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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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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扳了會兒手指,“今天晚上我都灌下去四,不對,五杯洋酒了,這不還沒醉呢!”

“你不知道喝酒的人喜歡說反話?醉鬼通常都說自己沒醉。”

女孩咯咯笑起來,緊攢的眉頭松開了些許,招手又要了杯威士忌,“跟你說,我賣掉過很多這個牌子的酒,不過自己很少喝,今天就是想試試它到底有什麽好,那麽多人喜歡!”

鐘波瞇了瞇眼睛,“哦,你是賣洋酒的?”

“不是啊!”她轉動手裏的空杯。

“不會是別的酒吧的服務生吧?”鐘波開著玩笑,他知道來這兒的人都不喜歡別人打聽自己的隱私,“特地偷跑到這兒來學藝。”

“不-是-”女孩拖長了聲調,再度笑起來,容顏爽朗明媚,像春風襲來,讓鐘波覺得很舒服。

他又胡猜了幾次她的職業,女孩總是搖頭,他撂下酒杯投降,“那到底是什麽?”

女孩漂亮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不告訴你!”

預料之中的回答,鐘波毫不介意地哼笑一聲。

女孩的視線還停留在他臉上,“你剛才,為什麽老盯著我看?”

“有嗎?”他漫不經心地反問。

女孩似乎不屑跟他爭辯,直截了當地問,“你覺得我漂亮嗎?”

鐘波想了想,說:“不錯。”他不能昧著良心說謊。

他以為女孩聽了會很驕傲,孰料她的神色卻黯淡下來,仿佛受了打擊,鐘波覺得她一定是想到了什麽煩心事。

這麽年輕的女孩,會有什麽煩惱?無非是工作不順,感情受挫而已。

他輕籲了口氣,什麽也沒問,默默喝自己的酒。

女孩也想喝,舉杯時發現杯子又空了。她還想再叫,鐘波忍不住出言阻止,“差不多就行了,酒這種東西喝多了傷身。”

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他怕女孩嗔自己多管閑事。

幸好沒有。女孩轉頭覷著他,雙眸水汪汪的,盛滿了風情,令他心神一漾。

她慢慢湊過來,帶著不懷好意的挑逗意味,說實話,她的長相配上眼下的表情對男人來說確有致命的吸引力,只不過她刻意的痕跡太深,眼裏的嘲諷掩都掩不住。

鐘波平靜地註視她在自己面前耍伎倆,沒有退避,更沒有慌亂。

女孩的臉幾乎要貼到他臉上時,忽然繃不住笑了出來,“我聽到你心跳聲了,咚咚的跳得好快!”

鐘波哂笑,“胡說。”

她忽然不笑了,緊盯他的眼睛,“你能送我回家嗎?”

他們站在路邊攔車,女孩從高凳上爬下來時腳步就不穩當,鐘波是一路扶著她出來的,這會兒她索性把整個身子都靠在他懷裏了,這親昵的舉動讓鐘波有點不自在,但酒精發揮了應有的作用,他渾身發熱,隱約覺得今晚也許會發生點兒什麽。

上了車,兩人並肩坐在後座,鐘波想借機跟她保持距離,但女孩勾住他的脖子不撒手,幾乎要融化在他懷裏,他硬不起心腸來推開她。

她的臉紅得更厲害了,眼眸半睜半閉,鐘波偶然瞥了一眼便不好意思再瞧,這女孩天生有種介於稚氣和成熟之間的蠱惑力。

她的嘴巴湊在他耳朵邊,低語,“你一個人住嗎?”

鐘波的心重重一跳,他明白她問這句話的潛臺詞是什麽。預想得到證實,他猶豫起來,該說實話還是直接拒絕?

他知道她今天不開心,自己不該乘人之危,但女孩輕吹在他脖子裏的呼吸攪得他從心裏熱起來,久未有過的感覺,讓他生出一股蠻荒的狠勁。

管它呢!

他能感覺女孩近在咫尺的眼眸似乎在觀察自己,他低低“嗯”了一聲,心裏有點亂亂的。

好一會兒,女孩沒吭聲,就在鐘波以為剛才是自己誤解了時,她忽然又開口,“我改主意了……你……帶我去你家吧。”

自從兩年前與前妻離婚後,鐘波沒再碰過女人,離婚那會兒,是他最失意仿徨的時候,除了心情沮喪外,仿佛連其他功能都一起泯滅了。

但今晚不同,他能感覺到從自己體內不斷迸發出來的熱情,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此時的他,跟平日裏四平八穩的自己仿佛隔了一層紗,他在紗的這一面擺脫掉以往的陰郁晦氣,終於得以暢快淋漓一把,如同洗了個熱水澡。

事後他才想明白,也許是因為女孩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正如他對她也一無所知一樣,他們不必在彼此面前遮遮掩掩,只需以最原始最真實的面目相對:男人和女人。

淩晨兩點,鐘波精疲力盡地仰躺在床上,女孩枕著他胸口,手指緩緩游走在他肩胛處。

“真奇怪,”女孩開口說,“雖然我連你名字都不知道,但對你的感覺還不賴。”

“為什麽這麽說?”鐘波懶散地問,手掌輕撫她橫在自己胸前的胳膊,她的皮膚又細又滑。

“你這人膽子是小了點兒,不過應該是個好人。”她微仰起頭,沒等看清他臉上的表情頭就又垂了下來。

鐘波失笑,笑容中夾纏一絲苦澀。

“我不知道你對好人的定義是什麽。”他幽幽地說,“我現在的狀態差到不能再差。”

她沒有說話,有時沈默是比提問更好的催化劑。

他頓了一會兒,到底還是說了出來,“我有個兒子,但他不在我身邊……兩年前,因為我的關系,他……殘廢了。”

他能感覺擁在懷裏的身體微震了一下,肩胛處的手指也變得輕柔起來。

女孩撐起身子,什麽也沒問,俯首在他臉上吻了一下,柔聲說:“別擔心,他會好起來的。”

鐘波對這輕飄飄的安慰只能苦笑,但還是覺得心情平靜了不少,這驕慢女孩偶爾流露出來的溫柔舉止讓他心動,還有她不加盤問的態度,讓他覺得輕松自在。

他們都感到了疲累,相擁著沈沈睡去,親密得好似一對已在一起多年的情侶。

陷入睡眠前的那一刻,鐘波也覺得奇怪,這是離婚後他第一次帶女孩回家,他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居然一點警惕性都沒有,還能安安穩穩地睡著。

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陣急促的鈴聲驚醒。

手機擱在床頭櫃上,鐘波探手就能夠著,電話是袁國江打來的。他天生大嗓門,說話象咆哮,“鐘波,你在哪兒?”

“家裏。”鐘波吃力地轉頭瞥了眼鬧鐘,快十一點了。

“今天上頭來人,局裏都快忙翻天了!媽的到這會兒才來得及喘氣喝口水——哦,我找你是想告訴你,昨天上午你報過來的案子,受害人身份已經確認,他家人現在都在醫院。”

昨天早上六點半,鐘波像往常一樣跑步去派出所上班,在門口被一個拾荒老人攔住,老人結結巴巴告訴他,東南段鐵軌旁的樹林裏有個被打得不像樣的男人,很可能還活著。

值班同事在吃早點,鐘波來不及等他們,帶上老人直奔現場。

鐘波很快找到受傷男子,乍看已沒有生命跡象,他拿手指在其鼻息間察探了好一會兒,才敢相信他一息尚存,即刻送往醫院。

男子的確還活著,但始終昏迷不醒。

袁國江在電話裏告訴他,受害人名叫岳原,周五晚上和朋友聚會後,在回家的路上莫名失蹤,朋友到處找不到他人,只在市區一個酒吧門前找到了他的車。

朋友在子夜時分報案,但因失蹤未滿24小時未予受理,直到昨天晚上,岳原依然音訊皆無。經排查核實後,於今天上午才確認下落。

“他兩個朋友先到醫院認人,光看臉,根本認不出來,只能憑衣著判斷。身上財物證件統統沒了,不然咱們還能早點兒確認。他母親沒多久也趕往醫院,只看了一眼就昏死過去,挺慘的!”

鐘波睡意沖淡,但聽得不十分認真,這樣的案子隔一陣就會反覆一次,現在破案是袁國江的責任,不是他的。

“咱們原來約好晚上聚聚看來不成了,”袁國江抱歉,“剛應付完檢查,下午局裏還要召開立案會議,不知會搞到什麽時候。”

鐘波表示理解。

“你一會兒是不是還要去一趟醫院?”袁國江又問。

鐘波想了想,“既然他家人都在,我就不去了。”

“還是去一趟吧,岳原的母親特別提到你,說要不是你反應及時,也許他兒子現在已經不在了。”

鐘波想到躺在擔架上的那個毫無氣息的軀殼,只能苦笑,“他人現在怎麽樣?”

“目前還活著,但能活多久連醫生也說不準——他母親叫彭奕珍,不知你有沒有印象,聯華物產公司的董事長,熱心公益事業,出來搞過幾次慈善募捐,經常上報紙的,沒想到自己兒子會出這種事……”

掛了電話,鐘波想起昨晚與自己同床共枕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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