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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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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如深把玩著手指,眼神冰冷,看向福老頭的時候讓福老頭下意識哆嗦,但福老頭不相信自己訓練了五十年的烏鴉群會在一瞬間背叛自己。

新一輪的戰爭才正要開始。

烏鴉群發出刺耳的嚎叫聲,似乎在興奮,在哀嚎,也像在祈禱。

福老頭扯開衣服,從衣袖拿出一把二十厘米長的月牙形彎刀,是要自殺?不,他要開始另一種儀式。

彎刀對準心口的位置,沿著心臟的輪廓,輕輕滑動,蠟黃充滿皺褶的皮膚如同幹脆鮮嫩的豆脂類薄皮,刀尖經過的地方,很快伸出鮮紅的血跡。

白如深冷眼看著,他很期待福老頭接下來的事情。

鮮血像是有了指引,有規律地在刀尖的範圍打轉,隨即流入圓心。福老頭扔下彎刀,右手掌心捂住傷口,默念:無所不能的黑暗女神啊,請賜予我力量。

頃刻間,掌心處迸發出血光,空氣中彌漫著有人的腥氣,那是鮮血的味道。

爭奪中的烏鴉群停了下來,兩只陰冷的眼睛,一會看向白如深,一會看向福老頭。事實上烏鴉群已經有了靈智,智商堪比五六歲的孩子,此刻,它們在辨認誰才是主人。

福老頭張開雙手,做出擁抱的姿勢,胸口上的鮮血戲劇性地散開,在空氣中飛揚,速度很慢,一秒兩秒三秒,停止,飛動,停止,飛動,不斷地循環。

烏鴉群再次躁動起來,無形中分成了兩撥,一撥飛向福老頭背後,一撥飛向白如深的背後。

儀式過後,福老頭幹癟的臉更加的蒼白,就像是蒙上了幾百層人皮,臉上盡是皺褶,像極了恐怖故事中的千年老妖。

他這副鬼樣子,白如深也不得不心驚,他應該是被反噬了,就算白如深不殺他,不出兩天,福老頭也會無聲死掉,最後只留下一層皮。

據說這是被禁止的邪術,很少人知道,哪怕是當今很出名的茅山道士,也不一定知道這種邪術。

白如深有意識地後退,手上的動作繼續著,快速、敏捷。他的褲袋裏還有最後一樣東西,白爺爺給的,雖然他自己也有法術,但畢竟只是小孩子的玩意,在這危急關頭,顯然不夠看。

掏出褲袋裏的東西,打開,只是一張黑色的紙條,上面畫著類似符紙的東西。白如深嘴角抽動,他很懷疑,白爺爺把垃圾桶的東西錯當成寶物遞給了他。

戰鬥中,敵不動我不動、敵一旦行動,我必封喉。白如深不敢大意,眼睛緊盯著福老頭,兩人對峙著,都在等著對方出手。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但對於倆人來說,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

終於,福老頭忍不住了,一開始他就處在劣勢,再拖下去,他會完全失去勝利的可能。福老頭扯起褲腳,雙腿互相拴住,蹲下。

跟在後邊的烏鴉群也跟著蹲下,在他的背後形成□□,迎著風向擺動,說不出的詭異。

福老頭雙手合十,默念咒語,指尖處出現淡黃色的光芒,他的臉上露出陰測測的笑容:“去死吧!”手指指向白如深,白如深不斷地躲閃,光芒透過白如深的後背,掃向後邊的烏鴉群。

“嘭嘭嘭”烏鴉群應聲倒地,地上黑乎乎一片。

白如深背後還有為數不多的烏鴉,因為福老頭的動作還在繼續,白如深又沒有行動,烏鴉群開始出現叛徒,先是一個,然後是兩個,再來是無數個,像是逃命一樣飛向福老頭那邊。

“後生,畜生都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給你機會,只要你撿起地上的彎刀,往胸口上刺上三刀,我立刻放了你。”

福老頭收回動作,嘴角輕勾起,皮膚如同幹屍,勉強地蓋住牙床,像是在地底下埋藏了數千個年頭的骷髏頭。

“都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但我比較特別,喜歡找死。”白如深輕扯嘴角,修長的指尖暗示性地做出抹脖子的動作。

“後生,脾氣還是不要太沖,未來的路還遠著呢、、、、、、”

“呿,老不死的,要是活成你那樣,人不人鬼不鬼,我寧願死去。”罵人的話在白如深的嘴裏說出來,奇異的好聽,好像他本質上不是罵人而是讚揚一樣。

福老頭心裏憤怒到了極點,卻想要表現出和藹的樣子,硬是要扯出一抹笑容,以至於臉頰處的肌膚承受不住,撕拉開一道口子,露出光亮的白骨,在月色下發出陰森的氣息。

“嘖嘖嘖,我來猜一下,你還能撐多久呢,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還是三個小時?”白如深每吐出一個字,福老頭臉色愈加難看。

“啊啊啊啊,天不佑我。”福老頭尖叫,臉上的皮膚一片一片撕扯開來,整個頭顱只剩下了白骨,幹癟的身子頂著一個骷髏頭。

福老頭雙手滑動,快速地說著什麽,身上的衣服化作粉末,灑落在地,緊接著,他身上僅有的那層幹皮也似乎失去了最後的一絲生命,沿著脖子處滑落,竟然像無足動物一樣,活生生地退下了一層皮。

就是現在,趁著福老頭還在變化,白如深吸起地上的彎刀,刀口對準福老頭的心臟處,手指滑向刀口,擠出一滴血粘在刀口上,喊了一聲:“破”。

彎刀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正中福老頭的胸口,他發出□□,趴在了地上。

白如深上前,走得很小心,誰也不知道福老頭有沒有死,說不定他在裝死,正等著白如深上前,然後一舉把他擊斃。

白如深站在福老頭兩米外停止前進,過了幾秒,像屍體一樣躺在地上的福老頭開始蜷縮,先是頭部,然後是雙腿,最後如同爬行動物一樣,站了起來。

眼前的人,似乎已經不能稱作是人了,在白如深眼前的只是一具骨架,每一根肋骨,每一根腿骨幹幹凈凈,不留一點兒肉末。

“後生,上天垂憐你,給了你完美的身體,還給你不俗的才能。”白如深似乎看見了眼前的骨架伸出發黑的舌頭,貪婪地吮吸著下唇。

“你現在只是一具骨架,我是要打斷你的腿好呢,還是把你的頭殼當球題好呢?”商量的語氣。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嘶啞暗沈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

“廢話少說。”說著白如深掏出黑紙條,飛速飛向福老頭的跟前,把黑紙條扔進了福老頭的骨架裏,也許是心臟的位置。

福老頭也隨即還擊,尖銳的手骨刺進白如深的腹部,享受地攪動了一圈,帶出了鮮艷的紅色。

“我還以為多厲害呢,不過是一張沒用的廢紙。怎麽樣,被掏心的滋味不好受吧?”

“有用沒用試過才知道。”白如深吐出一口血,捂著腹部蹲下,臉部扭曲,真疼。

“年輕人就是嘴硬,死到臨頭了還在幻想。”福老頭居高臨下地看著白如深,僵硬地彎下腰,發出“啪啪啪”聲。

白如深一口血吐在福老頭的骨頭上,艱難爬起:“滾遠點,看見你,我惡心。”

“惡心?我也惡心,但很快就不惡心了。”福老頭癡迷地撫摸著白如深的臉蛋:“很快,這張臉蛋就是我的了,這雙眼睛我特別喜歡,死氣沈沈的,特別符合我的氣質。”

福老頭一一評論白如深身體的各個部位,像在談論著某件不要錢的街邊小白菜。

勝利就要站在他那邊了,所以福老頭不急,他在等,等到午夜,他就可以借住白如深的身體,再次為人。

囊中的羔羊不具備威脅性,福老頭放下了所有的防備,看著白如深想看著自己的所有物,沒有眼珠子的眼眶,一瞬不瞬地盯著天上的月色。

快樂,就快到時間。

“砰”一聲,東西墜落的聲音。

骷髏頭楞楞地轉向地面,肉眼很難看出他是在悲傷還是在嘆息。時間到了,死的不是白如深,而是接近勝利的福老頭。

他太大意了,沒有把骨架內的黑紙條拿出來,現在,黑紙條在他的骨架內撞擊,像是不停拍打的皮球,他身上白花花的骨頭,一根一根地掉落。

“不不不,怎麽會這樣,不不不。”嘶啞的吶喊,然而已經沒有了任何的作用。

福老頭背後的烏鴉群似乎預料到了什麽,三只兩只地開始往白如深背後飛去,烏鴉群再一次做出了選擇。

白如深冷眼看著飛到他跟前撒嬌的烏鴉,隨即出手,刀尖刺中烏鴉的脖子,插在地上,垂死的烏鴉“呀呀呀”了三聲,看向福老頭,停止了呼喚。

身後的烏鴉群被笑到了,一窩蜂亂竄,也有幾只膽小的,縮在白如深的背後瑟瑟發抖。

“一群沒用的東西,我養你們何用。”最後的一聲吶喊,福老頭用盡全身的力氣,讓自己的骷髏頭飛向那幾只弱小的烏鴉,張開口,把烏鴉咬在嘴裏,做出吮吸的動作。

不過是最後的茍延殘喘罷了,白如深冷眼看著。福老頭嘴上的烏鴉群被咬得四分五裂,可惜鮮血盡數滴落在地上,情況比他想象的還有糟糕,福老頭已經失去了吸收的功能,無論他要多少只烏鴉,也彌補不了什麽,他註定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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