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慕，七萬年前，我見過你，但你完全不記得了。”

慕雲何沈著臉，隨他一道坐到石桌旁，“你何時見過我？”

“七萬年前，魔尊上任之時，五界中人曾在九天之上覲見過，當時，你也在。”

慕雲何默默思索了番。

完全想不起來！

根本是一丁點兒記憶都沒有嘛！

老妖皇在一旁點頭，“沒錯，那時我帶著阿慕去了九天。”

赫連潯轉而望向慕雲何，眸中柔情翻湧，“除五界尊主外，其餘人不可見天帝的面容。”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垂著頭，唯獨只有你，擡頭看了我一眼。”

慕雲何忽然楞住了。

他想到了自己在凡間做的那個夢。

夢中的情況，和赫連潯現在說的一模一樣！

可是夢中的赫連潯沒有戴面具啊...

“你那時候戴面具了嗎？”

赫連潯緩緩點頭，“戴著。”

慕雲何更訝異了。

“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和你說的一樣，但是夢中見到的你沒有戴面具。”

老妖皇恍然大悟道：“爹明白你的意思，你那個夢，恐怕就是潛意識中，將赫連潯和天帝集合在了一起。”

“所以你夢中的天帝，就是赫連潯的臉。”

這樣說的話，慕雲何就明白了過來。

原是因為自己確實見過赫連潯。

但是自己忘了。

反而在做那個夢的時候，下意識將赫連潯的臉套了上去。

沒想到是歪打正著。

赫連潯還真的是天帝！

“後來帝君準備閉關之前，找了爹一次。”

老妖皇索性將實情全部娓娓道來。

“他說若他此次閉關走火入魔，便要你去凡間救他。也是那時，帝君告訴了爹妖族百萬年逢劫之事。”

“且...帝君承諾，只要你能對他動心，和他在一起，他便會幫助妖族度過這場劫數。”

話說到這裏，慕雲何全都明白了。

赫連潯在凡間確實失了記憶。

而且神魂還沈睡在了凡人的體內。

他做了二十五年凡人。

梁宸死後，老妖皇便迫不及待地派了自己前去攻略。

“可是他神魂破碎，我怎麽救？就跟他在一起就能？”

慕雲何很不明白這一點。

堂堂天帝，難不成談個戀愛就能死而覆生嗎...

慕雲何這話一問出來，老妖皇和赫連潯同時沈默了下來。

許久沒有作聲。

慕雲何最開始還耐心地等著。

到了中途就等不下去了。

“為什麽不說話？回答我啊？”

老妖皇小心地瞄了赫連潯一眼。

赫連潯對他輕輕點了下頭。

老妖皇這才鼓足勇氣，“自然不是單純一段愛...而是...愛人的心口血啊...”

慕雲何“......”

很好！

他全都！明白了！

與其說自己是為了妖皇之位，去凡間攻略赫連潯。

倒不如說是赫連潯為了修補神魂，攻略自己啊！！

一瞬間，慕雲何周身溫度降得徹底。

感情自己被親爹和親愛人合夥忽悠了！

這個真相還不如不知道！

知道了之後，更生氣了。

本來因為溫之涯和墨北塵的事有了點觸動，想跟赫連潯好好溫存一下的。

結果現在別說溫存了，擰爆他的頭的想法都有了！

慕雲何噌地站起身，毫不留情地轉身便走。

眨眼間消失在了當場。

老妖皇只能低下頭，抱起酒杯喝了一口。

“帝君...這怎麽辦...”

赫連潯嘆了口氣，“他遲早會知道的。”

“阿慕好像很生氣...”老妖皇唯唯諾諾地說。

“嗯...只能我好好哄哄他了。”

老妖皇不再作聲。

赫連潯望了一眼慕雲何離開的方向，在心內嘆了口氣。

七萬年前，他就註意到這只小妖怪了。

那時的慕雲何還不是妖族太子。

沒有人敢擡頭，只有他敢擡頭看了自己一眼。

也是那一眼，自己看到了他。

——一眼萬年。

那時的慕雲何比起現在更青澀一些，也更像個小少年。

大眼睛滴溜溜的轉，可愛的要命。

赫連潯當時就想，遲早自己得把這只小妖怪娶到天界來。

可是那時的慕雲何才一萬歲。

太小了。

也是那次之後，赫連潯開始關註慕雲何。

看著他在妖族之內橫行霸道，目中無妖。

看著他坐上了妖族太子的位置，卻因為性格原因，遲遲得不到妖皇之位。

他便有了讓他去凡間的這個想法。

這件事本是個一舉三得的好事。

既能讓慕雲何學會很多，還能讓他接任妖皇之位。

還能幫妖族度過劫數。

自己也能圓了幾萬年來的夙願。

可是對慕雲何來說，卻有些難以接受。

任誰得知被親爹和愛人騙了，都會不好受。

哎...

“我先回九天，還有些要事沒有處理。”

赫連潯站起身，“還是要勞煩老妖皇，為我說上兩句好話了。”

老妖皇立刻站起身，“帝君折煞我了...”

赫連潯沖他點了下頭，便擺手離開了妖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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