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何忽地一笑，抱起夜叉放到膝蓋上，朝它攤開掌心。

[偷了幾個？]

[四個！您吃了一定能恢覆五成妖力！以後能稍微使上一點點...不用擔心反噬啦！]

夜叉的聲音本就是童音。

聽上去像個軟糯的小男孩兒，五六歲的那種。

現下的語氣又激動又興奮，聽上去很是可愛。

慕雲何也被夜叉的語氣影響到，眉眼間溢上了笑意。

[謝謝小夜叉了。]

夜叉登時驕傲地揚起脖頸，還用翅膀叉著身子，整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

[嘿！嘿！嘿！]

慕雲何立刻站起身，抱著夜叉一路回了太極殿後殿。

而後便坐在桌案旁，毫不猶豫地服下了那四顆藥丸。

藥丸一進肚，慕雲何便感覺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舒爽。

仿佛瞬間打通了全身的脈絡。

整個人由內而外煥然一新。

他難掩激動地試了試，發現妖力的那團光團，真的巨大了好幾分。

而且催動少一些，身體也沒有任何不適。

“幹的好，等我回去，賞你一萬條魚。”

夜叉驚得差點兒飛起來。

“真的？殿下您說真的？一萬條魚？不會是那種指甲蓋大小的吧！”

慕雲何直接被它逗笑了，“保證每只都比你大。”

夜叉“......”

它垂下頭，看了眼自己雞崽大小的身子，不情不願地哼哼了一聲。

“呼....”

慕雲何則是活動了一下身子。

心情大好。

往日的陰霾一掃而空。

五成妖力在身上，雖然只能使出來五成的百分之一，但也算是很大的助力了。

“殿下，屬下一直不明白，為何老妖皇不讓您使妖力呀？”

“因為凡間，有獨屬於凡間的尊主，也就是凡人俗稱的神明。神明比肩其餘六界尊主，譬如魔尊，鬼王之類的。他們都是不允許外界的人進入自己的地盤的。”

“所以，妖力會被克制是其一，我使妖力會被凡間神明發現是其二。”

“哦....”

夜叉似懂非懂地晃了晃腦袋。

原來是這樣，難怪殿下一直縮手縮腳的。

怪可憐的。

“夜叉！既然你回來了，去幫我尋尋那只公...”

“嗯？”

慕雲何忽然頓住話頭，轉而從上到下看了夜叉一遍。

“你之前是不是說...溫之涯和墨北塵...深夜幽會？”

夜叉“......”反射弧是不是過於長了啊餵！

“嗯...妖狐大人和那鬼醫，很久前便已經在幽會了，屬下看得一清二楚呢！”

慕雲何這才明白。

為何墨北塵沒有給自己鴆酒。

他與溫之涯之間有了情意。

他知道若自己和溫之涯回妖族，那兩人之間便再無瓜葛，見都不可能見到。

所以他...有了私心。

他想留下溫之涯，所以不會讓自己死。

想通這點，慕雲何的心頭又湧上一絲愁悶。

如果是這樣，那麽墨北塵日後還是會這般做。

想從他那裏死的辦法算是徹底無用了。

“去飛雲閣，找找那只狐貍，叫他回來。”

夜叉展開翅膀飛起來，“是！”

看著夜叉歪歪扭扭從窗口飛出去，慕雲何慢慢靜下心來，腦中越來越清明。

之前覺得不殺萬嘉，是沒有除掉她的羽翼。

現下她既已死了，那她在朝中的那些人...

慕雲何倏地瞇起眼睛。

全都...殺光。

他從桌案下，抽出那本許盛樓和李安賢共同書成的冊子。

拿過一支毛筆。開始一個接一個的圈。

朝中的大臣，有上百人。

除去赫連潯的人，再除去一些官職很低的文人。

還剩下五個。

分別是禦史林健、曾經是梁宸老師的太傅徐業成、還有一位叫元眾康的遵州巡撫。

剩餘那兩個...

是職位與林健差不多的兩位太史。

慕雲何啪嗒一聲闔上冊子，挑起唇角。

先殺他們，再殺赫連潯的人。

只要給自己足夠的時間...

自己定能牢牢將西陵王朝握在手中。

妖族數十萬將士自己能馴，凡間的人難道便馴不得嗎？

慕雲何攥緊拳頭，鬥志瞬間燃了起來。

他望向窗外漸漸深沈的夜色，眸中閃過一道冷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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