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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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淩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看著屋檐下的三盞冰燈，他心情不怎麽好，不是不滿冰燈被點亮, 而是不滿王承平幾人耽誤了自己回家的時間。
要是沒那通鬧劇，他肯定能在天黑前就趕到家。
站在院門口, 衛淩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才推門而入, 這是他家, 他家的院門他這個主人可以隨意進出。
秦清曼與楚楚可沒有衛淩這麽好的耳力，他們在廳堂裏並沒有聽到衛淩回來的聲音。
秦清曼在燉蘿蔔。
鐵鍋燉魚還有點, 夠他們家再吃一頓，鍋裏的蘑菇, 幹黃花, 凍豆腐, 不多了，她幹脆削了個蘿蔔燉進去, 剛從地窖裏取出來的蘿蔔水靈靈, 一會吸收了湯汁也超級好吃。
“姐, 天都黑了，你說姐夫什麽時候回來。”
楚楚坐在爐火邊看了一眼窗玻璃，外面已經黑下來, 雖然還不至於漆黑一片, 但也很影響視線。
“快了吧，師部離咱們家又不遠。”
秦清曼沒有擡頭, 而是用鍋鏟翻了一下鍋裏的蘿蔔。
她現在只用湯汁燉蘿蔔，沒有把魚肉放進鍋裏, 魚肉是燉煮好的, 要是再跟蘿蔔燉半小時, 肯定燉爛。
楚楚見秦清曼忙著做晚飯，小聲嘟囔的一句，“姐，你說姐夫今天會不會不回來了？”他聽說軍人都很忙，接到命令就必須留下執行命令，要是衛淩回師部剛好接到任務怎麽辦。
秦清曼聽出楚楚的杞人憂天。
笑了起來。
放下鍋鏟，她擡頭看著小孩，“阿淩現在休假，部隊如果不是特別重要到非他不可的任務是不會把他留下的，所以你放心，咱們再等等，說不定過幾分鐘阿淩就到家了。”
“好吧。”楚楚點了點頭。
然後又把頭轉向了廳門的位置，“姐，我去看看姐夫回來了嗎？”衛淩不在家，習慣了家裏多個人的小孩坐不住，總想去門口看一眼。
說不定看一眼剛好就看到姐夫回來了。
“好，你去看。”從天黑以來，秦清曼已經見楚楚往廳門口跑了不下八遍，每次看完，沒等到人回來坐下還沒兩分鐘又要跑一遍，她都習慣了。
楚楚見秦清曼同意，屁=股立刻離開板凳跑向廳門。
然後掀開了門簾。
就在楚楚以為又是一次失望而歸時，他突然看到院子裏正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向他走來。
身影特別熟悉，熟悉到就算沒有看清面容他也知道對方是誰，“姐夫。”沒穿棉衣的小孩瞬間沖出門直往衛淩的身上撲去。
姐夫回來了，他好開心。
屋裏，秦清曼原本以為楚楚這次也會跟之前幾次一樣在門口看幾秒就回來，就在她準備提醒小孩趕緊放下簾子別著涼時，她聽到小孩歡快的叫喚聲。
聽到衛淩回來，秦清曼也立刻站起身走向廳門。
廳門的簾子早就因為楚楚的沖出去被放了下來，她只來得及看到晃動的門簾。
掀開門簾，秦清曼就看到抱著楚楚的衛淩。
耽擱這麽會，衛淩離廳堂已經非常近，近到秦清曼能透過屋檐下的燈光看清衛淩臉上的表情。
“阿淩。”秦清曼站在門口溫柔地看著衛淩。
“清曼，我回來了。”衛淩第一時間就被站在門口的秦清曼吸引，抱著楚楚的他全部註意力都集中在媳婦的身上。
昏黃的光線中，他媳婦正一身煙火氣息等待著他歸家。
緊走幾步，衛淩擁抱住了秦清曼。
才與媳婦分開不到兩個小時他已經很想念媳婦了。
“哎喲，姐夫，扁了，扁了，我要被擠扁了。”楚楚的小手小腳在衛淩與秦清曼共同的懷裏掙紮著。
秦清曼的臉瞬間紅了，趕緊推開衛淩，甚至不好意思看一眼楚楚。
“扁了就自己走。”衛淩被楚楚破壞與媳婦的親熱，臉色黑了一分，放下楚楚，在小孩的屁=股上拍了拍，推小孩自己進門。
“哈哈，姐夫生氣了。”
楚楚還是很敏感地感受到衛淩的窘迫。
“就你話多，趕緊去給阿淩倒水洗手。”秦清曼擔心楚楚說出什麽更驚人的話，也用手推了推小孩的頭。
“好吧，我去倒水。”
楚楚被忽悠進了門。
“媳婦。”衛淩委屈地看著秦清曼，他剛剛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情不自禁抱了抱媳婦，哪裏知道會壓到懷裏抱著的楚楚。
他是真沒經驗。
“趕緊進屋。”秦清曼嗔了衛淩一眼，伸手拉人進門。
她並沒有生氣，只是被楚楚叫破兩人的擁抱有點不好意思。
衛淩見秦清曼沒生氣頓時放了心，跟在媳婦的身後進了門。
門關上，簾子放下，只餘一室的溫暖。
衛淩脫了外衣，洗了手，就坐在爐火邊一邊烤火一邊跟秦清曼說為什麽回來晚的事，他沒說王承平的糗事，只是說杜宏毅幾人都不在師部，他留了條。
秦清曼用鍋鏟翻了翻鍋裏的蘿蔔，問道：“那明天咱們做幾個人的飯菜？”
沒見到人，也不知道杜宏毅幾人明天能不能來家裏吃飯，這年代也沒後世那麽方便的手機，這就存在很多不確定因素。
要是準備了大量飯菜幾人來不了，這天氣倒也不至於放不住，就是量大天天吃一樣的東西會膩。
衛淩理解秦清曼的擔心，想了想，回答道：“按照以往的情況，杜宏毅三人最多一人留守，另兩人應該能休息。”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還叫了小石。”
小石是後勤部的司機，上次他們去縣裏對方開了一天的車，要是不出意外，明年小石可能會成為衛淩的警衛員。
“那咱們明天就增加四個人的食材，不管誰不能來，最後都給對方帶回去。”秦清曼聽懂了衛淩的意思，決定還是按照原定人員做飯。
請人吃飯，寧可剩些，也不能少了。
“媳婦，可能要多做點，杜宏毅他們幾人上次還隱藏了飯量，要是明天飯菜好吃，他們可能吃得更多。”衛淩跟杜宏毅幾人熟悉得很，當然知道這幾人真實的飯量。
秦清曼驚訝地看著衛淩，看來上次幾人在自家沒吃飽。
“他們上次也不是沒吃飽，就是還差一點點，我們這次可以多做點飯菜。”衛淩想起王承平與張政委幾人搶自己餃子的事，又無奈地補充了一句。
“媳婦，你做的煎餃師長他們都說特別好吃。”
秦清曼懂了。
這是打算明天誰沒來帶飯菜的時候給王承平幾人也帶點走。
盤算了一下積雪裏的野豬肉，秦清曼心中有了菜譜，點頭道：“行，明天咱們多做點。”野豬肉衛淩如果不送給自己，大部分是要上交部隊食堂的，既然整頭豬都進了她家，她也不吝嗇，就大方那麽一回。
“媳婦，你真好。”
衛淩見秦清曼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特別感動。
秦清曼嗔了衛淩一眼，“我表現出什麽樣的態度取決於你怎麽對我跟楚楚。”她這是有言在先，她也不做什麽軟柿子。
真心換真心。
“嗯。”衛淩懂了秦清曼的意思，他也非常滿意。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感情不可能只有一方付出，唯有雙方都真心付出才能長久。
夫妻二人說話間蘿蔔也燉好了。
衛淩起身把所剩不多的燉魚添加了進去，蓋上鍋蓋，一會就熱得透透的。
廳裏溫度高，把燉魚倒到面盆裏也不怕冷了。
燉魚跟蘿蔔倒出來，衛淩去洗的鍋，鍋洗好，一會好煮餃子。
煮餃子前，秦清曼把中午才使用過的平底鍋架在了爐子上，就著鍋底的底油，她又添了一點花生油，然後開始煎餃子。
送給王承平他們的煎餃他們家人才一人吃了一個嘗嘗味道，秦清曼打算給自家也好好做頓煎餃。
十五分鐘後，香噴噴的煎餃出鍋。
楚楚早就迫不及待地端著碗等待在一旁。
“給，吹涼了再吃。”秦清曼給小孩碗裏撥了一個煎餃叮囑道。
“知道了，姐。”楚楚喜滋滋地端著碗讓出位置坐在一旁開始呼呼地吹著碗裏的滾燙煎餃。
“媳婦，餃子還煮嗎？”衛淩在一旁剝蒜，看到滿滿一鍋煎餃，覺得再煮餃子可能吃不完。
秦清曼回憶了一下家裏人的飯量，也覺得再煮餃子有點多，想了想，說道：“中午還剩兩個饅頭，一會要是煎餃不夠就吃饅頭。”
“可以。”
衛淩覺得這樣的安排更好。
餃子煎好，菜也燉好，唯一還差的就是就餃子的蒜與醋。
蒜是衛淩拍的，蘸料是秦清曼調的。
吃餃子的醋也有講究，純醋寡酸不夠香，得調一下，醬油下到鍋裏添加了一些其他料一塊燉煮，幾分鐘後香濃氣起時倒出來，加上切碎的蒜末，醋，立刻香得讓楚楚都想當湯喝了。
晚餐準備就緒，剩下的就是開動。
一家人都好久沒有好好吃過餃子，有了醋解膩，三人狠狠吃了一頓煎餃。
細嚼慢咽，半小時後才吃完。
“姐，餃子太好吃了，我愛餃子。”楚楚摸著小肚皮心滿意足。
這頓餃子與前一頓餃子相隔了好幾年，他終於再次吃上了餃子，姐姐做的餃子比娘做的餃子還要好吃，還要香。
秦清曼這頓餃子取代了楚楚記憶中娘做的餃子。
吃飽喝足，一家三口再慢悠悠地收拾碗筷，收拾完最後坐在爐火邊烤火。
烤火前楚楚很乖巧地去把炕燒了。
今天衛淩與楚楚都洗了澡，還有秦清曼沒有洗，秦清曼看了一眼通紅的爐膛，說道：“阿淩，你去跟楚楚講故事，我想洗個澡。”農村就這條件，一人家也不忌諱什麽，她把需求說了出來。
“我先去給你把澡盆搬進來。”
衛淩去東屋把澡盆搬出來清洗了一遍放在離爐火近的地方，裏面倒上清澈的井水等。
等爐火上的水燒好，往澡盆裏兌上熱水就可以洗澡。
秦清曼沒有馬上洗澡，而是從儲物間裏拿出一小塊茶油枯用紗布包裹著敲打，這裏是農村，沒有淋浴，她頭發長，洗頭跟洗澡要分開來。
隨著木槌對油枯的不停敲打，油枯被敲碎，紗布上溢出一些淡綠色的液=體，這是殘留的茶油。
別看是油脂一樣的東西，但洗頭卻非常好。
不僅不油，反而能帶走頭油，更重要一點是能養發，滋潤頭發。
用茶油枯洗過的頭發不僅順滑，還幹凈，帶著淡淡的清香。
楚楚見秦清曼在砸茶油枯就跑去把臉盆拿過來，一會砸好的油枯要用熱水燙揉。
燙揉後的水就是洗發水。
這是衛淩第一次見農村女孩是怎麽洗頭的。
紗布包裹著的茶油枯經過燙揉出了清雅的淡黃色，沒用有雜質。
這一步以後，秦清曼往臉盆裏加上溫熱水，有半盆後就端回架子上放下。
這種洗臉架的高度剛剛好，秦清曼一彎腰就能洗頭。
但她這一彎腰也曲線畢露，衛淩的目光頓時移不開。
其實秦清曼的衣服一點都沒有暴露，但從後面看去卻對衛淩有著非同一般的吸引。
秦清曼可不知道自己無意中吸引了衛淩，她此時全部的心神都在洗發上，洗腳盆就放在洗臉架旁，她一會清洗頭發時可以把洗頭的臟水滴到腳盆裏。
這樣就不會弄濕廳堂。
這種洗頭也是農村地區家家戶戶女孩冬天在家洗頭的方式。
就在秦清曼解開頭發把頭發侵入茶油枯水中揉搓時，楚楚開開心心地像個小蜜蜂一樣忙碌著。
他用打水的桶兌好溫水，等秦清曼把頭發抓揉好就用這個清水沖洗。
“我來，你去歇著。”衛淩原本是不知道楚楚在忙碌什麽，看了一會就搞明白了原因，看著小小的楚楚像陀螺一樣，趕緊從楞神中回神上前接手秦清曼洗頭的下一道工序。
楚楚被搶了手裏的水瓢，楞了一下，仰頭看了看衛淩。
又看了看彎著腰洗頭的秦清曼，點了點頭回到了爐子邊烤火。
秦清曼的頭發挺長，全部浸在臉盆裏占了大半。
茶油枯洗頭不會有很濃的泡沫，只有一點點。
把滿頭都抓揉了一遍後，秦清曼才擰幹頭發上的水把頭轉到洗腳盆上方，輕聲叫道：“阿淩。”
她之前雖然在洗頭，但也知道衛淩接手了楚楚的幫忙。
衛淩聽到秦清曼的叫喚趕緊舀了一瓢溫水摸了摸，摸到水溫合適才緩緩淋到秦清曼的頭上。
隨著清水的淋洗，秦清曼頭發上的油枯水都被沖到了腳盆裏。
早就清洗好的木梳順著水流一遍又一遍地梳著長長的頭發，長發在清水下黝黑發亮，帶著淡淡的光澤。
用完一桶溫水，秦清曼的長發終於清洗幹凈。
毛巾裹住頭發輕柔地按壓著，等頭發裏的水分被吸收得差不多，秦清曼才把毛巾拿下來。
吸飽了水分的毛巾沈甸甸，但秦清曼的頭發卻不再滴水。
“姐夫，換水，把姐姐的洗頭水換成幹凈水，姐姐要洗臉、洗毛巾。”楚楚提醒衛淩把秦清曼臉盆裏的水該換了。
秦清曼洗頭彎著腰，臉上濺到了油枯水，肯定要好好清洗一遍。
衛淩動作很快，楚楚一提醒他就行動起來，等秦清曼放下頭上的毛巾時，幹凈的洗臉水已經打好，甚至還把腳盆裏的洗頭發水倒掉並清洗幹凈腳盆。
“謝謝阿淩。”秦清曼一邊道謝一邊洗臉，順便也洗漱。
等秦清曼坐到爐火邊烘烤頭發時，楚楚乖巧地去洗漱，炕已經燒熱，他可以轉移地盤了。
秦清曼要洗澡，衛淩不可能留在廳堂，就跟著楚楚一起洗漱。
衛淩昨天晚上跟著秦清曼用一個腳盆洗腳，今天跟著楚楚用一個。
楚楚是小孩子，加上親近衛淩。
洗腳的時候，小腳丫沒少踩衛淩的腳玩。
玩得開心的時候腳盆裏的水都濺了不少出腳盆。
秦清曼坐在爐火邊慢慢用木梳梳理著頭發，看著楚楚欺負衛淩過分不得不提醒了一句，“楚楚，你還不困嗎？”
小孩跟大人可不一樣。
別看現在玩得精神百倍，但到了平時睡覺的點絕對能倒頭就睡著。
聽到秦清曼的提醒，楚楚楞了一下，再也不敢玩水，而是快速把腳丫子打理好。
他還想聽姐夫說大將軍的故事！
衛淩見秦清曼一句話就鎮住了楚楚，視線移向媳婦。
夫妻二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接，充滿了甜蜜。
衛淩洗漱完畢先把楚楚抱回炕上，然後才回來收拾，收拾完腳盆，又檢查了門窗，放下窗簾後還給爐子裏添了好幾塊個頭不小的木柴，然後看向秦清曼。
一切準備就緒，媳婦可以洗澡了。
秦清曼也早就從衣櫃裏拿出了換洗裏衣，正在挽頭發。
頭發經過烘烤已經大半幹，垂著頭發不方便洗澡，得挽起來。
衛淩看著站在身前的媳婦，很自然就接手了幫對方挽頭發，雖然他是第一次做，但他很聰明，試了幾次就成功給秦清曼挽好了頭發。
帶著繭子略微粗糙的手指穿插在順滑的長發裏，衛淩覺得自己在撫摸上好的綢緞。
“阿淩，去陪楚楚，再不去，他可能又睡著了。”
秦清曼紅著臉推衛淩。
她要洗澡，當然是要避開人。
“好。”衛淩垂著眼簾看秦清曼，看著媳婦飽滿的額頭，粉嫩的臉，翹挺的鼻子，最終落在了紅潤的唇上。
紅潤而飽滿的唇永遠都吸引著他。
秦清曼感受著衛淩的視線，最終踮起腳尖親了親男人的唇。
淺嘗即止。
意猶未盡的兩人目光糾纏著，最終分開。
秦清曼等西屋的門關上才往澡盆裏加熱水，滿滿一提壺熱水是不夠的，她又把兩個暖水壺裏的熱水都加進澡盆，摸了摸水溫，感覺差不多才把提壺再次上滿水放在爐火上燒。
爐火上燒著水，她洗澡的時候還能隨時加。
出於對衛淩的信任，秦清曼沒有再去檢查門窗，而是脫衣服洗澡。
溫熱的水漫過身體，在這深冬的時節最愜意。
秦清曼一邊搓洗著身子一邊回憶山上的溫泉湖。
溫泉湖裏的水溫比她現在的洗澡水溫還要燙不少，那種燙意能讓剛剛下水的人一哆嗦。
懷念著溫泉湖的湖水，秦清曼快速清洗著。
因為頭發已經清洗好，只清洗身子很快，十幾分鐘後就洗好，中途她也沒再加熱水。
擦幹身子，穿上衣服，秦清曼看著換下來的裏衣犯難了。
最好是洗了晾起來，明天就能幹，要是今天不洗，明天家裏來客人，這穿過的臟衣服總不能藏起來。
“篤篤篤。”
就在秦清曼猶豫時，西屋響起敲門聲，她只楞了一秒就反應過來是衛淩。
衛淩可能是聽到自己洗完澡打算出來幫忙。
秦清曼看了一眼深深的澡盆，最終出聲道：“阿淩。”
西屋的門應聲而開，穿戴整齊的衛淩走了出來。
“楚楚睡了？”秦清曼看到衛淩這樣就猜到楚楚可能是睡著了，不然剛剛隨著敲門聲的還有衛淩的聲音。
“嗯，睡了有幾分鐘。”
衛淩回答完秦清曼的話就自覺地搬澡盆。
他身材高大，力氣也大，對於秦清曼來說很難搬動的澡盆被他輕輕松松就搬出了廳堂。
秦清曼只能羨慕嫉妒恨。
看了一眼爐子上正在冒著熱氣的提壺，她打算把裏衣洗出來，她家洗衣有個專門的盆，不怎麽大，也不算小，以她的力氣搬得動。
冷水裏兌好熱水，秦清曼抓著皂角皂開始清洗自己的裏衣。
衛淩把澡盆杠回來時就看到秦清曼在洗裏衣，他原本想說他來洗，但想起裏衣是貼身的衣服就沒好意思開口。
衛淩不好意思幫秦清曼洗裏衣，看了看一旁的水缸，發現水剩得不多，就提著桶去打水。
來回幾趟，水缸裏的水被添滿。
“媳婦，外面冷，你剛洗完澡，別出去，你把臟水倒腳盆裏，我一會收拾。”衛淩擔心秦清曼受寒，叮囑了一句。
反正水缸裏的水他已經添滿，隨媳婦怎麽用都行。
秦清曼看了一眼正在輕輕蕩漾的水缸面，點頭道：“行。”
衛淩見暫時沒自己什麽活，轉身又出了屋子，他白天洗了自己跟楚楚的裏衣，現在應該可以收回來了。
別看東北的天氣寒冷，衣服在室外一樣能曬幹。
其實不能說是曬幹，因為是吹幹。
寒冷的風硬，能帶走衣服裏的水分。
衛淩收衣服的時候摸著衣服硬邦邦，但他知道拿回去在爐火前烘一會就又軟又幹。
秦清曼剛把衣服清洗完晾在爐火邊衛淩就回來了。
“給我，我去烘。”秦清曼已經給衛淩洗過一次衣服，也不矯情，想著腳盆裏的臟水還需要衛淩去倒，她打算接手衛淩收回來的衣服拿去烘。
然後衛淩的身子僵硬了。
秦清曼：？
只楞了一秒，秦清曼突然就反應過來這次可能不同，上次她給衛淩只洗了裏衣，並沒有洗其他的。
紅著臉，秦清曼含羞帶憤地瞪了衛淩一眼，然後沖回了西屋。
羞死人了！
衛淩被秦清曼瞪得全身冒汗，手抓著衣服都不知道放哪，見秦清曼避開回西屋後，他才松了一口氣，然後抱著衣服到了爐子邊，爐子邊用來烘衣服的架子早就撐了起來。
一件一件衣服掛了上去。
有大有小，有自己的，也有楚楚的。
最後，衛淩的手裏只剩下一條四角平底褲，紅著耳垂，他把平底褲也掛到了架子上，打算烘一烘就收起來。
處理好褲子，衛淩面無表情去收拾腳盆。
他真沒想到秦清曼剛剛會幫忙，他白天洗了澡，當然就把裏面的衣服褲子都洗了，不然咋弄。
而且這樣的事雙方早晚要習慣的，就比如他剛剛就看到媳婦的小內內晾在架子上。
屋裏的秦清曼只臉紅了一會就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就是她剛剛洗好的衣服按照平時的習慣都晾在了廳堂裏，她那些衣服裏也有……
飛速拉開房門，秦清曼探出了頭。
然後就看到一家人的裏衣都晾在架子上，小內內這東西，三條，一條都沒少。
還特別和諧。
看著看著，秦清曼突然笑了起來。
算了，就這樣，早晚要面對的。
衛淩收拾完腳盆把屋檐下的三盞燈都滅了，蠟燭不說是特別金貴的東西，但這個時間點了，沒必要再點。
關上門，衛淩檢查一下爐火，又塞了幾根木柴才回屋。
廳裏晾了衣服，是需要爐火的溫度把衣服烘幹的。
一推門，衛淩就看到靠在炕頭織毛衣的秦清曼，秦清曼經過心理建設，已經不再糾結小內內的事，但也不會主動提，“阿淩，來，比比看，看看大小合不合適。”
秦清曼沒打算偷偷摸摸織毛衣。
也沒打算搞什麽神秘禮物，她更講究實際。
衛淩原本還想著怎麽開口打消兩人之間的尷尬，聽到秦清曼的聲音，立刻就知道媳婦自己想通了，松了口氣，走近秦清曼，“給我織的？”
秦清曼白了衛淩一眼，“不是給你織給誰織。”
衛淩笑了起來。
他喜歡這樣的媳婦，一點都不做作。
“站好，我比比大小。”秦清曼拿著不到十厘米長度的半成品毛衣在衛淩身上比了比，又讓衛淩脫下身上的毛衣套上半成品，問道：“緊嗎？”她第一次給男人織毛衣，有點拿不準。
衛淩細心感受了一下，搖了搖頭。
“那脫給我吧。”秦清曼打算趁時間還早再織會，早點織完衛淩也能早點穿上。
那件舊毛衣確實挺舊的了。
“媳婦，晚上光線不好，不織了，費眼睛。”衛淩知道秦清曼是為了自己，但他不想媳婦熬壞眼睛。
“沒事，我就織一會，不會逞能。”秦清曼知道衛淩關心自己，心裏甜滋滋的。
“媳婦，毛衣可以買，不著急。”衛淩不想秦清曼費神。
“確實能買，但買的要貴一些。”
秦清曼當時知道供銷社裏有毛衣賣，別說縣供銷社，就是鎮上的供銷社也有賣的，但她嫌貴，一家三口現在就衛淩一人掙工資，開春後還要建房，哪哪都需要花錢，該省的時候就必須省。
衛淩懂秦清曼的意思，沒有再勸。
“按照級別，我們家是能住家屬區的，家屬區的房是分配制，但我們這暫時還沒有家屬區，也不知道我們家建房師部會不會有報銷，過幾天我問問洪叔。”
衛淩坐在炕沿上看秦清曼織毛衣說了一句。
“我不知道部隊的規章制度，不過問問總不虧。”秦清曼因衛淩的話不僅放下了手裏上下翻飛的竹簽，還往裏挪了挪，給衛淩挪了個位置。
衛淩脫下鞋盤膝坐在秦清曼的身邊，解釋道：“軍分區以前擔心我們這邊不安穩就沒有批建家屬區，但這事是好幾年前的事，也不知道政策有沒有變，我銷假回去問問政委探探情況。”
如果他們這能修建家屬區了，那他家就不用自己掏錢修，要是不允許，也不虧，可能會有一定補助。
“阿淩，你可太棒了。”秦清曼眉眼彎彎地抱住了衛淩。
別看衛淩之前交給她的小金庫挺多，但真要自己掏錢建房，還是會傷筋動骨的。
“媳婦。”
衛淩面對秦清曼的擁抱，腦海裏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幅動人的畫面。
呼吸也開始有點急促。
“早點睡吧，不是說明天煤炭會拉來嗎？煤炭拉來了咱們還得忙活。”秦清曼感知到衛淩的身體變化，趕緊放開衛淩。
但這種事可不是她想放手就能放手的。
已經在弦上的衛淩長臂一伸就把秦清曼攬在了自己的懷裏，緊緊壓制著人。
“媳婦。”
低沈的聲音帶著暗啞的磁性，鼓動著秦清曼的耳膜。
秦清曼飛快看了一眼旁邊熟睡的楚楚，她現在才深刻體會到幼小時父母有多不容易。
衛淩見秦清曼還有閑心關註楚楚，不滿的唇壓了下去。
最後兩人是氣喘籲籲控制著呼吸聲分開的。
平躺在床上，兩人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極致愉悅，這是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
好似背著楚楚在‘偷歡’。
越是緊張、壓抑的控制，所有的感官就越敏銳。
好一會，夫妻二人才平息呼吸，然後吹燈相擁而眠。
第二天天一亮一家三口就起床了。
秦清曼先把晾在廳堂裏的衣服都收了起來，經過一個晚上的烘烤，所有衣服都幹透了。
“阿淩，衣服放在衣櫃裏，這部分都是你的衣服。”秦清曼把衣服折疊好放進衣櫃時跟衛淩交代了一聲。
“嗯，知道了。”此時的衛淩正帶著楚楚在洗漱。
爐火也已經燒旺，整個廳堂暖和而幹燥。
吃完早飯，衛淩帶著楚楚去收拾雜物間，他家就要有煤炭了，煤炭占地方，得有地方放，院子裏的雜物間就成了放置煤炭的場所。
楚楚小，幹不了重活，但能幫衛淩遞遞工具。
雜物間經過打掃與整理，變得幹凈整潔起來，就等堆放上煤炭。
早上十點，後勤部的車來了，不僅車來了，杜宏毅幾人也來了，一個都沒少。
杜宏毅、袁向陽，左高朋，還有小石。
這次還是小石開車，不過開的是大卡車，卡車上裝了小半車的煤炭，黑黝黝的吸引著無數人的目光。
看清楚卡車上的煤炭，屯裏很多人對秦清曼的羨慕更上一層樓。
秦家這日子真是越過越好，都能燒上煤炭了。
有了杜宏毅幾人幫忙，根本就不用秦清曼動手，衛淩領著幾人不僅把煤炭都挑進了雜物間，他們還從卡車上搬下一個新的鋼爐子。
這是專門燒煤的鋼爐子，比燒柴的更暖和、幹凈。
真燒上，整個爐肚能燒得通紅。
包裹嚴實的鋼爐子被擡進了西屋，幾個大男人一通忙活，不到一個小時，爐子與煙囪都安好。
燒上煤，煙囪冒出了白煙，帶著淡淡的二氧化碳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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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那通鬧劇，他肯定能在天黑前就趕到家。
站在院門口, 衛淩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才推門而入, 這是他家, 他家的院門他這個主人可以隨意進出。
秦清曼與楚楚可沒有衛淩這麽好的耳力，他們在廳堂裏並沒有聽到衛淩回來的聲音。
秦清曼在燉蘿蔔。
鐵鍋燉魚還有點, 夠他們家再吃一頓，鍋裏的蘑菇, 幹黃花, 凍豆腐, 不多了，她幹脆削了個蘿蔔燉進去, 剛從地窖裏取出來的蘿蔔水靈靈, 一會吸收了湯汁也超級好吃。
“姐, 天都黑了，你說姐夫什麽時候回來。”
楚楚坐在爐火邊看了一眼窗玻璃，外面已經黑下來, 雖然還不至於漆黑一片, 但也很影響視線。
“快了吧，師部離咱們家又不遠。”
秦清曼沒有擡頭, 而是用鍋鏟翻了一下鍋裏的蘿蔔。
她現在只用湯汁燉蘿蔔，沒有把魚肉放進鍋裏, 魚肉是燉煮好的, 要是再跟蘿蔔燉半小時, 肯定燉爛。
楚楚見秦清曼忙著做晚飯，小聲嘟囔的一句，“姐，你說姐夫今天會不會不回來了？”他聽說軍人都很忙，接到命令就必須留下執行命令，要是衛淩回師部剛好接到任務怎麽辦。
秦清曼聽出楚楚的杞人憂天。
笑了起來。
放下鍋鏟，她擡頭看著小孩，“阿淩現在休假，部隊如果不是特別重要到非他不可的任務是不會把他留下的，所以你放心，咱們再等等，說不定過幾分鐘阿淩就到家了。”
“好吧。”楚楚點了點頭。
然後又把頭轉向了廳門的位置，“姐，我去看看姐夫回來了嗎？”衛淩不在家，習慣了家裏多個人的小孩坐不住，總想去門口看一眼。
說不定看一眼剛好就看到姐夫回來了。
“好，你去看。”從天黑以來，秦清曼已經見楚楚往廳門口跑了不下八遍，每次看完，沒等到人回來坐下還沒兩分鐘又要跑一遍，她都習慣了。
楚楚見秦清曼同意，屁=股立刻離開板凳跑向廳門。
然後掀開了門簾。
就在楚楚以為又是一次失望而歸時，他突然看到院子裏正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向他走來。
身影特別熟悉，熟悉到就算沒有看清面容他也知道對方是誰，“姐夫。”沒穿棉衣的小孩瞬間沖出門直往衛淩的身上撲去。
姐夫回來了，他好開心。
屋裏，秦清曼原本以為楚楚這次也會跟之前幾次一樣在門口看幾秒就回來，就在她準備提醒小孩趕緊放下簾子別著涼時，她聽到小孩歡快的叫喚聲。
聽到衛淩回來，秦清曼也立刻站起身走向廳門。
廳門的簾子早就因為楚楚的沖出去被放了下來，她只來得及看到晃動的門簾。
掀開門簾，秦清曼就看到抱著楚楚的衛淩。
耽擱這麽會，衛淩離廳堂已經非常近，近到秦清曼能透過屋檐下的燈光看清衛淩臉上的表情。
“阿淩。”秦清曼站在門口溫柔地看著衛淩。
“清曼，我回來了。”衛淩第一時間就被站在門口的秦清曼吸引，抱著楚楚的他全部註意力都集中在媳婦的身上。
昏黃的光線中，他媳婦正一身煙火氣息等待著他歸家。
緊走幾步，衛淩擁抱住了秦清曼。
才與媳婦分開不到兩個小時他已經很想念媳婦了。
“哎喲，姐夫，扁了，扁了，我要被擠扁了。”楚楚的小手小腳在衛淩與秦清曼共同的懷裏掙紮著。
秦清曼的臉瞬間紅了，趕緊推開衛淩，甚至不好意思看一眼楚楚。
“扁了就自己走。”衛淩被楚楚破壞與媳婦的親熱，臉色黑了一分，放下楚楚，在小孩的屁=股上拍了拍，推小孩自己進門。
“哈哈，姐夫生氣了。”
楚楚還是很敏感地感受到衛淩的窘迫。
“就你話多，趕緊去給阿淩倒水洗手。”秦清曼擔心楚楚說出什麽更驚人的話，也用手推了推小孩的頭。
“好吧，我去倒水。”
楚楚被忽悠進了門。
“媳婦。”衛淩委屈地看著秦清曼，他剛剛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情不自禁抱了抱媳婦，哪裏知道會壓到懷裏抱著的楚楚。
他是真沒經驗。
“趕緊進屋。”秦清曼嗔了衛淩一眼，伸手拉人進門。
她並沒有生氣，只是被楚楚叫破兩人的擁抱有點不好意思。
衛淩見秦清曼沒生氣頓時放了心，跟在媳婦的身後進了門。
門關上，簾子放下，只餘一室的溫暖。
衛淩脫了外衣，洗了手，就坐在爐火邊一邊烤火一邊跟秦清曼說為什麽回來晚的事，他沒說王承平的糗事，只是說杜宏毅幾人都不在師部，他留了條。
秦清曼用鍋鏟翻了翻鍋裏的蘿蔔，問道：“那明天咱們做幾個人的飯菜？”
沒見到人，也不知道杜宏毅幾人明天能不能來家裏吃飯，這年代也沒後世那麽方便的手機，這就存在很多不確定因素。
要是準備了大量飯菜幾人來不了，這天氣倒也不至於放不住，就是量大天天吃一樣的東西會膩。
衛淩理解秦清曼的擔心，想了想，回答道：“按照以往的情況，杜宏毅三人最多一人留守，另兩人應該能休息。”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還叫了小石。”
小石是後勤部的司機，上次他們去縣裏對方開了一天的車，要是不出意外，明年小石可能會成為衛淩的警衛員。
“那咱們明天就增加四個人的食材，不管誰不能來，最後都給對方帶回去。”秦清曼聽懂了衛淩的意思，決定還是按照原定人員做飯。
請人吃飯，寧可剩些，也不能少了。
“媳婦，可能要多做點，杜宏毅他們幾人上次還隱藏了飯量，要是明天飯菜好吃，他們可能吃得更多。”衛淩跟杜宏毅幾人熟悉得很，當然知道這幾人真實的飯量。
秦清曼驚訝地看著衛淩，看來上次幾人在自家沒吃飽。
“他們上次也不是沒吃飽，就是還差一點點，我們這次可以多做點飯菜。”衛淩想起王承平與張政委幾人搶自己餃子的事，又無奈地補充了一句。
“媳婦，你做的煎餃師長他們都說特別好吃。”
秦清曼懂了。
這是打算明天誰沒來帶飯菜的時候給王承平幾人也帶點走。
盤算了一下積雪裏的野豬肉，秦清曼心中有了菜譜，點頭道：“行，明天咱們多做點。”野豬肉衛淩如果不送給自己，大部分是要上交部隊食堂的，既然整頭豬都進了她家，她也不吝嗇，就大方那麽一回。
“媳婦，你真好。”
衛淩見秦清曼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特別感動。
秦清曼嗔了衛淩一眼，“我表現出什麽樣的態度取決於你怎麽對我跟楚楚。”她這是有言在先，她也不做什麽軟柿子。
真心換真心。
“嗯。”衛淩懂了秦清曼的意思，他也非常滿意。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感情不可能只有一方付出，唯有雙方都真心付出才能長久。
夫妻二人說話間蘿蔔也燉好了。
衛淩起身把所剩不多的燉魚添加了進去，蓋上鍋蓋，一會就熱得透透的。
廳裏溫度高，把燉魚倒到面盆裏也不怕冷了。
燉魚跟蘿蔔倒出來，衛淩去洗的鍋，鍋洗好，一會好煮餃子。
煮餃子前，秦清曼把中午才使用過的平底鍋架在了爐子上，就著鍋底的底油，她又添了一點花生油，然後開始煎餃子。
送給王承平他們的煎餃他們家人才一人吃了一個嘗嘗味道，秦清曼打算給自家也好好做頓煎餃。
十五分鐘後，香噴噴的煎餃出鍋。
楚楚早就迫不及待地端著碗等待在一旁。
“給，吹涼了再吃。”秦清曼給小孩碗裏撥了一個煎餃叮囑道。
“知道了，姐。”楚楚喜滋滋地端著碗讓出位置坐在一旁開始呼呼地吹著碗裏的滾燙煎餃。
“媳婦，餃子還煮嗎？”衛淩在一旁剝蒜，看到滿滿一鍋煎餃，覺得再煮餃子可能吃不完。
秦清曼回憶了一下家裏人的飯量，也覺得再煮餃子有點多，想了想，說道：“中午還剩兩個饅頭，一會要是煎餃不夠就吃饅頭。”
“可以。”
衛淩覺得這樣的安排更好。
餃子煎好，菜也燉好，唯一還差的就是就餃子的蒜與醋。
蒜是衛淩拍的，蘸料是秦清曼調的。
吃餃子的醋也有講究，純醋寡酸不夠香，得調一下，醬油下到鍋裏添加了一些其他料一塊燉煮，幾分鐘後香濃氣起時倒出來，加上切碎的蒜末，醋，立刻香得讓楚楚都想當湯喝了。
晚餐準備就緒，剩下的就是開動。
一家人都好久沒有好好吃過餃子，有了醋解膩，三人狠狠吃了一頓煎餃。
細嚼慢咽，半小時後才吃完。
“姐，餃子太好吃了，我愛餃子。”楚楚摸著小肚皮心滿意足。
這頓餃子與前一頓餃子相隔了好幾年，他終於再次吃上了餃子，姐姐做的餃子比娘做的餃子還要好吃，還要香。
秦清曼這頓餃子取代了楚楚記憶中娘做的餃子。
吃飽喝足，一家三口再慢悠悠地收拾碗筷，收拾完最後坐在爐火邊烤火。
烤火前楚楚很乖巧地去把炕燒了。
今天衛淩與楚楚都洗了澡，還有秦清曼沒有洗，秦清曼看了一眼通紅的爐膛，說道：“阿淩，你去跟楚楚講故事，我想洗個澡。”農村就這條件，一人家也不忌諱什麽，她把需求說了出來。
“我先去給你把澡盆搬進來。”
衛淩去東屋把澡盆搬出來清洗了一遍放在離爐火近的地方，裏面倒上清澈的井水等。
等爐火上的水燒好，往澡盆裏兌上熱水就可以洗澡。
秦清曼沒有馬上洗澡，而是從儲物間裏拿出一小塊茶油枯用紗布包裹著敲打，這裏是農村，沒有淋浴，她頭發長，洗頭跟洗澡要分開來。
隨著木槌對油枯的不停敲打，油枯被敲碎，紗布上溢出一些淡綠色的液=體，這是殘留的茶油。
別看是油脂一樣的東西，但洗頭卻非常好。
不僅不油，反而能帶走頭油，更重要一點是能養發，滋潤頭發。
用茶油枯洗過的頭發不僅順滑，還幹凈，帶著淡淡的清香。
楚楚見秦清曼在砸茶油枯就跑去把臉盆拿過來，一會砸好的油枯要用熱水燙揉。
燙揉後的水就是洗發水。
這是衛淩第一次見農村女孩是怎麽洗頭的。
紗布包裹著的茶油枯經過燙揉出了清雅的淡黃色，沒用有雜質。
這一步以後，秦清曼往臉盆裏加上溫熱水，有半盆後就端回架子上放下。
這種洗臉架的高度剛剛好，秦清曼一彎腰就能洗頭。
但她這一彎腰也曲線畢露，衛淩的目光頓時移不開。
其實秦清曼的衣服一點都沒有暴露，但從後面看去卻對衛淩有著非同一般的吸引。
秦清曼可不知道自己無意中吸引了衛淩，她此時全部的心神都在洗發上，洗腳盆就放在洗臉架旁，她一會清洗頭發時可以把洗頭的臟水滴到腳盆裏。
這樣就不會弄濕廳堂。
這種洗頭也是農村地區家家戶戶女孩冬天在家洗頭的方式。
就在秦清曼解開頭發把頭發侵入茶油枯水中揉搓時，楚楚開開心心地像個小蜜蜂一樣忙碌著。
他用打水的桶兌好溫水，等秦清曼把頭發抓揉好就用這個清水沖洗。
“我來，你去歇著。”衛淩原本是不知道楚楚在忙碌什麽，看了一會就搞明白了原因，看著小小的楚楚像陀螺一樣，趕緊從楞神中回神上前接手秦清曼洗頭的下一道工序。
楚楚被搶了手裏的水瓢，楞了一下，仰頭看了看衛淩。
又看了看彎著腰洗頭的秦清曼，點了點頭回到了爐子邊烤火。
秦清曼的頭發挺長，全部浸在臉盆裏占了大半。
茶油枯洗頭不會有很濃的泡沫，只有一點點。
把滿頭都抓揉了一遍後，秦清曼才擰幹頭發上的水把頭轉到洗腳盆上方，輕聲叫道：“阿淩。”
她之前雖然在洗頭，但也知道衛淩接手了楚楚的幫忙。
衛淩聽到秦清曼的叫喚趕緊舀了一瓢溫水摸了摸，摸到水溫合適才緩緩淋到秦清曼的頭上。
隨著清水的淋洗，秦清曼頭發上的油枯水都被沖到了腳盆裏。
早就清洗好的木梳順著水流一遍又一遍地梳著長長的頭發，長發在清水下黝黑發亮，帶著淡淡的光澤。
用完一桶溫水，秦清曼的長發終於清洗幹凈。
毛巾裹住頭發輕柔地按壓著，等頭發裏的水分被吸收得差不多，秦清曼才把毛巾拿下來。
吸飽了水分的毛巾沈甸甸，但秦清曼的頭發卻不再滴水。
“姐夫，換水，把姐姐的洗頭水換成幹凈水，姐姐要洗臉、洗毛巾。”楚楚提醒衛淩把秦清曼臉盆裏的水該換了。
秦清曼洗頭彎著腰，臉上濺到了油枯水，肯定要好好清洗一遍。
衛淩動作很快，楚楚一提醒他就行動起來，等秦清曼放下頭上的毛巾時，幹凈的洗臉水已經打好，甚至還把腳盆裏的洗頭發水倒掉並清洗幹凈腳盆。
“謝謝阿淩。”秦清曼一邊道謝一邊洗臉，順便也洗漱。
等秦清曼坐到爐火邊烘烤頭發時，楚楚乖巧地去洗漱，炕已經燒熱，他可以轉移地盤了。
秦清曼要洗澡，衛淩不可能留在廳堂，就跟著楚楚一起洗漱。
衛淩昨天晚上跟著秦清曼用一個腳盆洗腳，今天跟著楚楚用一個。
楚楚是小孩子，加上親近衛淩。
洗腳的時候，小腳丫沒少踩衛淩的腳玩。
玩得開心的時候腳盆裏的水都濺了不少出腳盆。
秦清曼坐在爐火邊慢慢用木梳梳理著頭發，看著楚楚欺負衛淩過分不得不提醒了一句，“楚楚，你還不困嗎？”
小孩跟大人可不一樣。
別看現在玩得精神百倍，但到了平時睡覺的點絕對能倒頭就睡著。
聽到秦清曼的提醒，楚楚楞了一下，再也不敢玩水，而是快速把腳丫子打理好。
他還想聽姐夫說大將軍的故事！
衛淩見秦清曼一句話就鎮住了楚楚，視線移向媳婦。
夫妻二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接，充滿了甜蜜。
衛淩洗漱完畢先把楚楚抱回炕上，然後才回來收拾，收拾完腳盆，又檢查了門窗，放下窗簾後還給爐子裏添了好幾塊個頭不小的木柴，然後看向秦清曼。
一切準備就緒，媳婦可以洗澡了。
秦清曼也早就從衣櫃裏拿出了換洗裏衣，正在挽頭發。
頭發經過烘烤已經大半幹，垂著頭發不方便洗澡，得挽起來。
衛淩看著站在身前的媳婦，很自然就接手了幫對方挽頭發，雖然他是第一次做，但他很聰明，試了幾次就成功給秦清曼挽好了頭發。
帶著繭子略微粗糙的手指穿插在順滑的長發裏，衛淩覺得自己在撫摸上好的綢緞。
“阿淩，去陪楚楚，再不去，他可能又睡著了。”
秦清曼紅著臉推衛淩。
她要洗澡，當然是要避開人。
“好。”衛淩垂著眼簾看秦清曼，看著媳婦飽滿的額頭，粉嫩的臉，翹挺的鼻子，最終落在了紅潤的唇上。
紅潤而飽滿的唇永遠都吸引著他。
秦清曼感受著衛淩的視線，最終踮起腳尖親了親男人的唇。
淺嘗即止。
意猶未盡的兩人目光糾纏著，最終分開。
秦清曼等西屋的門關上才往澡盆裏加熱水，滿滿一提壺熱水是不夠的，她又把兩個暖水壺裏的熱水都加進澡盆，摸了摸水溫，感覺差不多才把提壺再次上滿水放在爐火上燒。
爐火上燒著水，她洗澡的時候還能隨時加。
出於對衛淩的信任，秦清曼沒有再去檢查門窗，而是脫衣服洗澡。
溫熱的水漫過身體，在這深冬的時節最愜意。
秦清曼一邊搓洗著身子一邊回憶山上的溫泉湖。
溫泉湖裏的水溫比她現在的洗澡水溫還要燙不少，那種燙意能讓剛剛下水的人一哆嗦。
懷念著溫泉湖的湖水，秦清曼快速清洗著。
因為頭發已經清洗好，只清洗身子很快，十幾分鐘後就洗好，中途她也沒再加熱水。
擦幹身子，穿上衣服，秦清曼看著換下來的裏衣犯難了。
最好是洗了晾起來，明天就能幹，要是今天不洗，明天家裏來客人，這穿過的臟衣服總不能藏起來。
“篤篤篤。”
就在秦清曼猶豫時，西屋響起敲門聲，她只楞了一秒就反應過來是衛淩。
衛淩可能是聽到自己洗完澡打算出來幫忙。
秦清曼看了一眼深深的澡盆，最終出聲道：“阿淩。”
西屋的門應聲而開，穿戴整齊的衛淩走了出來。
“楚楚睡了？”秦清曼看到衛淩這樣就猜到楚楚可能是睡著了，不然剛剛隨著敲門聲的還有衛淩的聲音。
“嗯，睡了有幾分鐘。”
衛淩回答完秦清曼的話就自覺地搬澡盆。
他身材高大，力氣也大，對於秦清曼來說很難搬動的澡盆被他輕輕松松就搬出了廳堂。
秦清曼只能羨慕嫉妒恨。
看了一眼爐子上正在冒著熱氣的提壺，她打算把裏衣洗出來，她家洗衣有個專門的盆，不怎麽大，也不算小，以她的力氣搬得動。
冷水裏兌好熱水，秦清曼抓著皂角皂開始清洗自己的裏衣。
衛淩把澡盆杠回來時就看到秦清曼在洗裏衣，他原本想說他來洗，但想起裏衣是貼身的衣服就沒好意思開口。
衛淩不好意思幫秦清曼洗裏衣，看了看一旁的水缸，發現水剩得不多，就提著桶去打水。
來回幾趟，水缸裏的水被添滿。
“媳婦，外面冷，你剛洗完澡，別出去，你把臟水倒腳盆裏，我一會收拾。”衛淩擔心秦清曼受寒，叮囑了一句。
反正水缸裏的水他已經添滿，隨媳婦怎麽用都行。
秦清曼看了一眼正在輕輕蕩漾的水缸面，點頭道：“行。”
衛淩見暫時沒自己什麽活，轉身又出了屋子，他白天洗了自己跟楚楚的裏衣，現在應該可以收回來了。
別看東北的天氣寒冷，衣服在室外一樣能曬幹。
其實不能說是曬幹，因為是吹幹。
寒冷的風硬，能帶走衣服裏的水分。
衛淩收衣服的時候摸著衣服硬邦邦，但他知道拿回去在爐火前烘一會就又軟又幹。
秦清曼剛把衣服清洗完晾在爐火邊衛淩就回來了。
“給我，我去烘。”秦清曼已經給衛淩洗過一次衣服，也不矯情，想著腳盆裏的臟水還需要衛淩去倒，她打算接手衛淩收回來的衣服拿去烘。
然後衛淩的身子僵硬了。
秦清曼：？
只楞了一秒，秦清曼突然就反應過來這次可能不同，上次她給衛淩只洗了裏衣，並沒有洗其他的。
紅著臉，秦清曼含羞帶憤地瞪了衛淩一眼，然後沖回了西屋。
羞死人了！
衛淩被秦清曼瞪得全身冒汗，手抓著衣服都不知道放哪，見秦清曼避開回西屋後，他才松了一口氣，然後抱著衣服到了爐子邊，爐子邊用來烘衣服的架子早就撐了起來。
一件一件衣服掛了上去。
有大有小，有自己的，也有楚楚的。
最後，衛淩的手裏只剩下一條四角平底褲，紅著耳垂，他把平底褲也掛到了架子上，打算烘一烘就收起來。
處理好褲子，衛淩面無表情去收拾腳盆。
他真沒想到秦清曼剛剛會幫忙，他白天洗了澡，當然就把裏面的衣服褲子都洗了，不然咋弄。
而且這樣的事雙方早晚要習慣的，就比如他剛剛就看到媳婦的小內內晾在架子上。
屋裏的秦清曼只臉紅了一會就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就是她剛剛洗好的衣服按照平時的習慣都晾在了廳堂裏，她那些衣服裏也有……
飛速拉開房門，秦清曼探出了頭。
然後就看到一家人的裏衣都晾在架子上，小內內這東西，三條，一條都沒少。
還特別和諧。
看著看著，秦清曼突然笑了起來。
算了，就這樣，早晚要面對的。
衛淩收拾完腳盆把屋檐下的三盞燈都滅了，蠟燭不說是特別金貴的東西，但這個時間點了，沒必要再點。
關上門，衛淩檢查一下爐火，又塞了幾根木柴才回屋。
廳裏晾了衣服，是需要爐火的溫度把衣服烘幹的。
一推門，衛淩就看到靠在炕頭織毛衣的秦清曼，秦清曼經過心理建設，已經不再糾結小內內的事，但也不會主動提，“阿淩，來，比比看，看看大小合不合適。”
秦清曼沒打算偷偷摸摸織毛衣。
也沒打算搞什麽神秘禮物，她更講究實際。
衛淩原本還想著怎麽開口打消兩人之間的尷尬，聽到秦清曼的聲音，立刻就知道媳婦自己想通了，松了口氣，走近秦清曼，“給我織的？”
秦清曼白了衛淩一眼，“不是給你織給誰織。”
衛淩笑了起來。
他喜歡這樣的媳婦，一點都不做作。
“站好，我比比大小。”秦清曼拿著不到十厘米長度的半成品毛衣在衛淩身上比了比，又讓衛淩脫下身上的毛衣套上半成品，問道：“緊嗎？”她第一次給男人織毛衣，有點拿不準。
衛淩細心感受了一下，搖了搖頭。
“那脫給我吧。”秦清曼打算趁時間還早再織會，早點織完衛淩也能早點穿上。
那件舊毛衣確實挺舊的了。
“媳婦，晚上光線不好，不織了，費眼睛。”衛淩知道秦清曼是為了自己，但他不想媳婦熬壞眼睛。
“沒事，我就織一會，不會逞能。”秦清曼知道衛淩關心自己，心裏甜滋滋的。
“媳婦，毛衣可以買，不著急。”衛淩不想秦清曼費神。
“確實能買，但買的要貴一些。”
秦清曼當時知道供銷社裏有毛衣賣，別說縣供銷社，就是鎮上的供銷社也有賣的，但她嫌貴，一家三口現在就衛淩一人掙工資，開春後還要建房，哪哪都需要花錢，該省的時候就必須省。
衛淩懂秦清曼的意思，沒有再勸。
“按照級別，我們家是能住家屬區的，家屬區的房是分配制，但我們這暫時還沒有家屬區，也不知道我們家建房師部會不會有報銷，過幾天我問問洪叔。”
衛淩坐在炕沿上看秦清曼織毛衣說了一句。
“我不知道部隊的規章制度，不過問問總不虧。”秦清曼因衛淩的話不僅放下了手裏上下翻飛的竹簽，還往裏挪了挪，給衛淩挪了個位置。
衛淩脫下鞋盤膝坐在秦清曼的身邊，解釋道：“軍分區以前擔心我們這邊不安穩就沒有批建家屬區，但這事是好幾年前的事，也不知道政策有沒有變，我銷假回去問問政委探探情況。”
如果他們這能修建家屬區了，那他家就不用自己掏錢修，要是不允許，也不虧，可能會有一定補助。
“阿淩，你可太棒了。”秦清曼眉眼彎彎地抱住了衛淩。
別看衛淩之前交給她的小金庫挺多，但真要自己掏錢建房，還是會傷筋動骨的。
“媳婦。”
衛淩面對秦清曼的擁抱，腦海裏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幅動人的畫面。
呼吸也開始有點急促。
“早點睡吧，不是說明天煤炭會拉來嗎？煤炭拉來了咱們還得忙活。”秦清曼感知到衛淩的身體變化，趕緊放開衛淩。
但這種事可不是她想放手就能放手的。
已經在弦上的衛淩長臂一伸就把秦清曼攬在了自己的懷裏，緊緊壓制著人。
“媳婦。”
低沈的聲音帶著暗啞的磁性，鼓動著秦清曼的耳膜。
秦清曼飛快看了一眼旁邊熟睡的楚楚，她現在才深刻體會到幼小時父母有多不容易。
衛淩見秦清曼還有閑心關註楚楚，不滿的唇壓了下去。
最後兩人是氣喘籲籲控制著呼吸聲分開的。
平躺在床上，兩人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極致愉悅，這是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
好似背著楚楚在‘偷歡’。
越是緊張、壓抑的控制，所有的感官就越敏銳。
好一會，夫妻二人才平息呼吸，然後吹燈相擁而眠。
第二天天一亮一家三口就起床了。
秦清曼先把晾在廳堂裏的衣服都收了起來，經過一個晚上的烘烤，所有衣服都幹透了。
“阿淩，衣服放在衣櫃裏，這部分都是你的衣服。”秦清曼把衣服折疊好放進衣櫃時跟衛淩交代了一聲。
“嗯，知道了。”此時的衛淩正帶著楚楚在洗漱。
爐火也已經燒旺，整個廳堂暖和而幹燥。
吃完早飯，衛淩帶著楚楚去收拾雜物間，他家就要有煤炭了，煤炭占地方，得有地方放，院子裏的雜物間就成了放置煤炭的場所。
楚楚小，幹不了重活，但能幫衛淩遞遞工具。
雜物間經過打掃與整理，變得幹凈整潔起來，就等堆放上煤炭。
早上十點，後勤部的車來了，不僅車來了，杜宏毅幾人也來了，一個都沒少。
杜宏毅、袁向陽，左高朋，還有小石。
這次還是小石開車，不過開的是大卡車，卡車上裝了小半車的煤炭，黑黝黝的吸引著無數人的目光。
看清楚卡車上的煤炭，屯裏很多人對秦清曼的羨慕更上一層樓。
秦家這日子真是越過越好，都能燒上煤炭了。
有了杜宏毅幾人幫忙，根本就不用秦清曼動手，衛淩領著幾人不僅把煤炭都挑進了雜物間，他們還從卡車上搬下一個新的鋼爐子。
這是專門燒煤的鋼爐子，比燒柴的更暖和、幹凈。
真燒上，整個爐肚能燒得通紅。
包裹嚴實的鋼爐子被擡進了西屋，幾個大男人一通忙活，不到一個小時，爐子與煙囪都安好。
燒上煤，煙囪冒出了白煙，帶著淡淡的二氧化碳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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