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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26號一大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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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兩個大男人在,沒道理女人去扛東西,秀春從廚房伸頭出來看看,不虧是祖孫兩個,想法如出一轍,送的全是米面,還有一塊水果蛋糕。

幾個孩子從許衛東手中一哄而搶,叔叔、叔叔喊個不停,許衛東聽得直樂呵,捏捏這個臉蛋,摸摸那個腦袋,又逮著菜團抱起來親兩口,菜團嫌棄道,“胡子,胡子紮我!”

小妮子從廚房出來,拿刀給幾個孩切蛋糕,圍站這麽多人,許衛東一眼就看到了小妮,長發纖腰,笑意盈盈。

許衛東覺得他腦子又不太夠使喚了……

“叔叔,快放我下來呀……”菜團急著拍著許衛東肩膀,眼巴巴的瞅著小妮把水果蛋糕切成了一塊一塊,哥哥拿到了,哭包姐姐拿到手了,還有二蛋哥哥,就她沒有……

小妮子留了一塊給菜團,沖菜團招手笑,“菜團,快下來。”

菜團直接從許衛東身上滑了下來,等許衛東反應過來的時候,小蘿蔔頭已經滑到地上了,蹬蹬往小妮子沖過去,吸著哈喇子,問小妮子,“姨姨,我要吃帶香蕉的。”

這兩年厄爾多瓜的進口香蕉已經與中國市場保持穩定交易額,並且在逐年增加進口量,現在水果店裏賣的香蕉幾乎全來自厄爾多瓜。

小妮子只給她看,“給你留啦。”

菜團滿意的笑了,謝過小妮子,幾個孩拍拍坐在石臺階上,個個嘴巴上糊的都是奶油。

“開飯開飯吧。”人到齊了,陳學功招呼他們在前院入座。

紅燒魚,炒蛤蜊,水煮鹽蝦,烤鴨,鹵豬蹄,還有幾道時蔬,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單聞著香味就讓人食指大動。

幾個孩吃蛋糕就吃飽了,秀春給他們單盛了飯菜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讓他們吃。

“唔唔,嫂子做飯一如既往的好吃,尤其這魚燒得最好!”許衛東大口吃著,讚不絕口。

秀春樂了,不敢居功,“今天這魚還真不是我燒的,是小妮子幫我燒的。”

許衛東立馬將視線放在了小妮子身上,眼睛晶亮,那眼神,太赤裸,在座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小妮子低頭扒飯,沒吭聲。

何新陽給許衛東倒了杯二鍋頭,“這麽高興的日子,哪能幹吃飯,來兄弟喝點酒,咱們也多少年沒見了。”

小時候許衛東總跟在陳學功屁股後頭,上哪都要帶著他,當時何新陽沒少嘲笑陳學功後邊總帶個小尾巴,當年的小尾巴現在已經長成大塊頭啦,看這軍銜,是又升了啊。

許衛東喝酒爽快,跟何新陽碰杯,一飲而盡。

“兄弟,娶媳婦了沒?”何新陽笑吟吟的問。

許衛東先朝小妮子看了一眼,頗有些無奈道,“沒有,我看上的姑娘人家看不上我。”

何新陽順著他視線看了看,“那一準是你沒做好,討不到人家歡心。”

秀春眼瞅著小妮子臉紅得要滴血,趕緊出聲把話題給帶開,對何新陽道,“新陽哥,今天你家二蛋和哭包就留著住了,回頭你把他們行李都收拾過來。”

何新陽忙給秀春和陳學功倒了酒,“謝天謝地,總算把兩個包袱給甩了!”

易真瞪眼看他,“我肚子裏還有兩個小包袱呢,要不要把我們娘幾個一塊甩了?”

何新陽舉手道不敢,孕婦情緒多變,當媽的說兩個孩是包袱行,他說可就不行了,他哪敢嫌棄他們娘幾個啊,生怕哪天他們娘幾個一個不高興把他給掃地出門了。

說說笑笑,這頓飯不知不覺就吃到了下午,四個孩在外面一會兒咯咯笑,一會兒哇哇弄哭一個,再沒兩分鐘雨過天晴又是好夥伴……

快傍晚,秀春和陳學功挨個送客,何新陽扶著易真先回了,他家兩個孩也沒嚷著要跟他們回去,紛紛表示要在秀春姨家住幾天,何新陽樂個清閑,易真反覆叮囑他們不要跟弟弟妹妹吵架打架,秀春姨的話。

何新陽兩口子走之後,小妮子也要回去了,她明天還有課。

陳學功給許衛東使了個眼色,道,“讓衛東送你回去。”

秀春無語,朝陳學功看了一眼,對方摸摸鼻子,心虛的挪開眼。

許衛東立馬推上自行車,對小妮子殷勤道,“走吧我騎車送你回去!”

小妮子有些為難,但還是跳了上去坐好,跟秀春他們辭別。

等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胡同口,秀春用胳膊肘拐了拐陳學功,沖他瞪眼,“苗苗哥,你怎麽還給他兩撮合機會,大娘都說他們不合適,都說了大舅媽指定要嫌棄小妮身家,你這不是瞎撮合嘛!”

陳學功嘴角噙著笑,攬著秀春肩膀,把人給攬了進去,邊走邊道,“此一時非彼一時,衛東固然家庭出身好,小妮子也不差,沒看衛東急得,真要對小妮沒心思,早八百年都結婚了,犯不著一年等一年,難不成要看著我那楞頭青表弟一年一年打光棍不成?”

聽陳學功這麽說,秀春想想也是,此一時非彼一時,一般姑娘還真比不上小妮子能耐,興許他們還真有那個緣分。

“你說我大舅媽會反對,以後他們又不跟我大舅媽過日子,你放心吧,衛東不是那種愚孝的人,這幾年大舅媽催他結婚催多少回了,衛東要是沒主見的,早就動搖結婚了,放心吧,如果這兩人真能成了,小妮跟著衛東不虧。”

秀春哼哼,“好話都給你說盡了,我還能說啥?”

隨緣隨緣吧!

晚上秀春把四個蘿蔔頭都安排到後院正房裏睡下,正房一排三間,她和陳學功睡中間,哭包主動要帶妹妹睡,二蛋要和旦旦睡。

哭包和菜團,秀春比較放心,哭包細心,又懂讓著妹妹,兩個小姑娘從不吵架,主要是二蛋和旦旦,是惹事的源頭,不是把菜團打哭,就是惹哭了哭包,再不然就是兩個互相幹仗,秀春真怕這兩孩半夜打起來。

陳學功做主讓他們睡東間,哭包抱菜團睡西間。

“男孩子打架是常有的事,不用操心他們,你看我跟衛東從小打到大,跟新陽住宿舍也打,這不影響我們是多年鐵哥們的事實。”顯然站在男人的角度上,很多看法跟女人不一樣。

在管教男孩方面,秀春決定聽陳學功的,由著他們來,反正她是不會摻和小孩之間的打架吵鬧。

這晚陳學功過上了性福生活,以往顧忌著菜團在,不敢有大動作,這下好了,只有他們兩個,架子床又足夠大,晃晃蕩蕩的動了大半夜,桃花源游了個盡心,放了足夠的小魚小蝦進去。

秀春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的,累得手指頭都不想動,可氣的是第二天她差點上課遲到,陳學功還能精力十足的早起去上班,不行,她要鍛煉身體,體力明顯下降啊!

有二蛋在,秀春能放心的去上學,其實哭包心更細,更會照看弟弟妹妹,見秀春要走,哭包忙道,“春兒姨,你家有老鼠,昨晚吱吱呀呀一直在叫,嚇得我不敢起來上廁所。”

秀春頓時就明白怎麽回事了,把陳學功在心裏罵了千百遍,只能跟哭包胡扯道,“我下課去買點老鼠藥。”說完趕緊走人,生怕幾個孩再問出什麽驚人的話,今天她還要去屠女士那裏給老鼠摘肺。

日子一天天暖和了起來,這天秀春收到了一個包裹,居然是老地主從家給她郵遞來的糧食,整整一口袋小麥。

就像小妮子說的那樣,老地主在信裏說了大墳前偷偷單幹的事,今年上半年人均分到手的冬小麥都足夠他們吃到年末,更別提還有下半年的水稻、大豆還有玉米紅薯,家家戶戶都有存糧,幾乎不用再操心吃不上飯!

秀春立馬給老地主回了信,告訴他自己暑假要回去接他們過來住,讓他代為告知錢寡婦,又說了好些他們在京生活的細事,洋洋灑灑寫了好幾張信紙,還特意拍了幾個孩子的照片和他們的四合院,洗了出來給老地主一並郵回去。

陳學功一下班回來,就看到擱在廊檐下的一麻袋小麥。

“何爺爺寄來的,咱們糧票都花不出去了。”

搬家到現在,許老太和許衛東給他們送了大米白面,現在又送一麻袋小麥,家裏的糧票幾乎沒動過,除非拿他們去買些餅幹蛋糕之類的小零食給孩子他們吃。

秀春拍了拍腦袋,對陳學功道,“苗苗哥,你給新陽哥他們拎點,我再給曹婆婆和屠老師他們送點過去。”

商議好之後,秀春找了布口袋挨個分裝,隔日先把半口袋白面拎去給曹大爺和曹婆婆。

曹婆婆大感意外,說白了他們不過是房主和房客的關系,真難為秀春還能惦記著他們老兩口,好說歹說留秀春在她家喝杯茶再走。

“小孫,我跟老頭子準備回我老家蘇州了。”曹婆婆對秀春道。

秀春以為他們是去蘇州小住,就問,“那你們什麽時候回來?”

曹婆婆搖頭道,“應該不回來,就在那邊安享晚年了。”

因為房子的事,曹大爺的三個子女對他有諸多不滿,房子在一天,三個子女就想著打它主意,曹婆婆不關心這座四合院到底給誰,就是不想再過這種生活,她自認沒給繼子繼女穿過小鞋,早厭惡了三個子女對她的猜忌。

如果她真是圖名利圖富貴的人,當年她的追求者不在少數,條件好的大有人在,也不會死心塌地跟著曹大爺。

秀春乍聽到這消息,還挺傷感,畢竟住過一個屋檐下,跟這對老人有了感情。

“以後你們去蘇州,記得去看看我和老頭子就好啦!”

秀春笑道一定,隨即又道,“你和大爺都走了,那你們這房子?”

曹大爺從書房出來了,剛好聽見秀春這麽問,對秀春道,“賣出去,賣給誰都不會留給那三個兔崽子。”

秀春看曹大爺不像是開玩笑,忙道,“那大爺有人過來買了嗎?”

曹大爺搖頭,“我跟你婆婆暫時是這麽打算,準備賣了這裏,用這筆錢回蘇州鄉下蓋個獨門獨院養老,你婆婆她家人都在那裏。”

秀春把這事給放在了心上,曹大爺家的四合院雖然是中小型的,單房間加起來也有七八間,秀春第一個就想到了易真,因為她公公的原因,她跟何新陽不好買太大的招人眼,但這座小四合院就不同了,不會太貴,也不招眼,買下來絕對合適。

秀春沒耽擱,轉頭就把這事跟易真說了,讓她跟何新陽商量下快點決定。

“天吶春兒,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易真挺著大肚子就要來抱她,奈何肚子太大抱不住,只好改挽秀春胳膊。

“曹大爺家我跟新陽幫你們找房子的時候去過,確實合適,春兒,曹大爺有沒有說多少錢能賣?”易真在心裏迅速盤算著她手裏有多少錢。

除卻何新陽存折上他們共有的工資是兩千多塊錢,易真還有個私藏,存折上有一萬多,還有她空間裏的東西,不夠的話賣點興許能補上。

四合院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再過幾年私有的四合院價格會被炒得更高,等二三十年後,那就是幾個億才能買到的東西了,就算不住人她都要買下來,不僅要買,逮到機會還要多買!

曹大爺提賣房的時候,秀春順口問了一嘴,曹大爺給的價還算保守,一萬三。

說實話,曹大爺給這種白菜價,只要消息放出去,不愁沒人上門去買,別說一萬三了,一萬三美元搞不好都有人買,譬如曹孟英那對史密斯夫婦朋友。

易真跟何新陽幾乎沒打頓,托秀春當中間人,準備好錢就登門拜訪曹大爺老兩口,把房子的事商定好。

曹大爺道,“我和老伴可能還要住上幾天才能回蘇州。”

易真忙道,“我們也不急著搬過來,可以先把戶過了。”

戶過了之後房子就是她的了,老兩口別說住幾天,就是住半個月一個月都沒問題。

挑了個日子,何新陽出面,跟曹大爺去房管所把戶過了,交了將近三百塊的稅,剩下的錢全部交到曹大爺的手上。

其實曹大爺不缺錢,只是不想讓這座宅院變成他三個子女反目成仇的導火索,索性賣給別人,一了百了,誰都別想來打主意。

過完端午,曹大爺和曹婆婆就動身去了蘇州,還是秀春一家人把老兩口送上的火車,臨走前,曹大爺沖菜團拍拍手,想抱抱這個時而討喜時而討人厭的小姑娘。

菜團癟癟嘴,想哭,親了親曹大爺,叮囑他,“太太你到蘇州可別把我忘了,等我自己能坐火車了,我會去看你和女太太。”

曹大爺忍不住笑了,也親了親菜團的臉頰,“小丫頭,你也別把我給忘了。”

依依不舍送別曹大爺老兩口,秀春突然有些感概,“苗苗哥,你看,多子不一定多福。”

像曹大爺,像錢寡婦,子女倒是有幾個,就是沒人管他們,反倒是膝下就一個孩的,大都惦記著父母。

曹大爺和曹婆婆搬走之後,何新陽一家就搬了過來,很多東西都是現成的,曹大爺和曹婆婆帶不走,都留了下來,易真大著肚子行動不便,秀春抽控過來看看有沒有要幫忙的。

易真挺著大肚子,坐院子裏指揮何新陽搬東西,拉了秀春坐,“讓新陽幹點火,他這兩天火氣大。”

孩子就快生了,欲求不滿的男人只能把精力都發洩在別的事上多累累!

兩人正嘮著嗑,大門口傳來動靜,秀春和易真齊齊往外看,門外站了個女人,面色不善,不對,應該說是怒火沖天。

易真莫名其妙,低聲問秀春,“春兒,這女人是誰,你認不認識?”

秀春點頭,同樣低聲道,“曹大爺的大閨女,是個麻煩女人。”

曹孟英火大的進來,四下看著院子裏擺放雜七雜八的東西,不見她爸人影,家裏她就認識秀春一個,沖秀春道,“我爸和阿姨呢?他們又把房子租了出去?”

秀春無語,她這閨女當的,連父親回蘇州都不知道。

易真手指頭敲了敲石桌,提醒曹孟英,“不是租,是賣,這房子現在已經是我的了,你站的地磚是我家的。”

聞言,曹孟英瞪大了眼,難以置信,飆出了一連串粵語,嘰裏呱啦說個不停,秀春聽不明白,易真卻聽懂了個大概,這女人,是在罵他們呢!

易真伸手指指大門,“我管你信不信,現在馬上給我滾出去,什麽香港人,什麽英籍華裔,我管你這些鳥身份,不爽了我分分鐘讓你在大陸待不下去!看你那跪舔英國人的樣兒,大陸才是你親媽!”

曹孟英大約沒想到易真說話這麽毒,氣得哆嗦,聽出易真說的不是正兒八經的京腔,張口便道,“窮鄉僻壤養刁民!”

這下兩人齊齊變了臉,秀春按捺不住,正想教訓她,易真捂著肚子突然哀嚎了下,喊在屋裏忙活的何新陽,“老何,我肚子疼!”

秀春嚇了一跳,易真給她使了個眼色。

何新陽扔了東西就沖了出來,嚇得臉發白,他媳婦肚子裏懷的可是兩個寶貝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頭一個不放過他的就是他老子!

“怎麽了怎麽了,我送你去醫院。”

易真抱著肚子不挪屁股,指指曹孟英,不客氣道,“這個香港鳥,她罵我是窮鄉僻壤的刁民,肚子裏的娃是刁民種!”

秀春忍不住發笑,香港鳥,易真還真會形容人。

何新陽不悅的瞪眼看曹孟英,曹孟英又呱啦呱啦說了幾句摻雜了英語的粵語。

何新陽不客氣的請她出去,“你英國爸爸他沒教你,在別人地盤上撒野是件很蠢的事?”

何新陽說話的時候,手上也沒客氣,扯著曹孟英胳膊,連拖帶拽把人給送了出去,看了眼停在胡同裏的汽車牌號,啪嗒一聲把門甩上。

曹孟英氣急敗壞,在香港,除了英國人,還沒哪個敢對她這樣!

讓司機開車回了北京飯店,氣還沒消,一路踢踢摔摔,把房間裏的東西都摔了個遍,反正她有的是錢!

夜裏,曹孟英正要上床睡覺,門外傳來敲門聲,曹孟英以為是服務員,開了門,瞧見門外站了幾個穿警裝的,嚇了一跳。

“有人舉報你是英國人派來奸細,跟我們走一趟。”其中一個說話間迅速掏出手銬,啪嗒一聲把曹孟英銬住,直接帶走,任曹孟英大呼小叫,路過的行人不過側目看一眼,任誰也不會管,這是公安局逮人,沒準就是犯了什麽大罪的人!

曹孟英在蹲班房,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易真動了胎氣,真發動生產了。

豎著三根紅旗的小汽車連夜開過來,把人拉著送到醫院,懷了兩個,順產有些危險,何新陽做主讓她剖腹產。

易真害怕,“老何,我想自己生。”

她是真疼,牙齒都在打顫。

何新陽摸了摸她汗濕的頭發,寬慰她,“媳婦別怕,我來給你接生。”

用的是全麻,整個過程易真啥也不知道,等再醒來,她懷裏就多了兩個嗷嗷待哺的小奶娃,穿著一模一樣的小衣裳,裹著一模一樣的小包被。

“帶把還是不帶把?”醒來之後問的第一件事。

何新陽在給小奶娃沖奶粉,臉上滿是為人父的喜悅,“兩個小子!”

易真哀嚎一聲,“我仿佛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從指縫間溜走……”

要是兩個閨女多好,加上哭包,以後可以一口氣招三個女婿上門!養兒子是給親家母養的!

任由易真躺在床上神神叨叨,何新陽熟練的餵了兩個小奶娃,“一個四斤,一個四斤二兩,系紅繩的是老大,藍繩的是小二。”

自己生的崽,是男是女都愛,易真左手攬一個右手抱一個,左看右看,感慨基因的強大,兩個奶娃長得跟二蛋小時候一個樣!

一下多了兩個娃,易真帶不過來,何新陽他媽少不得要過來伺候兒媳婦,何部長人遠在國外,得知一下來兩個孫子的消息,頓時大笑,惹得作陪的幾個黑面孔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二蛋和哭包嚷著要看弟弟,秀春抽空把四個孩都帶了過去,又拎了兩罐奶粉,一小籃雞蛋。

四個孩從高到低排成一排,趴在床沿看睡得正香的兩個奶娃,紅彤彤的,菜團驚訝的瞪大了眼,小大人一般感慨道,“可真醜呀!”

二蛋看看如今粉嘟嘟的菜團,對她道,“你小時候也這樣。”

菜團不相信,“我這麽漂亮,不可能!”

幾個孩子開始嘰嘰喳喳表達自己的優越感,秀春坐在凳子上給易真削蘋果,突得想到了曹婆婆給她發的電報,低聲問易真,“易姐,曹孟英的事是新陽哥整的?”

易真反應了好大一會兒,哦了一聲,“看她這麽神氣,讓她吃幾天勞飯好好殺殺她的銳氣!”

秀春道,“難怪曹婆婆拍電報托我求個情。”

易真擺擺手道,“放心吧,就是教訓教訓她,給她個警醒,還窮鄉僻壤養刁民?她不過是英國人養的走狗,哪裏來的優越感!”

秀春擦擦額上不存在的汗,她易姐真是越來越會罵人了。

隨著天氣一天天炎熱起來,秀春他們也放暑假了,因為他們這一屆高考在冬季,所以他們這學期等於把整年的課程都上完,過完暑假再開學,他們就大二了,下一屆的新生也該過來報道了。

秀春要回老家接幾個老人家,旦旦和菜團放家裏讓陳學功帶她也不放心,索性就把兩個孩都帶回了鄉下,至於二蛋和哭包,則是被他們爺爺奶奶接過去讓勤務兵照看。

秀春買了兩張臥鋪,把旦旦托給小妮子帶,她帶菜團,從北京到澤陽,得一天一夜,火車上相當枯燥,有賣小人書的,秀春給旦旦和菜團各買了兩本,小妮子教他們認小人書上的字。

到了飯點,餐車在車廂裏來回推動,一葷兩素的盒飯,還有蔥花雞蛋面,秀春給她和小妮子買了盒飯,旦旦和菜團讓他們吃點好消化的面條。

借著吃飯的空當,秀春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了,“小妮,你跟衛東,你們怎麽樣了?”

聞言,小妮子騰地紅了臉,也沒瞞著秀春,“他常來我們學校……”

秀春笑著點頭,“那就是在處對象啦。”

小妮子迅速的點頭,被秀春笑得不好意思,本來她是一再拒絕許衛東,主要還是考慮到兩人家庭的差距大,被人瞧不起的感覺很不好受,所以當許衛東提出要跟她處對象時,小妮子連著拒絕了兩次。

俗話說得好,事不過三,許衛東雖然是個糙老爺們,也是有自尊的,被小妮子一連串的大道理氣得睡不著覺,爬起來繞著操場連跑了五十圈,不解氣,看看手表,才九點多,開了隊裏的汽車就去小妮子他們學校。

這個點小妮子還在圖書館看書,不到宿舍關門前她是不會回宿舍的。

許衛東早就摸準了她的習性,直接找到圖書館,把人給喊出來。

圖書館背影面,路燈照不到的地方,許衛東一把將小妮子推到了墻面上,咬牙切齒,“你真是個沒良心的姑娘,我等你等到快三十歲,你就是這麽對我的?!”

雖然不是大庭廣眾之下,但這種姿勢,也足夠小妮子別扭了,她不敢看許衛東的眼睛,左顧言它,“我都跟你說清楚了。”

“說清楚什麽了,啊?年紀不大,大道理倒是一籮筐,你倒是說說以後嫁誰,誰不比你家家世好?除非你回去嫁個老農民,才跟你一樣根正苗紅!”

許衛東也是氣極了,好話壞話都飆了出來。

小妮子有些黯然,許衛東說得沒錯,單從考上大學來看,農村子弟上大學的還是偏少數,大都是高幹子弟或者工人子女,真要論起來哪個都比她家庭好。

“你跟我過,又不是跟我家過,你這顆腦袋裏到底裝了些什麽,你不試試怎麽知道就不行?跟我不行,那跟誰行?!”許衛東不準她左顧右盼,捏住了她的下巴,讓她看自己。

小妮子不敢看他,因為他的眼睛太過犀利,她怕自己先敗下陣。

“你看著我,鄭耀秋你看著我。”許衛東低了頭,在她耳邊道,“你看著我的眼睛對我說你不喜歡我,只要你說了,我以後絕對不會再來纏你,送上門找著讓你糟踐!”

許衛東一呼一吸就在她耳邊,呼出的熱氣撲在她的耳朵上,惹起她一陣戰栗。

“你看我啊,還是你根本就不敢。”許衛東自嘲的笑了笑,“你就是個懦夫,膽小鬼……算了,回頭我就聽你的,找個跟我家世相當,高挑漂亮的大學生,或者機關單位的幹部子女結婚,再生個……”

“別說了,你別說了……”小妮子低聲道了一句。

“我別說?”許衛東更貼近了些,小妮子胸前鼓鼓的一團已經壓到了他的腹上,“沒良心的姑娘,你把我整得睡不著覺,你還想獨善其身?”

小妮子被他固定在墻上動彈不得,胸前又被他惡意磨蹭,耳邊還是他帶著惡意的話,小妮子終於忍不住低聲抽泣了起來,到底是沒上過社會的姑娘,再有主見再心高氣傲,也抵不過對方三兩句話就讓她潰不成軍。

許衛東一看她哭了,有片刻的慌神,把人松開了些,捏住她的下巴擡起她的頭,看不清她臉上的淚痕,但能看見她清澈的眼神,又明亮又倔強,還帶著掩藏很深的驕傲……

等許衛東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親了上去,跟他想象中一樣綿軟,一樣讓人瘋狂。

已經快而立之年的許衛東,此時就像個毛頭小子一樣,不得章法,只會壓上去,重重的摩擦,甚至不會叼住唇,更不會舌伸頭開門進去嬉戲。

小妮子人早已傻眼了,待反應過來之後,兩手撲騰,推不開壓在身上的人,立馬改撓臉,像個炸了毛的貓,兩只爪子瞬間讓許衛東臉上掛了彩。

此時不少人已經從圖書館出來夾著書三三兩兩回宿舍了,有人經過時察覺到了不對,拐拐身旁的人擠眼睛,雖說此時風氣遠沒後世開放,可有男有女的地方就是醞釀愛情的溫床,大學裏三三兩兩偷摸處對象的不在少數,白天不好意思,晚上黑燈瞎火,就靠這個時段來培養感情了。

經過的人不過會心一笑,並沒哪個好事的去打擾。

等許衛東放開時,小妮子覺得她絕對大腦缺氧了,暈暈乎乎的站不住,緩和了好大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還被許衛東圈在懷裏,兩臉頰掛了彩,火辣辣的疼,他也不在意,之前的郁悶一掃而光,大有豁然開朗之感。

伸手捏了捏還在楞神的姑娘,“別擰巴了,以後跟我好好過,嗯?”

小妮子一個激靈,推開許衛東,丟下一句‘我不知道’,臉紅的滴血,捂著臉逃跑,天吶,還沒結婚呢,沒臉見人了……

書都來不及收,沖回宿舍撲到床上,把睡她上鋪的室友給震醒了,哄得一下坐了起來,“地震了地震了?!”

上鋪室友是唐山人,被兩年前的地震嚇壞了,現在還心有餘悸。

“震你個頭!是鄭耀秋發神經了!”睡對鋪的室友道。

意識到自己失態,小妮子不好意思的向上鋪室友道歉,小心翼翼的端了臉盆刷牙缸去水房,水房有面鏡子是公用的,小妮子嘴裏咬著牙刷,擡頭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臉紅的不像樣,最關鍵是她還在笑!

“笑什麽笑!別笑了!”小妮子沖鏡子裏的人瞪眼。

隔日早,許衛東照常訓練,頂著花貓臉出現在眾人面前,這一看就是被人給撓了啊,偏偏當事人還不生氣,心情極好,跟他們一塊長跑。

隊裏年紀大點的,跟許衛東平級的好開口問,打趣他,“昨天半夜出去一趟,這是怎麽了?路上遇到野貓,鉆窗戶進來把你給撓了?!”

許衛東只是笑,不吱聲。

“小許啊,好事將近了吧。”都是過來人,大家心裏清楚的很。

許衛東沒瞞著,“估計快了。”

“那早點寫申請啊,看看能不能申請讓你媳婦隨軍,咱們這樣,兩地分居實在不好,結婚長時間了還好,剛結婚的,到時候一準能把你給急壞!”

過來人血淋淋的經驗。

許衛東虛心接受,心裏想的是還得再跑幾趟,等徹底把人搞到手,立馬就登記結婚,至於他父母那兒,不管了,先把人帶給他爺爺奶奶看,爺爺奶奶看了好親事一準就跑不掉,他媽那兒,等結了婚,生上三五個孩,就看他媽急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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