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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爬。
遠遠的她便看著10多個身負甲胄的人從這邊過來。
他們身上都背著箭筒箭筒都是不滿的，說明那些箭就是射過來的箭。
“虎子傳信說這裏有一個高手，不論是誰格殺勿論！”
“遵命！”
墨雲霏聽著他們的聲音，嘴角譏誚的勾起，想殺她？做夢！
“三，二，一。”
小醫仙聽著墨雲霏冰冷的聲音，沒理解這倒數三二一的意思。
下一刻，她便只覺得空中紅影一閃，那紅衣快如疾風的跳到馬背上，手起刀落將馬背上的人的脖子扭斷。
“殺了她！”
為首之人看見墨雲霏，毫不猶豫的下出決定。
話音還未落下，他下一秒便已經成為了墨雲霏刀下亡魂。
短短幾分鐘，這些武力高強的人竟然都死了將近半數。
沒回過神的眾人驚駭不已，連聲問道：“閣下是哪路高人？可否報出名聲來？好讓我們死的明白！”
說出名號讓你們來報仇嗎？
墨雲霏冷笑一聲。
她可不是那些蠢貨的反派，之前還讓你知道是誰殺的。
墨雲霏一句話也不說，眾人只見黑紅的衣衫如鬼魅一般在他們身邊出現、
緊接著便是空中閃出一朵血色的花蕊，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活著的人對墨雲霏的實力驚駭不已，再站下去只怕兇多吉少，心中一著急，便不由自主的妥協！
“只要閣下交出小醫仙，你所作所為我秦家既往不究，若閣下繼續糾纏，秦家必定不死不休。”
“你們沒抓我，我就沒必要殺你了，可是你們不但要抓我，還要將我格殺勿論，呵呵.....”
死在自己手上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了，墨雲霏習以為常，她輕松解決掉最後一人，便瀟灑的離開。
084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女魔頭等等我。”小醫仙見墨雲霏騎馬就走，連忙追上去。
墨雲霏的馬還沒開炮，便看見小醫仙猛地跳出來，差點撞上，溫怒道：“還有什麽事嗎？沒事的話讓開。”
雅門還有那麽多事情等著她去處理，她不想在一個白癡身上浪費更多的時間。
盡管小醫仙這個白癡看起來醫術了得。
“我剛從神醫谷出來，對江湖也不熟悉，你能帶帶我嗎？”
很少與外人接觸的小醫仙想到墨雲霏舍身救自己的事情，越發覺得她是一個好人。
墨雲霏冷淡道：“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為你我遭此劫難，我沒怪罪在你身上就好了，怎麽現在還跟在我身後，想讓我包你衣食住行不成？”
她又不是奶媽，采桑一個就足夠了，再來一個不得把她給煩死了。
“我醫術很好，我可以幫你的。”
小醫仙似乎賴定了墨雲霏。
她雙手大開擋住墨雲霏離開的路，濕漉漉的眼睛像迷路的小鹿，迷茫的看著墨雲霏，試探道。“我現在無處可去，你可以收留我一下下嗎？就一下下就好。”
墨雲霏斬釘截鐵的拒絕，“話說的還不夠明白嗎？沒殺你已經是我對你最大的仁慈了，我可是殺人如麻的女魔頭。”
小醫仙沒聽出墨雲霏斬釘截鐵的拒絕之言，繼續討巧賣乖道：“我可以非常非常聽話的，我非常能幹，你收留我，我能幫你做很多事情。”
起初墨雲霏確實是想讓小醫仙加入雅門，畢竟她們靠這一行是高危行業，沒有一個好大夫，將會損失更多的人才。
此人，墨雲霏看白癡似的看著她，不太信得過。
“想跟我可以。”墨雲霏嘴角輕輕地勾起，“追的上我，追不上就回你的老家餵豬去吧。”
這話說的犀利又傷人心，小醫仙卻不覺得。
她出世入世就是為了體驗不一樣的人生。
雖然神醫谷是人間天堂，可裏面總跟著藥草打交道，難免有些無趣。
“好！”
墨雲霏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小醫仙說的話，她騎著馬自顧自的走了，也不管小醫仙能不能追的上。
順著官道一路南行，墨雲霏進京都之前，將身上沾血的衣裳全部洗的幹幹凈凈，然後大搖大擺的回到晉王府。
“王妃你回來了？”
聽聞服的人迎上來，雲霏點點頭：“你家王爺在哪？”
那仆人道：“我國辯論賽即將開始，你也被陛下請入宮了，王妃找王爺有什麽事嗎，要是有急事，我現在就派人進宮通知王爺。”
仆人的態度令墨雲霏心情很舒暢，她笑道：“沒什麽大事，離開的這幾日墨府可有什麽動靜？”
那人道：“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就是墨麟已經被罷官了。”
“墨雲霏道難道就不保一下墨麟嗎？”
那人微微一笑：“想必是定國公大人心中自有定數吧。”
墨雲霏想了想，也是，沒到這般會算計的人，在天底下沒有幾個。
墨刀能從這麽多功勳貴爵中脫穎而出，定有自己的過人之處。
好好一個前途無量的二兒子，說放棄就放棄，不就是怕得罪方橫斜嗎？
“除此之外還有什麽？”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雖然這幾天她住在深山老林裏面，但有了方恒攜幫她兼管墨家的事，墨雲霏過的就比較安心一些。
“墨家二姑娘倒是鬧了一下，不過她人微言輕也弄不出什麽風浪來，只是後宅陰私太多，王妃回去之後應當處處小心，畢竟咬人的狗不叫。”
不叫的咬人狗不是墨雲霏家二房，而是墨雲霏家大房。
特別是墨雲嵐，別看她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心裏城府可深著。
霍雲嬌性格張揚跋扈中得罪過不少人，她驕縱又愛出風頭，暗地裏不知道被墨雲嵐當了多少次槍來使。
霏雲嬌那綠豆大點的腦子，自己被賣了，還幫著數錢，根本察覺不出自己被利用。
“王妃現在就要回墨府嗎？”
墨雲霏道：“是的，勞煩給我準備一件衣裳。”
她身上的衣服雖然洗幹凈了，但血腥味卻是藏不住的。
墨雲霏能自信瞞得過所有人，不一定瞞得過墨刀。
畢竟那個人，在他心中深不可測。
其心機城府，非一般人能比擬。
“是王妃。”
半個時辰後，墨雲霏坐上了去墨府的馬車。
大概是墨雲霏這段時間風頭正盛，王府的馬車剛剛到墨雲霏府的門口，便有許多丫鬟婆子從裏邊魚貫而出前來迎接。
“姑娘你可算回來啦。”
一個嬤嬤走上前來親切的拉住墨雲霏的手，卻被墨雲霏擋開。
墨墨臉上僵了僵，隨即就反應過來，略微尷尬道：“老夫人知道您今日要回來，並在府中準備了晚宴。”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墨雲霏看著喜氣洋洋的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這些人的態度夜之間全都變了。
以前不論她鬧出多大的動靜，幾乎沒有人能管她。
現在風向都變了。
雲霏皺眉，想也不想的拒絕道：“今天不舒服，不去了。”
嬤嬤是墨老夫人身邊最得力的人，後院中不論是主子還是奴才都會給她三分薄面。
那個嬤嬤是一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八面玲瓏的人物，她怎能不知道墨雲霏其實是討厭她們的呢？
墨府就是忍龍混雜的魚缸，誰都不是幹凈的人。
有些事你就得忍著，忍不住也得忍。
更何況嬤嬤並不是主子而是奴才。
在墨老夫人那麽多年，嬤嬤依舊還是墨雲霏家的家奴，並未脫離奴籍。
她是跟著墨老夫人風光了一輩子，墨老夫人卻掐著她的賣身契遲遲不給消除奴籍，此事讓她根根於懷，幾乎已經積郁成疾。
想到這事兒，嬤嬤不由得羨慕起采桑來。
雖然采桑已經死了，但他不是以奴籍而死的，而是以晉國堂堂正正的百姓身份死去。
她們這些奴才死了之後是不得上牌位，更不能進棺槨的。
不論生前多麽風光，死後就是一張破草席一卷便埋了。
“姑娘哪不舒服？請大夫來給您瞧瞧。”嬤嬤看著墨雲霏眼中慢慢的露出笑意來。“今天是個大喜日子，姑娘若是身體小有不適，可先回房歇著，你的身體好了，我便來叫你。”
“什麽大喜日子？”墨雲霏看著我末伏兩側並未掛起什麽紅燈籠之類的，“你與我說道說道。”
085 渣爹回來了
那大喜事不是別的，正是墨雲霏的渣爹，墨府的三房大老爺墨韻班師回朝了。
大軍還在來的路上，在距離百裏之外的秦嶺駐紮著，明日便能入京。
從嬤嬤口中打聽到軍隊在哪兒的墨雲霏心中心有些不安。
雅門的根據地就在秦嶺，若是兩者發生沖突，雅門之人必死無疑。
“哎，姑娘你去哪兒？”
嬤嬤看著墨雲霏一聲不吭就往王府跑，心中大驚。“老爺在家等你呢。”
去他平劈的三老爺，那是原主的爹，不是她爹，而且這種渣爹給她都不要！
雲霏見到的極品很多，卻從未見過像墨韻這樣對親生女兒做到完全不聞不問之人。
既然沒有感情，那回來還幹什麽？
當務之急是先回到雅門將這件事告知羅玉清，讓他做好安排。
墨雲霏跑著跑著便忽然聽到後邊有馬蹄聲。
雲霏轉頭看去，便看見那人緊緊的跟在自己的身後，是跟蹤她一般。
墨雲霏猛的拉住韁繩，快馬向後一仰，空中拉出一道驚險的剪影。
“雲霏！”
你跟墨雲霏身後的人傳來一聲緊張的呼喚聲。
墨雲霏定了定身形，轉頭往後看。
只見那人身著一身盔甲，風塵仆仆的趕過來，甲胄較襯托出他英武的身姿。
墨韻虎目緊緊有神的看著前方的人，他臉上有點點皺紋，額頭上不知道何時生出絲絲白發來。
即便是這樣也難掩他身上華絕代的風姿。
雖然身著一身威風凜凜的甲胄，墨韻卻清俊得出奇。
他周身流轉著琉璃一般的光彩漆，黑不見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接淹沒得人無處喘息。
那懾人的寒眸仿佛能直通墨雲霏的心底。
剎那間，墨雲霏腦海裏面閃出兩個字——墨韻。
“雲霏，為何見到爹爹還要跑？”
墨韻急匆匆的追上墨雲霏，眼中滿是焦急：“太陽快下山了，趕緊回去，你一個女孩家家的在外面極不安全。”
聞言，雲霏明知故問道：“你是？”
十年未見，當初的小蘿蔔丁已經長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墨韻看著一身勁裝英姿颯爽的女兒，心中生出我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慨。
見到女兒不認識自己，墨韻眼瞼微微下垂，漆黑的瞳眸中閃過一絲失落之感。
他定了定心神，雙手緊緊捏著韁繩，深吸一口氣，慢慢的擡起頭來：“我是你爹啊，雲霏。”
墨韻並從未這麽緊張，即便當年年僅十五歲的他與敵方殺人如麻的將領對峙的時候，也沒有這麽緊張。
也不知怎的，他們明明是血脈相連的父女，卻好似陌生人，還要從自我介紹開始。
“我有爹嗎？”雲霏滿不在乎道：“我沒有父親，再見。”
墨雲霏根本不想認墨韻。
墨韻知道這十年對女兒不聞不問她傷透了心，他心中微微酸楚，跟在喉嚨裏面卻一句說不出來。
有墨韻在跟著，現在回雅門絕對是引狼入室，不能回去。
那什麽方式通知羅玉清小心呢？
“王妃。”
熟悉的聲音從對面傳過來，雲霏眼睛微微一起循著聲音去看來人，嘴角輕輕勾起。
愁什麽來什麽，真是天助我也。
“來得正好。”霍雲霏輕聲對姜堰道：“這個自稱是我父親的人回來了，我家裏不讓我出門，麻煩你去跟我朋友說一聲朁我不能付他的約了，改日再聚。”
姜堰一頭霧水，當他看著墨韻，很快反應過來。
姜堰道：“時間已經定下王妃這般毀約那人知道了，怕是有的生氣，知道他為人最小氣了，王妃不去他定然勃然大怒，到時候鬧出什麽亂子我可管不了啊。”
墨雲霏唉聲嘆氣道：“還請你多給我解釋解釋，說我父親班師回朝，我不得不留在家中陪他們言笑晏晏，怕是要負了今日之約了。改日我必登門拜訪，負荊請罪。”
墨雲霏說著轉頭看一下一臉懵逼的墨韻，冷言冷語：“聽嬤嬤說墨韻大將軍的十萬大軍在京都百裏之外的秦嶺原地待命對吧？
我以為墨雲霏大將軍會帶著你的十萬雄兵雄赳赳氣昂昂的直接穿過未央街呢。
我還想著有朝一日能用此來炫耀炫耀，自己怕是要失望了。”
姜堰知道墨雲霏向來不喜歡墨韻，輕笑道：“王妃何必強人所難呢？
雖說十萬大軍是墨大將軍的部下，但他們卻是晉國的子民。
若沒有聖旨或者調令，堂而皇之地讓大軍從未央街上路過的話那邊是謀反，這可是抄家滅族的罪！
王妃不必傷心，既然大將軍回來了，一定不會讓你再受欺負。”
墨雲霏嘆息道：“希望如此吧。”
她頓了頓，叮囑道：“是勞煩你了，請務必替我解釋，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下一次必定帶上十壇美酒上門負荊請罪。”
人一唱一和，完全不將墨韻放在眼裏。
墨雲霏將信息告訴姜堰之後，姜堰便騎著馬朝王府走，他在半路上轉了一個彎走小道，快馬加鞭的朝秦嶺那邊趕過去。
“雲霏。”
墨韻看著神采飛揚的女兒，只覺得她和印象中那個軟軟糯糯的膽小怕事的女兒大相徑庭。
十年墨韻對墨雲霏不聞不問，但是墨家每一年都會畫一幅墨雲霏的肖像寄到邊關，用此解決墨韻的相思之苦。
墨雲霏臭著臉不理人，她騎著馬搖搖晃晃的折回墨府。
一路上兩父女相顧，無言一句話都沒說。
墨韻定定的看著墨雲霏消瘦的背影，只覺得愧疚不已。
府中的人已經跟她說了。
墨雲霏被山賊綁架之後性格大變，從以前那個嬌嬌軟軟，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一夜成為性格霸氣囂張跋扈的大魔王。
這一切變化的太快太快，以至於墨刀都懷疑墨雲霏是否換了一個人，所以才千裏家書，讓墨韻回來看看是不是她的女兒。
剛看到墨雲霏的第一眼，墨韻便認定，墨雲霏確實是她的女兒。
只不過這性格令他十分頭疼，比他手下最囂張叛逆的兵更加囂張跋扈。
且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裏，或者說完全無視他，當他不存在。
086 獨角戲
回去的路上墨韻三番兩次提起話頭想和女兒親近親近，卻都是自己一個人唱獨角戲，墨雲霏根本不參與，他心頭一沈，暗自傷神。
“三老爺和五姑娘回來了！”
惴惴不安的守在墨府門前的嬤嬤見父女兩平安回來，臉上的擔憂瞬間消失，換上興高采烈的笑容，“奴就說嘛，親父女哪裏來的隔夜仇。”
嬤嬤熱情的去牽墨韻的手，墨韻對她和藹一笑。
她是墨韻和墨惜墨麟三人的奶娘，從小看著他們長大，在三人心中算是半個娘了，因此對嬤嬤十分敬重。
墨韻見墨雲霏冷著臉沒說話，眉頭不悅的皺起，沈聲道：“雲霏，嬤嬤和你說話呢，怎麽也不知道回答一聲？”
墨雲霏眉毛一挑，“是墨大將軍的嬤嬤，不是我的嬤嬤，我為什麽要熱情的回應她？”
再說了，原主的嬤嬤為了原主已經香消玉殞了。
墨雲霏就算有好臉色也不是給墨韻的嬤嬤的。
見狀，老嬤嬤笑道：“三爺莫怪，五姑娘方才說了她今天不舒服，人啊生病了心情便會不好，您多年未曾回來，今日見到五姑娘是不是差點認不出來？”
墨韻眼神一暗，嘆息道：“是啊，若不是你在門口韓的那兩聲，我根本認不出雲霏來。”
連自己女兒都認不出來還當什麽爹？
墨雲霏雙手抱胸徑直朝自己的院子裏走去，進門她就問看門的門房，“墨大將軍可進來過？”
墨府能稱為大將軍的只有墨韻一人。
門房聽言，回答道：“三老爺剛剛回府還來不及到院子裏坐坐便聽到姑娘回來的消息，然後急不可耐的去接您了，還未曾來。”
這樣最好。
如果讓墨韻發現了她房間裏的東西，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墨雲霏在院子中教訓了墨雲嬌之後，她的煞名遠播，是誰都不敢輕易的進入她的房間。
那些膽小的仆人，寧願繞遠路，也不願意從墨雲霏的院子門前經過，真怕墨雲霏一個心情不好將他們打死。
墨雲霏不知道自己的聲譽竟然插成了這個樣子，其中做手腳的人無外乎就兩個人。
明面上的墨雲嬌，暗地裏的墨雲嵐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墨雲霏將房間裏的東西收拾好，通通扔進房間後的暗門裏。
這個門是墨雲霏回來之後讓姜堰悄悄打造的，目的不言而喻。
“雲霏，你還在生爹的氣嗎？”
墨韻走著走著便發現女兒不見了，忙不疊的朝墨雲霏的院子裏走進來。
隔著遠遠的他便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那種味道很淡，卻令他十分熟悉。
血腥味！
墨韻從仆人口中得知，自從墨雲霏回家之後性格大變，以打人為樂，似乎要將前些年受到的屈辱一並還回來。
雖然知道女兒的性格變化之大是因為自己，墨韻心中愧疚之時又覺得女兒過了。
“這是我的院子請你出去。”
墨雲霏眼見著墨韻就要踏進他的院子，她拿著鞭子走到門前冷冷的看著墨韻，將人拒之門外。
墨韻哭笑不得。
他嘆息一聲道：“雲霏你不要這樣，我是你親爹啊。”
“那又怎麽樣？”墨雲霏將自己當成一個因為缺失父愛而變得驕縱跋扈的少女，“我的院子容不得第三人，沒有我的允許誰進來都一樣的，格殺勿論。”
女兒性格如此暴躁，一時間墨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墨韻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生活的環境怎麽樣。”
他溫潤的雙眸，透過月門看一下裏邊的布局。
相較於大房二房的院子，墨雲霏所住的地方小的可憐。
墨韻甚至都要懷疑她女兒住的地方，其實是仆人住的廂房了。
院子中別說什麽名花名草，連一棵高大的樹都沒有。
院中的欄桿已經成年腐朽了，角落處還長著一些蘑菇，頂上的磚已經老舊不堪，好像輕輕一踩整個屋頂都會碎成一片。
洞察力極強的墨韻看著角落處正在接屋檐水的木桶，心情難過的無以覆加。
這個木桶還不止一個，他算了一下，至少有七八個這樣的木桶放在屋檐的各個角落。
這些木桶在尋常人家很正常，放在京都第一權貴家族便是不可思議。
這木桶是房屋漏水用來接雨水所用，身在營帳中墨韻也經常用這些東西。
行伍之人對享受在乎，要有好酒好肉，他們變成大殺四方。
“這就是你居住的院子嗎？”
墨韻退後一步，他將墨雲霏那茅草屋式的破爛房屋與二房雕梁畫棟的院子兩相一較，只覺得心頭像被一把木錘了一樣，疼得揪心。
心中更是愧疚不已。
又不是自己十年之間對墨雲霏不聞不問，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住在一個與仆人無異的小院子裏受委屈。
他可是墨家嫡女呀。
“晉王殿下就沒表示些什麽嗎？”
上一次墨韻上書給墨雲霏求婚便是希望女兒得到一個好的歸宿，至少有一個愛她護她的男人。
可見到此情此景，墨韻不經懷疑起來自己所做的到底是不是對的。
“該看的你看了，想知道的自己去問你的爹吧。”
墨雲霏沒給墨韻好顏色，她涼涼的的說了一句。“亡羊補牢為時晚矣。”
早幹嘛去了？
墨雲霏不相信墨韻堂堂的鎮國大將軍對墨府的事情毫不知情。
在她看來，墨韻這般模樣就是惺惺作態。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墨韻從未懷疑墨府的大方二房，還有墨刀。
墨韻對自己的至親深信不疑。
墨韻之所以在邊關一鎮就是十年，十年間不回家完全是不想觸景傷情。
況且，墨家每年送過去的畫像沒讓他產生任何懷疑。
只是覺得女兒越來越大，性格也越來越憂郁，除了模樣之外，性格與梁灣大相徑庭。
若不是墨刀在家書中提及墨雲霏被山匪綁架，回來之後性格大變，懷疑墨雲霏被人掉包，墨韻還能在邊關鎮守到墨雲霏出嫁。
“爹......”墨韻溫潤的臉愧疚滿滿，他低著頭不讓眼淚從眼眶中流出來，極力掩飾自己悔恨交加的情緒，哽咽道：“是爹對不起你。”
墨雲霏回屋換上衣服，如風一般從墨韻身邊穿過，一個眼神都不給。
087 獻殷勤
“將軍。”
墨韻的貼身護衛手裏捧著一個精致的木盒，他看著墨雲霏離開的聲影，吶吶道：“衣服怎麽辦？”
墨韻粗糲的手打開木盒，裏面是一件水藍色的裙裝。
裙子上面用銀線繡著覆雜美麗的花紋，布料是難得一見的冰蠶絲。
夏天穿上這身衣服不但飄逸漂亮，而且清涼爽快。
冰蠶絲是寸布寸金的好東西，乃是景和帝賞賜給墨韻的東西。
墨韻沒有將它給墨刀，而將它留起來，想著有朝一日從邊關回到京都，怎麽說也要給女兒置辦兩件漂亮的衣衫首飾的。
木盒旁邊放著光芒璀璨的寶盒，盒子裏自然是少見的珍寶。
墨雲霏的院子清清冷冷的，除了外面有人偶爾有人看門之外，連個人影都沒有。
墨韻忽然想起墨雲霏的貼身侍女來，他沈聲道：“采桑呢。”
采桑這個小丫頭墨韻從未見過，有一年墨家送去的畫裏倒是出現過她的模樣，說是墨雲霏待她如姐妹，非得讓畫師畫上去給墨韻看看，否則就不畫。
墨老夫人被磨得沒辦法，便破了奴才不能上畫的規矩，讓畫師在不起眼的角落添了幾筆。
“回將軍。”門房尷尬道：“采桑姑娘前段時間沒了。”
“沒了？！”墨韻沈聲道：“怎麽沒了？！”
墨韻看著和藹可親，一副老好人的模樣，旁邊的人卻怕他怕得要命，見到他比見到墨雲霏還要可怕。
“采桑姑娘......姑娘前段時間跳河自盡了。”
墨韻驚愕道：“為何會跳河自盡？”
他想到了墨雲霏在墨家的待遇，臉色大變道：“是誰逼死她的？”
仆人聽得此言，只覺得肩頭上好事被壓了兩座大山，臉皮下面的一條條隆起的肌肉不斷的抽搐著，此外充滿惶惶不安的氣氛。好像那巍峨的泰山就直接朝他們臉上壓過來，將他們壓成碎片。
被質問的仆人腦袋嗡嗡的響起來，“不是別人......是......是五姑娘逼死采桑姑娘的。”
聞言墨韻大驚，他好似被晴天霹靂活生生的劈中，楞怔的站在原地，雙眼發直：“怎麽可能？！”
“確實是五姑娘逼死采桑姑娘的。”
墨韻不敢相信，那對采桑親如姊妹的女兒竟然會活生生的將采桑逼死。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耳力較好的墨雲霏聽的眾人惶惶不安的聲音，自顧自的朝前走。
前面的侍女還提著燈籠將兩側路照得通明。
墨韻班師回朝是莫家的大喜事，墨老夫人在院子裏開辦了宴席。
雖然墨韻是朝中大臣，但是今日卻不是墨韻的慶功宴，還是普通的家宴。
除了府中養的一些歌姬舞姬雜耍戲班子之外，沒有其他外人來。
今日的主角是墨韻，墨雲霏也不免沾了墨韻的光，所有人對她都熱情如火，好似她才是今天的主角。
府中都是有眼力見的人。
他們見墨韻對墨雲霏如此看重，自然不敢怠慢的墨雲霏。
即便心中害怕也得強顏歡笑，“五姑娘回來啦。”
“五姑娘萬福。”
“五姑娘今天這身穿的可真美。”
“五姑娘好。”
平日裏凈想著遠著墨雲霏以保平安的仆人紛紛熱情如火的擁上來，墨雲霏板著臉，誰來都不給好臉色。
“妹妹今日可是風光了。”
敏感又尖銳的聲音從左側花園中傳過來。
來人不是別人，這是在床上躺了一兩個月的墨雲嬌。
墨雲嬌看著墨雲霏那得意的樣子，心中只覺越發憤恨和不甘。
墨雲霏的夫君是權勢滔天的晉王殿下方橫斜。
墨雲霏的父親是手握百萬雄兵的鎮國大將軍，而自己的父親就在前幾天丟了官職。
自己的夫君卻是一個碌碌無為，庸庸碌碌，甘於平凡的普通皇子。
兩相比較讓墨雲嬌心中又氣又恨。
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讓墨雲霏給碰上了，而自己卻在她的襯托下變得黯淡無光，連帶向來眼高於頂的大房都問下裏面去巴結她。
女人總歸是要嫁人的。
以前墨雲嬌的依仗就是身居高位的父親，還有保護陛下的金吾衛哥哥。
現在兩個人都靠不住了，連帶三皇子對自己也冷淡起來。
墨雲嬌隨時都擔心著三皇子可能會悔婚，這是放蕩不羈的三皇子能做得出來的事。
自己的婚姻一站寶石全泡沫一般破碎，墨雲嬌心中又急又氣。
院中碰到墨雲霏就忍不住嘲諷幾句，就算比不過她，嘴上也要過過嘴癮才行。
“對啊，我倒是挺風光的，倒是二姐你還是什麽都靠不住了吧？”
墨雲霏面無表情的嘲諷：“你那腿可好了。”
說到腿墨雲嬌心中更來氣，這不是墨雲霏，她的腿豈會變成這樣子。
現在她稍走遠，便覺得疼痛難忍，有時候根本直不起來，必須有仆人扶著才能走出去。
想到自己的一生就是毀在這個女人的身上，墨雲嬌眼中的妒火熊熊燃燒，仿佛傾刻間能將墨雲霏焚燒成粉末。
“好不好關你屁事。”墨雲嬌可不是墨雲嵐那種綿裏針性子，能墨雲霏磨磨唧唧，明槍暗箭，你來我往嘲諷的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墨雲霏這句話你聽過吧。”
墨雲霏手一攤無辜道：“聽過呀，這話後面還有一句話你知道嗎？”
“是什麽？”
墨雲霏嘴角勾起，“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可是你現在還是少年嗎？你的潛力在哪裏？是這一雙已經廢了的雙腿，還是你的父兄或者是整個墨家？
可想清楚了，三皇子之所以沒有退婚，可不是看在你父兄的面子上，而是看在墨家的顏面上不敢退婚。
這是我是你，有時就應該安安分分的做自己分內之事，絕不會挑釁挑戰自己無法戰勝的人。
你這個不叫勇氣。”
說著墨雲霏頓了頓，嘲諷道：“這叫沒有自知之明，叫蠢！”
墨雲霏想不出墨家怎麽會教出墨雲嬌這種蠢貨來。
能力不過爾爾。
容貌不就如此。
甚至連智商都低下的可怕。
現在仗著是墨家嫡女的身份，還能風風光光的耀武揚威，若哪一天她和三皇子成婚了，只怕要鬧得宮裏雞犬不寧。
墨雲嬌被墨雲霏氣得心頭一哽，她摸出腰間的鞭子，是不是得從墨雲霏打過去。
088 如遭雷擊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墨雲霏可不管什麽姐妹情深，她拿著匕首像風一般穿過繁花盛開的花園。
墨雲霏足下一點，身形如鬼魅突然出現墨雲嬌身邊，危險道：“我是不是提醒過你，要管好你的嘴，還有你的手？”
墨雲嬌望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側的墨雲霏，叫心中驚駭不已。
兩個月前她還能看清楚墨雲霏的身影。
一個月之後，墨雲霏的伸手已經變得如此詭秘莫測，她根本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人貼身了。
這還是當初那個沒有練舞天賦的廢材嗎？！
“嘭！”
眾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見空中甩過一道華麗的影子。
那影子在空中尖叫出聲，然後狠狠的落在花園旁邊的池塘中。
“救命啊，救命，我不會游泳。”
“五姑娘五姑娘動手打三姑娘了！”
“來人，快來救命啊，三姑娘不會水！”
剎那間，凝靜的園中頓時喧鬧起來。
所有會浮水的，不會浮水的仆人通通跳下池塘之中去救墨雲嬌。
對墨雲嬌垂涎已久的男仆，竟然趁人不註意，悄悄地掐油。
墨雲嬌驚恐的發現有一兩雙大手在她胸前放肆的揉捏，她腦袋頓時一片空白，身體停止了掙紮。
此刻，墨雲嬌就像上了發條的機器一樣楞在原地。
而水裏的那兩雙猥瑣的手不僅在他胸脯上徘徊，竟然還悄悄的摸上了她的小蠻腰。
所有人都被墨雲嬌驚恐的尖叫聲吸引到花園裏。
墨雲嬌想要尖叫，想要怒斥，卻發現自己什麽都不敢說。
她心中驚恐不安，漂亮的臉蛋浮現出羞怒的愧色，狠辣的雙眼搜尋找兩個仆人的模樣。
奈何他們奸猾狡詐潛在池水之中不露出面目來，墨雲嬌根本分不清是誰占了自己的便宜。
墨雲嬌心中慌忙急了，緩過神來她近乎瘋狂的掙紮著。
她掙紮的越厲害，水底下的那兩雙手就越發肆無忌憚。
又羞又惱又怕的情緒中，墨雲嬌徹底暈了過去。
“妹妹，你這邊做是否太過分了？”
此時看著墨雲嬌被拯救上岸的墨雲嵐，剪水瞳暗藏怒意，“無論如何她是你二姐，你豈能在大庭廣眾之下不給他面子，還要動手打她。”
墨雲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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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她便看著10多個身負甲胄的人從這邊過來。
他們身上都背著箭筒箭筒都是不滿的，說明那些箭就是射過來的箭。
“虎子傳信說這裏有一個高手，不論是誰格殺勿論！”
“遵命！”
墨雲霏聽著他們的聲音，嘴角譏誚的勾起，想殺她？做夢！
“三，二，一。”
小醫仙聽著墨雲霏冰冷的聲音，沒理解這倒數三二一的意思。
下一刻，她便只覺得空中紅影一閃，那紅衣快如疾風的跳到馬背上，手起刀落將馬背上的人的脖子扭斷。
“殺了她！”
為首之人看見墨雲霏，毫不猶豫的下出決定。
話音還未落下，他下一秒便已經成為了墨雲霏刀下亡魂。
短短幾分鐘，這些武力高強的人竟然都死了將近半數。
沒回過神的眾人驚駭不已，連聲問道：“閣下是哪路高人？可否報出名聲來？好讓我們死的明白！”
說出名號讓你們來報仇嗎？
墨雲霏冷笑一聲。
她可不是那些蠢貨的反派，之前還讓你知道是誰殺的。
墨雲霏一句話也不說，眾人只見黑紅的衣衫如鬼魅一般在他們身邊出現、
緊接著便是空中閃出一朵血色的花蕊，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活著的人對墨雲霏的實力驚駭不已，再站下去只怕兇多吉少，心中一著急，便不由自主的妥協！
“只要閣下交出小醫仙，你所作所為我秦家既往不究，若閣下繼續糾纏，秦家必定不死不休。”
“你們沒抓我，我就沒必要殺你了，可是你們不但要抓我，還要將我格殺勿論，呵呵.....”
死在自己手上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了，墨雲霏習以為常，她輕松解決掉最後一人，便瀟灑的離開。
084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女魔頭等等我。”小醫仙見墨雲霏騎馬就走，連忙追上去。
墨雲霏的馬還沒開炮，便看見小醫仙猛地跳出來，差點撞上，溫怒道：“還有什麽事嗎？沒事的話讓開。”
雅門還有那麽多事情等著她去處理，她不想在一個白癡身上浪費更多的時間。
盡管小醫仙這個白癡看起來醫術了得。
“我剛從神醫谷出來，對江湖也不熟悉，你能帶帶我嗎？”
很少與外人接觸的小醫仙想到墨雲霏舍身救自己的事情，越發覺得她是一個好人。
墨雲霏冷淡道：“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為你我遭此劫難，我沒怪罪在你身上就好了，怎麽現在還跟在我身後，想讓我包你衣食住行不成？”
她又不是奶媽，采桑一個就足夠了，再來一個不得把她給煩死了。
“我醫術很好，我可以幫你的。”
小醫仙似乎賴定了墨雲霏。
她雙手大開擋住墨雲霏離開的路，濕漉漉的眼睛像迷路的小鹿，迷茫的看著墨雲霏，試探道。“我現在無處可去，你可以收留我一下下嗎？就一下下就好。”
墨雲霏斬釘截鐵的拒絕，“話說的還不夠明白嗎？沒殺你已經是我對你最大的仁慈了，我可是殺人如麻的女魔頭。”
小醫仙沒聽出墨雲霏斬釘截鐵的拒絕之言，繼續討巧賣乖道：“我可以非常非常聽話的，我非常能幹，你收留我，我能幫你做很多事情。”
起初墨雲霏確實是想讓小醫仙加入雅門，畢竟她們靠這一行是高危行業，沒有一個好大夫，將會損失更多的人才。
此人，墨雲霏看白癡似的看著她，不太信得過。
“想跟我可以。”墨雲霏嘴角輕輕地勾起，“追的上我，追不上就回你的老家餵豬去吧。”
這話說的犀利又傷人心，小醫仙卻不覺得。
她出世入世就是為了體驗不一樣的人生。
雖然神醫谷是人間天堂，可裏面總跟著藥草打交道，難免有些無趣。
“好！”
墨雲霏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小醫仙說的話，她騎著馬自顧自的走了，也不管小醫仙能不能追的上。
順著官道一路南行，墨雲霏進京都之前，將身上沾血的衣裳全部洗的幹幹凈凈，然後大搖大擺的回到晉王府。
“王妃你回來了？”
聽聞服的人迎上來，雲霏點點頭：“你家王爺在哪？”
那仆人道：“我國辯論賽即將開始，你也被陛下請入宮了，王妃找王爺有什麽事嗎，要是有急事，我現在就派人進宮通知王爺。”
仆人的態度令墨雲霏心情很舒暢，她笑道：“沒什麽大事，離開的這幾日墨府可有什麽動靜？”
那人道：“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就是墨麟已經被罷官了。”
“墨雲霏道難道就不保一下墨麟嗎？”
那人微微一笑：“想必是定國公大人心中自有定數吧。”
墨雲霏想了想，也是，沒到這般會算計的人，在天底下沒有幾個。
墨刀能從這麽多功勳貴爵中脫穎而出，定有自己的過人之處。
好好一個前途無量的二兒子，說放棄就放棄，不就是怕得罪方橫斜嗎？
“除此之外還有什麽？”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雖然這幾天她住在深山老林裏面，但有了方恒攜幫她兼管墨家的事，墨雲霏過的就比較安心一些。
“墨家二姑娘倒是鬧了一下，不過她人微言輕也弄不出什麽風浪來，只是後宅陰私太多，王妃回去之後應當處處小心，畢竟咬人的狗不叫。”
不叫的咬人狗不是墨雲霏家二房，而是墨雲霏家大房。
特別是墨雲嵐，別看她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心裏城府可深著。
霍雲嬌性格張揚跋扈中得罪過不少人，她驕縱又愛出風頭，暗地裏不知道被墨雲嵐當了多少次槍來使。
霏雲嬌那綠豆大點的腦子，自己被賣了，還幫著數錢，根本察覺不出自己被利用。
“王妃現在就要回墨府嗎？”
墨雲霏道：“是的，勞煩給我準備一件衣裳。”
她身上的衣服雖然洗幹凈了，但血腥味卻是藏不住的。
墨雲霏能自信瞞得過所有人，不一定瞞得過墨刀。
畢竟那個人，在他心中深不可測。
其心機城府，非一般人能比擬。
“是王妃。”
半個時辰後，墨雲霏坐上了去墨府的馬車。
大概是墨雲霏這段時間風頭正盛，王府的馬車剛剛到墨雲霏府的門口，便有許多丫鬟婆子從裏邊魚貫而出前來迎接。
“姑娘你可算回來啦。”
一個嬤嬤走上前來親切的拉住墨雲霏的手，卻被墨雲霏擋開。
墨墨臉上僵了僵，隨即就反應過來，略微尷尬道：“老夫人知道您今日要回來，並在府中準備了晚宴。”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墨雲霏看著喜氣洋洋的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這些人的態度夜之間全都變了。
以前不論她鬧出多大的動靜，幾乎沒有人能管她。
現在風向都變了。
雲霏皺眉，想也不想的拒絕道：“今天不舒服，不去了。”
嬤嬤是墨老夫人身邊最得力的人，後院中不論是主子還是奴才都會給她三分薄面。
那個嬤嬤是一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八面玲瓏的人物，她怎能不知道墨雲霏其實是討厭她們的呢？
墨府就是忍龍混雜的魚缸，誰都不是幹凈的人。
有些事你就得忍著，忍不住也得忍。
更何況嬤嬤並不是主子而是奴才。
在墨老夫人那麽多年，嬤嬤依舊還是墨雲霏家的家奴，並未脫離奴籍。
她是跟著墨老夫人風光了一輩子，墨老夫人卻掐著她的賣身契遲遲不給消除奴籍，此事讓她根根於懷，幾乎已經積郁成疾。
想到這事兒，嬤嬤不由得羨慕起采桑來。
雖然采桑已經死了，但他不是以奴籍而死的，而是以晉國堂堂正正的百姓身份死去。
她們這些奴才死了之後是不得上牌位，更不能進棺槨的。
不論生前多麽風光，死後就是一張破草席一卷便埋了。
“姑娘哪不舒服？請大夫來給您瞧瞧。”嬤嬤看著墨雲霏眼中慢慢的露出笑意來。“今天是個大喜日子，姑娘若是身體小有不適，可先回房歇著，你的身體好了，我便來叫你。”
“什麽大喜日子？”墨雲霏看著我末伏兩側並未掛起什麽紅燈籠之類的，“你與我說道說道。”
085 渣爹回來了
那大喜事不是別的，正是墨雲霏的渣爹，墨府的三房大老爺墨韻班師回朝了。
大軍還在來的路上，在距離百裏之外的秦嶺駐紮著，明日便能入京。
從嬤嬤口中打聽到軍隊在哪兒的墨雲霏心中心有些不安。
雅門的根據地就在秦嶺，若是兩者發生沖突，雅門之人必死無疑。
“哎，姑娘你去哪兒？”
嬤嬤看著墨雲霏一聲不吭就往王府跑，心中大驚。“老爺在家等你呢。”
去他平劈的三老爺，那是原主的爹，不是她爹，而且這種渣爹給她都不要！
雲霏見到的極品很多，卻從未見過像墨韻這樣對親生女兒做到完全不聞不問之人。
既然沒有感情，那回來還幹什麽？
當務之急是先回到雅門將這件事告知羅玉清，讓他做好安排。
墨雲霏跑著跑著便忽然聽到後邊有馬蹄聲。
雲霏轉頭看去，便看見那人緊緊的跟在自己的身後，是跟蹤她一般。
墨雲霏猛的拉住韁繩，快馬向後一仰，空中拉出一道驚險的剪影。
“雲霏！”
你跟墨雲霏身後的人傳來一聲緊張的呼喚聲。
墨雲霏定了定身形，轉頭往後看。
只見那人身著一身盔甲，風塵仆仆的趕過來，甲胄較襯托出他英武的身姿。
墨韻虎目緊緊有神的看著前方的人，他臉上有點點皺紋，額頭上不知道何時生出絲絲白發來。
即便是這樣也難掩他身上華絕代的風姿。
雖然身著一身威風凜凜的甲胄，墨韻卻清俊得出奇。
他周身流轉著琉璃一般的光彩漆，黑不見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接淹沒得人無處喘息。
那懾人的寒眸仿佛能直通墨雲霏的心底。
剎那間，墨雲霏腦海裏面閃出兩個字——墨韻。
“雲霏，為何見到爹爹還要跑？”
墨韻急匆匆的追上墨雲霏，眼中滿是焦急：“太陽快下山了，趕緊回去，你一個女孩家家的在外面極不安全。”
聞言，雲霏明知故問道：“你是？”
十年未見，當初的小蘿蔔丁已經長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墨韻看著一身勁裝英姿颯爽的女兒，心中生出我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慨。
見到女兒不認識自己，墨韻眼瞼微微下垂，漆黑的瞳眸中閃過一絲失落之感。
他定了定心神，雙手緊緊捏著韁繩，深吸一口氣，慢慢的擡起頭來：“我是你爹啊，雲霏。”
墨韻並從未這麽緊張，即便當年年僅十五歲的他與敵方殺人如麻的將領對峙的時候，也沒有這麽緊張。
也不知怎的，他們明明是血脈相連的父女，卻好似陌生人，還要從自我介紹開始。
“我有爹嗎？”雲霏滿不在乎道：“我沒有父親，再見。”
墨雲霏根本不想認墨韻。
墨韻知道這十年對女兒不聞不問她傷透了心，他心中微微酸楚，跟在喉嚨裏面卻一句說不出來。
有墨韻在跟著，現在回雅門絕對是引狼入室，不能回去。
那什麽方式通知羅玉清小心呢？
“王妃。”
熟悉的聲音從對面傳過來，雲霏眼睛微微一起循著聲音去看來人，嘴角輕輕勾起。
愁什麽來什麽，真是天助我也。
“來得正好。”霍雲霏輕聲對姜堰道：“這個自稱是我父親的人回來了，我家裏不讓我出門，麻煩你去跟我朋友說一聲朁我不能付他的約了，改日再聚。”
姜堰一頭霧水，當他看著墨韻，很快反應過來。
姜堰道：“時間已經定下王妃這般毀約那人知道了，怕是有的生氣，知道他為人最小氣了，王妃不去他定然勃然大怒，到時候鬧出什麽亂子我可管不了啊。”
墨雲霏唉聲嘆氣道：“還請你多給我解釋解釋，說我父親班師回朝，我不得不留在家中陪他們言笑晏晏，怕是要負了今日之約了。改日我必登門拜訪，負荊請罪。”
墨雲霏說著轉頭看一下一臉懵逼的墨韻，冷言冷語：“聽嬤嬤說墨韻大將軍的十萬大軍在京都百裏之外的秦嶺原地待命對吧？
我以為墨雲霏大將軍會帶著你的十萬雄兵雄赳赳氣昂昂的直接穿過未央街呢。
我還想著有朝一日能用此來炫耀炫耀，自己怕是要失望了。”
姜堰知道墨雲霏向來不喜歡墨韻，輕笑道：“王妃何必強人所難呢？
雖說十萬大軍是墨大將軍的部下，但他們卻是晉國的子民。
若沒有聖旨或者調令，堂而皇之地讓大軍從未央街上路過的話那邊是謀反，這可是抄家滅族的罪！
王妃不必傷心，既然大將軍回來了，一定不會讓你再受欺負。”
墨雲霏嘆息道：“希望如此吧。”
她頓了頓，叮囑道：“是勞煩你了，請務必替我解釋，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下一次必定帶上十壇美酒上門負荊請罪。”
人一唱一和，完全不將墨韻放在眼裏。
墨雲霏將信息告訴姜堰之後，姜堰便騎著馬朝王府走，他在半路上轉了一個彎走小道，快馬加鞭的朝秦嶺那邊趕過去。
“雲霏。”
墨韻看著神采飛揚的女兒，只覺得她和印象中那個軟軟糯糯的膽小怕事的女兒大相徑庭。
十年墨韻對墨雲霏不聞不問，但是墨家每一年都會畫一幅墨雲霏的肖像寄到邊關，用此解決墨韻的相思之苦。
墨雲霏臭著臉不理人，她騎著馬搖搖晃晃的折回墨府。
一路上兩父女相顧，無言一句話都沒說。
墨韻定定的看著墨雲霏消瘦的背影，只覺得愧疚不已。
府中的人已經跟她說了。
墨雲霏被山賊綁架之後性格大變，從以前那個嬌嬌軟軟，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一夜成為性格霸氣囂張跋扈的大魔王。
這一切變化的太快太快，以至於墨刀都懷疑墨雲霏是否換了一個人，所以才千裏家書，讓墨韻回來看看是不是她的女兒。
剛看到墨雲霏的第一眼，墨韻便認定，墨雲霏確實是她的女兒。
只不過這性格令他十分頭疼，比他手下最囂張叛逆的兵更加囂張跋扈。
且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裏，或者說完全無視他，當他不存在。
086 獨角戲
回去的路上墨韻三番兩次提起話頭想和女兒親近親近，卻都是自己一個人唱獨角戲，墨雲霏根本不參與，他心頭一沈，暗自傷神。
“三老爺和五姑娘回來了！”
惴惴不安的守在墨府門前的嬤嬤見父女兩平安回來，臉上的擔憂瞬間消失，換上興高采烈的笑容，“奴就說嘛，親父女哪裏來的隔夜仇。”
嬤嬤熱情的去牽墨韻的手，墨韻對她和藹一笑。
她是墨韻和墨惜墨麟三人的奶娘，從小看著他們長大，在三人心中算是半個娘了，因此對嬤嬤十分敬重。
墨韻見墨雲霏冷著臉沒說話，眉頭不悅的皺起，沈聲道：“雲霏，嬤嬤和你說話呢，怎麽也不知道回答一聲？”
墨雲霏眉毛一挑，“是墨大將軍的嬤嬤，不是我的嬤嬤，我為什麽要熱情的回應她？”
再說了，原主的嬤嬤為了原主已經香消玉殞了。
墨雲霏就算有好臉色也不是給墨韻的嬤嬤的。
見狀，老嬤嬤笑道：“三爺莫怪，五姑娘方才說了她今天不舒服，人啊生病了心情便會不好，您多年未曾回來，今日見到五姑娘是不是差點認不出來？”
墨韻眼神一暗，嘆息道：“是啊，若不是你在門口韓的那兩聲，我根本認不出雲霏來。”
連自己女兒都認不出來還當什麽爹？
墨雲霏雙手抱胸徑直朝自己的院子裏走去，進門她就問看門的門房，“墨大將軍可進來過？”
墨府能稱為大將軍的只有墨韻一人。
門房聽言，回答道：“三老爺剛剛回府還來不及到院子裏坐坐便聽到姑娘回來的消息，然後急不可耐的去接您了，還未曾來。”
這樣最好。
如果讓墨韻發現了她房間裏的東西，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墨雲霏在院子中教訓了墨雲嬌之後，她的煞名遠播，是誰都不敢輕易的進入她的房間。
那些膽小的仆人，寧願繞遠路，也不願意從墨雲霏的院子門前經過，真怕墨雲霏一個心情不好將他們打死。
墨雲霏不知道自己的聲譽竟然插成了這個樣子，其中做手腳的人無外乎就兩個人。
明面上的墨雲嬌，暗地裏的墨雲嵐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墨雲霏將房間裏的東西收拾好，通通扔進房間後的暗門裏。
這個門是墨雲霏回來之後讓姜堰悄悄打造的，目的不言而喻。
“雲霏，你還在生爹的氣嗎？”
墨韻走著走著便發現女兒不見了，忙不疊的朝墨雲霏的院子裏走進來。
隔著遠遠的他便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那種味道很淡，卻令他十分熟悉。
血腥味！
墨韻從仆人口中得知，自從墨雲霏回家之後性格大變，以打人為樂，似乎要將前些年受到的屈辱一並還回來。
雖然知道女兒的性格變化之大是因為自己，墨韻心中愧疚之時又覺得女兒過了。
“這是我的院子請你出去。”
墨雲霏眼見著墨韻就要踏進他的院子，她拿著鞭子走到門前冷冷的看著墨韻，將人拒之門外。
墨韻哭笑不得。
他嘆息一聲道：“雲霏你不要這樣，我是你親爹啊。”
“那又怎麽樣？”墨雲霏將自己當成一個因為缺失父愛而變得驕縱跋扈的少女，“我的院子容不得第三人，沒有我的允許誰進來都一樣的，格殺勿論。”
女兒性格如此暴躁，一時間墨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墨韻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生活的環境怎麽樣。”
他溫潤的雙眸，透過月門看一下裏邊的布局。
相較於大房二房的院子，墨雲霏所住的地方小的可憐。
墨韻甚至都要懷疑她女兒住的地方，其實是仆人住的廂房了。
院子中別說什麽名花名草，連一棵高大的樹都沒有。
院中的欄桿已經成年腐朽了，角落處還長著一些蘑菇，頂上的磚已經老舊不堪，好像輕輕一踩整個屋頂都會碎成一片。
洞察力極強的墨韻看著角落處正在接屋檐水的木桶，心情難過的無以覆加。
這個木桶還不止一個，他算了一下，至少有七八個這樣的木桶放在屋檐的各個角落。
這些木桶在尋常人家很正常，放在京都第一權貴家族便是不可思議。
這木桶是房屋漏水用來接雨水所用，身在營帳中墨韻也經常用這些東西。
行伍之人對享受在乎，要有好酒好肉，他們變成大殺四方。
“這就是你居住的院子嗎？”
墨韻退後一步，他將墨雲霏那茅草屋式的破爛房屋與二房雕梁畫棟的院子兩相一較，只覺得心頭像被一把木錘了一樣，疼得揪心。
心中更是愧疚不已。
又不是自己十年之間對墨雲霏不聞不問，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住在一個與仆人無異的小院子裏受委屈。
他可是墨家嫡女呀。
“晉王殿下就沒表示些什麽嗎？”
上一次墨韻上書給墨雲霏求婚便是希望女兒得到一個好的歸宿，至少有一個愛她護她的男人。
可見到此情此景，墨韻不經懷疑起來自己所做的到底是不是對的。
“該看的你看了，想知道的自己去問你的爹吧。”
墨雲霏沒給墨韻好顏色，她涼涼的的說了一句。“亡羊補牢為時晚矣。”
早幹嘛去了？
墨雲霏不相信墨韻堂堂的鎮國大將軍對墨府的事情毫不知情。
在她看來，墨韻這般模樣就是惺惺作態。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墨韻從未懷疑墨府的大方二房，還有墨刀。
墨韻對自己的至親深信不疑。
墨韻之所以在邊關一鎮就是十年，十年間不回家完全是不想觸景傷情。
況且，墨家每年送過去的畫像沒讓他產生任何懷疑。
只是覺得女兒越來越大，性格也越來越憂郁，除了模樣之外，性格與梁灣大相徑庭。
若不是墨刀在家書中提及墨雲霏被山匪綁架，回來之後性格大變，懷疑墨雲霏被人掉包，墨韻還能在邊關鎮守到墨雲霏出嫁。
“爹......”墨韻溫潤的臉愧疚滿滿，他低著頭不讓眼淚從眼眶中流出來，極力掩飾自己悔恨交加的情緒，哽咽道：“是爹對不起你。”
墨雲霏回屋換上衣服，如風一般從墨韻身邊穿過，一個眼神都不給。
087 獻殷勤
“將軍。”
墨韻的貼身護衛手裏捧著一個精致的木盒，他看著墨雲霏離開的聲影，吶吶道：“衣服怎麽辦？”
墨韻粗糲的手打開木盒，裏面是一件水藍色的裙裝。
裙子上面用銀線繡著覆雜美麗的花紋，布料是難得一見的冰蠶絲。
夏天穿上這身衣服不但飄逸漂亮，而且清涼爽快。
冰蠶絲是寸布寸金的好東西，乃是景和帝賞賜給墨韻的東西。
墨韻沒有將它給墨刀，而將它留起來，想著有朝一日從邊關回到京都，怎麽說也要給女兒置辦兩件漂亮的衣衫首飾的。
木盒旁邊放著光芒璀璨的寶盒，盒子裏自然是少見的珍寶。
墨雲霏的院子清清冷冷的，除了外面有人偶爾有人看門之外，連個人影都沒有。
墨韻忽然想起墨雲霏的貼身侍女來，他沈聲道：“采桑呢。”
采桑這個小丫頭墨韻從未見過，有一年墨家送去的畫裏倒是出現過她的模樣，說是墨雲霏待她如姐妹，非得讓畫師畫上去給墨韻看看，否則就不畫。
墨老夫人被磨得沒辦法，便破了奴才不能上畫的規矩，讓畫師在不起眼的角落添了幾筆。
“回將軍。”門房尷尬道：“采桑姑娘前段時間沒了。”
“沒了？！”墨韻沈聲道：“怎麽沒了？！”
墨韻看著和藹可親，一副老好人的模樣，旁邊的人卻怕他怕得要命，見到他比見到墨雲霏還要可怕。
“采桑姑娘......姑娘前段時間跳河自盡了。”
墨韻驚愕道：“為何會跳河自盡？”
他想到了墨雲霏在墨家的待遇，臉色大變道：“是誰逼死她的？”
仆人聽得此言，只覺得肩頭上好事被壓了兩座大山，臉皮下面的一條條隆起的肌肉不斷的抽搐著，此外充滿惶惶不安的氣氛。好像那巍峨的泰山就直接朝他們臉上壓過來，將他們壓成碎片。
被質問的仆人腦袋嗡嗡的響起來，“不是別人......是......是五姑娘逼死采桑姑娘的。”
聞言墨韻大驚，他好似被晴天霹靂活生生的劈中，楞怔的站在原地，雙眼發直：“怎麽可能？！”
“確實是五姑娘逼死采桑姑娘的。”
墨韻不敢相信，那對采桑親如姊妹的女兒竟然會活生生的將采桑逼死。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耳力較好的墨雲霏聽的眾人惶惶不安的聲音，自顧自的朝前走。
前面的侍女還提著燈籠將兩側路照得通明。
墨韻班師回朝是莫家的大喜事，墨老夫人在院子裏開辦了宴席。
雖然墨韻是朝中大臣，但是今日卻不是墨韻的慶功宴，還是普通的家宴。
除了府中養的一些歌姬舞姬雜耍戲班子之外，沒有其他外人來。
今日的主角是墨韻，墨雲霏也不免沾了墨韻的光，所有人對她都熱情如火，好似她才是今天的主角。
府中都是有眼力見的人。
他們見墨韻對墨雲霏如此看重，自然不敢怠慢的墨雲霏。
即便心中害怕也得強顏歡笑，“五姑娘回來啦。”
“五姑娘萬福。”
“五姑娘今天這身穿的可真美。”
“五姑娘好。”
平日裏凈想著遠著墨雲霏以保平安的仆人紛紛熱情如火的擁上來，墨雲霏板著臉，誰來都不給好臉色。
“妹妹今日可是風光了。”
敏感又尖銳的聲音從左側花園中傳過來。
來人不是別人，這是在床上躺了一兩個月的墨雲嬌。
墨雲嬌看著墨雲霏那得意的樣子，心中只覺越發憤恨和不甘。
墨雲霏的夫君是權勢滔天的晉王殿下方橫斜。
墨雲霏的父親是手握百萬雄兵的鎮國大將軍，而自己的父親就在前幾天丟了官職。
自己的夫君卻是一個碌碌無為，庸庸碌碌，甘於平凡的普通皇子。
兩相比較讓墨雲嬌心中又氣又恨。
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讓墨雲霏給碰上了，而自己卻在她的襯托下變得黯淡無光，連帶向來眼高於頂的大房都問下裏面去巴結她。
女人總歸是要嫁人的。
以前墨雲嬌的依仗就是身居高位的父親，還有保護陛下的金吾衛哥哥。
現在兩個人都靠不住了，連帶三皇子對自己也冷淡起來。
墨雲嬌隨時都擔心著三皇子可能會悔婚，這是放蕩不羈的三皇子能做得出來的事。
自己的婚姻一站寶石全泡沫一般破碎，墨雲嬌心中又急又氣。
院中碰到墨雲霏就忍不住嘲諷幾句，就算比不過她，嘴上也要過過嘴癮才行。
“對啊，我倒是挺風光的，倒是二姐你還是什麽都靠不住了吧？”
墨雲霏面無表情的嘲諷：“你那腿可好了。”
說到腿墨雲嬌心中更來氣，這不是墨雲霏，她的腿豈會變成這樣子。
現在她稍走遠，便覺得疼痛難忍，有時候根本直不起來，必須有仆人扶著才能走出去。
想到自己的一生就是毀在這個女人的身上，墨雲嬌眼中的妒火熊熊燃燒，仿佛傾刻間能將墨雲霏焚燒成粉末。
“好不好關你屁事。”墨雲嬌可不是墨雲嵐那種綿裏針性子，能墨雲霏磨磨唧唧，明槍暗箭，你來我往嘲諷的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墨雲霏這句話你聽過吧。”
墨雲霏手一攤無辜道：“聽過呀，這話後面還有一句話你知道嗎？”
“是什麽？”
墨雲霏嘴角勾起，“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可是你現在還是少年嗎？你的潛力在哪裏？是這一雙已經廢了的雙腿，還是你的父兄或者是整個墨家？
可想清楚了，三皇子之所以沒有退婚，可不是看在你父兄的面子上，而是看在墨家的顏面上不敢退婚。
這是我是你，有時就應該安安分分的做自己分內之事，絕不會挑釁挑戰自己無法戰勝的人。
你這個不叫勇氣。”
說著墨雲霏頓了頓，嘲諷道：“這叫沒有自知之明，叫蠢！”
墨雲霏想不出墨家怎麽會教出墨雲嬌這種蠢貨來。
能力不過爾爾。
容貌不就如此。
甚至連智商都低下的可怕。
現在仗著是墨家嫡女的身份，還能風風光光的耀武揚威，若哪一天她和三皇子成婚了，只怕要鬧得宮裏雞犬不寧。
墨雲嬌被墨雲霏氣得心頭一哽，她摸出腰間的鞭子，是不是得從墨雲霏打過去。
088 如遭雷擊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墨雲霏可不管什麽姐妹情深，她拿著匕首像風一般穿過繁花盛開的花園。
墨雲霏足下一點，身形如鬼魅突然出現墨雲嬌身邊，危險道：“我是不是提醒過你，要管好你的嘴，還有你的手？”
墨雲嬌望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側的墨雲霏，叫心中驚駭不已。
兩個月前她還能看清楚墨雲霏的身影。
一個月之後，墨雲霏的伸手已經變得如此詭秘莫測，她根本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人貼身了。
這還是當初那個沒有練舞天賦的廢材嗎？！
“嘭！”
眾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見空中甩過一道華麗的影子。
那影子在空中尖叫出聲，然後狠狠的落在花園旁邊的池塘中。
“救命啊，救命，我不會游泳。”
“五姑娘五姑娘動手打三姑娘了！”
“來人，快來救命啊，三姑娘不會水！”
剎那間，凝靜的園中頓時喧鬧起來。
所有會浮水的，不會浮水的仆人通通跳下池塘之中去救墨雲嬌。
對墨雲嬌垂涎已久的男仆，竟然趁人不註意，悄悄地掐油。
墨雲嬌驚恐的發現有一兩雙大手在她胸前放肆的揉捏，她腦袋頓時一片空白，身體停止了掙紮。
此刻，墨雲嬌就像上了發條的機器一樣楞在原地。
而水裏的那兩雙猥瑣的手不僅在他胸脯上徘徊，竟然還悄悄的摸上了她的小蠻腰。
所有人都被墨雲嬌驚恐的尖叫聲吸引到花園裏。
墨雲嬌想要尖叫，想要怒斥，卻發現自己什麽都不敢說。
她心中驚恐不安，漂亮的臉蛋浮現出羞怒的愧色，狠辣的雙眼搜尋找兩個仆人的模樣。
奈何他們奸猾狡詐潛在池水之中不露出面目來，墨雲嬌根本分不清是誰占了自己的便宜。
墨雲嬌心中慌忙急了，緩過神來她近乎瘋狂的掙紮著。
她掙紮的越厲害，水底下的那兩雙手就越發肆無忌憚。
又羞又惱又怕的情緒中，墨雲嬌徹底暈了過去。
“妹妹，你這邊做是否太過分了？”
此時看著墨雲嬌被拯救上岸的墨雲嵐，剪水瞳暗藏怒意，“無論如何她是你二姐，你豈能在大庭廣眾之下不給他面子，還要動手打她。”
墨雲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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