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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九章今夜我們都是愛馬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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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九章 今夜我們都是愛馬仕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墨比斯有條不紊地對賀晨說著,那一雙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在大多數文化相對開放的社會中,一個女孩如果喜歡賽車,這會被認為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如果你說‘女人不應該喜歡賽車,賽車是男人的運動’,那無疑是件‘政治不正確’的事情,連法新社都不敢這麽說。相反,如果男孩喜歡pony的粉紅毛絨玩具,則會被認為怪胎、娘娘腔,沒什麽人會職責這一說法,甚至有些保守派地區將其認為‘政治正確’。”

賀晨想了想,反駁墨比斯:“這種說法並不適用於華夏,在華夏女孩喜歡賽車,是一種叛經離道的事情,一般當做是非主流——這句話並不是什麽好的稱呼。”

墨比斯深邃而睿智的眼眸頓時就像是看階級敵人一樣看著賀晨:“正因此,愛馬仕才無法在華夏發展起來!你先好好聽我把話說完!”

賀晨聳聳肩,對墨比斯示意,讓他繼續說。而他心中則想著,本來《my-little-pony》就是西方人創作的符合西方思維模式的作品,難怪在華夏水土不服。說實話,他應該慶幸水土不服,如果真服了,讓他的身邊充斥著這樣狂熱的“愛馬仕”……想想賀晨都不寒而栗。

“法新社在報道中對於愛馬仕的無端指責——同性戀、娘娘腔、戀。童癖——實際上代表了保守派對於‘性別角色’的成見,這種思想在歐美地區一些地方相當常見。而其他相對中立的媒體,如 cNN、赫芬頓郵報等,在報道愛馬仕現象時,提及到最多的詞就是‘性別角色’和‘男性氣質’。”

“等等,之前魔法少女題材的時候,也沒見這種說法啊?”賀晨對此大惑不解。

“當時這風氣才剛興起,還沒引起廣範圍的矚目,自然沒這種說法。《my-little-pony》只是適逢其會,將這個問題推向風口浪尖而已

。”墨比斯對賀晨的疑問做出解釋,然後接著說道,“有一個誤區是,愛馬仕是對‘性別角色’的反轉,並不完全如此,反對傳統男性性別角色不等於女性氣質,這種二元論是非常危險的看法。而且,從心理學調查來說,愛馬仕只是觀念上不認同性格角色,不代表他們就完全脫離傳統男性角色——調查顯示,愛馬仕 和非愛馬仕的 pAS 得分幾乎一致,而 pAS 最初就是為了測試對於標準男性或者女性角色的固守程度而設計。”

“從我的角度來看,我不喜歡被期待按照社會規範中對於男性的定位一樣生活,喜歡科技和工業之美,同時也喜歡萌物;喜歡冒險和刺激,同時也喜歡寧靜。這其實不應該被看作‘性別’問題,只是單純的‘性格’問題而已。”

對於墨比斯的這一個觀點,賀晨倒是深感讚同。

不過,墨比斯的話還沒說完:“同時,這也是對現在網絡上盛行的犬儒主義的反抗。wied 和英國衛報在描述愛馬仕現象時提到一個有趣的觀念,他們認為愛馬仕文化是現代互聯網‘真誠運動’的一環。”

“新真誠運動是什麽?這個詞最早出現於 80 年代中期,用於對抗當時的後現代主義諷刺和玩世不恭,在音樂、文學、影視等方面均有表現。和後-後現代主義一樣,兩者具有相似的概念,而且由於出現時間較短,使用情況混亂,還沒有一個準確的定義。”

“這個詞的大意是,用正面積極的信仰、真誠、信任來挑戰後現代諷刺,尤其是越戰後和冷戰時期思潮。雖然這個詞最早出現於音樂領域,但這一旗幟下的音樂人在當時並未獲得商業上的成功,真正開始出現在網絡和主流媒體上,也就是這個世紀才開始的事情。和 ‘Geek / Ned’ 一詞從流行文化中所經常嘲笑的刻板印象,開始轉變為一種很酷的概念一樣,真誠是我們應該重新放上道德會議上討論的一環,而不再嘲笑其為‘孩子氣’。”

“在網絡時代,在匿名的幫助下,人們很容易躲在屏幕背後嘲諷、挖苦、謾罵他人,似乎每個人都變得玩世不恭。如果是微博上,你應該能體會到,真誠的討論往往是一件非常奢望的事情,大家習慣給對方帶帽子,語中帶刺……”

淩煙也不禁為為墨比斯的話點頭,這是在網絡時代的一個普遍現象。全世界都是如此。

“但愛馬仕不是這樣,至少大多數並非如此。”墨比斯話鋒一轉,將話題又重新引回了愛馬仕,“《my-little-pony》中所提到的所有品德——友善、樂觀、慷慨、正直、忠誠,以及友誼——其實是每個人都應該具有的,而非僅僅小孩子才應該了解的東西。但是在網絡上,我們會發現自己難以正常表達這樣的積極品德,如果你強調這些品質,那麽只會有兩種反應:一,別餵心靈雞湯了;二,現實點吧孩子。這是非常奇怪,一點也不正常的討論氛圍。當然,脫離事實依據的心靈雞湯不是好雞湯,那是另外一個問題。”

“所以,其實大多數愛馬仕並不會為自己貼上‘新真誠’或者 ‘後-後現代主義’的標簽,只是用樂觀主義來面對世界,而且多少帶些理想主義罷了。像我這樣的,成年且畢業多年的愛馬仕,並不需要像小孩似得從這樣一部動畫中得到什麽教育,只是在無意中發掘到符合自己世界觀的新天地!”

墨比斯的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那是信徒看見了上帝的光芒!

每一個藝術家都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墨比斯更是如此。

說到理想主義者,墨比斯又提到了賀晨才結束的《反叛的魯魯修》中的魯魯修,說起來,魯魯修不就是這樣嗎?

這麽說,魯魯修也是一個愛馬仕?

賀晨再也無法直視魔王魯魯修了



“在有關愛馬仕和非愛馬仕的五大性格特質分析中,盡責性和經驗開放性並無明顯差別,親和性上愛馬仕要明顯高於非愛馬仕,同時,非愛馬仕的情緒不穩定性和外傾性明顯高於愛馬仕。”

“大致解釋一下,親和性指為人友善,具有同情心,與他人和諧相處,更為樂觀;情緒不穩定性,指體驗到負面情緒的傾向,如憤怒、焦躁;外傾性,指外向、精力充沛,熱愛尋找刺激。除了五大性格特質以外,愛馬仕還在專註性表現出高於非愛馬仕,即他們更容易沈浸到音樂、電影乃至大自然之中。這種性格,用愛馬仕的話來說,就是愛與寬容;用更禪學一點的說法,Inne-peace——內心平靜。”

賀晨望著滔滔不絕的墨比斯,沈默片刻,說:“我覺得我應該認錯人了,我認識的那個墨比斯是一個漫畫藝術家,而不是一個科學家、哲學家、心理學家、社會學家……”

“漫畫是一種藝術,亦是哲學,所描繪的是心理學,所反映的是社會學!”墨比斯慷慨激昂。

說的是在太好了,讓賀晨竟然無言以對。

“不過,這些都只是我的研究,很難確認是否能代表主流愛馬仕,但是我們可以從性格分析中得到佐證。《my-little-pony》這部作品,以及形成的愛馬仕社區,最開始在無意中迎合了大部分愛馬仕的性格特征,然後借由其親和性,開放性以及專註性,從而吸引到更多類似性格的人聚集到這裏,才引發出這樣一種多樣化的互聯網亞文化。”

“說了這麽多,其實也是一句話能夠說清楚的:《my-little-pony》是一部好動畫。好動畫就是好動畫,和面向群體、題材無關;《my-little-pony》的崛起迎合了當代青少年對社會現象的不滿和真正的反抗——用愛與寬容來反抗,也迎合了這些樂觀主義者、理想主義者的性格特征;開放的社區氛圍,融入了大量當代亞文化群體。”

“等等,這並不是一句話,而是三句話。”賀晨糾正道。

墨比斯爽朗地笑道,用一句天漫的標志語又一次讓賀晨啞口無言:“認真你就輸了!”

“我感覺你說的跟我畫的《my-little-pony》完全不是一個種族,我覺得我現在完全看不懂《my-little-pony》了,我覺得我得回去好好看看《my-little-pony》。”

墨比斯勾著賀晨的肩膀,走向會展中心大建起的舞臺。

“華夏人就是謙虛,過分的謙虛就顯得虛偽了,愛馬仕重要的一個品德是真誠!”墨比斯站在舞臺上,搬正賀晨的身體,讓賀晨正面對向那一群狂熱的教徒。

“來吧,跟著我們一起高呼my-little-pony!”

“my-little-pony!”

教徒們振臂高呼,這場面如果說這是邪教聚會,恐怕不會有任何人懷疑。

“今夜我們都是愛馬仕!”

賀晨忽然覺得,國外似乎比國內還要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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