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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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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公孫君若是被肚子的叫聲吵醒的,以往她的睡眠很淺,一點聲音都會讓她立刻醒來,而今這一覺就睡到將近用午膳的時候,並且醒來的原因是肚子餓了,這叫她怎麽不汗顏?

掀開被子,她發現身上的裏衣已經被換過了,下面也被清洗幹凈,身旁的被窩沒有溫度,房間裏只剩下她一人,有點空蕩蕩的。

外面有人聲響起,緊跟著房門被推開,一身便服的展昭抱著把油紙傘進來,見到坐在床上的人,他笑著迎了上去。

“不多睡會兒嗎?”見她搖頭,他又說,“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麽,杭州有名的叫花雞哦,可香了,還有這傘,夥計說明後天可能會下雨,我想在雨中漫步西湖會更有味道一點,就買了把,還是手繪的呢,還有這個……”他跟獻寶似的把懷裏所藏的東西一一放在桌上,又一個一個地講解給她聽是什麽,用來做什麽的。

“你餓不餓?”講到盡興時,他突然意識到她早餐都沒吃過,轉頭有些不好意思問。

公孫君若看著他,說:“你一個人跑出去了?”

他憨憨地笑,“就轉了下附近,探探路熟悉熟悉,順便捎了些東西回來。”其實他原本想叫醒她的,可是看她睡得那麽熟,想著昨夜又把她折騰得那麽累,就於心不忍,所以獨自出去了。

“我還買了這個……”他舉著手裏的一個小小的褐色瓷瓶,走到床邊坐下,“給你清洗時發現你那裏有點腫,我以為我夠小心的,想不到還是弄傷了你。”她那裏那麽狹小而緊致,即便他已經很輕很輕,可是連續幾次下來還是腫了。

誰叫這種魚水之歡的事那麽令人上癮?他都快為之發狂了。

她的臉一紅,別開視線。

到現在,腿間還確實有點熱麻,稍微一挪動就會有點不舒服,何況昨晚她都說不要了,他還無賴地又來一次。一次也就一次吧,誰想這最後一次持續得那麽長,她都覺得她如同快要溺水的人,沒有其他的攀附物,只能緊緊抱住他才不至於讓她滑進水底,如此一來反而更便宜了他。

“我……我幫你擦吧,以後,我……盡量少碰你。”雖然他很貪戀她的體溫,但若是換來她的受傷,他寧可自己委屈一點。

他眼裏滿是歉意,真誠得讓人不忍拒絕他的好意。公孫君若輕嘆一聲——其實她也並沒有完全的痛楚,只是剛開始時有些不適應,後面一旦有汁水滋潤,那感覺就不一樣了。對昨夜的歡.愛,她也是有享受的,好幾次他帶來的極致快樂讓她差點丟了魂魄,眼前一片白光,只是這樣的話,她說不出來。

也許多多磨合,兩人就會找到適應的方式吧。

“你怎麽臉紅了?很熱嗎?”見她臉蛋紅撲撲的,他低下頭問。

她猛地往後退,和他保持一點距離,眼神閃爍,“沒、沒什麽,那個我還是自己來好了,我自己是大夫,知道哪裏……”

後邊的話實在說不下去,她咬著下嘴唇垂頭不語。怎麽能讓他看出她在想什麽呢?太羞恥了!

見她如此大的反應,展昭眼底的光彩黯淡了些,停了會兒後,他故作輕松道,“那也行,畢竟我也怕力道控制不好,我先出去等著,一會兒我們吃個飯,你再休息休息,我們晚上出去走走。”

說是晚上出去走走,也只是飯後散步,加上展昭又掛念她的身體,所以就早早回去了。

回去的時候,剛好碰到正在送客人的店夥計,見到他們那麽早回來,先是一楞,隨即對著他倆暧昧地笑。年輕男女,正直血氣方剛的時候,這些事他懂,所以他還很體貼地送來了熱水和酒。

展昭只是禮貌性地對著他笑,等夥計一離開,他就把酒倒在了痰盂裏。

這一夜,他沒有碰她,只是擁著她入眠。

第二天清晨,果然如店夥計所預測的,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

休息了那麽長時間,又碰上江南詩情畫意的煙雨蒙蒙天氣,怎能不出去走走,看看斷橋和雷峰塔呢?

撐一把油紙傘,展昭和公孫君若二人沿著林蔭小道往前走。道路兩旁栽種著垂柳,柳枝上是碧綠的葉子,倒影在碧波蕩漾的西子湖畔裏。雀鳥低飛,盤旋在水面上,看到有冒出水面的魚就連忙伏低身子,張嘴便是銜走,留下圈圈漣漪,一*推向遠方。

湖面停泊著幾艘小舟,有兩只已經泛湖離開了,繞著西湖飄蕩。

見狀,展昭和公孫君若對視一眼,便朝其中一只小船走去。付了最後定好的價錢,他先上了船,然後回過身把手遞給公孫君若,示意她扶著他的手上船。

她一天上船,船身受力不勻,左右開始晃動,展昭一邊擁著她的柳腰,一邊穩住身體。船家則讓他倆安心,不必驚慌。稍作停滯後,穿蓑笠的船家用櫓撐在岸邊,手臂一使力,小舟朝向湖心泛去。

為了能看清周圍的景色,他們並沒有進船艙,而是撐著傘坐在船頭觀望。船家開始給他倆講起白娘子和許仙的愛情故事,伴著岸邊傳來的二胡纏綿悱惻的聲音,整個煙雨中的西湖別有一番滋味,如同一副水墨畫卷,美得令人難忘。

“喏,那就是斷橋了,相傳啊,戀人在分散後若是能在斷橋上相遇,那麽便是一輩子不離不棄了。”木漿嘎吱作響,可是船家的聲音仿佛具有穿透力一般,一字不漏地進到了展昭他們的耳朵裏,雨勢有點變大,千萬條銀線落在水裏,就看不見,只留下濺起來的水珠和圈圈波紋。

展昭笑笑,回道:“您也說了是相傳,傳言不可信,何必當真呢?”

“哎!此言差矣……”船家做了個手勢,開始唱起了歌,“正月梅花開滿林,許仙西湖去游春;白娘娘一見中了意,小青作法起烏雲。二月杏花白如銀,叫船搖到湧金門;白娘娘上岸把傘借,許仙討傘結成親……四月薔薇滿墻紅,許仙夫妻又相逢。”

“客官你有所不知,他們這相逢就是在斷橋上啊,試想茫茫人海,西湖又那麽大,二人分開又想相聚,那是何等的難喲!”

聽船家這麽說,展昭笑而不答。

約莫兩刻鐘,船到達目的地,船家指著前方告訴展昭他們,如何走通向雷峰塔的捷徑。二人謝過船家後,朝著塔的方向走去。

看似很近的一座塔,其實走走著實需要花上些工夫,何況又是下雨的天氣。等來到雷鋒塔下,二人的身上都有點濕漉漉的,特別是展昭,一大半的傘都讓給了公孫君若,他的半邊肩膀都濕透了。

只是即便如此,也絲毫沒有減少他倆游玩的興致,沿著階梯拾級而上,塔裏頭已經有了些觀光的游客,大都是結伴而來的。

“慢一點,小心路滑。”緊扣著公孫君若的手,他生怕她會滑倒似的,時不時地在她耳邊叮嚀。

塔前供奉著十六金銅羅漢像,已經有一些善男信女們從僧人手中接過熏香,對著那些銅塑的像叩首起來。

“叱——死人都拜。”公孫君若冷笑,眼底是一片嘲諷。

望著那些虔誠的人,展昭說:“與其說是拜,倒不如說是敬仰吧。”

“敬仰?敬仰需要燒香祈禱?”

“這……”

“也許就連造像之人的目的也是為了鎮壓邪氣呢。”

側眸望著她的臉,展昭不再多言,而是拉著她往塔裏走去。

雷峰塔共五層,對普通人來說登上塔頂也是件容易事,只是大多數游客都徘徊在燒香上面,所以去塔頂的人並不是很多。在走進塔裏時,公孫君若看到一個小沙彌從婦人手中接過一錠銀,又歡歡喜喜地把一支高香給她,而見到花白了頭發的老婦卻嗤之以鼻時,她更厭惡地皺起眉頭。

“一旦什麽事都與銅錢掛鉤,再美好的也都會變得令人憎嫌。”

展昭也見到了那小沙彌對待婦人和老婦人的明顯差異,雖然心裏也有不滿,但他也沒有表現在臉上。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這是他的解釋,而換來的是公孫君若的反唇相譏。

“既然佛門乃清靜之地,容忍此等斯文敗類,豈是一個非聖賢可以解釋的?”

見她這般生氣,展昭啞然失笑,窺得四下無人,便拉過她擁緊並且順毛,“你啊,何須這般較真?我們是出來玩的,何必被旁人打擾了興致?豈不本末倒置?”

“我……”她語塞,也發現她的情緒確實過於激動了,只是她看不過去而已。

“我曉得你忿忿不平的原因,但是有些事不是我們能去插手的,而且,像這樣的人自然會有教訓他的人出來,不必我們去勞神費心徒添煩惱,不過話說回來,我發現跟包大人久了,你的脾氣倒是有幾分像他起來了。”說著,他埋在她頸子裏悶笑。

可不嘛,那義憤填膺的態度,那說話的語氣……

“哎?那不是展兄弟麽?”

突然闖進來的聲音打斷正在相擁的二人,公孫君若連忙推開他,低著頭不說話。展昭回頭,見是一個武生打扮的男子朝他走來,對方劍眉星目,英華滿面,氣度不凡。他先是一驚,然後笑著走了過去。

“兆蕙兄,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那男子對著他就是一拳,笑道:“展大俠不會看嗎?”

展昭連笑幾聲,二人一見面就談起近日的情況。原來此人正是丁氏雙俠的二爺丁兆蕙,他哥哥名叫丁兆蘭,二人不僅武功好,也行俠仗義,被人所稱頌,久而久之就有了“俠客”的美譽,加之又是兄弟二人,便稱為“丁氏雙俠”。而展昭之所以和丁兆蕙認識,還要追溯到他剛被封了禦前四品帶刀護衛的那段時間說起。

那是展昭的第二次游西湖,因見了一個投水的老人,而他又不通水性,最後還是丁兆蕙救的老人。他倆相識於一家酒樓,彼此身上的俠客精神令他們一見如故,便稱起了兄弟,如今三年過去,二人又再次相見,怎能不感慨?

“這位是……”見到不遠處的公孫君若,丁兆蕙問。

“哦!瞧我,都忘記給你介紹了。”展昭一拍腦門。見了故人卻忘了枕邊人,展昭覺得很是對不住公孫君若,忙拉過她給他介紹,“這是展某的內人,公孫策之妹公孫君若。”

“你成婚了?!”丁兆蕙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接著他又了然似的點點頭,“也是,郎才女貌的,很登對,只是……”

展昭轉過頭,“只是什麽?”

“不,沒什麽,沒什麽,甚好甚好。”丁兆蕙連忙改口,眼珠子轉啊轉的。可是展昭一心在安撫公孫君若上,沒註意到他臉色的變化。

“展兄,既然你來了杭州,不如去我家小住幾天吧,咱們也好切磋武藝、敘敘舊。”

“這……”展昭有些為難,他看看公孫君若,抿著嘴不說話。

他心裏是有點想去,可這次是新婚出來游玩的,而他若去了丁家,那她怎麽辦?

“沒事,一起去吧,我也挺想見識見識赫赫有名的雙俠的。”公孫君若湊近展昭,笑著對他說。

展昭驚訝地看著她,心有感激,更有愧疚,因為去丁家不在他的計劃之內,他只想著和她好好游玩,誰想她卻願意犧牲他倆的獨處時光,讓他做想做的事,這叫他怎麽不感動?

握著她的手不禁緊了緊,他說:“君若,謝謝你。”

這一切剛好落在不遠處的丁兆蕙眼裏,他眸光微變,又迅速隱藏在深色的瞳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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