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桓？”嫵媚的女聲帶著絲疑惑，顧桓回頭，身後是穿著抹胸禮服的程虞。

眼睛掃了眼她的衣著，蹙起眉：“不是說不來了？”

聽到這話的程虞高高的挑了挑眉，似在表達自己的不滿，她往顧桓的方向走了走，故意用挑逗的聲音說道：“怎麽，怕我來搶親？”

顧桓冷著的臉這才稍稍緩和，瞥了眼程虞：“你？搶不到。”

“嘖，剛結婚就護起來了，虧我圍著你轉了這麽多年。”程虞撇嘴打趣，低頭從手提包裏拿出一個紅包，遞給顧桓，“我也沒想到你對她是認真的，資金不足，湊合拿著吧。”

顧桓唇微微勾了勾：“雖然你的錢我要了也是白要，但形式還是要有。”說著，伸手接過紅包，隨手放進兜裏。

他的話讓程虞有一瞬的楞神。

認識顧桓這麽多年，意外的成了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他一直在資助自己。

倒也不能說是資助，只不過她遇到急需用錢的時候總是第一個想到顧桓。她曾以為，不會有第二個女人能比她更親近顧桓了。

事實上，她也的確喜歡顧桓，然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顧桓願意幫助她，也和她做朋友，卻始終保持在朋友之間的關系。剛認識時，程虞使出渾身解數去勾搭他，都沒有一丁點用處。

她理了理劉海，無奈的笑笑。

“怎麽了？”顧桓看到程虞的笑容。

程虞故作輕松：“沒什麽，只是在想，那個叫徐珂言的女生運氣真好，怎麽就被你看上眼了。”

這話讓顧桓心裏又掀起了小波浪，偏頭看了眼左佑，聲音淡了下去：“她可不這麽想。”語調怪怪的。

末了，他忽然又露出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補充道：“我也不這麽想。”

徐珂言換好衣服走出來時，正好看到顧桓和程虞單獨在廳外說話，表情頓時微妙起來。微妙的表情一直持續到她走近兩人。

顧桓扭頭看著她，似乎對她的表情不太爽，皺著眉：“你這是什麽表情？”

“微笑的表情。”頓了頓，又道，“我在想婚內出軌離婚我可以分到你多少錢。”

程虞有點被徐珂言的話嚇到。

她看了看顧桓，又看了看徐珂言，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這感覺只持續了十幾秒，她便懂了一個令她十分愉悅的事實。

顧桓與徐珂言在一起，並不是因為互相喜歡。

她將自己的愉悅收了起來，站在一旁靜靜地看顧桓和徐珂言拌嘴。

顧桓微笑：“想離婚？等你死了或者我死了再說吧。”

徐珂言不想再理他，轉身走進大廳。顧桓跟在她身後，卻被程虞拉住：“我的身份不太方便進去吧？”

她一向不想對別人提起自己的職業，也很少出現在朋友的朋友面前，更不會參加結婚這種場合。今天來，也只是因為顧桓而已。

顧桓看了眼大廳內的徐父，又掃了眼她豐滿到快要爆出來的胸，面無表情：“下次你穿的良家婦女點也許更方面進去。”語畢，沒有再理程虞的意思。

雖然他的態度不太友好，但程虞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顧桓。今天這一趟還有意外收獲，也不算白來。想到此，程虞的心情又好了幾分。

正轉身想走，手機卻忽然響了一下，低頭從手提包裏拿出來，是顧桓的短信。他不喜歡發短信，這讓程虞有點驚訝。

點開信息，只有四個字。

盯著左佑。

走進大廳的徐珂言，雖然沒有說什麽，餘光卻一直停留在程虞身上。不知道為什麽，她今天莫名的不想對程虞太友好，雖然她還蠻喜歡程虞爽快的性格。

有點懊惱，卻又不能對別人說，不管怎樣，這不知道算是愉快還是糟糕的一天，馬上就要結束了。

兩人的蜜月旅行要去三亞，徐珂言已經請好假，明早的飛機。

宴會結束後，各方親友各回各家，顧桓卻把顧奶奶帶到了自己的車上。徐珂言坐在副駕駛上，不知道顧桓想要做什麽。

第一反應是要將顧奶奶接回家，如果是這樣，她倒覺得是應該的。畢竟是自己的親人，應該照顧，只是顧桓從未提起有顧奶奶這個人，讓她有些奇怪。

顧桓心情似乎不錯，臉上一直掛著笑容。徐珂言發現，只要顧奶奶在，顧桓待人就格外親切。以往他捉摸不透的笑容最讓徐珂言頭痛，現在卻都是發自內心的。

心情不錯的顧桓看出徐珂言的疑惑，主動替她解答：“我奶奶，現在住在敬老院。”

“敬老院？你爸……”話還沒說完，就被徐珂言及時的剎住車，在徐珂言的印象裏，顧桓的父親已經去世了，她不想揭別人的傷疤。

顧桓倒像是不太在意：“我奶奶就生了我爸一個。”頓了頓，白了徐珂言一眼，“別問我那個年代為什麽只生一個，這事你等死了之後問我爺爺去。”

……誰想問了？

徐珂言扶了扶額，自動無視顧桓的挑釁，又問：“她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

“算是，也不完全是。”

徐珂言沒聽懂：“什麽叫做不完全是？”

顧桓微微一笑，扭頭：“你現在也是她的親人。”

恩，他們已經結婚了，顧桓說的也對。但這話怎麽聽都是不懷好意，徐珂言深吸口氣，一字一頓道：“我在和你說正經事。”

“我看起來像在和你閑聊？”

徐珂言：“……”

她索性沈默了。

對顧桓這種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說話。

而顧桓，顯然也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唇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似在專心致志的開車。徐珂言瞥了眼這個衣冠禽獸的代名詞，餘光看向顧奶奶。

全程，顧奶奶都安靜的坐在後面，目光在顧桓和徐珂言之間來回移動，臉上寫滿興奮。大約是第一次看見徐珂言，她打量後者的時間更多些。

看了半晌，更欣喜了，似乎對徐珂言這個孫媳婦很滿意。

她忽然伸頭湊過來，問：“我可以回家了嗎？”說話時，眼裏滿是期盼。這期盼的目光，讓知道目的地是敬老院的徐珂言有些不知所措。

她向來對老人沒什麽抵抗力，否則也不會因為徐父徐母跟顧桓結婚，顧奶奶這麽一說，她更覺得孤單一人住在敬老院有些可憐了。

猶豫了下，她看向顧桓：“先去你家？”

聽到這話，顧桓嘴角彎了彎，不動聲色：“你願意？”

“老人一個人在敬老院也不方便。”徐珂言蹙起眉，觀察著顧桓的神色，試圖揣摩他的真實想法。他對顧奶奶似乎很在意，卻又一直讓她一個人住在敬老院，她有些不懂。

“別急。”他的心情似乎十分愉悅，看向徐珂言，“好歹也要先過幾天二人世界。”

……

車停在了敬老院門口。

徐珂言完全不想搭理時不時就要調戲她一下的顧桓，主動打開後門扶顧奶奶下車。顧奶奶一見敬老院的大門，眼圈立刻紅了，沒精打采的樣子讓徐珂言有些心疼。

然顧桓似乎並沒有改變主意，停好車後，走過來拉起顧奶奶的手，往她所在的房間走。徐珂言擰眉看了顧桓一眼，沒再說話。

三人沈默的走在路上，徐珂言目光一直看著顧奶奶。

很明顯，顧奶奶在抗拒。

本還想再說些什麽，可自覺自己跟顧桓關系並不友好，徐珂言還是沒有說話。一路走回顧奶奶的房間，偶爾有老人與顧奶奶打招呼，後者卻一直低著頭，不肯吱聲。

像個犯錯的孩子。

徐珂言有些見不了這場景。

“要不……還是接你奶奶回去吧。”徐珂言停下腳步，表情有些糾結。按理說年輕人都不願意和老人住在一起，可徐珂言實在有些不忍心把顧奶奶一個人扔在這裏。

本來年齡就大，更何況還有老年癡呆。

三人已經走到房間門前，聽到徐珂言的話，顧桓停住腳步看了她一眼。然後在顧奶奶面前蹲下，表情仍是溫柔：“奶奶，這幾天我們有事要出去，等回來就接你回家好不好？”

有事出去……？蜜月？

原來是這樣。

合著人家本來就是想接顧奶奶回去，只不過這幾天要去旅游，所以推遲幾天而已。她還一不小心做了個好孫媳婦？

顧奶奶聽到顧桓的話，臉上才稍稍有了笑意，乖乖的點點頭。二人起身，朝房間走去，然還沒等顧桓的手放到門把上，房門便被人從裏面推開了。

一個女人，走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是不知道發的對不對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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