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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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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記, 怎麽辦?”錢襄陽已經用最快的速度看清楚了當前的形勢,也猜到歹徒想利用秦磊一家人抓秦清曼當人質的事。

想起衛淩的身份,他立刻猜到今天出現在他們靠山屯敢用槍的歹徒到底有多不一樣, 這些家夥可能是真在的敵特份子。

“先救人。”

鄭安國的視線一直停留在秦清曼的身上,他知道秦清曼站出來是因為什麽。

“嗯。”

錢襄陽也看到了秦磊身上的鮮血。

流了那麽多血, 又在這樣極寒的天氣裏, 要是再沒有得到救治, 秦磊可能會死。

所以一定要先救人,秦清曼的命是命, 秦磊的命也是命,沒有高低貴賤之別。

“快點, 再不放人, 人就真的死了。”秦清曼是真的有點著急起來, 此時的她已經能看出秦磊的臉色慘白如鬼,這是失血過多加上低溫癥的表現。

“我們憑什麽要多放一人。”

四郎不想被秦清曼牽著鼻子走。

秦清曼當然知道歹徒會反對, 明說道:“我的價值我相信你們很清楚, 只用一人就想把我換去當人質, 這如意算盤也太過了一點,我不要求多,就要求放兩個人。”

四郎對秦清曼的話猶豫不決起來。

他這是在權衡利弊。

“裏面的人給我聽好了, 我數三下, 如果不同意放兩個人,那大家就魚死網破, 我相信他們也能理解我的做法。”秦清曼指著屋檐下吊著的一排人用四郎剛剛威脅她的辦法反威脅起四郎來。

四郎被秦清曼這完全不正常的操作搞得又怒又煩躁。

比剛剛發現三郎眼睛受傷時還要煩躁。

“一……”秦清曼開始數數,她這是在逼歹徒來不及多思考就按照她的指示行動, 其實也是心理暗示的一種。

只要歹徒妥協了一次就很容易妥協第二次, 事情的主導權也很容易轉到她的手裏。

面對秦清曼一個即將成為交換的人質居然威脅人, 四郎、三郎都有種荒謬的感覺,被吊在屋檐下的秦彩雲也震驚得臉色都變了。

她在面對歹徒時,打不過,只能加入;秦清曼在面對歹徒時,卻是在搶奪話語權。

誰都能看出秦清曼的目的,但卻卡住了兩個歹徒的七寸。

歹徒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離開,安全的離開華國,而秦清曼給了對方肉眼能看見的機會。

“二……”

秦清曼清冷而堅定的聲音接著響起。

這聲音響起的瞬間,不僅四郎、三郎一貫波瀾不驚的心臟狠狠跳動了一下,包圍著周邊的靠山屯人的心臟也劇烈地跳動起來。

所有的視線都停留在秦清曼的身上。

此時秦清曼成了目光之源,也變成靠山屯心目中的高山,面對強者,他們不在意強者是男還是女,從秦清曼站出來救人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能讓大家發自內心的崇拜。

心臟劇烈的跳動著,所有人都無比的激動與緊張。

因為誰都知道能把秦磊一家吊在屋檐下的歹徒到底有多冷血、殘暴。

民兵的槍早就對準了秦磊家。

雖然大家並沒有看到歹人,但槍口封鎖了所有的活動空間,只要有一點異常都能讓民兵們開槍。

民兵們全力以赴,村民們也虎視眈眈地看著秦磊家院子裏的秦清曼。

如果有可能,大家是恨不得立刻沖進去把秦清曼搶出來。

現場的氣氛非常緊張,所有人都在秦清曼的數數下繃緊了神經,也握緊了手裏的武器。

秦磊此時還有意識,但他的眼睛卻早已經模糊。

他沒想到秦清曼最終會站出來救自己,不僅救自己,還一點都不怨前嫌地救他剩下的家人,要不是他已經失血過多,要不是他的嘴還被堵住,他絕對會痛哭失聲。

有的時候患難中才能看出真正的感情。

秦磊被秦清曼感動,朱紅霞跟秦建銘兩兄弟也感動得熱淚盈眶,他們之前做了那麽多對不起秦清曼的事,他們還以為秦清曼會恨不得他們早點死,會見死不救。

秦清曼的選擇跟秦彩雲的作為一對比,更是讓朱紅霞等人悔不當初。

“我同意再放一人。”

就在秦清曼即將出口第三個數字時,四郎終於做出了決定。

“太好了。”

外圍的靠山屯人用力對了一下手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雖然大家不怕跟歹徒槍戰,但卻擔心救不出那麽多人質,此時歹徒的退讓讓大家看到了希望,也更相信秦清曼能平安歸來。

四郎雖然同意了放人,但卻也給秦清曼設置了人為的障礙:“我同意一次放兩人,但放誰由你選擇。”他非常不滿秦清曼對自己的拿捏。

但這卻恰恰落了秦清曼的下懷。

她原本就打算拖延時間,歹徒主動配合更是讓她欣喜不已。

“選擇權在你,你說放了誰,我就放了誰。”四郎的槍口瞄準秦清曼,然後接著為難人。

秦清曼一點都不在意四郎的為難。

身受重傷的秦磊肯定是要救的,所以她毫不猶豫就指了秦磊。

面對秦清曼的選擇,歹徒身影都沒有出現,而是直接就在屋裏把吊著秦磊的繩子砍斷,繩子一斷,秦磊立刻倒向了地面。

東北的室外不僅冷,還容易結冰,如果就這麽一點防護都沒有就砸在地面上,只要腦袋隨便砸那麽一下,也許後半輩子就得躺炕上一輩子。

秦清曼幾乎是下意識就沖了過去。

她知道歹徒的槍瞄準著自己,但她也相信兩個歹徒都不敢開槍,就算敢開槍也不敢真的傷了她。

四郎跟三郎果然如秦清曼猜測的那樣沒有開槍。

因為他們此時已經被無數的槍口包圍,他們要敢率先開槍,那絕對就是槍戰。

槍戰場上,秦清曼被誤傷的可能性非常大。

為了人質的安全,四郎跟三郎都沒有開槍。

秦清曼也及時拉住了秦磊,此時的秦磊就差被凍僵了。

秦磊一家人是在炕上被捆綁的,三郎、四郎不可能好心地給幾人穿上棉衣,所以他們一家人雖然只在室外吊了一會,但穿著單薄的身子都已經凍得快僵硬。

就算秦清曼取出塞在秦磊嘴裏的堵嘴物,秦磊也只能牙齒打架地說不出話。

這讓秦彩雲狠狠松了一口氣。

只要沒有現場暴露,她就還有活命的機會。

秦清曼拖不動秦磊,是真拖不動,但她並沒有驚慌,而是快速檢查起秦磊的身體。

手指探向脖頸的動脈,感受著還算有力的跳動後立刻轉頭對著院門的方向叫道:“來兩個人把人帶出去。”她相信歹徒既然同意放人,就不會在這個時候故意為難。

“我來。”

秦石跟秦樹緩緩走進秦磊家院門。

兩人雙手高擡,然後緩緩轉身,接連轉了好幾個圈後才高擡著手走近秦清曼。

而他們這樣做的目的也的向歹徒證明他們身上沒有武器,純粹是來救人。

秦清曼沒管進來的人是誰,而是看向屋檐下吊著的另外幾道身影。

歹徒同意放兩個人,那麽她就還能救一個人。

秦清曼的視線掃過屋檐下四人,在每人的臉上都停留了幾秒才移開,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鐘裏,她看明白了各人的選擇。

朱紅霞把生的希望留給了兒子,她選擇放棄被救。

秦彩雲本就是背叛之人,秦清曼也不可能救她,那麽剩下的就是秦建銘與秦建軍。

兩人是親兄弟,秦建軍最小,翻了年虛歲也才15。

所以秦清曼的目光最終落在了秦建軍的臉上。

秦建軍眼裏爆出感激的光芒,秦建銘的眼神則暗淡了下來,但他沒有怨恨秦清曼,從秦清曼肯救他們就已經是他們家的造化。

名額只有一個,秦建銘不怨秦清曼,只怨兩個歹徒。

“把他放了。”秦清曼的手指最終指向了秦建軍。

她選擇救最小的。

四郎沒有再回答秦清曼的話,但回應她的是應聲斷了的繩索,秦樹早就等在一旁,跟秦清曼及時攙扶住秦建軍。

秦建軍一樣是衣衫單薄,凍得牙齒打架地說不出話。

但他的手在靠近秦清曼手時抓住了秦清曼的手,這一抓他沒有抓全,只抓了秦清曼兩根手指,他這是提醒秦清曼屋裏有兩個歹徒。

除此之外,秦建軍還努力向秦清曼提醒秦彩雲叛變的事。

從秦彩雲向歹徒出主意秦磊殺時,秦彩雲在這個家就已經眾叛親離,沒有人再把秦彩雲當一家人看。

秦建軍的暗示實在是太粗糙,要不是秦清曼早就猜到秦磊家的情況,她可能都看不懂秦建軍的暗示。

但發現秦建軍是在提醒自己後,秦清曼高看了秦建軍一眼。

這小子雖然很多時候都不學好,但心中卻有著大是大非。

“三叔,四叔,趕緊把人帶出去救治,二叔失血過多,傷的很重,要快。”秦清曼提醒秦樹、秦石,也在這個時候再次叫了秦磊一聲二叔。

從二叔沒有背叛國家的那一刻起,秦清曼就認可了這人的血性。

“好。”

此時的秦樹已經背起了秦磊,秦石也在秦清曼的話語中把秦建軍背在了背上。

“咯咯咯——”秦建軍牙齒打架地緊緊抓著秦清曼的手,他擔心秦清曼被秦彩雲暗算。

“放心,我會沒事的。”秦清曼懂秦建軍的暗示,一語雙關說了一句。

秦建軍最終放了手。

他不敢不放手,也不敢太過於明顯的暗示,因為不僅屋裏有兩雙眼睛在監視著他們,現場的上空還有一雙眼睛在監視著。

最終,秦石兩兄弟背著秦磊跟秦建軍出了秦磊家院門。

一出院門,快凍僵的秦磊跟秦建軍立刻就被厚厚的被子包裹起來,鄭安國對錢襄陽交代道:“馬車已經架好,你趕緊帶人把他們送到師部,師部有醫療室,能救人。”

緊急時刻,鄭安國求助軍隊,而且秦磊跟秦建軍都一副凍得快斷氣的樣子估計也沒法問出有用的信息,只能先救人要緊。

“書記,你放心,我馬上去。”錢襄陽帶人扛起秦磊跟秦建軍就走。

靠山屯這邊的危險只能留給鄭安國來處理。

秦磊家院子裏,已經連續放了兩人,四郎他們不可能放走秦清曼。

門悄無聲息地開了。

秦磊家的廳堂裏點得有燈,外面的人都能看見裏面的布置,但就是沒看到人。

可見歹徒藏得有多嚴實。

秦清曼知道這是請君入甕,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已經讓兩個歹徒的忍耐到了極限,她要是再不進門,估計歹徒真要殺人了。

為了不讓人死,她很聰明地選擇了踏入廳堂。

秦清曼剛進門,門就當著所有人的面關上,同時秦清曼也被拉著轉移位置,脖子上被架住了一把刀。

挾持秦清曼的是四郎。

秦清曼是重要的人質,三郎眼睛受傷,加上四郎察覺到秦清曼太聰明,擔心三郎不是對手,幹脆自己親自挾持秦清曼。

秦清曼早就知道自己會被挾持,面對架到自己脖頸上的刀很平靜。

“你是我見過最冷靜的女人。”

四郎是真心的讚賞秦清曼,哪怕秦彩雲已經足夠聰明,但在被劫持時,也是嚇得花容失色,唯有秦清曼不同,不僅能反過來威脅他們,甚至在面對利器時還能一副很平靜的樣子。

看著這樣的秦清曼,不管是四郎,還算三郎都非常不滿意。

他們總有種自己正被秦清曼掌握在手心的感覺。

三郎回想起自己吃的虧,唯一那只眼睛裏就是極致的殺意,揚起手,他打算狠狠打掉秦清曼臉上的平靜,他就不信,女人在面對歹徒時真的能不害怕。

“敢傷我一根頭發絲,我就讓我男人弄死你們。”

秦清曼一眼就能看出三郎的打算,威脅的話語直接就那麽冒了出來。

同時她也才知道狼崽子到底有多厲害,一爪子下去居然廢了歹徒的一只眼睛。

三郎眼睛上的傷雖然經過了簡單包紮,但因為傷得太重,繃帶早就被鮮血染透,又因為氣溫的問題,繃帶此時已經黑紅一片,臉上也沾了不少幹涸的血。

三郎原本想給秦清曼點厲害瞧瞧,結果又被威脅了。

“你以為我不敢動你?”三郎震驚地看著秦清曼,一再被秦清曼威脅,他此時已經產生了懷疑,到底是他們是綁匪,還是秦清曼才是合格的綁匪。

四郎也對秦清曼的態度非常不滿,他一邊監視著窗外的動靜,一邊默許了三郎對秦清曼的調=教。

人都已經在他們手裏,居然還敢威脅他們,真以為他們沒點脾氣。

秦清曼知道自己對兩個歹徒的刺激又多深,冷笑一聲,接著說道:“我丈夫是華國高級軍官,駐守在不遠處的軍營裏,如果你們動我一根指頭,我就不會再活。”

她知道怎麽威脅人才是最能讓人忌諱的。

雖然衛淩團級的級別達不到我國高級軍官的行列,但不妨礙她扯虎皮拉大旗。

秦清曼很自信兩個歹徒不知道衛淩在軍隊裏的具體職位級別,她一點都不擔心謊言被揭破,至於秦彩雲,她更不擔心對方告密。

秦彩雲聰明是聰明,就是文化水平不高,眼界也不高。

生活在靠山屯,衛淩這樣的團級軍人對於秦彩雲來說已經是非常高的軍中‘大官’了。

四郎、三郎聽到秦清曼的話連呼吸都有瞬間的停頓,他們沒想到秦清曼能說出這樣的話。

“別不信我說的話,也別覺得我沒法自=殺,只要我想,就沒有我做不到的。”秦清曼自信得很,甚至善意地提醒道:“你們吊著的人可沒穿多少衣服,要是死了一個,你們今天這場謀算就白費功夫。”

三郎用力呼吸著,臉被秦清曼氣得通紅。

四郎甚至擔心三郎用力過猛崩了那只還能視物的眼睛,趕緊安撫同伴,“三郎,去把人弄進來。”他確實擔心朱紅霞跟秦建銘死了。

人質越多目前對於他們來說就越安全。

三郎憤憤地瞪了秦清曼一眼才接受命令。

於是一直註視著秦磊家的鄭安國等人就看到朱紅霞母子三人被繩子拖進了廳堂,廳堂的門再次當著他們的面被關上。

看到朱紅霞幾人也被拉進廳堂,鄭安國等人才松了一口氣。

他們還真擔心朱紅霞母子三人被凍死。

他們這裏的晚上尤其寒冷,朱紅霞跟秦建銘穿那麽少,被凍死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大,幸好人被拉回了廳堂,廳堂有爐火,怎麽都凍不死人。

就在鄭安國思考著怎麽救人時,一道激動的聲音由遠及近地響了起來,“書記,書記,楚楚,楚楚來了。”

“在那,人呢!”

鄭安國推開身邊的人看了過去,他之前一直擔心秦清曼家裏的其他人,此時看到楚楚,他才安心不少。

背著楚楚的不是黃婉清,而是三木爹,此時三木爹正向鄭安國跑來。

“書記爺爺,我姐說了,二叔家裏有兩個壞蛋,他們有槍,有刀,還……”楚楚一見到鄭安國還沒從三木爹身上下來就把秦磊院裏的情況都告知。

甚至連壞人是怎麽進秦磊家的都說了。

因為這些話秦清曼在送他們離開家時就跟他跟黃婉清都交代了一遍,也是讓他們匯報給救援人員。

就在楚楚向鄭安國匯報時,跟楚楚分開去XXX師部搬救兵的黃婉清也在屯口撞到了帶隊而來的丁向山。

“解放軍同志,我是衛淩的妹妹黃婉清。”

黃婉清看清丁向山的裝束與跟隨的軍人,立刻在第一時間就表明自己的身份。

“黃婉清同志,靠山屯裏現在什麽情況。”

丁向山剛趕到,還不知道靠山屯具體發生了什麽。

“有兩個歹徒進了靠山屯,他們手裏有槍,挾持了秦磊一家,秦清曼同志正在……”黃婉清把自己知道的都詳細地做了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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