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何察覺到了這股鬼氣。

他站在妖族大殿門口。

妖族大殿，是一座極高的宮殿。

矗立在妖族最裏的位置。

站在門口，能將整個妖族收於眼底。

慕雲何望著空中漂浮的鬼氣，目光沈沈。

是墨北塵的鬼氣。

墨北塵的身上，竟然會有這般濃郁厚重的鬼氣。

這不合理。

忽地，慕雲何想到了什麽。

他倏地消失在妖族大殿，直奔著老妖皇居住的宮殿而去。

原以為，看到的畫面會是老妖皇自己與自己喝酒，或者躺在躺椅上假寐。

萬萬沒想到的是，老妖皇平躺在榻上。

神情十分平和。

像極了赫連潯當初死的時候的模樣。

慕雲何只覺得腳下像灌了鉛般，一步都挪不動。

他強撐著走到塌邊，伸手摸向老妖皇的脖頸。

脖頸才是驗證妖怪狀態的地方。

還好，老妖皇沒事，只是睡著了。

慕雲何松了口氣，輕輕推了他一下，“爹...”

“嗯...”

老妖皇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別吵...小貓崽子...閑了自己玩球去...”

慕雲何“......”

他無奈地繼續喚他，“爹，你看看外面。”

老妖皇這才將眼睛瞇起一條縫，順著敞開的窗戶看向外面。

“這是...”

妖族上空籠罩著巨大的鬼氣。

天色都暗沈了下來。

所有妖怪都聚集到了妖族大殿下面，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著。

“是墨北塵，”

慕雲何淡淡道：“他的身上忽然迸發出了這般濃重的鬼氣。”

老妖皇沈默了幾秒，“阿慕，你是不是有話要問爹？”

慕雲何瞄了他一眼，轉身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爹，您說實話吧。”

老妖皇難得的面無表情，“你想知道什麽？”

“我本想知道您為何要我去凡間，但是現在更重要的是這個。”

慕雲何伸手指了指外面越來越濃郁的鬼氣，“這件事是當務之急。”

老妖皇盯著慕雲何看了許久。

最終才洩氣地道：“是劫。”

慕雲何沒有說話。

他已經猜到了。

老妖皇有事瞞著自己。

之前要自己去凡間也絕非是攻略一個凡人這般簡單。

但是老妖皇一直不肯說。

今日便借著這件事，將心內的疑惑全部問出來。

“妖族成立到現在，已有百萬年了。”

老妖皇坐在塌邊，皺著眉說道：“你爹我也活了許久了，甚至記不清最開始妖族成立之時是何模樣。”

“但是妖族逢百萬年會遭一劫，若能逃過，妖族便能繼續存在下去，若逃不過去，妖族便會徹底覆滅。”

“墨北塵，便是妖族的劫？”

慕雲何也皺起了眉。

若按照老妖皇的說法，這劫數，便是墨北塵帶來的。

“爹本以為劫已過了，卻沒想到，劫數並未開始。”

老妖皇起身走向窗邊，輕聲道：“阿慕，外部攻擊和內部憂患，都是劫數。”

“我原以為這劫是針對整個妖族的劫，卻沒想到，這也是小狐貍的劫。”

慕雲何聽得稀裏糊塗的，“您到底想說什麽？”

“阿慕，若你要救妖族，便得殺了墨北塵，否則陷入狂化的他，會滅了整個妖族。”

“哈？”慕雲何驚訝道，“僅憑墨北塵一人？”

他不過是個鬼醫，怎麽會有這般大的能量？

“爹...您是不是誆我呢？”

老妖皇沈默了兩秒，忽然笑開，“沒錯啊！逗你玩呢！”

慕雲何“......”

他氣得當場翻了個白眼。

遲早要被自己老爹氣死。

這種時候還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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