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是犧牲品？”米爾科喃喃的重覆著，眼中閃過不敢相信的目光。

但是剛澤卻依舊是一副平靜的樣子，很輕松的說道。“這很容易猜測不是麽？既然這裏已經暴露，那麽為了總部，以至於通道的安全。那麽最簡單，最合理的辦法就是放棄這裏。”

“可既然這樣，為什麽又要我們進駐啊！”米爾科大聲問道，眼中滿是不甘的目光。

“如果沒有總部的支持，我們又如何能抵擋其他文明的進攻？”

“犧牲品，就要有犧牲品的覺悟。”剛澤冷酷的回答，末了又認真的說道。“既然我承諾了總部，就要行使宇宙傭兵的職責，你不是一第天跟隨我了，還記得我們的宣言嗎？”

“記得……”米爾科痛苦的低下頭。“職責，大於生命。”

“就是如此。”剛澤一擺手，眼中閃過堅定的目光。“職責，大於生命！”

“我們身為宇宙戰士，宇宙傭兵。已經享盡了人類能夠提供的供奉，特權。你走在外面，人人都要向你致敬，給你最好的待遇，最好的物資，最好的女人。你以為這些都是你應得的嗎？”

“沒錯，我們確實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力量，在更多低級的世界，他們更願意稱呼我們為神靈。但你是否想過，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就因為畏懼你的實力？還是卑賤的想供奉於你？”

“都錯了！！”

“我們之所以能夠站在這裏，能夠心安理得的享受人類數以億萬計國家的供養，不是因為你我有多麽高尚的靈魂，多麽高貴的身份。是因為，我們承載著他們的希望！那是整個宇宙，所有卑微生命的希望！”

“可是大人……”米爾科掙紮著想要辯駁，卻被剛澤一眼瞪了回去。

“你想說什麽？”

“我……”米爾科猶豫著，最後還是咬牙問了出來。“我想說，既然誰都可以犧牲，為什麽，這次的犧牲者是我們。”

“在外面，有更多的宇宙傭兵，他們不乏有強者，他們生活在這裏，理應為了這個位面而犧牲。為什麽偏要是我們？為什麽！？”

米爾科憤怒的問道。“我想不明白，搞不懂！”

“如果說享受，他們一直在這裏，在第三世界，距離總部最近的地方，他們比我們享受的更多！他們應該犧牲，而我們不是！憑什麽，要讓我們來當犧牲品，就因為我們比較強大？”

“還是因為，總部對我們有成見？”

“大人！”米爾科單膝跪下，雙眼通紅。“我從小就跟隨您，從附庸到見習，從流星到彗星。我一直把您當做我的父親，當做我的師長。但我不能理解，為什麽在這樣的時候您還會如此鎮定。整個人類的未來和我們有什麽關系？就算所有人類都死光，您依舊是偉大的行星級！您的力量，不會減弱半分。”

“這是個陷阱。我們應該立即放棄這裏，回到我們曾經的領地。只有那裏，我們才是自由的！崇高的！”

“也是卑鄙的。”剛澤突然打斷了米爾科的話，轉過身，走到了青年的面前。

他粗糙的手掌，一點點的按在了青年的肩頭，拂過了他充滿活力的發絲。

“我的孩子。”

他這樣說道，聲音緩慢，卻又充滿了力量。“你要知道，你現在的想法，稱之為自私。”

“自私人人都有，是人類，乃至所有智慧生命的劣根性。但你是否想過，為什麽在擁有如此惡劣的根性，整個宇宙，無數文明，仍然有那麽多犧牲者，那麽多進化者？”

“全是因為……”剛澤沒有想米爾科回答，伸手制止了他的話。“在自私之外，我們需要一個前提。”

“那就是不會影響我們本體的利益。”

“這是站在自私者角度的概念，如果按照我的說法，那就是不能影響到整體的利益。到了我們這個階段，我們的力量，已經不是個人的力量，我們的利益，也不再是個人的利益。我們已經與這個文明，這個種族，牢牢的綁在了一起。”

“你的想法很不錯。但你是否想過，你的壽命還很漫長。當你越過了隕星級，達到行星級之後，你還有數千年，數萬年的生命。到那個時候你會怎麽想？當你發現，你空有進化的成就，卻失去了熟悉的世界，失去了熟悉的朋友和生存環境之後，你又會怎麽想？”

“你的親人都死去了，或者成為奴隸。就算你得到再多的尊重，又有什麽意義？”

“你只是個小醜。”

“一個被圈養的，卑微是生命。在你志得意滿的柵欄外面，是一群群看著你嬉笑的貴族，他們在嘲笑你，而你卻一無所知的賣弄著你的羽毛。”

“記住！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叛國者的尊嚴，不管他用多麽光鮮的借口。所謂的自由，所謂的民主，都只是給自己臉上貼的遮羞布。”

“一個連自己的國家，自己的民族都不會在意的生物，誰會尊重他？誰會在意他？”

剛澤的手指加大了力量，就如同他的內心。

“失去的，我們可以找回。但如果你失去的是種族的尊嚴，是種族的未來。那麽唯一能找回的，只有罪孽。”

“沒有人會原諒你。包括你的祖先。”

房間裏的氣氛陡然壓抑起來，就如同剛澤的氣息。米爾科敏感的註意到這一變化。不禁心頭微顫。

他當然知道，在這時剛澤是真心在教誨他。同時，也是對他的警告。如果他再不能理解剛澤的意志，那麽唯一能夠給予他的，就只有滅亡。

就算他從小伴隨著剛澤也是一樣。

這不是強權，而是一種從始至終的意願，是意志，也是一名強者，對後代，對未來的要求與期待。

一個連自己國家，自己種族都會背叛的生物，又有什麽價值可言？

恐怕。就是一堆垃圾，一堆糞便，一堆腐肉，都比它更有價值吧。

一瞬間，米爾科深深理解了剛澤的話。

他緩緩挺起胸膛，鄭重的說道。

“我明白了，宗主大人。您的意志，不，是種族的意志，就是我的使命。”

“如果犧牲不可避免，那麽每一個人都不會錯過。既然如此，早一點犧牲和晚一點犧牲也沒有什麽區別。我們，無可避免。”

“因為我們有力量。”

“沒錯。”剛澤重重了按了下米爾科的肩膀。“因為我們有力量，所以我們有義務，比普通人更早的犧牲。這就是我們的責任。”

“男人，本就應該死在女人和兒童前面。因為這就是男人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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