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王一的視線緩緩的掃過所有的淵獸王者，那種眼神裏的覆雜意味讓每一個淵獸王者心情也都變得覆雜起來。現在的這個天府大陸和它們有關嗎？它們有必要為了這個世界和強大的神仆作對嗎？

“我們得做點什麽。”

之前表示應該回到無盡深淵避難的淵王三忽然之間說了這樣一句話，他看向淵王一：“不管我們是否和神域的強大軍隊開戰，又或是我們退回無盡深淵，我們都必須做點什麽，首先要改變。之前我們的命運始終都不在自己手裏，要麽是盲目的信仰所謂的神，要麽是被聖王牽著在黑暗之中行走，完全沒有自己的道路，是該做出改變的時候了。”

“改變？”

淵王十三忍不住問道：“我們還能怎麽改變？我們再怎麽改變也是淵獸，和人類不共戴天。難不成我們還能因為人類，去對抗強大無匹的神域？”

淵王一看了他一眼，然後搖了搖頭：“你錯了，我們對抗的不是神域。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神域根本不知道天府大陸的存在，當然也不知道無盡深淵的存在。現在要抹除人類的，要毀滅天府大陸的是曾經我們信仰的那個神，是單獨的一個神而不是整個神域。你們想想看，如果是整個神域要抹除天府大陸，還需要這麽費事？也許一道神力就足夠了。”

淵王十三道：“那也不應該保護人類。”

“你又錯了。”

淵王一道：“我們沒必要保護人類，這樣做是保護我們自己。誠然，我們的出現是因為那個神，是他創造了我們，但我們不是他的奴隸。隨著聖王的失敗，我們大致上也明白了聖王的目的是什麽。她只是想自己回到神域去，而不是帶給我們什麽美好的未來。這個神一定是不敢讓我們的存在被神域的其他神知道，否則的話他為什麽突然之間派人來？”

淵王二點了點頭：“我同意這樣的推測，那麽多淵獸被聖王利用而死，至少數以億計的淵獸啊，就算我們數量眾多，這也太沈重的打擊了。從這一點也恰恰分析出，我們和人類必須相依為命。現在看來神域來的軍隊只是在攻滅那些人類的大城，對人類進行滅族式的屠殺，但有朝一日如果那個神再次擔心自己的什麽圖謀被別人知道的話，下一步他要滅族的是誰？”

他擡起手指了指自己，然後指了指其他人：“是我們。”

淵王一嗯了一聲：“沒錯，現在可以肯定這一點，所謂的神擔心他某個不能讓別的神知道的計劃暴露，而聖王的計劃觸動了他的恐懼，也有可能引起神域的註意，所以他派人來了，將人類滅族之後，或許是將我們滅族，或許是把我們重新封印回無盡深淵。但這並不是結束，要麽我們成為他的補品，就好像聖王利用淵獸的生命打開去往神域的路一樣，要麽我們如人類一樣被消滅。歸根結底，如果任由那個神繼續做下去，我們的結局就是那一個……死亡。”

淵王十三道：“不管怎麽說，我也無法接受和人類合作的想法，我們沒有必要為了人類而和神域成為敵人。你們看到神域的軍隊有多強大了，我們猛攻不下的那些大城，在他們看來簡直就好像砍瓜切菜一樣容易。人類的修行者在他們面前，如同老鼠一樣。”

“我們不是和誰合作。”

淵王二解釋道：“我們是要保存自己，我們必須改變。”

淵王三道：“這個改變是從我們自己這邊開始，而非現在就急於去和人類聯手。人類自顧不暇，現在也沒有什麽可以讓人類抵擋神域軍隊的，這些我們都可以放一放。我們現在需要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能夠應對未來的危機。”

淵王十三冷哼一聲：“我們變得強大起來？這還真是個笑話，聖王已經死了，我們還能強大到哪兒去？”

淵王一的眼神微微一冷，轉身看向淵王十三：“那麽你認為，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

淵王十三道：“現在，立刻，馬上回到無盡深淵裏去，不用等什麽神域的人來封印，我們自己把無盡深淵封印起來。不管外界發生什麽，我們都不用去理會了。我們每一個都足夠在無盡深淵裏稱王，享受地位帶來的一切。我們有必要出去嗎？有必要為了什麽而戰嗎？從根本上來說我們都是神的創造品，這沒錯吧。既然如此，早已經註定了我們的結局。所以不要去管什麽未來，管好現在就行了。”

淵王一又問：“你所說的管好現在，具體怎麽解釋？”

淵王十三道：“沒有什麽好解釋的，就是回到無盡深淵裏去，如同咱們從來沒有出來過一樣。”

淵王二哼了一聲：“那麽以後神要抹除我們的時候呢？”

淵王十三：“那麽……就認命吧。”

“認命？”

淵王一忽然之間一把將淵王十三抓起來，然後提起來雙手一撕，直接將如此強大的一位淵獸王者撕成了兩片。內臟和血肉呼啦一下子掉在地上，淵王一擡起腳啪的一聲把掉在地上的心臟踩碎。他隨手把兩片屍體丟在一邊，冷冷說道：“你忘了這裏的無盡深淵氣息已經消失了吧，在外面誰都有可能會死。”

他看向淵王三：“剛才你說到改變，具體一下，最起碼要想出第一步做什麽。”

淵王三伸手指了指地上拿兩片屍體：“第一步你已經做到了……我們需要一個絕對權力的統治者。”

……

……

淵王二站在高臺之下，朝著獨坐在高臺上的淵王一俯身施禮。隨著他彎下腰，站在高臺下的萬千淵獸全都隨著他一起俯身。也許沒有人能想到此時淵獸的變化，也許絕大部分淵獸也不知道今天這場看起來稍顯隨意但無比神聖莊嚴的儀式象征著什麽。

“我們需要一個真真正正的王者。”

淵王二直起身子，然後轉身看向高臺西面密密麻麻的淵獸大軍：“從一開始，我們對人類的戰爭其實就沒有取得過什麽真正意義上的勝利，每一座被我們屠戮的人類城市的城墻外面，我們丟下的屍體比人類死亡的數量一點兒也不少，而且還要多很多。我們都認為人類渺小且懦弱，可實際上如果人類真的能夠團結起來，我們未必能贏。”

“幸好，我們最初的敵人，人類……永遠也學不會什麽叫做團結。”

淵王二大聲道：“但是人類不是一無是處，正因為他們不團結我們才能有所成功。人類身上有很多優秀的東西需要我們學習，為什麽一支人類的軍隊可以和十倍於他們的淵獸交戰而不敗？難道我們比他們弱？不不不！我們的身體比他們強悍十倍百倍甚至千倍萬倍！之所以我們不能取得每一次的成功，是因為我們不能像人類那樣有等級森嚴的構架。”

“人類有首腦，首腦下面有大將軍，大將軍下面還有很多各式各樣的官職。命令從最高處下達，下面的人無條件的執行，這就是人類軍隊的可怕之處。他們不是一盤散沙，我們才是。”

“現在！”

淵王二轉身看向淵王一，雙手抱拳：“我們有了自己的領袖，我們也要學習人類那樣，將職務具體化。可是在這之前，我們需要學習人類的另外一個優點，那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名字。名字，象征著自己的身份地位。你們尊敬我們為王，可是王太籠統了，無盡深淵足夠大，淵王的數量也足夠多，難道所有的淵王地位都一樣嗎？”

“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要尊稱坐在高處的淵王為淵皇，皇帝的皇。”

淵王一開口：“這是我們商議後的結果，對我們以後如何在這個世界生存有必要的意義。我們都給自己取了名字，也想到了如何管理。我的名字叫做天幹，我的地位是皇，你們要記住。為了確保以後我們能如人類軍隊那樣調度順利組織有方，你們以後必須無條件的遵從我的命令，違反者將會被處死。”

淵王二道：“我的名字叫做蒼支，是僅次於皇的地位。你們可以稱呼我為大丞相，這是人類國家之中的一種官職。”

他指向淵王三：“他的名字叫做戍己，是大將軍，以後軍隊上的調動，大部分都有他來做。更多的職務和名字，一會兒我會詳細告訴你們。接下來要做的，是像人類那樣創造一個帝國。在我們之中沒有分類也沒有反叛，所以我們天生就是一起的，不像人類那樣有很多個國家互相敵對。”

“只要是一個帝國，就要有自己的國號。經過我們商議之後，咱們淵獸的帝國名字就叫做大淵帝國。”

淵王三忽然跪倒下來，朝著淵皇叩首：“拜見大淵帝國皇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臺下面那密密麻麻的淵獸先是楞了一會兒，然後絕大部分都跪下來叩首。其中有些迷茫的，或是依然覺得無所謂的淵獸數量並不多，當然也有一部分是太傻了根本反應不過來。不過凡是這些沒有跪下裏叩首的，很快就被淵皇親自挑選出來的護衛從淵獸群中拉出去，直接殺死。

淵王二清了清嗓子後繼續說道：“從今天開始，凡是能化作人形的淵獸，必須化作人形。因為我們要的不僅僅是統治無盡深淵，我們的目標沒有改變，依然是把天府大陸也變成帝國的版圖。人類的姿態，對於統治有著很不錯的效果。”

“尊敬的淵皇。”

淵王九，給自己取名字為勿庚的王者跪下來說道：“請給我們指明道路，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神域的軍隊還在天府大陸肆虐，我們難道要和他們開戰嗎？”

“是的！”

淵皇站起來，一揮手：“天府大陸是我們的，我們也不想被什麽人抹除，哪怕就是神也不行，我們要存在，要統治！現在人類暫時不是我們的敵人了，我們的敵人是來自神域的那支軍隊。為了表示我們和人類合作的誠意，我將選派一批人去尋找人類現在可以說了算的指揮者，商議聯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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