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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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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小狼崽子還小, 但也是狼,自從狼崽子進入秦家,不僅兩只平時兇巴巴的鵝委屈巴巴的夾起尾巴瑟瑟發抖, 一大一小兩只羊也恐懼得很。

秦清曼一看兩只羊蹲在羊圈的一角發抖趕緊對楚楚說道:“你帶嘟嘟回屋。”

她是怕狼崽子把母羊嚇到不產奶,真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好吧, 我們這就回去。”楚楚也看出母羊對狼崽子的害怕, 趕緊抱著狼崽子轉身。

狼崽子可不想回去, 雖然它還在喝奶,但捕食獵物的本能根植於它的血脈, 看著兩只羊,狼崽子在楚楚懷裏不停地掙紮著, 甚至還對兩只羊不停地奶聲奶氣嗷嗚嗷嗚……

兇巴巴的樣子像狼, 奶奶的感覺像小狗。

“你說你牙都還沒長, 兇有什麽用,吃啥也吃不上, 行了, 別叫, 咱們回屋,一會給你喝羊奶。”楚楚費勁地抱緊懷裏掙紮的狼崽子,安撫的話也帶著一絲嘲笑。

狼崽子可聽不懂人話, 眼看楚楚要抱自己回屋, 它激動了,也不幹了。

養得肥嘟嘟的身子掙紮得還挺有勁, 楚楚一個沒抱住就被狼崽子掙紮下了地。

狼崽子一下地就往羊圈沖去。

獵物,它聞到了獵物的氣息。

雖然狼崽子此時沒有父母在身邊教導, 但曾經的教導與血脈都是刻印在骨子裏的, 憑本能, 它就知道羊圈裏的兩只羊是它的獵物。

是食物。

才喝過一碗奶糖水的狼崽子早就餓得不行,見到獵物當然是沖。

別看小家夥小小的一團,但在面對獵物時沖得還挺快。

不僅楚楚沒能在第一時間抓住小家夥,就連秦清曼這個站在羊圈門口的人也沒能抓住。

狼崽子仗著個小、速度快,刺溜一下就從秦清曼的腳下鉆進了羊圈。

頓時嚇得兩只羊咩咩叫。

羊圈進了一只狼,立刻就雞飛狗跳起來。

母羊在驚慌下帶著小羊不停在羊圈裏轉著圈,狼崽子跟在屁股後面不停地追趕。

幸好羊圈的地上鋪了不少稭稈,不然就憑狼崽子那小短腿,別說追上兩只羊,估計一步一個嘴啃泥是跑不掉,誰讓它還是只小奶狼。

“嗷嗚嗚——”

小奶狼追得興高采烈,兩只羊不停地咩咩叫。

跑著跑著,兩只羊都察覺到不對了,是狼追它們,還是它們追狼,怎麽才跑幾步它們不僅超過了小奶狼,還再次迅速超過,一次又一次。

相當於它們跑兩圈狼崽子還沒跑完一圈。

跑到最後,兩只羊的膽子也大了很多,不僅速度悠閑,就連神態也不再那麽害怕。

追得舌頭都快伸出來的小奶狼氣得不停地嗷嗚嗷嗚叫。

“哈哈哈,嘟嘟,加油,加油。”

已經在羊圈門口看了小一會的楚楚抱著肚子大笑起來,笑得肚子都疼了。

狼崽子個子實在是太小,不管是母羊還是小羊對於它來說都比它大太多,羊腳纖細又修長,隨隨便便跨出去一步就相當於狼崽子四五步。

這不,小跑一會,狼崽子累得半死,兩只羊甚至還能邊跑邊悠閑地叼一口草料吃。

“嗷——”

小狼崽氣壞了,一個加速沖刺出去。

還別說,這次沖得非常快,在秦清曼與楚楚的眼裏只看到一道黑影閃過,狼崽子就撲在了小羊的屁股上,張口,嗷嗚一聲直接咬住了小羊屁股。

“咩咩咩——”

小羊嚇得驚慌亂跑,甚至還瘋狂地搖晃著短短的羊尾巴,估計是想把屁股上的狼崽子搖下去。

還別說,小羊這麽一頓亂蹦亂跳,爪子還沒鋒利的狼崽子抓不住獵物了。

小家夥從小羊的屁股上緩緩滑落。

滑落的時候,小羊屁股上一點抓痕都沒有。

已經轉過頭來幫忙的母羊楞在了原地,小羊也停下身子楞住了。

好像一點都不疼。

這個時候,秦清曼姐弟倆與母羊母子倆的視線也轉到小羊的屁股上。

啥事都沒有。

“哈哈哈,嘟嘟,我就說你還沒長牙啥都幹不了,你還不信,快回來,咱們回屋烤火,一會給你擠羊奶喝。”楚楚再次大笑出聲。

就在楚楚笑話狼崽子時,狼崽子也從小羊屁股上滑落到了地上。

黑乎乎的一團掉在稭稈上把稭稈都壓塌了一下。

秦清曼趁兩只羊楞住趕緊進羊圈把委屈得眼淚汪汪的狼崽子抱了出去,再不抱出來,不僅狼崽子得在獵物面前哭出聲,估計母羊也會狠狠教訓這只沒有殺傷力的狼崽子。

“嗷嗚——嗷嗚——”

狼崽子瞪著水汪汪的大眼跟秦清曼告狀,嘴裏不停嗷嗚嗷嗚的哼哼唧唧,四個爪子也在空中不停地劃拉著,好似不服輸的還想去跟兩只羊打一架。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餓了,我馬上給你弄吃的,別急,你現在還小,等大些就可以自己狩獵了。”

秦清曼不是楚楚,並沒有笑話狼崽子,而是耐心安撫。

同時手也不停地撫摸著嘟嘟的腦袋。

狼崽子聞著安心的氣息,又感受到秦清曼態度裏的平和,終於沒那麽生氣,哼哼唧唧的聲音都小了一些。

“姐,嘟嘟能聽懂咱們的話?”

楚楚擠過來好奇問道。

“肯定不能,不過它應該能感受到咱們的態度,你別看嘟嘟不是人,但它很聰明。”秦清曼相信小黑與小黑媳婦的基因很強大,因為小黑是她見過神態最擬人的動物。

楚楚聽秦清曼這麽一說好像也理解了。

“姐,我抱嘟嘟回屋,你擠奶,我看它肯定是餓了,不然剛剛不能直接就沖到羊圈裏。”說話間,他從秦清曼手裏接過氣息平和了很多的嘟嘟。

“嗯,你們回去烤火,別凍著,進屋後你給嘟嘟擦擦腳,養成好習慣。”秦清曼指點完楚楚,則進入羊圈安撫兩只受驚的羊,雖然追兩只羊的是只狼崽子,但兩只羊還是受到了一定驚嚇。

楚楚看秦清曼在安撫羊,趕緊帶著狼崽子回了屋。

一進屋就用濕毛巾給嘟嘟好好擦了擦腳。

甚至還擦了擦身子。

剛剛狼崽子可是在羊圈裏跑了半天,雖然羊圈今天才修好,很幹凈,但他還是把狼崽子全身都擦了一遍。

要不是姐姐說狼崽子還小,不能隨便洗澡,他都想給狼崽子好好洗個澡。

楚楚給狼崽子擦完身子就把狼崽子放了下來。

狼崽子經過剛剛的狩獵奔跑,已經精疲力竭,也沒跟楚楚討食,而是耷拉著兩個耳朵回西屋鉆進秦清曼給它做的狼窩把自己卷曲成了一團。

狼崽子今天又委屈又餓,生氣了。

楚楚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發現狼崽子生氣,還以為狼崽子是困了,他搓洗了毛巾,又洗幹凈自己的手,才去找狼崽子,然後就發現狼崽子留給自己的是一個圓嘟嘟的屁股。

不管他怎麽逗,嘟嘟都沒轉過身子。

這下,楚楚可算是知道狼崽子生氣了。

之前秦清曼給做的柵欄狼崽子都能氣性大的拆了,今天自己笑話了狼崽子兩次,說不定狼崽子也生了自己的氣,楚楚這樣一想就趕緊給狼崽子賠禮道歉。

好話說了一籮筐狼崽子也沒轉過身子。

小朋友楚楚有點著急了,伸出不胖的手指輕輕戳了戳狼崽子胖嘟嘟的屁股,賠禮道歉道:“嘟嘟,對不起,我不該笑話你的,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

狼崽子屁股上的小尾巴微微動了一下,沒搭理楚楚。

小家夥氣性大得很,又記仇,它雖然聽不懂楚楚的話,但絕對能感受到楚楚之前對自己的嘲笑。

哼,敢嘲笑本大王,不搭理,絕對不搭理。

秦清曼第一次成功擠奶花了差不多四十分鐘才把母羊的乳=房擠空,提著小半桶鮮羊奶,她看了一眼開始轉黑的天色趕緊回了屋。

在羊圈裏待了四十分鐘,幸好羊圈通了暖氣,不然不僅是羊受不了,估計擠羊奶的她也受不了。

“嘟嘟,來喝羊奶。”

秦清曼進廳堂就找出狼崽子之前喝奶糖水的那個碗裝了大半碗羊奶。

狼崽子是野生動物,她沒打算把羊奶處理後再給小家夥喝。

西屋裏,楚楚給狼崽子說了一籮筐的好話只得到狼崽子動動尾巴的待遇,別說轉頭,連個爪子都沒獲得,就在楚楚以為狼崽子會把氣生到天長地久時,隨著秦清曼的聲音響起,狼崽子刺溜一下就消失了蹤影。

看著空空如也的狼窩,楚楚無奈地笑了起來。

看來以後不能隨便笑話狼崽子了。

這狼崽子生起氣來還真是氣性大,哄也是真難哄,跟人類的小孩一模一樣。

楚楚出西屋看到的就是狼崽子抱著碗狼吞虎咽。

餓了一天,終於吃上真正的奶,狼崽子圓滿了,邊吃還邊哼哼唧唧跟秦清曼告狀,好似在狀告楚楚之前對自己的嘲笑。

秦清曼看向楚楚。

楚楚無奈地露出一個笑臉。

兩人雖然都聽不懂狼崽子的哼哼唧唧,但確實能感覺到狼崽子告狀的意味。

秦清曼眨了眨眼笑了起來。

看來家裏多了個小東西不僅一切都更有活力,也多了幾分熱鬧氣息,就連楚楚都被狼崽子帶動著更活潑。

秦清曼擠了小半桶羊奶,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她擠奶用的桶小,一次擠出的奶能有三大碗,肯定夠狼崽子喝。

但目前她還不知道狼崽子的飯量,第一次擠出的奶也就沒楚楚的份。

羊奶腥氣比牛奶重,有股腥膻,要想把腥膻去除,得用杏仁,秦清曼打算這幾天先試出狼崽子的飯量,保證狼崽吃飽喝足再把剩餘的羊奶用杏仁處理後給楚楚喝。

幸好他們這是物種豐富的山區,山上什麽果子都有。

杏仁原主也收拾了一些放在儲物間。

“姐,這羊奶我們能喝嗎?”原本楚楚對羊奶有多饞在聞到真正的羊奶就有多嫌棄,還沒喝上,他就已經聞到了濃濃的羊膻味。

這羊膻味很多人都接受不了。

他也不喜歡。

秦清曼能看出楚楚對羊奶的嫌棄,笑著解釋道:“沒處理過的羊奶氣味不好聞,等處理好不僅沒有羊膻味,還非常好喝。”

“那嘟嘟喝的羊奶不用處理嗎?”

楚楚詫異地看了一眼還抱著碗猛吃奶的嘟嘟,疑惑不已。

“動物跟我們不一樣,它們的味覺更喜歡原始的味道,甚至我們覺得難聞的腥氣對於它們來說可能是誘人的芳香,所以不用特意給它們改變飲食結構。”秦清曼沒打算把狼崽子當狗養。

她見識過小黑的勇猛,也見識過狼群是怎麽狩獵熊瞎子,秦清曼不想把狼崽子局限在秦家的院子裏。

等狼崽子長大後,她就放歸山林。

狼要有狼的天地。

楚楚也聽懂了秦清曼的意思,點頭道:“嗯,姐,我以後聽你的。”說完他就去練習紮馬步。

就算家裏多了個狼崽子,他也沒有荒廢自己的鍛煉。

大半碗羊奶,狼崽子舔舐幹幹凈凈,喝完還對著秦清曼不停哼哼唧唧,好似沒有喝飽一樣。

秦清曼詫異地看了看狼崽子,不信地抱起小家夥摸了摸肚子。

小肚子早就鼓鼓囊囊一點空隙都沒有。

秦清曼笑了起來,伸出指頭輕輕戳了戳狼崽子的額頭,教育道:“今天以後餓不著你,不能吃太多,吃飽就行。”說完給狼崽子順了順肚子才放下,然後收拾起狼崽子喝了羊奶的碗。

屋裏溫度高,不僅鮮奶要提到室外冷藏起來,喝了羊奶的碗也得趕緊清洗。

不洗的話,晚些會滋生細菌,產生氣味。

收拾完,秦清曼去收拾東屋。

今天晚上楚楚跟狼崽子就要睡東屋了,東屋的東西得再次整理出來。

布料折疊整齊搬回西屋的衣櫃,收音機用幹凈的布擦拭好擺放在炕尾的木箱上,靠山屯大雪封山的季節雖然不通電,但這時代的收音機不是用電,而是用電池。

這臺收音機從買回來還沒使用過。

秦清曼把電池安裝好,就開始輕輕扯出收音機的天線,天線一節一節扯出,直到最後一節,她才打開收音機的開關。

一陣嚓嚓嚓的電流聲隨著收音機的打開響起。

正在爐火邊紮馬步的楚楚好奇地把視線投了過來,“姐,那是啥?”他知道秦清曼手裏擺弄的東西叫做收音機,但不知道那電流聲是個什麽情況。

秦清曼他們買的這臺收音機是牡丹牌,北京生產。

是參照國外樣機(日本夏普)制造,外觀並不笨重,能收聽中短波電臺節目,算是現時代的奢侈品。

“這是電流聲,我調臺能接收到電臺信號電流聲就會消失。”秦清曼一邊回答楚楚的話一邊扭動調臺的按鈕。

因為技術有限,按鈕只能調固定的頻道,扭動一格就是一個頻道。

按道理說每調一格都會有一個頻道出現聲音,但靠山屯實在是偏遠,周邊又都是大山,信號很受影響,不一定每個臺的信號都穩定,所以有的時候調過去是一片嚓嚓的電流聲。

電流聲就代表沒有接受到信號。

只能接著往下一個頻道扭動。

秦清曼接連扭了三個頻道都是電流聲,直到第四個才出聲。

“各位聽眾,大家好,現在播報的是中央廣播電臺第……”這是來自來京城的天氣預報廣播,播音員的聲音非常標準,且字正腔圓。

楚楚一聽就楞住了。

這聲音太好聽,好聽得他都想學。

秦清曼見調出了聲音,也就沒有再換頻道,而是接著去收拾東屋,之前一直跟在她腳下轉悠的狼崽子此時已經蹲坐在西屋的爐火邊目光灼灼地盯視著木箱上的收音機。

它非常好奇收音機裏發出的聲音。

那認真的態度好似它能聽懂一樣。

“你能聽懂嗎?”楚楚聽了好一會收音機裏的聲音才發現狼崽子正蹲自己身邊,鍛煉結束的他緩緩收回了自己的四肢。

連續鍛煉了好幾天,他現在已經慢慢適應了蹲馬步時的那種難受與酸麻感,每次蹲到極限時就站起身活動手腳,然後接著再蹲。

周而覆始,最終要蹲夠半個小時。

“嗷嗚嗚——”狼崽子不管聽沒聽懂楚楚的話,氣勢一定要拿捏到位,嗷嗚的應和聲一點都不少。

楚楚頓時覺得家裏多了只狼崽子的日子更有意思。

收音機裏並沒有播報太久的天氣預報,幾分鐘後,變成兒童故事演講。

溫柔、細膩的聲音從收音機裏傳來,更是吸引了楚楚與狼崽子的目光。

秦家其實不算大。

除了廳堂大點,東西兩屋都只有幾米見方。

原本西屋放了爐子,秦清曼就把暫時用不上的縫紉機挪到了東屋,但現在楚楚跟狼崽子晚上要住東屋,她只能把縫紉機又移了回來。

縫紉機挨著衣櫃放,離爐子最遠,離炕尾近。

這樣一來狼崽子的狼窩就得移動地方,不然地面太亂。

“楚楚,你那屋要不我也買個爐子燒上火,晚上睡覺能暖和一點。”秦清曼看著自己屋裏有的爐子擔心東屋太冷,會凍著一人一狼。

“姐,不用,我就跟嘟嘟晚上睡東屋,平時在廳堂跟西屋玩,不冷。”楚楚可不想家裏再亂花錢,再說了,家裏已經燒了兩個爐子,比早一段時間暖和太多,之前都能過來了,現在哪裏還需要再多添一個爐子。

秦清曼此時是脫了棉衣在家裏走動的,能感受到東屋溫度比西屋與廳堂低點,但也低不到哪去。

想到大家平時活動都在廳堂與西屋,也就沒有堅持再在東屋也要燒爐子。

東屋收拾妥當,當天晚上楚楚就跟狼崽子搬到了東屋的炕上睡。

狼崽子第一次上炕睡覺,秦清曼考慮了很久還是給狼崽子洗了個熱水澡。

家裏有爐子,也有部分暖氣片,溫度確實不低,給狼崽子洗澡不至於感冒。

晚上吃完飯,秦清曼跟楚楚給狼崽子美美洗了個澡。

最開始的時候狼崽子叫喚得兇,一點都不配合,還是秦清曼安撫了半天,狼崽子發現洗澡沒有危險後才放松下來,小爪子伸在熱水裏試探。

幾次後,狼崽子自己就滾進了水裏。

狼天生就會游泳,狼崽子泡澡泡出感覺後就自己劃拉起水來,甚至還不懷好心地弄了楚楚一頭一臉,氣得楚楚對著水裏的狼崽子一頓追殺。

打打鬧鬧,家裏兩個小孩都洗了澡。

狼崽子洗幹凈,烤幹身上的毛,被秦清曼抱到了東屋的炕上。

炕燒過,炕面暖呼呼的。

最開始的時候狼崽子一臉的懵逼,兩只爪子落地,另兩只爪子舉著半天都沒敢落下,因為這是它從出生以來第一次踩在這麽溫暖的地面上。

不適應。

秦清曼與楚楚坐在炕上鼓勵了狼崽子半天,狼崽子才敢下腳。

它飛快地跑向秦清曼,然後鉆進秦清曼的懷裏。

等察覺到沒有危險後,它又探出圓溜溜的腦袋用圓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觀察著炕面。

炕上鋪著整齊的席面,平平整整,一點坑窪都沒有。

狼崽子還小,正是好奇心最重的時候,小爪爪經不住好奇心的誘惑,終於再次伸出試探的爪爪在席面上奔跑而過,這次是從秦清曼的懷裏跑到楚楚懷裏。

跑完還小心翼翼擡起腳丫子看了看。

粉粉的腳丫沒糊,毛毛也沒掉,這下狼崽子放心了。

放心大膽的它把霸占了整個炕。

從東跑到西,又從西跑到東,連跑帶滾地把自己全身的氣息都染滿了整個炕面。

最後還讓秦清曼把它的窩也移到了炕上。

楚楚看著狼崽子這霸道的行為,目瞪口呆,對秦清曼說道:“姐,我怎麽覺得嘟嘟好像並不需要我陪伴?”說不定狼崽子還覺得自己在炕上礙眼。

秦清曼只能笑著安撫楚楚,“嘟嘟還小,它自己很孤單,晚上需要人陪,它是需要你的。”

“好吧。”楚楚相信了秦清曼的話。

結果晚上睡覺的時候狼崽子不僅不要楚楚抱著它睡,甚至還一直趕楚楚下炕,楚楚怒了,兩小只狠狠打了一架,最終和平決定炕各自占據一半。

這個晚上才徹底安靜下來。

西屋的秦清曼聽到東屋沒動靜後才過來看了看,看著涇渭分明的兩小只睡姿,笑彎了眉眼。

不過秦清曼沒幹涉,更沒打算把楚楚再叫回西屋,孩子的選擇當然要尊重,更要讓孩子明白什麽叫做有始有終,兩小只這樣相處挺好的。

據說很多感情都是打出來的。

秦清曼知道狼崽子為什麽霸道,因為狼崽子從還沒出生就需要跟自己兄弟爭,不爭就是對生命的不負責,所以來了秦家自動把楚楚也當作了競爭對手。

孩子們還小,爭一爭更有活力。

秦清曼摸了摸楚楚的脖頸,沒感覺到汗就給孩子掖了掖被角,原本掖完被角就打算離開東屋,想了想,最終也伸手摸了摸狼窩裏的狼崽子。

這是一視同仁對待。

摸到狼崽子的時候,秦清曼明顯能感覺到小家夥張嘴輕輕咬了咬自己的手。

看來從自己進門開始狼崽子就醒了。

一視同仁對待完兩個小的後,秦清曼才提著油燈出了東屋,東屋的門沒有關,廳堂的爐子燒著,溫度能影響到東屋,她也能及時聽到東屋傳來的動靜。

一夜安眠,轉眼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秦家多了張嘴,生活更加的充實與歡樂。

秦清曼經過兩天對狼崽子的一日幾頓餵食,得出狼崽子真正的飯量,然後他們一家人就都喝上了羊奶。

狼崽子喝的是天然沒有加工過的羊奶,秦清曼與楚楚喝的是經過杏仁煮過的羊奶。

加了杏仁處理,羊奶的羊膻味果然去掉,不僅如此,還保留了羊奶絕大部分的營養價值,才喝了幾天羊奶,姐弟倆的膚色更好。

個長沒長高暫時看不出,但膚色與氣色更好是絕對能看出來的。

“今天我們可以做奶豆腐吃。”

秦清曼喝完碗裏的羊奶看了一眼桶裏的鮮羊奶,剩得還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羊在他們家過得更舒心,還是因為天天都被擠到一滴羊奶都不剩,母羊居然加大了產奶量。

奶一多,秦清曼以前一天擠兩次奶,現在都得擠三次。

要是哪天沒擠,母羊在圈裏能不停叫喚。

母羊跟人一樣,奶漲多了也難受。

“姐,咱家的羊可真好,擔心我們不夠吃,下奶都比一般的羊下得多,咱們今天可以喝奶茶,明天就能吃奶豆腐。”楚楚經常跟屯裏的人打聽消息,消息還是很靈通的。

“我猜可能是因為嘟嘟。”

秦清曼用手絹優雅地擦掉嘴角的奶漬,看向腳邊轉著圈玩耍的狼崽子。

秦家爐火燒得旺,屋裏溫度高,狼崽子每天吃了玩,玩了吃,吃了睡,日子比跟在父母身邊過得還要舒爽,小家夥甚至已經從被父母拋棄的傷心中恢覆過來。

好吃、好喝、好睡的過著,狼崽子身子更圓潤了。

而母羊下奶多可能還真是被狼崽子給刺激的,動物都有物競天擇的自然本能,母羊現在雖然還沒感覺到狼崽子對它的威脅,但母羊骨子裏還是害怕狼的。

為了不讓自己成為狼崽子的獵物,幹脆就加大了產奶量,畢竟狼崽子吃飽了奶就不再惦記它們身上的肉。

母羊也有著屬於它的聰明。

吃飽喝足,每天秦清曼與楚楚都喜歡揉狼崽子的身子。

面對秦清曼的擼毛,狼崽子一臉開心地跑過去任摸任抱,要是輪到楚楚,兩小只必定要熱熱鬧鬧打上一架才決定楚楚能不能摸到狼崽子。

這樣的日子每天都過得有滋有味,也減淡了冬季只能窩在家裏貓冬的煩躁,加上秦家還有收音機。

收音機也被秦清曼與楚楚試探出了幾個頻道。

能聽故事,能聽戲曲,偶爾還會插播時事新聞,對於秦清曼來說非常管用,雖然不能坐在家裏就知天下事,起碼不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睜眼瞎。

楚楚跟狼崽子也喜歡聽收音機,每次秦清曼開收音機兩小只就乖巧坐在秦清曼身邊聽。

秦清曼一邊聽一邊織毛衣,兩只就一邊聽一邊靠著秦清曼陶醉。

秦家一片歲月靜好。

這段時間衛淩一直沒回家,也沒有托人帶信回家,秦清曼跟衛淩雖然隔著不算遠,甚至站在家門口就能看到不遠處的XXX師部,但雙方就像不相交的平行線一樣。

能看見,但不能面對面相守。

可能這就是普普通通的軍嫂生活吧。

這段時間杜宏毅幾人也忙,也沒空上秦家吃飯,但還算惦記著秦清曼的手藝,托人給楚楚小朋友送來一些小孩的玩具,是他們自制的,不出格,又能聯系感情。

秦清曼也就都笑納了。

就在靠山屯的日子安靜祥和時,上山打獵的村民回來了。

鄭安國帶著人上山了五天,五天後,滿載而歸,每人都擡著讓人喜悅的獵物。

這次他們遇到了一窩野豬。

有鄭安國居中指揮,又有老獵人指導打獵,一群人小心翼翼硬是用了五天時間把整個窩野豬給端了。

這窩野豬挺多,十幾頭。

有大有小,肉挺多的。

再上還打到幾只傻麅子,野雞、野兔啥的,等鄭安國他們回來時,所有人臉上都掛著幸福的微笑。

今年是個大肥年。

別看這麽多獵物家家戶戶分一分也沒多少,但快過年了,大隊的豬、羊也要殺,大隊的豬、羊上繳完畢,他們屯也還能剩些。

剩下的豬、羊肉,再搭上下水,足夠大家能從年初美美吃到正月十五。

要是再省一省,好肉做成臘肉,能每個月割下點做菜,解一整年的慘。

大部隊還沒進屯,走在最前面的獵狗開始叫喚。

屯裏,家家戶戶聽到狗叫立刻就裹著厚棉衣出了門。

“爹,我回來了。”

“娘,我回來了。”

“媳婦,孩他娘,我回來了——”

人群裏,家家戶戶都在報平安,也在報喜,留守在家的眾人看著擡著的豐富獵物喜笑顏開,有肉了,有很多肉,今年能過個吃肉的好年。

獵物打回了屯,當然是需要盡快分割的。

只有肉進了家家戶戶才算是自己的。

從屯口熱鬧起來的時候三木就跑到秦家來通知秦清曼姐弟倆去屯口分肉。

這種屯裏組織狩獵回來的獵物都是按人頭分。

人人都有份。

秦清曼得到消息把自己包裹嚴實帶著楚楚出了門,至於狼崽子,屯裏的獵狗都回來了,她可不敢把狼崽子帶出門,獵狗非常兇猛,能聞出狼崽子身上的野獸氣息。

靠山屯口,鄭安國他們一回來就開始忙活。

十幾頭野豬是五天時間陸陸續續打到的,有些第一天就死了,有些是昨天才死,但不管哪天死的,這樣極寒的天氣下擡回屯都凍得硬邦邦。

分肉的時候刀根本就不管用,得用鋸子。

架著木馬,整頭的豬被架在了木馬上,然後兩人一人抓著據子的一頭開始鋸。

肉與內臟都凍在了一起,只能分回去後自己再收拾。

秦清曼與楚楚趕到的時候看到了就是熱火朝天的景象,等著分肉的人群把鄭安國等人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大家都目光火熱地看著鋸肉。

豬身上每個部位的肉質不同,好壞也不同。

當然不能依次分發,得搭配。

豬皮剝開不要,只要裏面的肉,肉被割成三斤大小的一塊,這樣好分。

一邊割鋸肉,一邊分肉。

如同流水線一樣快速。

“汪汪汪——”突然,幾只拴在木樁上的獵狗對著秦清曼與楚楚就猛烈狂吠起來。

要不是被拴著,幾只狗早就把秦清曼與楚楚撲到。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獵狗狂叫得實在是太兇,滿屯的人都緊張起來,鄭安國的視線也在人群裏不停地掃視著,就怕屯裏混進了什麽野獸。

秦清曼與楚楚:……

他們沒想到獵狗的鼻子這麽靈,居然能聞到他們身上狼崽子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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