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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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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意看著我們走過來也沒有動,直到我們走到跟前了他才抱著穗穗直起腰。

有點宣示領土主權的意思。

“安先生。”阿衍主動打招呼,“好久不見了。”

他牽了牽唇,微微點頭,“池先生。”

阿衍轉過視線,伸手刮了刮穗穗的鼻子,笑著說:“這一定就是我們安穗小公主了,都這麽大啦,還哭鼻子呢?”

穗穗睜著紅彤彤的眼睛看他,倒是沒有躲開他的手。

“想要這個?”阿衍晃了晃手裏的甜筒,而後往我手裏塞,“先叫人。”

我舉著甜筒放到她面前,小心地看著她,生怕她還記得那天的事,但安意卻毫不留情地拍開我的手,聲音冷硬得猶如大理石:“她不能吃。”

穗穗的手剛剛擡起來,這會又楞住了,看看我又轉回頭去看爸爸,又哇的一聲哭了。

阿衍笑了笑,拿走我手中的甜筒,對安意說:“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我有些無措地看著他,知道他是在刻意給我和穗穗制造相處的機會,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應對了。

“有事給我打電話。”他說完遞給我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後幹脆的走掉了。

剩下我們兩個,還有一個嚎哭不止的穗穗,氣氛一下子沈默了下來。

安意撫著穗穗的背,待她平息下來之後才開口:“這麽快又找到了一個?”

我楞楞地看著他,不明白他說什麽,但發現了他眼裏閃過譏誚的神色。

“尤尤在家?”我問。

他輕點頭。

我看了穗穗一眼,她仍然睜著好奇的雙眼看我,這讓我的心像是被小貓撓了一下。

“你趕時間嗎?坐一坐?”我小心翼翼地問。

看著他的神色感覺應該不會被拒絕,但他的視線掃了一眼咖啡館,眸色一閃,幾乎是瞬間就改變了主意:“趕時間。”

我抿唇看了他一眼,只好放棄,又低頭去看穗穗,溫柔地朝她笑了笑,“穗穗再見。”

安意伸手扯好她的帽子,聲線也變得溫柔:“跟媽媽說再見。”

我楞住了。

安意話剛出口,自己也僵了一下,隨即他微微皺眉撇開臉,大步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感覺他的那句話像一顆小石頭丟進了我的心湖,不停地蕩漾出水紋,有什麽東西就要呼之欲出了。

我來不及思考,邁開步子跑過去追上他。

“安意。”

他停下腳步,有些詫異地回頭。

“抱歉上次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去了你家。”我盡量放軟聲線,有些哀求的意味,“我會在佛羅倫薩待一段時間,能去看孩子們嗎?”

我終究還是服了軟,因為我太想孩子了。

他睫毛輕顫,喉結滾動,幾秒後才開口:“好。”

這已經夠讓我欣喜若狂的了,我掏出紙和筆,寫下一串號碼,“這是我的新號碼,如果有事你可以聯系我。”

他看了我的手一眼,還未伸手,穗穗就代替他接過了。

我笑了笑,“穗穗真乖。”

穗穗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縮進了安意的懷裏。

和安意分開之後我回了家,原本心情蠻好的,但是一回到那間小公寓,就瞬間洩氣了。

今天鐘點工沒有過來,我自己煎了牛排,沒吃幾口又倒了,晚上九點的時候餓的不行,又爬起來拌水果沙拉,結果水果切完了才發現沒有沙拉。

我拿上手機和錢包下樓,剛走出公寓,手機就響了,我看了一眼,心跳立即就加速了。

“餵,安意?”

“尤昵。”他的聲音很低,“在家?”

“恩,剛要出門買沙拉醬。”我傻乎乎地說。

他頓了頓,而後才開口:“穗穗發燒了,今天保姆請假了,尤尤又鬧,你能不能過來照顧一晚?”

“好啊!”我瞬間就答應了,興奮得要跳起來,“我馬上就過來!”

他恩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我穿過一個街區,直接來到他家門前。

是保鏢來開的門,他換了一個保鏢,這一次是一個中國面孔。

我跟著他進去的時候打了一個噴嚏,剛剛急著趕過來,連外套也沒有穿。

他直接把我領到了安意的臥室門口,敲門後安意來開門,看到我時有些詫異,“這麽快?”

我不好意思告訴他我其實就住在附近。

我聽到了尤尤的哭聲,偏頭張望的時候安意已經沖保鏢點了點頭,將我帶進了房間。

尤尤就坐在他的床上,可憐巴巴的哭著,穗穗躺在中間,小臉通紅,病蔫蔫的樣子。

我過去抱起尤尤,又伸手摸了摸穗穗的臉,燙得異常,當即就有些不高興了,“怎麽發燒了?白天看不是好好的?”

“白天就有些感冒了。”安意言簡意賅。

“怎麽會感冒,我以前一個人帶都沒有生過病。”

安意睥睨了我一眼,“叫你過來不是指摘我的。”

我立即收聲。

他拿起桌上的體溫計遞給我,“半小時測一次,38.5度以上就吃這個退燒藥,我去洗個澡。”

我哦了一聲,轉頭的時候發現他就這樣走了,也沒把尤尤帶出去。

但好在尤尤已經不哭了,只是緊緊抓著我的衣襟不放手。

穗穗倒是一直盯著安意走出去,但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哭鬧了。

我看著時間,一邊哄尤尤睡覺,一邊餵穗穗喝水,給她量體溫,但好在一直都維持在38度左右,沒有再上去。

半小時之後有人敲門,我放下尤尤想過去,他快要睡著了,一離開我就哭了起來,我只好抱著他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保鏢,他端著一碗面條,“尤小姐,這是安先生讓我給你準備的。”

我確實餓了,便讓他端進來,又問:“他呢?”

“安先生在洗澡。”

他絕對不可能洗半小時還在洗,所以這碗面條一定是他親自做的,我勾了勾嘴角。

他放下面條之後就出去了,我又哄了一下,尤尤才終於睡著。我把他抱回床上,又端著面條進來,坐在小桌子上一邊吃一邊擡頭看著床上的兩個小家夥。

之後我又給穗穗量了兩次體溫,尤尤已經呼呼大睡了,而安意沒有再回來。

我以為他有事,結果沒想到他把我叫過來之後就一整晚都沒有過來。

我一個人照顧了兩個小家夥一整晚,三點的時候尤尤哭醒過來,我給他泡了牛奶,又給兩個小家夥都換了尿布,順帶給穗穗量了體溫,發現體溫升到了39度,又連忙餵藥,她很不配合,哭聲淒厲,還拿手捏我,把我當仇人一樣。

尤尤抱著奶瓶躺在旁邊,瞅了一會之後忽然伸手把穗穗捏著我的手拉開,又在穗穗的大腿上拍了一下,雖然穗穗沒有發現,但我仍然被這貼心的小動作感動了一下。

人說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可我怎麽看都覺得尤尤才是我的棉襖,穗穗估計是上輩子跟我有仇。她以前就不怎麽親我,現在離開了幾個月之後幹脆就不記得我了。

我用灌的讓她喝下了一大半的藥,餵完之後她一邊哭著一邊爬下床,嘴裏不停念著爸爸爸爸,我一把將她撈起來,“就知道爸爸,誰把你生下來的?小沒良心的。”

她不管不顧地繼續打我,扭了半天發現下不了地,幹脆啊嗚一下的咬在我肩頭,我疼得也快哭了,連忙把她放下,她才終於松口。

我用餘光看了一眼,發現已經滲血了,忍不住覺得委屈,看著她迅速跑到門邊,卻怎麽也夠不到門把手。

我走過去,想抱她又不敢,看她哭得滿頭大汗又心疼,便去沙發上拿了安意準備的毛巾和她的衣服過來,先幫她擦汗換衣服,她自然是抗拒的。

“不換衣服等一下還要發燒,我還要逼你吃藥,你覺得好嗎?”

她聽懂了我的威脅,才終於妥協。

換過衣服之後我把她抱起來,她好像也鬧累了,這會一動不動地趴在我肩頭,我沒有立即把她放到床上去,而是像小時候一樣一邊哼歌一邊輕拍她的屁股,過了幾分鐘感覺肩上的腦袋一歪,斜眼看過去,小家夥已經睡著了。

我把她放在尤尤身邊,又哄了一下,她才終於睡熟。

我坐在床邊的地上撐著腦袋打瞌睡,半小時之後我又替她量了一次體溫,這次已經下降到37.5度了。

我才終於松了一口氣,整個人又累又暈,一直想著出門找安意,然後打車回去睡覺,但就是站不起來,最後終於趴在床邊睡死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安意的大床上了,鞋子和襪子都拖了,身上蓋著被子,身邊的兩個小家夥已經不見了。

我貪戀這張床的舒適度,嗅著枕頭上安意特有的清冽香味,又沈沈睡過去。

這一次直接睡到了十二點。

我起身下床,出門的時候發現那一家三口已經在用午餐了。

穗穗坐在安意懷裏,由安意餵著,看到我的時候縮了一下,安意擡眼,懶洋洋地問:“終於睡醒了?”

我嗯了一聲,盯著滿桌的菜挪不開眼。

那些都是安意的拿手好菜。

安意輕哼一聲,“拉都拉不動你,死賴著我的床不放手。”

我有些尷尬,連忙轉開視線,生怕他又笑我。

尤尤轉過頭,忽然笑了笑,朝我清晰地喊出媽媽兩個字。

安意這才用下巴點點尤尤旁邊,“一起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我這才發現尤尤旁邊的座位裏已經擺放了一副餐具。

我哦了一聲,走過去坐下。安意正垂著頭餵穗穗喝小米粥,結果她躲開了,把頭埋進安意懷裏。

安意皺眉,看了我一眼,“你昨晚對她做什麽了,這麽怕你?”

怕我?我登時就委屈了,想也沒想地扯下一邊的衣領給他看我肩膀上的印子,“你女兒把我咬成這樣,你覺得她是怕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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