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乾誠真的想過要把乾橙敲暈了帶走，她是他的妹妹，哪怕用生命也要把她帶走。乾橙忽然推了乾誠一把，把他推出門外，快速把門鎖上。

乾誠站在門口，幾次伸手要敲門，但是他不能，敲門的聲響太大，很有可能引來莊裏的人。

他只好趴在門縫，小聲哀求：“橙橙，你開門，有事情我們慢慢說。”

屋裏，乾橙挽起左手衣袖，手腕處有一個蠕動的凸起，在皮膚下緩慢的蠕動，那是梅老頭給乾橙種下的，一旦乾橙離開烏莊，便會即刻被毒蟲咬破動脈。

是時候做個了斷，乾橙忍住眼淚，狠心說：“你走吧，我不會跟你走的，梅老頭是個好人，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

乾誠楞了一會，放棄了，他很明白，乾橙是不會跟他走了。乾誠站了起來，走出門去和葉桑等人集合。

見到乾橙，葉桑投給他一個抱歉的眼神：“她還是不願意跟你走嗎？”

乾誠像打了霜的的茄子，焉了吧唧的，直直地走向言小子，趴在他的肩膀上，閉上眼睛，選擇逃避。

白如深拉起葉桑的手，領著她走在前面：“走吧，時間不多了。過了一會，白如深又說：我知道你已經有心理準備了，走吧，她命該如此。”

似懂非懂的話，葉桑把乾橙和白爺爺的話聯系起來，不難推斷出，白如深是指乾橙會留在烏莊，再也出不去。

生離死別的時候，所以的怨恨都會消失，葉桑忽然覺得乾橙很可憐，一個囂張了十幾年的人，忽然敗給了命運，實在可悲可嘆。

葉桑回握白如深，人生在世，時不再來，唯有緊緊地抓住眼前的人，才不會留下遺憾。

天際飛過一群排著隊伍的烏鴉，整齊有序，足足有三大分隊，每一分隊都有一只領頭的烏鴉，領頭烏鴉飛向哪裏，後邊的烏鴉便跟著飛向哪裏。

烏鴉出現，必有不祥的預兆。葉桑等人跟著烏鴉前進，來到了一個矮小的山洞口。三隊烏鴉一個接著一個飛進了山洞。

幾個人彎低腰緊跟著烏鴉爬進山洞，葉桑個子小，在洞裏很容易爬行，因而爬在最前面。爬了幾步，身後傳來呼叫聲。

“糟糕，我被東西咬了。”說話的是言小子。

乾誠捉住他的腳，急急問：“哪呢，咬到哪裏了，你楞住幹嘛，快說啊。”

黑暗中，言小子凝望著乾誠的臉，有著義無反顧：“沒事，應該是沒毒的，別管我，你們先走吧，我留在這裏，別管我。”最後一聲，已經接近哀求了。

乾誠死死抓住言小子的腳不放，脾氣暴躁：“沒事？怎麽可能沒事，什麽東西咬了你都還不知道，萬一是毒蛇怎麽辦，萬一是毒蝙蝠怎麽辦，聽說蝙蝠咬了會得狂犬病的。”

時間緊迫，沒有時間給他們談論傷勢，葉桑打斷乾誠的話：“都別說了，你們留下吧，我一個人進去。”

白如深不答應，他不放心葉桑一個人進去。

葉桑爬了幾步，指著前邊更小的的洞口：“只能我一個人進去，就算你們要跟著也進不去，你們看前面，那個洞口那麽小，你們進不去。”

乾誠切了一聲：“黑乎乎一片，我什麽都看不到，你怎麽就看到前面的山洞了？”

葉桑解釋不了，洞裏很暗，但是她仍舊能看見模糊一片，像是黎明。

葉桑敲了幾下墻壁，發出沈悶砰砰聲，聲音很小，弱不可聞：“你們聽，這裏的墻壁隔音效果很好，還有我剛才摸到，前面的洞口真的很小，你們進不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白如深摸到了葉桑的身後，緊緊地摟住她的腰：“我跟你一起去。”

葉桑推開他的手：“不行，這次等聽我的，你們真的進不去。”

“那我們就不進去了，不過你小心點啊，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是我們一起來就得一起走。”乾誠說得婉轉，說到底他還是想要出洞口，言小子的傷口實在讓他不放心。

最後決定，葉桑一個人繼續前進，一旦遇到什麽危險，就立刻往外邊爬。

洞口越來越窄小，葉桑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爬了有半個小時，出現了一道亮光，亮光的盡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洞口，也可以稱之為狗洞。

洞裏隱約有說話的聲音，葉桑不敢繼續前進，但她又不甘心就怎麽退回去，因而小心翼翼地走了幾步，靠在洞口上。

透過門縫，葉桑大概能夠看見裏面的情況，看到福老頭的一剎那，葉桑楞了一下，隨即心裏急了起來。

這裏有蝙蝠，顯然所有的蝙蝠都在洞裏面，那麽福老頭在這裏幹什麽呢？難道他有號令蝙蝠的能力，如果真是那樣，就實在太恐怖了。

葉桑屏住呼吸，生怕呼吸聲會引起福老頭的註意。

裏面，福老頭坐在是登上，周圍圍了一圈又一圈的蝙蝠，有斜掛有倒掉，蝙蝠的頭全部望向福老頭，那三只蝙蝠領頭則站在了福老頭的肩膀上。

一邊肩膀站著一個，還有一只站在他的頭上，那些蝙蝠似乎很喜歡福老頭，不斷地去用頭去拱福老頭的胡子。

福老頭拉起地上的木盒子：“孩子們別急，很快就有吃的了，再等等。”

他把食盒打開，抓了一把東西出來，隨手灑向了墻壁，烏鴉呀呀呀地叫得歡快。更讓人驚訝的是，那麽多烏鴉，就沒有一只烏鴉上前去搶吃的，全部都站得規規矩矩，食物灑到了嘴邊才會吃下。

葉桑很想吐，她一想到烏鴉吃的是腐肉，就情不自禁地想到，福老頭帶來的是人肉，但是烏莊哪裏來的人肉，莫不是剛過世的兩個人？

忽然間，葉桑想打了福老頭會把福幼分屍的原因，很有可能是為了偷偷留下某一部分，用來餵烏鴉。

福老頭又抓了一把肉末，擺在手掌心：“孩子們，來來來，來吃吧，吃飽了明天才有力氣幹活。”

三只領頭烏鴉，呀呀呀叫了三聲，飛撲了過去，輪流著啄食福老頭手上的肉末。其他的烏鴉，呀呀呀地叫喚，叫聲激昂，亢奮。

等三只領頭烏鴉吃完了手心的肉末，福老頭拿起食盒，隨手一甩，食盒撞擊墻壁，被砸兩個稀巴爛，裏面的東西四處飄散，無數的烏鴉撲騰著翅膀。

飛舞的烏鴉，有種嗜血的美感，葉桑深呼吸一口氣，總感覺自己問到了肉香味。

地上還擺著三個大小一樣的食盒，裏面放的應該也是肉沫，葉桑站了起來準備離開，她胃裏直泛酸，實在忍受不住。

按照原路爬出去，白如深他們在洞口等著，看見葉桑，白如深上前扶起她，拿出手帕擦了擦葉桑的臉，又拿出隨身帶著的藥酒抹在葉桑的手上，井井有條，似乎每一步都在心裏演練了上百上千次。

葉桑望向言小子，擔心地問：“他還好嗎？難道有毒？”言小子，臉色灰青，唇色發白，唇上的皮膚幹枯，情況有點糟糕。

他已經陷入了昏迷，更糟糕的是，我們研究了很久，還是沒有看出他是被什麽咬了，我怕再找不到解藥，他會醒不過來。乾誠抱著言小子的頭，一臉悲傷。

葉桑走過去，拿起言小子的手，把脈。他的脈象時有時無，時快時慢，奇怪得很，葉桑見過很多奇怪的脈象，卻怎麽也看不出言小子中了什麽毒。

葉桑轉頭看向白如深：“你爺爺有給你藥丸之類的東西嗎？”

白如深搖了搖頭，神色淡漠，但葉桑知道，他心裏也是傷感的。葉桑走了過去，握住他的手：“沒給就算了，我們快點離開，我在裏面看到了福老頭，還有一群烏鴉。”

“怎麽回事，難道那群烏鴉被福老頭控制了？”乾誠盯著洞口，眼裏流露出恨意。

葉桑嗯了一聲：“那群烏鴉很喜歡福老頭，一直在他身邊飛舞，看得出來，福老頭和那群烏鴉相處得不錯。”

白如深看了洞口一眼，陷入了沈思。

葉桑繼續說：“他還給烏鴉餵食，惡心死我了，他肯定是把人肉剁碎餵給了烏鴉吃。”

乾誠不以為然，插話：“你怎麽知道，也有可能是動物的屍體呢？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那樣歹毒嗎？”

葉桑懶得跟他計較，繼續說：“我們來了烏莊這麽久，什麽時候見過大型的動物，連只巴掌大的野雞都沒見到過，何況大型的動物。”

葉桑見乾誠感興趣了，故意在此停頓，斜看向天際，閉口不言。

“你怎麽不說了，繼續啊？”乾誠換了一只手托起言小子的頭，往他的嘴角為了幾口水。

“有什麽好說的，我就是個歹毒的人，想的當然也是歹毒的事情，有什麽好聽的。”

葉桑和乾誠就像走錯門的冤家，一見面就會鬥個不停，無休無止。白如深很清楚這一點，適時插話：“這裏確實沒有大型的動物，我們平時吃的也大多是素食，想來，這裏應該沒有野生動物。”

乾誠反駁：“這不可能、、、、、、”話還沒說完，即刻幹嘔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麽。

葉桑打趣說：“怎麽了，難道懷孕了，不應該啊，我們來這裏才幾天啊，這麽快害喜了，懷的不是人胎吧。”

乾誠抹掉嘴角的嘔吐物，捂住胃部，過了一會，又幹嘔起來。

葉桑看他難受，也不是真的要取笑他，只是想要分散他的註意力，但乾誠肯定不會這麽想。

葉桑走過去扶起地上的言小子，把他拉了起來：“白如深，我們走吧，這裏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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