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鬼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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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又與那個年輕的男子交談幾句，年輕人便開始不耐煩了。
“我不管你花我爹多少銀子，想什麽辦法。總而言之，我不想和我那個二娘住在一個宅子裏，明天天黑之前，你最好能讓我稱心如意地住進去。否則，你就等著你們全家老小流落街頭乞討為生吧！”年輕男子語氣很惡劣，滿滿都是威脅，說完就摔門而去。
“嘭”聽見門被重重甩上，緊接著就是隔壁傳來中年男人兩難的叨念之音。
“若說是別的宅邸，也便罷了。我們家這個活祖宗，怎麽就鬼迷心竅看上方宅了？碧娑門？這孩子還真當自己的爹爹是棵搖錢樹？這凝霜城中瞧上過這宅子的名門望族又何止你一家。要是能到手，豈會輪到我們這‘小門小戶’？”
說罷，中年男子也離開了隔壁房間。
拖著還不大適應的沈重腳步，尹落落慢慢走到門前，輕啟門扉，順著門縫，就見到一個身材適中的男子背影向著回廊盡頭走去。
將下樓的時候，碰見手托菜食的店小二。
“呦！李管家這是要走了？我方才見到你們家公子臉色不太好看，可是又……”
“也就是你不怕事還敢問，當心你們掌櫃聽見又要訓你。”
“嘿嘿，咱們都是老街坊了，我這不是和您不見外麽。”
“是是是，你快去幹活吧！當心掌櫃扣你工錢。”
“得嘞！”
二人你來我往的寒暄一陣，小二便托著菜食的木質方盤向她這邊過來了。完全沒有心虛要急於閃到房間裏側的自覺，尹落落瞧見小二將來至自己門前，直接把門打開。
“哎呦！嚇了我一跳！原來是姑娘醒了，我還當是那個軍爺沒走呢！”小二冷不防她開門，嚇了一跳，直叨叨。
尹落落入凡世不久，對這人情世故什麽的，也不大在意。既然二鬼差都察覺不出她就是她，她自然要做自己想做又應該做的事了。
見到小二在自己房中桌上布菜，她索性來到桌邊坐下，聲音清冷地問：“方才那個下樓的人，你認識？”
“額…姑娘問的是李管家？”小二一楞反問道。
尹落落聞言，眨巴了一下眼睛，隨後回憶了一下二人方才的談話，記得小二貌似是那麽稱呼對方的，不由得輕輕頷首。
“那個呀，那是咱們凝霜城中大商人李賈李老爺家的管家，姑娘問他做什麽？他家裏可是有妻子、有好幾個孩子的。”小二笑著眼前的姑娘容顏姣好，所以雖覺得姑娘的問話有點怪，但還是如實作答。
只不過，心直口快地後面多加了點不該有的猜想。
聽了小二莫名其妙扯出人家的老婆孩子，尹落落便用異樣的目光盯視了他一下。
隨後，她哼了一聲，又直來直去道：“我聽你方才問他，他家公子又…可是那少年公子因為方宅總為難這李管家？”
小二說出方才那話，便有點後悔了。再怎麽說，這個姑娘也是一個不大常來他們客棧的軍爺送來的。本來還擔心自己這下得罪人了，誰知道尹落落根本就沒接他的話茬兒，看樣子，也沒生氣。
只是此時，他心下品了品人家姑娘的問話，不由得就是一楞：“您一個姑娘家，好端端地打聽那方宅做什麽？還是…您真正想問的，是李商人那位任性的公子？”
她打聽人家兒子做什麽？
“方宅。”她已經懶得和小二廢話了，恰巧此時肚子發出“咕嚕嚕”的響聲。
並沒有尋常姑娘在這種時候的羞赧，她反而大大咧咧地執起筷子，一邊不甘心地往嘴裏送吃食，一邊等著小二回話。
“那個方宅吧…姑娘我還是要勸勸你。先不說你買不買得起那個宅子，只說那是個兇宅就夠了。你說你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和李家公子湊什麽熱鬧呀？還是……”
“方宅在哪兒？”
“啊？”
“我問你那座兇宅，在哪兒？”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手串的緣故，尹落落一聽見哪裏有神神鬼鬼的事，就莫名地覺得興奮。
瞧見這姑娘先是因為吃飯而表情不善，提到兇宅的時候又忽然臉色開了晴，小二心裏就有點瘆得慌：這個姑娘，好端端地問兇宅，該不會是青天白日的中邪了吧？
“去哪兒？”
“額…姑娘我…下面還有活兒沒幹呢……”
“方宅在哪？”
最後，為了避免再與尹落落過多接觸，小二急匆匆地將方宅的大概位置說與她聽，隨後就立馬走人了。說來，尹落落雖然對自己的過往沒什麽印象，但是唯獨記性很好算個極矛盾的長處。
約是黃昏時分，她總算是找到了一處，看上去與小二口中“兇宅”還算得上相稱的破落大院。
院門上，一塊搖搖欲墜的匾額在陰風中輕輕晃動，發出“吱嘎”的輕響。匾額上掛著厚厚的蛛網，不過細細看去，還是能依稀看得出“方宅”二字的。
只是，聽著那主仆二人又或者是李管家與小二的對話，她怎麽看，也不覺得這個破破爛爛的大宅有什麽值得那麽多人爭相買下的理由。
難道現在不懼怕鬼魅的人，越來越多了？
可能是時辰不早了，也可能是這裏有些陰嗖嗖的風在身邊回旋。尹落落環顧四周，只見這裏雖不是街角或是巷子深處，卻沒有什麽行人經過。
不多時，她只覺得身後飄來一股陰森的煞氣，下意識地想要垂眸看自己的手串，一道蒼老的婦人聲音卻已經傳入她的耳中：“小姑娘，你來這裏，也是要買下這宅子麽？”
原本，她聽見老婦人喑啞的聲音，心裏還有點小激動，以為自己若是能收集點幻殤什麽的，至少不白來這一趟。
當她回眸時候，見到的不是亡魂，卻僅僅是個長得有點不像人…或者說容顏醜陋的老婆婆。
“我只是聽人說這裏有惡鬼，所以來看看罷了。”
“……”
她這話回的相當走心，可是老婦人聽見這話，卻頓時無言。
沒有立時回話，老婦人用鬥篷帽子下那雙陰氣森森的眸子打量了尹落落一下，隨即唇角現出一絲絲意味不明的弧度，一邊絮絮叨叨地問話，一邊伸手想要牽住她的手：
“老婆子我自問，在這凝霜城裏也是見過不少世面的，卻沒見過你這樣膽大又模樣標致的小姑娘。大家都叫我鬼婆婆，小姑娘，你叫什麽？”
“我……”尹落落方要說話，就覺得一陣眩暈，接著便兩眼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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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你花我爹多少銀子，想什麽辦法。總而言之，我不想和我那個二娘住在一個宅子裏，明天天黑之前，你最好能讓我稱心如意地住進去。否則，你就等著你們全家老小流落街頭乞討為生吧！”年輕男子語氣很惡劣，滿滿都是威脅，說完就摔門而去。
“嘭”聽見門被重重甩上，緊接著就是隔壁傳來中年男人兩難的叨念之音。
“若說是別的宅邸，也便罷了。我們家這個活祖宗，怎麽就鬼迷心竅看上方宅了？碧娑門？這孩子還真當自己的爹爹是棵搖錢樹？這凝霜城中瞧上過這宅子的名門望族又何止你一家。要是能到手，豈會輪到我們這‘小門小戶’？”
說罷，中年男子也離開了隔壁房間。
拖著還不大適應的沈重腳步，尹落落慢慢走到門前，輕啟門扉，順著門縫，就見到一個身材適中的男子背影向著回廊盡頭走去。
將下樓的時候，碰見手托菜食的店小二。
“呦！李管家這是要走了？我方才見到你們家公子臉色不太好看，可是又……”
“也就是你不怕事還敢問，當心你們掌櫃聽見又要訓你。”
“嘿嘿，咱們都是老街坊了，我這不是和您不見外麽。”
“是是是，你快去幹活吧！當心掌櫃扣你工錢。”
“得嘞！”
二人你來我往的寒暄一陣，小二便托著菜食的木質方盤向她這邊過來了。完全沒有心虛要急於閃到房間裏側的自覺，尹落落瞧見小二將來至自己門前，直接把門打開。
“哎呦！嚇了我一跳！原來是姑娘醒了，我還當是那個軍爺沒走呢！”小二冷不防她開門，嚇了一跳，直叨叨。
尹落落入凡世不久，對這人情世故什麽的，也不大在意。既然二鬼差都察覺不出她就是她，她自然要做自己想做又應該做的事了。
見到小二在自己房中桌上布菜，她索性來到桌邊坐下，聲音清冷地問：“方才那個下樓的人，你認識？”
“額…姑娘問的是李管家？”小二一楞反問道。
尹落落聞言，眨巴了一下眼睛，隨後回憶了一下二人方才的談話，記得小二貌似是那麽稱呼對方的，不由得輕輕頷首。
“那個呀，那是咱們凝霜城中大商人李賈李老爺家的管家，姑娘問他做什麽？他家裏可是有妻子、有好幾個孩子的。”小二笑著眼前的姑娘容顏姣好，所以雖覺得姑娘的問話有點怪，但還是如實作答。
只不過，心直口快地後面多加了點不該有的猜想。
聽了小二莫名其妙扯出人家的老婆孩子，尹落落便用異樣的目光盯視了他一下。
隨後，她哼了一聲，又直來直去道：“我聽你方才問他，他家公子又…可是那少年公子因為方宅總為難這李管家？”
小二說出方才那話，便有點後悔了。再怎麽說，這個姑娘也是一個不大常來他們客棧的軍爺送來的。本來還擔心自己這下得罪人了，誰知道尹落落根本就沒接他的話茬兒，看樣子，也沒生氣。
只是此時，他心下品了品人家姑娘的問話，不由得就是一楞：“您一個姑娘家，好端端地打聽那方宅做什麽？還是…您真正想問的，是李商人那位任性的公子？”
她打聽人家兒子做什麽？
“方宅。”她已經懶得和小二廢話了，恰巧此時肚子發出“咕嚕嚕”的響聲。
並沒有尋常姑娘在這種時候的羞赧，她反而大大咧咧地執起筷子，一邊不甘心地往嘴裏送吃食，一邊等著小二回話。
“那個方宅吧…姑娘我還是要勸勸你。先不說你買不買得起那個宅子，只說那是個兇宅就夠了。你說你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和李家公子湊什麽熱鬧呀？還是……”
“方宅在哪兒？”
“啊？”
“我問你那座兇宅，在哪兒？”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手串的緣故，尹落落一聽見哪裏有神神鬼鬼的事，就莫名地覺得興奮。
瞧見這姑娘先是因為吃飯而表情不善，提到兇宅的時候又忽然臉色開了晴，小二心裏就有點瘆得慌：這個姑娘，好端端地問兇宅，該不會是青天白日的中邪了吧？
“去哪兒？”
“額…姑娘我…下面還有活兒沒幹呢……”
“方宅在哪？”
最後，為了避免再與尹落落過多接觸，小二急匆匆地將方宅的大概位置說與她聽，隨後就立馬走人了。說來，尹落落雖然對自己的過往沒什麽印象，但是唯獨記性很好算個極矛盾的長處。
約是黃昏時分，她總算是找到了一處，看上去與小二口中“兇宅”還算得上相稱的破落大院。
院門上，一塊搖搖欲墜的匾額在陰風中輕輕晃動，發出“吱嘎”的輕響。匾額上掛著厚厚的蛛網，不過細細看去，還是能依稀看得出“方宅”二字的。
只是，聽著那主仆二人又或者是李管家與小二的對話，她怎麽看，也不覺得這個破破爛爛的大宅有什麽值得那麽多人爭相買下的理由。
難道現在不懼怕鬼魅的人，越來越多了？
可能是時辰不早了，也可能是這裏有些陰嗖嗖的風在身邊回旋。尹落落環顧四周，只見這裏雖不是街角或是巷子深處，卻沒有什麽行人經過。
不多時，她只覺得身後飄來一股陰森的煞氣，下意識地想要垂眸看自己的手串，一道蒼老的婦人聲音卻已經傳入她的耳中：“小姑娘，你來這裏，也是要買下這宅子麽？”
原本，她聽見老婦人喑啞的聲音，心裏還有點小激動，以為自己若是能收集點幻殤什麽的，至少不白來這一趟。
當她回眸時候，見到的不是亡魂，卻僅僅是個長得有點不像人…或者說容顏醜陋的老婆婆。
“我只是聽人說這裏有惡鬼，所以來看看罷了。”
“……”
她這話回的相當走心，可是老婦人聽見這話，卻頓時無言。
沒有立時回話，老婦人用鬥篷帽子下那雙陰氣森森的眸子打量了尹落落一下，隨即唇角現出一絲絲意味不明的弧度，一邊絮絮叨叨地問話，一邊伸手想要牽住她的手：
“老婆子我自問，在這凝霜城裏也是見過不少世面的，卻沒見過你這樣膽大又模樣標致的小姑娘。大家都叫我鬼婆婆，小姑娘，你叫什麽？”
“我……”尹落落方要說話，就覺得一陣眩暈，接著便兩眼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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