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的方向，是之前的那個圍場。

夜叉並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去那裏。

他想問，但是不敢。

最終只能乖乖跟著兩人去了圍場。

結果剛到圍場，赫連潯就找來一個侍衛，帶著夜叉去騎馬。

他們兩個人則是各自上了一匹馬，絕塵而去。

夜叉站在原地，看著兩人的背影，迷茫地撓了撓頭。

......

其實，飛雲閣後殿之中，慕雲何在赫連潯耳邊說的話，便是兩人去圍場。

至於去圍場做什麽，便只有兩人知道了。

天為被，地為床。

月亮從雲層探頭的時候，兩人也馳騁痛快了。

他們尋了一處山林之間，下了馬。

赫連潯先跳下馬，將慕雲何從馬上抱了下來。

慕雲何摟著他的脖子，在他唇邊落下一吻，“帝君大人，是不是很懷念那次來圍場游玩？”

赫連潯笑著點頭，“那次真的很開心，也是我長這麽大，第一次出宮游玩。”

“更遑論，還有你在。”

赫連潯的靈力其實還有不少可以催動。

雖然沒什麽大用。

但是結界還能形成。

兩人便窩在一團淺淡的白光形成的結界內，齊齊躺在地上，賞著月光。

“阿慕，離開凡間會不會不舍得？”

慕雲何笑盈盈地道：“會不舍得。”

“之前以為你是凡人的時候，我決定留在凡間百年。”

“現在我只想在有你在的地方。”

赫連潯訝異地看了他一眼。

慕雲何其實也很少會說這種情話。

他向來心口不一，也羞於說情話。

看來，這次來凡間，他也很開心。

“想看的人都看到了，日後也不會再有什麽遺憾了吧？”

“是啊，”慕雲何佯裝憂郁地嘆了口氣，側過身，枕著赫連潯的胳膊，笑著看他，“日後要和某人在一起那般久，想想...便覺得很滿足。”

赫連潯的心柔軟的一塌糊塗。

慕雲何總是能觸動他心內最深的位置。

讓他一個從未嘗試過情愛的人，懂得該如何愛人，該如何與愛人相處。

是慕雲何教會了他。

也是慕雲何用愛和真誠，將他從一個冰冷至極的人，變成了現在這般溫柔的人。

這些都是慕雲何的功勞。

赫連潯將人攬進懷中，閉著眼，在他額上落下一吻。

“謝謝你，阿慕。”

“嗯？”慕雲何側躺在他胸前，“謝我什麽？”

“謝謝你願意愛我，”赫連潯輕聲說，“我怎麽那麽...”

“閉嘴！”慕雲何忽然探出手捂上他的唇，“不準說這句話！”

一聽到這句話，慕雲何就想起來。

赫連潯死前，兩人在禦花園的假山上的時候。

那時候，赫連潯就是說了這一句話，然後停止了呼吸。

搞得慕雲何現在一點兒都不想聽。

一聽就不舒服。

赫連潯無奈地拿下他的手，“放心，現在我不會再死了。”

“誰管你死不死...”慕雲何的傲嬌勁兒又上來了，“我只是不喜歡聽而已！”

“可我還是想說，”赫連潯不肯住口，“我真的好幸運，能擁有你。”

慕雲何哼了一聲，將手搭在他腰上，“幸運是相互的。”

“你是天地共主，五界最強大的帝君，卻冒著神魂破碎的風險與我在一起，我不也是很幸運的嗎？”

“你說的是真的？”赫連潯有些不敢相信。

這小妖怪從來沒說過這種話。

“真的，”慕雲何鄭重其事地道，“我其實也想過，你這麽強大的人為什麽會喜歡我，還喜歡了我那麽久不敢說出口，最後選了個最壞的方法。”

“我也不知，”赫連潯的語氣也變得莊重了起來，“不過現在都好了，什麽都過去了。”

“是啊...”慕雲何抿唇一樂，“感覺時間過得很快，我當初只在凡間生活了一年多而已。”

“嗯......”

再次回到圍場，赫連潯也有了短暫的恍惚。

實在是那次圍場之行印象太深了。

他覺得短時間內不會忘記，或許萬年也不會忘記。

不過有慕雲何在身邊，也不需要留戀什麽回憶。

因為他在，會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

他若不在，留戀回憶也沒有什麽用。

“阿潯，你有名字嗎？”

慕雲何忽然問了一句，“你生下來便是天帝，是不是沒有人給你取過名字？”

“沒有，”赫連潯轉而問了慕雲何一句，“你們妖族的姓氏又是從何而來？”

“是我自己取的，”慕雲何狡黠一笑，“我爹的名字也是自己取的。”

“其實我們也不需要什麽名字姓氏，但是有名字，會更像一個人。”

“那......”赫連潯的語氣忽然低沈了下去，“若是你有個崽兒，你會給他取什麽名字？”

“你怎麽還想著這件事？”慕雲何氣惱不已，“都說了我是公......唔......”

赫連潯湊上前吻住了他，制止了他接下來想說的話。

想有個孩子很簡單。

他想給慕雲何個驚喜。

而且慕雲何嫁到九天之後，老妖皇在妖族也很孤單。

有個孩子陪老妖皇，倒也不錯。

慕雲何完全不知道赫連潯的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他只是在乖乖履行自己的承諾。

尾巴主動地纏上了赫連潯的腰，將他往前一拽。

赫連潯挪開臉，笑道：“這次，你的尾巴聽你的話嗎？”

慕雲何紅著臉，“它敢不聽！”

“那便別怪為夫了...”

赫連潯覆又彎下腰。

慕雲何楞了一秒，並沒有第一時間聽出來赫連潯這話是什麽意思。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明白了。

這不是得寸進尺嗎！

赫連潯其實有一段時間沒有這麽霸道強硬了。

這次不知道發了什麽瘋，無論慕雲何怎麽求饒都不肯放過他。

“既然你的尾巴聽你的話，那麽你心裏想的便是如此。”

赫連潯竟然還抽空調戲他，“你明明就是不讓為夫離開。”

慕雲何壓根就沒有力氣說話，只能強撐著蹦出幾個字，“我...我回去就...把尾巴...砍了...”

“看來為夫還要保護好你的尾巴。”

赫連潯笑得一臉溫柔，做的事可一點兒都不溫柔。

借著月色，兩人在結界中擁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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