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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凡祥雲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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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雲亭拽回去並且塞回被窩裏面的雲初一直被坐在被窩裏面被餵她吃東西的雲亭魔音穿耳。

反正雲亭說的不外乎就是關起門發點瘋就算了,若是在外人面前還發瘋,那就是自己作死了,諸如此類的話。

雲初就是給了一個耳朵給他,實際上他說什麽雲初完全沒聽進去。

她腦子裏想的完全都是怎麽對付慕容千觴。

她可以找刺客!

可是他的武功卓絕,已經被傳到神乎其神的地步。找刺客這種事情不太靠譜,萬一沒刺殺成功,被他知道是誰在幕後指使的,那就真的作死了。

她也可以聯合其他人將他弄死!

找誰呢?雲初一邊機械的吞咽雲亭送過來的食物,一邊摸著下巴將京城之中她能認識的人過了一遍。

這一過,她才發覺自己上一輩子真的是白混那麽長時間的公主之尊了。一顆心完全就扔在鐘霖那邊,對於其他人,她的飛揚跋扈將人家早就給嚇唬跑了,哪裏有談的上話的人在跟前。對朝堂之事也是兩眼一抹黑,除了記住幾次大事之外,其他什麽都想不起來。

況且這種事情要做就要做的狠絕。讓他再無翻身之力,不過他可是保家衛國的將軍啊。若是真的將他弄倒了,回鶻,大梁,柔然,哪一個是省油的燈?不行,這種自斷長城的蹩腳招式也不能出。

雲初最後終於靈光一閃,既然後來他是幫著大伯父的兒子殺回京城的,那她就阻斷他和大伯父兒子的往來就是了。還有,自己的爹橫豎是要當皇帝的,像慕容千觴這種大將軍若是利用好了,非但不會成為他們家的兇煞,沒準還是一大肱骨呢。

所以,她必須要拉攏慕容千觴。

既然要拉攏,哪裏能比的上姻親還要牢固的呢。

上一世她追著鐘霖跑。

所以現在雲初決定了,這一世她要努力的讓慕容千觴追著她跑!

因為愛情這種東西,一旦你將心先交出去,你就失去了主動權。

這是雲初反省了十年才反省出來的深刻教訓。

你的尊嚴,你的一切都會在他的面前化成灰燼。

與其那樣,不如讓他反過來愛上你,那麽他的一切就被你攥在了手裏。

到時候,她叫慕容千觴打誰,他就打誰!

我去,想想都好威風的說。

雲初一得意,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卻忘記雲亭剛剛朝她的嘴裏填了一口湯進去。

“咳咳咳。”雲初被嗆到了,湯從嘴裏噴出來,噴了雲亭一手,濕嗒嗒的。

雲初很受傷,嗆的好厲害。

雲亭真的不明白雲初的腦袋瓜子裏面想的是什麽。為何被他數落的都能數落笑起來。

他真的很無語,嘆息了一聲,默默的閉嘴,拿起邊上的絲帕替雲初擦去了嘴邊的湯漬,又將自己的手擦幹凈。

她一定是神游去了,自己說的話,估計都被她當成了耳旁風。

雲亭也很受傷。

大雨只下了大半夜就停歇了,這雨就好象老天爺專門要將慕容千觴押解茂林郡王一家回京的腳步打斷,強留他們在房山郡一樣。

這就更加強了雲初的念頭。這一切都是命啊!天意啊!

天意是讓她這一世與慕容千觴在一個相對正常的環境下初遇的。

不過,一見面,雲初就追著人家問喜歡什麽樣的姑娘,這樣也算正常嗎?

慕容千觴君命在身不敢怠慢,所以天還沒亮,就已經起身整備行裝,準備出發。

他才穿戴整齊,拉開房門,就見昏黃的燈火下,王府幽靜的回廊的欄桿上坐著一名白衣少女。

少女忽閃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一見他出來,馬上從欄桿上跳了下來,對著慕容千觴一頷首,“昌平見過慕容將軍。”

慕容千觴一怔,她是在這裏等自己嗎?她的發間和衣裙上沾染著濃濃的濕露,帶著一身的清寒之氣。她的臉上帶著幾分病氣,不過慕容千觴看到出來她經過刻意的打扮,想要遮蓋住她唇角的蒼白。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抱拳拱手行禮,“慕容千觴見過昌平縣主。”

好像隔了一夜,這位昌平縣主看起來正常點了,舉手投足落落大方,就是剛才那一跳,跳的甚是兇悍,不過怎麽也比不過她昨夜的驚世駭俗就是了。

“將軍要走了。”雲初說道。

“恩。是要走了。皇命在身,不敢懈怠。”慕容千觴點了點頭。

“昌平十分崇拜將軍,還請將軍收下這個小小的禮物,聊表心意。”雲初拿出了一方絲帕,呈遞到慕容千觴的面前。

絲帕?

慕容千觴皺眉,推辭道,“此乃女子之物,末將實在是不能收下。”

他不是沒見過女孩子送他東西,這等東西他是肯定不會收的,收下便是麻煩了。

他以為他這邊一拒絕,昌平縣主就會和別的女孩子一樣羞愧的掩面逃掉的,他真的小看了雲初的厚臉皮了。

雲初是唰的一下將絲帕抖開,慕容千觴看了一眼,是一方淡青色的素色絲帕,在絲帕的一角有一個銅錢大小的。。。。。疤!

不是他目力不夠,而是他真的沒看明白那繡的是什麽,姑且叫做疤吧。

“將軍請看。這不是一方普通的絲帕,將軍斷不能將它看作是女子之物。它可以用來擦嘴,可以用來擦汗,還可以用來擦血!若是將軍受傷了,還可以用來暫時包紮傷口止血。當然它的功能還不止只有這些,將軍若是白天想睡覺又覺得光線太強了的話,可以用它蓋在眼睛上遮蔽陽光。若是將軍買了包子,燒餅什麽的,找不到東西包了,它也派的上用場!”雲初巴拉巴拉的一頓神侃,將這方絲帕吹的是無所不能!

慕容千觴越聽就越是覺得好笑,就連一貫清冷的眸子裏都帶了幾分不得已的笑意。

這昌平縣主還真的是一個有意思的人。

聽她這麽說,自己若是不收下這方絲帕,就真的暴殄天物了。

不過當著一個經常要出征的將軍一直說擦血,包傷口的之類的話,真的好嗎?

“還有,這裏繡著一朵五彩祥雲。乃是昌平親手所繡。”雲初一指自己繡的那一坨,正色說道,“昌平在這裏祝將軍百戰百勝,為我大齊開疆拓土,建立功勳,凡祥雲所致,皆為齊土。凡祥雲做覆,皆為齊民,凡祥雲籠罩,萬民皆安。”

說完少女黝黑的雙眸熠熠生輝的看著慕容千觴。

真正讓慕容千觴心動的就是雲初的最後一句了。

凡祥雲所致,皆為齊土,凡祥雲所覆,皆為齊民,凡祥雲籠罩,萬民皆安。

身為戰將,心中所想不就是為大齊開疆拓土,灑一腔熱血,不就是為了保大齊萬民皆安嗎?

慕容千觴單膝跪下,雙手舉過頭頂,正色說道,“末將謝縣主所賜。”

“恩。”雲初重重的一點頭,鄭重其事的將絲帕折好,走了過去。

天空已經泛出了些許的晨光,初生的太陽從厚重的雲層之中稍稍的露出了些許,金光流轉,在這金色的光芒之中,一名白衣少女將手裏的絲帕虔誠的放在身穿玄色鎧甲的少年將軍掌心之中,一切看起來是那麽的莊嚴肅穆,充滿著聖潔之意。

但是事實上。。。。雲初一邊假裝虔誠,一邊腹誹,我去,沒事長那麽高做啥!?簡直浪費糧食,看他半跪著就已經快和自己一樣高了,偏生還要高舉雙手,害得她還要踮起腳尖來才將將絲帕放在他的掌心之中。

見他將絲帕收起來,雲初默默的在心底長舒了一口氣。

自己那呆爹果然是有傻福的,楞是將一朵牡丹看成流雲,她也幸虧得了一根筋的爹爹的提示才能說出那一番話來,不然慕容千觴肯定不會接受她的禮物。

好了,既然他收下禮物了,多半不會忘記自己了。

良好的基礎已經打下,接著怎麽走就要再看看。

慕容千觴起身站定,低頭看著還像孩子一樣的少女。

“末將馬上就要出發了,就此拜別縣主。”他朝雲初一抱拳說道。

“恩恩。我叫雲初,記得哦。你也可以叫我月兒。”雲初朝慕容千觴嫣然一笑。

見雲初又開始有點詭異起來,慕容千觴不再耽擱,真怕耽擱下去她又會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來。

於是他開始邁開大長腿,一步跨下了臺階,朝外走去。

“哦對了,你要記得我哦?”雲初不放心的又加了一句。

慕容千觴嘴角有點抽搐,還是快點走吧。

“還有,你不可以娶別人!你要等著我長大!”雲初馬上又加了一句。

少年將軍匆匆離去的背影似乎有了一絲趔趄,不過卻更加的堅決了,只是兩三下,就消失在了雲初的視線之中。

真的是好後悔收下這絲帕啊,都怪昌平縣主說的太熱血了,自己頭腦一熱。慕容千觴開始自我反省。

見慕容千觴消失不見,雲初這才打了一個哈欠,好困啊,她掉轉頭,施施然的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是時候回去睡一個好覺了,等了慕容千觴半夜,真的要累死了。

等她先養好精神,再慢慢想辦法對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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