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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那一年初見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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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粒粒惡狠狠的:“你敢!”

“好,我不敢。”傅景非從善如流。

“傅景非,你現在是我的人了,絕對不能在外面拈花惹草,懂嗎?”

☆、四十六章 肅查

傅景非笑的很有深意:“你什麽時候見過我拈花惹草了?家裏有你這朵花,我還用去拈別的?”

沐粒粒滿意點頭:“這還差不多。”

他們回家之後已經很晚了,連豆豆都懶在窩裏不願意出來。

但沐粒粒還是接到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之後,那邊只有輕緩的呼吸聲,半天沒人說話。

沐粒粒很奇怪的問:“你好,請問找誰?”

電話號碼顯示的是個陌生號碼,沐粒粒並不知道。

“……沐阿姨。”那邊在沐粒粒的催促後,才終於響起了一個弱弱的童聲,“我是大牛……”

大牛?

沐粒粒一驚:“大牛,這麽晚了,你還沒有睡覺嗎?”

“我剛剛做完作業,在村長家借的電話。”大牛解釋道。

“這樣啊,那你這麽晚了打電話給我有事情嗎?”

如果沒有事兒的話,大牛應該不會這麽晚了還跑到村長家裏去借電話。

想來應該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了。

“黑衣叔叔說要帶奶奶去城裏看病,我會和他們一起……”大牛甕聲甕氣的解釋。

沐粒粒這才想起來,大牛的奶奶常年勞累,身體有著舊疾,她和傅景非離開村子的時候,吩咐了留在那裏的手下帶兩個老人去城裏的醫院檢查一下。

不過臨市的醫療條件一般,假如到時候老人家的病情嚴重的話,應該會將兩個老人帶來龍城。

這樣的話,兩個老人肯定也不會舍得將大牛這麽一個幾歲的小孩子留在那裏,大牛會隨著他們一起進城。

“對啊,奶奶要去治病嘛,大牛記得跟爺爺奶奶一起就好咯。”沐粒粒放柔了聲音,她估計是小孩兒從懂事開始就跟著老人回了那個封閉的小山村,已經忘記城市是什麽樣子了,本來小孩子的記憶就很容易消失,隨著新的記憶進入,大牛也忘記了自己最初是呆在城鎮裏的。

大牛現在打電話來,估計是要離開自己熟悉的地方來城裏,有些緊張。

“那我可以見到你和傅叔叔嗎?”大牛說,“我有好好的鍛煉,我沒有讓他們欺負我了。”

沐粒粒笑了笑:“如果你到龍城來的話,當然可以見到我們。”

“真的嗎?”大牛有些興奮。

沐粒粒保證:“真的。”

她知道大牛對自己和傅景非都很親近,雖然沐曄和她是仇敵,但大牛是無辜的,她也不至於牽連到大牛身上。

至少在大牛知道真相以前,沐粒粒都會將大牛當成自己的外甥看待。

不過沐粒粒現在無法確定大牛在知道他的母親是誰之後,會有怎樣的想法,會不會也恨她。

但是那些事情都是以後再說,沐粒粒現在並不在乎。

“那我們以後見?”大牛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掛了電話。

沐粒粒想到這個孩子,其實是很心疼的,從小就沒爹沒媽,跟著個保姆,還被賣到了農村裏去,好在那對老人對大牛是真好,將大牛當做自己的親孫子看待,不然大牛的生活會更加的悲慘。

傅景非在沐粒粒掛斷電話,雙手穿過她的腰,從身後摟著她,輕聲問:“大牛?”

“嗯,大牛奶奶要來看病,估計到時候會一起過來。”

“嗯。”傅景非輕哼了一聲。

“不過這孩子還真是挺可憐,我不是讓你的人去調查他爸爸是誰嗎?昨天都給我發結果來了。”沐粒粒想到這個,又不禁嘆了口氣。

傅景非尾音上挑,有些好奇的問:“哦?有結果了?”

“這個結果,我只能說,不太好。”

“怎麽說。”

“沐曄以前的事情,全部都有了完整的報告,她高中輟學,就跟著幾個社會混混一起每天泡酒吧,生活挺亂的,估計剛開始的時候,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誰的。”沐粒粒嘆氣,“他們去找了沐曄以前的閨蜜,那人很久沒有和沐曄聯系過了,也不知道沐曄現在的生活,只是她那時候跟沐曄走的近,所以知道她的很多事情。”

“嗯。”傅景非應了一聲,示意沐粒粒繼續說下去。

“後來也不知道沐曄怎麽判斷出來的,大牛的父親就是當時他們一起混的,不過那個人……”

“那個人怎麽了?”

沐粒粒這不是為沐曄感到有任何的遺憾,她只是單純的為大牛覺得心酸,這個孩子的身世也的確算得上很可憐。

“打架鬥毆,被人砍死了。”沐粒粒收起了憐憫的表情,“那人死都不知道沐曄給自己生了個兒子。”

沐曄當初發現自己懷孕之後,就去找了自己的閨蜜,把事情告訴了她。

那時候沐曄已經不能打孩子了,幹脆就生了下來,但是她人瘦,懷孕時候又是在冬天,穿得多,到孩子生下來都沒幾個人知道,更不要提那個男人。

至於那個男人,沐曄知道對方根本就不會負責任,她試探著問過,對方只是說要是懷了,就讓她打掉。

孩子生下來沒多久,沐曄就被沐正盛接回了沐家。

那個孩子就被她丟在了鎮上,找了個保姆。

“但是那家人還不知道有大牛這個孩子,你說要不要告訴他們?”那邊至少算是大牛的爺爺奶奶,按道理說,也有資格知道。

“大牛會想要跟著他們嗎?”傅景非冷靜道,“大牛需要父母,而不是爺爺奶奶。”

意思就是他們與這對買來大牛的老人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那怎麽辦?”

“該通知的時候就通知一聲,讓大牛自己做決定。”

“嗯,再說吧。”

沐粒粒覺得自己真算是為大牛操了不少的心,主要是這個孩子的確太可憐,又懂事的令人心疼,她就忍不住善心泛濫。

況且不管換成誰遇到這樣的情況,只要還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都會選擇出手幫忙。

談完大牛的話題,傅景非忽然在沐粒粒耳畔邊吐了一口熱氣,灼熱的呼吸灑在她的皮膚上:“粒粒……”

沐粒粒靠在傅景非身上,下意識的回答:“啊?”

“你有沒有發現……”傅景非壓低了聲音,有著不經意的性感。

“什麽?”沐粒粒不明白傅景非在說什麽。

“很有做母親的潛質?”傅景非語調裏帶了幾分調侃,溫柔又戲謔。

沐粒粒先是下意識的回答:“有嗎?我覺得每個女人都會時不時的母愛泛濫……”

這句話說完之後,她又突然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傅景非的這句話,怎麽這麽別有深意呢?

果然,傅景非輕笑:“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做母親?”

沐粒粒明白了傅景非的意思,臉瞬間變得通紅。

這男人這是在問她準備什麽生孩子呢……

不等沐粒粒回答,傅景非又說:“我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點頭答應。”

沐粒粒覺得自己跟傅景非比起來,臉皮簡直薄得很,這男人無論說起什麽話題都是臉不紅心不跳的淡定。

“這個嘛……”沐粒粒準備暫時將這個話題糊弄過去,“這個要看緣分,該準備好的時候就準備好了……”

“是嗎?”傅景非並不上當,手指纏繞著沐粒粒的發絲,幽幽道,“我覺得你應該已經準備好了。”

“我沒有!”沐粒粒高聲反駁。

其實她就是害羞的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而已,並不是抗拒。

傅景非輕撫沐粒粒的臉龐,眼底帶笑:“那你想什麽時候準備好?”

他這一定是在試探自己……沐粒粒捂住了臉,細細的嗓音從指縫間流出:“這種事情,不能強求。”

不、能、強、求?

傅景非頓時就誤解了沐粒粒的意思,難道她是在懷疑他的能力?

嘴角勾起莫名的弧度,傅景非幽幽的想,看來他得倍加努力了……

於是乎,沐粒粒下一秒就被傅景非撲倒。

所以有時候,說錯話是很要命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沐粒粒趴在床上,柔軟的羽絨被蓋在她的身上,露出大半個細膩光滑的背,陽光灑在她身上,白皙的色澤很是誘人。

傅景非眼底閃過暗光,默默的移開視線,將沐粒粒叫醒。

傅景非想,要是再做點兒什麽,沐粒粒一定會炸毛的,所以該忍的時候,還是需要忍耐。

“傅景非!你真是……禽獸!”沐粒粒哀嚎了一聲,聲線都有幾分嘶啞。

傅景非俯下身子在她後頸親了一下:“我按時叫你起床了。”

言下之意,她今天不會遲到,自然不能夠再怪他。

“狡猾。”沐粒粒嘟噥一聲,還是只能認命的起床。

不過今天若不是傅景非提前喊她,她一定會直接睡過頭,然後與年度獎金擦肩而過。

想到這個,洗漱的時候沐粒粒就突然與傅景非提起了這個八卦。

“我跟你說,我遲到的時候……”沐粒粒故意賣關子,讓傅景非猜她想說的話。

“嗯,然後呢?”

沐粒粒就喜歡傅景非認真看著自己,配合她的樣子,於是笑的很開心,一點兒沒猶豫繼續道:“有個人跟我一起遲到了。”

“……蘭蘇昀?”

“你怎麽會知道!”沐粒粒嚇了一跳,她什麽都沒說,傅景非怎麽可能就猜到是蘭蘇昀?

“你不會是看到她了吧,不然你怎麽可能知道?”沐粒粒為傅景非的答案找借口,無法想象他是怎麽猜出來的。

“沈氏集團有哪個人是你我都認識,而且讓你有必要跟我談起的?”傅景非表情淡定的分析,“難道是沈文昌?如果是他的話,昨天在醫院你就可以和我說起來。”

剩下的人,就只有可能是蘭蘇昀了。

狂氣,傅景非是看得出,沐粒粒對蘭蘇昀其人很是好奇。

畢竟能夠讓許安之念念不忘八年的女人,沐粒粒會好奇才是正常的。

“好吧,算你聰明。”沐粒粒挫敗,“你太聰明了都不好玩兒了!”

傅景非十分配合的又露出個疑惑的表情:“你說的是誰?我不知道。”

沐粒粒笑嘻嘻的道:“這還差不多!我跟你講啊,那個人就是,蘭蘇昀!”

傅景非看著沐粒粒幼稚的表現,眼裏滿是寵溺,他樂得看著眼前的人露出這樣孩子氣的表情,因為這樣剛好能夠證明她在他的面前不設防,可以露出所有的心思。

這也是傅景非希望看到的畫面。

“所以她也遲到了?”傅景非倒是有些驚訝,“她親自定下的規矩,倒是自己就犯了。”

“所以我當時也沒想到,大家都說她是工作狂,過去絕對不可能遲到的。”沐粒粒吐吐舌頭,“我還跟她說了幾句話來著,只是我不好意思跟她說起許安之,她也不知道我認識許安之。”

傅景非失笑,摸摸沐粒粒的腦袋:“趕緊洗完臉出來吃早飯。”

“好啦——”沐粒粒拖長音調,倒是立即提快速度,不然到時候又趕不上。今天的沐粒粒沒有遲到,準時到達公司,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而她很快就接到了新的工作內容,任勞任怨開始新的工作。

期間蘭蘇昀到了她們部門一趟,她依舊是那種強勢的打扮,紅唇很有氣勢,漂亮的讓人都不太敢直視她。

“琳娜在嗎?”她客氣的問。

有人給她指了琳娜的辦公室。

蘭蘇昀就踩著高跟鞋過去了,走出了格外強大的氣場。

有人偷偷跟沐粒粒說:“不愧是名律師,這要是上庭的時候,那得多可怕?”

沐粒粒聳肩:“沒有氣場的話,怎麽能鎮得住場?”

“那倒是……”

蘭蘇昀在琳娜的辦公室裏呆了挺長時間,膈應設備太好,讓外面的人都無法得知她們在裏面談了些什麽,只能發揮所有的想象力開始揣測。

“反正我覺得,蘭蘇昀現在就跟我們這裏的紀檢員一樣,清肅每一個有問題的人……千萬別被她盯上,不然下場一定慘淡。”

“只要沒有做什麽壞事兒,應該就沒問題。”沐粒粒如是說。

她也確實是這樣想的,公司現在大力清查內部人員,不管原因到底是為什麽,但確實也造成了某些不好的影響,搞得人心惶惶。

但只要自己沒做虧心事,又有什麽好怕的?

就好比她剛來的時候被沐曄下套,背上洩密的罪名,最後還不是什麽事情都沒有?

當然,這中間有著傅景非的幫忙,但若是真的做了什麽,還不是無濟於事?

蘭蘇昀從琳娜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沐粒粒剛好往那邊看,蘭蘇昀一眼就看到了她。

兩個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對視,蘭蘇昀認出了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沐粒粒微笑致意。

然後,沐粒粒都沒有想到自己就成為了下一個被肅查的對象。

蘭蘇昀親自找上了她。

沐粒粒估計是因為自己有前科的原因,雖然那個前科的罪名最後被洗清了,但是蘭蘇昀來這裏之後,肯定會得知那件事情。

當初的RIC被辭退,她則完好無損,沒有受到什麽影響。

蘭蘇昀會想到再對她進行一番調查,也不是沒有可能。

沐粒粒倒是沒有心虛,淡定的就跟著蘭蘇昀去了專門的談話室。

和蘭蘇昀相處,其實是個很考驗心臟承受能力的事情,這個人雖然是個女人,卻有著比一般上位者都要厲害的氣勢,眼神銳利。

被蘭蘇昀的目光打量著,其實挺有壓力的。

好在沐粒粒自己身邊多得是有威嚴的人,並不會露怯。

“沐粒粒,今年十月進公司。”蘭蘇昀看著手裏的文件,又不時擡起頭看沐粒粒一眼,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也是公事公辦的口吻。

沐粒粒點頭:“十月十五號。”

“直接從分公司的面試調過來,之前沒有任何的工作經驗。”

“其實也不是,我實習的時候有工作,實習結束後才沒有工作了。”

“總公司的人一般都是在分公司業績出眾的人,才會升上來,不過你比較特殊,直接就上來了。”蘭蘇昀語調平淡,沒有任何起伏,就好像在陳述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你也說是一般了。”沐粒粒笑了笑,“興許我的潛力被高層賞識了呢?”

蘭蘇昀沒有任何表示,又直接轉向下一個話題:“至於你涉嫌洩密的事件,你要不要跟我談談?”

“有什麽好談的?結果不是出來了嗎?真正的洩密者已經被辭退了。”

“嗯,那個事情和你無關,我知道。”蘭蘇昀眼神在文件上瀏覽,又繼續說起下一個。

就這麽來來回回談了幾個話題,沐粒粒還是搞不懂蘭蘇昀這是在做什麽。

倒是蘭蘇昀在最後一個問題問完之後,將文件放在沐粒粒面前:“談話內容,沒有疑問的話就簽個字吧。”

沐粒粒看了一遍,就是她剛才回答的那些,沒有什麽問題。

她直接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接著,沐粒粒就再一次體會到了所謂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的狀況。

蘭蘇昀將文件合起來,隨手放在自己的包裏,臉上的冷漠瞬間消失,嘴角輕輕揚起,露出一個不明顯,但動人的笑意:“好了,麻煩事兒做完了。”

沐粒粒嘴角抽了抽,很是奇怪的看著蘭蘇昀:“啊?”

蘭蘇昀輕勾起自己的唇角:“我說公事做完了啊,怎麽,你還想讓我多問你幾個問題?”

所以……所謂的肅查就這麽結束了?

沐粒粒表示很無奈。

——————題外話——————

所以其實蘭蘇昀只是偽裝自己而已…話說我新文已經準備好了,微博上評論猜對男主職業的話,有獎勵喲~至於獎勵是什麽,先賣關子吧。微博名字就是筆名。

☆、四十七章 一層偽裝

在沐粒粒的印象裏面,蘭蘇昀在工作中是個極其嚴肅的人,剛才她表現出來的也確實是那樣。

不過這一會兒的功夫,蘭蘇昀就卸下了那樣氣勢駭人的樣子,雖然仍舊有著讓人不敢輕易逼視的氣場,但相比起來已經柔和了許多。

蘭蘇昀瞧著沐粒粒懵懵的表情,笑著道:“你放心,我不是在懷疑你什麽,但這是上面下達的任務,我也得按著規矩辦事。”

“啊……”

“整個公司的人都要被清查一遍,高層的決定我們只能接,但其實我覺得很多時候是在浪費時間。”蘭蘇昀撩撩頭發,淡定的說,“我做了這麽多年律師,至少還可以看得出來,誰會有嫌疑,誰不會做出那些事情。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沐粒粒這才松了口氣,她剛才的確不知道蘭蘇昀到底在做些什麽,她以為蘭蘇昀只是在對她進行肅查而已,沒想到對方其實根本就沒有想這樣做。

“既然你這邊處理完畢,我的任務暫時就完成。”蘭蘇昀站起來,帶著文件,臉上的表情又恢覆了一貫的冷淡,“好啦,我走了,好好工作吧。”

就好像沐粒粒之前感覺到的那樣,她一直覺得蘭蘇昀這個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確實冷漠又無情的樣子,但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一個人的眼神騙不了人,偶爾從蘭蘇昀眼裏流露出來的神色,也是帶著感情的。

只是或許這個人已經習慣了多數時候都將自己偽裝的格外強大,冷漠對於蘭蘇昀來說,或許就是一層最強大的保護色,能夠讓她有安全感,可以不輕易受到傷害。

沐粒粒回辦公室,大家都關心的過來問結果。

“怎麽樣啊粒粒,她沒有為難你吧?”

“蘭蘇昀都跟你說了什麽?”

“那你沒事兒吧?”

沐粒粒輕松的回答他們:“你們看我現在的樣子像是有事兒嗎?放心吧。”

“那就好,她叫你過去的時候我們都擔心死了,上次你就被誤會了,大家那時候就覺得你不會是做出那種事情的人。”

對於這些同事,至少目前看起來,大家相處默契。

這世上並不會所有人都是仇人,也不會人人都是壞人,總是會找到一些真心相待的人,關鍵是能否知道。

沐粒粒並不會天真的認為周遭的這些同事一切都是真心實意,每個人或許都會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但至少目前來說,他們對待沐粒粒,都是真心的。

“只要你沒事兒就好,現在大家都在為自己擔心,誰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成為下一個被調查的對象……”

沐粒粒知道大家現在都在擔心,尤其是對於蘭蘇昀的調查,她表現出來的形象太過強勢,很多人估計都在心底怵她。

但是有時候在工作中,只有這樣,才能夠有絕對的領導性。

沐粒粒並不打算將蘭蘇昀和自己的談話告訴她們,反正只要沒有做虧心事,蘭蘇昀也不會為難她們。

在調查結束之後,蘭蘇昀就回了法務部的辦公室,她面無表情的臉龐冷若冰霜,讓人根本不敢接近,所以除了公事之外,基本沒人來找她閑聊。

這也是蘭蘇昀希望出現的局面,她實在不想去應付一些沒有必要的交際和應酬。

她從小到大就是這樣,不善於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很多人都說過她不好接觸。

尤其是到了高中轉學的時候,從一個小小的城鎮到大城市,從一個普普通通的學校轉校到龍城最頂尖的高中,那時候的蘭蘇昀心理壓力其實格外的大。

但是她從來不習慣將自己的情緒展露在別人面前,所以大家也都不會知道她的心情,連蘭父也不知道。

蘭蘇昀小時候是在龍城下一個鎮上長大的,她的父親是鎮長。

雖然只是個小鎮,但是蘭蘇昀在那裏一直過得很好,在小鎮的中學也成績拔尖,幾乎年年第一。

不過就是她性格跟她媽一樣,特別冷,很多人不知道,看到她那樣沒有表情的臉,都會覺得她是個特別不好相處的人。

蘭蘇昀知道自己這樣算是缺點,但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改變,冷漠就冷漠吧,少了很多麻煩的事情,沒有不相幹的人來打擾她的生活,也挺好。

其實除了性格冷漠這一點,蘭蘇昀並沒有什麽缺點,她待人有禮,從來不生事端,學習又好,長得漂亮。

蘭蘇昀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生活有什麽問題。

後來,蘭父開始升官了,從鎮上調到龍城,作為父親,當然不想看著孩子待在鎮上,況且以蘭蘇昀的成績,假如到市裏去接受更好的教育,以後說不定會有更好的未來。

蘭家就隨著蘭父的調任,舉家搬遷到了龍城。

蘭蘇昀也去了龍城最好的高中,這也是因為剛好學校有這個規定,可以讓縣鎮上的那些學校最好的學生過來讀書,只要通過入學考試。

蘭蘇昀本來就是鎮裏的第一名,通過入學考試也輕而易舉,然後就進了這個班。

到一個全新的陌生的地方,蘭蘇昀本來就冷的性子更加劇了一些,幾乎給自己穿上了一件冰雕的外衣,任何人無法融化。

直到她的生命裏頭出現了許安之。

這個人和蘭蘇昀過去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他是校園裏頭最風雲的人物,幾乎所有人都愛他。

不管是喜歡他哪一點,總之許安之走到哪裏,都是受人歡迎的對象,張揚肆意。

蘭蘇昀也不知道許安之為什麽會那麽強勢的進入她的生活,從那一天在籃球場上的相遇之後,許安之就再也不給她任何逃離的機會,把她過去的偽裝摧毀的一幹二凈。

想到這個,坐在辦公桌前的蘭蘇昀忍不住長嘆一聲,電腦上的文件打開了許久也沒有動靜,她想要寫的工作內容已經拖了許久了。

這樣的工作狀態和進度,對於蘭蘇昀來說,根本就是不正常的。

起因當然是因為那一天晚上,她和許安之在高中門口的相遇。

蘭蘇昀沒有想到會在那裏見到許安之,她以為他再也不會去那裏,可沒想到還是在那裏見面了。

他們之間的相處,從她回來之後,就充滿了火藥味,兩個人都是性格倔強的,都不肯退縮一步,氣氛總是鬧的很僵。

蘭蘇昀不想這樣,她回來的時候本來就是想著要好好的和許安之說,即使她覺得自己已經配不上許安之了,甚至從來就沒有配得上過。

許安之於她而言,其實是根本沒有辦法觸碰的夢。

只是那個人卻總以為她瞧不上他。

這個誤會讓蘭蘇昀很無奈,卻也無力解釋了。

她本來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回來的,也在離開的時候就做了決定,決定永遠的離開許安之。

可是八年過去,她發現自己不僅一點沒有忘記許安之,他在她心裏的印記反而越發清晰,她瘋魔似的想念著許安之,想知道他現在過的好不好,想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已經結婚了,也想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忘記她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越告訴自己不要在乎的事情,就越要去想。

蘭蘇昀都告訴自己,許安之忘記她不是更好嗎,可是一想到那個可能,她還是覺得無比難受。

只是這些心情,她從來沒有機會講給許安之聽。

他們之間錯過了這麽多年,她覺得自己也許再也不適合站在許安之身邊了,可是當姚力要回國的時候,她還是沒有忍住自己心裏的沖動,時隔八年之後再次踏上了家鄉的土壤。

她明明知道即使自己回來,也不可能有任何的結果,又何必來多此一舉?

可蘭蘇昀還是自虐一般的,想要回來看看,即使許安之身邊已經有了別人,那她以後也就可以真的放下過去。

蘭蘇昀低估了許安之在她心裏頭的地位,從兩人再次相遇的那一天起,她就聽到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發出了渴求的聲響,一切都是因為許安之。

那天的蘭蘇昀像是著了魔一樣,在許安之突然抱住她之後,就把曾經做下的那些決定統統拋在了腦後,只想著不管不顧的放縱自己,即使只有一次。

後來的事情,就好像一場夢一樣。

蘭蘇昀稀裏糊塗的就被許安之拉上了他的車,然後兩個人就跟野獸一樣撕扯搏鬥,像是要把這些年所有的憤怒都發洩出來。

後來蘭蘇昀更是直接被許安之抗進了他現在住的地方。

一室旖旎。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許安之竟然還沒有醒來。

蘭蘇昀撐起身子,看著躺在她身旁的許安之,他線條分明的臉龐即使在安睡的時候也無比俊朗,睫毛安靜的在臉上投下陰影,挺直的鼻梁更是讓整張臉充滿了立體感。

這是一張極其好看的臉,蘭蘇昀高中時候就知道了,那時候還略顯少年的五官已經英俊十足,如今早已成熟的充滿魅力。

只是這個人以後也不會是屬於她的。

蘭蘇昀輕手輕腳的爬起來,穿好衣服,連臉都不敢洗就離開了許安之的住處。

開門出去的時候,蘭蘇昀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就再也忍不住了,靠著門蹲下,捂著臉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不是喜歡哭泣的人,在蘭蘇昀的人生觀裏面,眼淚解決不了任何事情,只會給自己徒增軟弱。

所以不管遇到什麽,蘭蘇昀都不會選擇用眼淚來為自己增添煩惱,她在每個人的眼裏,都是無堅不摧的強大。

可是離鄉背井八年,那些日子所有的痛苦和心酸都比不過此刻的絕望,只要想到自己以後的人生將會真的和許安之毫無牽連,以後那個人所有的悲喜歡樂都和她沒有任何關系,蘭蘇昀就覺得有錐心一般的疼痛。

這個偌大的世界,茫茫人海,幾十億人,卻只有一個許安之。

而以後,她的身邊,連這個許安之都沒有了。

而蘭蘇昀蹲在門口無聲哭泣的時候,她不知道,臥室裏面的許安之,早就醒來。

他早就清醒了,在蘭蘇昀睜眼之前,他一直用某種近乎貪婪的目光在她的臉上逡巡,深情厚重到可以輕易將人溺斃。

而在蘭蘇昀睫毛輕顫的剎那,他就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蘭蘇昀在看著自己,他也知道蘭蘇昀偷偷摸摸的離開,在房門關上之後,許安之重新睜眼,眼裏的深情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痛到骨髓的絕望。

昨晚的唇齒交纏浮上眼前,即使兩個人已經重新親密無間了,她也仍然只想著逃開?

許安之不由的捏緊拳頭,覺得蘭蘇昀還真的是狠到了極致。

拋開那些念頭,蘭蘇昀不想再去想許安之了,既然都註定了不會有什麽結果,又何必再進行無望的奢想?

她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將專註度放到工作中去。

好像只有這樣,她才可以將自己的所有想法都拋開。

……

沐粒粒快下班的時候接到了傅景非的電話。

“今晚許安之要來蹭飯,我這邊還有個會議,他好像在你公司附近,等下你們可以一起回來。”

最近傅景非一直都在送沐粒粒上下班,所以專門配給她的司機也沒有工作了,傅景非除了早上送她上班,也會來接她下班。

但是今天因為臨時的會議,傅景非本來想調司機過去,剛好許安之說見了個當事人,就在附近,傅景非就讓他過去接沐粒粒。

至於許安之每次去傅景非那裏蹭飯的原因,一個是他對巧姨的手藝讚不絕口,曾經提過好幾次要跟傅景非把巧姨要過去替他做飯,但是無奈巧姨服侍了傅家人一輩子,並不想要換個老板,許安之就只能無奈的在想嘗嘗巧姨口味的時候,到傅景非那兒去。

二個是他和傅景非的許多合作,都只適合在私下裏談,傅景非的家裏就是個天然絕佳場所。

“好啊,那我等他聯系我。”

“嗯,我會盡快回來。”傅景非說了一聲,掛斷電話。

沐粒粒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開始收拾東西,在快要到下班時間的時候,果然就接到了許安之的電話。

“哈嘍粒粒,下班了嗎?”

“快了,你在公司樓下了?”

“嗯,我可是望眼欲穿的在等你。”

“我看你是想快回去吃巧姨做的飯吧?”

“這麽能這麽聰明?”許安之調笑一句。

沐粒粒沒有打算繼續跟他貧,收拾好東西就準點下班了。

不過她剛準備走的時候,有同事拜托她幫個小忙,所以耽擱了幾分鐘。

許安之的車子就停在沈氏集團大樓的廣場上,很顯眼的地方,從公司大廳一出來就能夠看到。

他半開著窗戶,手肘搭在方向盤上,露出的半張側臉很是英俊。

下班的許多人都看到了他,許多人的眼神都有意無意落在了許安之那裏,這個男人天生就有這種本事,在人群中閃閃發亮。

甚至有女人故意繞路從許安之的車旁邊路過,想到引起他的註意。

無奈今天許安之並沒有勾搭女人的打算,都對那些挑逗視線不做反應,讓很多人格外失望。

蘭蘇昀獨自從電梯裏走出來,因為工作不是很順利,她的臉色不太好看。

當她走出大門,也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那裏的車子,和坐在車裏的人。

許安之看了一眼表,離剛才那通電話已經過去了十分鐘,沐粒粒怎麽還不下來?

他不經意的朝公司那邊看過去,就和呆立在門口的蘭蘇昀對視在一起。

兩人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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