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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埃落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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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格列總部,無論是是氛圍還是警戒,都是從未有過的森嚴。

叛亂之夜,回到已被Sivnora占領的城堡,Giotto沒有絲毫的慌亂,亦沒有重整旗鼓反擊。只是平靜地表示,以和談的方式解決這次家族內部的矛盾,以避免家族成員自相殘殺。

為了表示誠意,特意將自己的Ⅰ手套交給了對方,以示自己不會反抗。

後彭格列家族史記載,公元1851年9月30日,彭格列一世堂弟Sivnora.Vongola聯合彭格列一世霧守Demon.Spade發動叛亂,最終以彭格列一世的讓步暫時平息下來。

……

首領臥室。

落地窗前的沙發上,一身休閑襯衫搭配馬甲的Giotto靜靜地坐著。單手支著下巴,望著窗外連綿的秋雨。

泰然自若的神色,仿佛一點也不像是一個被監.禁之人。

距離那晚已經過去三天了。Sivnora和戴蒙.斯佩多倒是沒有過多難為他,只是把他監.禁在了這間臥室裏,不允許走出這間屋子。

轉過頭,面色淡然地回眸繼續看向放在膝蓋上的那本攤開的書。

這時,除了飯點送飯時,一直緊閉著的屋門突然被打開了。

“快點,只給你們十分鐘。”紫發女巫一邊催促著,一邊看向身後的那幾個人。

領頭的G不耐煩地說道:“知道了,知道了!”

待到G、藍寶、納克爾、雨月四人進屋後,屋門又一次被關上。

雨月笑著說道:“啊哈哈,沒想到那個叫莉塔的幻術師意外地好說話嘛。”

藍寶卻是有些憋屈地嘟起了嘴:“好說話什麽啊,一分鐘一根金條,足足掠走了藍寶大人十根金條啊!”

看著熟悉的友人們,Giotto那金橙色的眼眸中也染上了一絲喜悅:“你們來了……都還好嗎?”

G走上前去,看到一副悠悠然的樣子,止不住有些氣結:“我說Giotto,你到底清不清楚現在是個什麽狀況!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在這兒看《莎士比亞全集》!”

納克爾也握緊了雙拳,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Giotto,你現在是不是在故意制造假象迷惑敵人?放心,只要你一句話,大家一定會再度聚集起來的,拼一把,我們還是究極地有勝算的!”

Giotto只是笑了笑,開口問的卻是其他事情:“西洛呢?那晚戴蒙把他帶走了……現在還好嗎?”

“哦,Giotto,如果你是擔心這個的話……放心,據我所知,戴蒙專門讓人照顧著西洛,小家夥現在挺好的。伊溫妮現在被阿諾德保護著,你也不用擔心。我們會找機會,把西洛從戴蒙手裏帶出來的!”納克爾向Giotto說明著兩個孩子目前的情況,讓Giotto放下心來,不要想太多。

“那就好……”Giotto的神情顯然也放松了不少,舒心地將書放在一旁的矮幾上:“那樣的話……就沒事了啊。”

“沒……沒事了?”G先是被Giotto的話驚了一下,隨即預感到了些什麽:“餵,Giotto……你,該不會是打算真的把彭格列交給Sivnora吧!”

Giotto站起身,緩步走近落地窗。仰起頭,金橙的眸子中映著那朦朧的無邊的雨幕。

“怎麽說呢,雖然無法實現那個一直為之奮鬥的,所理想的彭格列家族……的確很遺憾,也很不甘心,但是……比起這些,我更希望家族成員們能夠平安地生存前進。不得不承認,在這個時代,Sivnora更適合做一個黑手黨家族的領袖,他的確是為這個時代而生的。我明白,他背叛的是我,而不是彭格列。他一直都在以他的方式全身心愛著這個家族,他會將彭格列家族引領向新的輝煌,交給他……我很放心。”

話音落下,一片靜默,只有窗外淅淅瀝瀝的秋雨聲。

身後的四人沈思了半晌,冷靜下來後,是該思索之後的路了……

“Giotto……你是什麽時候,開始有這種想法了?”雨月緩緩地開口問道。

“什麽時候啊……大概就是得知戴蒙要對西蒙家族下手時吧……”Giotto轉過身,看向面前的四位摯友。

G撇了撇嘴:“那你為什麽從來都沒有提過?”

“因為……一開始,我也很猶豫不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就要這樣放棄。而且……我也是突然想要瘋狂地賭一把,賭她的心……不過現在看來,我徹底賭輸了呢。”淡淡的話語間透著一絲難以遮掩的感傷,只是隨即又恢覆了一位在歐洲叱咤風雲的黑手黨教父應有的姿態:“通知Sivnora,準備家族權力的交接事宜吧。”

……

“你說什麽,渣滓!”

辦公室裏,Sivnora暴怒地回頭,怒瞪著站在身後的女子。

在Sivnora面前,塞西莉亞少有的不卑不亢,甚至帶著絲決然的意味:“我說……Sivnora大人,我懷孕了。”

“嘖。”Sivnora冷笑了一聲,隨即坐到辦公桌後的轉椅上,雙手抱臂,不帶一絲感情地看著對方:“渣滓,你想要拿這個不知是哪個男人的種來威脅老子嗎?不管是誰的崽子,都給老子打掉!”

“Sivnora,這是你的孩子!”這是塞西莉亞第一次對著自己始終“臣服”著的主人不顧後果地吼出聲。

不知是出於女人在母性方面的本能,還是……心中生出的對面前這個男人從未有過的憤恨。是,為了他所交代下來的任務,她上過不少男人的床,可那也是他親手把她推向那些火坑的!但是……自從開始潛伏在阿格萊婭身邊完成這項長期任務,除了他,她再也沒有過其他男人……

Sivnora的眼中顯然是生起了怒火,聲音暴戾而又冷酷:“老子說了,不管那是誰的崽子!就算是老子的……老子也不需要!”

……

白日裏連綿的細雨,到了夜晚,竟轉變為了暴雨。

窗外劈劈啪啪的急促的雨滴,無論是打在窗玻璃上,還是落在院子裏枝葉上,不斷的聲響都讓人生出一絲寒冷與不安。

別苑的臥室裏,阿格萊婭靜靜地靠著床頭,如墨的雙眸沒有絲毫光彩,甚至沒有一絲生氣。

與伽卡菲斯約定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她早就有所覺悟了。只是,原本她以為她能夠不留什麽遺憾地去踐行屬於自己的命運,然而最後的結果卻是……她什麽都沒有了。

剛出世的兒子,她只遠遠地望了一眼,連抱都沒能抱一下……

而丈夫……對她而言更像是最大的諷刺……

什麽也沒有了啊……以一個狼狽至極的姿態來迎接自己的謝幕……

“你……你不能進去!”

“不,不行,等等……”

房間外,幾個留在別苑裏照看她的女仆急急忙忙地仿佛在阻攔著什麽。

只是臥室的房門被“砰!”地一聲猛地打開,擁有著一雙血眸的女子直直地盯著她。

神色也未因來者而又絲毫波動,輕聲喃呢著:“是你啊,塞西莉亞……”

她沒想到跟隨在她身邊多年的侍女竟然是蓄謀已久的潛伏者,她的確該恨眼前這個女人的,但是……完全沒有力氣去恨了啊。嘛,算了,反正所有的一切對她而言,都已經……無所謂了……

塞西莉亞將房門關上,踱步至床邊。

“真是狼狽啊……阿格萊婭,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還是曾經的那個驕傲的費利克斯公主嗎?”

阿格萊婭只是淡淡地瞥了對方一眼,什麽也沒說。或者說……她現在根本不想說話,也沒力氣說什麽。

塞西莉亞的血眸中染上了一絲癲狂的意味,魔怔般地說道:“所以說啊……男人都是不可信不可靠的。吶,夫人,告訴你一個秘密吧,你知道……明明一直服用著避孕藥的你為什麽會突然懷孕嗎?”

原本沒什麽神色的阿格萊婭猛然瞳孔放大,擡起頭看向塞西莉亞:“是你……調換了我的藥?”

“不,不,不。”塞西莉亞笑著晃晃手指,不急不緩地訴說著:“我的確是讓喬治殿下在運輸的過程中做了手腳,讓那次的藥先運到了我的手上。而我……又故意裝作因為‘不慎的意外’,而使彭格列一世發現了這件事情。嗯……我原本只是想在彭格列一世的心中埋下一顆炸彈,僅此而已。之後,我可沒插手什麽。所以啊……後來,是誰暗中調換了你的藥,是誰導致你懷孕……你心裏,應該有數了吧?”

說罷,低沈地狂笑了一番,轉身離去。

空蕩蕩的房間裏,獨自坐在床上的阿格萊婭自己抱緊了自己,她感到渾身刺骨的寒冷。

“Giotto他……一直都很想要一個男性繼承人呢,雖然已經有了伊溫妮,但女首領所要面對的麻煩實在太多了。而你這一胎,據觀察,很有可能是男孩兒呢。所以,Giotto他打算先讓你順利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然後再跟你結束婚姻關系。”

戴維娜的話一遍遍地回響在耳邊。

原來,原來所有的一切,那個男人早就知道……自己不過是一直被他操控在手掌中罷了……

呵,就那麽想要一個男性繼承人嗎……起初,她對他而言就是一個金庫、一個幫助他登上黑手黨之巔的棋子;而之後,她對他的意義,也僅僅是生孩子的工具啊……

暗中安排好讓她懷孕,還在得知她懷孕時裝出一副那麽喜悅的表情,戲演得真是棒啊……

她第一次刻骨地感受到,那個與她相伴了十二年的枕邊人,居然是一個如此可怕的男人……

這十二年裏,那些溫情的時刻、那些讓她感動的點點滴滴、那些讓她眷戀的時光,全部都是假的啊……

癱倒在床上,連憤怒和嘲諷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輸了,輸的很徹底,輸的什麽都不剩……

突然,好想回到十六歲以前……在費利克斯莊園裏,陽光下的花園間,有父親、有弟弟、還有偶爾會來拜訪的堂兄……

弟弟會牽出養的那條普魯士牧羊犬,讓它去咬堂兄,堂兄也會時不時地把他那頭取名叫“朱麗葉”的荷蘭豬牽到弟弟面前去氣他。父親也不會多管,只是爽朗地說著男孩子就該有朝氣一點。而她,會靜靜地坐在一旁,眼含笑意看著一家人。

好想,回到那時的時光……

……

彭格列總部。

臥室裏僅有的一張書桌旁,昏暗的燭火下,Giotto執筆伏案,認真嚴肅地寫著手中有關家族交接事宜的文件。

寂靜的深夜裏,門被.幹脆利落地敲了兩下。

“請進。”

與Sivnora達成協議後,對方雖然依舊限制他在城堡裏的活動,但也允許他人前來探視。

門“吱——”的一聲被推開,一身煙灰色風衣的男人走了進來,鉑金色的發絲與那雙上挑的鳳眸一樣,泛著清冷的光。

“阿諾德,你來了……謝謝你保護伊妮,她還好吧。”Giotto微笑著看向友人,語調間更是滿滿地來自一個父親的感激。

“嗯。”阿諾德隨意地應了一聲,隨即走到書桌旁,睨了Giotto那張快要寫好的草案一眼:“Giotto,我有事要對你說。”

……

窗外的狂風暴雨始終未停歇,一如彭格列家族此時的風起雲湧。

“阿諾德……你,真的願意嗎?”Giotto的目光包涵著太多太多的情緒,激動、難以置信、以及……愧疚:“我原以為……你會選擇回英國,專心做你身為英國機密情報局首席所要完成的任務,畢竟……你是那麽地熱愛你的祖國。”

“哼,沒有人能束縛我的意志。”

“Grazie……Givro eternal amicizia。”

……

公元1851年10月10日,彭格列一世家族同繼任的二世家族舉行權力交接儀式。

彭格列一世家族交出象征家族至尊權力的七枚彭格列指環。

大空指環佩戴在新任主人的手指上,昭示著新的家族首領誕生,Sivnora.Vongola繼承家族,成為彭格列二世。

而交接之時,身為彭格列一世,同時也是彭格列家族創始人的Giotto立下了一項新的,也是由他制定的最後一條家族規定——

彭格列家族成立一個新的機構,命名為“門外顧問(CEDEF)”。

門外顧問機構平時不隸屬於彭格列,擁有自己的獨立運作體系。但在家族的非常時期,可使出僅次於家族首領的權力。同時,今後在決定家族首領繼承人時,彭格列指環要分成兩部分,分別交由彭格列boss與門外顧問boss保管。最終的繼承人,要由雙方共同決定。

這是為了家族的長遠發展考慮,防止首領的權力過於膨脹。門外顧問既是對彭格列首領的服務,也是對其的監督與約束。

而第一代門外顧問的首領,由原雲之守護者阿諾德擔任。

彭格列家族的新時代,就此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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