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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5三角關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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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段柏把自己的皮衣脫掉給秦青穿,還拉著秦青的手繞過舞池往外走,996連忙跳下沙發追了出去。

張鳴楞了楞,也追了上去,卻被幾個喝醉的人纏住,稍微耽擱了一點時間,再跑到外面的長廊時,兩人已經不見了。

“如果我真是同性戀,而且正和段柏熱戀,我一定會被氣死。自己的男朋友帶著另一個更好看的男人跑了,這算什麽?”

張鳴一邊尋找一邊呢喃自語,眸子裏閃動著暗沈的光。他仿佛已經抓住了一些突破口。

酒吧是段柏開的,段柏自然布置了一個私人休息室。

“去洗吧,裏面什麽都有。我給你拿一套幹凈的衣服。”段柏指了指鑲嵌在臥房裏的浴室。

秦青也沒客氣,正一邊走一邊脫掉鞋襪、襯衫、牛仔褲……房間的裝飾以白色和原木色為主,非常清爽。然而那麽嫩的色彩搭配,卻遠遠及不上秦青這個人。

他踩在鵝黃地毯上,皮膚白膩勝雪,腳趾、手指、膝蓋、肘尖,包括臉上最需要渲染的每一個細微的部位,都蘊著一層淺粉。

這樣的配色已經不是嫩,而是水。浸染了花的芬芳,蓄積了春的光艷的水。

半蹲在地上忙著翻看衣櫃的段柏回頭瞥了一眼,然後目光就凝住了。他忘了自己正在做的事,也忘了想要問的話,就那麽張著嘴巴,呆呆地看著秦青。

跟進休息室的996翻了一個白眼。

“餵餵餵,把嘴巴閉上,口水流出來了。”996用胖乎乎的爪子拍了拍段柏的膝蓋。

段柏沒有聽懂這只胖貓在喵喵喵地說著什麽,但他下意識地閉緊嘴巴,用力咽了咽口水。性感的喉結上下微滾,發出很明顯的咕咚聲。

秦青回眸瞥了一眼,然後便伸著懶腰走進浴室裏去了。

浴室的門沒關,裏面很快就傳來水流沖刷的聲音,一股白色霧氣緩緩彌漫出來,像是一個引人探究的秘境。

段柏又一次咽了咽口水,捏著微微有些熱癢的鼻尖,靜默了半晌。奇怪的感覺淡去之後,他才憶起自己之前想要問的話。

“你穿多大碼的衣服褲子?”

“我衣服就扔在地上,你自己看。”秦青的聲音裏帶著一種潮濕的黏膩感,聽在耳朵裏像一股隱秘的泉水在地底流淌。

段柏看向散落了一地的衣褲,鼻尖又開始熱癢。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走過去,撿起衣服褲子查看尺碼。撿到最薄最小的那塊布料時,他眼睛又直了。

怎麽會是這個款式……

段柏仿佛被燙了手,連忙把這塊小小的布料裹進了襯衫和褲子裏。

他呆呆地坐在床上,懷裏抱著一團酒香四溢的衣服,臉皮微微發紅,像是喝得有些多。

996跳上床,斜著眼睛看段柏。

“你完了。”它搖搖頭,嘲諷道。

浴室裏的水聲還在響,門也沒關,只要走過去就什麽都能看見。段柏神思不屬地拿出一支香煙,微微搖了搖頭。

不對,兩個大男人有什麽不能看的?秦青是個gay都能那麽坦蕩,我一個直男,我怕什麽。他把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紊亂的心緒終於獲得了平靜。

他把這種奇怪的感覺歸咎於得知好友忽然出櫃之後的無所適從。畢竟大家以前可以很自然地相處,葷段子張口就來,喝醉了抱一起睡,不需要把握尺度。

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怎麽說話,怎麽交往,都需要設置一條界線才行。

段柏剛想到這裏,就看見秦青腰間圍著一條浴巾,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

“咳咳咳!”

段柏咽口水的動作太急,同時咽下去的還有一股濃煙。他慌忙轉頭,狼狽不已地咳嗽。

996:“秦青,你幹脆改名叫情聖好不好?反正秦和情發音都差不多。”

秦青勾著唇角懶懶地坐在沙發上。

“我說過,我不會在他們的愛情裏搗亂。我什麽都不做。”秦青用柔軟的毛巾擦著頭發,眸子裏沾滿水汽,朦朧又潮濕。

被熱水澆淋過,他雪白的皮膚遍布淡淡的緋色,又清又艷,像舒展的花瓣。

好不容易壓下咳嗽之後,段柏把抽了一口的煙用力杵滅,眼睛往上,直直地看著天花板。

“我給你找了一套換洗衣服,你看看合不合適。”他指了指床頭櫃。

秦青漫不經心地低應著,隨手把擦頭發的毛巾扔在了段柏的床上。

毛巾濕漉漉的,帶著洗發水的香氣,是海鹽味的,很清爽,卻因為染了秦青的體香,有些溫熱的甜。段柏的手掌被濕毛巾覆蓋,整條手臂都開始發燙。

他連忙把毛巾撿起來,拿回浴室。

浴室裏還很潮熱,走進去連呼吸都會變得粘稠。可是更為粘稠的卻是漂浮在空氣裏的那種暖香。段柏杵在沾滿了水珠的鏡子前,心慌意亂,腦袋發暈。

站在這裏會被香味熏得血液滾燙,可是走出去,秦青卻又在換衣服。那人根本就不知道避諱。

“媽的,到底誰是直男誰是gay啊!”段柏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粗硬的頭發。

996跟進浴室,仰頭看著段柏,再次嘲諷:“你完了!”

段柏把濕漉漉的毛巾蓋在自己臉上深深嗅聞,仿佛在借著這個動作躲避心中的煩亂。

忽然,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然後是秦青慵懶的低語:“是你啊。”

誰來了?不對,秦青換完衣服了嗎?他怎麽能去開門?段柏立刻放下毛巾沖出去。

張鳴站在休息室門口,尷尬地紅了臉,目光直楞楞地停駐在秦青身上。他沒想到秦青會穿成這樣來開門。過於寬大的白色襯衫掛在他身上,扣子沒扣好,露出微微泛紅的一片胸膛,鎖骨裏粘著水珠,耀出晶瑩的一點光。

褲腿卷了好幾卷,越發顯得腳踝纖細,雙足赤luo,踩著地毯,腳趾頭圓潤粉紅,嫩得出水。

不,秦青是真的在滴水。他的頭發還沒幹。

“我找了你們好半天。”張鳴啞聲說道。

看見秦青好好地穿著衣服,段柏暗松了一口氣,這才招呼道:“進來坐吧。”

秦青側過身讓張鳴進來。兩人輕輕擦了擦肩,一個帶著滿身的煙味,一個香得令人頭暈。

張鳴咽了一口唾沫,然後取出一支煙叼在嘴裏,假裝禮貌地問:“介意嗎?”

他知道秦青不會介意。

“你抽吧。”秦青把濕漉漉的頭發抹到腦後,開始卷襯衫的袖子。

之前穿著絲綢襯衣的他像一塊嵌在黃金底座裏的紅寶石,奢華到了極致。此刻穿著白襯衫的他卻又幹凈到不可思議。張鳴從來沒見過這麽矛盾的人。

段柏沖張鳴伸了伸手,原本想索要一支煙,卻又忽然擺擺手,轉而幫秦青挽衣服袖子。

“你太壯了,衣服好大。”秦青嫌棄地皺眉。

“是你太瘦了!身上一塊肌肉都沒有,弱得像只雞崽兒。你要是跟我一起去健身房,你就是鄙視鏈最底端的人。”段柏懟了一句,腦海中卻浮現出方才的畫面。

秦青的確沒有腹肌,卻有細到難以想象的腰和兩條深深的人魚線。那種柔和中摻雜著性感的美很難叫人忘記。

秦青拍開段柏的手,自己卷袖子,眉心微蹙,帶著一點兒不高興。他發脾氣的時候就這樣,不喜歡吵鬧,只會飛快地拉開距離。

以前段柏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你冷戰就冷戰唄,反正你自己想通了還會來找我。

但現在他卻覺得渾身不舒坦,腆著臉又伸出手,仔仔細細幫秦青卷衣袖,嘴上也開始誇讚:“你走的是花美男路線,現在這個身材就剛剛好。最近有一個男明星忽然紅起來了,叫什麽宇?”

段柏看向張鳴。

張鳴吸了一口煙,補充道:“趙軒宇。”

“對,就是趙軒宇。別人都說他是娛樂圈顏值天花板。我覺得他這個天花板太低了。你才是天花板裏的天花板,花美男裏的花美男。你要是練出肌肉,你的形象就幻滅了。”

段柏幫秦青卷好了衣袖,話卻沒說完,於是又把衣袖放長,從頭開始卷。

秦青伸出一只胳膊給好友,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戲謔,神情顯得很倨傲。

不,這種叫人心裏發癢的倨傲大概用傲嬌來形容更貼切。張鳴一邊思忖一邊觀察秦青,嘴裏吞吐著薄煙。

“秦青,你要是去混娛樂圈,不出半年你就是頂流。你明明可以靠臉,偏偏要靠才華。我們這群人裏就數你最有出息。你現在走出去,誰不得叫一聲小秦總?小秦總,您吃飯了嗎?小秦總,您現在餓不餓?小秦總,要不然小段請你去吃宵夜?”

看著秦青越來越彎的唇和越來越亮的眼,段柏越說越起勁兒。

996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嘲諷道:“你舔,你繼續舔。我倒要看看你在舔狗名單裏能排第幾。”

秦青翹起二郎腿,勾著薄唇說道:“我還真的有一點餓了,待會兒叫上外面那群人,一起去擼串吧。”

“好嘞小秦總。”段柏樂呵呵地答應一聲,這才快速把衣袖卷好。

拿起手機在群裏喊話時,不知道為什麽,段柏忽然有些不爽。兩個人吃宵夜安安靜靜的,還能一起聊聊天,開開玩笑,喝喝小酒,完了找個代駕,坐在車上又能聊一路,那感覺才叫舒服。

把外面那群瘋子一起帶過去,免不了又吵又鬧,想想腦袋都疼。

“嘖。”段柏用舌尖頂了頂上顎,很有些不耐煩。

張鳴也不想跟外面那群人吃宵夜。他喜歡坐在一旁靜靜地觀察秦青,人多了,距離就遠了。

這樣想著,他忍不住皺了皺眉,從鼻子裏噴出一股薄煙。

秦青泛著水汽的眸子不知何時看了過來,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像兩扇蝶翼。

張鳴渾身一僵,目光馬上下移,迅速檢視自己。翹著二郎腿的坐姿很優雅,夾著香煙的指尖很修長,吐煙的動作也很有男人味兒。

沒有問題。

張鳴慢慢放松下來,心臟卻撲通撲通一陣亂跳。他真的很難想象段柏是怎麽逃脫秦青的魅力的。自己明明是個直男,在秦青面前卻這麽不自在。

張鳴深深吸了一口煙,轉過頭沖秦青噴出一股薄霧,用刻意壓低的嗓音問道:“你想學抽煙嗎?”

如果秦青點頭,他就把自己手裏含濕的煙遞過去,看看秦青會不會拒絕。

如果秦青沒拒絕……

張鳴的心臟一陣急跳,血液都跟著變熱了。

“我不抽煙,但是我喜歡看別人抽煙。你抽煙的樣子很好看。”秦青懶懶地說道。

秦青拒絕了,可是張鳴的心臟卻跳得比之前更快。

“你有沒有哥哥或弟弟?跟你長得像不像?”秦青勾著薄唇問道。

張鳴急速跳動的心臟就在此刻驟然停頓,神經拉出一絲尖銳的刺痛感。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如果有長得像的哥哥或弟弟,就介紹給秦青嗎?秦青喜歡自己這一款?卻礙於自己是段柏的男朋友,不能直說?

張鳴故作自然地搖頭,實則牙齒死死咬住了煙蒂。

這正是他想要抓住的心理突破口。他無權無勢,對付不了秦家和段家,可是他卻極為擅長玩弄人心。

段柏對秦青是什麽樣的感情,張鳴還在觀察。如果段柏愛上了自己,或者愛上了秦青,都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一個賽車手是最忌諱情緒不穩定的。在賽場上一秒鐘的分神都能讓段柏送命。

而張鳴要做的就是操控段柏的情緒,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或事讓段柏發瘋。段柏死了,對付秦青也會變得很容易。

張鳴不斷想著自己的覆仇計劃,唯有這樣,他才能平覆心裏強烈的悸動。

秦青的魅力真的太可怕了。他需要時刻保持戒備,更需要把自己的心用冰一層一層凍結起來。

“我是孤兒。”張鳴平靜地補充了一句。

適當地坦白一點隱秘,顯露殘缺的一面,可以幫助他更快地拉近與秦青的距離。

秦青眨了眨朦朧潮濕的眼,笑著說道:“我一點兒也沒看出來。”

沒有神情上的憐憫,也沒有語言上的安慰。秦青的話很隨意,卻叫張鳴倍感舒適。

他是孤兒,可他從小就懂得怎樣讓自己過得更好。秦青沒有看出他的殘缺,這表明他並不比段柏差。

張鳴瞥了一眼渾身都散發著野性和傲氣的段柏,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勾。

段柏還在群裏喊話,滿臉都是不耐煩。

“他們說還想再玩一會兒,叫我們下去跳舞。”段柏擡頭看向秦青。

“那我們先走吧,不管他們了。”秦青抱起蜷縮在床上已經開始打鼾的996。

段柏咧開嘴笑了,陰沈的臉色一秒鐘放晴。

“走。”他站起身,自然而然地摟住秦青的肩膀。

“去哪兒吃宵夜?”張鳴一邊杵滅香煙一邊詢問。

段柏喜笑顏開的臉立刻布滿陰雲。媽的,他差點忘了房裏還有一個人。以前怎麽沒發現張鳴這麽纏人?

“去哪兒?”秦青用手肘撞了撞段柏的腰。

段柏收緊胳膊,把秦青牢牢箍在懷裏。他高大的身體幾乎把秦青整個兒籠罩,寬闊的胸膛可以讓秦青極為舒適地倚靠。張鳴想走到秦青左邊,段柏馬上換了一條胳膊摟住秦青,自己走到左邊,把張鳴隔開了。

張鳴瞥了對方一眼,眸子裏精光微閃。

“去美食街吧。”段柏也瞥了張鳴一眼,眉頭緊皺。

這人怎麽走路喜歡貼著秦青?他之前明明說他是個直男。媽的,該不會騙我吧?

心裏雖然不爽,但段柏是個很重情義的人,與張鳴認識的時間也很長,覺得對方人品不壞,於是又按捺下來。

走去停車場的路上,段柏一直在回憶張鳴往常的一舉一動,終於確認對方是個直男。

張鳴也一直在回憶今天晚上段柏的一舉一動,總覺得對方可能不太直。

兩人不由自主地看向對方,然後又若無其事地笑了笑。

秦青有一下沒一下地撫弄著996的腦袋,眼裏也流轉著興味的淺笑。

代駕開著秦青的越野車送三人去美食街,路上段柏接到一個電話。

“我不來了,我和我發小要去吃宵夜。”他拒絕了對方。

“我知道你很難預約。我不紋了。圖案設計好了?那你發來給我看看吧。”

段柏掛掉電話,打開微信。秦青坐在他身邊,腦袋懶懶地靠在他肩頭,眸子低垂著,也一起看向手機。

段柏沒有什麽秘密是秦青不能看的。他打開剛剛發來的一張微信圖片,把手機挪到秦青的眼皮子底下。

“我想在肩膀上紋個身。你幫我看看這幅圖好不好。”

作為一個玩咖,段柏向來是百無禁忌的。他身上的紋身已經不止一處了。

秦青完全可以把段柏的手機拿過來仔細看。但他並沒有。他用微涼的手輕輕捧住了段柏溫熱的手,而段柏的掌心裏托著手機。

這個親昵的動作令段柏渾身舒暢。

他微微傾身,與秦青貼得更近。坐在他另一側的張鳴被一堵無形的墻隔絕,完全無法融入這種親密無間的氛圍。

段柏是直男?

張鳴默默觀察頭碰頭的兩人,心裏玩味地暗忖,繼而給這個結論打上了問號。

“這幅圖還可以改進一下,但現在已經非常好看了。這是紋身師幫你設計的嗎?很狂野的風格,我喜歡。”秦青看著照片裏面龐猙獰的雄獅,眼睛不由一亮。

“你今晚預約了去紋身嗎?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我覺得這個紋身師很厲害,我想和他聊一聊,找找靈感。”

秦青一瞬間從玩咖切換到了藝術家的身份。

段柏馬上點頭:“安排。”

張鳴:“……”男朋友,你都不需要問問我的意見嗎?

三人走進一家裝修得極為豪華的紋身店,店鋪的墻壁上掛滿了各種風格的圖片,有日式詭異風,美式粗獷風,還有中式細膩風,每一個工作臺上都或坐,或躺,或趴著一位客人。

“段少,是你預約了我,不是我預約了你。你讓我等了一個多小時。”一個綁著馬尾辮的瘦高男人從消毒室裏走出來。

“我給的錢多,再等幾小時你也不虧。”段柏坐在一張工作臺上,眼睛始終看著秦青。

張鳴原本站在他身邊,這會兒步子一邁,竟然想走到秦青身邊去,與那人一起欣賞墻上的圖片。

段柏立刻開口:“張鳴,上回你不是說你也想紋身嗎?我幫你找一個設計師?你倆討論討論?”

張鳴垂下眼瞼,暗暗一笑。這種下意識隔絕自己靠近秦青的舉動,可不是直男的正常反應。

“好啊。”

試探出一些結果,張鳴自然滿口答應下來,然後坐到了對面的工作臺上,眼睛也始終看著秦青。

秦青仰著頭一邊走一邊欣賞,慢慢到了段柏身邊。

“我也想紋身。”他漫不經心地捋著懷裏的胖貓。

馬尾辮仔細看了看秦青的臉,又看了看這副過分修長完美的軀殼,目光有些灼熱。

“你想紋哪裏?什麽風格的?”他主動攀談起來。

段柏用舌尖頂了頂上顎,壓抑著心中的不爽。這些人真像一只只蒼蠅,嗅到秦青的香味就會圍攏過來,發出煩人的嗡嗡聲。

“圖案我自己設計,紋在這兒吧。”秦青把胖貓放進段柏懷裏,解開襯衫紐扣,讓領口垂落到臂彎,把圓潤光滑、白皙細膩的肩膀展示給設計師。

段柏:“!!!”

艹!秦青怎麽說著說著就把衣服脫了!他也太不知道避諱了!

但其實這樣的舉動很正常。紋身店裏到處都是袒胸露乳的人,畢竟隔著衣服沒法往皮膚裏刺墨水。

段柏握了握拳,克制住了把秦青的衣領拉回去,將所有紐扣都扣好的沖動。他目光陰鷙地掃了馬尾辮一眼。

馬尾辮直楞楞地看著秦青白到發光的皮膚。對於紋身師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畫布!

秦青側過身子,指著自己左邊肩胛骨,問道:“在這裏刺一朵花會不會好看?”

“好看!絕對好看!”馬尾辮嗓音沙啞地回答。

微微凸起的肩胛骨覆著一層雪白滑膩的皮膚,皮膚上浸出一點淡粉,像晶瑩剔透的蝶翼。店裏許多人都露著肩膀,卻沒有誰像秦青這樣,令人不由自主就凝固了視線。

段柏察覺到許多人在看秦青,紋身師、客人,甚至隔著玻璃門一晃而過的路人。

鼻尖又熱又癢,難受得厲害,拳頭不知道為什麽硬邦邦的。

段柏拿起手機裝模作樣地看了一眼,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忽然說道:“秦青,我教練找我有事,要不然我們改天再來紋吧。我先送你回家。”

“這麽晚還有事?”秦青臂彎裏攏著半褪的衣衫,驚訝地問。

他是來欣賞紋身藝術的,然而此時此刻,他卻變成了被人欣賞的藝術。

段柏壓著火氣幫秦青拉好衣服,扣好紐扣,然後把卷到手肘的袖子也放下。

媽的,我和秦青到底誰是直男誰是gay啊!暗地裏,他再度發出這樣的疑問。

張鳴玩味地笑了笑,在心裏徐徐感嘆:段柏,你好像忘了誰才是你名義上的男朋友。你好像……不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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