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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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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病人脈象驚人,然而林紫蘇也不是真正初出茅廬的小姑娘,不止臉上神色不變,甚至連手都平穩沒有一絲的抖動。】她細細診脈有半刻鐘,想了又想才牛頭看向一旁陪考官員,試探著開口道:“可否診一下另外一只手?”

那陪考官員還沒來得及開口,對面的人就把另外一只手送了過來。

林紫蘇見狀連忙落指探脈,因心中有數,這一次她心中就沈穩了許久,開始一邊診脈一邊問一些病癥了。

“是否後半夜盜汗不止,縱然是睡著也容易驚夢。”

“平日裏面是否口舌發酸,舌根偶爾會疼痛、僵直,言語不清?”

“冬日以來,膝蓋是否發寒,徹夜難以回溫?熱水泡了之後,腫脹刺癢,如同萬蟻蝕骨一般難受。炒鹽熱敷之後,雖然好受一些,第二日卻會骨頭疼痛,小腿抽筋?”

“可有出現心悸癥狀,或者突然暈厥過去?”

“我問完了。”林紫蘇起身,看著陪考官員。陪考官員遲疑地偷偷看了一眼還坐著的男子,這才道:“林姑娘這邊請。”

他說著帶著林紫蘇去了單獨做了隔音的隔間,等安頓好了她這才請了後面的考生進來,只是誰也不知道,之前林紫蘇上手把脈的那位病人已經被換成了一個同樣穿著的中年男子,來應付接下來的醫考。

林紫蘇進了隔間,並沒有急著寫脈象,反而坐在桌前微微有些發呆。

說她多疑也好,說她自以為是也罷,總覺得今日的病人並不是醫考計劃中本應該有的人。這人,反而更像是來求醫的。而若說求醫的話,這人的目標十有□□就是她了。

不是她自恃甚高,而是她真的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也知道這一次一起考試的考生,並非多麽出名的游醫。最起碼,驛館之中,這些人互相吹捧的時候,並沒有真正讓人側目的病例。

反而是她,先是衢州李家的獨子,接著是衢州知府陳蘇,還有服毒自盡的婦人,秦鳴的斷骨再續,以及孫仲午的正骨,若是有心人的話,怕是真的會留意她。

只是,讓她不解的是,這人求醫也就罷了,為何要拿面具遮住臉?畢竟望聞問切,望排在最前面,由此可見重要性。

思來想去,她得出一個結論。

那人,認識她。而且,那人還怕被她認出來!

會是誰呢?她托腮想了想,這時代她認識的人不多,林紫蘇認識的人可有不少。認識她又怕被她認出來的人,首屈一指當屬靖王殿下了。

只是她雖然沒有確定那人的年齡,卻也能肯定那人最少也有四十了。靖王的話,雖然輩分挺大,能當太子和睿王的皇叔,卻也跟蕭祁年齡相差不大。

排除了靖王,接下來就是太子和睿王。林紫蘇不確定她是不是認識太子,不過睿王通過夏知旗對她下過殺手肯定是不敢面對她。然而,還是同一個理由,太子和睿王的年齡也不對。

四十以上,認識她,她也認識,還不敢跟她面前……

林紫蘇摸著光滑的桌面,半響突然提筆開始答卷了。

“怎麽樣?”考場單獨隔出來的一個小院落裏面,花廳中之前讓林紫蘇診脈的男子正斜靠在羅漢榻上,身後一個貌美的侍女正給他揉按肩膀。

他閉目養神,說話的是之前的陪考官。

來人見身後主子正閉目養神,連忙壓低了聲音,道:“已經開始提筆答卷了。”

陪考官松了一口氣,擺手示意他繼續註意著林紫蘇的隔間,這才回神輕手輕腳到了中年男子跟前,低聲道:“老爺,林紫蘇已經開始答卷了。”

“嗯。”男子輕輕應了一聲,半響才睜開眼睛,示意身後侍女停下動作扶著他坐直了身子,這才道:“當初倒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有這般的醫術。”

略微頓了一下,他就著侍女送上前的茶杯喝了半盞茶,才又緩緩道:“你說,她父可會比她醫術更精湛三分?”

被問的人渾身一緊,半響才道:“老爺,那林沈璞在太醫院中並不顯眼,雖然有著一手好醫術,然而太醫院中醫術好的人多了去了,他縱然是比一般人好些,也是正常的。不然怎麽會做到禦醫呢?可若說他醫術有多讓人驚艷,卻是沒有的。”

“那你說,這林紫蘇一身的醫術是從哪裏來的?”男子擡了下眼,看著羅漢榻下站著的陪考官依然是滿頭的冷汗,就冷哼了一聲道:“罷了,先等結果吧。說不得,她的名聲也是被吹噓出來的。”

陪考官這才偷偷松了一口氣,低聲道:“這裏遠離立安城,看似繁華,實際上早些年也是未開化之地。這裏的人固步自封,說不得不過是些許小事就鬧得如同神技一般……”

他說著又猛然頓住,連頭都不敢擡。他心中清楚,又說錯話了!

“這裏的人沒見識,難不成睿王也沒見識嗎?”男子淡淡道:“也是你們沒用,不然何必睿王辛辛苦苦留意各處名醫,為我身子著想!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是不願意放過的。”

“是,是臣無能。”陪考官說著跪在了羅漢榻邊,不敢再多言一句。

男子瞥了他一眼,呵呵一笑道:“好了,擺出這幅樣子給誰看,不過是罵你兩句,你還真就敢擺出受委屈的模樣給朕看。”他說著擺手,“起來吧,朕的身子這些年來是越發的不好了,加上父皇駕崩之後守孝,這一兩年裏你們盡心盡力給朕調養,朕是知道的,劉多渠,你說這世上真有天才嗎?”

陪考官不敢多言,只低頭道:“皇上是指……”既然對方換了自稱,他也就識趣換了對皇帝的稱呼。

男子瞥了他一眼,“此時此景還能說誰?自然是那位還在考試的林紫蘇了。她如今不過才十五周歲,那些睿王奏折裏面寫的事情,可都是她十四歲時做的,十四歲的女子,竟然有這般醫術,你就不覺得驚奇?”

“皇上,雖然醫術之上臣不知道是否有例子,然而自幼聰慧的例子,史書上還是有的。”劉多渠想了想,道:“更何況,還有一種人,號稱上天寵兒,生而知之。”

“生而知之?”男子冷哼了一聲,“無稽之談!”

劉多渠不敢再多言,男子略微沈吟了片刻,人也疲倦了因此擺手讓他出去了,這才躺下有著侍女揉按額頭,漸漸睡下了。

劉多渠出了院子,這才長長吐了一口氣,然後又深深吸了一口氣擦掉額頭上的汗水,擡腳朝著考場那邊走去。

林兄啊林兄,沒有想到你的女兒竟然如此出色,你以命換取了家人遠遁蘄州,卻還是被人惦記上了。不知道,你在天之靈是欣慰呢,還是擔憂呢?

只是,你那女兒若是能夠治好陛下還好,若是不能……

看在同僚一場,你我投緣的份上,我也定然會盡力保住她的!

劉多渠心中下定了決心,這才擡腳進了院子,看著一旁三位考官連忙起身,就擺手道:“都坐吧。”他說著過去坐下,等到那三人落座,這才問道:“裏面情況如何?”

“與往年也沒有什麽不同的。”年齡最大的向左潭淡淡道,“不過看得出來,有幾個好苗子。”

“那就好。”劉多渠點了點頭,陛下這次出行並未帶太多的人,甚至也未曾驚動地方,一切都是他出面處理。他是四品院判,雖然是個大夫,比不得那些文武官員,卻占了一個天子近身人的便宜,讓這些人對他禮讓三分。

而他對陛下的態度,自然也就是一個指向燈。這些人縱然不知道那是誰,卻也知道對方絕對是立安城之中的權貴之家,因此不該問的都沒有張口問,反而是默默做事,配合他們做了這麽一次局。

若不是當初陛下心急想要打壓靖王,又如何會落得如此田地?

劉多渠心中有些感慨,坐在原地不由有些出神。

陛下當初那般急躁,怕也是急了吧。他的身子本就弱,之前給先帝守孝又是一年不沾葷腥,做足了功夫,這才越發的虛弱了。若不是如此,他又何必放心不下,才剛穩固了朝局就對靖王一派動手呢。

加上之前秋獵的事情,如今局勢反而越發的不好了。

靖王如今看似不顯,手中人脈卻是讓陛下越發的忌憚了。不然也不會因為睿王一封奏折而微服來到潁州,更用了這般的方法看診。

陛下這是怕了啊!

考試結束,所有考生離開隔間,出了考場這才開始收卷。劉多渠顧不上許多,等人一走就立刻道:“快把林紫蘇的卷子拿來我看!”

考場中的人也不敢耽擱,連忙挑出了林紫蘇的卷子,巴巴送過去,劉多渠連忙拆開封好的卷子,低頭仔細看去。

上面娟秀的字體昨天已經見過了,如今再見他卻是來不及多想,只認真看著上面寫的脈象和對病癥的辯證。都對,無錯。脈象連最細微的部分都註意到了,對病癥的辯證也跟太醫院的人一模一樣。他越看越激動,越發的覺得也許皇上的病,林紫蘇真的有辦法治。

幾乎是一目十行一樣掃過辯證的字句,他快速往下翻,正想看林紫蘇開出的藥方,卻猛然一楞。

後面是白紙!

白紙!

不可能沒寫!

劉多渠連忙再往後翻,白紙!白紙!還是白紙!

怎麽可能,既然脈象和病癥都看出來,怎麽可能開不出藥方呢?!他把後面幾張紙翻了個遍,半響才猛然擡頭道:“帶我去林紫蘇考試的隔間!”

也許是遺漏了,這不是沒可能!

劉多渠想著,步子快得都把帶路的人甩在了後面。隔間不大,他推門進去,仔仔細細把裏面翻了個遍,卻沒有見有一點紙屑。

怎麽可能沒有?!

他站直了身子,半響才猛然瞪大了眼睛,抓住一旁人問道:“每個隔間裏放了幾張宣紙?”

“十、十張?”

劉多渠緊緊抓了下手中的答卷,這裏面只有八張,也就是說,有兩張作為答卷的宣紙不見了蹤影。那上面,是否寫著……寫著藥方和對藥方、藥理的辯證呢?

而此時,林紫蘇早已經坐上了自家的馬車。馬車之外,林墟把之前的事情說了個清楚明白,最後才道:“大哥和林垐都去尋蕭大人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麽事情,他這麽神叨叨的一通,害得我到現在都覺得心裏沒底,慌得很。”

林紫蘇緊緊捏著手,半響才道:“蕭大人定然有要忙的事情,想來很是緊要。”

當然緊要了,她手又緊了三分碰觸到袖子裏面的紙張神色又是一緊,直接掀開簾子看向外面的林墟問道:“你隨身可有帶火折子?”

“有。”林墟說著竟然真摸出了一個火折子遞過去,“你要做什麽?”

林紫蘇沒有理會他,只道:“用一下,不管這裏面怎麽樣,我不叫你你就別大驚小怪。”

什麽叫做怎麽樣?

林墟楞了一下,片刻之後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燒東西的味道,他一驚下意識朝著馬車看去,正想問話就想起了林紫蘇之前的話。別大驚小怪!

“要火折子,肯定是少東西了。”林墟低聲自言自語,“可是,小妹,你可別激動之下把馬車給燒了……”

馬車之中,林紫蘇看著宣紙慢慢燒玩,這才連忙探出腳把木板上的一些火星踩滅了。這一切都做完,她這才松了一口氣,拉開簾子把火折子遞給林墟,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就見後面幾個人匆匆朝著這邊追了過來。

“快……”她話剛出口,就改變了註意,“林墟,你快走。”

“什麽?”林墟楞了一下,林紫蘇一眼瞪過去,“快走!”

他本想多說兩句,然而見林紫蘇臉色難看,此時也註意到了後面的動靜,下意識雙腿一夾馬腹就快了兩步跟馬車拉開了距離。等他意識到不對想要回去時,林紫蘇的馬車已經被攔下來了。

林墟握著韁繩的手微微一緊,見攔下馬車的人穿著衙役的衣服,咬牙半響這才轉身離去。

此時不是逞英雄的時候,還是趕緊回去尋人幫忙吧!

而林紫蘇此時推開了車門,看著眼前的人露出驚訝的神色,“這位大人,可是……可是有什麽問題?”

“林姑娘,你的答卷為何少了兩張?”劉多渠上前一步,就聞到了馬車之中燒毀紙張的味道,他神色一變,驚訝地看著林紫蘇,“林姑娘?!”

“怎麽會少兩張呢?”林紫蘇一臉不解,連忙下車道:“大人,你可別跟小女子開玩笑?”

“那你的答卷為何只有脈象和病癥辯證,沒有藥方和藥理辯證?”劉多渠上前一句,“林姑娘這是不想考過嗎?”

“我……”林紫蘇咬唇,低聲道:“我不知道如何開方治病,是我學藝不精。”

劉多渠看著她,半響才道:“林姑娘可知,你的答卷若少了藥方和藥理辯證,此次考試就絕對不會過。”

“我知。”林紫蘇點頭,“只是,我實在學藝不精,不敢隨意開方,誤了病人病情。”她認真道:“家父曾經說過,若無把握,不能隨意開方,不然無誤人性命就是罪過了。”

見劉多渠還想多說,她又抿了抿唇,露出難過的神色。

“此次醫考不過,我心中自然有數。多謝大人特意趕來提醒我,只是,確實是我醫術低微,此次回去之後,我定然努力鉆研,明年定然會卷土重來的。”

劉多渠深深看了她一眼,半響才道:“既然如此,林姑娘請回吧。”

林紫蘇不由露出驚訝之色,然後才連忙低頭道:“多謝大人。”說罷站在原地不動。劉多渠心中暗暗明了,林紫蘇應對很得體,然而那一瞬間的驚訝還是讓他看出了端倪。

這姑娘,看來是想明白了,這才藏起了那兩張紙,然後又在馬車之中燒毀了它們。

林兄,你倒是有個七竅玲瓏心的女兒呢!

他示意圍堵馬車的人撤了,又深深看了一眼林紫蘇,才道:“好自為之。”

林紫蘇微微咬了下唇,屈膝行禮,等到人都走了這才起身重新上了馬車。“回驛館。”她不知道剛剛那位陪考官為何會輕易放她離去,然而那一句“好自為之”卻讓她明白,這人怕是認識她的父親。甚至與林父還有些交情,這才會多了一句話。

而這句“好自為之”也透露出了不少的消息。

他雖放她走了,卻也明確的告訴她不能逃。為何不能逃?當然是,率土之濱皆為王土了。她又能逃到哪裏去呢?讓她走,不過是給她體面,給她機會,給她時間。

讓她想清楚該如何應對。

馬車中的味道漸漸散去,林紫蘇靠在內壁上,雙眼微微瞇著,只覺得這一場考試幾乎耗盡了她的心力。

那人,那個帶著面具,脈象呈現死相的人,是當今皇上!

“劉禦醫,”侍女輕輕走到廊檐之下的劉多渠身邊,低聲道:“皇上醒了,讓你進去呢。”

“多謝。”劉多渠點頭,略微整理了下衣衫這才進了花廳之中。皇上如今已經坐在了上首,手邊一杯茶散發這裊裊清香。他上前兩步,跪下叩首。

皇上垂下眼簾看了他一眼,問道:“如何?”

“答卷之上,脈象與太醫院幾位禦醫一致,病癥辯論寫得清楚明白,還有些之前太醫院未曾註意到的細節,看了令人深思,如醍醐灌醒一般……”

“朕問的不是這個!”皇上打斷了劉多渠的話,深深看了他一眼,“劉多渠,你素日聰明,怎麽今日盡說廢話呢?”

劉多渠心中一緊,然後才道:“林紫蘇只寫了脈象和病癥辯證,並未開方。”

“並未開方?”皇帝猛然站了起來,低頭俯視劉多渠,“朕要你何用,既然她未曾開方,為何放她離去?”

“皇上,”他膝行向前一步,這才道:“臣追出去問了她,她說病癥雖然明了,然而她不知道該如何開方,心中沒有把握,不敢誤了病人治病,怕因為學藝不精誤了病人性命。”

“所以,你就放她走了?”

“怎麽能說是放她走呢?”劉多渠穩了穩心神,“如今她還在潁州驛館之中暫居,家在蘄州,又如何走得了?”

皇上微微揚眉,看了一眼他,道:“起身吧。”

劉多渠這才站了起來,低聲道:“皇上,此女縱然是有些本事,怕也有限。她縱然得了林沈璞的真傳,也不過是又一個林沈璞而已……”

“林沈璞倒是會斷骨再續,可是,林沈璞會治瘋病嗎?他能讓人起死回生嗎?”皇上冷笑了兩聲,“你啊,還是覺得那是一個弱女子,太小看她了。”

“這……”

“這什麽?這是什麽地方?這是醫考,她既然診脈毫無錯處,又寫對了病癥,難不成開一個調養的、減輕病癥的方子也開不出來嗎?難不成,她看不住朕的病是疑難嗎?不,你們能看出來的,她都能看出來。”皇帝緩緩說:“她怕是看出了朕是求醫來的,這才故作玄虛呢。”

“陛下的意思是?”劉多渠雙眼微微一亮,“她能治?”

“她能不能,朕不知道。然而她肯定是心中有些把握的,這才留下了脈案和病癥辯證當做誘餌,等著朕上門求醫呢?”

“她認出陛下了?”

“不,她只是認為朕是一條大魚!”皇上說著笑了出來,半響才道:“此女,心思細膩,倒是讓我另眼相看!”他說著回頭看向劉多渠,道:“她縱然沒有十分把握能夠治好朕,也肯定比你們強些,你懂嗎?”

劉多渠想了片刻,擡頭笑著道:“臣懂了。有本事的人,才有脾性。若她真的沒有把握,反而會在試卷之上留下藥方和辯證。如今她什麽都沒寫……”

他說到這裏微微頓了一下,才道:“那明日招她來與皇上看診?臣再試試看,她究竟是求財還是……”

“不,明日咱們去醫館。”皇上打斷了他的話,“她既然想讓朕去求醫,朕就親去。”他的雙眼中透著微微寒光,“若是她能夠治好朕,朕就把她冊立為靖王的側妃又如何?”

劉多渠一楞,半響才低頭。

皇上,真真是好計謀啊!

拿靖王當人情,既給了林紫蘇天大的恩寵,又離間了靖王和寧國公府的關系,還能讓林紫蘇全心全意為他治病,這可謂是一舉數得的好計謀啊。

想起今日馬車外,那聰慧的女子,劉多渠心中微微不安。

她,會如何應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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