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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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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樞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蕭諭的懷疑的眼神瞬間驅走他腦中浮現出來的畫面,他想解釋,又無法開口。

正常人不可能受傷後立即恢覆到連疤都沒有,可他不敢直接承認他就是傳說中靠吸血活下去,不老不死的吸血鬼。

雖然蕭諭說過他是吸血鬼也不害怕,但那只是假設,當真的擺在面前時,他發現他害怕的不是蕭諭知道,而是蕭諭會因此——討厭他。

蕭諭那麽信任他,如果知道他騙了他,一定會對他非常失望。

或許還會殺了他。

如果蕭諭真的要殺他,他不會反抗,離開蕭諭他又只能靠吸血活下去,不如死在蕭諭手裏。

“蕭諭。”

“別怕。”

雲樞和蕭諭同時開口,他詫異地瞪起雙眼,蕭諭突然一手將他攬進懷裏,輕拍著他的背小聲地說:“沒事,都過去了。”

——誒?過去了?意思是忽略我身上這麽反常的現象嗎?

雲樞無法理解蕭諭在想什麽。

“沒事的,也許是你的恢覆能力特別強。”蕭諭心疼地抱緊雲樞。

剛才雲樞的表情顯然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一定也被傷口瞬間恢覆嚇到了。

雖然他也很驚訝,可如果他再表現出奇怪的眼神,什麽也不記得的雲樞一定會更不安,不只要面對身體的異常,還有面對他的不信任。

雲樞說過他是這個世界唯一讓他感覺熟悉的人,他不能讓雲樞失望。

這時,怪獸後面的兩人走過來,蕭諭松開雲樞低聲在他耳邊安慰,“什麽也不用做,有我在。”

接著,蕭諭把雲樞擋到身後,先發制人地質問來人。

“這是怎麽回事?棱脊獸為什麽跑到這裏。”

棱脊獸就是雲樞脫口叫出的血紅獸,因為脊柱如同一條長長的棱在背後突出來,所以叫棱脊獸。

和同清墨一起的Alpha接道:“遠伐軍團抓回來給兄弟們打著玩的。親王才是,你怎麽會來這裏?”

他是第二軍團的首領——莊栩元帥,為數不多3S級精神力之一,和蕭諭的關系,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

“被你打著玩的玩意嚇到了。”蕭諭摟著雲樞,明晃晃地暗示莊栩嚇到了雲樞。

他又轉向周清墨反問:“倒是莊元帥,怎麽和周小爵爺在這種地方?”

這一聲’周小爵爺‘喊得周清墨差點吐血。

他連忙解釋,“我是因為學校下月外星系實踐有事找莊元帥請教,知道莊元帥在這裏過來找他的,結果一只棱脊獸不小心被放出來,我和莊元帥才追出來。”

蕭諭對他們為什麽在這裏不感興趣,剛才雲樞擊倒棱脊獸直接使用了精神力攻擊,他不確定莊栩和周清墨是不是看清了,但這個問題他不能主動提。

他隨意地一瞥地上的棱脊獸,“不用謝我家雲樞,自己收屍。”

“等等。”莊栩叫住準備離開的蕭諭,“這位少年,剛剛是不是直接使用精神力攻擊了棱脊獸?”

蕭諭斂眉,果然看到了。

他從容一笑,正要開口,周清墨突然搶話。

“莊元帥,你看錯了吧?”

雲樞疑惑地看向周清墨,這是在幫他?

他剛到親王府時和周清墨動手,就直接用了精神力攻擊周清墨,當時他不知道這裏沒人能做到。

蕭諭應該就是那時發現的,周清墨如果不笨肯定也發現了。

莊栩側目打量雲樞,滿眼懷疑。

雲樞隨即對莊栩擡起手,雲樞二號剛被蕭諭塞在他的衣袖裏,此時手腕一轉雲樞二號就落在他手裏。

同時一團發白光精神力聚在他掌中,與剛才那一擊遠看起來沒什麽區別,而他之前攻擊動作極快,還那只怪獸擋著視線,莊栩肯定看得並不清楚。

蕭諭說道:“若雲樞能夠直接使用精神力,軍部就只需要第一軍團就夠了。”

“親王,你這話太囂張了!”莊栩的眉頭松下來,“可能是我最近老聽到這個,看什麽都覺得像。”

“你聽誰提?”蕭諭警覺地問。

“第三軍團,他們搞了幾個人悄悄實驗。”莊栩滿臉不屑,“我就說這是不可能的,要不怎麽搞了幾百研究都沒搞出來。”

“說得對。”蕭諭表面讚同。

“對了,親王。”莊栩突然意味深長地盯著雲樞,“這位少年不會就是你的那個未來王妃吧?”

“不然,你以為是誰?”蕭諭不滿,這人居然這麽半天才註意到這個問題。

莊栩大笑起來,“不錯不錯,我喜歡!”

蕭諭立即視線一橫。

莊栩連忙改口,“我是說他這麽有實力我喜歡,一擊就命中棱脊獸的要害,還知道棱脊獸的要害是脖子,不錯!是個好苗子。”

“那也與你無關。”

“我就想想也不行?”

蕭諭不再理莊栩,他現在有一部劇的臺詞想告訴雲樞。

於是,他和雲樞轉身就走。

周清墨立即也對莊栩說:“莊元帥,我也走了。”

然後他追上蕭諭,一路蕭諭都沒有出聲,直到走出去,停在蕭諭的飛行器旁邊。

“周清墨,你想做什麽?”蕭諭橫身站在周清墨面前。

周清墨側目看了看雲樞,回道:“我想幫你。”

“我需要?”

“我知道雲樞可以直接使用精神力,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蕭諭的視線瞬間冷得如同吐信子的蛇,卻輕描淡寫地瞥過周清墨。

“你說出去前,先做好周家跟你陪葬的準備。”

“我不說不是因為周家,是因為你。”

周清墨擡起手想去拉蕭諭,但半途僵住,他垂下視線說:“這不只是一個人的事,如果傳出去,肯定會有很多人盯上他。”

“所以,你還是多想想周家,別毀在你手上。”

蕭諭警告完最後一句,反身拉雲樞一起跳上飛行器。

剩下周清墨一個人站在停機坪,被亂風襲卷。

飛行器上,雲樞和蕭諭面對面坐在一起。

雲樞目不轉睛地盯著蕭諭,另一只手不斷地摩挲之前被抓破的手背。他在等蕭諭問他,如果蕭諭問他會承認。

可是蕭諭會想到吸血鬼嗎?這個時代吸血鬼只是幻想中的物種,或許他的確是這個時代最後一只吸血鬼了。

畢竟3000千年不老不死,論誰都活膩了。

“你在想什麽?雲樞。”蕭諭終於開口。

雲樞猶豫地回答,“我在想——”

——想怎麽告訴你我是一只吸血鬼。

“沒事,想不起來就別想。”蕭諭揉了揉雲樞的頭,少年糾結的模樣讓他心疼,他有些後悔貿然把雲樞帶去訓練場。

他想了想,又問:“喜歡部隊嗎?如果以後跟我一起去部隊,你願意嗎?雲樞。”

雲樞不懂蕭諭為什麽突然又提起部隊,他認真地回想了在訓練場的感覺,讓他有些熟悉。

但他的記憶裏只有孤兒院、研究所,還有宴辭風,都跟部隊沒什麽關系,他也沒去過哪個部隊。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他很不安,像是有什麽事他真的忘記了。

“不願意就不願意。”蕭諭抓住雲樞的手,將他疊在一起的兩只手分開。

他只是想到等雲樞結束軍校的課程,就可以和他一起去軍團,可以時時刻刻把人帶在身邊,他也舍不得留雲樞一個人在家挨餓。

可他這一問卻讓雲樞更糾結了?

“你不奇怪嗎?”

雲樞終於忍不住直接開口。

蕭諭卻反問:“奇怪什麽?”

“我的手受傷,瞬間就恢覆了。”雲樞把那只被抓破過的手擡到蕭諭眼前。

蕭諭慎重地望著雲樞回答,“我很奇怪,但是,雲樞。”

雲樞怔住不動,蕭諭抓住他的雙手緊緊握住,然後說:“這些都不重要,我知道你是雲樞,你忘記的過去一定是不開心的,你不願意想起來的。如果剛剛你想起來什麽,願意告訴我,我願意聽。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問,明白嗎?”

“蕭諭——”雲樞喊了個名字就啞聲,他曾以為在現實裏他永遠都遇不到一個好人,可是他遇到了蕭諭,仿佛回到小時候,他叔叔在身邊的時候。

他猝不及防地撲進蕭諭懷裏,“你真是太好了,蕭諭。”

突然被發好人卡的蕭親王眉頭輕輕一聳,“別哭,雲樞。我不舍得讓你哭。”

雲樞蹭著蕭諭的胸口,試探地問:“那你覺得我受傷馬上就會覆原,是怎麽回事?”

“你真的要我說嗎?”蕭諭把雲樞推起來,看著他。

雲樞猶豫了片刻,點頭,“說。”

蕭諭頓了頓,慎重又小心地開口,“如果說,我是說如果,你的真實身份並不是普通的人類,跟我們都不一樣,你會害怕嗎?”

雲樞眨了眨眼,有種又和他預感不一樣的預感,他輕搖了搖頭。

蕭諭又猶豫了片刻,然後認真地告訴他,“如果說,你很可能是吸血鬼,你會害怕嗎?”

“我很可能是吸血鬼?”雲樞雙眼微瞪,他本來就是!

不對,怎麽這個語氣像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吸血鬼,而蕭諭在擔心他知道真相會接受不了?

“不管是不是都不重要,雲樞。我只要知道你是雲樞就行了。”蕭諭篤定地向雲樞保證。

雲樞頓時哭笑不得,他作為一只吸血鬼,被一個人類擔心他不能接受自己是吸血鬼的真相,這個感覺太難以形容了。

“怎麽了?”蕭諭擔心地看著他的少年,他可能真把孩子給嚇著了,畢竟吸血鬼是幻想中才有的物種。

所以他覺得雲樞很可能是基因中具有了與吸血鬼相似的特征,而這很可能不是自然形成的。

雲樞好奇地問:“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可能是吸血鬼?”

蕭諭思忖著回答:“你不知道人類的性別,對這個時代完全不了解,YS001普通人不可能去,那個我們相遇的冰洞,除了我沒有別人進去過的痕跡。

應該是你一開始就在那個冰洞裏,被冰封在冰裏,因為我的到來才蘇醒的。”

雲樞震在當場,發現原來蕭諭從一開始就在猜到了。

蕭諭看雲樞的表情就知道他猜對了,又接道:“我並不是一開始就想到吸血鬼,直到你說用血跟我交換信息素,你又對吸血鬼與Alpha的舞臺劇感興趣,我去了解了那部電影。”

雲樞一動不動地直直盯著蕭諭,仿佛心臟都快要跳出來。

蕭諭嘴角帶著淺笑,問他,“所以,你自己也這麽懷疑過?”

雲樞終於明白,蕭諭到這一刻仍然相信他失憶的謊言。

他震驚地望著蕭諭,“為什麽?你知道我不是人類,還要把我留在身邊,還要宣布我們訂婚,如果我以這個作要挾,要你真的和我結婚,讓我當王妃呢?”

“你在說什麽呀!我可巴不得。”蕭諭一把將雲樞撈過來,雲樞坐到他腿上。

他繼續說:“我相信你,你不願告訴我的,都是你忘記的,或者害怕被我知道的。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相信你說的只喜歡我的信息素。”

“可是,如果我騙了你——”

“你不會。”

雲樞生氣了,這個男人是不是傻,幹嘛這麽堅定地認為他不會騙他。

他推開蕭諭,怒道:“我其實沒有失憶,我是從3000年前的地球穿越來的。”

蕭諭楞在當場,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小心地重新開口,“你真的是吸血鬼嗎?雲樞。”

“是,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就直接從飛行器跑下去。”

雲樞雖然很不舍得蕭諭這世上獨一無二的’飯團‘,但蕭諭不要他了,他也沒有辦法。

或者,他還可以把蕭諭囚禁起來,給他當專屬’儲備糧‘?

蕭諭沒註意到雲樞心裏危險的想法,他雙眼直直地盯著雲樞,露出一臉癡迷的表情,他的少年不老不死,永遠都會像現在這麽可愛。

他不由自主地說出來,“是吸了其他吸血鬼的血,不老不死的那種吸血鬼?”

“是,你不生氣我騙你嗎?”雲樞感覺蕭諭的反應和他想的差太多。

蕭諭冷不防地笑起來,雙手緊緊地扣住雲樞,擡頭蹭著雲樞的下巴說:“我為什麽要生氣?你會永遠都是這樣,不會變,對嗎?”

雲樞聞到突然濃郁起來的信息素味,很沒原則地咽口水,不自覺地湊近蕭諭的脖子,喃喃自言地說:“你不要誘惑我,如果離開你我真的會堅持不下去的。”

蕭諭突然和雲樞對換位置,雲樞被他反摁在椅子上,飛行器都隨他的動作抖了兩下。

他頭抵住雲樞的額頭,“哪裏也不許去,雲樞。我們是天生一對,誰也不能拆散我們。”

“你真的不害怕我嗎?”

“雲樞,你可以吸我的血,我願意。”

雲樞對上蕭諭的視線,兩人一上一下,保持著動作,仿佛要這樣到地老天荒似的,直到飛行器在親王府外落地。

蕭諭直接抱起雲樞走下飛行器,羅子昂看到兩人回來,好奇地問:“你們去哪裏約會了?”

“訓練場。”蕭諭直接從羅子昂身邊走過去。

羅子昂震驚得無語,蕭親王卻渾身都流露出喜悅的情緒,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蕭諭這麽情緒外露過。

他又偷偷登錄榆樹CP粉絲群發福利,這段時間下來他已經成為他家親王CP粉的粉頭了。

不願透露姓名:親王殿下帶未來王妃去訓練場約會了。

我住在民政局了:……

今天親王睡到樞樞了嗎?:不愧當了這麽多年剩A!

小草樹:???

不願透露姓名:但是他們看起來挺開心的~

今天親王睡到樞樞了嗎?:親王永遠是你親王,約會都跟凡人不一樣!

……

與凡人不一樣的蕭親王一路把雲樞抱回房間,將人放到床上,起身時被雲樞拉住了衣角。

蕭親王猶豫了片刻,嚴肅地說:“我去拿消毒用具。”

“為什麽要拿消毒用具?”

“吸血之前不需要清洗消毒?感染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雲樞:你見過哪個電影吸血鬼吸血前要消毒的?

蕭親王:電影為了美感當然不會拍這種細節,實際上肯定會消毒的。

從來沒有吸過鮮血的雲樞:怎麽辦,覺得他說得好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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