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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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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連續休養了三天,公孫君若因為傷勢過重,還是不能下地,幾瓶金瘡藥下去,傷口也依舊觸目驚心。

展昭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她要如廁不論再晚外面或下雨,他也都會背著她去茅廁,而丁兆蘭為了展昭不用那麽辛苦,就把家裏沒用過,準備給丁月華做嫁妝用的新痰盂拿了出來給公孫君若用,雖然他們開始時百般拒絕,但是丁兆蘭說痰盂用了可以重新備,而且這是他們丁家欠他倆的。

這幾日,丁兆蕙想讓丁月華嫁給展昭的事,他們夫妻倆誰都沒有提起過,所以這件事也就只有丁月華一個人不知情,還以為只是單純的比試而已,加上後來公孫君若開導她說,她和展昭也是不打不相識,丁月華這才放下心中的芥蒂,還負責和妹妹丁月影一起照顧公孫君若。

對此,丁兆蕙更加羞愧,覺得他都沒有臉面再見展昭和公孫君若,一直到丁兆蘭勸解他,展昭又不計前嫌地繼續和他打交道,他才帶著慚愧又感激的心理幫助展昭給公孫君若熬藥。

到了第八天,展昭他們決定離開丁家。此刻,公孫君若的傷已經結痂,也開始長出新肉來了,就是下地還是會有一些些痛,可至少比之前好了很多。

丁家的人得知他們要離開,就一再挽留,可他倆態度堅決。

畢竟這次出游的目的是兩個人想好好玩一玩的,而途中發生了那麽多的事,誰也不曾預料,接下去展昭能做的就是把這遺憾的程度降到最低點。

丁氏兄弟送了許多東西給他們,不僅有吃的也有路上用的,對丁兆蕙來說,他們只有這樣做,才能令他覺得他的心會因此而好過一點。

“公孫姑娘,展大俠是個十分難得的好男人。”扶著公孫君若進馬車的時候,丁月華這樣說。

這幾天和他倆相處下來,她看到了展昭對公孫君若無微不至的照顧,有時公孫君若因為傷口長新肉,癢得她很想去撓可又不能撓,生生忍著那份痛苦,展昭在一旁也不好受,恨不得承受痛苦的那個人是他,她就會打心裏對公孫君若生發羨慕。

對一個女子來說,再怎麽成功也不如嫁一個全心全意對自己好的男人,雖然她並不是說什麽都得靠男人,她有她自己的本事,但是美滿的婚姻終歸是每個女子最大的願想,沒有一個女子不希望自己所嫁的夫君是疼惜自己視如自出的。

“你也會有的。”公孫君若坐在車廂裏的軟墊上,看著她笑說。

丁月華微一楞怔,轉而笑著對她點頭致意。

是的,她也會有的,她相信。

馬車外,丁兆蕙站在距離展昭最近的地方,看展昭一躍上了馬背,上前一步抱拳道:“展兄,這幾天委實謝謝你了,丁某大恩不言謝,若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只管找我,就算是為你和公孫姑娘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

展昭坐在馬背上,對他回以一禮,說:“丁兄一番話,展某謹記於心,若有需要一定會請丁兄幫忙。”

“展兄!”見展昭調了馬頭,準備趕馬車,丁兆蕙上前一步,好久才說,“多謝!”

簡單的兩個字,道出了他最深的感激,即便那倆字看起來很簡短,可是他們都心知肚明,其中的分量是多麽的重。太多的感激,太多的愧疚難以言喻,只能寄在這兩個字上。

“你我是兄弟。”

丁兆蕙猛地一楞,擡頭望著展昭,見他如春風般的笑容,眼眶不由得一熱。

你我是兄弟,幾個字足以冰釋前嫌,也同時告訴他,他不用再那麽內疚了,已經足夠了。

是兄弟,一輩子都是兄弟!望著那輛不斷前行的馬車,一直到看不見,他也站立在門口,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這次展昭他們去的是臨安,因為聽說臨安有一個瀑布,而且山水秀麗風景如畫,想來在那邊賞玩兼養傷是不錯的選擇,就去了那裏。

展昭找了家靠山的客棧,等一切安頓好後,他立刻讓店夥計給端來熱水,好洗掉這一路上的灰塵。

洗澡的全過程都是展昭親自為公孫君若服務的,在丁家因為傷口沒有愈合,只能用濕布擦身子,而今傷口結痂了,碰水也沒有多大的關系,只要不在水裏待太長時間。

公孫君若坐在浴桶裏,享受著他的按摩,盡量讓她的呼吸平穩。

說不心動,說不心慌意亂,那是騙人的,可是自從二人第二次的翻雲覆雨之後,她明顯感覺到展昭在這方面的退縮,加之如今她有傷在身,她曉得他是斷斷不會讓那些雜念占據他的心頭的。

對展昭來說也的確如此,他不是第一次看過她的嬌軀,可是不論看幾次,他都會心跳加速,血液也控制不住地逆流。然而他不能,如今她的完好比其他的一切更重要。

洗完後,他從身後抱起她,抽過幹凈的外套給她披上,又用帕子擦拭她濕漉漉的頭發,開始給她上藥。

展昭蹲在床邊,倒了點藥膏在她的傷口上,邊抹勻邊吹氣。

萬幸的是,這個金瘡藥是丁家祖傳,比一般的金瘡藥效果要好很多,公孫君若的傷口不僅結痂,新肉也愈合得很快。只是這疤……不過她有祛疤的藥膏,等回了開封傷全好了再用那藥膏,疤痕也就不會留了。

“我們明日去看看這裏的瀑布,聽說可美了。”他用幹凈的布給她的傷口纏裹上,擡頭對她說,“而且山頂更美,我背著你去,可以的話我們到時候一起去看日出。”

“你決定就好。”

見她有點疲累的樣子,展昭捧著她的臉,凝望著她的眼,“沒事,有我……”明顯的,這一次的話有點底氣不足。怎麽可能足呢?他已經弄丟她一次了,現在回想起來都會後怕。這樣的事,他絕不會允許它第二次發生了,絕對。

她看著他,低頭淺笑,“嗯,我相信你會護我。”

展昭的心突地一滯,他多麽想將她緊擁入懷。她這般信任他,將他開始面臨崩塌的自信心建立起來,當中的感動不言而喻。

謝謝你毫無保留的信任……

翌日,公孫君若醒來的時候,外頭已經陽光明媚了。她睜著惺忪的睡眼,瞅見坐在床沿的展昭,用手輕輕推了推他。

“不是說看日出嗎?”

展昭對她柔柔一笑,“我見你睡得那麽熟,不忍心叫醒你,今天先去看瀑布吧,若要看日出,估計今夜只能睡馬車了,聽夥計說這裏有一座叫清涼峰的山,是最高的主山峰,那裏看日出最好,而且還有一個叫‘十八龍潭’的巨型瀑布,相信會很好玩。”

“那還不快點?”她顯然是被悶壞了,一聽他這麽說,立刻躍躍欲試起來。

是啊,怎麽能不悶壞呢?腳受傷之後在床上躺了四天不說,還足不出戶,天天只能對著木門興嘆,還不能下地,沒病都快憋出毛病來了。此時她只想出去走走,看看周圍,哪怕只是一小會兒都好。

展昭被她那迫不及待的表情逗樂了,伸手寵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別急,要出發也得吃了飯再走,而且,你也不能這樣子出去啊。”

剛說完,店夥計端來了熱水和洗漱用具,展昭坐在一邊等她洗漱完後,見她對著銅鏡梳頭,走過去從她手裏抽走木梳,“我來。”

這樣的事,其實公孫君若她自己可以來,她受傷的是腳又不是手,可是透過銅鏡瞧見他極其認真地替她梳頭,她就隨他去了。

木梳和他的手指一同穿過她的發,他的動作很輕柔,完全不像一個俠客應有的,而這也是讓她感嘆的地方。他的手,既能握劍,又能給她梳頭發,本以為這兩件事不會同時發生在他身上,可是卻實實在在發生了。

“把你的手用來為我梳頭,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從銅鏡裏看他,公孫君若打趣道,“那可是握名劍的手啊。”

展昭的動作一頓,從銅鏡裏回看她,手裏的木梳一梳到底,“大材小用那是別人的認為,我倒覺得用它來給你梳頭,再適合不過。”說著他吟起了詩。

娥眉顧盼紗燈暖,墨香瀑布蕩衣衫。執手提梳濃情過,卻留發絲繞前緣。

執手提梳濃情過,卻留發絲繞前緣。公孫君若輕聲念了一遍。

倘若當她第一次醒來猶不知道她來這裏的目的的話,那麽現在,她明白了。

她和他的相遇,只怕是命中註定,穿越千年來到這裏,本以為只是一趟奇特的旅行,卻不知在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安排。

“好了。”雙手捧著她的臉蛋,展昭對著銅鏡裏的她說,“我不會弄覆雜的發髻,可是有一次我見你梳了個頭很好看,就依樣畫葫蘆了,不過……似乎有點不像樣。”

展昭給她梳的是半發髻,也就是取了一部分的頭發挽成一個發髻,其餘的披散在身後。

望著銅鏡裏的女子,公孫君若抿唇而笑,“嗯,確實有待提高,不過第一次能成功就已經非常了得了。”

展昭擁著她,在她頭頂親吻,道:“以後我若有空就給你梳頭,這樣我也會精進不少。”

兩人又溫存了番,等到日頭快要升到中天的時候才拿著包袱下樓用膳。及至出發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了。

車廂裏備足了幹糧和水,還有厚厚的毛毯,足夠他們露營時所需的了,而且聽說清涼峰頂有一個溫泉,包治百病,即便沒人見過,他也希望可以找到,這樣一來,公孫君若身上的傷也就好得快了。

用過膳後,展昭去掌櫃那裏點清了賬,攙著公孫君若去到門外。馬兒經過一夜的休息,看起來精神抖擻,似乎也很想就此發揮它奔跑的潛質。把公孫君若扶進車廂裏,他坐在車頭,一揚手裏的馬鞭,朝夥計所指的地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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