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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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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鸞沅吃下藥後,便進了議事的中立大殿,趙家的侍女小心伺候著。

許致淳輕靠車架,手裏的瓷玉瓶透瑩涼,他雙手相交,視線看趙鸞沅淡然的背影慢慢遠去。他手放開,輕拋起玉瓶,又落回手心,突然笑了笑。

她對他,和對別人不一樣。

許致淳轉身要回輿架時,動作微頓,似是察覺到什麽奇怪,他回過頭,看見一隊車架過來。

這隊車架漆黃鎏金,低奢豪貴,不比趙家的差。明明人不少,但他們的動作卻很輕,外人幾乎聽不到什麽聲音。

是陸家。

聽說陸家主這次也來了。

陸元笏是陸家的現任家主,沈迷煉丹,常年不出門,身形高大,俊臉卻有種不見天日的蒼白,看著甚至比趙鸞沅還要虛弱。他近些年更是足不出戶,陸家的人能見到他已經很不錯了。

蘅嵐山一事能引他出去,趙鸞沅心中還詫異了會。

她和他有些糾葛,但她一向不把這些無趣的事放在心上,更不喜歡把感情摻雜在事務當中。

此次所議之事,依舊與魔族有關,來的只有四大世家。南周幾千年來平靜並非假的,靈珠也非尋常之物,沒可能莫名其妙出了差錯。

陸家丹陽子是位耄耋老人,和氣待人,但處事極為有手段,對陸元笏很嚴格,但陸元笏不想出門,丹陽子也沒法強迫他外出。

陸元笏在煉丹方面一絕,丹陽子已經經歷過三次陸家掌權人更替,對該商議的事宜都十分熟悉,也不需他親自出場。

他這次願出門,丹陽子雖是吃驚,但也不可不謂欣喜。

陸元笏性子喜靜,為人刻板,往日極少出席這種商談,什麽也不管。若非陸家根基穩,怕是要被敗在他手裏。

殿內四處鎏金,輝煌異常,高大的盤龍梁柱頂立,溫暖如春。

趙鸞沅端坐上座,手中輕拿一杯香茗,裊裊霧氣慢慢升起。許家替位的是位庶出二少爺,身份本來就低,她是最首,旁人比不得。

許家左上位,但許二少爺缺席。陸家右位,蕭家下位,除卻蕭家有位小輩在場外,其餘都是老一輩的長老之類。

謝橫雖為領主,但他沒資格參加此次商談。幾大的世家獨斷,內鬥外爭,端的高姿態,便是相對平易近人的趙鸞沅,骨子裏也是冷漠的。

陸元笏似乎已經很久沒開口說話,連聲音都有種奇怪的嘶啞,他道:“趙氏蘅嵐山一事雖為假,但蒼蠅不叮無縫蛋,趙家主若是有隱瞞之事,最好早日說清楚。”

熬制丹藥需時間與精力,成敗與否皆在細節,陸元笏日夜不離,最是傷神。

他一開口便沖趙鸞沅,沒有顧忌,絲毫不怕得罪目前風頭最盛的趙家,讓在場的人的心倏地一驚。

陸元笏與趙鸞沅間的關系本就不是很好,兩人已經很久沒見面。

上次陸元笏闖進趙家的地域,討要蘅嵐山仙獸被拒,大閣主無意間把這件事說給丹陽子,丹陽子識趣,退步讓利,陸元笏也被訓斥了一通。

她輕輕放下手中的清茶,連頭也沒擡,柔軟長發垂及腰間。羅裙襯她纖細腰身,雖看著不像坐這種位置的人,但眉眼間的漠然讓人不敢得罪。

一旁的趙家人似是訝然,道:“陸家主開口之前,當好好想想,家主在中立之地待了有三月之久,怎還會有隱瞞?”

蕭氏老家主蕭正胡須白長,開口道:“怪不得陸家主,他平日少出門,約摸是消息不太靈通。許二少爺怕是知道得都多點,沒來可惜,也不知昨晚是何人行刺。”

蕭家勢弱,依附趙家。

許家來的那位在昨晚遇刺,傷勢如何並不知道,是真是假也沒人去猜,趙鸞沅沒就此多言,只道:“靈珠除了三年前亮過一次外,也就只有前幾天現出異樣,諸位有何見解?”

丹陽子對他皺眉,陸元笏沒再多說,冷笑了聲,好似知她是這種反應。

趙鸞沅看了陸元笏一眼。

丹陽子接話道:“魔族若真想隱藏,常人極難察覺,陸家不敢保證別的,只得說一句境內並未怪異。”

……

許致淳在外等了趙鸞沅半天,哪也沒去。他手裏有塊新的檀香木,拿著小刀細細雕刻,等淡淡的腳步聲再次響起,他迅速把小刀和檀香木收回去,將碎雜的木屑收了起來。

趙鸞沅沒上輿架,安靜立在外邊,有人在她旁邊說話,便是離得特別近,也有種聽不清的感覺。

她頷了首,那人退了下去。

醫女上前附耳道:“您在殿內咳了好幾聲,幸而旁人習慣,沒多加懷疑,但您才剛吃過血藥沒多久,不該如此。”

“這裏不同別地,寒氣浸體,故而傷了一些。”趙鸞沅道,“回去熬幾味暖體的藥。”

她了解自己的身子,這幾月內只有在藥池陪許致淳的那天感覺最好。但晚上也還行,是他的靈力起了些作用。

趙鸞沅要上輿架時,踩著腳凳的步子突然頓了頓,她心中閃過一絲怪異,許致淳在這時掀開簾。

“回來了?”

趙鸞沅的心思被打斷,便沒留多久,他伸手拉過她柔白的手,牽她上來。趙鸞沅微提裙,借他手臂的力回去。

許致淳輕攙住她,抱怨說:“你們說得也太久了些,我差點就要睡著了。”

許致淳袖口有股新鮮的香木碎屑味,趙鸞沅嗅見了,一下便知他又是在假抱怨,他方才肯定是在做什麽事。

她也沒戳穿,只是擡手輕捏他臉道:“本打算今天帶你去閑逛,但現下是不行了。”

魔族一事說急不急,說緩也不能緩,最後共同定了個期限,要求全力徹查。許二少爺沒來,趙鸞沅便理所當然得了督察之位,有權進入旁餘世家視察——便是他來了,也影響不到結果。

但趙鸞沅一般都不會對許致淳說這種事,他也不適合聽,說得多了,指不定還嫌煩,讓她別總處理事務。

許致淳皺了眉,沒問她議了什麽,扶她坐下後,提了一句:“我看見陸家主了,他臉色似乎不太對。往日聽別人說起他,總覺是個孤傲的人,但今天看著似乎有點不太像。”

他從小就不喜歡和趙鸞沅有過牽扯的人,說兩句奇怪正常不過。

“確有怪異,他今天竟是直接開口說了我,讓我驚訝了會,”趙鸞沅卻沒反駁許致淳,“其中條條道道彎路多,這等事也用不著我們插手,落人口舌不值當。”

世家大族重口碑臉面,趙鸞沅最了解這點,她不會給人送把柄。

作者有話要說:修真的世界裏,懷孕不是那麽容易的!修為越高越難,男主本質還是個魔,更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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