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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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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覺得松一口氣,因為現在的我,已經灰心到了極點。

我腦子一直在循環著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事情,忍不住地想如果我一開始就不去他家,不被他的那個視頻威脅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掉進這個無休無止的圈套?

或者如果再早一點,在我已經覺得夏丞危險的時候就想方設法的把他辭掉,是不是就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他把我擁有的全奪走了,也把我並不擁有的虛無的幻想也打破了。

要我再乖乖待在他身邊?不可能。

我擡手扣回被他解開的扣子,因為手指一直在抖,扣了好久才扣好。

隨後我打開了花灑,水淋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不小的聲響。我把門鎖好了,爬到浴缸上,踮著腳踩著浴缸的邊沿,用力推浴室裏唯一一扇窗戶。

那扇窗戶不大,可是如果把兩扇都推出去,那空間足夠我鉆出去。我很早之前就發現了,浴室的這一邊外面有一個小平臺,我可以先跳下平臺,再順著下水道爬下去,雖然很危險,但這是我被囚禁了幾個月,唯一覺得可行的方法。

窗戶的邊沿都被我用勺子每天一點點的撬平了,所以我輕輕一推窗戶就脫落了。我不敢把它推下去,一是怕弄出聲響,二是怕玻璃碎了我跳下去的時候會紮到我,因為我沒有穿鞋。

兩扇玻璃都被我拿下來後,我又用浴室的毛巾包住腳,手臂用力掛在窗臺上,慢慢探出半個身子。

與此同時,我聽到夏丞在外叫了我一聲,我嚇了一跳,靜靜等了一會,外面沒有再傳來聲音,我連忙繼續往外爬,冷風一吹,我腦子立刻就亂了,後背迅速爬了一層薄汗。

因為我才發現,這個平臺和這個窗戶的距離比我想象的要遠,原來我只是目測有五六米,但是直到我掛在上面之後才發現,中間隔了兩層樓。

我強自鎮定,極目望去,整個城市宜人的夜景映入眼簾,這與我平時在陽臺上看的不一樣,此時的景致,多了一分叫自由的味道。

我翻了一個身,抓著窗框直接坐在窗臺上,姿勢變成了上半身在外面,只剩下兩條腿還掛在浴室,我往下看了看,迅速思考要如何跳下去才盡量避免受傷,畢竟受傷的話是無法再爬下水管道的。

就在我的一只腳已經伸出去的時候我聽到浴室門傳來聲響,那是門把手被晃動的聲音,我嚇壞了,來不及思考,幾乎是瞬間就扶著窗框往下跳,與此同時我聽到浴室門被用力拉開,夏丞沖進來,大吼了一聲:"尤昵!"

而我已經重重地落下去了。

有那麽一瞬間我腦袋是空白一片的,我以為我死了,直到劇痛傳來。比我預料的要疼,我是側身掉下去的,墜落的一瞬間手臂鉆心的疼,但好歹脊椎和腦袋沒有直接落地。

我想爬起來,但絲毫力氣都沒有,腦袋嗡鳴了一陣,幾乎是瞬間,平臺對著的那一扇窗戶的燈就亮了。

我瞬間就絕望了。

一個穿黑衣的男人打開窗子走進來,一邊對著掛在耳朵上的藍牙耳機嘀嘀咕咕地說著,一分鐘不到夏丞大力推開了門跑進了屋,經過落地窗的時候被狠狠撞了一下肩,他的腳步太急,所以踉蹌了一下,徑自走到我面前時臉色鐵青,嘴唇緊抿,倒是一句話也沒說,顯然被我氣得不輕。

他們兩個都沒有碰我,夏丞蹲在我身邊,拳頭緊握,我下意識地掙紮了一下,身子動過後他便稍微有些放松,摸了摸我的臉,他的手心濕漉漉的,腦門也全是汗,在屋內炫目的燈光下熠熠生輝。我轉頭咬他他也沒動,只是用沒被咬住的拇指摩挲著我的嘴唇,臉色有些緩和,“哪裏疼?”

我嘴下用力,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去了,聽得他輕笑一聲,聲音卻很柔和,“自討苦吃了吧。”

很快就有醫生過來了,夏丞讓開位置,簡單地說明了情況,又告訴她:“脊椎應該沒事,但不知道腦子有沒有摔壞。”

我狠狠地瞪著他。

醫生帶上手套,看我的樣子就知道,“腦子沒壞。”

她也不敢挪動我,就地檢查了一下,隨後便對夏丞說:"得送到醫院拍片子,手和腿都斷了,不知道裏頭有沒有內臟出血。"

夏丞點點頭,朝她示意,她立即打開藥箱,拿出一個針管,我想掙紮,但是半邊身子動彈不得,另外半邊被夏丞死死壓著,眼睜睜的看著她把針管推進我的胳膊,我渾身顫抖,咬著牙望著夏丞。

"休息一下。”他說,“等你好了再跟你算賬!"

我眼皮越來越重,也放棄了掙紮。

睜開眼的時候我還在醫院。

陌生的地方讓我覺得興奮,因為我又看到了一線生機,雖然病房裏站著夏丞和那個醫生,而且我相信,門口一定有他的那些黑衣人。

看情形顯然我已經做完了檢查,正在等結果,護士小姐來敲門,提醒我們準備要打石膏了。

我知道石膏打好之後他們肯定就會把我綁回去了,心裏很焦慮,但是根本沒有機會。

夏丞坐在沙發裏,因為一夜沒睡,所以眼圈很重,他一直盯著我,但我不想理他,幹脆看也不看他一眼。

有人推門進來,是他的人,帶著食盒。

夏丞站起身,接過食盒走到我床前,一邊慢悠悠地打開食盒,一邊笑我:"你可笑嗎?還跳窗,爬管道,你以為你是貓?"

我偏過頭,自己也覺得可笑,從那個窗戶的燈亮起時我就察覺了,自己真的是像個以卵擊石的笑話。

他把小粥端出來,用勺子撥了撥,吹涼放到我嘴邊,聲音起先是溫柔的:“喝點粥。”

我無動於衷之後他幹脆把勺子抵在我唇邊,語氣涼了下來:“不吃飽哪來的力氣逃走?”

我用那只完好的手推開他,勺子掉在床單上,粥潑出來。

他也不惱,抽了紙巾擦掉,而後撐著病床的兩邊俯視著我,“尤昵,你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在找你?”

我心跳微頓。

“單董,我姐,她們都不是好惹的茬,除了我,沒人能護得了你,你想回家?然後再一次被我姐綁走?或者是單董,她不會比我姐善良。”

我心裏慪火,怒視著他,“還不是你給我惹的麻煩!”

他抿唇,很抱歉似的,“是我惹的,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這樣保護你了。”

“無賴!混蛋!”我罵道,伸手去打他,卻被他捉住手腕,撫開我的手掌放在嘴邊輕輕一吻,我用力抽出,指甲在他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隨後醫生來上石膏,我很不配合,扭來扭去,開口呼救,但他們都沒有反應。

腿上上了石膏,但我一直揮著手臂,所以手上沒有上。夏丞被我整煩了,呵斥了一聲:“不上就算了,她想殘廢就別管她!”

醫生如釋重負地走了,夏丞招呼那個女醫生過來,同時威脅我:“我不想老給你打麻醉劑,但你再不乖,我真的就不給你治療了。”

我連忙服軟:“我乖,我乖,別給我打……”

但那女醫生已經把液體註射進了我的滴液裏。

我一邊向夏丞求饒,一邊昏昏沈沈失去意識。

藥效過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睜開眼看到自己還在醫院,不由得往手臂看去,果然已經打好了石膏。

夏丞側臥在病房的沙發裏,我看著就來氣,隨手從床頭的櫃子上拿起一個藥瓶朝他扔過去,本想砸他鼻子,結果砸偏了,瓶子從他肩膀上掠過去。

但就這麽一點動靜,就把他弄醒了,他睜開眼看了我半響,有些恍惚似的,“尤昵?你醒了?”

我繼續丟瓶子過去,他才皺著眉坐起來走近,“哪不舒服?你昏睡了兩天。”

“身上癢。”我說,“估計是藥物過敏。”

他皺眉,開了病房的大燈,拖起我的手拉開袖子看了一眼,上面布滿了疹子。

他連忙喚鈴叫來醫生,來的先是他的那個女醫生,看了半響沒有看出是什麽藥物過敏,而此時我越發難受,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呼吸都開始不暢快起來,整個人在床上打滾,差點掉下病床。

夏丞托住我,朝那女人吼了一聲:“叫醫生來,快!”

一時有些兵荒馬亂。

女醫生跑出去叫人,很快就叫來了醫院裏專業的醫生,因為事出突然,他們沒有料到這一出,所以醫生肯定不是他們的人。

醫生很快就來了,我能感覺到夏丞很謹慎,他坐在我床邊,仔細盯著我。

醫生檢查我的癥狀,詢問我過敏史,又去看我這些天用過的藥,我一邊應付著,手心汗津津的捏著那張紙條,看準時機要放進醫生的口袋裏。

我本來就沒抱什麽期望,所以身後那只手伸過來握住我的手,扯下那張紙條的時候,我並沒有什麽感覺。

我們兩的動作驚動了醫生,他回頭看了一眼,不明就裏的停頓了一下,夏丞沒有看他,狀似親昵地親了親我的頭。

那醫生笑了笑,繼續低頭看就診卡。

他很快就給我診斷完畢,開了藥。打過針後我舒服不少,不過身上的疹子一直都沒有褪,所以我繼續裝作很不舒服的樣子,一直在哼哼。

大概是天助我,好死不死的,我在這時候來了大姨媽。

夏丞抱著我讓人換了床單,接著那個女人出去給我買衛生巾,所以就只剩下了夏丞和門外守著的男人。

夏丞被我鬧了一天,大概是有些頭疼,交代他們去辦事之後就窩進沙發裏打瞌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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