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後，溫之涯蘇醒。

同一時刻，墨北塵在鬼族上任。

這兩件事都是不大不小的事情，除了當界中人，也沒有外傳。

那只狐貍醒後，便在大殿同慕雲何對望了足足半個時辰。

慕雲何實際上很想開口跟他說些什麽。

但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有關於他的情，到底該問還是不該問......

倒是溫之涯先開了口，“殿下，我是不是少了一條命？”

慕雲何略有些沈重地點了下頭，“嗯。你在凡間愛上了一個凡人...”

“我記得，我記得我有愛人。”

溫之涯雙眼無神地盯著面前的虛空，“可我不記得他叫什麽，也不記得他長什麽模樣，我只記得尾巴斷的時候，好疼，真的好疼。”

聽到這話，慕雲何又沈默了下來。

這只狐貍幾年未見，再見的時候，卻是在這種狀態下。

當真是世事無常。

他只能嘆了口氣，“狐貍，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日後安穩在妖族待著，莫出去了。”

“可是...”

溫之涯拿過擺在一旁的斷尾，抱進懷中，輕輕摸了兩下。

“殿下，我很難受，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說心裏的感覺，好像我丟了什麽東西一樣，心臟的位置是空的。”

慕雲何呆了一秒，“啊......”

“我好像很愛一個人，可是我卻什麽都記不起來。我記得我動情的感覺，我記得斷尾之痛，可是偏偏忘了他...”

慕雲何實在聽不下去，“別說了，回你的九尾妖狐府吧，時間久了，也就慢慢淡忘了。”

溫之涯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是慕雲何已經閉上眼扭過了頭，完全沒有再聽下去的意思。

他便只能抱著斷尾，一步一步走回了九尾妖狐府。

“哎......”

溫之涯一走，老妖皇便帶著夜叉走了進來。

“想保住小狐貍的尾巴，只能如此。”

聞言，慕雲何淡淡道：“但願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真的能忘記。”

老妖皇沈沈地看著慕雲何，再次嘆了口氣。

......

一晃又是一年。

溫之涯算是暫時走了出來。

妖族門口也再一次出現了一些人，想見溫之涯。

慕雲何實在煩躁，索性帶著夜叉，站在門內，對外面喊。

“請回吧！妖狐不會見你們！”

“為什麽？”

“對啊為什麽！”

慕雲何一臉無奈，“溫之涯可什麽都沒做，是你們先芳心暗許的。”

“他明明有跟我說話！”

“對啊對啊...他還摘了朵花送給我呢...”

”原來是始亂終棄之徒！”

“就是就是！”

“我們走！”

“走走走......”

慕雲何“......”

這下可能要出現流言。

果不其然。

沒過多久，溫之涯的名聲就響徹了整個六界。

都說他風流無情，玩膩了就甩。

慕雲何恨恨地跟夜叉說：“妖狐都沒跟她們在一起過，怎麽能算始亂終棄？”

這時的夜叉，還不像後來那般乖巧。

它蹲在慕雲何肩上，用爪子抓他的頭發。

“你放開我！關我屁事！”

慕雲何一只手扼住它的脖頸，“老實點兒，不然把你餵給溫之涯吃。”

一聽這話，夜叉立刻不敢動了。

就算它是鷹妖，也沒有辦法抗衡九尾妖狐。

若是真被吃了，怕是連骨頭渣都不剩。

夜叉心不甘情不願地收回利爪，“哼！”

慕雲何背過身，望了九尾妖狐府的方向一眼。

這麽久了，溫之涯都沒從府中出來。

別是死在裏面了吧？

不對，應該不能。

他不傻。

慕雲何晃了晃頭，壓下了心內紛繁覆雜的思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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