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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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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慶祝戰友久別重逢,這天夜裏,方錦雷請廖有為和司英去自己的家裏吃羊湯鍋。

廖盛還在訓練不能出大隊,所以來不了。

蘇楠完全不知道自己老爸老媽來S市了,所以更來不了。

於是方錦雷為了讓這頓晚飯更加熱鬧一些,請了杭正與胡對對作陪。

其實胡對對是死乞白賴的自己申請非要去的,因為他真的很想跟廖有為討教兩招,但是在軍營裏他不敢,如果是在大隊長家的話,悄悄的,也就不算犯紀律了吧。

滾燙的羊湯鍋在爐子上咕嘟咕嘟的冒著泡泡,香氣四溢,方錦雷和廖有為飯還沒吃上一口那酒就喝下去二兩,這酒一下肚了倆人就開始回憶從前,回憶回憶的兩人就開始抱頭痛哭起來。

胡對對進門的時候就看見廖有為和方錦雷倆人坐在地上抱頭痛哭,這一曠世難見的景象倒是把胡對對嚇得一楞一楞的,方錦雷的媳婦兒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她從廚房裏出來看見方錦雷坐在地上只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對在門口傻站著的胡對對道:“小胡,快進來坐。你看看你們大隊長,多丟人。”

雖然說出來的話是貶義的,但是胡對對還是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來了那種對自家丈夫的寬容大度。胡對對把帽子摘下來掛在一旁的衣帽架上問道:“彌姐,用不用幫你啊?”

“哦,不用。都忙完了。”段彌彌把手中的杯子遞給胡對對:“你坐那兒,喝杯熱水暖和暖和,一會兒咱們就吃飯了。哦對了,怎麽只有一個人啊?錦雷不是說你和小杭一起來嗎?小杭呢?”

“隊長啊。隊長那還有點事呢。忙完了就過來。”胡對對拿著杯子喝了一小口水,過燙的溫度讓胡對對有點接受不了,他把杯子放在茶幾上看著地上那個哭的不能自己的廖有為先生,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

唉……如果廖有為知道自己的兒子現在正在被杭正怎麽樣折磨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趁著酒勁直接沖進營區把杭正揍一頓以解心痛只恨。可憐啊可憐啊,誰讓廖盛惹得是杭正呢?胡對對一想起他準備來方錦雷家之前廖盛的慘狀就覺得可憐,悲哀啊悲哀啊,攤上誰不好,為啥偏偏就是杭正呢?

***

見到老戰友自然很高興,但是廖有為和方錦雷勾肩搭背走之前還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兒子還得在新兵連呆大半個月,於是不鹹不淡的囑咐了兩句便準備和方錦雷喝大酒去了。倒是廖盛的媽媽——司英女士囑咐著囑咐著又說的是淚水漣漣,弄得連長和班長又是一陣勸,好不容易把廖盛媽媽勸好了,連長和班長這倆漢子嘴皮子都差點磨破了。廖盛父母和方錦雷走的時候杭正還笑得春天裏那個百花香,仿佛送走的是國丶家級別的大領導一般,但是當廖盛父母的身影消失在會客廳門口的時候,杭正的臉突然一下子就垮了下來,活像別人欠他幾百萬一樣,胡對對一看杭正這個臉色就知道不對,他一下子沖到廖盛面前站著然後朝杭正笑道:“隊座,今天晚上就只有咱倆去方大隊家吃飯嗎?”

“對對啊,你是耳朵不好嗎?”

“胡教官。”廖盛從胡對對身後探出個腦袋來:“剛剛都說了請你和杭教官吃羊湯鍋的嘛。”

這二傻子……

胡對對表示他真的幫不了廖盛這個一點都不會審時度勢的二傻子。

“廖盛,跟我來。”

果然了。

胡對對看著廖盛灰溜溜的跟著杭正離開會客廳,無語的搖搖頭。

一旁站著的連長推了推胡對對問道:“是不是他小子犯在杭隊手裏了?”

胡對對點點頭聳聳肩:“犯的不是什麽特別大的事,但是犯在杭隊手裏了,唉……你晚上去趟衛生隊弄點健胃消食片回來吧,一定會用得上的。”

眼前的男人挺拔勻稱,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模樣,廖盛跟在杭正身後一直在摸腦袋,他知道,這是準備收拾他了,但是他廖盛才不是一個言聽計從的膽小鬼,能有一點機會讓杭正少罰他一點他都會去爭取一下的。

秉承著這種思想,廖盛走快兩步和杭正並肩而行,杭正斜著眼睛打量著比他矮了半個頭的廖盛。

“你幹啥?”

“嘿嘿~杭教官,你結婚了嗎?”

“還沒。幹啥?”

“嘿嘿,那有女朋友了嗎?”

“咋了,我沒女朋友你還打算給我介紹一個不成?”

“哎,杭教官,要不說您老手眼通天呢,這都被你猜到了。你知道吧,我有個姐姐,那叫一膚白貌美氣質高貴,正經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新聞系!你聽聽,新聞系畢業的。以後一定有前途的啊。怎麽樣杭教官,想不想認識認識?”

“廖盛。”杭正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個謎一般的笑容:“你這樣讓我突然想起了古時候的一個人。”

“什麽人?”

“你猜猜,是家家戶戶都少不了的一個人。”

“哎呦,杭教官。你也太擡舉我了,我長的哪像門神啊,那鐘馗可比我帥多了。”

“鐘馗那是比你帥多了,但是我說的這個人吧,你去古代了絕對能在這群人裏拔個頭籌你信不信。”

“哎呀杭隊,你就別買關子了。快告訴我是誰。”

杭正的臉上又露出一個謎一般的微笑,他朝廖盛勾了勾手指頭,然後湊近廖盛的耳朵輕輕的吐出兩個字。

“媒婆!”

廖盛咬牙切齒的擡頭看向杭正離開的方向。

杭正你大爺的!我還好心好意的想把我姐介紹給你!算了!!就憑你這樣的也配不上我姐,還是讓我姐好好的找個好男人踏踏實實的過日子,誰稀奇搭理你!哎……陳伍教官不錯,把我姐介紹給陳伍教官去。

不得不說,如果杭正知道廖盛心裏這點小九九的話,估計得把廖盛掛在營區門口示眾三天,居然把他姐在這兒推銷過來推銷過去的,又不是嫁不出去,真是……什麽弟弟啊。

胡對對那邊剛好帶完三班的格鬥訓練準備到炊事班弄點吃點墊墊肚子,這還沒走到炊事班門口呢就被一股烤雞的香味吸引了過去,胡對對剛走到炊事班門口就被從裏面出來的炊事班班長攔住了。

“劉班長,今天夥食不錯啊,有烤雞啊?”

“別提了別提了。”劉班長連連搖頭:“啥有烤雞啊,你是不知道哎,杭隊自己掏錢買了四十只烤雞給那四個犯錯誤的新兵吃,一人十只,什麽時候吃完什麽時候算完啊。”

“啊?”雖然猜測到廖盛幾人會此一劫,但是想到居然讓他們吃這麽多,十只啊!這把孩子撐壞了怎麽辦。

“不行不行,我得進去看看。”胡對對說完就想往裏走,但是被劉班長攔了下來。

“胡總啊,杭隊做事兒有分寸,你現在過去沒準還得一起挨罰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杭隊特喜歡弄連帶責任。那四班的班長不是他手下的兵他不好罰,但是胡總你可是四班的教官啊,你現在過去杭隊一定會找理由罰你的。”

胡對對站在那裏皺著眉頭看向食堂裏面:“隊座要罰我認了。說起來也是我的不是,如果要是我看著,他們四個也不會悄悄的到你這裏來偷雞然後去壕溝裏烤著吃。不管隊座怎麽罰我都認了,反正我這皮糙肉厚的也禁罰。”

“哎呦餵。”劉班長看著胡對對闖進食堂的背影一個勁的拍手:“這話算是怎麽說的啊。等會兒,剛剛胡總說這是個兵是來我這兒偷的雞?不行,我得去看看。”

一分鐘後……

“嘿!這幾個小兔崽子!居然來炊事班偷雞!不像話,太不像話!杭隊啊!四十只雞夠不夠啊!我再出錢給你多買幾只,讓這幾個小兔崽子偷雞!喊他們今天吃夠了看他們還敢不敢!”

食堂裏……

胡對對以背手跨立的姿勢站在杭正旁邊自覺主動的自我檢討中,順便看著對面桌子上吃的雞骨頭亂飛的四個新兵。

一人十只啊!

別說他們了,就連胡對對看著那些在大冬天裏早就冷了的油光水滑的雞都覺得惡心,更別提這幾個要把這些都吃了個廖盛等人了。

於是胡對對的自我檢討一個轉彎變成了為廖盛等人求情的話題。

“隊座,這大冬天的吃點冷的不行,把胃弄壞了怎麽辦啊。”

“隊座,別讓他們吃了,我想他們知道錯了。”

“隊座……”

胡對對一直在那裏求情,求的是幾個新兵都眼淚汪汪的,廖盛一直磨磨唧唧的啃著個涼雞腿,但是聽見胡對對的求情後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一股子脾氣,抓起一只烤雞撕成兩半後開始瘋狂的咀嚼起來。

“廖盛廖盛,你慢點吃,一會兒噎著……你慢點……”胡對對想跑過去攔住廖盛,卻被一旁的杭正拽住了手腕。

胡對對詫異的看向杭正,意外的發現杭正臉上帶著一抹笑意,那一瞬間,胡對對明白了。

杭正是在考驗廖盛。

其餘三人坐在那裏邊吃邊哭,這些個孩子在家裏都是捧在手裏把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只有廖盛一個人風卷殘雲的把十只雞全部吃了個幹凈,盡管胃被撐的生疼,但是廖盛還是把嘴巴裏的肉艱難的咽了下去,顫抖著聲音喊道:“報……報告。杭隊長,任務完成,請你指示。”

天知道,廖盛自己覺得好像自己把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的烤雞都給吃完了一樣。

杭正看了看食堂裏掛著的表然後對胡對對道:“你先去方大隊家,一會兒我就過來。”

胡對對點點頭離開了,但是還是很擔心廖盛幾人,走之前,他還是囑咐了四班的班長一定要給這幾個孩子弄點健胃消食片,開點胃藥備著,以防萬一。

廖盛站在那裏皺著眉頭,他想吐啊!!特別想啊!!看著幾個戰友還在那裏邊哭邊吃,他簡直都是要不行了,但是就是那一股勁讓他不能低頭,不能服輸。

“杭教官。” 一個叫小皮的新兵叼著一只雞翅膀眼淚汪汪的看著杭正:“我錯了杭教官,我不敢了,我能不能不吃了。我想吐。”

小皮剛說完這句話就見他直接吐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還冒著熱氣的穢物直接點燃了剩下幾個新兵暴走神經。

“不行了杭教官。我也……我也……”

“對不起杭教官。嘔……”

到了最後,只有杭正和廖盛在還呆在那裏,面前是一桌子和一地的嘔吐物。

廖盛已經在幹嘔了,但是為了面子,他還是忍著。

“廖盛啊。”杭正站起身來從墻角拿過掃把了打掃著被他們弄臟的食堂:“想吐就去吧,別硬撐著了。”

廖盛咬著牙堅持。

杭正看了看廖盛,使出了殺手鐧。

他把嘔吐物都掃在簸箕裏,然後舉起來放在了廖盛面前。

果不其然,三秒鐘後,廖盛捂著嘴巴沖了出去……

吐了之後舒服了很多。

廖盛站在水管前漱口,順便用冷水洗了個臉。

回去的時候路過食堂,發現杭正一個人還在食堂裏打掃著衛生,盡管炊事班的兵一直跟在杭正身後說著首長我來吧我來吧,但是杭正還是拒絕了,他說這是因為他才弄成這樣的,應該他來收拾。

從食堂走到操場上。廖盛想了很多。

偷炊事班的雞是一件大事兒嗎?其實不是。重要的是你是一個兵,從你踏進軍營的這一天開始,你就要為自己做過的所有事情負責,只是因為你現在是一名軍人!軍人的言談舉止生活作風都要符合一個軍人的身份,雖然廖盛今年才19歲,但是他突然間明白了,他現在是一名軍人,不是當時的那個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的廖盛了。從今天開始,他需要為他做的時候事情負責,需要對他做過的所有事情買單。

杭正收拾食堂的景象一直在廖盛腦子裏揮之不去。

其實杭正大可不必自己去動手的,他的軍銜擺在那,隨便招呼一個人收拾就可以,但是他為什麽要自己做呢?

因為杭正是一名軍人,那些事情,都是因為他才會發生,所以他需要善後,他不想因為自己給別人帶來麻煩。這是杭正,也是一名軍人所擁有的風骨。

“小子。大冷天的躺在操場上幹嘛呢?當冰棒呢?”

躺在操場上的廖盛一聽這語氣就知道是杭正來了,他睜開眼睛,意外的看見杭正拿著一個保溫瓶和兩盒藥,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那雙眼睛裏,平靜,淡定,沒有波瀾,沒有起伏。

別人的眼睛是內心,但是杭正的眼睛,就是眼睛。

“杭教官,你以後的老婆真可憐。”

杭正盤起腿坐在廖盛身邊:“怎麽說?”

“她都沒辦法從你的眼睛裏看出來你是不是在騙她。”

“呵。”杭正低頭笑了笑:“所以,我不會騙她。”

“那可說不一定。”

“行了行了。’”杭正把打開手裏的保溫瓶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廖盛:“廖媒婆,你夠了啊。快把藥吃了。去宿舍找人就你不在。你這真撐個好歹的我找誰哭去,快。吃藥。”

廖盛把藥吃完之後突然小聲的說了一句:“謝謝你,杭教官。”

“謝我?真稀奇。”

“總之就是謝謝你。”

“別謝我。廖盛,你知道嗎?一個男人光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在那兒是不行的,學會審時度勢,才是一個強大的男人必須學會的技能之一。”

“哦……”廖盛點點頭:“果然我還是太年輕。”

杭正盯著廖盛把藥吃完之後拍拍手站起來:“行了,藥也吃了,我得去方大隊家陪你爸吃飯了,哦對了,廖盛啊,那個舉水桶的事就按下午的時候你們教官說的,一共三組,一組半個小時啊。馬上陳伍教官就會過來看著你了。”

“杭正!!”廖盛一個骨碌從地上翻了起來,對著那個越來越遠的背影罵道:“你大爺!!”

從遠處走來的是拎著兩個裝滿水的水桶的陳伍,廖盛捂著眼睛,欲哭無淚。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他居然還關心杭正的老婆會不會別騙,看來以後,他還是好好的關心自己會不會著了杭正的道吧。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親!有沒有發現文文有什麽改變啊~有獎競猜哦~

哈哈~過新年,換新裝,換了新裝收藏大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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