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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五帝堂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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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白天來臨得很早,太陽一般都在六點半左右就升在了高空。今天的天公不作美,天色雖亮了,但還不見陽光,只有烏雲罩頂,不久後便雷鳴轟隆轟隆的轟炸著大地,很快雨點伴隨而下。

一大清早的便下起大雨來,著實讓人不爽,好在清晨大家都還沈浸在夢鄉,下雨了反倒覺得清涼,也就睡得更沈。

夏天的雨來得快,走得也快。

大雨下了不到半個小時,便停了。本來烏雲滿天的天空在大雨過後變得明亮起來,太陽公公趁人不知的時候,慢慢地露出笑臉。

以往的青雲山莊在雨後讓人覺得空氣特別的清新,因為綠化很好,山腳下全是綠色的植物,山莊裏前後院都種滿了風景樹。今天的青雲山莊雨後卻一片泥濘,那些被推土機推掉的山土順著雨水往下流,本來可以流進河流裏的,因為河流被山土填平了,便跟著流往水田裏,路面上,弄得到處泥濘,一腳踩下去,黃泥伴著積水能把你的腳面淹沒。

四周圍靜悄悄的,連鳥兒都不知道飛到哪裏了。

今天淩晨的一場浩劫怕是把鳥兒嚇得飛走,再也不敢回來。

最先醒轉的是十幾條守護山莊的狼狗,狼狗醒來後先是伸伸狗腰,覺得昨天晚上睡得真是香呀。當它們看到自己平時熟悉的場景都變得亂七八糟的,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時,它們馬上便狂吠起來,沒辦法,誰叫它們不會說話呢,只能狂吠了。

狗嘛,往往是一條狂吠,其他的都會跟著狂吠,熱鬧嘛。

要是在平時十幾條狼狗這樣狂吠,能把整個山莊都吵醒,可是在今天,它們吠得都快啞聲了,也不見有人來看看它們。

狗兒們納悶了,它們失寵了嗎?

清晨七點半左右,華麗的泥巴屋裏總算有了點動靜,昨夜都睡得像豬一般沈的主人們從夢中悠悠醒轉。除了白楓醒來時覺得不解之外,其他人醒來後看看時間還早,又繼續睡。

白楓是整夜都趴在吧臺上睡的。

他醒來時,昨夜沒有喝完的紅酒還安安靜靜地淌在酒杯裏。

“我怎麽在這裏睡著了?”

白楓自嘲地笑了笑,自言自語的。

他只喝了點酒,又沒醉,結果就趴在吧臺上睡了,難不成他的酒量下滑?

白楓沒有多作猜想,想著自己就這樣睡了,連個舒服澡都沒有洗。他是個愛幹凈的人,受不了一個晚上不洗澡,便離開了小吧臺,先去衣帽間拿了自己的衣物,趕緊溜進浴室裏洗澡。

洗了個舒服澡出來後,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又到時間出門上班,他便穿上外套,整理好自己的姿容,讓自己看上去神清氣爽,風度翩翩的。

拉開房門走出去,外面還是靜悄悄的,空氣中充溢著一種怪味,什麽怪味,他一時之間又分辯不出來,只覺得味道不正常。

“啊,這是怎麽回事?”

白楓才走了幾步,冷不防的就聽到樓梯口那裏傳來了母親周靜蕓的尖叫。

“啊,振宏,振宏,小楓,小楓,你們快點出來呀,這是怎麽一回事?”周靜蕓尖叫連連的,滿臉的驚詫,更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後退了幾步。

樓梯口被很多樹枝霸占了,堵塞交通呀。

周靜蕓醒來後本想繼續睡的,睡不著,便打算起來到院子裏走走。結果走到樓梯口,便被滿樓梯的樹枝嚇到了。不僅僅是樹枝,還有粗粗的樹幹,好幾棵樹被擠塞在樓梯上,楞是把不算狹窄的樓梯擠得連落腳的地空隙都沒有。

想下樓也行,要麽跳下去,要麽就是從枝橫交錯的樹枝中穿過,然後踩著樹幹慢慢地走下去。

“媽,怎麽啦?”

“靜蕓,怎麽啦?”

周靜蕓的尖叫連連,立即驚動了整棟主屋,除了白楓快步地朝樓梯口走過來,房裏的白振宏也跟著跑出來。

當父子倆人看到樓梯口被綠色風景樹填滿的時候,父子倆先是瞠目結舌,彼此的眼睛瞪得圓滾滾的,嘴巴張開到可以塞入一只雞蛋。接著便是臉色的變化,從錯愕變成憤怒的青黑色。

“怎麽回事?是誰把樹往屋裏塞的,樓梯是……爸,你看樓下!”白楓回過神來怒叫著,以為是傭人整的,不經意地看向樓下的時候,他失控地叫起來,指著樓下讓白振宏看。

周靜蕓剛才尖叫的時候,還沒有留意到樓下的情景呢。

此刻聽到在她眼裏算得上是沈穩的大兒子因為樓下的景場都驚得叫起來,她連忙上前走幾步,順著白楓所指望向樓下,然後整個人都傻住了,連眼珠兒都忘記了轉動。

白振宏是在大風大浪裏翻滾過來的,饒是如此見到樓下的景場時,他也像其妻周靜蕓一般,傻傻地站在那裏,傻傻地看著樓下,本來是陰黑的臉變成了漆黑,黑得無法形容。

只見他們華麗寬敞的大廳裏,不僅僅被塞滿了風景樹,那些風景樹是連枝帶葉被搬進來的,也不是隨地便放,更不是找空地兒放,而是想放哪裏就放哪裏,沈重的枝丫把很多易碎的物品都壓碎了,遍地碎片不說,還有遍地落葉。

這些風景樹看著也很眼熟,好像他們院子裏栽種的那些。青雲山莊建立也有十幾年了,院子裏的風景樹也就種了十幾年,都是很高很大,枝繁葉茂的,被人這樣搬進來,往大廳裏塞……

白振宏忽然覺得自己才疏學淺,無法找到適合的詞語來形容眼前這一切。

除了塞滿了風景樹之外,地面上,家具上,墻壁上全都是腳印,腳印又粘滿了黃泥。

此情此景,怎一個亂字了得?

“啊!”

樓下也傳來了驚惶的尖叫聲。

那是管姨的。

她一醒來發現自己睡到清晨七點多了,驚得趕緊跳起來。大少爺還要吃早餐去上班的,她竟然睡到這個時候才起來,要是誤了大少爺出門,她會被狠訓一頓的。

最近她侍候了這麽多年的主人們,一個個都變得特別的不可理喻,她本是夫人的心腹,可是連夫人都會賞她臉色看了。所以,管姨變得很小心,很謹慎,不再像以前那樣仗著周靜蕓的虎威擺架子,欺壓其他傭人。

“老爺,夫人,這,這……這是怎麽回事?”

管姨尖叫過後,慘白著臉問著站在樓梯口的那三尊石像。

好好的一個大廳,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唉,要是不嚇人,還真對不起從淩晨就勞累到天亮的那些精英們了。

“小楓,聯系冷一。”白振宏總算從錯愕中回過神來,眼珠子也會動了,嘴巴也會說話了。他馬上吩咐著白楓,讓白楓聯系冷一。

有人搞破壞,搞到了他的青雲山莊來。

他養的那些保鏢都幹嘛去了?

外面的狼狗還在使勁兒地吠著。

沈睡的其他人也漸漸地拉回了神魂。當他們走出屋外的時候,看到滿目瘡痍,個個都傻得站在那裏,動也不會動,說也不會說。

“果山呢?果樹呢?果子呢?山下的水稻怎麽都沒了?”

眾人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大叫了起來。只是人家發現新大陸那是歡喜的叫,他們卻是驚惶的叫,夾雜著濃濃的不安。

七月底八月初正是水稻收割之時,青雲山莊養那麽多工作,種植疏菜瓜果水稻等,不僅僅是為了自給自足,更可以變賣。山腳下的良田本是黃金燦燦的,如今金黃的稻谷一夜之間全飛了。更可怕的是,山莊裏的果林不見了,果樹上還結著很多水果的呢。

“果樹……那些不是我們的果樹嗎?”

有人環視四周的時候,仰望山莊時,赫然發現了平頂的山莊上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果樹,果樹堆得多,枝葉也多,竟然擋住了他們的視線,看不清山頂上那些華麗的建築了。

“啊,這是怎麽回事呀?太恐怖了,太可怕了,一夜之間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咱們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眾人驚叫連連,全都擠到一塊兒議論紛紛的,面對滿目瘡痍,他們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辦。

“快,打電話通知老爺夫人。”

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大家本能地都掏出手機來,最後由一名年紀較大的漢子給山莊裏的主人家打電話。

電話不通。

因為華麗的山莊裏面同樣是遍地狼藉。座機電話因為被樹枝壓著,話線沒斷,但話機被打翻在地上,所以電話是無法打通的。

白楓趕緊給冷一打電話。

手機倒是能打通。

冷一接到電話的時候,不等白楓說話,他就先用著驚恐的口吻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白楓,白楓聽完後,臉都綠了,命令著冷一:“你先帶著兄弟們進來,屋裏都遭到了破壞。”

冷一聽說屋裏都遭到了破壞,更覺得不可思議。

從他看到的景象來說,他們應該會被驚醒的才對,就算他們沒有被驚醒,還有值班的人呢,怎麽連值班的人都不知道?就這樣被不知道是誰把整個山莊都破壞了。

想到可怕的後果,想到青雲山莊的安全系統向來由他掌控著,想到白振宏怒起來時殺人不眨眼,冷一抖落的是幾層人皮。

他怕呀!

再怕,他也要帶著兄弟們先去主屋見主人。

冷一這些人不像果農那般住在山腳下或者半山腰上,而是住在院子外面的那幾棟大樓裏,為的是方便主人們隨傳隨到。

可是堆在門口的那些果樹著實讓冷一頭痛,他對白楓說道:“大少爺,山莊大門口都被果樹封住了,我們根本就進不去,必須要把所有果樹清走了,才能進去。”

“什麽,大門口都被果樹封住了?”白楓一聽到連山莊的門口都塞滿了樹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又低叫起來。

冷不防一只大手伸來,奪走了他手裏的手機。

白振宏從兒子手裏拿過手機後,對著電話裏的冷一低吼著:“立即把門口的果樹清走!”吼完之後,過於憤怒的他一甩手,就把白楓的手機甩到了樓下去。

白振宏自認自己是經過大風大浪的,練就了一顆天塌下來也不會慌不會怕的心,可是此刻他卻無法冷靜下來,無法平覆自己暴走的情緒。

就算在他還沒有發跡的時候,他都沒有被人如此這般整治過。更別說他現在有錢有勢的,除了綠水山莊之外,他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可是卻有人不把他放在眼裏,膽敢跑到他的青雲山莊來撒野。

氣死他了!

氣得他的肺都要爆炸了。

是誰?

是誰敢跑到青雲山莊來撒野?

白振宏甩手砸了兒子的手機後,人也沒有閑著,不想再像個傻瓜似的面對著這一切,他穿過橫七豎八的樹枝林,踩到樹身上,小心地下樓去。

“振宏,你小心點。”

周靜蕓也跟著走,嘴裏還叮囑著白振宏小心點。她叮囑的話才落地呢,著住高跟鞋的她先一步遭殃,一腳踩在樹幹上,卻打了個滑,然後整個人就摔倒。

滿樓梯都是樹,她摔倒不會滾下樓去,但會被樹枝紮著,她摔下去的時候,雙手就被樹枝劃傷了,傷出幾道血紅的痕跡,冒著點點血珠兒。她叫了一聲,白振宏立即扭頭沖她低吼著:“你跟著來幹嘛,在樓上安生地待著。”

白楓則是趕緊走來扶起母親。

周靜蕓又痛又狼狽,又氣又惱又恨的。

“媽,爸說得對,你別跟著下去,在二樓待著,我和爸下樓看看。”白楓想把周靜蕓扶回二樓,周靜蕓不肯。現在讓她安靜地待在二樓上,她也待不著。氣都氣死了,她哪裏還能安靜下來?

“一大清早的都在吵什麽呀?”白桐帶著抱怨的聲音傳來,她大小姐還穿著睡裙呢,一邊打著呵欠,一邊不滿地走出房間往尖叫聲連連的樓梯口走來。“怎麽都是樹呀?這是……”白桐趕緊揉著雙眼,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怎麽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切。

這個還是她的家嗎?

怎麽全都是樹呀。

周靜蕓母子倆要下樓,沒空也沒有心情搭理傻楞著的白桐。白桐此刻的反應就是他們剛才的反應。

好不容易,白振宏下到了一樓,站定之後環視四周都是一片綠色,都是腳印。那麽多的腳印也告訴了他,前來青雲山莊搞破壞的人絕對不止一個兩個,至少都得幾百個吧。

可恨的是別人跑到自己的家裏搞破壞了,自己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連他那些手下也不知情,整個山莊過百人,就沒有一個人知道怎麽回事的。那些人的破壞力不僅強,而且非常有本事。

五帝堂的人雖然沒有打砸,但往屋裏塞滿了風景樹,又是隨處亂放的,屋裏的擺設都被樹幹掃倒在地上,能摔碎的絕對沒有完整,不能摔碎的也可憐兮兮地躺在滿是黃泥腳印的地板上。

白振宏保守估計著屋裏的損失最少都在十幾萬元,因為廳裏隨便一件擺設都是貴氣的,被樹砸壞了,自是損失慘重。

“太可惡了!”

白楓罵著,“是誰跑到我們家裏來撒野,別讓我知道是誰幹的!”

簡直比他派人去砸夏瑛事務所還要狠。

對了,他昨天晚上派人去砸了夏瑛事務所,然後今天起來,他的家就遭到了破壞,難不成是夏瑛在報覆他?可就憑夏瑛小小一名偵探,根本就沒有這種破壞能力。夏瑛要是有這種能力,早就幫著蘇曉月奪回家產了,用得著讓蘇曉月隱忍十八年嗎?兩個人的交情也用不著隱藏於地下之中呀。

白楓是立即就否定了報覆自己的是夏瑛。

就算加上江易和樊少明,再加一個君默,都沒有這種膽量跑到青雲山莊來打砸呀。而且他們也沒有那種本事能讓整個青雲山莊的人都不知情。

如果不是因此招來的破壞,那又是誰呢?

“振宏,查,讓冷一查,一定要把那些可惡之人找出來!對了,報警,趕緊報警。”周靜蕓下到一樓後,連個坐的地兒都找不著,她又氣又恨地提醒著白振宏。一家子都被這現象驚傻了,到現在還沒有想到要報警呢。

周靜蕓和白楓還說得過去,連白振宏都忽略了要先報警,可見這震撼力有多強,把他們一家子都震傻了。

“老爺,夫人,屋外面的墻壁上也都是黃泥腳印,還有院子裏的一切都被毀了,屋裏的樹全是院子裏的,被人砍下來搬進屋裏的。”管姨從屋外進來,把自己看到的告訴了周靜蕓和白振宏,“還有,屋門口的地板上被人留下了三個字。”

“什麽字?”正想打電話報警的白振宏,聽到那幫無法無天不知道天高地厚,連他白振宏的青雲山莊都敢毀的歹徒竟然還留下了字,立即追問著。

管姨答著:“五帝堂。”

音落,白振宏的手機從手裏滑落,掉在地上。

他沖動地幾步跨上前用力地扳著管姨的雙肩,用力地搖晃著:“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管姨被他用力地扳著雙肩,覺得雙肩生痛,又不敢推開他,再被他這樣兇神惡煞地逼問著,也跟著嚇白了臉,趕緊答著:“老爺,是真的,門口就寫著‘五帝堂’三個字。”

白振宏用力地把管姨甩推到一邊去,他快步地走出主屋,然後又在屋門口站定。白楓母子緊跟著他走出來,就連樓上的白桐和白祁都從呆楞中回神,跟著下樓跑出來。

一家五口站在門口,定定地看著三個黃泥大字“五帝堂”。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他們?肯定不是他們!不會的……”白振宏喃喃自語著,盯著五帝堂三個大字,就是不相信這一切都是五帝堂做的。

雖然他與閻帝的新合作總是談不攏,可是每次聯系閻帝的時候,他都是極力討好,態度好得不能再好了,他還在閻帝面前自稱老弟,想與閻帝稱兄道弟。他這般小心翼翼的,哪裏得罪了五帝堂,讓五帝堂這般報覆他?

“爸,咱們與五帝堂素來無恩怨,肯定不是他們做的,說不定是別人借著他們之名來做壞事,把一切過錯都推到五帝堂頭上呢。”白楓也不相信這一切是五帝堂做的。父親是一再地說樊少明身邊有五帝堂的人,蘇曉月身邊現在也有五帝堂的人幫著,可是五帝堂的行事也是有規有矩的,不會任意妄為,更不會大規模地行動。

他記得他昨天晚上與弟弟說完話後,好像是淩晨兩點左右吧,那個時候山莊還是好好的。現在也不過是清晨七點多,整個山莊就被破壞得面目全非,比臺風過境還要可怕。人為的話,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內破壞力道達到這種程度,需要多少人呀?

五帝堂怎麽可能為了幫蘇曉月或者其他人而大規模地行動?

再說了五帝堂在A市有那麽多的人嗎?

白楓還真是低估了五帝堂呀。

五帝堂神秘莫測,五位帝主分散各地,自然的他們的手下也是分散各地,眼線遍布全球呢。A市那麽大,明帝江易又落腳在這裏數年了,跟過來的人肯定不少。江易的手下都足夠把青雲山莊夷為平地,更不用說其他四位帝主調派附近的人趕來支援了。最湊巧的便是最近遇著有趣事兒的閻帝就在與A市相鄰的T市,掌控著整個五帝堂信息網,兼為五帝之首的閻帝手裏有著五帝令,那是能調動整個五帝堂精英的令符,相比於江易明帝令符權力要大得多了。

閻帝調來的人才嚇人。

有這些人支援著,別說一個青雲山莊,就算是十個青雲山莊,他們都能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內破壞得面目全非。

“先別打電話報警!”白振宏命令著兒子,也讓白楓通知山莊裏的其他人不準報警。“不把青雲放在眼裏的,能讓我們都睡得沈半點不知情的,把整個山莊破壞成這種程度的,除了五帝堂,也沒有別人了。”白振宏深思地說道。

知道是誰動的手後,他除了生氣之外,就是不解。

在閻帝面前他都裝得像個孫子了,五帝堂怎麽還會對他下手?他哪裏得罪了五帝堂呀。

眼前的狼藉,五帝堂的囂張,五帝堂的速度,也讓白振宏心裏直打鼓,如果五帝堂全心全意地幫著蘇曉月,他還有勝算的機會嗎?

沒有,肯定沒有的了。

不說幫,僅說五帝堂把蘇曉月的資料覆原,讓別人隨便一搜一查都能知道蘇曉月是他白振宏與蘇心潔的親生女兒,他過去所做的一切也會被人輕輕松松地挖出來,攤在太陽底下暴曬。那樣的話,蘇曉月根本不需要去找周淑英,也能有證有據地打敗他。

天哪,他十八年前到底是與誰談了那筆交易?

十八年後讓他惶惶不可終日的。

五帝堂呀五帝堂,你是誰組建的呀,乍來那麽多的精英?活像全世界的能人異士都被你收歸五帝堂似的。

“爸?”

白楓是想報警的。

這口氣,他咽不下去。

“爸,肯定不是五帝堂做的,他們不可能大規模行動,真當他們吃飽撐著沒事做嗎?再說了請他們做事可不便宜,對付的又是我們青雲山莊,沒有天價,他們都不會接單子的。而且他們不會輕易接單子,可不像那些私家偵探一樣,隨隨便便就能找他們辦事。”白楓分析著,就是不願意相信是五帝堂做的。

周靜蕓和白桐也附和著點頭。

白振宏冷聲說道:“等我問清楚再說,如果真是他們做的……”白振宏頓住了話。

“如何?振宏,難道就這樣不了了之嗎?”周靜蕓氣憤地質問著。她好好的一個家被人破壞成這個樣子,讓她不了了之的話,她會被氣悶死的。

白振宏咬牙切齒地應著:“不然呢?你能對付得了他們嗎?連他們的老巢在哪裏都沒有人知道,他們一共有多少人更是沒人清楚,對付一個強大又不知底細的組織,那是拿雞蛋去碰石頭,怎麽死的還不知道。”

他這輩子最無奈的便是五帝堂,最忌憚著的也是五帝堂。

以前他找到閻帝談交易,只想著五帝堂有錢便是娘的,現在他才知道,游走於黑白兩道的五帝堂,根本就是捉摸不透的,氣死人不償命的組織,怪不得如此的神秘,你連它的底都摸不清,能不神秘嗎?

是他自作自受,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招惹了這樣一大群的災星。

不過白楓也說得對,五帝堂的人行事是有規有矩的,不可能這般大規模地行動,這其中肯定有什麽原因,誘導了這一場破壞災難的到來。

“氣死我了,讓我這樣認栽,比殺了我還要難受。”周靜蕓氣恨地罵著,院子裏她心愛的花草早就找不到了,被人群踩在泥土堆裏,是花是泥都看不出來,可見被踩得有多爛,也能看出來搞破壞的人數之多了。遠遠地望去,山莊門口堆著老高的樹山,也讓周靜蕓氣得胃痛。

白振宏懶得理妻子的氣罵,他都想罵娘呢。但他現在有比罵娘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打電話給閻帝,先確定一下破壞青雲山莊的是不是五帝堂所為,如果真是五帝堂所為,他也要請問閻帝緣由,總不能不問青紅皂白就毀他的青雲山莊吧?

避開罵娘的妻子,白振宏在電話接通之後,硬逼著自己堆出笑臉來,白楓遠遠地看到在別人面前不可一世的父親,給閻帝打電話話時哪怕氣得發飆還要擠出笑臉來,心裏極不是滋味。

在外人的眼裏,他們一家子都是人上人了。可在一個連面都沒有見著,不知道是老是少的男人面前,他們連條狗都不如。

“閻先生,是我,白振宏呀。”白振宏笑著自報姓名,免得閻帝貴人多少忘事,不記得他了。

閻帝慵懶的聲音傳來:“是你呀。”

白振宏狗腿似地笑著:“是我,是我。閻先生,我打擾你的清夢了嗎?”

“嗯,算是吧,一會兒你再賠償我。白老大清早找我有事嗎?”

白振宏笑道,“閻先生,我識做的,絕對不會讓你吃虧。那個,閻先生,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說吧,我聽著呢。”閻帝的聲音越發的慵懶,白振宏聽著他這樣的聲音,猜測著他還在床上躺著。心裏腹誹著閻帝都七老八十了,聲音比他的還要好聽,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了。

“閻先生,我的家被人破壞了,破壞得很嚴重……”白振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閻帝涼涼地打斷了,只聽得那個男人涼涼地說道:“我知道呀,是我讓人去破壞你的青雲山莊。怎麽樣?滿意嗎?”

閻帝的話差點就把白振宏嗆死了。

當真是五帝堂下的手。

閻帝還很老實呢,直接就告訴白振宏,就是他大爺派人去幹的,還問白振宏對他的破壞成果滿意不?這麽囂張的人,放眼天下也只有這個叫做閻帝的男人了。

“啊?”

白振宏本能地啊了一聲,頭頂上全是問號。

“閻先生,這個,那個,我能問問原因嗎?我並沒有得罪閻先生呀。”白振宏問著自己的家被破壞的原因,閻帝雖然難纏,但也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會砸別人的家。

閻帝摸摸自己光潔的下巴,胡子昨天才刮了,現在一點須都摸不到。聽著白振宏的問話,他笑,笑得很諷刺,反問著白振宏:“白老難道不知道?”

白振宏還真的不知道,他忍著性子堆笑地說道:“還望閻先生言明,如果是我白某人得罪了閻先生,我白某人一定會向閻先生請罪的。”

“你兒子做了什麽事你也不知道?你問問你的寶貝大兒子吧,他動了不該動的人。”閻帝冷笑地說著,“我兄弟五個,就最小的那個動了凡心,好不容易幫我娶了個弟妹,我連面都還沒有見著,就被你大兒子欺負,你說,這筆帳我不該找你算嗎?”

呃?

是白楓惹回來的禍事?

白振宏立即瞪向了不遠處的白楓。

閻帝的話也讓他更加的緊張,小心地賠著不是,還想試探地探出那個被白楓欺負的人是誰,弟妹?那就是個女的,還是嫁為人妻的女人。白楓欺負的女人……該不會是暗指蘇曉月吧?

白振宏把白楓的欺負當成了非禮。

如果蘇曉月是閻帝的弟妹……天哪,樊少明是五帝堂的人?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打死他,他也不相信。

他懷疑的人向來是江易。

但江易還沒有結婚……

白振宏被搞糊塗了。

“那個,閻先生,是小楓的錯,真對不起,我一定會好好地管教兒子的,絕對不會讓小楓再犯。我能問問閻先生的弟妹是誰嗎?閻先生,你看,鬧了這一出都是因為我們不知情呀,如果知道那是你老的弟妹,就算給我們一個天做膽,也不敢欺負你的弟妹呀。”白振宏嘴上賠著不是,心裏卻直犯疑,閻帝不是說他七老八十了嗎?他的兄弟還那麽年輕?

閻帝冷笑著:“你問你的寶貝兒子便知道了。”

說著閻帝掛電話,掛電話之前還提醒白振宏記得賠償,因為白振宏大清早擾他大爺的清夢。

白振宏的青雲山莊被他毀得不成樣子,損失還沒有辦法計算,白振宏都還沒有叫他賠償,他反倒讓白振宏賠償他。

兩個人的通話一結束,白振宏就大步地走回到妻子兒女的面前,依舊高大的身軀往白楓面前一站,父子倆都是那般的高大,但處於憤怒之中的白振宏氣勢強大,死死地壓迫著白楓這朵才露尖尖角的小荷。

“爸,怎麽了?”

被白振宏如此瞪著,白楓心裏打著顫,不知道閻帝和父親說了什麽,讓父親用著這種吃人的眼神瞪著他。

白振宏的兇狠瞪視也讓周靜蕓等人替白楓捏一把汗。

“啪啪!”

白振宏甩手就給了白楓狠狠的兩記耳光。

這是他第二次動手打兒子,而距離第一次打兒子不過才數天。第一次打的時候,白振宏是打在兒子的臉上,痛在他的心上。這一次打,他卻是恨鐵不成鋼,甩手而出的耳光也抽得很大力,白楓沒有防備被他抽得正著,兩邊臉頓時就紅腫起來,鮮明的手指印印滿他的俊臉。

“爸!”

白楓被打後瞪著大眼叫了起來。

周靜蕓趕緊擋在兒子的面前,一邊護著兒子一邊指責著白振宏:“振宏,你這是做什麽?這事又不是小楓的錯,你在別人那裏受了氣就要拿兒子出氣嗎?你要打,先打我,別拿孩子出氣。”

白振宏氣得發飆,只想狠揍白楓一頓,他甚至連問白楓欺負了誰都沒有,就先動手。見周妻子護著白楓了,他彎腰一撿,就在地上撿了一根手腕粗的樹幹,折掉那些小枝丫後,就輪起木棍朝白楓的身上掃去。

“白振宏!啊呀!”周靜蕓護著白楓,最先就挨了白振宏一棍,被那一棍打得吃痛,又被掃得一個趄趔,差點摔倒還是白祁趕緊扶住被打到的母親,這個孩子被眼前這一幕嚇得不輕,有點六神無主的,只知道扶住母親。

白振宏的棍子落在白楓身上,白楓悶悶地吃了幾棍後,便低叫著:“爸,我做錯什麽了?”抽了他兩記耳光不說,還拿著木棍來抽他!

處於憤怒之中的白振宏下手又是毫不留情的,白楓被他打得吃痛,也覺得自尊受損,所有傭人都在不遠處看著呢。

他這個平時風度翩翩的大少爺,竟然被當眾打棍子,教他的臉面往哪裏擱?

白桐的顏面因為偷情光盤而盡失,白楓如今再被當眾抽打,兄妹倆還真是福禍相依呀,一個丟臉了,另一個也會跟著丟臉。

白振宏悶不吭聲的,棍子卻是毫不留情的,一下又一下地往白楓打來。白楓被打得很痛,卻又死忍著,不肯嚎叫一聲,一棍子落下,他就是痛得悶吭一聲。想跑,又怕更加惹著白振宏,只能默默地承受著白振宏的責打。

長這麽大他就沒有嘗過棍子的滋味,沒想到今天向來疼他愛他視他為驕傲的父親會打他。

白楓對於那個見不到面的閻帝便越發的恨了。

總有一天他也會成為讓人極力巴結討好之人,到時候他一定要尋閻帝報今天之仇!

白振宏氣得掄起棍子就打兒子,主人是他在誤會著白楓,誤會白楓欺負了蘇曉月,才會為青雲山莊帶來這一場災難。蘇曉月是他的親生女兒,白楓又是他的親生兒子,兒子非禮女兒……白振宏怎麽可能不氣?

“爸,你幹嘛呀,大哥做錯什麽了?你再打,會把大哥打死的。”白桐見到父親還在狠狠地抽打著兄長,撲上前去要搶走棍子,白振宏一氣之下就把她往旁邊一推,她被推倒在地上,地上都是泥濘的黃土泥巴,她還穿著睡裙呢,跌倒在黃土泥巴上,弄臟了一身的衣服。

周靜蕓更是心疼得要命,哭著撲過來一邊護著被打的白楓,一邊哭罵著白振宏:“你瘋了嗎?你想打死小楓嗎?小楓做錯什麽了?你要這樣打他?”

白振宏怒吼著:“你問你的寶貝兒子做了什麽?閻先生說了,就是小楓動了不該動的人,得罪了他們五帝堂,所以咱們青雲山莊才有這一劫。該死的,我說過多少次了,你和曉月是……你怎麽還是死性不改呀。氣死我了,靜蕓,你讓開,讓我打死這個逆子,免得他再做出那種亂了倫常的事情來,免得著天打五雷轟!”

蘇曉月要是在場,聽著白振宏說出這樣的話,絕對會不客氣地諷刺他,他白振宏也怕天打五雷轟的嗎?如果天打五雷轟,首先打的便是他振宏,轟的也是他白振宏!

聞言,周靜蕓扭頭望向被打得嘴角都在流血的兒子,既是心疼又氣恨地問著:“小楓,你都做了什麽?你是不是對蘇曉月那個賤人……你,你……”周靜蕓氣得心絞痛起來,見她極不舒服的樣子,白振宏連忙把棍子一丟,先扶著她,氣恨而心疼地問著:“靜蕓,你怎麽了?”

“媽。”

白楓兄妹三人見狀也圍了過來。

“小楓,你說,你說,你到底做了什麽?”

周靜蕓一手捂住心口,一手緊抓住白楓的手,顫著聲音質問著。<!--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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