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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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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

“二小姐,你快進去看看吧,那個人瘋了似的喊你。”

安鈴從進門來,後頭跟著一個小弟。

聽到動靜,許邵東站起身來,大步走到安鈴面前,托著她的臀把她抱了起來。

安鈴一時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傾在他身上,許邵東仰臉看她,喘著粗氣,啃住了她的嘴唇。

幸好反應的快,她的手托著他的頭,沈浸在這突如其來的吻中。

許邵東抱著她,一邊親吻她,一邊盯著她身後的小弟,目光狠戾,小弟趕緊關上門出去了。

他把她放到床上,傾身上去。

安鈴雙手推著他的胸口,“Shao。”

他握著她的一只手,“阿鈴,我想好了。”

阿鈴緩緩的笑了出來,“shao。”

許邵東吻了下她的眼睛,柔聲道,“我愛你。”

她抿著嘴笑,雙腿勾住他的腰,“我也是。”

他勾了下嘴角,吻住她的嘴唇。

許邵東身上的傷好了很多。

他想要出門。

F當場給他攔了下來。

“呦,上哪去啊這是。”

“出去走走。”

“wan,十三,pipa,小K,跟著他,你們給我保護好了,出來什麽意外,二小姐和老大饒不了你們。”

“是。”

許邵東平靜的看著他,“我就是出去散散步。”

“散啊,散去啊,他們幾個也要散散步,活動活動筋骨,是吧。”他拉開了嘴角笑,“去吧。”

許邵東看了他幾秒,沒有說話,出去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身處一個牢籠之中,死不了,出不去,逃不掉。

有什麽方法?

什麽方法?

安雷很少回家來,過了半個月,安鈴的父親回來了,許邵東不知道他叫什麽,只知道所有人都叫他安六爺,和許邵東想象的不同,安六爺長得很慈祥,如果不知道他的底細,任誰也想不到這麽個長相和藹的老頭會做這種沒心沒肺的生意,中國古話說得好,人不可貌相。

許邵東底子幹凈,又是個青年藝術家,安六爺很中意他,開始想讓他和安鈴兩人過正常日子,可是許邵東沒答應。

他想法設法跟著安六爺,一起做事。

那個叫老九的,也是個中國人,跟著安六爺七年了,七年前他被人帶了進來,默默無聞,直到有一次老八帶著他去邊境做生意,被警察給一窩剿了,老八中了三槍,是老九拼了命的把他救了出來,被槍嘣掉一根手指頭,老八逃出來也沒幾天活,兩天就死了,死的時候緊緊拽著老九,過了不久安六爺就收了他做幹兒子。

除了安六爺,安雷,阿鈴和老九,所有人叫他‘東哥’。

道上的人都知道,這個叫‘東哥’很厲害,三個字,狠,毒,辣,他做事幹凈利落,從不拖泥帶水,他和手下的關系很好,很多人願意跟著他。

他再也沒回去,未來的一年,也沒回去,他住在阿鈴家,之前的那個仆人小古已經不在了,後來一次偶然,許邵東和一幫小弟去紅燈區,在一群夜鶯中看到了她,她站在路邊招攬客人,打扮風騷,還叼了根煙,她和許邵東對視兩眼,什麽話也沒說,眼裏什麽感情也沒有。

那天晚上,許邵東一直坐在車裏抽煙,沒過多久,兩個小弟扶著死沈沈的金發女人上了車。

他坐在副駕駛抽煙,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他掐了煙,說:“我坐後頭。”

車開了十幾分鐘,許邵東開始拍那女人臉,“醒醒,醒醒。”

女人動了一下,沒醒。

許邵東摸出煙來抽。

過了幾分鐘,他又晃可了晃女人,“醒醒。”

開車的小弟樂了,“東哥對這金發妞感興趣?”

許邵東抖了抖煙灰,瞇著眼說:“沒玩過外國妞,不知道什麽滋味。”

副駕駛的小弟回了個頭,奸笑,“二小姐管的嚴?”

許邵東哼笑兩聲。

“東哥,上個女人而已,男人嘛,偶爾開開葷也正常,今個您隨意,咱哥兩就當什麽都不知道。”

他哼笑了一聲,抓了把女人的胸,“跟死了似的,沒意思。”

“東哥還喜歡來強的,哈哈。”

“可不是,不然怎麽拿的下二小姐。”

許邵東笑了聲,沒說話。

“哥,今個乘二小姐不在,就讓您爽一把。”

拿著煙的手停住了,他平靜的看著他們兩,意味深長的微笑。

女人身上藥剛解,沒什麽力氣,細胳膊細腿的掙紮著跟貓撓似的,許邵東扛著她就往草地裏走,越走越深,越走越遠。

直到看不清他們的車。

他把她放到草地上,女人開始罵了。

拳打腳踢,一口一個“shit”

許邵東一巴掌打了過去,“你他媽別喊了。”

把她打的醒醒的。

他從腰間拔了一把刀。

女人身形狼藉,滿臉眼淚,妝也花了,抿著嘴哭,不敢出聲。

他扶起女人,一臉認真的說:“你快跑,一直往西,別回頭,拼命跑,那邊有人家,你找地方躲起來。”

許邵東一拳打在自己腦袋瓜子上。

“ You run toward the west,don't look back, desperately run, find place to hide,ok”

女人怔怔的,不動彈。

他推搡她一把,“run!”

女人跑了,跑了幾步回頭看了他一眼,就看到男人擼起袖子,伸出手臂,一刀插了下去。

穿透骨肉,血順著刀尖流,染紅了青草。

男人跪了下去。

她哭出了聲,摔了個大跟頭,臉上沾滿了泥,又爬起來繼續跑。

Run.

Run.

Run.



幾個月後。

有一批毒品要運到中國境內,數量不多,純度相當高。

它們藏在小孩的身體裏。

是的,在六七八歲小孩的身體裏。

基本都是被販賣來的孩子,個個骨瘦嶙峋。

而這些孩子,每一個,或者兩個,都有一個‘父’或者‘母’。

離開泰國的前一天晚上,他帶著一個小弟去探查。

其中有幾個中國小孩。

許邵東叼著煙,俯視著這幫孩子,一個個蜷著身子一個挨著一個躲著,不敢看自己。

他們怕他。

許邵東勁大,這些孩子又輕,擰起來跟擰個小雞崽子似的,他兩手掐住小女孩的腋下,把她從地上抱起來。

小女孩是單眼皮,臉色很蒼白,兩只眼睛黑漆漆的像兩顆黑曜石,發著光。

她看著許邵東。

許邵東也凝視著她,冷冷淡淡,不敢帶有一絲憐憫。

他冷笑一聲,“這小孩子能成事嗎?”

“東哥這您就不懂了,都有大人看著,再說,這群娃也不敢生事。”

小女孩突然小聲地說了一句話。

軟綿綿的。

“叔叔。”

他看著她清澈仿徨的眼睛。

“叔叔,放我回家吧。”

他顫了一下。

那種罪惡感與憤怒感夾雜而來,快要把他的心臟撕碎。

許邵東輕輕的放下她,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最終什麽也沒說。

轉過身,低著頭,走開了。

為了掰掉老九,安雷幫了許邵東不少忙,再有安玲在後頭支撐著,許邵東地位很快變得很高,後來安六爺交給他幾筆大生意,滴水不漏的都完成了,六爺對這女婿更是欣賞,眼看著就要和阿鈴談婚論嫁的時候,許邵東跟阿鈴提過想回中國,後來阿鈴便與六爺說了,過不了多久,許邵東帶著阿鈴回到了中國,去了雲南。

泰國緬甸老撾中國來回跑,做毒品生意。

許邵東算是個二當家,兄弟們自然敬畏,他平時玩的開,和大家關系處的也好,那段時間,許邵東結識了不少“同行”,也結識了不少敵對人士。

比如說,條子。

“shao,你什麽時候帶我回家啊。”

許邵東叼著煙,一大塊顏料抹在油畫布上,他沾了點調色油,在調色板上攪幾下,繼續作畫,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

阿鈴搶過他手裏的油畫筆,認真的看著他,“我問你話呢。”

許邵東拿回畫筆,沾了點顏料繼續調色,“以後吧。”

阿鈴拽了他一下,“你總說以後,到底要多久。”

“最近不是忙嘛。”

“什麽忙,有什麽事交給下面的人就好了,你什麽都親力親為,累不累,shao,你可別忘了,我們回中國主要是回你家。”

許邵東側臉看她失落的臉,轉身親了下她的側臉,“快了,好不好,得空我們就回去。”

阿鈴擰著眉心,將信將疑,“你可別反悔。”

他拉長了聲音,“嗯——”

“shao,不過我很好奇,你最近在忙什麽,我問了兄弟們,說你經常不見人影,你跑哪去了?”

許邵東捏了下她的臉,“我總不能二十四小時跟他們在一起吧。”

“你是不是在外頭做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

她蹙著眉,一臉認真。

許邵東轉頭看著她的臉,笑了笑,“你想什麽呢。”

“你不會是在外面有女人了吧?”

他噗一聲笑出來,“阿鈴,我有你就夠了。”

阿鈴語氣嚴肅,“shao,你可不能對不起我。”

許邵東蹭了蹭她的額頭,轉頭繼續畫畫,現在,只有畫畫,才能讓心靜下來,才能忘掉那些汙濁不堪的事,才能掩飾住那些徘徊的心事,才能認認真真,一步一步的謀劃。

阿鈴見他又不理自己,拿出一個大號的筆來沾了點顏料往他身上一抹。

“你幹嘛?”

“陪我玩吧,別畫了。”

許邵東嘆了口氣,又不理她了。

“你怎麽變得那麽無趣了。”

阿鈴見他不理睬自己,白了他一眼,把裙子給脫了,騎到他身上,“你多久沒和我親熱了。”

說著就去吻他。

許邵東握著筆,另一手推開她,“別鬧,我畫畫呢。”

阿玲嚴肅的看著他,幾秒,丟下畫筆氣哼哼的走出去了。

他嘆了口氣,扔了畫筆,脫了上衣,掏出根煙。

快兩年了,身體相比當初,更結實了。

他走到窗前。

看著天空,藍藍的,清澈,幹凈,他緩緩的吐出口煙。

快了,

快了。

“這是你托我給你買的。”

小王遞給許邵東一個小盒子,他也沒打開看,揣進口袋裏。

他叼著煙,低著頭,臉上很沈重。

“我最近會和安鈴提出結婚,到時候,她爸爸和哥哥應該都會來。”

“好,具體事宜,我們到時候再商量,爭取這一次一網打盡。”

沈默。

“邵東,卷入這趟渾水裏來,真的值得嗎?你要知道,身處其中,你也是有危險的,就算這次滅了大多數犯/罪分子,你以後的生活也不會一帆風順,你要知道,會不斷有人找你報仇的。”

“總不能坐視不理吧。”他笑了笑,拍了下小王的肩膀,“不成功便成仁,老同學,我相信你。”

小王捶了他的胸口一下,“愛管閑事,你從小就這德行。”

“警//察同志,你說這話可就不對了啊。”

小王笑笑,“得得得,就你對。”

“東/南/亞這些國家和中/國不同,它們放肆,猖/獗,不像中國,毒/品犯罪器/官倒/賣都是偷偷摸摸。”

“你說的對,我國對毒/品犯罪懲處力度算是世界上最大的。”

“所以,我相信你們。”

沈默。

“那,那個女的呢?”

“她的情況好得多,沒有直接參與犯罪。”

“那也得脫不了關系啊。”小王不笑了,表情黯淡了下來,“你真舍得你女人。”

許邵東抽了口煙,“舍不得。”

他緩緩擡起臉,目光決絕,“也得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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