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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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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早,陽光透過窗牖的麻紙照進屋內,侍女的定身之術早就解了。但她們不太敢進屋伺候,待在外邊,等著趙鸞沅叫她們。

許致淳的靈力雖比不上他的血,但同為一個人的,自然是有些用處的。趙鸞沅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等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趙鸞沅身子微|蜷在人懷中,後背傳來人心跳的聲音。

她發現許致淳又擠在床上,軟和的被褥蓋著他們。小少年的呼吸輕|緩,睡得很熟。

趙鸞沅的袍子有些沒系緊,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從後摟住她的腰,頭靠住她細軟的頸窩。

許致淳的身體總是這樣熱,他連呼吸都燙得厲害,從小到大沒變過。

趙鸞沅覺得他黏人得厲害,稍微無奈,叫了幾聲致淳。

他茫然睜開眼,手松了松,下意識道:“姐姐?”

她的手撐坐起來,細腿微曲,慢慢扶額道:“讓小廝給你在外屋辟出小隔間,若是累了便去休息。”

許致淳閉上眼睛,胡亂應了幾聲。

趙鸞沅輕掀開錦被,纖白的手攏上散開衣物,身子不知是不是熱得出了汗,黏黏|膩膩。

她下了床榻,讓外面的侍女進來。她從前睡覺時不喜著衣,因為許致淳時常來她這裏,這才添了件袍子。

幔帳之外,侍女們魚貫而入,為趙鸞沅更衣梳洗。

她看外面亮堂的天色,覺得頗有些頭疼:“現在是什麽時辰?”

趙鸞沅推了去陸家的事,但今天還有另外的事,她要去拜訪一位長輩,拜貼上說她午時左右到。

侍女為她更衣,發覺她軟|胸上有些被手指捂熱後留下的紅痕,楞了楞,定睛一看時,又覺得是睡出來的皺痕,忙為她穿上訶子,道:“快到巳時了,還剩個時辰,禮都已經備好,不著急,家主沒叫人,我們不敢進來打擾。”

趙鸞沅倒不急,那件事遲一些沒什麽。

她只是覺得自己最近真的太累了,以前就算犯病,也不會睡到這種時候。

侍女的伺候有條不紊,披外衫罩羅裙,用支素凈的玉簪為趙鸞沅挽起發,也沒挑那只紅玉石耳墜,給她戴了墜流蘇的碧墜。

許致淳坐在床上,揉著惺忪的睡眼,說道:“又要出府嗎?我同你一起去。”

侍女已經習慣他的存在,他突然出聲也沒被驚嚇到,甚至沒有半點奇怪。

趙鸞沅回眸看他,道:“你若是累了,在這歇下也行。我是為綺南去拿些東西,順便見見故人,很快就回來。”

許致淳又在裝作沒聽見,自己施個潔身的術法——世家大族偏好不同,為顯身份,總備著使喚的侍女,不會同尋常草莽樣隨意施個法術。但許致淳不喜歡旁人近身,趙鸞沅也沒有強迫他。

醫女面容稍有疲倦,昨夜不知道為什麽做了一晚噩夢,她端藥進來道:“藥房的藥熬好了,家主先把藥喝了。”

趙鸞沅手腕戴著他先前給的碧玉手鐲,點了點頭,讓醫女把藥放在紫檀木方桌上,又對許致淳道:“你如果是想出去玩,記得帶上侍衛,不要闖禍。”

許致淳剛準備開口,看見她一眼後,又徑直站起身來,他拿過旁邊的銀鈴,系回腰間。他走到她後面,接過侍女手中的玉釵。侍女面面相覷,也只得退到一旁。

醫女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不知為何湧上一些懼怕,頭疼痛得厲害,她不動聲色後退了幾步,以為自己昨夜沒睡好。

許致淳皺眉幫趙鸞沅插|上玉釵,又微彎腰,輕捏她玲瓏的耳垂,輕輕解了耳墜,換上他給的那只,這才展了眉。

趙鸞沅笑道:“你這只有一只,我如果戴出去,旁人肯定問我另一只掉哪了。”

他身子斜靠梳妝臺,開口道:“可你帶這個漂亮。”

玉石耳墜圓潤透光,有淡淡靈力波動,趙鸞沅擡手輕撫了一下,許致淳的眸色又黑了些。

她擡頭道:“是漂亮,但我得走了,在家好好呆著。”

“我要和你出去。”他也沒等趙鸞沅,直接邁了步子。

趙鸞沅心中無奈,知他的小任性。她素手拿起藥碗,喝完藥後,又見醫女面色微白,臉色有些不太好,她微微訝然。

修真者極少生病,就算有,也是像她一樣有別的原因。

趙鸞沅道:“你這些日子勞累,今天不用隨行。”

醫女也覺自己身子不對,勉強伴隨恐怕只會添麻煩,她應下行禮道:“多謝家主。”

……

雖說趙鸞沅不想讓許致淳跟著,但他提前上了輿架,還興致沖沖站在車板招手催她快些,趙鸞沅扶額,只得隨他。

她出門只帶醫女與護衛的修士,現在醫女在家修養,輿架中只有她和許致淳兩個人。

趙鸞沅手裏拿本書,手肘撐桌,輕倚在案桌旁。素色的羅裙裹住纖美的身子,襯出窈窕的身線,許致淳在她對面,他身體趴在案桌上,整個人都是有氣無力的困倦樣,手指玩她垂在胸前的發尾。

“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她無奈道,“在我面前無所謂,但遇見旁人,不可失禮。”

他隨口道:“我知道的。”

“昨晚什麽時候睡的?若是累了就睡吧,”趙鸞沅擡頭看他,“半個時辰就能到,你在這裏邊等我。”

“我快天亮才睡的,”許致淳微微擡頭道,“我昨夜弄你舒服嗎?”

他眼睛很幹凈,趙鸞沅喜歡他這模樣。她心一軟,眼睛彎了彎,笑道:“昨天難得睡個好覺,是你的功勞。”

“那我今晚還幫你。”許致淳的手指修長,輕卷她的頭發,“你去幫趙綺南拿什麽?我聽說你前幾天才給了他一對臂釧。”

“臂釧是兄長留下了的,本就屬於他,銀鈴都給了你,還想要別的?”趙鸞沅輕敲他頭,“不知足的,今晚回去好好歇歇,不用來我屋裏。”

他擰著眉道:“我的血對你的病好,靈力自然不可能一點用處都沒有,過些日子再看看,我又不要別的東西。”

趙鸞沅輕輕放下手中的書,斟了杯味道極淡的清茶。她身子雖是柔弱些,但體態風流,許致淳的手再安分,也難免會蹭到潤圓的飽軟,彈性的柔|潤香香|軟軟。

她對許致淳信任居多,把他的所有行徑都當做沒長大小孩會做的。有時候睡醒撞見他閉眸趴在自己懷裏,她也沒想歪過,因為他睡姿實在是不安分,掉床底都有過幾次。

“別仗著年輕就耗自己身子,”趙鸞沅輕聲道,“不值當。”

她的聲音聽著溫柔優雅,但外人總有些怕她,趙家的家主,讓人家破人亡時,也是這種柔軟的語氣。

“我喜歡姐姐,自然想要你好好的。”許致淳把手收回來,光滑的下頜貼靠手背,“但趙綺南著實不像能繼任你這位置的。”

趙鸞沅纖白手腕上的碧玉鐲精透,袖口繡金線蓮紋,道:“綺南人很不錯,只是正直過頭,做不出腌臜事。人心隔肚皮,保不齊會有人害他,也正因此,所以我才給他那些護身的東西。”

他說道:“我也不是嫉妒於他,畢竟他才是趙家正牌的繼承人……罷了,這事我說了也不算,魔族一事查得怎麽樣,似乎都沒怎麽聽人說有找到的痕跡。”

趙鸞沅抿口茶,淡色茶水潤澤她的粉唇,她開口道:“還在查,蘅嵐山沒再有動靜。目前雖有些小線索,但不是那麽簡單的。魔族氣息隱蔽,修為高者,寶劍利器甚至傷不到分毫,靈力更比不過,現在可能正隱在常人之中,伺機壯大。”

這些不是機密,有心人想知道不難,趙鸞沅並不想他們這些小輩卷進去,便只是隨意說了幾句。

關於魔族一事爭論許久,不信的人有,信的人明哲保身,小世家就人多人少都能議個整天。頂頭的四大世家倒是早已經開始排查,但地界太大,人也亂,三年也沒完成。

趙家底下的人動作比旁人大些,畢竟出了蘅嵐山一事。府內風平浪靜,只不過是趙鸞沅不許人提。

“這些事我果然是不感興趣,”許致淳擡手抹她唇上的微潤,“萬不可疏忽傷到自己。”

“這些都是以後的事,”趙鸞沅朝他笑了笑,柔軟烏黑的發尾微卷,靜雅高貴,“你日後好好修行,護我便是。”

許致淳收回手,認真看她,應道:“我若活著,誰也傷不到你。”

他薄唇好看,俊俏年輕的臉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愛,以前只會幹巴巴說我要保護姐姐,現在長大了,說的話也愈發討人歡心。

趙鸞沅輕笑了一聲,道:“你不闖禍就是最好的。”

空中的濕氣有些重,天色微沈,禦劍飛行的修士速度慢了下來,輿架穩穩下地。

駕車的人道:“麒麟山莊到了。”

許致淳轉頭,問趙鸞沅:“是前代老長老?”

趙家有位年邁體衰的危長老,他擅長煉器,就住在這人煙稀少之地,在趙綺南來那年搬出了主府,許致淳同他有幾面之緣。

趙鸞沅頷首。

許致淳沒再多說,趙鸞沅從前有把劍,一直沒出世。

危長老底下的小廝等候許久,見許致淳扶趙鸞沅下來,上前恭敬說:“長老等候多時,您要的東西已經備好。”

作者有話要說:深夜食堂:好想吃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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