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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殿下晚上也歇她那裏?(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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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到東宮門口,兩輛馬車打南邊緩緩而來。

申晉看清駕馬車的人,面色一喜,大步迎了過去。

“是雲雙夫人回來了。”

馬車簾子掀開,馬車裏先鉆出了幾個孩子,一個個虎頭虎腦的,約摸都是三四歲的樣子,穿得很齊整,全是淡紫色的小錦袍,清一色的紫玉釵,長命金鎖掛在脖子上。

“父親大人。”

幾個孩子被侍衛抱下來,一起跑向帝炫天,畢恭畢敬地磕頭行禮澉。

“起來吧。”帝炫天扶起最小的那個孩子,其餘的都自己爬起來了。

馬車裏最後下來了一位身著月白色衣裳的女子,頭擡起來時,一雙翡翠耳墜子在臉頰邊輕輕晃動。如水般溫柔的眼神落在帝炫天身上時,唇角輕輕勾起了一朵笑容。

“妾身見過太子殿下。”她快步過來,福身行禮。雪白的脖子彎下去時,像一段鮮嫩的

禦凰雪突然發現,童妙音當時雖然執掌了王後的權力,但真正受重視的還是這位雲雙夫人。帝炫天把她藏著,讓她負責照顧孩子,把她和孩子一起保護起來了。看她的衣裳,她穿的是月白色。而帝炫天最愛穿的也是月白色,還有她耳上的翡翠,那也是價值連城之物……

她仔細打量完了雲雙,又扭頭看帝炫天。

他神情溫和,朝著雲雙輕輕點頭,手往後伸,攬住了禦凰雪,溫和地說:“這是十九。”

“見過十九夫人。”雲雙微側身,向禦凰雪恭敬福身問安。

“雲雙夫人。”禦凰雪輕輕點頭。

“雲織在何處?”雲雙微微一笑,擡頭看帝炫天。

“住在別院。”帝炫天沈聲說道。

“能把她接來與我作伴嗎?最近……妾晚上總睡不著,和她聊聊就好過些。”雲雙說了幾句,手掌掩唇,開始咳嗽。

“去接雲織姑娘。”帝炫天松開了禦凰雪,轉頭看向站在一邊的黃管家,“安頓夫人和雲織姑娘住在霞錦齋,拔四個侍女過去侍侯夫人。”

“是。”黃管家點頭哈腰,過去抱起了最小的一個小公子,微笑著說:“雲雙夫人請跟我來。”

雲雙走了兩步,又扭頭看帝炫天,溫柔地說:“殿下瘦了,等下和十九夫人來妾身這裏用晚膳吧,妾帶了自己種的小菜,雞也是自己養的。”

“好。”帝炫天點點頭。

雲雙朝禦凰雪笑了笑,扶著侍婢的手,輕拎著裙擺,慢步邁過門檻。腳步之輕,如踩雲上;身姿搖搖,如風中之柳。

“真是個大美人,殿下晚上也歇她那裏?”禦凰雪水眸一橫,小聲譏笑。

帝炫天有尷尬,轉頭看著她說:“進去吧,我還要進宮一趟。”

“太子殿下慢走,記得回來用晚膳,美人之心,不可負。”禦凰雪笑笑,擡步上了臺階。風風火火,大步前行。

帝炫天接過韁繩,打馬就走。

禦凰雪扭頭看了一眼,那男人已經跑出老遠了。

“他還真放心,不怕我毒死他的美人。”禦凰雪心裏有些煩,才經歷了這麽些糟心事,又來個堵心的人。

雲雙雲織,這對姐妹可比崔家的姐妹漂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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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像潑了碗濃墨。

帝崇天到了夜間,已經開始發起了高燒。太醫們忙得不可開交,給他熬煮新藥。每一碗藥端到他面前後,先用銀針驗過,再讓小太監試喝,最後才捧到他的面前。

帝炫天和薄慕傾都守在榻前,聽他訓話。

大殿裏的燭光有點暗,藥味兒蓋過了一切。

“皇後之事,就這樣了。”帝崇忱看著尚德用銀針驗藥,眉頭緊鎖,沙啞地說道:“朕已下令把她關進鳳宮,任何人不得進出。”

“伶人如何處置?”帝炫天問道。

“統統殺了,一個不留。傳朕旨意,今後蘭燁國不許再有男子行此行當!有違者,殺無赦。”帝崇忱咬咬牙,厭惡地說道。

“是。”帝炫天點頭。

“皇上,喝藥了。”尚德捧著藥碗,遞到他的面前。

他一口氣喝光了藥,喘著粗氣,指著帝炫天說道:“朕給你五日期限,你一定要捉到那個刺客,今日你頂撞朕的事,朕就不與你計較了。不然,朕還要治禦凰雪逃脫之罪。她說不定就與那刺客有關系。”

“這件事,只是刺客用來挑拔您與兒臣關系的手段,不然也不會放她回來,父皇明察。”帝炫天暫時收斂了傲氣,沈聲說道。

“反正,五日之後,朕要你給朕答案。駙馬你協助太子,一定要找到歸寒邪。好了,你們下去吧。”帝崇忱倒下去,朝二人擺了擺手。

幾人從大殿出來,薄慕傾向他抱抱拳,先往前走。

“薄慕傾。”帝炫天直接叫住了他。

薄慕傾扭頭看他,神色平靜。

帝炫天在回府的路上已經問過禦凰雪,是誰救她。她也沒有隱瞞,和盤托出當晚之事。

二人視線對上,都不退讓,但也不說話。

“她已經回府了。”帝炫天往前走了一步,淡淡地說道:“不論你什麽目的,本王還是對你說聲謝謝。”

薄慕傾抱抱拳,一言不發地往前走。

“他打什麽主意,還在惦著十九夫人?皇上挺重用他的,居然把皇上打成那樣……得有多恨,才會下這樣的重手?”申晉不解地問道。

“或者是滿門之恨。”帝炫天平靜地說道。

薄慕傾的父母都是被帝崇忱下毒毒死的,再把阿寶嫁給他,以安撫他。

“但皇上到底喜歡他哪一點?雖然是有些才能,但重用他的時候也並不多。難道是因為寶公主喜歡他?”申晉小聲問道。

“或者吧。”帝炫天擰了擰眉,阿寶是帝崇忱極喜歡的小女兒,若是為了她,倒也說得通。

怕就怕,其中還有什麽隱情……

“盯著他。”他拋去雜念,大步走進前面的輝煌燈火中。

歸寒邪此人到底存不存在,他無從知曉。但是,若珂離滄說的是真,他確實是聞到了與錦珠兒相似的氣味,而出現的人卻是薄慕傾,那麽,薄慕傾才是與歸寒邪有關的人。

歸寒邪,這個已經消失了二十年的人,為什麽突然出現了?現在他也應該是個老者了,但依著禦凰雪每次所見,那人應是一個很年輕,很強壯的男子。是歸寒邪的兒子?徒弟?又或者,只是薄慕傾故意擾人視線的手段?

帝炫天此刻明白,他一直低估了薄慕傾。他一直溫溫吞吞的態度,是一張假臉,在面具後面,才是薄慕傾真實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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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

他先回了寢殿,但禦凰雪不在。

“夫人去雲雙夫人那裏了呀。”侍婢小聲回話。

他拍了拍額頭,他忘了,雲雙說好要一起用晚膳。

“走吧。”他換了身月白的衣袍,沒有任何繡飾,帶著申晉趕向霞錦齋。

霞錦齋是東宮裏第二大的院落,因為雲雙要和這些孩子們住在一起,得有一個寬敞的地方。原這裏本應該給太子妃用的,反正太子妃空懸,崔靜好也跟死了沒區別,所以帝炫天把這裏給了陸雲雙。

禦凰雪麽,當然住在他那裏,和他窩在一張榻上,醒來就能看到,睡著也能抱著。

進了霞錦齋,只見幾位夫人都在這裏。

六夫人張美棋,七夫人吳樂詩,九夫人宮梅芬,十四夫人莊佳華……

其中除了宮梅芬正在幫著擺碗筷,另三個正和禦凰雪一起打牌九。桌子上堆著一堆銀子,都靠著禦凰雪那邊。小元和小歌正用手把銀子往一只匣子裏劃拉。

他回來得晚,孩子們已經吃了飯,這時候都去歇著了。

見他進來,幾位夫人趕緊起來行禮,禦凰雪半站起來,欠了欠身子,兩根手指捏著一只牌往前翻。

“我手氣真好,猴王對!七夫人,該你了。”她看也不看帝炫天,催著吳樂詩看牌。

吳樂詩已經輸得快哭了,又不敢下桌,只能硬著頭皮翻過了手裏的牌,拖著哭腔說:“比不過夫人。”

“你們兩個呢?”禦凰雪看了看那兩個人,不客氣地推牌,麻利地算錢,“好了,再來。”

“太子殿下來了,應該吃飯了吧?”莊佳華抹著冷汗說道。

珠簾掀開,雲雙姐妹親自端著菜出來。

雲雙穿著月白短衫羅裙,脖子上戴了塊金鑲翡翠,把菜盤放下,過來給帝炫天行禮。

雲織跟在她身後,一身水紅的長裙,腰肢束得細細的,仿佛一掌就能掐斷。烏發高堆,綰著一朵緋色絹花,襯得膚白唇紅,越發艷麗。

“太子殿下。”姐妹二人一起行禮。

帝炫天看著禦凰雪那嘴角吊著淡笑的神情,就知道她心裏已經堵滿了火了。他不在意地笑笑,直接走到她的面前,手在她的背上拍了拍,低聲說:“你是看不到我嗎?”

“看到了。”禦凰雪懶懶地擡頭,小聲說:“太子殿下威風雄壯,往這裏一站,日月失色,天昏地暗,我怎麽會看不到?”

“過來吃飯。”帝炫天看著她的小嘴一張一合,就滿心都是想咬上一口的念頭。

禦凰雪收好桌上每一塊碎銀子,認真清點完了,這才轉身看向那幾位夫人,堆著滿臉的笑說:“各位夫人,輸的銀子我就收著了,明兒請各位夫人看戲。”

“是。”那幾人心痛銀子,眼珠子跟著小元手裏捧的黑匣子跑。

“十九夫人有孕,所以妾做了滋補的魚湯。”雲雙拿了銀鑲玉的湯勺,親手給禦凰雪舀了碗湯,恭敬地放到她的面前,

然後才給帝炫天盛了一碗,笑著說:“如今十九夫人才是東宮最應當厚待的人,所以太子殿下只能喝第二碗。”

“雲雙的手藝一向不錯,太子殿下以前就喜歡吃雲雙的菜。”莊佳華嘴甜,拍著馬|屁,自己起身舀湯。

禦凰雪攪了攪湯汁,斜斜眼看向莊佳華。

本來也就是想看看她那副諂媚的臉,哪知莊佳華以為自己得罪了她,嚇得手一抖,勺子跌進了湯裏,砸得湯汁亂濺。

“佳華小心。”雲雙立刻拿起了帕子,拉起她的手給她擦。

“太子恕罪。”莊佳華格外害怕禦凰雪,雙腳直往後縮。

“我不怎麽餓,我們回去吧。”禦凰雪放下勺子,微微一笑,輕聲說:“太子殿下,各位夫人慢用。”

真的,看著滿桌女人,她一點食欲也沒有!她之所以願意來這裏,本來是想給他個面子,不要鬧得大家都難看。但一晚上下來,她越發覺得這日子不舒坦。

“十九!”帝炫天拉住她的手,眉頭微皺,低聲說道:“你不吃,孩子要吃,勉強吃一點好了。”

“雲雙夫人手藝極好,不過我在等你的時候吃了好多糕點,挺飽的。現在有些困,昨晚沒睡好。太子殿下今晚就歇這裏吧,我沒什麽精神伺侯太子。”她掙開他的手,徑直往外走。

鎮定笑看他妻妾成群,她做不到!

大度包容這些女子對他大獻溫柔,她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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