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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訂婚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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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死吧!——”

常年來,墨懶懶雖是懶惰,卻一直都有養成敏銳的觀察力,這時候身子的動作早已快過腦子,幾乎是下意識的,墨懶懶向地上一滾,一個漂亮的側身翻,險險躲過女子的動作。

只聽“砰——”的一聲,花瓶落地,碎成一片。

墨懶懶臉色一沈,一雙美眸對上女子,“你瘋了麽!”

“對啊,我早就瘋了,我讓你離開沐少,你聽到沒有!”女子笑的癲狂,容顏兇險,一次不行,她眼疾手快的又拿起一旁的石頭,也不知道這女子是哪裏來的力氣,竟能拿起這麽一大塊。

又是一陣狂笑,將石頭就準備砸過來,要是這石頭躲不過去,不死也是重傷。

墨懶懶眉頭一皺,竟是看著要躲不過去她手裏的石頭,眼看著女子要扔過來。

就在此時,只聽一聲嘶吼,通體白色的小萌物猛然出現,一口咬住了那女子的禮服,“撕拉”一聲,竟是把這女子咬的衣衫不整。

這女子總歸是個千金小姐,還是害怕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露體的,慌忙間扔了石頭,將手捂住胸口。

墨懶懶驚喜,朝著小萌物喊了一聲,“琉璃。”

“吼吼~”琉璃好似翻了個白眼,身體矯健的奔到她面前,有些看不起墨懶懶這麽慫,連個女子都對付不了。

看出琉璃鄙夷的神色,墨懶懶自覺有些好笑,蹲下身撫了撫它溫順的毛,“我這不是穿著裙子麽。”

琉璃仍是一副高傲的模樣,但身子下意識的護在墨懶懶的面前,就怕這女子再度癲狂起來。

這一會兒,女子的禮服也破了,再待下去也是自取其辱,她惡狠狠的瞪著墨懶懶,“下一次別讓我看見你和沐少一起說話,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神經病。”墨懶懶真的是不明白這人的想法,剛剛的電話都害得她沒來得及接。

等女子走了,墨懶懶方才拿出手機來看,是墨瑾鈺,不知為何,心裏不安一閃而過,她暗自安慰自己,必定是自己多想了,恐怕是墨瑾鈺看不到自己,所以才打電話來的。

她莫名吸了一口氣,按下回撥鍵,電話倒是很快就被接通。

“懶懶,你在哪?”電話那端的墨瑾鈺,語氣略帶急促,好似有些慌張,這讓墨懶懶更是莫名一慌,自己的父親一向以來運籌帷幄,從來都是從容淡定的模樣,還未曾讓她看見過這樣的父親。

墨懶懶感覺全身冷了起來,低低回了句,“花園。”

“懶懶,接下來爸爸說的話,你要冷靜聽,”墨瑾鈺沈著聲音,“染憂在醫院。”

“啪嗒”,手機掉落在地,那邊墨瑾鈺在說些什麽,墨懶懶已經聽不到了,她的呼吸漸漸急促了起來,連眼眶都有些濕潤,眼珠好像被蒙上了一層霧氣,讓人看不清前方的景象。

醫院?

染憂為什麽會在醫院?

琉璃好像看出了墨懶懶的心情不對勁,一個勁的在她腳邊蹭著,可是墨懶懶已經沒有心情再和琉璃說笑,她剛踏出腳邊,就看到自己的父母,還有哥哥一起走了過來。

姚月雅先走上前,一臉擔憂的看著墨懶懶,“懶懶,你別擔心,染憂不會有事情的。”

其實連姚月雅自己都不知道,墨染憂會不會有事,現在他還在醫院進行手術,本來墨瑾鈺是要過去的,可是墨懶懶一直在這裏等著,墨瑾鈺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要跟墨懶懶說清楚,這件事情她有知情權。

只是看著女兒這麽傷心難過,墨瑾鈺卻也是心疼了起來。

姚月雅在這說著,可墨懶懶的表情木訥,好像聽不見似得,她的聲音低低的,有些沙啞,“我要去見他。”

“懶懶……”姚月雅擔心的說了一句。

墨懶懶猛的擡起頭,眼眶紅的嚇人,她一把拉住姚月雅的手,是那般的緊,緊的讓姚月雅都感覺到了一絲生疼,“我要去見他!”

“準備車,去醫院!”姚月雅好像感覺不到疼痛,反手握住她那冰冷的手,提高聲量,氣勢十足的說道。

墨懶懶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上的車,在這溫暖的環境中,自己的手被姚月雅緊緊的握著,可墨懶懶非但不覺得溫暖,卻只覺得渾身冷。

她就像是活在了一個冰冷的世界裏一般,冷得她瑟瑟發抖,她不停的顫抖著,緊緊的抿著唇。

墨懶懶下意識的蜷縮起了身子,車子飛快的行駛著,她的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一到醫院,墨懶懶幾乎是快速的下了車,跌跌撞撞的往急癥室奔去。

荒涼的走道上,在這冬季的夜裏,顯得格外的幽靜。

急癥室的燈依舊亮著,顯示著墨染憂還在進行搶救中。

一路上,墨懶懶都沒有流眼淚,一屁股跌落在了地上,她的眼珠紅的嚇人,後邊腳步聲頓起,是墨瑾鈺和姚月雅她們相繼跑來。

看著自己的女兒這般模樣,墨瑾鈺心裏心疼的很,走上前想要拉起她,“懶懶,先起來,地上涼。”

“爸,”墨懶懶低聲喊了一聲,“染憂怎麽了?”

他不是出國了麽,為什麽會到急癥室來,墨懶懶心裏疼得難受,呼吸都不順暢起來。

聽到墨懶懶的問話,墨瑾鈺楞了楞,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勉強笑了笑,“懶懶,你先起來,爸爸待會告訴你。”

“爸,染憂怎麽了。”墨懶懶

染憂怎麽了。”墨懶懶垂下了眼瞼,就這麽僵持著。

墨瑾鈺一向淡定的容顏,此時竟有了一些愧疚,“染憂是去參加了任務,出了一些小意外,懶懶,你不要擔心,染憂不會有事的。”

“什麽任務?”

“懶懶……”面對女兒這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墨瑾鈺知道自己這事瞞不住了,他閉了閉眼,吸了一口氣道,“聯合國準備打擊世界第一毒梟,需要幾個精英臥底,染憂被選中了。”

幾個簡單的字眼,卻令墨懶懶莫名的感覺到一陣涼意。

光這麽聽,就知道其中的兇險,那麽墨染憂此時躺在裏邊是生是死都不能確定了是麽。

看著自己女兒沈默沒有說話,墨瑾鈺咬咬牙又繼續說了下去,“這次派去一共三十個臥底,二十八人死亡,一人成植物人,而染憂還在搶救之中。”

只覺得腦子裏像爆炸了一般,墨懶懶什麽都聽不見,看不見了。

姚月雅心中一驚,一把拉過墨瑾鈺,低聲怒道,“墨瑾鈺,你什麽都跟孩子說幹什麽?”

“月牙兒,看到女兒這樣我心裏難受。”一個大男人,此時卻脆弱的很,他抱著姚月雅,靠在她胸前。

這件事情是他向上邊推薦的墨染憂,也是他找的墨染憂,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女兒少不了墨染憂,卻依舊私心,希望墨染憂更優秀了,再來娶墨懶懶。

這一次的死傷慘重,可至少這毒梟被搗破了,只要墨染憂能夠醒過來,那麽什麽榮譽和地位都有了。

墨染憂就是華夏最為年輕的領導者,受盡萬人敬仰。

只是若是醒不來……

那麽什麽榮華富貴,政治權利,全都是一場空夢,就連墨懶懶的幸福,都沒有了。

知道墨瑾鈺心中愧疚,姚月雅也說不出什麽重話,嘆了一口氣,也沒有在說些什麽。

墨懶懶跌坐在地上,眼珠靜靜的,聲音縹緲,好似從雲霧間傳來,“爸,我很愛他。”

那是一種愛到骨髓中的愛,已經滲透進自己的血液裏,一想到這個少年恐怕再也醒不過來,墨懶懶就抽疼,心中萬念俱灰,竟有他一去,那麽自己也要跟著去的念頭。

“懶懶,”看到女兒這樣,姚月雅也是心疼的,可是事已至此,還能夠怎麽樣,她唯有溫柔的安撫著,“染憂不會有事的,你不能倒,萬一你倒下了,染憂怎麽辦,他還需要你。”

姚月雅的話,就像是一種強烈的信念一般,讓墨懶懶死灰覆燃,她的眼中重新有了光亮。

媽媽說得對,染憂還需要她,若是現在自己就自暴自棄了,那麽到時候染憂該有誰照顧,她不能想那些不好的事情,她要告訴自己,染憂會醒的,他一定會好的。

紅燈暗了下來,墨懶懶幾乎是一瞬間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大門被打開,醫生和護士推著一輛車出來。

她一把沖到前邊去,此時的墨懶懶只想要看看墨染憂還好不好。

醫生看到墨瑾鈺幾人,嘆了一口氣,“墨總,大少的傷勢嚴重,子彈已經從胸膛裏取出來了,能不能醒過來,安然度過這手術的危險期,就要看今晚了,如果大少意志力強的話,或許能夠安然無恙,多陪他說說話,等待奇跡吧。”

也就是說聽天由命了。

這一會兒,連姚月雅都慌了神,她身子一軟攤在了墨瑾鈺的身上,眼淚就流了出來,這墨染憂好歹也是她從小養到大的,早就已經當做了自己的親生兒子,這一會兒聽到了醫生都沒有把握,她更是恐懼。

“瑾鈺,怎麽辦?”姚月雅低低的啜泣著,現在儼然是把墨瑾鈺當成了主心骨。

墨瑾鈺抿了抿唇,沒了言語。

反觀墨懶懶,就像是沒有聽到醫生的話似得,一把沖到了墨染憂的面前,一向來俊美非凡,自信十足的墨染憂,此時那張妖精似得容顏,慘白一片,那雙魅艷的眸子,緊緊的閉著,嘴唇的顏色和他的肌膚融成一片。

鼻子上還有著氧氣筒,明明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還是有說有笑的,還能夠抱著她,親吻著她的唇。

怎麽現在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了呢。

墨懶懶想笑,可那笑容看的比哭還要難看,她努力的扯著嘴唇,跟著推車一路走,“染憂,你醒醒,看看我啊。”

“看看懶懶好不好?”

“染憂別睡了,懶懶還等你跟我訂婚的。”

“染憂……”

一聲一聲的話語,輕輕柔柔的傳進每個人的耳畔,連護士和醫生都有些於心不忍了,墨懶懶不厭其煩的喊著他。

到了病房裏,墨懶懶就抓著墨染憂的手,看著安靜的一動不動的少年,墨懶懶轉過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父母,隱著一絲哭腔,“爸媽,染憂只是睡著了對麽?”

看著墨懶懶那模樣,墨瑾鈺都不忍再看了,他唯有點點頭,“恩,只是睡著了。”

少女想要笑,咧著嘴的模樣卻難看的很,“可是,他為什麽不理我?”

“染憂他太累了,只是想要睡一會兒,懶懶你多跟他說說話,染憂聽到了就會醒過來的,這幾年染憂他太累了,我們就允許他睡一下下好麽?”墨瑾鈺說著連自己都不能相信的話,去安慰著墨懶懶。

“好。”

墨懶懶就像是得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又轉過頭和墨染憂說起了話,恐怕這話,恐怕這一次在病房裏說的話,比她前面幾年說的話,加起來都要多。

她抓著墨染憂的手,因為失血過多,所以少年的肌膚顯得格外的蒼白,連那青筋都隱隱有些暴露出來,墨懶懶靠在他的手上,輕柔的說著話,“染憂,你快點醒來,不要睡了,懶懶想要吃芒果幹,你給我去買來,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少年一動不動的,安靜的躺著,就像是一座美麗的雕塑,精致雕刻,卻沒有任何的活力。

即使墨染憂並沒有回答她,可墨懶懶卻仍是堅持著說著話。

墨瑾鈺和姚月雅站在後邊,這一會兒墨家其他人也趕著進來,剛想要說話,就被墨瑾鈺給禁止了。

“我們先出去吧,”墨瑾鈺看了一眼墨懶懶,朝著墨家幾人道,“給他們點私人空間,好好相處,我們先到外邊去。”

顧如柳她們都是明白人,心裏雖然焦急,卻也只能退出去,不忍打擾墨懶懶和墨染憂獨自相處。

一到了外邊,韓穎她們幾個就急著問了起來,“瑾鈺,染憂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就進醫院了,不是說好了今天回來,參加訂婚宴的麽?”

“媽,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墨瑾鈺安撫著幾個老人,把前因後果簡短的說了一下。

等這話一說話,顧如柳都快氣的暈過去了,最近一段時間,她身體也漸漸的衰弱,現在行走都需要拄著拐杖,這一會兒更是一拐杖就打在了墨瑾鈺的身上。

她的容顏依舊美麗盛人,雍容華貴,只是此時看著有些怒氣沖天罷了,“我們家染憂到底不是你親生的,這樣危險的任務你都讓他去參加,他只是個二十一歲的孩子,你真是忍得下心啊!你就算不管染憂,那你的女兒你還疼不疼的,你明明知道懶懶少不了染憂,你竟然還能讓染憂去參加那樣的任務,你是不是人啊!”

說著,顧如柳都有些哽咽了,這墨染憂是她從小看到大的,早就當做了親曾外孫,跟墨曦堯都是一樣的看待,有時候這孩子聽話懂事的很,讓她更是從心尖尖上疼愛的很,可這一會兒,看著墨染憂躺在床上了無生息的模樣,還有墨懶懶那呆滯的容顏,一想起,顧如柳就恨啊。

這氣不起到墨瑾鈺的身上,她都沒地方撒。

這一回,韓穎也不幫自己的兒子,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瑾鈺,染憂怎麽說也跟著你生活這麽多年,雖然一直都沒有喊過你一聲父親,可對你卻是敬著兒子的孝心,你怎麽就能夠讓他去參加這樣的任務呢,你比誰都清楚他能不能活著回來,你這樣讓懶懶怎麽辦,要是染憂去了,懶懶那倔性子,必定不會茍活的!”

就是因為了解墨懶懶,所以幾人才會對墨瑾鈺這般憤怒,本來事已至此,確實沒什麽好說的,可偏偏這裏邊還涉及到一個墨懶懶,要是墨懶懶再出點什麽事情,那這一幫長輩的怎麽受得住啊。

姚月雅越想越難受,要是自己一時之間失去了兩個孩子,這可讓她還怎麽活啊,此時她也對墨瑾鈺有了怨氣,“要是染憂和懶懶有什麽事情,我們就離婚!”

“月牙兒!”

“月雅!”

幾聲驚呼,大家其實也是在氣頭上,可姚月雅這話說出來,可是一點都不像是氣話。

墨瑾鈺聽自己媳婦這麽說,都懵了,或許是自己太自信,墨染憂會活著回來,也相信以墨染憂的能力可以漂亮的完成任務,當時根本沒有考慮到那麽多,他只是希望一個男人該有擔當,所以嚴肅的和墨染憂說了這件事情,或許他還是有著私心的,愛自己的女兒更多一些。

覺得自己的女兒,只有那人上人才能夠配得上。

他也讓墨染憂做選擇了,只是墨瑾鈺自己也沒想到墨染憂會同意,其中的風險,他說的一清二楚,若是墨染憂不願去,他也就此作罷,大不了從別的渠道讓墨染憂上位,只是他去了。

雖說完成了任務,卻連能不能醒來都不知道。

墨瑾鈺心中也是愧疚的,這一會兒聽到老婆說要離婚,他更是懊悔不已,上前一把抱住姚月雅,“月牙兒,你別嚇我,我知道錯了,你別說離婚這兩個字,我心臟不好。”

姚月雅心一軟,任由墨瑾鈺抱著,不停的流著眼淚。

這一回,墨幗看不下去,沈著聲音,喝了一聲,“別哭了,像什麽話,人還沒去呢,你們這一會兒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哭喪,墨家有錢有勢,斷然不會讓染憂出什麽事情,都去洗把臉,讓染憂把今晚熬過去。”

不愧是當家作主慣了的,這話一出,幾人全都收住了眼淚,也確實是太緊張了,這人還有生機,被她們哭的都像是沒命了似得。

哭泣的幾個婦人,一起結伴去洗臉,幾個男人就坐在外邊,也不敢進去,就給墨懶懶和墨染憂多點相處的機會。

病房內。

夜色漆黑,路燈微弱的亮著,窗外大雪紛飛,就如同墨懶懶此時的心情,冰凍成一片。

室內開著白熾燈,墨懶懶清晰的看到少年的容顏,一如既往的俊美,卻少了幾分生氣,他的睫毛一動不動,眼睛也不會睜開,溫柔的望著她,深情纏綿。

他只是睡著了。

墨懶懶在心裏這麽告訴自己。

她扯著嘴唇,努力讓自己看著好看一些,“染憂,快一年沒見,一回來就這麽嚇我,你真的很討厭。”



墨懶懶伸出微涼的手,撫了撫他安靜的容顏,卻再也沒有溫暖幹燥的大手將她的小手握住,溫暖著她的手。

怎麽染憂就不理她呢。

少女又笑,“爸爸說愛笑的女孩子最漂亮,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一年不見了,染憂你就不想我麽?”

“我好想你,想的心都快碎了。”

“你知道麽,今天本來我們是要訂婚的,你怎麽還睡的住?”

“染憂,這一年你過得好麽?沒有我在身邊淘氣,你是不是舒服多了?”

“染憂,你理理我好不好?染憂你不理我,我好害怕……”說著說著,墨懶懶的眼淚就像是掉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的掉在墨染憂的手上。

滿心歡喜的等待他歸來,可等來的卻是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模樣。

原本的訂婚宴,卻差點成了兩人陰陽相隔的日子。

就算墨懶懶再怎麽堅強,這一會兒卻也是承受不住的,是不是都是因為她,所以染憂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內心中的自責頓起,墨懶懶開始哭的不能抑制。

明明他們是這麽的幸福,為什麽要出現這樣的事情,她不敢置信,也不願意去想。

她握著墨染憂的手,一個勁的喊著他的名字,聲音低低的,輕輕的,直到沒有了力氣,趴在他身邊,閉著眼睛,也喊著他的名字。

一聲又一聲的染憂,聽的人聞者悲切。

夜色漸漸轉亮,黑夜褪去,白晝來臨,清晨那還有些灰蒙蒙的天,握著墨染憂的手,墨懶懶終究有些疲倦,大腦卻清醒的很,遲遲睡不去。

她喊著墨染憂的名字,都有些沙啞了,聲音輕輕低低的。

一夜裏,墨懶懶說了太多太多的話,一直以來她很少有機會和墨染憂這樣說,墨染憂懂她,她自己又懶,便缺少了說話的機會。

原來,連墨懶懶自己都不知道,她竟是如此的喜歡著墨染憂,愛已然沈浸在血液之中,那是一種骨血相融的愛,這一生,她恐怕是再也不會像愛墨染憂的愛一個人了。

想起小時候,墨染憂的細心,他的陪伴細水流長,留下的卻是深刻的愛,都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墨染憂就是如此。

如果不是墨染憂,現在的墨懶懶都是不懂愛的,是墨染憂教會了她如何去愛人,可為什麽現在,這個教會她愛人的人,卻躺在這了。

墨懶懶不敢相信,總覺得這是一場夢,是自己做的一場噩夢。

她想要醒過來,拼命的想要醒過來,可是掙紮著,卻發現自己還是在這個夢境裏。

“染憂,你要醒過來,你不能不要我,從今往後,你去哪,我就去哪,我再也不要跟你分開。”

墨懶懶喃喃的說著話。

就在這時,被墨懶懶手裏握著的手,輕輕顫了一下。

這一動,就像是一塊烙鐵一般,燙了墨懶懶的手一下,令她馬上醒過來,不敢置信的看向墨染憂,“染憂,是你醒了麽?”

就像是在回應著墨懶懶似得,墨染憂的手指又輕輕動了一下。

這一下,墨懶懶能夠完全確定是墨染憂醒過來了,她激動之餘,還清醒的知道要按鈴。

按完鈴,她緊緊的抓著墨染憂的手,“染憂,我就知道你會沒有事的。”

他怎麽舍得放下她呢。

墨懶懶又笑又哭,整張臉都像是小花臉似得。

這一會兒,墨染憂那濃密的睫毛,也開始輕顫了起來,隨之,慢慢的睜開了一雙瀲灩漆黑的眸子。

“染憂……”看到墨染憂睜開眼睛,墨懶懶這一下是完全崩潰的哭了出來。

“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麽?”墨染憂勉強扯了扯自己的嘴唇,想要給墨懶懶一道溫暖的微笑,笑完,他又皺了皺眉,“懶懶,你不是怕黑麽?怎麽沒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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