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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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吻別持續了半小時，當王妙琪回到家已將近午夜，頭重腳輕、昏昏沈沈的就像喝醉了，都是被鄭謹給親“壞”了。
“回來啦，要不要吃橘子？還有柳丁、百香果。”施美華已經洗過澡，一邊看電視一邊吃水果，主要還是等女兒回家，就怕這傻瓜被人拐跑了。
“好啊。”王妙琪正需要醒醒腦，來點酸甜的水果最讚了。
母女倆坐在沙發上，電視劇演到男女主角大吵一架，男豬在雨中嘶吼，女豬在窗邊流淚，背景音樂淒美浪漫，施美華忍不住問女兒。“你和小鄭相處得怎麽樣？”
“嗯……還不錯吧。”王妙琪回答得不大確定。
“什麽意思？說清楚一點。”
“本來我只是跟他試著交往看看，到今天滿一個月，他問我可不可以正式交往/，我說再看看吧，然後他就親我了……”回想被吃的滋味，她仍暗自心驚膽跳，真怕自己被唏哩呼嚕吃光光……
“哦？”施美華眉毛一擡，瞧女兒臉紅的模樣，應該是陷下去了，就算拖拉機也拖拉不動，既然這樣她得幫忙推一把，好讓這對小倆口永浴愛河。
“媽你放心，他有保證不會亂來。”王妙琪小小聲的補充道。
“嗯。”施美華倒是不擔心，有其父必有其子，鄭謹這年輕人還算可靠，看在兩位長輩的分上也不會太過分。“只要你真的喜歡他，各方面都考慮過了，媽一定支持你。”
“暫時就先這樣吧，我也不知道要考慮到什麽時候……”王妙琪都想罵自己矯情了，明明他各方面都很優，吃起來口感又超讚，只因為她害怕受傷害，就要無限延長試用期？天底下哪有這麽佛心的苦主，也只有鄭謹願意吃這種虧了，難怪他要收點利息，真是收得好、收得妙呀……
“你到底在怕啥？”施美華一眼看穿女兒的憂慮。
王妙琪揉揉發紅的臉頰，不太好意思地承認。“也沒什麽，就是怕被甩……”
“你也太沒安全感了，難道因為擔心離婚就不結婚了？你就努力一點，讓他不想甩也不能甩，這道理不是很簡單嗎？”施美華對女兒真是恨鐵不成鋼，原本不希望她找太精明的對象，但是都到手了，還舍得送人不成？就算女兒沒想過中第一特獎，既然中獎了怎麽能退？
“耶？”怎麽老媽不說門當戶對那一套了？莫非鄭謹金龜婿的光環太耀眼，讓堅定的老媽也改變了主意，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把他們送進洞房？
“作了決定就不要給自己回頭路，你的態度太消極了，我只看到小鄭在討好你，你有沒有主動去了解他？”施美華聽女兒說過他們的約會內容，大多配合女兒的喜好，這樣長久下去可不妙。
“好像沒有耶，跨年那次我們去他公司聽簡介算不算？”那時她的註意力還在帥哥張鐵男身上，可惜人家只愛硬漢不愛女紅妝。
“當然不算，人和人是互相的，他對你好，你也要對他好，被寵壞的小孩可沒人要。”
“媽！你什麽時候站到他那邊了？”王妙琪不滿地嘟起嘴，她又沒有公主病，最多一點小癥頭而已，說得好像她罪大惡極似的。
“我還不是替你著想，我看小鄭是認真的，你只要用心一點，他就離不開你了。”
“原來是經驗談啊？你是怎麽套牢鄭阿伯的？”王妙琪被勾起八卦魂，興致勃勃地問。
“老鄭那麽老實，自己送上門來，我沒騙他就不錯了，小鄭可不一樣，你的腦子比不過人家，就別想玩花樣，你有沒有用心他都會知道。”施美華自然是有一些手段，但她認為沒必要讓女兒學習，鄭謹那種天才一眼就能看穿，不如保持單純才會收服人心。
“好嘛，以後我多用心，保證不讓他落跑。”王妙琪不算天才但也不是傻瓜，一想就能明白，真心換絕情的生意沒人想做，鄭謹是個精明的商人，他都拿出真心了她也得回報真情。
“這還差不多，有志氣才有前途。”施美華伸手點一下女兒的額頭。“好了，去洗澡睡覺吧，以後有問題就找媽商量。”
“嗯嗯！”王妙琪用力點頭，聽媽媽的話就對了。
雖然她還有一點遲疑、一些害怕，但鄭謹已拿出太多誠意，對她的要求照單全收，除了太愛吃她以外，可說是最佳男友了，她不能只享受不付出，也該努力做個好女友。
她終於頓悟了，既然怕自己被甩，就讓他舍不得甩，答案就這麽簡單！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跟老媽談過以後，王妙琪決定做個積極向上的好女友。
約會結束時，她就秀出自己做的點心，讓鄭謹帶回去享用，平常上班日，她就找快遞送午餐到他公司，讓他品嘗她做的愛心便當，每天用電話和網路聯絡，不能太粘也不能不粘，總之要讓他常常想到她。
鄭謹對此大表歡迎，除了吃光美食還回贈好禮，包括吃的、用的、玩的，都說是他公司的試用品、殘次品、實驗品，總之強調免費就對了，瞧她一副揀了便宜的滿足樣，他也樂得開心。
男的有情，女的有意，兩人的關系突飛猛進，雙方父母看了也能放心，鄭誠和施美華幹脆出國玩耍去，不管兒子與女兒如何糾纏，都這麽大了自己搞定吧！
一個晴朗的周日，王妙琪主動說要去鄭謹的農場，其實她是都市鄉巴佬，雖然喜歡自己做美食，卻連果樹長怎樣都沒概念，對土壤、堆肥、毛毛蟲更是沒半點好感，此行目的就是要多了解男友，包括他的事業、他的興趣、他的一切。
鄭謹準備了鬥笠給兩人戴上，再騎上他爺爺的傳家腳踏車，兩人就像一對農家夫妻，一路上他教她分辨各種農作物，讓她大開眼界，最後卻說了句——“這裏跟我想的不一樣。”
“怎麽說？”他把腳踏車停到一旁，摘了朵花別在她耳上，美女配紅花，相得益彰。
“我以為會像工廠一樣，要徹底利用每個地方，沒想到看起來這麽悠閑。”農場占地遼闊，各種動植物都有充足空間，加上青山綠水的好風光，她都想來這裏養老了。
“追求健康是現在的趨勢，放養雞、稻間鴨、放牧牛奶賣得才好，把農場影片傳上網，又通過有機認證，消費者就願意花大錢來買東西。”他要賺的不是一時的快錢，而是能永續經營的事業。
“果然是金算盤，什麽都被你算到了。”她打量他一眼，像在看黃金做的男人，就不知道自己扛不扛得住，男友太厲害也是壓力呀。
“除了在商言商，我自己也吃這些東西，當然不能給自己下毒。”
“你是因為吃得好，腦子才這麽好？”難道她是太愛吃零食才變笨的？
鄭謹搖頭。“我小時候沒這麽講究，家裏也負擔不起，不過我從小就喜歡做研究，一些家具電器都會被我拆開，然後組裝成不一樣的東西，還好我爸做資源回收，各種實驗品都不缺。”
她小時候只喜歡玩洋娃娃，人比人氣死人，難怪她這麽平凡，只好賭氣罵他。
“哥你真是個怪咖。”
“沒錯，所以我才喜歡你。”像他這種心眼太多的男人，除非遇到比自己更強的女人，不然就是找個讓自己快樂的女人，活了快三十年，比他更強的女人沒遇過，讓他快樂的女人就是她了，至於為什麽，也許是她的小天真、小任性、小可愛，總之他對她的感情越來越肯定。
突來的表白讓人措手不及，她一時害羞又開始別扭。“誰要你喜歡了？很榮幸嗎？”
“好，是我的榮幸，可以吧？”情人眼中出西施，他就喜歡看她耍小脾氣，以前若說他會有這一天，打死也不會相信，但心動就是心動了，除非讓心跳停止，否則還能怎麽辦？
浪漫的氣氛中，她卻想起一個不浪漫的話題。“哥，我可不可以問個敏感問題？”
“你說。”他的敏感帶是耳朵、脖子和某個部位，她真想知道嗎？兩人都交往了她還叫他哥，讓他有種想體罰妹妹的沖動。
“你媽過世的時候，你是怎麽撐過來的？”為了表示公平，她趕緊又補上——“你先回答，我也會說自己的經驗。”
他發覺她今天真是有備而來，非要把他挖個徹底，也好，他沒什麽可隱瞞的，既然要在一起，除了手牽手也該心連心，於是他拉起她的手走到樹蔭下，看四周沒有旁人才開講。
“我媽走的時候我才九歲，我對她的印象都有點模糊了，我媽的身體一直不好，常常生病住院，她最後會走是因為感冒變成肺炎，我只能隔著玻璃窗看她躺在病床上，她還叫我爸不要帶我去醫院。”
才聽這麽幾句，王妙琪都熱淚盈眶了，想象才九歲的他在窗外凝視病重的母親，那畫面叫人怎麽忍得住？“哥你還好吧？想哭就哭，不用忍！”
“小時候不知道什麽是生離死別，其實我當時也不太害怕或傷心，後來才慢慢了解媽媽真的不在了，我媽可能有預感，提早給我做了幾件衣服，尺寸一件比一件大，我大概穿到十五、六歲，現在還保留著，看到的時候就會想起她。”
“我也給你做！雖然我不會做，但我可以學！先勾圍巾、織毛衣好不好？”
瞧她淚光閃閃、雙眼愛心，他當真不知自己有如此催淚本事，不過女友這麽大愛他怎能潑冷水，摸摸她的頭又親親她的臉，安撫道：“你給我做吃的就好了，我喜歡被你餵食的感覺。”
“不管，我一定要買毛線！”她下定決心，要火力全開、發揮母性，好好彌補他。
“那你不要趕時間，一針一針慢慢做，尺寸也不用給我放大。”
“嗯，一年做一件，就當你的生日禮物。”
“妙妙真會打算盤，比我厲害多了。”他嘴裏說笑，心裏默默感動，她想給他母愛，他也想給她父愛，他們都是單親家庭的孩子，若能相愛相守該有多好？
她擡起驕傲的小下巴哼了一聲，忽然皺起眉，略帶憂傷地說：“換我說了。我爸是因為車禍過世，肇事者是一個酒駕的大學生，當時我整個人崩潰，每天都像游魂似的，後來我媽要開小吃店，看她那麽累我也不能再頹廢，就打起精神幫忙做事，也是那時候我才學會做飯，以前我可是一個碗都沒洗過。”
“辛苦你了。”看到她眼神中的懷念，他不禁把她擁進懷中，他父親是家中經濟支柱，雖然他小小年紀就失去母親，至少還有安穩的環境，她和她母親卻得從頭學習如何養家……
“我媽本來是家庭主婦，我本來是個小公主，一切都靠自己摸索，小吃店一開始生意不好，心情煩悶的時候，抽獎就是最快樂的事，我媽有一次抽到腳踏車，我們都樂翻天了，後來店裏請了廚師和服務生，經濟狀況也好轉了，我跟我媽還是樂此不疲。”
“既然這樣，我有重大任務要交給你，以後員工抽獎就有勞你這個老板娘了，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活動和獎品都由你決定。”
“好哇！”她一口答應卻又警覺問：“誰說我是老關娘？你就這麽肯定？”
“老板娘要是不答應，下次年終晚會就不抽獎了，我會跟員工說都是因為你。”
“去你的！想逼我跑路啊？”她笑著對他又拍又捏，把他當包子一樣玩弄，最後被他成功反擊，嬌喘變成了低吟，因為他已經封住她的唇。
還好附近不見人影，只有他們兩人站在天地間，享受情人間的熱吻，似乎很安靜卻又那麽瘋狂。
一切就是那麽剛好，你出現了，我也在這裏，你喜歡，我也沈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只願緣起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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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啦，要不要吃橘子？還有柳丁、百香果。”施美華已經洗過澡，一邊看電視一邊吃水果，主要還是等女兒回家，就怕這傻瓜被人拐跑了。
“好啊。”王妙琪正需要醒醒腦，來點酸甜的水果最讚了。
母女倆坐在沙發上，電視劇演到男女主角大吵一架，男豬在雨中嘶吼，女豬在窗邊流淚，背景音樂淒美浪漫，施美華忍不住問女兒。“你和小鄭相處得怎麽樣？”
“嗯……還不錯吧。”王妙琪回答得不大確定。
“什麽意思？說清楚一點。”
“本來我只是跟他試著交往看看，到今天滿一個月，他問我可不可以正式交往/，我說再看看吧，然後他就親我了……”回想被吃的滋味，她仍暗自心驚膽跳，真怕自己被唏哩呼嚕吃光光……
“哦？”施美華眉毛一擡，瞧女兒臉紅的模樣，應該是陷下去了，就算拖拉機也拖拉不動，既然這樣她得幫忙推一把，好讓這對小倆口永浴愛河。
“媽你放心，他有保證不會亂來。”王妙琪小小聲的補充道。
“嗯。”施美華倒是不擔心，有其父必有其子，鄭謹這年輕人還算可靠，看在兩位長輩的分上也不會太過分。“只要你真的喜歡他，各方面都考慮過了，媽一定支持你。”
“暫時就先這樣吧，我也不知道要考慮到什麽時候……”王妙琪都想罵自己矯情了，明明他各方面都很優，吃起來口感又超讚，只因為她害怕受傷害，就要無限延長試用期？天底下哪有這麽佛心的苦主，也只有鄭謹願意吃這種虧了，難怪他要收點利息，真是收得好、收得妙呀……
“你到底在怕啥？”施美華一眼看穿女兒的憂慮。
王妙琪揉揉發紅的臉頰，不太好意思地承認。“也沒什麽，就是怕被甩……”
“你也太沒安全感了，難道因為擔心離婚就不結婚了？你就努力一點，讓他不想甩也不能甩，這道理不是很簡單嗎？”施美華對女兒真是恨鐵不成鋼，原本不希望她找太精明的對象，但是都到手了，還舍得送人不成？就算女兒沒想過中第一特獎，既然中獎了怎麽能退？
“耶？”怎麽老媽不說門當戶對那一套了？莫非鄭謹金龜婿的光環太耀眼，讓堅定的老媽也改變了主意，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把他們送進洞房？
“作了決定就不要給自己回頭路，你的態度太消極了，我只看到小鄭在討好你，你有沒有主動去了解他？”施美華聽女兒說過他們的約會內容，大多配合女兒的喜好，這樣長久下去可不妙。
“好像沒有耶，跨年那次我們去他公司聽簡介算不算？”那時她的註意力還在帥哥張鐵男身上，可惜人家只愛硬漢不愛女紅妝。
“當然不算，人和人是互相的，他對你好，你也要對他好，被寵壞的小孩可沒人要。”
“媽！你什麽時候站到他那邊了？”王妙琪不滿地嘟起嘴，她又沒有公主病，最多一點小癥頭而已，說得好像她罪大惡極似的。
“我還不是替你著想，我看小鄭是認真的，你只要用心一點，他就離不開你了。”
“原來是經驗談啊？你是怎麽套牢鄭阿伯的？”王妙琪被勾起八卦魂，興致勃勃地問。
“老鄭那麽老實，自己送上門來，我沒騙他就不錯了，小鄭可不一樣，你的腦子比不過人家，就別想玩花樣，你有沒有用心他都會知道。”施美華自然是有一些手段，但她認為沒必要讓女兒學習，鄭謹那種天才一眼就能看穿，不如保持單純才會收服人心。
“好嘛，以後我多用心，保證不讓他落跑。”王妙琪不算天才但也不是傻瓜，一想就能明白，真心換絕情的生意沒人想做，鄭謹是個精明的商人，他都拿出真心了她也得回報真情。
“這還差不多，有志氣才有前途。”施美華伸手點一下女兒的額頭。“好了，去洗澡睡覺吧，以後有問題就找媽商量。”
“嗯嗯！”王妙琪用力點頭，聽媽媽的話就對了。
雖然她還有一點遲疑、一些害怕，但鄭謹已拿出太多誠意，對她的要求照單全收，除了太愛吃她以外，可說是最佳男友了，她不能只享受不付出，也該努力做個好女友。
她終於頓悟了，既然怕自己被甩，就讓他舍不得甩，答案就這麽簡單！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跟老媽談過以後，王妙琪決定做個積極向上的好女友。
約會結束時，她就秀出自己做的點心，讓鄭謹帶回去享用，平常上班日，她就找快遞送午餐到他公司，讓他品嘗她做的愛心便當，每天用電話和網路聯絡，不能太粘也不能不粘，總之要讓他常常想到她。
鄭謹對此大表歡迎，除了吃光美食還回贈好禮，包括吃的、用的、玩的，都說是他公司的試用品、殘次品、實驗品，總之強調免費就對了，瞧她一副揀了便宜的滿足樣，他也樂得開心。
男的有情，女的有意，兩人的關系突飛猛進，雙方父母看了也能放心，鄭誠和施美華幹脆出國玩耍去，不管兒子與女兒如何糾纏，都這麽大了自己搞定吧！
一個晴朗的周日，王妙琪主動說要去鄭謹的農場，其實她是都市鄉巴佬，雖然喜歡自己做美食，卻連果樹長怎樣都沒概念，對土壤、堆肥、毛毛蟲更是沒半點好感，此行目的就是要多了解男友，包括他的事業、他的興趣、他的一切。
鄭謹準備了鬥笠給兩人戴上，再騎上他爺爺的傳家腳踏車，兩人就像一對農家夫妻，一路上他教她分辨各種農作物，讓她大開眼界，最後卻說了句——“這裏跟我想的不一樣。”
“怎麽說？”他把腳踏車停到一旁，摘了朵花別在她耳上，美女配紅花，相得益彰。
“我以為會像工廠一樣，要徹底利用每個地方，沒想到看起來這麽悠閑。”農場占地遼闊，各種動植物都有充足空間，加上青山綠水的好風光，她都想來這裏養老了。
“追求健康是現在的趨勢，放養雞、稻間鴨、放牧牛奶賣得才好，把農場影片傳上網，又通過有機認證，消費者就願意花大錢來買東西。”他要賺的不是一時的快錢，而是能永續經營的事業。
“果然是金算盤，什麽都被你算到了。”她打量他一眼，像在看黃金做的男人，就不知道自己扛不扛得住，男友太厲害也是壓力呀。
“除了在商言商，我自己也吃這些東西，當然不能給自己下毒。”
“你是因為吃得好，腦子才這麽好？”難道她是太愛吃零食才變笨的？
鄭謹搖頭。“我小時候沒這麽講究，家裏也負擔不起，不過我從小就喜歡做研究，一些家具電器都會被我拆開，然後組裝成不一樣的東西，還好我爸做資源回收，各種實驗品都不缺。”
她小時候只喜歡玩洋娃娃，人比人氣死人，難怪她這麽平凡，只好賭氣罵他。
“哥你真是個怪咖。”
“沒錯，所以我才喜歡你。”像他這種心眼太多的男人，除非遇到比自己更強的女人，不然就是找個讓自己快樂的女人，活了快三十年，比他更強的女人沒遇過，讓他快樂的女人就是她了，至於為什麽，也許是她的小天真、小任性、小可愛，總之他對她的感情越來越肯定。
突來的表白讓人措手不及，她一時害羞又開始別扭。“誰要你喜歡了？很榮幸嗎？”
“好，是我的榮幸，可以吧？”情人眼中出西施，他就喜歡看她耍小脾氣，以前若說他會有這一天，打死也不會相信，但心動就是心動了，除非讓心跳停止，否則還能怎麽辦？
浪漫的氣氛中，她卻想起一個不浪漫的話題。“哥，我可不可以問個敏感問題？”
“你說。”他的敏感帶是耳朵、脖子和某個部位，她真想知道嗎？兩人都交往了她還叫他哥，讓他有種想體罰妹妹的沖動。
“你媽過世的時候，你是怎麽撐過來的？”為了表示公平，她趕緊又補上——“你先回答，我也會說自己的經驗。”
他發覺她今天真是有備而來，非要把他挖個徹底，也好，他沒什麽可隱瞞的，既然要在一起，除了手牽手也該心連心，於是他拉起她的手走到樹蔭下，看四周沒有旁人才開講。
“我媽走的時候我才九歲，我對她的印象都有點模糊了，我媽的身體一直不好，常常生病住院，她最後會走是因為感冒變成肺炎，我只能隔著玻璃窗看她躺在病床上，她還叫我爸不要帶我去醫院。”
才聽這麽幾句，王妙琪都熱淚盈眶了，想象才九歲的他在窗外凝視病重的母親，那畫面叫人怎麽忍得住？“哥你還好吧？想哭就哭，不用忍！”
“小時候不知道什麽是生離死別，其實我當時也不太害怕或傷心，後來才慢慢了解媽媽真的不在了，我媽可能有預感，提早給我做了幾件衣服，尺寸一件比一件大，我大概穿到十五、六歲，現在還保留著，看到的時候就會想起她。”
“我也給你做！雖然我不會做，但我可以學！先勾圍巾、織毛衣好不好？”
瞧她淚光閃閃、雙眼愛心，他當真不知自己有如此催淚本事，不過女友這麽大愛他怎能潑冷水，摸摸她的頭又親親她的臉，安撫道：“你給我做吃的就好了，我喜歡被你餵食的感覺。”
“不管，我一定要買毛線！”她下定決心，要火力全開、發揮母性，好好彌補他。
“那你不要趕時間，一針一針慢慢做，尺寸也不用給我放大。”
“嗯，一年做一件，就當你的生日禮物。”
“妙妙真會打算盤，比我厲害多了。”他嘴裏說笑，心裏默默感動，她想給他母愛，他也想給她父愛，他們都是單親家庭的孩子，若能相愛相守該有多好？
她擡起驕傲的小下巴哼了一聲，忽然皺起眉，略帶憂傷地說：“換我說了。我爸是因為車禍過世，肇事者是一個酒駕的大學生，當時我整個人崩潰，每天都像游魂似的，後來我媽要開小吃店，看她那麽累我也不能再頹廢，就打起精神幫忙做事，也是那時候我才學會做飯，以前我可是一個碗都沒洗過。”
“辛苦你了。”看到她眼神中的懷念，他不禁把她擁進懷中，他父親是家中經濟支柱，雖然他小小年紀就失去母親，至少還有安穩的環境，她和她母親卻得從頭學習如何養家……
“我媽本來是家庭主婦，我本來是個小公主，一切都靠自己摸索，小吃店一開始生意不好，心情煩悶的時候，抽獎就是最快樂的事，我媽有一次抽到腳踏車，我們都樂翻天了，後來店裏請了廚師和服務生，經濟狀況也好轉了，我跟我媽還是樂此不疲。”
“既然這樣，我有重大任務要交給你，以後員工抽獎就有勞你這個老板娘了，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活動和獎品都由你決定。”
“好哇！”她一口答應卻又警覺問：“誰說我是老關娘？你就這麽肯定？”
“老板娘要是不答應，下次年終晚會就不抽獎了，我會跟員工說都是因為你。”
“去你的！想逼我跑路啊？”她笑著對他又拍又捏，把他當包子一樣玩弄，最後被他成功反擊，嬌喘變成了低吟，因為他已經封住她的唇。
還好附近不見人影，只有他們兩人站在天地間，享受情人間的熱吻，似乎很安靜卻又那麽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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