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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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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電話,他告訴你他在六中,他要跟你談談。”

翟亮的笑容漸次減弱,神情不由自主專註起來。

“你打發走了那姑娘,孤身去找岳原。”鐘波語調不改,目光始終平靜地投射在翟亮臉上,“你家原來就在那一帶,你又認識1987的老板,所以你對工地情況了然,知道穿過那片工地可以直通六中廢墟。而鉆進工地的那扇門,工人們圖方便,從來就沒上過鎖。”

翟亮臉色難看起來,但他隱忍著,聽鐘波繼續“猜”下去。

“從酒吧步行到廢墟約需十七分鐘,如果你是跑著去,時間會更短,你見到岳原的時間大概在11點55分左右。之後,你們在廢墟上吵了起來,我猜是岳原先動的手,你一開始被迫還擊,但後來你看出岳原心懷殺機,一場普通鬥毆很快變成殊死搏殺。”

“哈!”翟亮高聲笑了幾下,臉色青白,但語氣裏滿含譏諷,“然後我變身為幾個人,分別用棍棒和拳腳把他揍死?”

“你怎麽知道有不止一個人?”鐘波擡眼問他。

“報紙上不就是這麽寫的!”他立刻回應。

鐘波笑了笑,“一變多當然不可能,但偽造成兩三個人施暴的痕跡倒是可行的。”

翟亮正欲反駁,鐘波道:“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話想說,但麻煩你先聽我講完。”

翟亮閉嘴,剛擱上桌面的手迅速攥緊為拳。鐘波微微掃了一眼,繼續不疾不徐地述說下去。

“你們在廢墟上糾纏了約七八分鐘,岳原體力不支,被你擊倒。你當時應該很慌亂,以為他已經咽氣。你花幾分鐘思考了一下出路。12點06分,你關閉岳原的手機並撥他號碼,造成聯絡不通的假象,隨後,12點10分分,張浚接到了你的電話。”

翟亮滿臉寫著“荒謬”二字,索性擡頭看天花板。鐘波卻從牽動的嘴角裏讀出一絲苦澀的意味。

“朋友在市區盲目尋找岳原的時候,你正忙於制造岳原被劫殺的假象,隨後,你除盡他身上所有財物,並將他的‘屍體’拖入小樹林裏掩藏。12點55分,你重回酒吧門口,騎上摩托車趕往市區,一刻鐘後,你一臉焦慮出現在朋友們的眼前。”

鐘波停頓,看著翟亮,“接下來的事大家都知道,我就不羅嗦了。”

翟亮臉上的淡定再也繃不住,攥緊的雙拳儼然發白。

“你覺得我這個故事講得怎麽樣?”鐘波心平氣和地問。

他等著翟亮發怒,但隔了片刻,翟亮忽又笑起來,笑容僵硬,嗓音嘶啞,“我不會跟你計較,你已經完全沈浸在自己的幻覺裏。”

鐘波靜靜審視了他幾秒,翟亮想用他克制的言行表明他是無罪的,這讓鐘波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以往的審案過程中,他很少遇到如此臨危不慌,時刻銘記自己方向的人。

他深深意識到,翟亮確實是根異常堅硬的骨頭,有非凡的定力。

鐘波微揚起頭,保持平和的語調,仿佛純粹是在與他討論,“是我的幻覺嗎?那你又何必為那晚的行蹤接二連三說謊?”

“就因為我沒殺過人,所以我才不想把自己攪合進去。”翟亮針鋒相對。

鐘波搖頭,“你的邏輯我很難理解,說實話就會攪合進去?你口口聲聲岳原是你朋友,你希望我們早日抓到兇手,可你卻對我們撒謊!”

翟亮睜大眼睛望向他,目光咄咄逼人,“五年前我拿刀子捅人,人人都以為我有做殺人犯的潛質。五年後,我的一個朋友被殺,而我那時候跟他相距僅他媽的一公裏,再笨的人都會樂意把我和這樁兇殺案聯系起來!”

他眼眸裏多了幾分色彩,鐘波辨別出那是憤恨。

“你現在不也在這麽聯想嗎!可我真得告訴你,別因為抓到這一點點小紕漏就沾沾自喜,你有我殺他的證據嗎?!你沒有,也不會有!因為我沒有殺岳原!也從來沒想過要殺他!”

翟亮情緒終於激動起來,這讓鐘波欣慰,如果他始終冷漠處之,他反而拿他沒轍。

他對翟亮坦然一笑,“細節方面也許會有些出入,我還會再改善,過兩天給你聽新的版本。”

鐘波明白,翟亮拿準了他們沒有證據就不能無限期把他關在這裏,所以他打定主意和他們耗。鐘波只能表現得比他更不在乎時間,才有可能打亂他陣腳。

翟亮果然控制不住,怒目瞪他,“你是不是還要威脅我,如果我不老實交待你就一直不讓我離開這鬼地方?”

“我沒這個權利。” 鐘波聳肩,“我來這裏純粹是想幫你,不管你有沒有殺人,說實話對你只有好處。”

翟亮再次鐵青著臉笑起來,臉上毫無信任之色。

“你把真相瞞在心裏,自己也不好受吧?”鐘波身子往前傾,慢慢靠近他,低聲問:“你晚上是不是經常做噩夢?”

翟亮臉上驟然蒼白,隨後陰雲密布。

鐘波意味深長地盯了他片刻,見他依然執迷不悟,遂起身,離去

No.17

鐘波決心要在翟亮被釋放之前找到那晚跟他調情的女孩。他相信那女孩能給他們提供關鍵性證據。

上午十點,他再次光顧1987。

酒吧還沒開業,他使勁擂門,有個夥計應聲出來,很巧,是給他提供情報最多的瘦夥計,鐘波不用再費周折讓人把他找來。

店堂裏清冷空寂,胖夥計在裏間的水池邊沖洗杯具,鐘波和瘦子找了個角落坐下說話。

“和翟亮在一起的女孩後來有沒有再來過?”

瘦子想了想,語氣肯定,“我沒見過。”

“之前呢?”

他凝神思索,再次搖頭,“真沒印象。我們酒吧熟客來得多,偶爾也有慕名來嘗個鮮以後就不再來的客人。說實話,我們這兒沒別的酒吧那麽多花樣,吸引不了生客,也就是做做老客人的生意。”

從1987入手看來走不通,那女孩顯然是生客。如果她是專門出來獵艷的,倒是可以上別的娛樂場所找找。

鐘波又細細盤問夥計那女孩的長相、年齡、穿著和談吐,從中判斷她絕不是第一次出來幹這勾當,但也不太可能是職業妓女,或許只是個寂寞少婦,否則不會瞄上翟亮,做那種生意的女人眼光都毒,分得清能從誰身上榨到更多油水。

離開1987後,鐘波打算去市區幾家主要的娛樂場所轉轉。

他跳上一輛前往市區的公交車,擠在人群裏,想著接下來要做的事,覺得有點荒誕。這兩年他很少踏足娛樂場所,如今為了把一個罪犯繩之以法,卻要一家家去參觀,也許還要喝不少酒。

黃昏來臨前,鐘波一共涉足了五家KTV,兩家娛樂城和十多間酒吧,他滴酒未沾,也沒獲得任何有用信息。

他在一家茶餐廳隨便吃了點東西,期待夜幕降臨後至少能從客人嘴裏打聽到點兒什麽。

在喝最後一口湯時,袁國江打電話過來,問他在哪兒,鐘波說正準備去喝酒。

袁國江特意停頓了一下才說:“鐘波,你別折騰了,這案子破了。”

鐘波極意外,“翟亮招了?”

立刻又覺得不可能,翟亮不會那麽老實,而且如果他招了,袁國江的口氣也不會這麽平淡。

果然,袁國江說:“不,兇手不是他。”

鐘波的心像自由落體的鐵球那樣直向下墜去,“這不可能吧……”

很快,他恢覆理智,想想也沒什麽不可能的,於是轉而問:“兇手是誰?”

“事情比較覆雜,電話裏說不清。”袁國江慢吞吞道,“你要不嫌麻煩,現在來趟分局,我等你,咱見面後說。”

鐘波連逛夜總會泡酒吧這種不喜歡的事都在不遺餘力地做著,他當然不嫌麻煩。如果不了解真相,今晚估計不會睡得著。

火速結完賬,他在街邊攔了輛出租直奔南分。

袁國江在辦公室裏等他。

“到底是誰幹的?”鐘波沒坐穩就開口問他。

袁國江遞給他一張信箋,“你還記得六月上旬我跟你提過一個小劉巷河的浮屍案吧?這是死者馬義軍的遺書,他姐姐今天送來的。”頓一下,他才把話說完整,“馬義軍就是殺害岳原的兇手,行兇一個多月後,他畏罪自殺。”

鐘波接過薄而脆的信紙,實在難以置信,事情太荒謬。

他快速瀏覽了那頁遺書,意思簡單明了,馬義軍因迷上賭博把用於買婚房的存款輸了個精光,4月26日他在長廣橋附近閑逛時撞上醉漢岳原,心生歹意,將他騙至附近廢墟實施搶劫並殺人滅口,兇器是一根木棍,已被他燒毀。

“一開始我也不信,但你看了這份遺書就明白,事實就是如此。作案動機、時間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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