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潯頓了頓，緩緩揚起眼角。

“在見到你的第一日。”

慕雲何震驚地看著他。

從第一天開始，他就懷疑自己不是人了？

不太可能吧...

那時候自己不是掩飾的很好嗎？

“那日，本王可不止聽到了腰細腿長四個字。”

赫連潯卻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你可能完全沒有察覺到，你的奔跑速度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超越了大部分普通人，而且也沒有人會在池塘中睡覺，還有...”

“正常人也不可能徒手掰斷鐐銬。”

慕雲何“......”

那條被雙雙送回飛雲閣之內的鐐銬果然還是暴露了。

“加上今晚你能一步跳上城墻，還能飛快地跑來跑去，本王便確定你絕非人類。”

“只是...”

赫連潯默默看著他的眼睛，“本王也沒想到...你會是只貓。”

......

慕雲何“......”

有的人，總能一句話把好不容易騰起的好感扼殺掉。

也總能一句話氣到自己！

“我再說最後一遍，我是！高山帝王雪豹！”

赫連潯故意拉長聲調哦了一聲，“和貓有什麽區別嗎？”

慕雲何氣得腦子嗡嗡響，就快看不清眼前的景色。

“原來...”

赫連潯卻忽然移開了目光，轉而望向了他的頭頂，“原來你生氣的時候，耳朵真的會露出來。”

慕雲何“！”

他僵硬地擡起胳膊，撫上頭頂。

頓時又是一陣憤怒。

為什麽這對耳朵會一生氣就露出來啊！

那以後可怎麽辦啊...

萬一哪天再有人惹到自己，豈不是完了？

他懊惱地垂下頭，“赫連潯，你這人真的很惡劣。”

“若不這般，想必早就死了。”

赫連潯的聲音忽然變得很是嚴肅，聽得慕雲何有一瞬間的怔楞。

“慕雲何，你不懂。”

“我是不太懂你們凡人之間的彎彎繞繞，我只知道你利用過我，還騙過我。”

赫連潯目光沈沈，“若你是本王，會給一個借屍還魂的人留命嗎？”

這個問題，忽然問住了慕雲何。

他不由得埋下頭開始思索。

若自己是赫連潯...

掌權十餘年，突然間發現當朝陛下被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占據了身子，第一反應除之，似乎也沒什麽問題。

若是下不去手，那麽是否第二選擇是收為己用呢？

收為己用之前的試探，似乎也是合理的。

怎麽自己好像被他說服了一樣...

慕雲何又是一陣懊惱。

赫連潯已經伸出手，開始在他頭頂揉來揉去。

而沈浸在沈思中的慕雲何完全沒有察覺到。

赫連潯低聲道：“你若不滿，大可以報覆回來。”

“我想想...”

報覆回去是要的。

但是怎麽報覆，還沒想過。

慕雲何餘光一瞟，瞟到身側橫放著的鎮獄，眼睛一亮。

他抄起鎮獄，昂頭看赫連潯，“你利用我騙我，我捅你一刀不過分吧？”

赫連潯“......”

“不過分，你想做什麽都依你。”

慕雲何一怔。

赫連潯的眼神中不但沒有往常的冷意，甚至好像浸染在一汪清水中一般，溫和且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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