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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攔住。
果然女人的眼睛比較尖，夫子一眼就看穿墨雲霏的女兒身，“敢問姑娘大名，為何出現在我驚鴻書院。”
墨雲霏道：“墨雲霏。”
她嫌裙裝太礙事所以並沒穿裙裝，穿了一套下人臨時改造的類似男裝的衣服。
一路上，不少人將她當成男子，騎在馬上的墨雲霏一路上都被各種鮮花水果砸進驚鴻書院。
這一回她體驗了“看殺衛玠”的感覺。
長得好，有時候也是一種過錯。
畢竟，會被鮮花水果砸死，你還不能還手，這是晉國的風俗，對那些好看的人都會贈以鮮花果子表示對他的愛。
這種愛，墨雲霏承受不來。
在鬼蜮森林的時候姜堰還提過方橫斜班師回朝被差點被果子堵了宮門的事。
當時墨雲霏覺得很誇張，但是今天看來並不誇張。
“原來是五姑娘。”符紙聽到墨雲霏的自我介紹臉色緩和很多，看她的眼神也不帶刺了，“姑娘不愧是巾幗英雄竟然臨危不亂救下郡主大人，道一聲當世女豪傑也不為過，果真是虎父無犬女。”
夫子對墨雲霏一通好誇，恨不得給墨雲霏吹出花來。
墨雲霏一應笑納，“請問我在那個學堂？”
她第一天來，故意和墨雲嵐錯開就是不想在書院中看到墨家那些虛偽的面孔。
雖然墨家人個個長得漂亮，顏值很高，但是墨雲霏卻生理性厭惡，看到就覺得假的。
“我查查。”夫子拿出花名冊看了看，道：“五姑娘在清風堂，和您的長姐墨雲嵐一起，我院開學已經有了不少時日了，姑娘這會兒子去可能一時半會兒無法接受女夫子的課，跟不上腳步，不過沒關系，課後姑娘若是有什麽不懂的地方盡可來問老身，老身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墨雲霏皺眉的看著這個誇誇其談的女夫子只覺得腦袋疼。
有墨家這些虛偽的她已經受夠了，沒想到來到學院也能處處見到逢迎拍馬的人，讓人覺得活在虛幻裏，萬分不真實。
不真實歸不真實，但是課還是要上的。
驚鴻學院，翩若驚鴻，矯若游龍。
墨雲霏想到學院的名字，心裏一陣冷笑。
驚鴻書院真的是玷汙了這個美好的名字。
墨雲霏進入學院沒有一個時辰就看盡了虛偽，她不理解，為什麽那麽多人寧願活在虛幻裏，簡直是可笑至極。
“五妹妹你來了。”
跪坐在桌案前的墨雲嵐見到墨雲霏熱情的站起來迎接她。
墨雲霏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徑直走到最後一排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
墨雲嵐尷尬的站在原地，而後訕訕的坐下。
平日裏和墨雲嵐交好的世家女見她一臉尷尬連忙安慰道：“雲嵐不用跟不知禮數的人斤斤計較，身為長姐你做的已經夠好了。”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雲嵐，有些人並不值得你交好。”
“是啊，雲嵐就算她是晉王殿下未過門的妻子那也還不是未過門嘛，一都有可能。”、
此言一出，最後一個說話的姑娘之間空中銀光一閃，雪亮的匕首穿過她的額前落在堅硬的梨花木桌上。
被匕首砍斷的長長的頭發落桌案上，說句之人嚇得倒吸一口涼氣，漂亮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墨雲霏，像看到鬼一般驚恐不已。
墨雲霏支起下頜面無表情的望著覬覦方橫斜的人，冷漠問道：“我是誰？”
姑娘戰戰兢兢道：“墨家......墨家五小姐。”
這個答案顯然沒有讓墨雲霏滿意，她看冷哼一聲。
那嚇得手軟腳軟的姑娘緊張的看著墨雲霏，心跳如鼓，眼睛一陣亂眨，忐忑不安道：“晉王......晉王妃。”
是了，墨雲霏的名字已經在宗人府登記造冊，她嫁給方橫斜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除非方橫斜悔婚，否則墨雲霏遲早都是晉王殿下的王妃。
墨雲霏點點頭，“嗯，這次答得不錯。”
她犀利的目光落在桌上，輕輕擡起下巴，“你，把匕首給我送過來。”
被嚇傻的姑娘眼中升起氤氳的霧水，她雙手放在冰冷的匕首上，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將匕首拔起來，而後一步一個腳印，一步一顫的走到墨雲霏面前，聲淚俱下道：“是臣女出言不遜，還望王妃海涵。”
不知為什麽，看到墨雲霏她會嚇得渾身發抖。
這種顫抖出自本能。
就像奔跑的兔子遇到饑餓的狼一樣，心中生出一種“我是她的食物”的錯覺。
顫抖是本能，害怕也是本能。
墨雲霏漫不經心的接過匕首，看著膽小如鼠的世家女，淡漠道：“現在知道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了麽。”
“知......知道了.....”她話還沒說話，身體就劇烈顫抖，直接被嚇暈了。
見狀，墨雲霏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她又不是什麽毒蛇猛獸，至於嗎？
墨雲霏自己覺得不至於，但是看到她行為的人覺得非常至於。
在座各位除了墨雲霏以外，個個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即使心中有算計也只是內宅中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今天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墨雲霏本來想給她一個下馬威的。
誰知道墨雲霏一把匕首就讓這群蠢蠢欲動的人閉嘴。
經過這麽一戰，墨雲霏惡名遠揚。
043提心吊膽
整整一天學堂的世家小姐們都過得提心吊膽。
丫鬟婆子不能進入學堂，只能在外面候著，部分心懷鬼胎之人沒了泥腿子也不敢作妖，乖乖巧巧的端坐在桌案前，是不是偷偷打量墨雲霏。
墨雲霏的模樣容貌還未張開但是身量極高，加上她身著類似男裝的貼身衣物，咋一看還以為是哪家富家公子男扮女裝混跡學堂呢。
墨雲霏不關心她們在想什麽，她身邊堆了一堆書籍，都是關於中土神州五大國家的地域風貌，風俗習慣以及疆土。
既來之則安之，若想徹底融入這個世界必須好好研究山川地理，分文風貌。
做間諜嘛，若是連路都認錯那和瞎子。
“女等雖然身為女子卻不能囿於深宅大院之中，應當將目光放得更長遠，胸懷天下。”
上最後一堂“女風”可的女夫子捧著七弦琴緩緩進入課室。
一股香風襲來，墨雲霏描地圖的手微微一頓，她側頭往後看去，一個模樣莫約三十歲左右的女夫子款款而來。
女夫子腰若流紈素，耳著明月珰，舉手投足之間頗有魏晉時期隱士的風流，又有唐代女子的寬容大度，倒是叫墨雲霏高看一眼。
“葉夫人來了。”
神經緊繃了一天的眾人見到曉得如沐春風的夫人，眼睛不約而同發出晶亮的異光。
葉夫人肌膚白皙緊致，身體纖細不堪一握。
光從相貌上來看葉夫人，她最矚目的是那雙與眾不同的單眼皮，細長的眼皮從山根往後延伸幾乎都快蔓延到太陽穴去了，眼尾上翹，如鳳凰一般明亮驚人。
墨雲霏心裏暗道：好一雙漂亮的丹鳳眼。
葉夫人看著端坐的眾人，清冷的目光掃視一圈最後落在墨雲霏身上。
她神情微不可查的驚訝了一下，很快就轉瞬即逝。
葉夫人表情收斂得很快，墨雲霏眼睛更快。
葉夫人臉上訝異的神情全部被墨雲霏看在眼裏，不知怎的，她也覺得葉夫人有些眼熟，可之前她們從未見過。
“我說今兒怎麽這麽安靜呢，原來是來了新人。”葉夫人輕輕像墨雲霏頜首，她眼睛下意識的偏了偏，不看自是墨雲霏的眼眸。
“回夫人。”墨雲嵐管是個會做人的，她見突然冷場便施施然站起來，俯身行禮柔柔弱弱道：“今日來的是我家五妹妹。”
“哦？”葉夫人回頭看了墨雲霏一眼，意味深長道：“既然是墨家的五姑娘，雲嵐你都來驚鴻書院兩年了我為何從未見你提起有什麽五妹妹，更是沒見過呢。”
葉夫人的話有意無意的帶刺，墨雲嵐一臉懵逼。
她不清楚墨雲霏私底下是否和葉夫人有什麽交情，只得半真半假道：“五妹妹體弱多病，自打出生就帶了寒毒，平日裏總是不開藥罐子，祖母心疼五妹妹便將她留在家中靜養。
三月前陛下親自給五妹妹賜婚，祖母感激涕零本想讓五妹妹早日跟著來書院學些禮儀，以免丟了墨家的顏面。
奈何妹妹身體虛弱得厲害，病情反反覆覆，就這樣拖拖拉拉數月，祖母著急上火得厲害。
近些日子五妹妹身體強健了許多，祖母便讓她來了。”
說完，墨雲嵐忐忑的看著墨雲霏，心中暗暗期許墨雲霏不要不分場合的發瘋揭她的短，打她臉，給她，也給墨家留點顏面。
此言一出，被恐懼籠罩了一天的世家小姐們看著說謊不打草稿的墨雲嵐心中一陣冷笑。
墨雲霏嬌弱多病？
這種臭不要臉的話都說得出來，腦子怕是被屎糊了！
從墨雲霏那匕首威脅人才過去多久。
就算魚都有七天記憶，更何況還是被墨雲霏恐嚇瑟瑟發抖的眾人，那殺神一般冷酷的眼神，她們只是想想就渾身戰栗。
“雲霏，是這樣嗎？”
眾人見葉夫人才事頭一回見到墨雲霏就親昵的稱呼她為雲霏，感覺就像被雷劈了一樣，頓時楞怔在原地。
葉夫人才華橫溢卻也頗恃才傲物，就連她最愛的弟子也不曾這麽親昵的叫過，總是連名帶姓的一起叫。
墨雲霏何德何能？！
難道......她們之前是認識的？！
墨雲霏看著眾人呆若木雞的表情就知道這些人腦補太多。
從陌生人嘴裏聽到這麽親切的稱呼墨雲霏有些反感，本不想回答。
但墨雲嵐熾烈的目光幾乎要將她灼傷，她回頭看了墨雲嵐一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見狀，墨雲嵐心中涼了半截。
這種笑容她見過，就在前天自己想幫墨雲嬌說話順便訓斥墨雲霏不尊禮儀，沒有上下尊卑的時候，那時候墨雲霏的冷笑就讓她腿腳發軟。
現在，現在又是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是。”
一句個是字出來，墨雲嵐眼睛瞬間瞪大，她表情呆滯兩分鐘，不可置信的看著墨雲霏。
墨雲霏若有若無的笑著，好似什麽也沒發生，就像常規的問題正常回答一樣。
這個時代不是二十一世紀。
墨雲霏心裏清楚墨家和方橫斜對自己的重要性。
有些事情關起門來撕逼別人手再長也管不到你的地盤上來，不論對錯都是自家人的事，和旁人毫無幹系。
若是墨雲霏說一個“不”之，墨家定會在頃刻間淪為京都的笑柄，而她就是始作俑者。
認得清事實，斷得了是非是成為一個殺手最基本的調價之一。
理性的頭腦永遠比沖動的性格更容易成功。
不過，墨家怎麽樣墨雲霏一點都不關心。
她甚至很像從墨家脫離出去，成為一個獨立自由的人。
可自從對方橫斜有感覺之後，她做事情的時候就不由自主的會為方橫斜著想，有的麻煩能避免就避免，不要徒增事端。
在眾人隱隱期盼中，墨家姐妹的相互拆臺並沒有來。
葉夫人素手一揚，將所有人的目光拉到課堂上來，“今日我要交給你們的是為人之道，為臣之道。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盛世開太平......”
半節課聽下來墨雲霏只覺得葉夫人誇誇其談紙上談兵。
大道理講了一堆，重點分散，還不如她自學來得快。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盛世開太平！
重活一世，總要做點什麽，改變點什麽不是？
044 生而不養，生來幹嘛
下課後，墨雲霏被葉夫人請到廬舍喝茶。
兩人就安安靜靜的相對而坐，有句話也不說。
這種詭異的沈靜直到墨雲嵐前催促墨雲霏天色已晚該回家吃飯了才打破。
“雲霏，明日見。”葉夫人率先開口。
墨雲霏點點頭，沒有任何表示直接轉身就走。
倒是墨雲嵐俯身行禮做全了才邁開腳步去追墨雲霏。
“雲霏，葉夫人雖然早年喪夫卻是京都最出名的才女，你應該尊重她，這不僅是一個人的基本教養，更是我墨家組訓——謹言慎行，多禮多福！”
墨雲霏雙手抱胸大搖大擺的走著，“不好意思，墨家從未教過我任何禮儀，什麽祖宗祠堂我也沒去過，墨家從未將我當成墨家兒女我為何要 恪守墨家的規矩？”
原主從小到大就像豬一樣被豢養在小院子裏，有時候進出都還受限制。
長到這麽大從未參加過任何世家貴女的集會，禮儀都是從書上學來的，而教她識文斷字的是已故的奶娘。
從小到大，唯一心疼原主，唯一設身處地為她著想的只有已故的奶娘。
那位夫人臨死之前都還抓住原主的手拼了命的跟墨雲霏解釋，墨韻之所以對她不聞不問是有原因的，墨韻陷入了思維怪圈走不出來，墨韻多麽多麽愛她心疼他雲雲。
原主對渣爹還保留一星半點的幻想。
墨雲霏完全將他當成提供精|子的機器，創造了一個生命的機器。
生而不養，生來幹嘛？
墨雲嵐氣結，她不知道墨雲霏為何如此不聽人言便不由自主的端起長姐的架子來，“墨雲霏，即便這些年墨家對你有苛待但也未曾讓你浪跡天涯，好歹給了你一個安身立命之所。
雖說三叔戰功赫赫為你求來了一份眾人羨慕的姻緣，但你之所以被手握實權的晉王殿下看重根本原因是有墨家這棵大樹。
墨家就是你的依仗！
說句難聽的，離開了墨家路上的阿貓阿狗都比你有名分。
沒有墨家的支持，別說和晉王殿下的姻緣，你連給晉王殿下提鞋都不配，離開墨家你什麽都不是！”
話糙理不糙，墨雲嵐說得倒是實情，有理有據，看起來還真想那麽回事。
墨雲霏只覺得可笑，她靠在雕梁畫棟的柱子上，歪頭望著墨雲嵐漂亮精致的臉冷漠道：“說一千道一萬不就是想讓我承墨家的情，應該對墨家千恩萬謝嗎？”
墨雲嵐理直氣壯道：“難道不是？沒了墨家，你什麽都不是。”
墨雲霏挑眉，“是嗎？”
她幽幽一頓，話峰直轉，涼涼道：“你字裏行間都按頭我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是墨家給的，但是真正為我求取姻緣的是我父親墨韻，而不是你的父親墨惜，更不是墨麟！
景和帝怎麽想的我不清楚，但你記住一點，我墨雲霏離了墨家依舊是墨雲霏，而你墨雲嵐才是真正離開了墨家什麽都不是！”
都到圖窮匕首見的時候了還不忘給自己洗腦，墨雲霏覺得墨雲嵐不去做傳銷簡直是浪費人才。
聞言，墨雲嵐心中有氣卻發做不起來。
確實，墨雲霏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是墨韻給她的。
而自己和心上人莫雲霄的婚事卻因為一個性格懦弱的父親遲遲定不下來。
墨雲嵐已經到了適婚的年紀，本應該是媒人踩爛門檻的時候，卻因為母親漏嘴透露皇後娘娘想和自己結親的風聲以至於在婚事方面門可羅雀，還比不上驕縱的墨雲嬌。
加上皇後娘娘三天兩頭請自己母親去皇宮喝茶品茗，賞花弄月。
在太子殿下和皇後娘娘兩尊大佛面前誰還敢上來求親，和皇家搶媳婦，簡直不要命了。
現在，連墨雲霏都有了好歸宿，她怎能不怨，怎能不著急。
再過幾個月墨雲嵐就十八了，若是再拖幾年她就是真正的老姑娘了。
“你就可勁兒作罷！”墨雲嵐嬌嬌弱弱的扶額，帶著隨行的仆人朝驚鴻學院門口走去。
墨雲霏見被自己破了洗腦包的你墨雲嵐惱羞成怒的模樣心中說不出的爽快。
剛才沒在學堂拆換她的話已經是墨雲霏最大的仁善了。
看是抱佛腳的知道要給提前給佛陀燒香。
想做好人在原主需要的時候你跑哪兒去了？
原主得勢便貼上來，不就是自己找打嗎？
墨雲霏乘天色還早就準備在驚鴻書院裏逛逛，畢竟來了那麽久古代的風景都還沒看過，驚鴻書院別的不怎麽樣，景色確實非同凡響。
“長公主恕罪，微臣已經將犯人繩之以法，定還給長寧郡主一個清白！”
墨雲霏沿途賞景卻沒想到意外聽到別人說話，她剛要走，只見空中出現數個手持鋼刀的人影從天而降，雪亮的冷刀落在她身側。
持刀之人統一著裝，個個魁梧高大，走路卻輕巧無聲，一看就是練家子。
墨雲霏從容不迫的摸出匕首橫斜在胸前，冰冷的眸光射出寒霜刺進每個為住她的人。
眾人心裏一涼，沒想到看起來不過十五歲的少年竟然有這麽兇狠的眼神，那身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血腥殺氣令他們這些軍營裏打滾，靠人頭鋪路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人殺氣還要重，太匪夷所思了。
眾人對視一眼，紛紛得出少年不好惹的結論。
“閣下是誰，為何偷窺我主！”
第一個暗衛出聲。
緊接著，第二個暗衛疾言厲色道：“不管你是何人還不快速速離去，若是驚擾了我主，定拿你性命！”
“速速離開！”
前幾個說話的人還算客氣，墨雲霏本打算說自己是意外進入，沒有偷聽偷窺的意思，可最後一個人的話令她忍無可忍。
“管這個狗雜碎是什麽人呢！身為男子竟然偷偷流進驚鴻書院還打探到了我主的位置，不是細作也是別有用心，說不準他和那個意圖染指長寧郡主的人是一夥的，兩人裏應外合坐下這等下作之事！”
聽得此話，墨雲霏臉色一沈。
她平身最恨張口造謠之人，還是噴臟造謠！
沒在多想，拿起匕首便朝那多嘴多舌之人刺過去。
045 葉夫人
她就像滑不溜秋的魚在暗衛們身邊肆意游走，詭異的姿勢令他們瞠目結舌。
眾人只見空中虛影殘留，緊接著便聽到一聲悶哼聲，鮮紅的雪花在空中綻放，而那位噴臟之人觸不及防的被人刺挑斷了經脈！
“這！！！”
暗衛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個個都是身經百戰之人，本以為打敗一個羸弱少年易如反掌，沒成想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沒動手便已經損傷一員大將！
墨雲霏舔了冷刀上的血，警告的眼神劃過惶恐不安的眾人，冷漠道：“我對你們的事情毫無興趣，但是對羞辱我的人絕不放過。”
她幽幽一頓，“你們是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上？！”
暗衛存在的目的就是保護皇室，可是他們看墨雲霏也不像奸細，頓時左右為難起來。
這個少年功法詭異，絕對是不好對付的主。
就在安慰們左右為難之際，姜堰突然從遠處跑來，他看著昭陽長公主的暗衛們，走到為首之人面前拱手道：“師兄，大水沖了龍王廟，這位姑娘並不是什麽細作間諜，而是晉王妃殿下。”
姑娘？
晉王妃？！
眾人呆呆的看著身份突變的墨雲霏仿佛造了一道晴天霹靂，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王妃屬下來遲望王妃恕罪。”姜堰瞄了一眼躺在地上震驚得哀嚎都停止的暗衛急切道：“他們都是昭陽長公主的暗衛，冒犯王妃實屬無意，王妃明鑒！”
這些人中有幾個和姜堰一同經歷過生死，他知道方橫斜的手段所以忙不疊的給暗衛們說話。
“我等有眼不識泰山，還望王妃殿下海涵！”
暗衛們齊刷刷的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道。
墨雲霏收起匕首，“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
說完，她睨了喜歡打嘴炮的那人一眼原路返回。
沒走幾步墨雲霏就被一個人叫住，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墨雲霏第一個見到的女夫子。
女夫子知道墨雲霏的身份諂媚的貼上來，“原來王妃在這兒，奴找您好久了。”
“找我？”墨雲霏疑惑道：“什麽事。”
她剛來驚鴻書院，以來就給了那些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們驚駭欲絕的下馬威。
能找她的，墨雲霏覺得沒什麽好事。
不過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有些事情早點解決早點好。
“方才昭陽長公主傳喚奴婢想知道救了長寧郡主的哪位少俠是誰。”女夫子笑嘻嘻道：“當時奴婢還懵了一下，救了長寧郡主的人分明是王妃怎麽會變成少俠？
奴婢再想到今日王妃的衣著打扮可不是一個玉樹臨風的清俊少年嗎？
奴婢去了學堂卻沒看見王妃，問了您的長姐她只說你走了，也沒說清楚走哪兒去了。
奴婢灰心喪氣的準備來回昭陽長公主，沒想到竟然在這兒見到了王妃。
既然王妃在此，就隨奴婢來吧。”
說著，夫子給暗衛首領使了個眼色。
首領迅速安排兄弟將受傷的人送到醫官，自己則一個飛身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昭陽長公主面前。
正所謂望山跑死馬，墨雲霏看著自己和昭陽長公主所在的位置你很近，卻走了很長時間。
路上，墨雲霏好奇的打聽了葉夫人的身份。
提到葉夫人，夫子三言兩語就略過了，只說了她出身一個特殊的門派，下山後遇到夫君兩人成親後沒多久就成了寡婦。
後面的事情便不再提了。
墨雲霏看出夫子和葉夫人有嫌隙，看著快到目的地的時候便叫她在原處等，轉頭問姜堰關於葉夫人的事。
姜堰道：“對於葉夫人屬下也所知甚少，就講一些屬下知道的。”
墨雲霏道：“妥。”
姜堰看著還在和昭陽長公主交涉的大師兄頓時駐足，站在原地回憶道：“葉夫人並不隨夫姓，王爺曾提到過葉夫人的一些事。
她出自千年玄門如意坊，是這一屆如意坊坊主。”
“如意坊？”聽到這個名字墨雲霏腦海中忽然出現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引導著她的思緒，她不由自主問道：“如意坊聽起來倒像一個繡坊的名字，我對它頗為好奇，你多說一些。”
姜堰笑道：“關於如意坊的故事很多，其中最讓人信服的是這個版本。
傳說如意坊是上古陳國玄門恥辱，其建立者便是陳國開國皇帝葉傾，不過這個故事和葉傾沒什麽關系.......”
真正的故事是從葉傾死後的一千年說起，那是一段曲折離奇的故事，精彩程度無異於神仙打架。
在葉傾建立陳國後的一千年，其子孫後代中出現一對雙姝名曰葉蓁和葉婧。
葉婧年少時被陳國當時最鼎盛的仙門淩仙宗害死，長姐葉蓁為報仇，也為了永遠不忘記心中仇恨將名字改成葉婧。
明面上她是陳國不受寵的帝姬，暗地裏卻是陳國為數不多的和淩仙宗作對的如意坊坊主。
傳聞她實力超群能呼風喚雨，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美人總是配英雄的，英雄美人千古佳話嘛。
這個英雄便是秦國皇帝秦昭，兩人怎麽攪合上的不清楚。
有說是秦昭對葉婧一見鐘情千方百計娶了她，有的說是葉婧練的是邪術想采陰補陽，反正就是攪合上了。
期間葉婧還神秘消失過幾年，再回來時便風風光光的嫁給了秦昭，而後幫助秦昭搶奪地盤，用逆天玄術奪走龍運給秦昭填補填補。
葉婧神秘消失的那幾年其實是養傷了，在此之前她用秘術將淩仙宗炸的稀巴爛，自此之後淩仙宗便式微，最後被一舉殲滅。
這個故事很一般，在墨雲霏看來就是簡單粗暴的逆襲覆仇的事情。
“這不是最神奇的，最神奇的是如意坊坊主葉婧竟然真的招來了天神！”說到話本故事姜堰眼睛放光，“而那葉傾竟然是真的神仙，如意坊後面就是妖界大門不周山。”
說道此處姜堰唏噓道：“當初葉婧在最後的戰役中還死了。”
“死了？”墨雲霏不由自主的叫出來，“她既然有如此大的本事應當不會這麽快領盒飯吧。”
姜堰嘿嘿一笑，“自然沒那麽容易領盒飯，她沒死，之時被封印在不周山十年不得外出而已，而情根深種的秦昭還遷都，將都城都搬到了陳國，皇宮就設在不周山呢。”
聽到此處，墨雲霏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
不知怎麽的，她的心竟然被一個傳說中的人緊緊揪住。
再聽到葉婧，不，是葉蓁兒女雙全之後，墨雲霏心裏松了一口氣。
“葉夫人便是出自如意坊。”提到葉夫人姜堰嚴肅道：“此人並非常人乃是懂得星運命數的奇人，她說自己早已喪夫，卻無人見過他的夫君是誰，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葉夫人也是一夜之間被眾人知曉的，突然有了姓名。”
這點是姜堰疑惑的，他曾問過方橫斜有關葉夫人的事。
方橫斜只給了他幾個字：“切莫多管閑事。”
正因如此，姜堰才不在關心。
能讓方橫斜說出這幾個字的人屈指可數，可見這個突然出現，又突然名聲鵲起的葉夫人定然有自己獨特的本事，否則也不會到驚鴻書院來，還得到院長的青睞。
不，應該是恭敬。
甚至比見到景和帝之時還要恭敬。
046 賭坊
“王妃，昭陽長公主傳喚您。”
墨雲霏還想問什麽就見暗衛首領足下一點飛過來，他拱手道：“長公主有請。”
“知道了。”
墨雲霏對別受寵愛的昭陽長公主頗感興趣。
她一走，姜堰就要跟上卻被師兄留下來，“長公主只想單獨見見晉王妃。”
姜堰嘴巴長了張，也沒敢說什麽，只是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墨雲霏，生怕她出現什麽意外。
昭陽長公主端坐在遠處的湖心亭，曼妙的輕紗隨風搖曳擋住她的模樣，遠遠地，墨雲霏只看到一個身材窈窕的模糊身影。
墨雲霏隨越走越近，她兀自撥開隨風飛揚的輕紗，這才看清楚昭陽長公主的模樣。
她身著一身紅色的翠煙衫，身披寶藍色的翠水薄煙紗，五黑入圈的長發在雪白的指尖滑動，一絡絡的盤成發髻，玉釵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搖，長長的珠飾顫顫垂下在如墨的發間搖曳。
順著往下看便是一張面若銀盤眸如皎月的嬌美面容，肌膚無需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
她年紀莫約三十歲上下，雖然眼角處長了幾條魚尾紋卻給人難以描述的端莊大氣，如若雲中仙子，神殿仙娥。
長寧郡主與其母昭陽長公主模樣有七八分相似，你=長公主卻比起女多了一份女人的成熟和優雅，長寧更清純些。
美人在骨不在皮，即便看慣了那麽多俊男美女，墨雲霏還是忍不住讚嘆一句：端莊秀麗的大美人！
“老三媳婦兒來了呀。”昭陽長公主見墨雲霏來了紅唇輕啟，“過來給姑母瞅瞅。”
方才姜堰的師兄跟昭陽長公主說了是墨雲霏救了長寧郡主的事。
因此，看到一身男裝打扮的墨雲霏她並未覺得突兀，反而覺得墨雲霏隨性灑脫，身穿男裝也是俊俏模樣，比同齡的少年郎都好看三分，要是女兒裝扮可是何等傾國傾城。
有了救命恩人的濾鏡，昭陽長公主看著墨雲霏就像丈母娘看女婿，越來越順眼，越發覺得方橫斜有眼光，會挑選媳婦兒。
“正是俊俏佳人。”昭陽長公主緩緩起身，她自然的伸手拉著墨雲霏笑道：“墨韻大將軍戰功赫赫乃是當之無愧的英雄，以前只聽墨韻大將軍的女兒體弱多病，今日一見卻是筋骨強健的女郎。
都說虎父無犬女，果不其然，是個好姑娘。”
墨雲霏比喜歡陌生人的接觸，但昭陽長公主的地位在哪兒她不能當面甩人手。
於是，墨雲霏借著行禮的機會不著痕跡的將手抽出來，淡淡道：“長公主謬讚了，雲霏承受不起。”
“不必謙虛。”昭陽長公主圍著墨雲霏轉了一圈，笑道：“今日救長寧之恩姑姑記在心裏了，時辰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
墨雲霏頜首，“臣女告退。”
什麽時候裝逼，什麽時候裝孫子墨雲霏還是清楚地。
她實力再強大在強權面前就是雞蛋碰石頭。
從長寧郡主那邊回來墨雲霏上了墨家的馬車，姜堰擔任馬夫。
“姜堰。”
駕馬車的姜堰聽到墨雲霏的呼喚連忙停下車，“王妃，何事。”
墨雲霏拉開簾子看著熱鬧非凡的集市道：“找個地方停車，我有事要做。”
姜堰什麽都沒說，將馬車趕到集市中能停靠的地方，警惕的觀測四周之後傳訊給附近的暗衛讓他們看守好馬車。
倒是膽小的采桑捧著食盒忐忑不安道：“姑娘，墨家家規有一條，若是不在規定時間回府會被嚴懲的，輕則杖責三軍棍，重則被買到勾欄妓院做姬娼！”
只是想想才散便覺得渾身惡寒。
她雖然簽了死契，但心裏卻還是黃花大閨女的心態。
聯想道今日行事囂張的五姑娘，心中一片擔憂。
五姑娘行事張揚不知不覺中不知道樹了多少敵人。
從前她們能忍則忍，現在鬧成這樣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穿小鞋。
墨家家規？
墨雲霏嗤笑一聲，“墨家家規束縛得到我嗎？”她承認才是墨家家規，不承認狗屁都不是。
“束縛不到您，但是......”采桑低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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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女人的眼睛比較尖，夫子一眼就看穿墨雲霏的女兒身，“敢問姑娘大名，為何出現在我驚鴻書院。”
墨雲霏道：“墨雲霏。”
她嫌裙裝太礙事所以並沒穿裙裝，穿了一套下人臨時改造的類似男裝的衣服。
一路上，不少人將她當成男子，騎在馬上的墨雲霏一路上都被各種鮮花水果砸進驚鴻書院。
這一回她體驗了“看殺衛玠”的感覺。
長得好，有時候也是一種過錯。
畢竟，會被鮮花水果砸死，你還不能還手，這是晉國的風俗，對那些好看的人都會贈以鮮花果子表示對他的愛。
這種愛，墨雲霏承受不來。
在鬼蜮森林的時候姜堰還提過方橫斜班師回朝被差點被果子堵了宮門的事。
當時墨雲霏覺得很誇張，但是今天看來並不誇張。
“原來是五姑娘。”符紙聽到墨雲霏的自我介紹臉色緩和很多，看她的眼神也不帶刺了，“姑娘不愧是巾幗英雄竟然臨危不亂救下郡主大人，道一聲當世女豪傑也不為過，果真是虎父無犬女。”
夫子對墨雲霏一通好誇，恨不得給墨雲霏吹出花來。
墨雲霏一應笑納，“請問我在那個學堂？”
她第一天來，故意和墨雲嵐錯開就是不想在書院中看到墨家那些虛偽的面孔。
雖然墨家人個個長得漂亮，顏值很高，但是墨雲霏卻生理性厭惡，看到就覺得假的。
“我查查。”夫子拿出花名冊看了看，道：“五姑娘在清風堂，和您的長姐墨雲嵐一起，我院開學已經有了不少時日了，姑娘這會兒子去可能一時半會兒無法接受女夫子的課，跟不上腳步，不過沒關系，課後姑娘若是有什麽不懂的地方盡可來問老身，老身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墨雲霏皺眉的看著這個誇誇其談的女夫子只覺得腦袋疼。
有墨家這些虛偽的她已經受夠了，沒想到來到學院也能處處見到逢迎拍馬的人，讓人覺得活在虛幻裏，萬分不真實。
不真實歸不真實，但是課還是要上的。
驚鴻學院，翩若驚鴻，矯若游龍。
墨雲霏想到學院的名字，心裏一陣冷笑。
驚鴻書院真的是玷汙了這個美好的名字。
墨雲霏進入學院沒有一個時辰就看盡了虛偽，她不理解，為什麽那麽多人寧願活在虛幻裏，簡直是可笑至極。
“五妹妹你來了。”
跪坐在桌案前的墨雲嵐見到墨雲霏熱情的站起來迎接她。
墨雲霏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徑直走到最後一排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
墨雲嵐尷尬的站在原地，而後訕訕的坐下。
平日裏和墨雲嵐交好的世家女見她一臉尷尬連忙安慰道：“雲嵐不用跟不知禮數的人斤斤計較，身為長姐你做的已經夠好了。”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雲嵐，有些人並不值得你交好。”
“是啊，雲嵐就算她是晉王殿下未過門的妻子那也還不是未過門嘛，一都有可能。”、
此言一出，最後一個說話的姑娘之間空中銀光一閃，雪亮的匕首穿過她的額前落在堅硬的梨花木桌上。
被匕首砍斷的長長的頭發落桌案上，說句之人嚇得倒吸一口涼氣，漂亮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墨雲霏，像看到鬼一般驚恐不已。
墨雲霏支起下頜面無表情的望著覬覦方橫斜的人，冷漠問道：“我是誰？”
姑娘戰戰兢兢道：“墨家......墨家五小姐。”
這個答案顯然沒有讓墨雲霏滿意，她看冷哼一聲。
那嚇得手軟腳軟的姑娘緊張的看著墨雲霏，心跳如鼓，眼睛一陣亂眨，忐忑不安道：“晉王......晉王妃。”
是了，墨雲霏的名字已經在宗人府登記造冊，她嫁給方橫斜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除非方橫斜悔婚，否則墨雲霏遲早都是晉王殿下的王妃。
墨雲霏點點頭，“嗯，這次答得不錯。”
她犀利的目光落在桌上，輕輕擡起下巴，“你，把匕首給我送過來。”
被嚇傻的姑娘眼中升起氤氳的霧水，她雙手放在冰冷的匕首上，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將匕首拔起來，而後一步一個腳印，一步一顫的走到墨雲霏面前，聲淚俱下道：“是臣女出言不遜，還望王妃海涵。”
不知為什麽，看到墨雲霏她會嚇得渾身發抖。
這種顫抖出自本能。
就像奔跑的兔子遇到饑餓的狼一樣，心中生出一種“我是她的食物”的錯覺。
顫抖是本能，害怕也是本能。
墨雲霏漫不經心的接過匕首，看著膽小如鼠的世家女，淡漠道：“現在知道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了麽。”
“知......知道了.....”她話還沒說話，身體就劇烈顫抖，直接被嚇暈了。
見狀，墨雲霏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她又不是什麽毒蛇猛獸，至於嗎？
墨雲霏自己覺得不至於，但是看到她行為的人覺得非常至於。
在座各位除了墨雲霏以外，個個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即使心中有算計也只是內宅中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今天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墨雲霏本來想給她一個下馬威的。
誰知道墨雲霏一把匕首就讓這群蠢蠢欲動的人閉嘴。
經過這麽一戰，墨雲霏惡名遠揚。
043提心吊膽
整整一天學堂的世家小姐們都過得提心吊膽。
丫鬟婆子不能進入學堂，只能在外面候著，部分心懷鬼胎之人沒了泥腿子也不敢作妖，乖乖巧巧的端坐在桌案前，是不是偷偷打量墨雲霏。
墨雲霏的模樣容貌還未張開但是身量極高，加上她身著類似男裝的貼身衣物，咋一看還以為是哪家富家公子男扮女裝混跡學堂呢。
墨雲霏不關心她們在想什麽，她身邊堆了一堆書籍，都是關於中土神州五大國家的地域風貌，風俗習慣以及疆土。
既來之則安之，若想徹底融入這個世界必須好好研究山川地理，分文風貌。
做間諜嘛，若是連路都認錯那和瞎子。
“女等雖然身為女子卻不能囿於深宅大院之中，應當將目光放得更長遠，胸懷天下。”
上最後一堂“女風”可的女夫子捧著七弦琴緩緩進入課室。
一股香風襲來，墨雲霏描地圖的手微微一頓，她側頭往後看去，一個模樣莫約三十歲左右的女夫子款款而來。
女夫子腰若流紈素，耳著明月珰，舉手投足之間頗有魏晉時期隱士的風流，又有唐代女子的寬容大度，倒是叫墨雲霏高看一眼。
“葉夫人來了。”
神經緊繃了一天的眾人見到曉得如沐春風的夫人，眼睛不約而同發出晶亮的異光。
葉夫人肌膚白皙緊致，身體纖細不堪一握。
光從相貌上來看葉夫人，她最矚目的是那雙與眾不同的單眼皮，細長的眼皮從山根往後延伸幾乎都快蔓延到太陽穴去了，眼尾上翹，如鳳凰一般明亮驚人。
墨雲霏心裏暗道：好一雙漂亮的丹鳳眼。
葉夫人看著端坐的眾人，清冷的目光掃視一圈最後落在墨雲霏身上。
她神情微不可查的驚訝了一下，很快就轉瞬即逝。
葉夫人表情收斂得很快，墨雲霏眼睛更快。
葉夫人臉上訝異的神情全部被墨雲霏看在眼裏，不知怎的，她也覺得葉夫人有些眼熟，可之前她們從未見過。
“我說今兒怎麽這麽安靜呢，原來是來了新人。”葉夫人輕輕像墨雲霏頜首，她眼睛下意識的偏了偏，不看自是墨雲霏的眼眸。
“回夫人。”墨雲嵐管是個會做人的，她見突然冷場便施施然站起來，俯身行禮柔柔弱弱道：“今日來的是我家五妹妹。”
“哦？”葉夫人回頭看了墨雲霏一眼，意味深長道：“既然是墨家的五姑娘，雲嵐你都來驚鴻書院兩年了我為何從未見你提起有什麽五妹妹，更是沒見過呢。”
葉夫人的話有意無意的帶刺，墨雲嵐一臉懵逼。
她不清楚墨雲霏私底下是否和葉夫人有什麽交情，只得半真半假道：“五妹妹體弱多病，自打出生就帶了寒毒，平日裏總是不開藥罐子，祖母心疼五妹妹便將她留在家中靜養。
三月前陛下親自給五妹妹賜婚，祖母感激涕零本想讓五妹妹早日跟著來書院學些禮儀，以免丟了墨家的顏面。
奈何妹妹身體虛弱得厲害，病情反反覆覆，就這樣拖拖拉拉數月，祖母著急上火得厲害。
近些日子五妹妹身體強健了許多，祖母便讓她來了。”
說完，墨雲嵐忐忑的看著墨雲霏，心中暗暗期許墨雲霏不要不分場合的發瘋揭她的短，打她臉，給她，也給墨家留點顏面。
此言一出，被恐懼籠罩了一天的世家小姐們看著說謊不打草稿的墨雲嵐心中一陣冷笑。
墨雲霏嬌弱多病？
這種臭不要臉的話都說得出來，腦子怕是被屎糊了！
從墨雲霏那匕首威脅人才過去多久。
就算魚都有七天記憶，更何況還是被墨雲霏恐嚇瑟瑟發抖的眾人，那殺神一般冷酷的眼神，她們只是想想就渾身戰栗。
“雲霏，是這樣嗎？”
眾人見葉夫人才事頭一回見到墨雲霏就親昵的稱呼她為雲霏，感覺就像被雷劈了一樣，頓時楞怔在原地。
葉夫人才華橫溢卻也頗恃才傲物，就連她最愛的弟子也不曾這麽親昵的叫過，總是連名帶姓的一起叫。
墨雲霏何德何能？！
難道......她們之前是認識的？！
墨雲霏看著眾人呆若木雞的表情就知道這些人腦補太多。
從陌生人嘴裏聽到這麽親切的稱呼墨雲霏有些反感，本不想回答。
但墨雲嵐熾烈的目光幾乎要將她灼傷，她回頭看了墨雲嵐一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見狀，墨雲嵐心中涼了半截。
這種笑容她見過，就在前天自己想幫墨雲嬌說話順便訓斥墨雲霏不尊禮儀，沒有上下尊卑的時候，那時候墨雲霏的冷笑就讓她腿腳發軟。
現在，現在又是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是。”
一句個是字出來，墨雲嵐眼睛瞬間瞪大，她表情呆滯兩分鐘，不可置信的看著墨雲霏。
墨雲霏若有若無的笑著，好似什麽也沒發生，就像常規的問題正常回答一樣。
這個時代不是二十一世紀。
墨雲霏心裏清楚墨家和方橫斜對自己的重要性。
有些事情關起門來撕逼別人手再長也管不到你的地盤上來，不論對錯都是自家人的事，和旁人毫無幹系。
若是墨雲霏說一個“不”之，墨家定會在頃刻間淪為京都的笑柄，而她就是始作俑者。
認得清事實，斷得了是非是成為一個殺手最基本的調價之一。
理性的頭腦永遠比沖動的性格更容易成功。
不過，墨家怎麽樣墨雲霏一點都不關心。
她甚至很像從墨家脫離出去，成為一個獨立自由的人。
可自從對方橫斜有感覺之後，她做事情的時候就不由自主的會為方橫斜著想，有的麻煩能避免就避免，不要徒增事端。
在眾人隱隱期盼中，墨家姐妹的相互拆臺並沒有來。
葉夫人素手一揚，將所有人的目光拉到課堂上來，“今日我要交給你們的是為人之道，為臣之道。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盛世開太平......”
半節課聽下來墨雲霏只覺得葉夫人誇誇其談紙上談兵。
大道理講了一堆，重點分散，還不如她自學來得快。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盛世開太平！
重活一世，總要做點什麽，改變點什麽不是？
044 生而不養，生來幹嘛
下課後，墨雲霏被葉夫人請到廬舍喝茶。
兩人就安安靜靜的相對而坐，有句話也不說。
這種詭異的沈靜直到墨雲嵐前催促墨雲霏天色已晚該回家吃飯了才打破。
“雲霏，明日見。”葉夫人率先開口。
墨雲霏點點頭，沒有任何表示直接轉身就走。
倒是墨雲嵐俯身行禮做全了才邁開腳步去追墨雲霏。
“雲霏，葉夫人雖然早年喪夫卻是京都最出名的才女，你應該尊重她，這不僅是一個人的基本教養，更是我墨家組訓——謹言慎行，多禮多福！”
墨雲霏雙手抱胸大搖大擺的走著，“不好意思，墨家從未教過我任何禮儀，什麽祖宗祠堂我也沒去過，墨家從未將我當成墨家兒女我為何要 恪守墨家的規矩？”
原主從小到大就像豬一樣被豢養在小院子裏，有時候進出都還受限制。
長到這麽大從未參加過任何世家貴女的集會，禮儀都是從書上學來的，而教她識文斷字的是已故的奶娘。
從小到大，唯一心疼原主，唯一設身處地為她著想的只有已故的奶娘。
那位夫人臨死之前都還抓住原主的手拼了命的跟墨雲霏解釋，墨韻之所以對她不聞不問是有原因的，墨韻陷入了思維怪圈走不出來，墨韻多麽多麽愛她心疼他雲雲。
原主對渣爹還保留一星半點的幻想。
墨雲霏完全將他當成提供精|子的機器，創造了一個生命的機器。
生而不養，生來幹嘛？
墨雲嵐氣結，她不知道墨雲霏為何如此不聽人言便不由自主的端起長姐的架子來，“墨雲霏，即便這些年墨家對你有苛待但也未曾讓你浪跡天涯，好歹給了你一個安身立命之所。
雖說三叔戰功赫赫為你求來了一份眾人羨慕的姻緣，但你之所以被手握實權的晉王殿下看重根本原因是有墨家這棵大樹。
墨家就是你的依仗！
說句難聽的，離開了墨家路上的阿貓阿狗都比你有名分。
沒有墨家的支持，別說和晉王殿下的姻緣，你連給晉王殿下提鞋都不配，離開墨家你什麽都不是！”
話糙理不糙，墨雲嵐說得倒是實情，有理有據，看起來還真想那麽回事。
墨雲霏只覺得可笑，她靠在雕梁畫棟的柱子上，歪頭望著墨雲嵐漂亮精致的臉冷漠道：“說一千道一萬不就是想讓我承墨家的情，應該對墨家千恩萬謝嗎？”
墨雲嵐理直氣壯道：“難道不是？沒了墨家，你什麽都不是。”
墨雲霏挑眉，“是嗎？”
她幽幽一頓，話峰直轉，涼涼道：“你字裏行間都按頭我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是墨家給的，但是真正為我求取姻緣的是我父親墨韻，而不是你的父親墨惜，更不是墨麟！
景和帝怎麽想的我不清楚，但你記住一點，我墨雲霏離了墨家依舊是墨雲霏，而你墨雲嵐才是真正離開了墨家什麽都不是！”
都到圖窮匕首見的時候了還不忘給自己洗腦，墨雲霏覺得墨雲嵐不去做傳銷簡直是浪費人才。
聞言，墨雲嵐心中有氣卻發做不起來。
確實，墨雲霏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是墨韻給她的。
而自己和心上人莫雲霄的婚事卻因為一個性格懦弱的父親遲遲定不下來。
墨雲嵐已經到了適婚的年紀，本應該是媒人踩爛門檻的時候，卻因為母親漏嘴透露皇後娘娘想和自己結親的風聲以至於在婚事方面門可羅雀，還比不上驕縱的墨雲嬌。
加上皇後娘娘三天兩頭請自己母親去皇宮喝茶品茗，賞花弄月。
在太子殿下和皇後娘娘兩尊大佛面前誰還敢上來求親，和皇家搶媳婦，簡直不要命了。
現在，連墨雲霏都有了好歸宿，她怎能不怨，怎能不著急。
再過幾個月墨雲嵐就十八了，若是再拖幾年她就是真正的老姑娘了。
“你就可勁兒作罷！”墨雲嵐嬌嬌弱弱的扶額，帶著隨行的仆人朝驚鴻學院門口走去。
墨雲霏見被自己破了洗腦包的你墨雲嵐惱羞成怒的模樣心中說不出的爽快。
剛才沒在學堂拆換她的話已經是墨雲霏最大的仁善了。
看是抱佛腳的知道要給提前給佛陀燒香。
想做好人在原主需要的時候你跑哪兒去了？
原主得勢便貼上來，不就是自己找打嗎？
墨雲霏乘天色還早就準備在驚鴻書院裏逛逛，畢竟來了那麽久古代的風景都還沒看過，驚鴻書院別的不怎麽樣，景色確實非同凡響。
“長公主恕罪，微臣已經將犯人繩之以法，定還給長寧郡主一個清白！”
墨雲霏沿途賞景卻沒想到意外聽到別人說話，她剛要走，只見空中出現數個手持鋼刀的人影從天而降，雪亮的冷刀落在她身側。
持刀之人統一著裝，個個魁梧高大，走路卻輕巧無聲，一看就是練家子。
墨雲霏從容不迫的摸出匕首橫斜在胸前，冰冷的眸光射出寒霜刺進每個為住她的人。
眾人心裏一涼，沒想到看起來不過十五歲的少年竟然有這麽兇狠的眼神，那身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血腥殺氣令他們這些軍營裏打滾，靠人頭鋪路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人殺氣還要重，太匪夷所思了。
眾人對視一眼，紛紛得出少年不好惹的結論。
“閣下是誰，為何偷窺我主！”
第一個暗衛出聲。
緊接著，第二個暗衛疾言厲色道：“不管你是何人還不快速速離去，若是驚擾了我主，定拿你性命！”
“速速離開！”
前幾個說話的人還算客氣，墨雲霏本打算說自己是意外進入，沒有偷聽偷窺的意思，可最後一個人的話令她忍無可忍。
“管這個狗雜碎是什麽人呢！身為男子竟然偷偷流進驚鴻書院還打探到了我主的位置，不是細作也是別有用心，說不準他和那個意圖染指長寧郡主的人是一夥的，兩人裏應外合坐下這等下作之事！”
聽得此話，墨雲霏臉色一沈。
她平身最恨張口造謠之人，還是噴臟造謠！
沒在多想，拿起匕首便朝那多嘴多舌之人刺過去。
045 葉夫人
她就像滑不溜秋的魚在暗衛們身邊肆意游走，詭異的姿勢令他們瞠目結舌。
眾人只見空中虛影殘留，緊接著便聽到一聲悶哼聲，鮮紅的雪花在空中綻放，而那位噴臟之人觸不及防的被人刺挑斷了經脈！
“這！！！”
暗衛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個個都是身經百戰之人，本以為打敗一個羸弱少年易如反掌，沒成想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沒動手便已經損傷一員大將！
墨雲霏舔了冷刀上的血，警告的眼神劃過惶恐不安的眾人，冷漠道：“我對你們的事情毫無興趣，但是對羞辱我的人絕不放過。”
她幽幽一頓，“你們是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上？！”
暗衛存在的目的就是保護皇室，可是他們看墨雲霏也不像奸細，頓時左右為難起來。
這個少年功法詭異，絕對是不好對付的主。
就在安慰們左右為難之際，姜堰突然從遠處跑來，他看著昭陽長公主的暗衛們，走到為首之人面前拱手道：“師兄，大水沖了龍王廟，這位姑娘並不是什麽細作間諜，而是晉王妃殿下。”
姑娘？
晉王妃？！
眾人呆呆的看著身份突變的墨雲霏仿佛造了一道晴天霹靂，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王妃屬下來遲望王妃恕罪。”姜堰瞄了一眼躺在地上震驚得哀嚎都停止的暗衛急切道：“他們都是昭陽長公主的暗衛，冒犯王妃實屬無意，王妃明鑒！”
這些人中有幾個和姜堰一同經歷過生死，他知道方橫斜的手段所以忙不疊的給暗衛們說話。
“我等有眼不識泰山，還望王妃殿下海涵！”
暗衛們齊刷刷的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道。
墨雲霏收起匕首，“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
說完，她睨了喜歡打嘴炮的那人一眼原路返回。
沒走幾步墨雲霏就被一個人叫住，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墨雲霏第一個見到的女夫子。
女夫子知道墨雲霏的身份諂媚的貼上來，“原來王妃在這兒，奴找您好久了。”
“找我？”墨雲霏疑惑道：“什麽事。”
她剛來驚鴻書院，以來就給了那些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們驚駭欲絕的下馬威。
能找她的，墨雲霏覺得沒什麽好事。
不過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有些事情早點解決早點好。
“方才昭陽長公主傳喚奴婢想知道救了長寧郡主的哪位少俠是誰。”女夫子笑嘻嘻道：“當時奴婢還懵了一下，救了長寧郡主的人分明是王妃怎麽會變成少俠？
奴婢再想到今日王妃的衣著打扮可不是一個玉樹臨風的清俊少年嗎？
奴婢去了學堂卻沒看見王妃，問了您的長姐她只說你走了，也沒說清楚走哪兒去了。
奴婢灰心喪氣的準備來回昭陽長公主，沒想到竟然在這兒見到了王妃。
既然王妃在此，就隨奴婢來吧。”
說著，夫子給暗衛首領使了個眼色。
首領迅速安排兄弟將受傷的人送到醫官，自己則一個飛身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昭陽長公主面前。
正所謂望山跑死馬，墨雲霏看著自己和昭陽長公主所在的位置你很近，卻走了很長時間。
路上，墨雲霏好奇的打聽了葉夫人的身份。
提到葉夫人，夫子三言兩語就略過了，只說了她出身一個特殊的門派，下山後遇到夫君兩人成親後沒多久就成了寡婦。
後面的事情便不再提了。
墨雲霏看出夫子和葉夫人有嫌隙，看著快到目的地的時候便叫她在原處等，轉頭問姜堰關於葉夫人的事。
姜堰道：“對於葉夫人屬下也所知甚少，就講一些屬下知道的。”
墨雲霏道：“妥。”
姜堰看著還在和昭陽長公主交涉的大師兄頓時駐足，站在原地回憶道：“葉夫人並不隨夫姓，王爺曾提到過葉夫人的一些事。
她出自千年玄門如意坊，是這一屆如意坊坊主。”
“如意坊？”聽到這個名字墨雲霏腦海中忽然出現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引導著她的思緒，她不由自主問道：“如意坊聽起來倒像一個繡坊的名字，我對它頗為好奇，你多說一些。”
姜堰笑道：“關於如意坊的故事很多，其中最讓人信服的是這個版本。
傳說如意坊是上古陳國玄門恥辱，其建立者便是陳國開國皇帝葉傾，不過這個故事和葉傾沒什麽關系.......”
真正的故事是從葉傾死後的一千年說起，那是一段曲折離奇的故事，精彩程度無異於神仙打架。
在葉傾建立陳國後的一千年，其子孫後代中出現一對雙姝名曰葉蓁和葉婧。
葉婧年少時被陳國當時最鼎盛的仙門淩仙宗害死，長姐葉蓁為報仇，也為了永遠不忘記心中仇恨將名字改成葉婧。
明面上她是陳國不受寵的帝姬，暗地裏卻是陳國為數不多的和淩仙宗作對的如意坊坊主。
傳聞她實力超群能呼風喚雨，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美人總是配英雄的，英雄美人千古佳話嘛。
這個英雄便是秦國皇帝秦昭，兩人怎麽攪合上的不清楚。
有說是秦昭對葉婧一見鐘情千方百計娶了她，有的說是葉婧練的是邪術想采陰補陽，反正就是攪合上了。
期間葉婧還神秘消失過幾年，再回來時便風風光光的嫁給了秦昭，而後幫助秦昭搶奪地盤，用逆天玄術奪走龍運給秦昭填補填補。
葉婧神秘消失的那幾年其實是養傷了，在此之前她用秘術將淩仙宗炸的稀巴爛，自此之後淩仙宗便式微，最後被一舉殲滅。
這個故事很一般，在墨雲霏看來就是簡單粗暴的逆襲覆仇的事情。
“這不是最神奇的，最神奇的是如意坊坊主葉婧竟然真的招來了天神！”說到話本故事姜堰眼睛放光，“而那葉傾竟然是真的神仙，如意坊後面就是妖界大門不周山。”
說道此處姜堰唏噓道：“當初葉婧在最後的戰役中還死了。”
“死了？”墨雲霏不由自主的叫出來，“她既然有如此大的本事應當不會這麽快領盒飯吧。”
姜堰嘿嘿一笑，“自然沒那麽容易領盒飯，她沒死，之時被封印在不周山十年不得外出而已，而情根深種的秦昭還遷都，將都城都搬到了陳國，皇宮就設在不周山呢。”
聽到此處，墨雲霏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
不知怎麽的，她的心竟然被一個傳說中的人緊緊揪住。
再聽到葉婧，不，是葉蓁兒女雙全之後，墨雲霏心裏松了一口氣。
“葉夫人便是出自如意坊。”提到葉夫人姜堰嚴肅道：“此人並非常人乃是懂得星運命數的奇人，她說自己早已喪夫，卻無人見過他的夫君是誰，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葉夫人也是一夜之間被眾人知曉的，突然有了姓名。”
這點是姜堰疑惑的，他曾問過方橫斜有關葉夫人的事。
方橫斜只給了他幾個字：“切莫多管閑事。”
正因如此，姜堰才不在關心。
能讓方橫斜說出這幾個字的人屈指可數，可見這個突然出現，又突然名聲鵲起的葉夫人定然有自己獨特的本事，否則也不會到驚鴻書院來，還得到院長的青睞。
不，應該是恭敬。
甚至比見到景和帝之時還要恭敬。
046 賭坊
“王妃，昭陽長公主傳喚您。”
墨雲霏還想問什麽就見暗衛首領足下一點飛過來，他拱手道：“長公主有請。”
“知道了。”
墨雲霏對別受寵愛的昭陽長公主頗感興趣。
她一走，姜堰就要跟上卻被師兄留下來，“長公主只想單獨見見晉王妃。”
姜堰嘴巴長了張，也沒敢說什麽，只是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墨雲霏，生怕她出現什麽意外。
昭陽長公主端坐在遠處的湖心亭，曼妙的輕紗隨風搖曳擋住她的模樣，遠遠地，墨雲霏只看到一個身材窈窕的模糊身影。
墨雲霏隨越走越近，她兀自撥開隨風飛揚的輕紗，這才看清楚昭陽長公主的模樣。
她身著一身紅色的翠煙衫，身披寶藍色的翠水薄煙紗，五黑入圈的長發在雪白的指尖滑動，一絡絡的盤成發髻，玉釵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搖，長長的珠飾顫顫垂下在如墨的發間搖曳。
順著往下看便是一張面若銀盤眸如皎月的嬌美面容，肌膚無需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
她年紀莫約三十歲上下，雖然眼角處長了幾條魚尾紋卻給人難以描述的端莊大氣，如若雲中仙子，神殿仙娥。
長寧郡主與其母昭陽長公主模樣有七八分相似，你=長公主卻比起女多了一份女人的成熟和優雅，長寧更清純些。
美人在骨不在皮，即便看慣了那麽多俊男美女，墨雲霏還是忍不住讚嘆一句：端莊秀麗的大美人！
“老三媳婦兒來了呀。”昭陽長公主見墨雲霏來了紅唇輕啟，“過來給姑母瞅瞅。”
方才姜堰的師兄跟昭陽長公主說了是墨雲霏救了長寧郡主的事。
因此，看到一身男裝打扮的墨雲霏她並未覺得突兀，反而覺得墨雲霏隨性灑脫，身穿男裝也是俊俏模樣，比同齡的少年郎都好看三分，要是女兒裝扮可是何等傾國傾城。
有了救命恩人的濾鏡，昭陽長公主看著墨雲霏就像丈母娘看女婿，越來越順眼，越發覺得方橫斜有眼光，會挑選媳婦兒。
“正是俊俏佳人。”昭陽長公主緩緩起身，她自然的伸手拉著墨雲霏笑道：“墨韻大將軍戰功赫赫乃是當之無愧的英雄，以前只聽墨韻大將軍的女兒體弱多病，今日一見卻是筋骨強健的女郎。
都說虎父無犬女，果不其然，是個好姑娘。”
墨雲霏比喜歡陌生人的接觸，但昭陽長公主的地位在哪兒她不能當面甩人手。
於是，墨雲霏借著行禮的機會不著痕跡的將手抽出來，淡淡道：“長公主謬讚了，雲霏承受不起。”
“不必謙虛。”昭陽長公主圍著墨雲霏轉了一圈，笑道：“今日救長寧之恩姑姑記在心裏了，時辰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
墨雲霏頜首，“臣女告退。”
什麽時候裝逼，什麽時候裝孫子墨雲霏還是清楚地。
她實力再強大在強權面前就是雞蛋碰石頭。
從長寧郡主那邊回來墨雲霏上了墨家的馬車，姜堰擔任馬夫。
“姜堰。”
駕馬車的姜堰聽到墨雲霏的呼喚連忙停下車，“王妃，何事。”
墨雲霏拉開簾子看著熱鬧非凡的集市道：“找個地方停車，我有事要做。”
姜堰什麽都沒說，將馬車趕到集市中能停靠的地方，警惕的觀測四周之後傳訊給附近的暗衛讓他們看守好馬車。
倒是膽小的采桑捧著食盒忐忑不安道：“姑娘，墨家家規有一條，若是不在規定時間回府會被嚴懲的，輕則杖責三軍棍，重則被買到勾欄妓院做姬娼！”
只是想想才散便覺得渾身惡寒。
她雖然簽了死契，但心裏卻還是黃花大閨女的心態。
聯想道今日行事囂張的五姑娘，心中一片擔憂。
五姑娘行事張揚不知不覺中不知道樹了多少敵人。
從前她們能忍則忍，現在鬧成這樣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穿小鞋。
墨家家規？
墨雲霏嗤笑一聲，“墨家家規束縛得到我嗎？”她承認才是墨家家規，不承認狗屁都不是。
“束縛不到您，但是......”采桑低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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