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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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曼親了人, 嘴甜、心甜，被親的衛淩也是由嘴到心的甜，為了這份甜蜜, 他把剛剛的煩惱拋擲腦後，既然媳婦都說沒問題, 那就一定沒問題。
進部隊這種事可不是講人情, 沒本事誰都進不去。
“阿淩, 以後有誰以我的名義找你關照，你就直接拒絕, 要是拒絕不了就推給我，讓對方來找我。”秦清曼處理這種事非常有經驗, 前世她可沒少處理。
前世她從農村打拼進城的, 發達後一幫子親戚跑來攀關系, 都是想讓她幫襯一把。
不是借錢就是要求安排子女進城工作。
一個個臉特別大。
關系好的開口秦清曼還掂量一下，關系不好的也恬著臉來攀關系, 直接讓秦清曼轟出了門。
沒發達時一個個當面、背面陰陽怪氣, 真以為她沒脾氣。
衛淩聽秦清曼這麽一說就知道媳婦是個拎得清的, 這樣他更好處理，看了一眼蹲在不遠處跟兩只鵝玩耍的楚楚，他小心抱了抱媳婦才放手。
自此兩人開始‘動手動腳’, 就習慣了用動手動腳來表達感情。
“阿淩, 吃完飯後你是不是要回師部一趟？”秦清曼從儲物間裏拿出一把紅薯粉出來。
“嗯，看看杜宏毅他們明天誰不用值班, 就通知他們早點來。”衛淩點頭，之前兩人商量過, 明天冬至包餃子, 把杜宏毅幾人都請到家裏來過個團圓節。
秦清曼把紅薯粉下到鍋裏與魚肉慢慢燉煮, 才問道：“王師長咱們要不要請一請？”
她記得師部還沒有修家屬區，XXX師部現在不管是成家的，還是沒成家的在這裏都沒有家人照顧。
“不用，明天冬至，雖然師部不好大肆過節，但食堂會包餃子加餐，師長是首長，他得留在師部陪戰士們過節。”衛淩搖頭說出拒絕的理由。
“好吧。”
秦清曼一聽師部明天食堂會加餐就不再吃操心飯。
衛淩慢悠悠看了一眼秦清曼，說道：“不過可以給師長帶份餃子回去，他明天應該會很忙，可能吃不上熱餃子。”他去年冬至的時候就是特別忙，不僅沒吃上熱餃子，連冷餃子也沒吃上。
秦清曼一楞，聽明白了衛淩話語裏的意思。
看了看正在燉煮的紅薯粉，秦清曼說道：“明天送是不是有點晚？”等他們明天吃飽喝足再讓杜宏毅幾人送餃子回去，師長就算沒吃上餃子，可能也吃了其他食物，飽了。
送禮沒送到關鍵，相當於白送。
“媳婦，你要是不怕麻煩，一會吃完飯煮些我帶回去，提前給師長過冬至。”這才是衛淩的真正目的。
王承平對他不錯，他也念情，把對方當長輩看。
秦清曼楞了一下然後看著衛淩笑了起來，“行，那吃完飯後咱們就包餃子，正好我發了面，打算晚上包餃子吃。”早上她答應過楚楚要包酸菜餡的餃子吃的。
“好，我一會剁餡。”衛淩看向媳婦的目光特別溫和。
“我！我可以拔蔥、剝蒜。”說到吃的，怎麽能少得了楚楚，楚楚跟鵝也玩不下去了，接了話就跑到秦清曼的身邊蹲好，一邊表達自己的能力一邊看著鍋來的魚肉猛吞口水。
早上剛吃過面條，現在聞著魚肉鮮香，他又餓了。
“餓了？”秦清曼看著小孩的讒樣突然也覺得肚子有點餓。
“姐，咱們家是不是吃太多頓了？”楚楚摸著肚子皺起了小臉，他記得之前家裏一天只吃兩頓，還是一頓幹一頓稀，喝完稀粥就上床躺著睡覺。
有的時候粥實在是太稀，跟喝水一樣，躺在床上也睡不著。
胃餓得火燒火燎的難受。
但再難受也得強迫自己睡著，因為唯有睡著了才能抵抗餓意，才能混過一天的日子。
現在跟曾經的日子比起來，楚楚擔心了，也害怕了。
他怕再挨餓。
衛淩與秦清曼都看出楚楚臉上的擔憂，對視一眼，衛淩牽著楚楚的手安排小孩坐下，才說道：“一天吃三頓是比較合理的安排，我們現在吃得多是因為身體需要，你正在長身體，必須要保證營養的充足，只有營養充足了身體才能長得結實、健康。”
“可……可是……”
楚楚仰頭看著衛淩覺得有一肚子的擔憂要說，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衛淩當然知道小孩在擔憂什麽。
用寬大的手摸著小孩的腦袋說道：“楚楚，我是誰？”
“姐夫。”楚楚有點疑惑。
“我們是一家人嗎？”衛淩接著問。
“當然是一家人了！”楚楚急了，站起身握著兩個小拳頭一臉激動地看著衛淩，“姐夫，我們當然是一家人，誰要敢說你不是我家人，我就去揍他。”
他還以為外面有誰在背地裏瞎編排，氣得不行。
衛淩看著維護自己的楚楚心中充滿了暖意，把小孩拉近懷抱，說道：“我們既然是一家人，那姐夫的東西你們用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你放心，姐夫能養活你們，我們家天天吃一天三頓都能養活。”
楚楚震驚地瞪圓了眼睛。
衛淩忍不住揉了揉小孩的腦袋，解釋道：“我們沒有成為一家人前，我天天吃的是食堂，我們食堂的飯沒那麽好吃，現在我們成了一家人，清曼跟楚楚天天都照顧我，把我照顧得很好，我很開心。”
“我……我沒照顧到姐夫。”
楚楚的小臉蛋紅了。
“怎麽沒有照顧到，我們每天睡覺的炕不都是你在燒嗎，要是沒有楚楚燒炕，我怎麽能睡好覺。”衛淩開始給小孩一一列數成績。
楚楚點頭，家裏的炕確實都是他在燒。
“我洗臉的時候是不是楚楚幫我倒的熱水，還會給我遞毛巾。”衛淩接著給小孩補充信心。
“也就幾……幾次。”楚楚有點不好意思了，小臉更紅，但眼神卻更亮。
衛淩見小孩臉上少了糾結，總結道：“我作為男人，養家糊口是我該做的，你現在還小，就應該好好吃飯長身體，保證自己健健康康不生病。”
“嗯，姐夫，我一定好好吃飯。”
這下楚楚不再糾結他們家一天吃三頓的事了。
秦清曼在一旁看著兩人交流清楚，抓起一把蒜苗下到鍋裏就招呼兩人過去吃飯。
昨天晚上的鐵鍋燉魚她加了點紅薯粉燉煮。
煮熟的紅薯粉滑溜、筋道，吸收了湯汁跟凍豆腐一樣好吃。
拿著大碗，一家三口再次飽餐了一頓，吃完，楚楚甚至還滿足地打了個香噴噴的飽嗝。
秦清曼做了飯，衛淩自覺起身收拾碗筷去洗，也不用去廚房，在爐火上用小鐵鍋坐上水燒到溫熱就可以洗了。
可能是之前衛淩誇了楚楚會照顧人，楚楚見到衛淩收拾碗筷洗，他也積極地跟在衛淩身邊遞東西。
幫忙添瓢水，幫忙遞個洗碗布，還是可以的。
小身子忙忙碌碌地跟在衛淩身邊轉悠。
秦清曼看著眼前這一幕心情非常好，這就是她想象中的家，一家人有商有量相互幫襯，再瑣碎的事也能感覺到溫馨與甜美。
吃飽喝足，一點來鐘。
秦清曼搬出案板準備包餃子。
包餃子必須剁餡，剁餡怎麽能少得了衛淩這個好幫手。
凍得硬邦邦的肉都能被他整齊地切下來慢慢剁成肉餡，最後是切酸菜，酸菜餃子好不好吃就得看酸菜與肉餡的比例，肉多，無法突出酸菜的酸香味，要是酸菜多，那味道就會酸寡不好吃。
秦清曼廚藝不錯，對於調餡料很有一手。
加了些提鮮的蘑菇攪拌均勻，最後下鹽與蔥花，做完這一步就可以包餃子了。
包餃子是增加家人感情的活。
一家三人齊動手。
衛淩搟皮，秦清曼與楚楚包。
別看楚楚小，但東北的小孩從能走路就能學回包餃子。
手小，包得慢是慢一點，但一個個包出來的成品跟金元寶一樣飽滿又好看，甚至一點都沒破皮。
“不錯，我們楚楚幹活真利索，是個好幫手。”秦清曼看了一眼楚楚包出來的餃子不吝讚美。
“姐包的也好。”楚楚無師自通地學回了禮尚往來。
秦清曼樂得大笑起來，手裏捏著的餃子也更快。
知道衛淩飯量大，秦清曼讓切了一整塊三斤的肉剁餡，再加上酸菜，最後包出來的成品鋪滿了整個案板。
“阿淩，我做成煎餃你太給師長，湯餃子不好帶，容易黏在一起破皮。”
秦清曼包餃子之前就有了打算，這個天不及時吃，餃子不僅容易坨，還容易破皮，煎餃則不然，油煎後就能定型，再拿到室外放五分鐘，絕對個頂個完整。
就算凍上也不擔心，帶回師裏往飯盒裏一放，然後放到辦公室的爐子上熱一熱就能吃。
“媳婦，還是你想得更周到。”
衛淩為秦清曼的細心感嘆不已。
要是他，可能就不會多想，能送餃子回去就不錯了。
秦清曼看了衛淩一眼，笑道：“咱送禮當然要讓收到禮物的人高興，不做則已，做了就要做到最好，要讓對方想起來就能想起咱們的禮有多好。”
“是，媳婦你是對的。”衛淩學著楚楚的樣子誇讚秦清曼。
秦清曼與楚楚立刻笑了起來，衛淩的嘴角也開心地翹起。
餃子包好，秦清曼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趕緊煎餃子，他們這冬天天黑得早，得早點把餃子煎出來，不然等衛淩送完餃子回來天都黑了。
留出要煎的餃子，她讓衛淩把多餘的餃子拿到院子裏凍上，晚上吃的時候再拿回去。
衛淩端著餃子出門，秦清曼就開始忙活煎餃。
秦家是有平底鍋的。
這個時代的平底鍋跟後世不太一樣，樣式有點區別，但效果一樣，這是因為他們林區冬天會狩獵，狩獵後肉大部分烤來吃，烤來吃的肉腥味才沒那麽濃重。
秦清曼把平底鍋架在爐子上就在鍋底抹了一層花生油。
煎餃子用植物油好，不膩，也更香。
下了油，秦清曼並沒有直接把餃子放進去煎，如果現在就直接下餃子，餃皮絕對會破，所以她灑了些面水。
灑了面水才把餃子一個個放進去，直到把整個鍋放滿，才蓋上蓋子用中火煎。
隨著鍋裏水分收幹，秦清曼三人都聽到了滋滋滋的聲音。
這是油在發揮作用。
肉香與酸菜的酸香也在油脂的激發下更香醇。
“姐，好香。”楚楚剛吃完飯一會，但聞著這誘人的煎餃香，他嘴裏又開始冒口水，後悔之前吃太飽，沒留點肚子嘗嘗這煎餃的味道。
不僅楚楚有這想法，衛淩也遺憾。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煎餃子，好香，感覺好好吃。
“晚上給你們煎些吃。”秦清曼看著家裏一大一小笑了起來，她也很久沒有吃過煎餃，聞著煎餃散發的香氣，她也有點饞了。
幸好餃子包得多，晚上就一半煮，一半煎。
讓大家多嘗一種餃子的味道。
“好。”楚楚滿足了。
衛淩也滿足了，看向秦清曼的目光更柔情。
“阿淩，去碗櫃把飯盒拿來。”秦清曼吩咐衛淩，吩咐完想了想，又說道：“阿淩，要不你拿個小點的柳筐，才能裝下這一鍋煎餃。”反正煎餃放在飯盒裏帶到師部在這天氣中也絕對凍了。
還不如直接把鍋端到院子裏凍兩分鐘把煎餃都凍上用柳筐裝。
“好，我去拿柳筐。”
衛淩是親眼見到秦清曼煎的這鍋餃子有多少，如果用飯盒裝，確實裝不了多少。
想起師部後勤部的洪偉，他覺得師長都送了，洪叔那也應該送一些。
衛淩是個大方的人，不吝嗇那點肉。
秦清曼見衛淩去了廚房，她把鍋蓋打開，一股濃郁的煎餃焦香味迅速彌漫了整個廳堂，用鍋鏟把煎餃邊緣鏟松動，因為鍋底抹了油，輕輕一鏟整片煎餃就全部與鍋底分離。
楚楚看著之前的面水收幹水分後變成金黃色網狀再次吞了吞口水。
面焦香，肉鮮香，酸菜酸香，好想吃。
“一會我留幾個我們嘗嘗味道。”
秦清曼也被煎餃誘惑得不輕，小心把整個煎餃翻面後蓋上了蓋子。
這次她沒再灑面水，也沒用中火，而是小火，微小火慢慢烘烤著已經熟了的煎餃。
這樣做是為了把餃子另一面煎成金黃色。
衛淩拿到柳筐後用水洗了洗，洗幹凈才提回廳堂在爐火邊烘著，幹了才好裝煎餃。
“阿淩，來，嘗嘗味道。”
秦清曼還是禁受不住煎餃的誘惑，剛剛起鍋了幾個煎餃晾在碗裏。
衛淩回來時已經涼得差不多。
“好。”
衛淩也早就被滿屋的煎餃味折磨著，見秦清曼夾著一個兩面金黃的餃子給自己，直接張開了嘴。
晾好的煎餃溫度剛剛好，一點都不燙嘴，剛進嘴就征服了衛淩的味蕾。
好吃。
楚楚見衛淩張嘴吃餃子時就已經自食其力。
幹凈的小手抓著煎餃的兩個角輕輕一撕，立刻露出了煎餃裏的餡料。
吸飽了肉餡油脂的酸菜油光發亮，青翠的蔥花顏色居然只暗淡一點，在一團餡料裏耀眼無比。
啊嗚一下，楚楚就把半個餃子塞進了嘴裏。
他嘴小，一次只能吃半個，不然他也想像姐夫那樣一口一個。
一個一個吃起來更香，更好吃。
秦清曼也看到了楚楚的煩惱，笑道：“明天給你包些小個的餃子。”
“嗯嗯。”
楚楚一邊嚼餃子一邊點頭。
餃子太好吃，好吃到他已經顧不得多說什麽。
一大一小都品嘗了煎餃，衛淩接過秦清曼手裏的筷子把碗裏最後一個煎餃夾起來送向媳婦的嘴。
他剛看了，這餃子包得大個，按照媳婦的嘴型，估計也不能一口一個，明天他搟餃皮時得把皮搟小一點。
秦清曼面對送到自己嘴邊的煎餃肯定不會拒絕。
張口，半個餃子進嘴，剩下半個推給了衛淩，煎餃確實好吃，她手藝一點都沒出問題，但她今天中午吃得很飽，嘗嘗味道就行，晚上可以多吃點。
衛淩不介意餃子被媳婦咬了半個，見媳婦不吃，他就把剩下的餃子塞進自己嘴裏。
被媳婦咬過的餃子好像更香，更好吃。
“姐，煎餃好吃，好好吃。”楚楚終於把屬於自己的餃子吃完，雖然他還眼饞，但卻理智地不再伸手。
他記得秦清曼告誡過他吃飯最好吃七分飽。
“一會調些蒜蘸醋，晚上咱們好好吃頓餃子。”秦清曼吞下嘴裏的餃子認可楚楚的發言，然後提起爐子上的平底鍋往屋外走。
餃子都煎好，可以起鍋了。
再煎下去火候就過了，過了火候的煎餃會帶上一絲糊味，沒那麽好吃。
衛淩在秦清曼端起鍋往外走的時候就提著烘幹的柳筐跟上。
門簾子是他掀開的，方便秦清曼把鍋端出去。
秦清曼一出門就把鍋放在了雪地上。
“媳婦，你回去，我來處理後面的事。”衛淩見秦清曼只穿著毛衣，趕緊讓人回屋，撿餃子他一人就行。
“你也跟我回屋，得凍幾分鐘才能凍上。”秦清曼看著衛淩身上的毛衣擔心人。
“沒事，我不冷，我得把餃子戳開。”
衛淩之前可是看到煎餃都連在一起的，要是不趁凍上前分開，一會凍上就分不開的。
“嗯。”秦清曼深深看了衛淩一眼，把手裏的筷子遞給人，然後掀開簾子進了屋。
進屋後秦清曼就去洗手。
做了食物，手上多少會占上點油，得洗了手上的油脂才能幹其他事。
楚楚機靈地提著提壺給她倒熱水。
皂角把雙手打了一遍又一遍，秦清曼細心地清洗著手上的油脂，洗完倒了水又用清水過一遍，這才用毛巾擦幹手，然後把自己裹上棉衣，抱著衛淩的棉衣出了門。
這麽一會的功夫衛淩已經把連在一起的煎餃都分開，正在等它們都凍上。
聽到掀簾子的聲音，衛淩回頭，然後身上就被披上了棉衣。
這一刻衛淩不僅感覺到了身暖，心也超級暖。
“媳婦。”抓著秦清曼的手，衛淩不知道該說什麽話。
“凍上了嗎？”秦清曼被衛淩看得臉紅，側身看鍋裏的餃子。
衛淩回神，自然地攬著秦清曼蹲在了地上，“差不多凍上了，餃子上的油不會沾到柳筐裏，能撿了。”
秦清曼接過衛淩手裏的筷子戳了戳鍋裏的餃子，發現確實凍得差不多，就用筷子一個個夾進柳筐，同時叮囑道：“阿淩，咱這來回一趟師部差不多得一個小時，你馬上送去，送完早點回家。”
“嗯，我這就準備準備。”
衛淩看秦清曼在撿拾煎餃，抱了抱秦清曼就回了屋。
帽子，圍巾，手套，這樣的東西在這片天地出門是必不可少的，收拾完畢，衛淩摸了摸跟在自己身邊的楚楚，小聲說道：“你是男子漢，照顧好自己，照顧好你姐姐。”
“嗯，姐夫，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姐姐。”
小小男子漢一臉堅毅地握緊了拳頭。
“嗯。”衛淩很滿意楚楚的態度，然後出了門。
門外，秦清曼已經把煎餃都撿進了柳筐裏，已經凍上的煎餃不僅一個都沒有破皮，還把最完美的一面展現出來。
“阿淩，早去早回。”
秦清曼在柳筐上蓋上幹凈紗布，然後把柳筐遞給衛淩。
“媳婦，等我，我會早點回家的。”衛淩俯身抱了抱秦清曼，然後提著柳筐出門了，他得早去早回，家裏還有人在等他回家。
秦清曼與楚楚（玻璃後）目送衛淩離開後才各自忙碌。
平底鍋拿回屋也不用洗，直接用鍋蓋蓋上就行，反正晚上還要煎餃子，只煎過一次餃子的鍋幹凈得很。
放好鍋，秦清曼洗了手就去西屋拿出毛線。
買了毛線當然是要織成毛衣。
秦清曼看了看毛線的顏色，先挑了黑色的毛線團出來，衛淩是男人，又經常待在軍營裏，當然要織顏色深的毛衣，她之前買的時候就做好了打算。
“楚楚，阿淩要經常在戶外訓練，先給他織毛衣行嗎？”
秦清曼很民主，征求楚楚的意見。
雖然她跟楚楚也缺毛衣，但兩人冬天幾乎不出門，毛衣可以晚點織，因為她發現衛淩身上的毛衣袖口已經磨損很嚴重，估計要不了多久就爛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先給衛淩織一件毛衣出來。
“姐，先給姐夫織，姐夫辛苦。”楚楚現在生活過得多舒服就知道衛淩為這個家付出了什麽，一點都沒有爭著要先給自己織毛衣。
“嗯，我家楚楚真懂事。”
秦清曼摸了摸小孩的腦袋，帶著人回到廳堂的爐火邊。
廳堂裏有爐火，溫度比房間裏高，在這裏織毛衣更方便，加上廳堂裏的大玻璃窗，光線很好，非常適合織毛衣這種費眼力活。
秦清曼已經跟衛淩同床共枕好幾次，早就試出衛淩的體型尺寸，沒有猶豫，她直接起針。
竹簽上下翻飛，毛線團開始縮小。
楚楚搬著小板凳靠坐在秦清曼身邊看秦清曼織毛衣。
面對靠近的楚楚，秦清曼有點無奈，提醒道：“楚楚，你離我遠點，一會簽子戳到你了。”竹簽很尖，雖然不至於戳破皮膚，但要是戳到眼睛，那是真能戳瞎。
“哦。”
楚楚搬著小板凳離秦清曼遠了一點，但視線並沒有離開秦清曼。
秦清曼見小孩這樣，幹脆放下正在織的毛衣教了小孩幾個生字，字不覆雜，適合楚楚這樣年紀的小孩學。
得了新知識，楚楚的註意力立刻就集中在生字上。
拿著根小木棍在爐子邊劃拉著。
秦清曼見楚楚心眼都鉆進學習中才再次拿出毛衣開始織。
前世的她本就是鄉村孩子，什麽技能都學過，織毛衣對於她來說非常簡單，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簡單款的毛衣她幾天就能織好。
秦清曼之前在縣供銷社逛過，知道這個時代流行什麽樣的毛衣款式，她也沒織多覆雜的針法，就撿著簡單經久的針法織。
隨著時間流逝，當天色漸晚時，她已經織了七八厘米長的毛衣。
“姐，姐夫快回來了吧？”這時候楚楚也從學習樂趣中擡起頭。
“估計快了，咱們去把屋檐下的冰燈點上。”秦清曼記得上次買了些蠟燭的，雖然蠟燭的光比不上電燈的光亮，但家裏亮起一盞燈對於即將歸來的人來說比起能照亮四周更有意義。
“走，姐，我們準備點燈。”
楚楚扔下木棍興奮地抱住了秦清曼。
“嗯，我們去找找蠟燭。”秦清曼把毛線與半成品毛衣收拾好放進柳筐，提進了西屋。
看著西屋的衣櫃，找出蠟燭的她把衛淩的衣服都收拾收拾放進了衣櫃裏。
衣櫃大，衛淩的衣服並不多，不可能裝滿。
秦清曼又把自己與楚楚的部分衣服放了進去，這樣一塞，衣櫃頓時飽滿起來，炕上兩口大箱子裏除了夏天的被褥就沒剩什麽占地方的東西。
嘆息一聲，秦清曼知道她家的家底還是太薄了一點。
以後慢慢攢吧。
“姐，走，咱們去點燈去。”
楚楚見秦清曼忙活完衣櫃就趕緊拖著秦清曼的手把人往屋外拉。
廳堂的屋檐外掛著兩盞燈，還有一盞在雪人的手裏。
“姐，點哪一盞。”楚楚看了看頭上的兩盞燈，又看了看雪人手上的小胖蛇燈有點猶豫。
“都點上吧。”秦清曼看天色知道可能不用點太久衛淩就能回來，想了想打算全點上。
三盞冰燈代表著家裏三人，不管只點哪一盞好像都有點不太好，幹脆三盞都點，難得奢侈一回，要是擔心浪費蠟燭，下次弄油點燈。
“姐，你太好了。”楚楚抱著秦清曼的腿把小臉在上面蹭了蹭。
這是他表達親近的方式。
“楚楚，你拿著蠟燭，我去搬根凳子來。”秦清曼看了一眼屋檐的高度，轉身進屋搬了根高凳子。
凳子一米多高，她站在上面勉強能把冰燈取下來。
點上兩盞燈，秦清曼看向了雪人手裏的小胖蛇，這盞冰燈做好楚楚就帶出去顯擺，回來後也是順手插在雪人手裏，現在如果點上燈還在雪人手裏就顯得矮了些。
“姐，怎麽辦？”
楚楚也看出這問題，睜著大眼打量屋檐，他在找適合掛冰燈的位置。
秦清曼跳下板凳摸了摸楚楚緊張的小臉。
楚楚立刻被冰得皺起了眉頭。
姐姐太壞了，要不是還等著點最後一盞冰燈，他肯定要追著姐姐打鬧的。
“別想了，阿淩早就為你留了位置掛燈。”秦清曼搬起板凳往西屋窗戶下走，那裏衛淩早就留出掛小胖蛇的位置。
楚楚立刻樂呵呵從雪人手上拿過冰燈跟在了秦清曼的身後。
等秦清曼站上凳子就把冰燈與蠟燭都遞了過去。
點蠟燭，插蠟燭，最後把冰燈掛在屋檐下。
三盞燈全部點亮，秦清曼與楚楚盞在屋檐下欣賞了一會才回屋，他們知道晚上的冰燈才更好看。
就在秦清曼姐弟倆等待衛淩的時候，衛淩也把煎餃送到。
王承平剛好有個會，沒能在第一時間見到衛淩，衛淩在辦公室等了等，幹脆自己動手找出王承平的飯盒裝滿滿滿一飯盒煎餃，蓋上蓋子，衛淩想了想，留下一張紙條寫明餃子是秦清曼包的，提前給老領導過冬至。
留完言，衛淩提著柳筐去找洪偉。
他家媳婦跟小舅子還在家等著他，他可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提著柳筐，衛淩去了後勤部。
師部會議室，王承平做了階段性工作總結才讓大家散會，因為有些問題要思考，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回辦公室，而是在會議室裏寫材料。
參與會議的眾人各自分散。
張政委回了自己辦公室處理了一會公務，才想起有份文件忘記跟王承平要回來了，於是起身去了隔壁。
一個是師長，一個是師政委，辦公室是相鄰的。
張政委敲了敲門，沒聽到聲響，才反應過來王承平可能還在會議室，想了想，直接推門而進。
文件兩人都看過，王承平不在，他先拿回去回頭說一聲就行。
文件就在辦公桌上，很醒目，更醒目的是桌上那個大大的飯盒，飯盒是按照王承平飯量特別定制的，比起一般飯盒都大，這麽大的飯盒此時居然鼓鼓囊囊蓋得並不嚴實。
辦公室燒得有鋼爐子，所以溫度並不太低。
凍住的煎餃在溫暖的環境裏待了會漸漸露出本身的香氣，而且是越來越濃。
張政委看到飯盒的同時也看到了衛淩專門留下的字條。
一看才知道是衛淩兩口子送來的。
聞著濃濃的煎餃香，張政委心裏就跟貓抓了一樣難受。
最終，他對自己說，就掀開看一眼。
一眼後哪裏還控制得住。
張政委用手撚起一個餃子放進嘴裏，立刻就被餃子的味道征服，看了一眼一旁的鋼爐子，他直接端著飯盒放在了鋼爐子的圓盤上，這上面的溫度不低，平時可以烤紅薯、土豆，花生什麽的。
找出筷子，張政委在心裏對自己說就吃幾個。
然後幾個又幾個。
一不小心一大盒煎餃只剩幾個。
吃飽喝足的張政委看著飯盒裏孤零零的幾個煎餃糾結了，是幹脆毀屍滅跡，還是不怕死地給王承平留下來。
如果要毀屍滅跡，衛淩留下的字條也要毀掉。
但這煎餃可不僅僅只是衛淩一人的心意，還有衛淩媳婦的，這下，張政委是真的糾結了。
就在他糾結無比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推了開來。
看到王承平，張政委心虛加不用糾結了。
王承平聞著滿屋的濃郁香氣又看了看爐子上自己的飯盒，雖然還不知道怎麽回事，但認出飯盒是自己的就趕緊一個箭步沖過去把飯盒抱了起來。
帶著厚厚的手套，他也不怕燙，問道：“老張，你偷吃我的東西？”
張政委：……老王太敏感了，居然準確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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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部隊這種事可不是講人情, 沒本事誰都進不去。
“阿淩, 以後有誰以我的名義找你關照，你就直接拒絕, 要是拒絕不了就推給我，讓對方來找我。”秦清曼處理這種事非常有經驗, 前世她可沒少處理。
前世她從農村打拼進城的, 發達後一幫子親戚跑來攀關系, 都是想讓她幫襯一把。
不是借錢就是要求安排子女進城工作。
一個個臉特別大。
關系好的開口秦清曼還掂量一下，關系不好的也恬著臉來攀關系, 直接讓秦清曼轟出了門。
沒發達時一個個當面、背面陰陽怪氣, 真以為她沒脾氣。
衛淩聽秦清曼這麽一說就知道媳婦是個拎得清的, 這樣他更好處理，看了一眼蹲在不遠處跟兩只鵝玩耍的楚楚，他小心抱了抱媳婦才放手。
自此兩人開始‘動手動腳’, 就習慣了用動手動腳來表達感情。
“阿淩, 吃完飯後你是不是要回師部一趟？”秦清曼從儲物間裏拿出一把紅薯粉出來。
“嗯，看看杜宏毅他們明天誰不用值班, 就通知他們早點來。”衛淩點頭，之前兩人商量過, 明天冬至包餃子, 把杜宏毅幾人都請到家裏來過個團圓節。
秦清曼把紅薯粉下到鍋裏與魚肉慢慢燉煮, 才問道：“王師長咱們要不要請一請？”
她記得師部還沒有修家屬區，XXX師部現在不管是成家的，還是沒成家的在這裏都沒有家人照顧。
“不用，明天冬至，雖然師部不好大肆過節，但食堂會包餃子加餐，師長是首長，他得留在師部陪戰士們過節。”衛淩搖頭說出拒絕的理由。
“好吧。”
秦清曼一聽師部明天食堂會加餐就不再吃操心飯。
衛淩慢悠悠看了一眼秦清曼，說道：“不過可以給師長帶份餃子回去，他明天應該會很忙，可能吃不上熱餃子。”他去年冬至的時候就是特別忙，不僅沒吃上熱餃子，連冷餃子也沒吃上。
秦清曼一楞，聽明白了衛淩話語裏的意思。
看了看正在燉煮的紅薯粉，秦清曼說道：“明天送是不是有點晚？”等他們明天吃飽喝足再讓杜宏毅幾人送餃子回去，師長就算沒吃上餃子，可能也吃了其他食物，飽了。
送禮沒送到關鍵，相當於白送。
“媳婦，你要是不怕麻煩，一會吃完飯煮些我帶回去，提前給師長過冬至。”這才是衛淩的真正目的。
王承平對他不錯，他也念情，把對方當長輩看。
秦清曼楞了一下然後看著衛淩笑了起來，“行，那吃完飯後咱們就包餃子，正好我發了面，打算晚上包餃子吃。”早上她答應過楚楚要包酸菜餡的餃子吃的。
“好，我一會剁餡。”衛淩看向媳婦的目光特別溫和。
“我！我可以拔蔥、剝蒜。”說到吃的，怎麽能少得了楚楚，楚楚跟鵝也玩不下去了，接了話就跑到秦清曼的身邊蹲好，一邊表達自己的能力一邊看著鍋來的魚肉猛吞口水。
早上剛吃過面條，現在聞著魚肉鮮香，他又餓了。
“餓了？”秦清曼看著小孩的讒樣突然也覺得肚子有點餓。
“姐，咱們家是不是吃太多頓了？”楚楚摸著肚子皺起了小臉，他記得之前家裏一天只吃兩頓，還是一頓幹一頓稀，喝完稀粥就上床躺著睡覺。
有的時候粥實在是太稀，跟喝水一樣，躺在床上也睡不著。
胃餓得火燒火燎的難受。
但再難受也得強迫自己睡著，因為唯有睡著了才能抵抗餓意，才能混過一天的日子。
現在跟曾經的日子比起來，楚楚擔心了，也害怕了。
他怕再挨餓。
衛淩與秦清曼都看出楚楚臉上的擔憂，對視一眼，衛淩牽著楚楚的手安排小孩坐下，才說道：“一天吃三頓是比較合理的安排，我們現在吃得多是因為身體需要，你正在長身體，必須要保證營養的充足，只有營養充足了身體才能長得結實、健康。”
“可……可是……”
楚楚仰頭看著衛淩覺得有一肚子的擔憂要說，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衛淩當然知道小孩在擔憂什麽。
用寬大的手摸著小孩的腦袋說道：“楚楚，我是誰？”
“姐夫。”楚楚有點疑惑。
“我們是一家人嗎？”衛淩接著問。
“當然是一家人了！”楚楚急了，站起身握著兩個小拳頭一臉激動地看著衛淩，“姐夫，我們當然是一家人，誰要敢說你不是我家人，我就去揍他。”
他還以為外面有誰在背地裏瞎編排，氣得不行。
衛淩看著維護自己的楚楚心中充滿了暖意，把小孩拉近懷抱，說道：“我們既然是一家人，那姐夫的東西你們用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你放心，姐夫能養活你們，我們家天天吃一天三頓都能養活。”
楚楚震驚地瞪圓了眼睛。
衛淩忍不住揉了揉小孩的腦袋，解釋道：“我們沒有成為一家人前，我天天吃的是食堂，我們食堂的飯沒那麽好吃，現在我們成了一家人，清曼跟楚楚天天都照顧我，把我照顧得很好，我很開心。”
“我……我沒照顧到姐夫。”
楚楚的小臉蛋紅了。
“怎麽沒有照顧到，我們每天睡覺的炕不都是你在燒嗎，要是沒有楚楚燒炕，我怎麽能睡好覺。”衛淩開始給小孩一一列數成績。
楚楚點頭，家裏的炕確實都是他在燒。
“我洗臉的時候是不是楚楚幫我倒的熱水，還會給我遞毛巾。”衛淩接著給小孩補充信心。
“也就幾……幾次。”楚楚有點不好意思了，小臉更紅，但眼神卻更亮。
衛淩見小孩臉上少了糾結，總結道：“我作為男人，養家糊口是我該做的，你現在還小，就應該好好吃飯長身體，保證自己健健康康不生病。”
“嗯，姐夫，我一定好好吃飯。”
這下楚楚不再糾結他們家一天吃三頓的事了。
秦清曼在一旁看著兩人交流清楚，抓起一把蒜苗下到鍋裏就招呼兩人過去吃飯。
昨天晚上的鐵鍋燉魚她加了點紅薯粉燉煮。
煮熟的紅薯粉滑溜、筋道，吸收了湯汁跟凍豆腐一樣好吃。
拿著大碗，一家三口再次飽餐了一頓，吃完，楚楚甚至還滿足地打了個香噴噴的飽嗝。
秦清曼做了飯，衛淩自覺起身收拾碗筷去洗，也不用去廚房，在爐火上用小鐵鍋坐上水燒到溫熱就可以洗了。
可能是之前衛淩誇了楚楚會照顧人，楚楚見到衛淩收拾碗筷洗，他也積極地跟在衛淩身邊遞東西。
幫忙添瓢水，幫忙遞個洗碗布，還是可以的。
小身子忙忙碌碌地跟在衛淩身邊轉悠。
秦清曼看著眼前這一幕心情非常好，這就是她想象中的家，一家人有商有量相互幫襯，再瑣碎的事也能感覺到溫馨與甜美。
吃飽喝足，一點來鐘。
秦清曼搬出案板準備包餃子。
包餃子必須剁餡，剁餡怎麽能少得了衛淩這個好幫手。
凍得硬邦邦的肉都能被他整齊地切下來慢慢剁成肉餡，最後是切酸菜，酸菜餃子好不好吃就得看酸菜與肉餡的比例，肉多，無法突出酸菜的酸香味，要是酸菜多，那味道就會酸寡不好吃。
秦清曼廚藝不錯，對於調餡料很有一手。
加了些提鮮的蘑菇攪拌均勻，最後下鹽與蔥花，做完這一步就可以包餃子了。
包餃子是增加家人感情的活。
一家三人齊動手。
衛淩搟皮，秦清曼與楚楚包。
別看楚楚小，但東北的小孩從能走路就能學回包餃子。
手小，包得慢是慢一點，但一個個包出來的成品跟金元寶一樣飽滿又好看，甚至一點都沒破皮。
“不錯，我們楚楚幹活真利索，是個好幫手。”秦清曼看了一眼楚楚包出來的餃子不吝讚美。
“姐包的也好。”楚楚無師自通地學回了禮尚往來。
秦清曼樂得大笑起來，手裏捏著的餃子也更快。
知道衛淩飯量大，秦清曼讓切了一整塊三斤的肉剁餡，再加上酸菜，最後包出來的成品鋪滿了整個案板。
“阿淩，我做成煎餃你太給師長，湯餃子不好帶，容易黏在一起破皮。”
秦清曼包餃子之前就有了打算，這個天不及時吃，餃子不僅容易坨，還容易破皮，煎餃則不然，油煎後就能定型，再拿到室外放五分鐘，絕對個頂個完整。
就算凍上也不擔心，帶回師裏往飯盒裏一放，然後放到辦公室的爐子上熱一熱就能吃。
“媳婦，還是你想得更周到。”
衛淩為秦清曼的細心感嘆不已。
要是他，可能就不會多想，能送餃子回去就不錯了。
秦清曼看了衛淩一眼，笑道：“咱送禮當然要讓收到禮物的人高興，不做則已，做了就要做到最好，要讓對方想起來就能想起咱們的禮有多好。”
“是，媳婦你是對的。”衛淩學著楚楚的樣子誇讚秦清曼。
秦清曼與楚楚立刻笑了起來，衛淩的嘴角也開心地翹起。
餃子包好，秦清曼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趕緊煎餃子，他們這冬天天黑得早，得早點把餃子煎出來，不然等衛淩送完餃子回來天都黑了。
留出要煎的餃子，她讓衛淩把多餘的餃子拿到院子裏凍上，晚上吃的時候再拿回去。
衛淩端著餃子出門，秦清曼就開始忙活煎餃。
秦家是有平底鍋的。
這個時代的平底鍋跟後世不太一樣，樣式有點區別，但效果一樣，這是因為他們林區冬天會狩獵，狩獵後肉大部分烤來吃，烤來吃的肉腥味才沒那麽濃重。
秦清曼把平底鍋架在爐子上就在鍋底抹了一層花生油。
煎餃子用植物油好，不膩，也更香。
下了油，秦清曼並沒有直接把餃子放進去煎，如果現在就直接下餃子，餃皮絕對會破，所以她灑了些面水。
灑了面水才把餃子一個個放進去，直到把整個鍋放滿，才蓋上蓋子用中火煎。
隨著鍋裏水分收幹，秦清曼三人都聽到了滋滋滋的聲音。
這是油在發揮作用。
肉香與酸菜的酸香也在油脂的激發下更香醇。
“姐，好香。”楚楚剛吃完飯一會，但聞著這誘人的煎餃香，他嘴裏又開始冒口水，後悔之前吃太飽，沒留點肚子嘗嘗這煎餃的味道。
不僅楚楚有這想法，衛淩也遺憾。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煎餃子，好香，感覺好好吃。
“晚上給你們煎些吃。”秦清曼看著家裏一大一小笑了起來，她也很久沒有吃過煎餃，聞著煎餃散發的香氣，她也有點饞了。
幸好餃子包得多，晚上就一半煮，一半煎。
讓大家多嘗一種餃子的味道。
“好。”楚楚滿足了。
衛淩也滿足了，看向秦清曼的目光更柔情。
“阿淩，去碗櫃把飯盒拿來。”秦清曼吩咐衛淩，吩咐完想了想，又說道：“阿淩，要不你拿個小點的柳筐，才能裝下這一鍋煎餃。”反正煎餃放在飯盒裏帶到師部在這天氣中也絕對凍了。
還不如直接把鍋端到院子裏凍兩分鐘把煎餃都凍上用柳筐裝。
“好，我去拿柳筐。”
衛淩是親眼見到秦清曼煎的這鍋餃子有多少，如果用飯盒裝，確實裝不了多少。
想起師部後勤部的洪偉，他覺得師長都送了，洪叔那也應該送一些。
衛淩是個大方的人，不吝嗇那點肉。
秦清曼見衛淩去了廚房，她把鍋蓋打開，一股濃郁的煎餃焦香味迅速彌漫了整個廳堂，用鍋鏟把煎餃邊緣鏟松動，因為鍋底抹了油，輕輕一鏟整片煎餃就全部與鍋底分離。
楚楚看著之前的面水收幹水分後變成金黃色網狀再次吞了吞口水。
面焦香，肉鮮香，酸菜酸香，好想吃。
“一會我留幾個我們嘗嘗味道。”
秦清曼也被煎餃誘惑得不輕，小心把整個煎餃翻面後蓋上了蓋子。
這次她沒再灑面水，也沒用中火，而是小火，微小火慢慢烘烤著已經熟了的煎餃。
這樣做是為了把餃子另一面煎成金黃色。
衛淩拿到柳筐後用水洗了洗，洗幹凈才提回廳堂在爐火邊烘著，幹了才好裝煎餃。
“阿淩，來，嘗嘗味道。”
秦清曼還是禁受不住煎餃的誘惑，剛剛起鍋了幾個煎餃晾在碗裏。
衛淩回來時已經涼得差不多。
“好。”
衛淩也早就被滿屋的煎餃味折磨著，見秦清曼夾著一個兩面金黃的餃子給自己，直接張開了嘴。
晾好的煎餃溫度剛剛好，一點都不燙嘴，剛進嘴就征服了衛淩的味蕾。
好吃。
楚楚見衛淩張嘴吃餃子時就已經自食其力。
幹凈的小手抓著煎餃的兩個角輕輕一撕，立刻露出了煎餃裏的餡料。
吸飽了肉餡油脂的酸菜油光發亮，青翠的蔥花顏色居然只暗淡一點，在一團餡料裏耀眼無比。
啊嗚一下，楚楚就把半個餃子塞進了嘴裏。
他嘴小，一次只能吃半個，不然他也想像姐夫那樣一口一個。
一個一個吃起來更香，更好吃。
秦清曼也看到了楚楚的煩惱，笑道：“明天給你包些小個的餃子。”
“嗯嗯。”
楚楚一邊嚼餃子一邊點頭。
餃子太好吃，好吃到他已經顧不得多說什麽。
一大一小都品嘗了煎餃，衛淩接過秦清曼手裏的筷子把碗裏最後一個煎餃夾起來送向媳婦的嘴。
他剛看了，這餃子包得大個，按照媳婦的嘴型，估計也不能一口一個，明天他搟餃皮時得把皮搟小一點。
秦清曼面對送到自己嘴邊的煎餃肯定不會拒絕。
張口，半個餃子進嘴，剩下半個推給了衛淩，煎餃確實好吃，她手藝一點都沒出問題，但她今天中午吃得很飽，嘗嘗味道就行，晚上可以多吃點。
衛淩不介意餃子被媳婦咬了半個，見媳婦不吃，他就把剩下的餃子塞進自己嘴裏。
被媳婦咬過的餃子好像更香，更好吃。
“姐，煎餃好吃，好好吃。”楚楚終於把屬於自己的餃子吃完，雖然他還眼饞，但卻理智地不再伸手。
他記得秦清曼告誡過他吃飯最好吃七分飽。
“一會調些蒜蘸醋，晚上咱們好好吃頓餃子。”秦清曼吞下嘴裏的餃子認可楚楚的發言，然後提起爐子上的平底鍋往屋外走。
餃子都煎好，可以起鍋了。
再煎下去火候就過了，過了火候的煎餃會帶上一絲糊味，沒那麽好吃。
衛淩在秦清曼端起鍋往外走的時候就提著烘幹的柳筐跟上。
門簾子是他掀開的，方便秦清曼把鍋端出去。
秦清曼一出門就把鍋放在了雪地上。
“媳婦，你回去，我來處理後面的事。”衛淩見秦清曼只穿著毛衣，趕緊讓人回屋，撿餃子他一人就行。
“你也跟我回屋，得凍幾分鐘才能凍上。”秦清曼看著衛淩身上的毛衣擔心人。
“沒事，我不冷，我得把餃子戳開。”
衛淩之前可是看到煎餃都連在一起的，要是不趁凍上前分開，一會凍上就分不開的。
“嗯。”秦清曼深深看了衛淩一眼，把手裏的筷子遞給人，然後掀開簾子進了屋。
進屋後秦清曼就去洗手。
做了食物，手上多少會占上點油，得洗了手上的油脂才能幹其他事。
楚楚機靈地提著提壺給她倒熱水。
皂角把雙手打了一遍又一遍，秦清曼細心地清洗著手上的油脂，洗完倒了水又用清水過一遍，這才用毛巾擦幹手，然後把自己裹上棉衣，抱著衛淩的棉衣出了門。
這麽一會的功夫衛淩已經把連在一起的煎餃都分開，正在等它們都凍上。
聽到掀簾子的聲音，衛淩回頭，然後身上就被披上了棉衣。
這一刻衛淩不僅感覺到了身暖，心也超級暖。
“媳婦。”抓著秦清曼的手，衛淩不知道該說什麽話。
“凍上了嗎？”秦清曼被衛淩看得臉紅，側身看鍋裏的餃子。
衛淩回神，自然地攬著秦清曼蹲在了地上，“差不多凍上了，餃子上的油不會沾到柳筐裏，能撿了。”
秦清曼接過衛淩手裏的筷子戳了戳鍋裏的餃子，發現確實凍得差不多，就用筷子一個個夾進柳筐，同時叮囑道：“阿淩，咱這來回一趟師部差不多得一個小時，你馬上送去，送完早點回家。”
“嗯，我這就準備準備。”
衛淩看秦清曼在撿拾煎餃，抱了抱秦清曼就回了屋。
帽子，圍巾，手套，這樣的東西在這片天地出門是必不可少的，收拾完畢，衛淩摸了摸跟在自己身邊的楚楚，小聲說道：“你是男子漢，照顧好自己，照顧好你姐姐。”
“嗯，姐夫，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姐姐。”
小小男子漢一臉堅毅地握緊了拳頭。
“嗯。”衛淩很滿意楚楚的態度，然後出了門。
門外，秦清曼已經把煎餃都撿進了柳筐裏，已經凍上的煎餃不僅一個都沒有破皮，還把最完美的一面展現出來。
“阿淩，早去早回。”
秦清曼在柳筐上蓋上幹凈紗布，然後把柳筐遞給衛淩。
“媳婦，等我，我會早點回家的。”衛淩俯身抱了抱秦清曼，然後提著柳筐出門了，他得早去早回，家裏還有人在等他回家。
秦清曼與楚楚（玻璃後）目送衛淩離開後才各自忙碌。
平底鍋拿回屋也不用洗，直接用鍋蓋蓋上就行，反正晚上還要煎餃子，只煎過一次餃子的鍋幹凈得很。
放好鍋，秦清曼洗了手就去西屋拿出毛線。
買了毛線當然是要織成毛衣。
秦清曼看了看毛線的顏色，先挑了黑色的毛線團出來，衛淩是男人，又經常待在軍營裏，當然要織顏色深的毛衣，她之前買的時候就做好了打算。
“楚楚，阿淩要經常在戶外訓練，先給他織毛衣行嗎？”
秦清曼很民主，征求楚楚的意見。
雖然她跟楚楚也缺毛衣，但兩人冬天幾乎不出門，毛衣可以晚點織，因為她發現衛淩身上的毛衣袖口已經磨損很嚴重，估計要不了多久就爛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先給衛淩織一件毛衣出來。
“姐，先給姐夫織，姐夫辛苦。”楚楚現在生活過得多舒服就知道衛淩為這個家付出了什麽，一點都沒有爭著要先給自己織毛衣。
“嗯，我家楚楚真懂事。”
秦清曼摸了摸小孩的腦袋，帶著人回到廳堂的爐火邊。
廳堂裏有爐火，溫度比房間裏高，在這裏織毛衣更方便，加上廳堂裏的大玻璃窗，光線很好，非常適合織毛衣這種費眼力活。
秦清曼已經跟衛淩同床共枕好幾次，早就試出衛淩的體型尺寸，沒有猶豫，她直接起針。
竹簽上下翻飛，毛線團開始縮小。
楚楚搬著小板凳靠坐在秦清曼身邊看秦清曼織毛衣。
面對靠近的楚楚，秦清曼有點無奈，提醒道：“楚楚，你離我遠點，一會簽子戳到你了。”竹簽很尖，雖然不至於戳破皮膚，但要是戳到眼睛，那是真能戳瞎。
“哦。”
楚楚搬著小板凳離秦清曼遠了一點，但視線並沒有離開秦清曼。
秦清曼見小孩這樣，幹脆放下正在織的毛衣教了小孩幾個生字，字不覆雜，適合楚楚這樣年紀的小孩學。
得了新知識，楚楚的註意力立刻就集中在生字上。
拿著根小木棍在爐子邊劃拉著。
秦清曼見楚楚心眼都鉆進學習中才再次拿出毛衣開始織。
前世的她本就是鄉村孩子，什麽技能都學過，織毛衣對於她來說非常簡單，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簡單款的毛衣她幾天就能織好。
秦清曼之前在縣供銷社逛過，知道這個時代流行什麽樣的毛衣款式，她也沒織多覆雜的針法，就撿著簡單經久的針法織。
隨著時間流逝，當天色漸晚時，她已經織了七八厘米長的毛衣。
“姐，姐夫快回來了吧？”這時候楚楚也從學習樂趣中擡起頭。
“估計快了，咱們去把屋檐下的冰燈點上。”秦清曼記得上次買了些蠟燭的，雖然蠟燭的光比不上電燈的光亮，但家裏亮起一盞燈對於即將歸來的人來說比起能照亮四周更有意義。
“走，姐，我們準備點燈。”
楚楚扔下木棍興奮地抱住了秦清曼。
“嗯，我們去找找蠟燭。”秦清曼把毛線與半成品毛衣收拾好放進柳筐，提進了西屋。
看著西屋的衣櫃，找出蠟燭的她把衛淩的衣服都收拾收拾放進了衣櫃裏。
衣櫃大，衛淩的衣服並不多，不可能裝滿。
秦清曼又把自己與楚楚的部分衣服放了進去，這樣一塞，衣櫃頓時飽滿起來，炕上兩口大箱子裏除了夏天的被褥就沒剩什麽占地方的東西。
嘆息一聲，秦清曼知道她家的家底還是太薄了一點。
以後慢慢攢吧。
“姐，走，咱們去點燈去。”
楚楚見秦清曼忙活完衣櫃就趕緊拖著秦清曼的手把人往屋外拉。
廳堂的屋檐外掛著兩盞燈，還有一盞在雪人的手裏。
“姐，點哪一盞。”楚楚看了看頭上的兩盞燈，又看了看雪人手上的小胖蛇燈有點猶豫。
“都點上吧。”秦清曼看天色知道可能不用點太久衛淩就能回來，想了想打算全點上。
三盞冰燈代表著家裏三人，不管只點哪一盞好像都有點不太好，幹脆三盞都點，難得奢侈一回，要是擔心浪費蠟燭，下次弄油點燈。
“姐，你太好了。”楚楚抱著秦清曼的腿把小臉在上面蹭了蹭。
這是他表達親近的方式。
“楚楚，你拿著蠟燭，我去搬根凳子來。”秦清曼看了一眼屋檐的高度，轉身進屋搬了根高凳子。
凳子一米多高，她站在上面勉強能把冰燈取下來。
點上兩盞燈，秦清曼看向了雪人手裏的小胖蛇，這盞冰燈做好楚楚就帶出去顯擺，回來後也是順手插在雪人手裏，現在如果點上燈還在雪人手裏就顯得矮了些。
“姐，怎麽辦？”
楚楚也看出這問題，睜著大眼打量屋檐，他在找適合掛冰燈的位置。
秦清曼跳下板凳摸了摸楚楚緊張的小臉。
楚楚立刻被冰得皺起了眉頭。
姐姐太壞了，要不是還等著點最後一盞冰燈，他肯定要追著姐姐打鬧的。
“別想了，阿淩早就為你留了位置掛燈。”秦清曼搬起板凳往西屋窗戶下走，那裏衛淩早就留出掛小胖蛇的位置。
楚楚立刻樂呵呵從雪人手上拿過冰燈跟在了秦清曼的身後。
等秦清曼站上凳子就把冰燈與蠟燭都遞了過去。
點蠟燭，插蠟燭，最後把冰燈掛在屋檐下。
三盞燈全部點亮，秦清曼與楚楚盞在屋檐下欣賞了一會才回屋，他們知道晚上的冰燈才更好看。
就在秦清曼姐弟倆等待衛淩的時候，衛淩也把煎餃送到。
王承平剛好有個會，沒能在第一時間見到衛淩，衛淩在辦公室等了等，幹脆自己動手找出王承平的飯盒裝滿滿滿一飯盒煎餃，蓋上蓋子，衛淩想了想，留下一張紙條寫明餃子是秦清曼包的，提前給老領導過冬至。
留完言，衛淩提著柳筐去找洪偉。
他家媳婦跟小舅子還在家等著他，他可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提著柳筐，衛淩去了後勤部。
師部會議室，王承平做了階段性工作總結才讓大家散會，因為有些問題要思考，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回辦公室，而是在會議室裏寫材料。
參與會議的眾人各自分散。
張政委回了自己辦公室處理了一會公務，才想起有份文件忘記跟王承平要回來了，於是起身去了隔壁。
一個是師長，一個是師政委，辦公室是相鄰的。
張政委敲了敲門，沒聽到聲響，才反應過來王承平可能還在會議室，想了想，直接推門而進。
文件兩人都看過，王承平不在，他先拿回去回頭說一聲就行。
文件就在辦公桌上，很醒目，更醒目的是桌上那個大大的飯盒，飯盒是按照王承平飯量特別定制的，比起一般飯盒都大，這麽大的飯盒此時居然鼓鼓囊囊蓋得並不嚴實。
辦公室燒得有鋼爐子，所以溫度並不太低。
凍住的煎餃在溫暖的環境裏待了會漸漸露出本身的香氣，而且是越來越濃。
張政委看到飯盒的同時也看到了衛淩專門留下的字條。
一看才知道是衛淩兩口子送來的。
聞著濃濃的煎餃香，張政委心裏就跟貓抓了一樣難受。
最終，他對自己說，就掀開看一眼。
一眼後哪裏還控制得住。
張政委用手撚起一個餃子放進嘴裏，立刻就被餃子的味道征服，看了一眼一旁的鋼爐子，他直接端著飯盒放在了鋼爐子的圓盤上，這上面的溫度不低，平時可以烤紅薯、土豆，花生什麽的。
找出筷子，張政委在心裏對自己說就吃幾個。
然後幾個又幾個。
一不小心一大盒煎餃只剩幾個。
吃飽喝足的張政委看著飯盒裏孤零零的幾個煎餃糾結了，是幹脆毀屍滅跡，還是不怕死地給王承平留下來。
如果要毀屍滅跡，衛淩留下的字條也要毀掉。
但這煎餃可不僅僅只是衛淩一人的心意，還有衛淩媳婦的，這下，張政委是真的糾結了。
就在他糾結無比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推了開來。
看到王承平，張政委心虛加不用糾結了。
王承平聞著滿屋的濃郁香氣又看了看爐子上自己的飯盒，雖然還不知道怎麽回事，但認出飯盒是自己的就趕緊一個箭步沖過去把飯盒抱了起來。
帶著厚厚的手套，他也不怕燙，問道：“老張，你偷吃我的東西？”
張政委：……老王太敏感了，居然準確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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