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戲來說，這就是能稱之為“榮光，榮光”的時刻，程曉羽這一瞬間想要永遠都抓緊它。

這綿延不息的掌聲，萬眾的敬仰目光，無比輝煌的燈火，燦爛的金色穹頂、靜靜佇立的斯坦威以及所愛之人殷切神色，讓他像身處夢境，程曉羽深深吸一口氣，他把自己帶回那條崎嶇的路途、雲層、新月……安寧、自省。

鞠躬之後，程曉羽平靜的杵著拐杖越過掌聲走下臺，四周都是在向他行註目禮的人，他也不覺得驕傲，或者興奮，他不覺得自己應該多特別，所以他的神態異常平和。

範悅聞看著程曉羽面容沈靜，覺得這樣的天才還能保持這樣的心態，實在殊為難得，走上前來，用力的拍了拍了程曉羽的肩膀，暧昧的笑了笑，說道：“演出非常精彩，你有沒有興趣做我女兒的家教，她很喜歡鋼琴，而且她很漂亮哦！”

站在一邊的周佩佩敏銳的感覺到了範悅聞的言下之意，有些狐疑地說道：“亦零不是比我家曉羽大麽？”

範悅聞有些尷尬地說道：“聞道有先後，年紀這個問題，在做家教方面應該不算什麽問題吧！”他也是一時心癢，起了愛才之意，覺得沒有誰比程曉羽做自己女婿了。

程曉羽正待回絕，一邊的蘇虞兮顯然也是聽到了這邊的對話，走了上來，扶著程曉羽道：“範叔叔，我哥哥的鋼琴水平還沒有我的高，怎麽不叫我去呢？說起來我也很久沒見過亦零姐了。”

範悅聞一見蘇虞兮上來就只有苦笑，除去國際象棋上被支配的恐懼，自家的女兒也是從小到大一直活在蘇虞兮的陰影裏，兩人同是上戲子弟中最出色的，剛開始範亦零和蘇虞兮還能比一下，但隨著蘇虞兮越越出色，範亦零就顯得平庸的多，偏偏驕傲的範亦零總想和蘇虞兮一較高下，然後被碾壓的體無完膚，導致最後連蘇虞兮的面都不想見。

範悅聞不露痕跡的揭過這個話題，寒暄了幾句，就告辭而去。

周佩佩問了兩人現在回不回家，程曉羽道，還要去吃宵夜。周佩佩也就不在多問，叮囑了程曉羽不要喝酒，又叫蘇虞兮早點帶著哥哥回家，便踩著高跟娉婷的離開。

而不遠處的端木林莎看見周佩佩走了，才上來跟蘇虞兮和程曉羽匯報了一下S站今天所獲得巨大成功，三個小時的演出，S站在線人數最多達到了三千萬多人，而註冊人數更是超過了五千萬，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站，一躍成為華夏前五的大視頻網站。

可還是讓端木林莎充滿疑問，她覺得即使是這樣，S站的盈利也很難讓人期待，畢竟S站的片庫裏如今除了上河的音樂MV和正在商談的其他公司的音樂MV以及國外的MV之外，只有在零星的購買一些經典動畫片的播放權。

而華夏其他視頻網站都是靠擁有龐大的片庫，吸引觀眾交錢註冊會員來盈利，如果不願意交錢的，就必須觀看廣告。顯然從S站的規劃來看，他們不打算走這條路。

端木林莎去S站的時間雖然不久，但實際上她還是很有商業頭腦和組織能力的，“罪惡王冠”之所以是最具有凝聚力的粉絲團體，大部分都是端木林莎的功勞。她躊躇了一下還是問道：“雖然今天的推廣效果相當不錯，但是我們也沒可能天天有晚會播啊！S站未來靠什麽盈利？”

程曉羽笑了下說道：“我們將來的核心業務將是視頻直播！”程曉羽的想法也不覆雜，就是將記憶中的音悅臺這種MV網站、鬥魚這種直播網站還有B站這種二次元文化網站整合在一起，成為一個巨無霸型的網絡娛樂視頻平臺。

對別人來說這種事情隱藏著巨大風險，而對他來說，先知先覺快人一步就是最大的優勢，在別人還看不清楚行業的發展方向的時候，他可以穿透迷霧，窺見未來。

當然蘇虞兮強大的整合力和精密的控制力，有效的彌補了程曉羽經驗、時間的不足，程曉羽一個人最多算是金手指，加上蘇虞兮就是作弊器了。

端木林莎還是不太明白“視頻直播”的意思，不過她不打算在問下去，好好的完成蘇虞兮交待下來的事情就好，她今天還要守到舞臺設備全部拆卸完才行。

蘇虞兮對端木林莎這種自覺扮演丫鬟角色的姑娘很滿意，不逾越，不要求，說是程曉羽的狂信徒也不為過，於是說道：“等晚上我把關於S站的詳細發展計劃書發你郵箱裏，你好好看看吧！還有改天我送你幾本管理類的書籍，你閑暇之餘可以讀一下。”

端木林莎連忙搖頭道：“小兮不用你送了，你告訴我書名，我自己去買就成。”

蘇虞兮難得笑了一下說道：“也好。”

這時許沁檸走近喊道：“小兮，你和你哥趕快過來，保姆車已經在門口等我們了。”

蘇虞兮應了一聲“好。”

此時體育館的人群正在慢慢散去，燈光也熄滅了一些，舞臺這邊因為有保安守著，學生和歌迷都過不來，但想必外面還是圍了不少人，想要索要簽名或者拍幾張照片的粉絲，肯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如果在遲點，怕是就要耽誤不少時間了，於是程曉羽說道：“林莎，走一起去吃點東西。”

端木林莎看了眼還在拆卸的舞臺設備工人說道：“你們去吧！我這裏還有事沒做完呢！”

程曉羽毫不猶豫的道：“有什麽事情，交給別人去做。”

端木林莎笑著說道：“那可不成，我拿了這麽高的工資，可不能消極怠工。”

程曉羽無奈，看了看蘇虞兮，蘇虞兮說道：“一起去吧！這裏的事情你去交待給肖總監盯著吧！”

見蘇虞兮發話，端木林莎這才答應下來，經過這麽多天的接觸，慧眼如炬的端木林莎早就發現了，要想攻破程曉羽的心，就先得獲得蘇虞兮的認可，而蘇虞兮表面上看上去很三無（指那些沈默寡言、缺乏面部表情、難以被窺知心理的內心封閉的少女），實際內心很有天仙攻的潛質，因此她天然排斥性格很強的人。

洞悉這一切的端木林莎自然知道如何討蘇虞兮的歡心，也許對別的女生來說討同齡人的歡心是件很羞恥的事情，可端木林莎不覺得，她知道自己受天資所限，即使在漂亮也成為不了一個多麽耀眼的人。

對於家境不錯的她來說，人生似乎也不過是條可以預見的軌跡，讀書畢業、結婚生子，也許能幸福的度過一生，也許平淡的度過一生，但絕對不可能出現什麽大風大浪，這是她的先天條件決定的，可是這並不是端木林莎想要的生活。

她很早就發現了程曉羽身上那種超常的音樂天賦，在她看來沒有什麽親眼看著一個小樹苗長成參天大樹，更具有成就感了，因此她接近她，成為了他的腦殘粉。

但接觸越多，接愈發明白，程曉羽並不是一株正在發育的小樹苗，而是一個正在瘋狂生長的通天樹，而他已經有了屬於他的強大守護者，蘇虞兮。

這並不妨礙端木林莎義無反顧的追隨這兩兄妹的腳步，因為蘇虞兮也是個有極其有意思，並且異常強大的人。至於自己能夠扮演怎麽樣的角色，端木林莎並不是太在意，她知道這兩兄妹能夠創造歷史。

而沒有任何事情，比成為歷史的一部分更加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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