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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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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的態度,還有薄家的大洋房,喬婉輕聲問道:“這薄家,你什麽時候認識的?”上次喬婉來上海的時候,陸向北可沒帶她來過這邊。而且這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個高門大戶的。

“做生意認識的,他家千金今天成親,送了喜帖過來,說讓我也過去湊湊熱鬧。”

喬婉聽了,也沒多想,點了點頭。喬婉是頭一次到薄家,除了陸向北,其他一個都不認識。

不過,喬婉還剛走到大廳門口呢,只見一個通身氣派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很是熟稔的朝陸向北打招呼道:“向北,快進來休息會,等會婚禮就開始了。”說著,又看了下陸向北的懷裏的孩子和喬婉,疑惑問道:“這位是你夫人?”

陸向北笑著介紹道:“我媳婦喬婉,懷裏的是我們兒子。”

一番寒暄之後,喬婉才知道面前這位就是這薄家的主人,薄老爺。不過喬婉怎麽瞧著薄老爺對陸向北有些討好?

喬婉也沒來的及想太久,坐下剛喝完一杯茶的時間,這婚禮就開始了。這婚禮從頭到尾都放在家裏弄的,而且還是在自家花園裏舉行的,之前聽是有聽說過,但喬婉還是頭一次親眼見到。

喬婉跟著陸向北到了薄家花園,婚禮還沒正式開始,但這客人該入座的也是入座了的。這新郎官和新娘子都還沒來,喬婉有些無聊的打量起弄的挺西式的花園。為什麽說西式?因為花園裏面的花,全都是白色的。就連那長長餐桌的桌布,用的都是白色的,桌上還放著一溜的刀叉。甚至連椅子,也是一水的白色。整個花園,絲毫不見傳統喜慶的紅色。

喬婉正想說什麽呢,就聽見後面一陣的歡聲笑語,喬婉轉頭一看,只見新娘被眾人簇擁著過來。新娘很好分辨,穿著西式白色洋裙子,整個人看上去柔和了些不少,身形修飾的挺不錯。不過,喬婉眼尖的發現別人都是嬉笑顏色的。就新娘子,眉眼間喜悅是喜悅,新娘子好像一直使勁的在提著氣,嘴角的笑容好像有些扯不開。

果然,當新娘子經過喬婉之後,喬婉不自覺的看了下新娘緊繃著的後背,裏面還真的可能勒的不是一般的緊。愛美之心嘛,喬婉也能明白,何況還是這麽重要的一天。

喬婉還什麽都沒有說呢,陸向北就先開始跟喬婉嘀咕上了:“聽說新娘這次是第二次成親了。不過,媳婦,我怎麽覺的從前面過來的人,有些眼熟?”

喬婉一聽,下意識的擡眼就朝前面看過去了。這不看還好,這一看喬婉有些驚嚇到了。新郎和新娘估計是安排同時出現的,只不過一個在這頭,一個在那頭,然後兩個人含情脈脈的在中間交匯。是取之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意思嗎?

比起婚禮的形式,令喬婉更驚訝的是,這新郎官怎麽那麽像孫浩宇!喬婉不確定的對陸向北問道:“是長的像?”

陸向北裝模作樣的擡頭又仔細看了一下,過了一會,擡眼示意喬婉道:“你瞧那個人像不像孫太太?”

喬婉順著陸向北的目光看去,喬婉跟孫太太前世沒少相處。光看背影可能是確定不了,但是要看側臉和動作,喬婉還是能夠分辨的出來的。就沖著剛才唱禮的高聲說道:開始行禮。下一刻,前面那個人就高興的左顧右盼的,甚至伸手還整理了下腦後的發髻,再加上剛才轉過來的一半側臉,喬婉確實那個人是孫太太無疑。

但孫浩宇不是已經跟韓沁雅結了婚嗎?怎麽跟薄家千金結婚?沒道理薄家這麽大門大戶的,會屈居於韓家之下,給孫浩宇做小的。

喬婉秀眉微皺,輕拍了下坐在前面的人的肩膀,低聲問道:“你知道新郎官叫什麽名字嗎?”

前面的人有些奇怪,喜帖上不是有寫著的嗎?不過,想了想,最後還是對喬婉說道:“叫孫浩宇,不是上海的,是外城人。”

得,這還都對上了。

正當喬婉困惑之際,陸向北很適時的說道:“媳婦,還真的可能是孫浩宇。三兒前段時間不是回了城裏嗎,有次碰到孫太太在藥鋪裏買打胎藥,說是要落六個月大的,藥量要重些。可能就是為了攀龍附鳳,娶這家千金。”

要是孩子都能打掉,足可以看出孫浩宇的決心。那他跟韓沁雅的夫妻關系,肯定是要解除先的,“他跟韓沁雅離完婚了?”喬婉之前在城裏,還真沒聽到任何的風聲。

“依我看,應該是的。連孩子都能狠心的落了,這婚肯定是離了的,不然這薄家也不會同意這樁婚事的。”

也是,這在城裏日子過的安逸了,喬婉倒是忘了孫浩宇其實很擅長用自己來做籌碼和交易的。就像前世,納一個姨太太,那個姨太太的背後肯定有什麽可圖的,是權又或者是錢,又或是那個姨太太心甘情願的為他賣命或是出謀劃策。

想到這,喬婉釋然的笑了一下,也是,其實沒什麽好驚訝的,孫浩宇本來就是會做這樣選擇的人。雖然現在跟前世有所差別,要是前世自己沒死的話,但也保不齊最後孫浩宇會不會為了攀龍附鳳而跟自己離婚。

喬婉轉頭若有所思的看了陸向北一會,輕聲道:“陸向北,謝謝你。”不管是前世的喬府門前的短暫相遇,還是今生的“費盡心思”,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第 67 章

? 待入席後,陸向北這次到不跟上次一樣了,拉著喬婉就往主桌走去。但也確實是,這主桌的位置,薄老爺老早就給陸向北備著的。

喬婉雖說不是世家出身,但好歹也是富家的,這一坐下的位置和桌上各位對陸向北的一團和氣和熟稔。而薄老爺對自己坐在主桌,除了剛開始沒反應過來,稍微楞了一下,但隨後也是一臉的笑意。並且有個坐在下座的,還主動的起身,到次桌去坐。

喬婉有些了然,再看看陸向北止不住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陸向北要是不知道今天的新郎是孫浩宇,喬婉就跟他姓!

裝,讓他裝!

喬婉壞笑了一下,這用飯的時候,喬婉當然不用伸手去夾菜,她只要提筷子吃面前陸向北給她夾過來的就行。不過這次,喬婉可就沒像上次那樣貼心了。這眼睛專門往有殼的,有刺的,還有離的很遠的菜上撇去。

只要是喬婉想吃的,陸向北當然是會主動給夾過來的。夾著夾著,陸向北也沒覺的什麽不對勁,就是懷裏抱著個動來動去的兒子,挑刺剝殼沒有一只手來的方便。影響是不怎麽影響,就是手勢上慢了很多。

同桌的一看陸向北伺候的架勢,在家裏向來都是被女人伺候的跟皇帝似的老爺們,對陸向北的這副姿態肯定會有些先刺眼。但刺眼歸刺眼,陸向北自己樂意的跟什麽似的,估計說了也是白說,還可能落得個不好。

雖然有些唏噓,但面上該笑還是笑。都過了這麽多天了,陸向北之前的底細,怎麽可能沒查出來。而且陸向北說他兒子的名字,提的不是喬姓嗎?那陸向北是贅婿,可不就是鐵板上釘釘子,鐵定了的事情嘛。

這沒一會,新人也終於是要過來敬酒了。這敬酒,自然是要從主桌開始。

你當孫浩宇沒有看見陸向北嗎,其實不僅是看到了而且還是一早薄老爺說的。這個提可能是不經意間的提,但是孫浩宇也沒那麽傻,薄老爺當時說話的語氣,是有著暗含警告的意味在裏面。

孫浩宇跟薄小姐一起,挨個敬過去。這輪到陸向北,陸向北也很豪氣,單手抱起兒子,一手拿起杯子跟孫浩宇碰了一下杯,笑著說道:“孫浩宇,能娶到薄小姐做嬌妻,你肯定是得了了八輩子的好運氣啊。一看薄小姐的面相,就知道是個大富大貴的人。這個婚結的不錯,很值。祝你跟薄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啊。”說著還特意顛了顛懷裏的孩子,嘚瑟的說道:“你瞧,我比你小上一歲,現在我孩子都這麽大了,你要抓緊咯!看看,我兒子長的像我吧,跟一個模子裏出來似的。”

陸向北對孫浩宇,嘴裏是說不出什麽好話來。但這話,也不能說的太難聽。畢竟這是喜宴呢,而且這麽多人在,好歹也得給薄老爺面子。

陸向北說的挺妙,說的都是捧人的話,捧的還是薄家小姐。暗裏的意思別人聽不聽的明白陸向北不知道,但肯定的是孫浩宇這個當事人聽明白了就行。

孫浩宇眼角餘光掃了下喬婉,隨即將酒杯往前遞了遞,看似笑著,但嘴角緊抿,忍著怒氣對陸向北道:“彼此彼此。這孩子,是遲早的事。”攀龍附鳳又怎麽樣,拋妻棄子又怎麽樣。薄小姐是胖的跟頭豬似的,那又怎麽樣?他孫浩宇還就娶了。何況現在為了“愛情”離婚不是有很多嗎,更何況不過是個姨太太肚裏的小小胎兒,孩子以後難道會沒有嗎?

從薄家回去,陸向北識趣的沒再提起孫浩宇的事情。喬婉也不用去問,猜就能猜到原因。不過,另一件事喬婉還是問道:“我在薄家聽說,你是北平李家的繼承人?”

陸向北沒打算瞞著,解釋道:“媳婦,那李老頭就為了那什麽繼承人的位置,讓項家斷了我的貨,硬塞給我的。他自己都說了,要是以後李家垮了,也沒關系。不用白不用,過幾天我就讓張虎去北平,把那邊的公司也給弄起來。”

事實上,李家多年的底蘊,手中的人脈,這些要是運用好了,絕對可以讓自己少奮鬥個十年。就憑著這幾天談下來的合約,還有新訂出去的貨,比他之前奮力半年的還要多。也不是說自己沒本事,而是能省時省力。即使是坊間的壯大,還要去多搶幾塊地盤呢,既然這樣,李家為什麽不能成為自己的囊中物?甚至可以徹底把它完全變成自己的,為自己所用。

“你會弄垮?”現在陸向北的身份,都已經被傳了出去。從薄家喜宴上就能看出,陸向北跟他們打的很熟。甚至大多數都有生意往來,但這些人肯定是沖著陸向北的背後去的。就是北平的公司,想必也會是依靠李家的人脈先搭起來的。這個初始就靠著李家起來的,恐怕弄垮李家,最後只能會是兩敗俱傷。

“改名換代倒是可以的。”陸向北說的很輕松,仿佛簡單的,就只是隨口喝杯水的事情似的,但喬婉能聽出陸向北話裏的野心。

生意上的事情,陸向北比喬婉懂很多,也精很多。別看陸向北可能現在只是邁出了一步,但是腦子裏,可能老早就計劃好了十步以後的事情。

陸向北回到李家也是無可厚非,畢竟是李家的血脈。不過,陸向北說的是改名換代,喬婉不自覺的有種陸向北是要將李家給徹底的“改朝換代”。

陸向北也不是說說,事實上,陸向北還真沒用上幾年,就把李家徹底變成了他陸向北一個人的。自始至終,陸向北也沒改姓。無論是出去談生意還是場面上的應酬,亦或是見尊貴的人物,用名字都是陸向北。這生意自然是做的,比前世的同一時期,還要大上個幾倍。

許是看開了,陸向北在北平大刀闊斧奠定自己地位的時候,李老爺也遵守當初和陸向北說的約定,沒去幹預陸向北什麽。不過幫倒是幫了陸向北不少忙,譬如那個活的挺健朗的李老太爺。總要仗著長輩的身份,逮著事就要訓陸向北一頓;又或是到處去睜眼說瞎話,說陸向北不是他孫子,也不是李家人。

李老爺一收到消息,二話沒說,立馬派人將從李老太爺從背後給敲暈,神不知鬼不覺的扔到一個郊區的別院裏控制著。對外什麽也不用交代,就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要是別人問起,李老爺還會一臉無奈的嘆息道:“之前我膝下沒個子嗣,我父親早就想把偏房的過繼給我。但向北是我親弟弟唯一的兒子,好歹也是他我們正房的親孫子。沒想到父親為了個偏房的孫子,竟然在外面這麽詆毀向北。這麽多年下來,我也是寒了心了。”言下之意,就是李老太爺因為偏心,所以才在外面這麽詆毀陸向北,陸向北才是正經的嫡子嫡孫。

就是那些偏房來找李老爺,李老爺也會淡淡的堵上一句:“父親想在哪房過夜,我這個做兒子的,恐怕是管不了吧。你要是著急等著父親臨幸,可以去外面的小公館找找。他早幾天還跟我要了五萬塊大洋過去。”

否管李老爺說的是不是真的,李老太爺之前這事沒少幹,就圖個細皮嫩肉的新鮮。沒待足三個月、六個月的,李家根本就不回。當然那時候李老太爺也不會想起家裏的昨日黃花,更不會想起昨日黃花在房裏給他準備好的丫頭。

起初喬婉跟著陸向北去北平的時候,沒見著李老爺就暗自想著,可能到北平跟李老爺會有的磋磨,畢竟在喬家工坊的那次談話並不愉快。然而事實剛好相反,李老爺幫陸向北就算了。還可著勁的幫喬婉融入北平那幫貴婦之中,在人面前,沒少說喬婉的好話。

喬婉那時候被李老爺弄的是二丈摸不著頭腦,但同時心裏也是暗暗的戒備著。萬一李老爺玩什麽手段呢,畢竟是多年的老狐貍,喬婉還真怕一個不小心就一步步落了李老爺的圈套。

但直到五年後,陸向北和喬婉再回到北平的時候,李老爺態度還是跟當初在北平的時候,沒什麽差別。長輩姿態是長輩姿態,但眉目裏怎麽瞧著有些急切?打完招呼後,這頭是一直往後面探,看了一會,才對陸向北問道:“孩子們沒跟著來嗎?”

陸向北老神在在的回道:“老大要念書,老二還小,娘給照顧著。”陸向北說的娘,是指的喬太太。

在這五年時間,陸向北可沒少折騰喬婉。這折騰了好幾年,老二前年才姍姍來遲。這老二來了,陸向北立馬丟下手上的事情,回去伺候喬婉了。等喬婉生完後,又要坐月子,又要照顧孩子的。北平的事情,就被耽擱了下來。

也幸好的,陸向北前三年在北平打的基底很不錯,就算後兩年陸向北沒怎麽在北平,有電話電報聯系著,還有李老爺在北平幫襯著,大事基本就沒被耽擱。

“下次來的時候,記得帶大孫子過來。這男孩子,要多走動,多長些見識,多些歷練,長大後才能經得起風雨。再說,來這邊,我也可以幫忙教的。二孫子等他再長大一點,記得帶過來給我瞧瞧。”李老爺念念叨叨的,一口一句的孫子。

喬婉就只笑,陸向北倒是實誠,嫌棄道:“別大孫子二孫子的,聽著別扭。”

李老爺訕笑,待進了李家,李老爺就又迫不及待的開口說道了:“向北,你這孩子反正都一人一個姓了,下一個是不是輪到跟本家姓了?”頭一個姓喬,第二個姓陸,這排來排去的,第三個總能排到李家了吧。而且向北這麽多年了還是姓陸,總得要有個孩子繼承李家的香火吧。陸向北現在在外面走動,全都用的陸姓,這陸姓都快把李家給蓋過去了。那要是不來個姓李的,李家以後還怎麽發揚光大!

“要抱孫子,自己去弄一個回來不就行了,當兒子養也行啊。”孫子,孫什麽子,以為孩子就那麽好生的,還一個姓一個。

李老爺仿佛沒聽見似的,還是繼續說道:“我親自去找大德寺的大師給你算過了的,多子多福。向北,你就勻一個出來,這麽多孩子。”李老爺說的有板有眼的,跟真的一樣。

陸向北沒理,什麽多子多福,扯淡!張半仙還說頭一胎是龍鳳胎呢,結果就出來一個小子。?

☆、第 68 章

?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間又是九個年頭過去了。

喬婉從之前的不安,變的有些膽戰心驚,直到過了前世那個時間,喬婉一直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不過,只要是陸向北出門,喬婉始終是堅持讓陸向北多帶些人在身邊。就是陸向北出行用的車,喬婉年初時候還特意給換了輛更堅實點的。

這樹大是招風,但陸向北這幾年的手腕,圓滑的爐火純青。就算是背後從手整了別人,別人還可能會笑的一臉感激。基本上應該是不會有什麽深仇大恨的敵家的。

此時,陸向北背上趴著一個,右手抱著一個,腳邊還坐著一個,陸向北咧著嘴,雙眼看向喬婉的肚子,神采奕奕的,明年左手就有著處了,“媳婦,從今天起,我就在家陪著你,不出去了。外面的事情,讓虎子去跑就行。”

喬婉最近幾個月,有些緊張兮兮的,陸向北能感覺的出來。不過之前是陸向北神經兮兮的,現在倒是輪到了喬婉了。

陸向北以為是喬婉有孕在,自己出去了,心裏沒個著落,所以才這麽慌兮兮的。

喬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樣也不錯。

喬婉也知道自己擔心的過了些,自己老早之前明裏暗裏的問過陸向北,也招來張虎問過了,陸向北根本就沒有什麽仇家。尤其是這麽些年下來,一直都是平平安安、順順當當的。但前世的槍,總不可能是沖自己來的吧?不過喬婉又另一想,現在和前世的軌跡,很多都不一樣了,也會有很多不同,不是嗎?

陸向北說是這樣說了,但喬婉一天下來,整個人還是緊繃著的。

陸向北有些奇怪,晚上睡覺之前,給喬婉端來一盆熱水,放到腳踏上。伸手試了試水溫,陸向北擡頭對坐在床邊的喬婉說道:“媳婦,我給你按下腳。我前幾天去跟宋大夫學過的,給自己也試過,挺舒服的。”

喬婉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不用,泡會就行了。要是你現在給我按多了,萬一上癮了怎麽辦?”這個照著穴位按腳底的,舒服是舒服。但按的次數多了,時間一長,還真的會上癮。孫太太就是那樣的,這要老婆子有天沒給她按,一整天都會煩躁的慌。

陸向北嘿嘿一笑,道:“你要上癮了,我就天天給你按,給你按一輩子,就只給你按。”說著,輕手將喬婉的雙腳放進盆裏,不過這一看,陸向北覺的古人說的什麽“玉腳”,挺有道理的,不是翠玉,而是白玉。

陸向北在水裏給喬婉摸索著穴位,手上力道也剛好適中。看著喬婉有些放松下來的肩膀,陸向北暗自點了點頭,慶幸這幾趟沒有白學,總算是趕上了些用處。

不過,舒服是舒服,喬婉該問的喬婉還是記得問,道:“今早上出去,有沒有發現什麽?”

陸向北一聽,心裏咯噔了一下,原來喬婉還在對早前夢裏的事情心有餘悸。陸向北順著喬婉的話,不厭其煩的安慰道:“沒有,一個可疑的人都沒有。我讓張虎都去給查過了,沒有蠢蠢欲動的人。今晚開始,咱們就在家裏待著,什麽地方也不去。就連小子們,咱們也不讓出去,就在家裏待著。現在洋房裏的護衛,都是之前的弟兄們,都備著家夥,咱不擔心啊。不會出現你夢裏的事情,我命長著呢。再說還有你和孩子們呢,就算是閻王把我勾去了,我保證我一定會逃出來,回到你身邊的啊。”

喬婉聽著,鼻頭有些泛酸。也不知是懷孕的原因,還是最近老是擔心陸向北的原因,一下子眼裏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嘩嘩嘩的落了下來。

陸向北是想安慰喬婉來著,但沒想到喬婉會哭。陸向北嚇了一跳,心疼極了。趕緊從水中拿起手,起身就想抱住喬婉。但這手剛伸出去一點,陸向北立馬收了回來,在身上隨便抹了抹,才一個側身坐到喬婉旁邊,將喬婉攬進自己的懷裏。一邊擦著喬婉臉上的淚珠,一邊安慰道:“爺運氣好著呢,這世上還沒有人能殺了我陸向北的!回頭咱們讓娘,去祠堂拜拜祖先,拜拜菩薩,讓他們保佑保佑。這地下,天上的,都保佑著,肯定不會出什麽事的。”

陸向北這越說,喬婉就哭的越兇。陸向北沒法,最後只能將喬婉緊緊的抱在懷裏,讓喬婉先哭個夠再說。喬婉悶聲哭,許是這些月繃的太緊,沒休息好,這一下自己發洩了出來,喬婉哭著哭著就漸漸沒聲了,睡了過去。

陸向北小心將喬婉放到床上,蓋好被子。陸向北低頭細看了眼喬婉眼下越發清晰的青色,俯身低頭的朝喬婉光潔的額頭上,輕輕的親了一下。最後才彎腰端起水盆,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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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為了讓喬婉心安,陸向北接下來的日子,寸步不離的跟著喬婉,又或是在家裏走到哪裏,吩咐什麽事情也都讓喬婉跟在身邊。

陸向北也知道喬婉現在的狀態有些不對,盡管喬婉面上沒顯什麽,雖然笑還是笑著,飯也照常吃,但這胖的地方就在那肚子,這臉和其他地方就沒見胖的。喬婉前面三胎的時候,好歹都是陸向北一直都在旁邊伺候著的。這哪裏會胖哪裏不會胖的,陸向北比喬婉自己本人知道的還要清楚。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陸向北就輪番著的每天讓誰誰來趟家裏,跟喬婉多說說話,談些熱鬧事,分散的註意力。自己也不去做飯過了,就每天牽著喬婉的手。就是喬婉跟喬太太、陸母或是他嫂子聊什麽女人家的事情,陸向北也是厚著臉皮的,一動不動的就坐在那裏。當然,要是扯上些什麽事情,陸向北也會插上幾句。

不過,這話再多,總有說完的時候。這話,說多了,說重覆了,又或是來來回回的就見這麽幾個人,也會疲倦的不是?

陸向北的心思,就又動開了。這離的近的,跟喬婉熟的,還就鄭明慧了。至於那些個遠的,陸向北就讓張虎逐個打電話過去,能過來就盡量過來。

鄭明慧這些年過的不錯,三個孩子,夫妻恩愛,據說從來都沒紅過臉。不過,就那鄭明慧的暴脾氣,陸向北覺的肯定都是蒲家次子讓著她的。

鄭明慧和喬婉聊天,陸向北倒是沒在旁邊待著。不過,也沒走遠,就坐在大廳裏面的樓梯口。距離雖然離喬婉有點遠,但這位置卻是剛好正對著喬婉,喬婉只要稍一擡頭就能看到。

鄭明慧說話嗓門大,人也直爽,很快就能提起喬婉的興趣。沒一會,喬婉就笑了起來,陸向北在遠處也看的開心。也確實是,陸向北的方法還是有些湊效的,至少喬婉現在的臉色紅潤了許多,臉上的肉也多了些。

也不是鄭明慧多事,就是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韓沁雅的事情上。

韓沁雅?喬婉已經很多年沒聽到過這個名字了。

“韓沁雅離婚後,沒兩年就被韓家給安排著嫁給了個上海那邊的鰥夫,家底不錯,那家有兩個孩子,是前頭那個留下來的。前幾天那個鰥夫還帶著韓沁雅回了趟韓家,我剛好見著了,挺護著韓沁雅的,她也算是苦出頭了。前一個沒嫁對,這一個倒是嫁對了,就是沒個親生的孩子。”

鄭明慧隔個幾天會來一次,不過再接下來,喬婉每天都是熱鬧的。原因無他,就陸向北上海那邊的朋友,跟著自己的媳婦,都來到了喬婉和陸向北的西洋房這裏。

也幸好這西洋房夠大,十幾間的客房,陸向北是有的。要是不夠,陸向北就讓他們去喬家老宅那邊住,再每天過來。

陸向北讓他們過來是一回事,不過順帶的另一回事就是:陸向北看著項少爺遞過來的喜帖,笑著說道:“這是要成親了?還是要娶姨太太了?這次紅包要不要給你包大一點?”

項少爺也不理陸向北的打趣,直接放到桌上,說道:“這個是薄老爺讓我帶過來給你的,她家千金下月十八三婚。”

三婚?薄老爺還就一個千金是二婚過的,陸向北有些幸災樂禍的問道:“跟孫浩宇那廝離了?”

“離了,那廝沒好好吃軟飯,在外面搞東搞西的,被人給纏上了。而且還大著肚子,鬧到薄家去了。薄家那個母老虎怎麽會忍,直接一個巴掌就扇過去了,當天就登報離婚了。”項少爺擡眼對陸向北示意了一下喜帖,道:“這個喜帖,還是離婚後七天內趕出來的。踹了一個孫浩宇,後面還有好幾個“孫浩宇”在排著隊呢。孫浩宇要是後悔,不說是門了,就是縫,薄家也不給留的。”

孫浩宇的事情,陸向北也就當個笑話聽,這特麽認不清現實的人,不管搭上多好的船,早晚會翻掉。這不,現在不是翻掉了嗎?

這三婚不三婚的,陸向北也沒時間去,家裏有個喬婉,陸向北是怎麽也抽不開身的。

這人一多,話也多,也熱鬧些。不過,喬婉還有著孕呢,都是過來人,不會打擾喬婉太長時間。要是喬婉有些困倦了,或是喬婉小憩的時間到了,大家很有默契的就找個借口去幹別的事情了。

這突然來這麽多人,喬婉知道是陸向北做的。喬婉心提著也是提著,但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整天都想著。也不是不關心了,而是陸向北現在每天都是足不出戶的,就在這棟洋房子裏走動,外面是一步都不邁出去的,喬婉安心。

喬婉的肚子,長的飛快。六個月的肚子,比人家七個月的還要大,但裏面還是只有一胎。陸向北又開始憂心了,這孩子大了,不是說生的時候會不好生嗎?

陸向北之前還會抽空顧著兒子們的事情,這下,陸向北直接就把孩子都扔給了容沛去教。

喬婉吃食上沒什麽變化,就是多了陸向北每天都要牽著喬婉,在屋裏繞著圈的走。按照頭一次懷孕的散步經驗,陸向北還特意讓人去量了喬家老宅到喬家工坊的距離有多遠,在屋裏也就走多少路。

這個洋房,它裏面大是大,但耐不住它就是這麽點大。而且不管在哪個墻邊望去,看到的東西全都一樣的。桌子還是那個桌子,椅子還是那個椅子,花瓶還是那個花瓶。喬婉興致不高,但走還是要走完的。

陸向北多精的人啊,喬婉第二天被陸向北牽著走的時候,跟在花園裏散步似的。屋還是那個屋,不過原先屋裏的東西,陸向北直接都給搬走了。然後把後面花園子裏的花,全都給搬了進來,繞著屋擺著。現在又正好是花開的季節,姹紫嫣紅的,讓屋裏頓時煥然一新。能在花園裏面種著的,當然肯定是喬婉喜歡的。這次,喬婉倒是走的比昨天興致高,身子雖然笨重,但腳下的步子,輕快了許多。

喬婉走的很滿足,陸向北就更加的李蓮英了。只不過是花的事情,陸向北分分鐘就能搞定。

到第三天,喬婉見到的就不是昨天的花了。而是新一批的,有紅、有白、還有黃的,還全都是月季。

到第四天,喬婉見到的又是全新一批的花。這花的個頭比昨天高了些,就單一的黃紫兩種顏色,陸向北跟喬婉說的這是太陽花。而且長的高,剛好到喬婉肩膀的位置,也不用低頭去看,直接平視著瞧,會不累些。

陸向北說的頭頭是道,這事整的也是井井有條的。

到第五天,陸向北又給整新一批的過來了。這次視覺倒是沖擊的厲害些,整一片都是紅的,紅火紅火的。

到第六天,陸向北就換了個素雅的來。跟做菜似的,陸向北天天給喬婉換新菜,沒有一天是重樣的。

陸向北就一連變著法的給喬婉弄了三個月的花。最後一個月,陸向北就換著給看小嬰孩的東西了。小嬰孩的東西,前面幾個準備是有準備過,不過沒有像這次準備的多。

這胎,陸向北無論怎麽瞧,怎麽看,就覺的這胎應該是閨女。之前前幾胎,除了吃酸的,還是吃酸的,一路吃酸到底,好伺候的很。別說這次喬婉不僅吃的挑,用的挑,看的也挑,甚至還特別容易有些情緒,尤其這次的肚子還特別的圓。因為想著是閨女,陸向北就把進進來的洋貨,弄了一批到家裏來。

什麽都有,什麽搖床啊,國外皇室用的能推著走的嬰兒車,還有一堆粉嫩粉嫩的小衣服,小玩具。雖然喬婉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娘了,但小小嬰孩的衣服,喬婉始終是百看不厭。不過,你要真讓喬婉瞧,喬婉能站在同一個地方,看同一件衣服,能看上好久。

陸向北能猜的到,所以事先就讓下人,用桿子掛著衣服,壓著步子慢慢走,這樣喬婉就能邊走邊看。效果有是有,但前提是喬婉配合。當然喬婉也配合,雖然方式其實不怎麽喜歡,但也可以去忽略了。長時間舉著桿子,東西始終是在同一個位置,也是蠻不容易的。而且還有陸向北陪著,要丟臉也是兩個人一起丟臉。

這衣服看完了,玩具喬婉不怎麽感興趣,就讓陸向北推著那個嬰兒車走,喬婉跟在旁邊。那感覺還真得挺不錯的,就像是帶著孩子一起在散步似的,也不用抱。喬婉對這個嬰兒車挺新鮮的,時不時的就讓陸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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