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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你嚇唬誰呢?”【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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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臨川進入易感期了,這毋庸置疑。

祝星言能感覺到他身上溫度高得嚇人,幾乎渾身滾燙,像一片熾熱的火爐一般烤著自己。

臥室裏的alpha信息素濃重得人喘不過氣,把這一片不算小的空間填得密不透風,祝星言吸進來的每一口氧氣都裹挾著自己少量的朱麗葉塔和他的清酒味,硬生生被熏醉了,卻絲毫不怕。

因為在他孱弱的身體上方,季臨川用包成梭形的巨型翅膀幫他擋住了信息素的攻擊——即便腦中理智已經全盤崩斷,他都記得不要傷害自己的小熊。

還有什麽可怕的呢?

祝星言放棄掙紮,甚至還把自己調整成了擺爛的姿勢。

他眨著迷離的眼眸,偏過頭來望向季臨川,眼神依戀,人也乖馴,裹在被子裏的骨肉軟成一團,潮濕的黑發裏藏著白皙滑膩的小臉,現在染著一層微醺的酡紅,有汗珠順著太陽穴滾下來,凝結在鼻尖。

他以為自己暗示得足夠明顯。

可季臨川卻閉著眼痛苦地親吻他鼻尖,邊吻邊落淚。

“崽崽,你會永遠陪著我嗎?即便我長成這個樣子,你還覺得我漂亮嗎……”

易感期把他心底的自卑和恐懼放大了成百上千倍,他整個人都在失控的邊緣徘徊,額頭因為壓抑爆出了一塊塊瘤狀的深紅色凸起,脖頸青筋明顯可怖,如同湖水裏突然閃過的青蛇。

幼年吃的大把藥物的後遺癥綿長且持久,在二十多年裏把他的本體一點點變成了不人不鬼的東西,一到易感期就會不受控制地顯露。

季臨川心知肚明:不會有人、也不可能會有人,覺得這樣的“怪物”好看。

即便是祝星言都不會例外。

“確實不好看。”

祝星言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說完這句話,每說一個字就感覺季臨川眼中的落寞和瘋狂更重一分。

在話音實實地砸在地上的那一刻,他陡然闔上了眼,松開觸須和口器起身離開,可祝星言卻突然拽住他。

“你聽不得這句話,是嗎?”

小omega明眸閃亮,表情卻剛毅,深吸一口氣之後猛地伸手勒住他的後脖子壓向自己,怒目圓瞪:“不好看有關系嗎?長出那些東西是你的錯嗎?就因為這樣才不回來見我嗎?難道我就是因為你漂亮才喜歡你的?嗯?”

他像機關槍似的一連問了四個問題,問完自己先覺得可笑,撇過頭,輕呵了一聲。

再轉過臉時雙眼猩紅,掐著alpha的臉問他:“世界上漂亮的人那麽多,比你溫柔比你體貼的更不是沒有,我都跑去喜歡嗎?我都要去親他們去抱他們在他們耳邊不厭其煩地說我愛你嗎!”

隨著最後一聲低呵灌進耳朵,季臨川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剛變成人形的omega不知道從哪蓄積起巨大的力量,硬是扳著他的肩膀把人翻倒在床,欺身而上。

“崽崽!”季臨川驚異地喊了一聲。

“別叫我!”祝星言掐著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然而氣勢那麽兇猛,微濕的唇瓣卻落在了季臨川頭頂——那些深紅色的瘤狀物之上。

他吻得很輕,可嘴唇剛放上去那些東西就害怕似的瞬間消失了,原本凹凸不平的額頭又恢覆光滑。

祝星言胸口疊著氣,又執拗地去吻他喉結的口器,季臨川受驚般偏頭躲開,再次如法炮制地把口器收回。

“星言,別這樣……”

他哀求的語氣讓人疼得心顫。

祝星言什麽都沒碰到,擰著眉閉了閉眼,喘了好幾口氣才忍無可忍地叫了一聲:“季臨川。”

“……嗯?”

“你嚇唬誰呢?”

“我——”

“你因為突然進入易感期,控制不住露出了本體,怕我看到會害怕會嫌棄,所以故意擺出一副變態樣兒假裝要把我綁起來,到時候即便被我拒絕也可以自我安慰為是我怕你這些變態的花樣,對嗎?”

季臨川瞳孔猛地縮緊又放開,明顯是被說中了。

祝星言啞聲嗤笑一聲,語氣輕蔑又酸澀:“你真以為我看不出來?還是真以為我會怕?”

他圓鼓鼓的眼睛瞇著,頭上還頂著兩只化形不完全而遺留的熊貓耳朵,酡紅的小臉明明已經被酒氣盡染迷離,是一副“任人蹂躪”的嬌軟模樣,可低頭貼著季臨川的喉結舔吻時卻有股別樣的狠辣。

“我確實身體弱,但也不一直都是弱雞。”

“十五歲之前我在蘭灣基地的成績比任何一個alpha都漂亮。他們不服氣,也看不起我,就變著法地挑釁我,欺壓我,或者……勾引我,其中有一條鱷魚alpha甚至還想在易感期時對我用強,逼我就範。”

聽到這季臨川瞬間眉心一凜,雙臂的肌肉都緊繃成鋼條,齒關咬得咯咯作響:“他怎麽敢!”

“對啊,他怎麽敢呢?”祝星言貼著季臨川的嘴唇笑起來,問他:“那你知道我是怎麽做的嗎?”

不用他回答,祝星言兀自說:“我在他易感期變成鱷魚本體時拔掉了他的獠牙,又在他變回人形時把那兩顆牙塞進他屁鼓裏,然後掰著他的臉和他合照。照片傳遍基地,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不識相的alpha敢來招惹我。”

季臨川怔了一秒:“……”

不知道該誇他做得漂亮,還是慶幸自己的口器剛才沒被小家夥擰斷。

“你想告訴我什麽?”他慢慢冷靜下來,調整呼吸。

小omega依舊兇巴巴地瞪他一眼,瞪完態度軟化了幾分,說:“我的想法很簡單,甚至有些極端。我不喜歡的人,我壓根就不會讓他接近我。相反,我喜歡你,我就會縱容你對我做任何事,可以接受你任何模樣。”

他抿了抿唇,趴在季臨川胸口,動作放得溫柔了些,摩挲著他的喉結:“即便你的人形就長成剛才那個樣子,滿頭肉瘤,脖子開口,長著黑漆漆的觸須和口器,我都不覺得有什麽關系。因為我確信如果有一天我也變成了那個樣子,或者更恐怖醜陋,你一定也不會嫌棄或者拋棄我。”

我知道你不漂亮,但是我愛你。

我也知道你本體醜陋,但我依舊愛你。

我更知道你冰冷的外殼裏住著的就是個脆弱自卑的小怪物,可那又怎麽樣呢?任何事都不妨礙我愛你。

感情從來都是雙向的,他給季臨川的愛在任何時期都不比季臨川給他的少一絲一毫。

有這樣強大又濃烈的喜歡做後盾,再徹骨的自卑也會被抽絲剝繭般慢慢摒棄。

季臨川濕著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身上的人,翕動的唇瓣說不出話來,只有心臟被捂化成泥。

祝星言佯怒拍了他一下,“連被我親一下你的口器都要嚇得縮回去,到底是我覺得恐怖還是你覺得恐怖啊?你以後要是再這樣,我真的揍你了!”

季臨川悶聲笑了:“你揍我?”

“啊,不信啊?”他哼哼著翻了個小白眼,“等我身體恢覆了誰打不過誰還不一定呢。”

季臨川心底裏最後的郁結也煙消雲散,抱著他的手臂緊了緊,“真的不怕?即便蝴蝶成蟲還會保留幼蟲期的習性,在易感期時吐絲把愛人包進繭裏?”

“包進繭裏?”祝星言楞了一秒:小冰塊連吐絲都會,要不要這麽賢惠啊?

就因為這一秒鐘的遲疑,季臨川以為他被自己嚇退,驟然翻身把祝星言壓在身底下,一口封住了他的唇。

“唔——”小omega慌亂地張開嘴巴接納,還沒幹什麽呢頭頂像小餅幹一樣的熊耳就抖個不停,斷斷續續哼叫:“急、急什麽!我還沒準備好……”

季臨川的自制力大打折扣,一身蠻橫肌肉壓在祝星言身上幾乎逼得他動彈不得,舌頭不管不顧地狂肆抵入。

Omega柔嫩的唇像兩片果凍,滿是信息素的味道,朱麗葉塔玫瑰馥郁芬芳被清酒釀得甘甜。

蝴蝶alpha不受控制地沈醉其中,粗糲指腹捏著祝星言的下巴直到掐出印子,

“好甜……崽崽……像花一樣……”

他的眼神已經變了顏色,額頭上的深紅色凸起一個個冒頭又一個個平覆,進入易感期的alpha就像野獸,蠻橫且不講道理,技巧雖然生疏但耐力驚人,完全不需要換氣休息,以一種霸道又粗獷的方式開疆拓土。

起初祝星言還會反抗,兩手捏著他的肩膀輕輕拍打。

季臨川怕他難受,憋氣傷了肺,就擰著眉硬逼著自己放開人,得到短暫自由的祝星言立刻劫後餘生般大口大口地拼命喘息,眼前一陣黑一陣白,用氣音叫喚著:“要……要死了……”

不過被親了兩下他就弄出這麽大的陣仗。

季臨川笑話他,在他唇上點了一下,又去親他頭頂顫巍巍的小熊耳朵,沙啞的嗓音比清酒更醉人:“崽崽,你要學會換氣,舒服時給我點回應。”

祝星言眼裏一汪淚,要哭不哭地泅著,連睫毛都濕了,像雛鳥一樣貼著他的下巴,整個人都要被揉搓化了。

“怎麽、怎麽回應?我還不會……”

不會回應,也不會換氣。

“用鼻子呼吸,喜歡了就試著主動碰碰我。”

祝星言懵懂地眨著眼睛,還是茫然。

季臨川眼底笑意更深,屈指在他鼻尖劃了一下,撚去細汗,喜歡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柔聲細語哄道:“乖乖,我教你。”

他餵人喝了點水後就又要展開下一輪攻勢,祝星言一看趕緊抵著他的肩膀攔住,“等!等一下……我得先……”說著話兩條腿已經偷偷晃了下去,竟然是想推開他直接下床跑走,

可季臨川不知道抽什麽瘋,直接放出口器,把他整個人都壓了回去,“你要去哪?”

祝星言楞住一秒,氣笑了:“你現在是一點都不遮掩了嗎?”

“你不是說不怕?”

確實不怕,祝星言側身蜷縮著的姿勢有些不太自然,又實在好奇:“你的口器能伸多長啊?”

季臨川想了想,說:“不管你跑到這間臥室的任何一個角落,我都能抓到你。”

“天羅地網啊,真厲害。”

他太能縱容人了,別人在說怎麽把他抓起來,他卻誇季臨川抓人的手段真厲害。

“別太慣著我了。”他嘆息一聲,覆又低頭啄他的唇,卻突然察覺有什麽不對。

祝星言的額頭滾燙,一張臉也紅過了頭,就連身底下,正貼著自己大腿的都……,實在不容忽視。

——年輕氣盛的小o被自己的alpha親得進入了淺性發情,所以剛才才害羞得想跑。

季臨川沒有動作,維持著半撐在他身上的姿勢看著他。發情熱蒸騰的速度太快,祝星言沒幾秒鐘就神志不清了,整個人紅透了,胸口、脖子、臉蛋都泛著熟透的蜜桃的顏色,就連兩只毛茸茸的小熊耳朵都像被打蔫了一般,軟趴趴地貼在頭頂。

逐漸失控的易感期讓alpha沒了往日的斯文,劣根性慢慢占據上風,季臨川悶笑一聲,俯身咬住他的小耳朵,輕喃出一句:“這麽不禁搞,以後怎麽辦?”

“嗯嗚……”祝星言只被他這一話就勾得渾身哆嗦,在季臨川起身離開時慌亂地拽住人:“別走!”

嗓音粘稠綿軟,像釀了很多朱麗葉塔在裏面。

“我去拿抑制劑。”季臨川的額頭已經忍出了兩條青筋,花紋狂閃,再這樣放縱下去全都得亂套。

但祝星言不讓他離開,被子底下不知道在幹什麽,還用胳膊擋住自己快要燒著的臉。

季臨川往下看了一眼,喉結滾動,把他的臉當成小熊胖腮來捏:“偷著幹什麽呢?”

祝星言動了一下,張開手指從指縫裏看著他,眼巴巴的,像條濕漉漉的小狗:“哥哥,我難受……”

說完又把頭鉆出去,吸了一口冰涼的氧氣,本來想靠這樣讓自己稍微冷靜一點,但最終還是失敗了,只能蜷縮著身子抱住他的胳膊,用蚊子似的聲兒求他:“你幫幫我好不好?”

剛才小豹子似的囂張氣焰消失殆盡,他人又軟了下來,季臨川眸色都變了,可態度卻強硬:“不行,我說了要一年以後。”

祝星言瞬間苦了臉,額頭汗涔涔的,眼底下有沒幹的淚,一張小圓臉上滿是羞恥和情動的酡紅,他也不磨人,就那麽緊咬著唇,眨著圓鼓鼓的狗狗眼滿是依戀和渴望地望過來,說:“求求你了,真的……”

沒人能抗得住他這副可憐到極致的小模樣,季臨川簡直覺得自己再不管就是在虐待他。

他扯過被子抖在兩人身上,去掰祝星言的肩,祝星言不好意思翻過身,用力咬住被角。

季臨川眸色愈暗,把被子拉出來:“不準咬,你是小狗嗎這麽喜歡咬東西?”

祝星言委屈地抿了抿唇,到底是有一線神智,放開了唇,“不是小狗,我是小熊。”

季臨川嘆氣,無奈地親了親他的額頭,大手探到後面摸他的小尾巴,果然一個勁兒地擺動不停——熊貓發情了就會這樣,晃動尾巴來求吸引伴侶。

“自己來,我不能碰你,我去拿針,我們倆都得打。”

祝星言搖頭,閉著眼睛用滾燙的臉蹭他喉結,“我不會,哥幫我。”

“有什麽不會?結婚那晚我不是幫你做過了。”

“是嗎,可我沒看到,看到也忘了,你再教教我。”

季臨川都聽笑了:“多大了,這種事還要我教?”

祝星言要哭了:“可我從小到大,幹什麽都是你教的,我們本來就錯過那麽多年了,怎麽到現在你還不幫我……”

他身上燙得像一團火,燒得季臨川潰不成軍,無法招架,嘆息一聲,他無可奈何般在人額頭敲了下:“你就會對我耍賴。”

“不耍賴你就不答應……”

其實祝星言也沒說謊,第一次是在新婚夜混亂的發情期,他燒得頭昏眼脹,害羞還來不及,全程都在閉眼,這次也不例外,但季臨川不準了。

“睜開眼睛。”他冷聲命令。

祝星言輕輕抖了一下,臊得把臉埋進枕頭裏,喉嚨裏發出像小獸一樣的咕噥聲:“別欺負我……”

季臨川輕笑,聲音裏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沙啞:“不是耍賴要我教你嗎,為什麽不看?看一遍就學會了。”

祝星言一聽更不看了,臉蛋通紅地打著小算盤:“我不想學會,學會了就得我自己來了。”

季臨川聽笑了,懲罰似的在他鼻尖咬了一口:“敢情我還得幫你一輩子?”

祝星言抿了抿唇,偷看他一眼,又偷看一眼,敢怒不敢言似的張口就咬住了他的肩膀:“你要是讓我一輩子都只能用手,那、那是你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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