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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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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淩覺得幾個戰友問得可真稀奇, 這結婚還有真假?

淡淡地看了幾個戰友一眼,衛淩不太想搭理這三人,別以為他不知道這三人讓小石打聽的事, 小石經過秦清曼一頓飯的‘收買’,在回師部的路上已經向他坦白了。

杜宏毅幾人跟衛淩已經同事了一年, 對於衛淩的性格非常了解, 一看衛淩的眼神就知道衛淩這是在鄙視他們。

忍著無語, 杜宏毅三人圍住了衛淩。

“老衛,你啥時候辦喜酒, 我們得好好祝賀祝賀你跟弟妹。”袁向陽首先向衛淩示好。

左高朋也不甘示弱,趕緊表態, “對, 老衛, 你結婚是怎麽打算的,在師部申請單間宿舍, 還是住在弟妹的娘家,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就說, 不管是出錢還是出力,我們都可以幫忙。”

他是真想幫衛淩,畢竟幾人的關系不錯, 好朋友結婚怎麽都得盡心盡力。

杜宏毅見袁向陽與左高朋都表態了, 怎麽能少得了他,伸出手搭在衛淩的左肩, 說道:“老衛,就咱們三人的關系來說, 你絕對沒必要跟我們客氣, 不然就是不把我們當朋友看。”

衛淩的視線掃向自己的肩膀。

他不太喜歡跟人挨得如此近, 要不是跟杜宏毅關系不錯,在對方手搭上來的第一時間他就能在條件反射下把杜宏毅一個過肩摔出去。

杜宏毅當然也知道衛淩這個毛病。

他是個大大咧咧的人,早前跟衛淩關系還沒這麽好時,沒少被衛淩過肩摔。

他是說高興了就喜歡‘動手動腳’表達歡喜,衛淩是警惕過頭下意識的自然反應。

此時看到衛淩看向自己搭在對方肩膀上的手,杜宏毅的手嗖一下就收了回去,他也是被衛淩摔出了條件反射。

“哈哈哈,老杜,看你那慫樣。”

左高朋指著杜宏毅笑話。

杜宏毅老臉一紅,分辯道:“行,你不慫,那你上啊!”

左高朋的氣焰頓時消散,樂呵呵坐到自己的床上,認輸道:“我不上,不是因為我慫,是因為我有自知之明。”頭一天三人都打不贏衛淩一人,他一個人才不去找虐。

“呵呵——”杜宏毅看著左高朋笑得高深莫測。

莫名有種諷刺。

袁向陽見話題偏離,不得不再次把話題拉回來,“行了,咱們三別內亂,我們正在說老衛的事,你們倆快別強占風頭。”

“對對對,老衛,你說,需要兄弟們幫你啥忙?”

左高朋與杜宏毅同時看向衛淩。

衛淩脫了外衣一個翻身就翻到了杜宏毅的上鋪,然後靠著墻說道:“我媳婦就是不遠處靠山屯的人,她有個才五歲的弟弟,離不開人,暫時就不跟我在師部住,我們打算明年開春後在靠山屯修棟木屋。”

他也不是一點人情禮節都不懂的人,入鄉隨俗,在沒辦法用金錢達到目的的前提下當然會使用人情。

畢竟這一年來他沒少幫過人,此時也就不覺得麻煩人。

杜宏毅一聽衛淩的話,立刻興致勃□□來,“靠山屯離咱們不遠,弟妹住在那更方便,畢竟是熟悉的老鄉,比她來師部生活更好,而且平時你得出任務,一出任務又回不了家,你們把家按在靠山屯挺好。”

“我也覺得不錯,熟悉的環境比陌生的環境更讓人安心。”

左高朋也覺得衛淩這樣的安排不錯。

袁向陽甚至帶上了一絲憧憬,“老衛,靠山屯不錯,景色很好,民風也比較淳樸,更重要一點他們那的管理者不錯,管控得嚴,沒什麽亂七八糟的事,要不是我父母舍不得家鄉那點地,我都想讓他們搬到靠山屯來,離我近了,我照顧起來也方便。”

“確實,靠山屯是整個紅旗大隊民風最好的。”

杜宏毅認可袁向陽的話。

左高朋也若有所思,“老衛,明年開春我們都去幫你建房子,給你建屋的時候周邊留點地,等以後我結婚了也在你家旁邊蓋棟房子,大家住在一起有個關照。”

聽左高朋這麽一說,不僅是衛淩看向對方,就連杜宏毅與袁向陽也註視著左高朋。

衛淩是心中有了猜想,另兩人是詫異又震驚。

杜宏毅更是直接問了出來,“老左,你不想調回去?”他們四人雖然都身處邊疆,但來這裏各有各的原因,家鄉也離得遠,原本都有著回去的夢想。

宿舍裏都不是外人,左高朋雖然沒有明說,但還是透露了一點。

“我父母來信了,老家那邊暫時不太好生活,他們希望我不要回去,如果能在這邊穩定下來是最好的,反正我們師部還要擴編,由師到軍分區,到時候紮根個十年八年應該沒問題,十年八年我不可能一直單身吧。”

左高朋說到這爽朗地笑了起來。

他看得挺開,也順應時代的發展。

杜宏毅與袁向陽沈默了,他們其實也很迷茫,他們對未來又太多的不確定,他們兩家在當地發展也不怎麽好,也就他們在這邊沒有受到牽連。

衛淩見三個戰友的情緒有點低落,用手指敲了敲床邊的欄桿,說道:“其實我們師部很好,很具有發展的空間,與其匆匆忙忙回去,還不如留下來踏踏實實的幹。”

“老衛,你能不能得到了什麽消息?”

杜宏毅三人都目光熱烈地看著衛淩。

衛淩搖頭,“我很少跟家裏人通信,就算是通信說的也都是家長裏短的事,所以我對很多事都不了解,但我們總有眼睛看,你們看各地的形式,大量讀書人都被安排下鄉,他們可是國家培養出來的人才,他們都需要下鄉鍛煉,我們又何必忙著回去,我覺得可以先緩一緩,等待時機。”

他對於國家以後會發展成什麽樣子根本就不知道,但他曾經是謀權者。

權力這東西不進就退,一方壓倒另一方。

他們四人此時不管是身份還是權力都屬於小人物,作為小人物明哲保身把自己顧好就行。

衛淩相信總有一天會給他們一飛沖天的機會。

“我覺得衛淩說得不錯,我們服從黨與軍部的安排就行,沒必要多做什麽。”杜宏毅三人對視一眼一致認可的衛淩的話,同時也安穩了內心。

這心一安穩,頓時就想得比較多。

“老左,還是你考慮的周道,提前就預定了自己的房子,這樣,也別等要結婚的時候再修房了,開春咱們給老衛建屋的時候咱們幾家的房也建上,說不定到時候靠山屯就成了咱們師部的家屬區。”

杜宏毅說出這番話是真的認真考慮過。

他們師部剛來這邊駐守幾年,目前隨軍的家屬可不多,等師部擴編,周邊安穩,肯定會有大量軍人家屬來團聚,家屬一多,肯定就會有家屬區。

“老杜說得對,我們確實應該早點未雨綢繆。”

袁向陽也把視線轉到了靠山屯。

“那咱們什麽時候有空就去靠山屯附近轉轉,提前把家園的位置定下來。”杜宏毅向往得就快流哈喇子了。

到時候真跟衛淩成了鄰居,那蹭飯不是分分鐘的事嗎!

衛淩那麽聰明的人怎麽看不出這幾人的打算,不過這原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事,他完全沒有必要反對。

多幾個年輕的家屬,媳婦也就有說話的伴。

不虧。

“老左。”思念著秦清曼的衛淩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怎麽了,老衛。”從衛淩嘴裏套出消息的左高朋幾人已經就怎麽修房拋開衛淩這個當事人聊得熱火朝天,此時聽到衛淩的叫喚,疑惑地看了過來。

衛淩盤膝坐在床上認真地看著左高朋。

“老左,你是不是有個親戚在省城供銷社?能買到自行車嗎,縣供銷社的自行車都被預訂了出去,我今天沒買到。”衛淩還惦記著在縣供銷社沒買到自行車的事。

明年秦清曼可能會到紅旗大隊走馬上任婦女主任,沒個自行車多不方便。

再說了,靠山屯離紅旗大隊十幾裏地,他不想媳婦靠兩條腿辛苦走著去上班。

左高朋三人聽到衛淩的話沈默了。

他們已經讓人從省城捎自行車來了,結果衛淩此時問,他們是告知還是不告知呢?

衛淩看著剛還熱鬧鬧的寢室安靜下來,頓時非常意外。

正常來說不應該是這麽個反應。

“是沒關系辦,還是沒有車?”衛淩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左高朋沒有什麽表哥在省城供銷社。

“有!”

左高朋無奈地提前送出他們給衛淩準備的結婚禮,“老衛,我確實有個表哥在省供銷社,我們三人想著你結婚得隆重一起,就合著給了買了輛自行車做新婚禮,結果禮還沒到,你就問到了。”

衛淩一楞,然後心裏暖洋洋的。

他想過自己結婚三個戰友肯定要送新婚禮,但沒想到他們會送自行車,現在才是七十年代初,自行車非常貴重,加上需要憑票購買,有些人就算送得起都舍不得送。

遠遠達不到人手一輛的自行車才這麽緊俏。

“老衛,你可別太感動啊,我們送這禮可不是看在你的面份上,我們是看弟妹才送的。”杜宏毅見衛淩一直沒說話,趕緊轉移話題。

男人之間的友誼不用在嘴巴上表現,行動就行。

衛淩領了幾個戰友的情,認真道:“我跟我媳婦打算開春屋子建好後再舉行婚禮,到時候我們不醉不歸。”他是個傳統的人,很是在意自己的新婚之夜在自己的家,他相信秦清曼也是一樣的想法。

杜宏毅三人聽見衛淩說不醉不歸,頓時大笑起來。

袁向陽更是調侃道:“老衛,新婚之夜你真打算不醉不歸?你就不怕弟妹讓你跪搓衣板?”

“哈哈哈——”杜宏毅與左高朋立刻爆笑起來。

衛淩默默看了袁向陽一眼,然後翻身下床,挽衣袖。

“老衛,你要幹嘛,咱這可是開玩笑,你不帶報覆人的。”袁向陽一看衛淩挽衣袖就渾身涼,心中也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是隨便報覆人的人嗎?”衛淩看向袁向陽的目光很平很。

也很真誠。

袁向陽可不這麽認為,衛淩這小子臉上表情越少下手就越狠,他可是吃過虧的,回想起衛淩的身手,他心虛不已,忍不住把視線轉到杜宏毅與左高朋的臉上。

結果這兩人早就眼觀鼻鼻觀心地裝死來。

好呀,居然想讓自己一人承擔,沒門,袁向陽眼珠子一轉就拉人下水,“老衛,剛剛老杜跟老左笑話你了,你看是不是也應該教訓教訓他們倆。”

“我靠,老袁你太陰險了啊,真不要臉。”

杜宏毅蹦下床沖向袁向陽。

左高朋沖向袁向陽的速度也不慢,他恨不得捂住袁向陽那張破嘴,真是損,損到家了。

袁向陽早就留意著杜宏毅與左高朋,見兩人沖過來立刻奪門而逃。

他寧願對付兩個人都不願意對付一個衛淩。

別看衛淩身形沒有杜宏毅魁梧,但他小子的勁非常大,還會用巧勁,被打一拳能難受半天,還是跟杜宏毅與左高朋切磋更好受些。

聽著門外傳來的打鬧聲,衛淩臉上的表情一點都沒有改變,就連挽衣袖的速度都沒有變化。

挽好衣袖,他才彎腰從床下拿出臉盆去洗漱。

端著臉盆,衛淩神色淡然地路過扭打成一團的三人,留下一句,“別鬧騰太過,一會政委該找你們談話了。”說完就進了宿舍盡頭的水房去洗漱。

袁向陽幾人的身形僵在了原地。

這個看看自己的手勒著戰友的脖頸,那個看看自己的手正與戰友的手在較勁,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手、腳不是抓、踩在戰友的身上,就是被踩……

“失算了。”袁向陽嘆息一聲率先放手。

杜宏毅與左高朋也都跟著放手。

然後三人看著各自臉上的淤青沈默不語,這麽明顯的傷,明天肯定會被政委教訓,他們這算是中了衛淩的計。

愁眉苦臉,杜宏毅三人蔫頭耷腦端著各自的臉盆去洗漱。

秦家,秦清曼在衛淩走後就領著黃婉清洗漱。

冬天,太冷,她不至於讓黃婉清洗澡,但是臉、腳是要洗的。

衛淩不在,東屋的炕就沒有燒,西屋炕上一字排開鋪著三床被褥,現在這年月,家家戶戶都沒有多餘的鋪蓋,多了一個黃婉清留宿,秦清曼只能讓出自己的鋪蓋。

她用衛淩使用過的那套。

楚楚是男孩,雖然才五歲,但也不應該挨著黃婉清,秦清曼調整了一下鋪蓋的順序,變成楚楚睡炕尾,她睡中間,黃婉清挨著炕頭。

楚楚是小孩,睡眠比大人多,時間一到他就困了。

洗了臉、腳,他主動爬上炕先睡,留下秦清曼陪同著黃婉清。

原本黃婉清開口向秦清曼借宿內心也沒那麽安穩,她擔心秦家人口不少,但到了秦家才知道秦清曼家就兩姐弟,頓時松了好大一口氣。

她喜歡人口簡單一點的人家,應付起來沒那麽麻煩。

黃婉清對秦清曼心存感激,收拾完自己就打開了箱子。

黃婉清從京城而來,家境不錯,帶來到行李當然也不錯,箱子一打開不僅有幾本書,還有大城市裏年輕女性最喜歡的友誼牌香脂。

別看後世友誼牌化妝品泯然於眾,但現在,在當代,友誼牌香脂不亞於後世的蘭蔻。

所以能用得起友誼牌香脂的女孩子家境都不錯。

“清曼,給。”黃婉清大方地把自己的化妝品分了一半給秦清曼。

秦清曼看了看黃婉清推向自己的一堆化妝品,又看了看整個敞開的箱子,不僅沒有接黃婉清推過來的化妝品,還沈默了。

這孩子是不是有點單純過頭,真就一點防範之心都沒有嗎?

黃婉清見秦清曼沒有接自己的化妝品,楞了一下才後知後覺地解釋起來,“清曼,我只是在你的面前才會打開箱子,要是別人我肯定不打開。”

秦清曼:……我可真謝謝你的信任,但你的信任太讓人有壓力了。

有壓力的秦清曼把蹲在地上收撿行李的黃婉清拉起來。

“清曼,對不起,我知道應該有防人之心,但你不是不是外人嗎?”黃婉清被秦清曼拉起身就知道自己要挨訓了,趕緊嬌俏地解釋著。

秦清曼覺得有點心累,教訓道:“我怎麽就不是外人,你了解我多少?親兄弟都還要明算賬,更何況你我之間連點血緣關系都沒有,你怎麽就那麽放心我!”

“因為你救了我,你是好人。”黃婉清自有自己的衡量標準。

被發了好人卡的秦清曼:……姑娘,你對好人的要求可真低,但你知道有種人就是利用這種心理專門騙女孩子的嗎,說得好聽是英雄救美,但有些英雄救美的背後可能是濃濃的算計。

“清曼,你別生氣,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也能感覺出你是真心對我,我才在你面前不設防的。”黃婉清也不是真的傻白甜,不然家裏人也不放心她下鄉當知青。

秦清曼知道黃婉清這性格不是一天兩天養成的,過於說教對方可能不一定聽得進去。

想了想,她把黃婉清拉著坐到爐火邊。

“婉清,你家裏人怎麽同意這來這麽遠的地方下鄉?”秦清曼不動聲色打探著。

在她的想法裏,黃婉清這種性格的人不應該出現在邊緣的白城,就算是要按照國家政策下鄉,家境不錯的黃家肯定不會放心讓閨女來邊遠又荒涼的邊疆,肯定會安排在京城周邊或者是安排進廠。

秦清曼這一問還真問到了點子上,黃婉清的臉漸漸紅了。

看著面色潮紅的黃婉清,秦清曼心裏的滋味很不好說,因為黃婉清這明顯是動了感情的樣子。

難道黃婉清真的喜歡上‘照片上的衛淩?’

只是這個照片上的衛淩是誰!

“清曼,我偷偷告訴你,你別笑話我。”黃婉清扭捏了一會終於開了口。

“好。”秦清曼心沈了下來,因為她發現事情可能比想象中覆雜。

黃婉清說起自己的秘密神色非常飛揚,她先是從衣兜裏掏出一張照片遞給秦清曼,然後才小聲說道:“我是為這個人而來,他是我哥。”

秦清曼看著照片上的男人認真分辨,跟衛淩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

“你哥?”秦清曼探黃婉清的口風,她不知道這個哥指的是有血緣關系的還是沒有血緣關系的。

黃婉清聽出秦清曼話語裏的真意,臉更紅了,“不是親哥哥,是鄰居家的哥哥,我都十幾年沒見過對方,我只知道他在白城的XXX師部,是軍人,叫做衛淩。”

秦清曼想吐血,“誰跟你說他叫衛淩的?”

說話間她抖了抖手裏的照片。

“表姐。”黃婉清對秦清曼是真的很信任,什麽都告知。

秦清曼敏銳地察覺到了異常,小心求證,“婉清,你是不是不記得你鄰家哥哥叫什麽名,長什麽樣?”十幾年前黃婉清應該才七八歲,這麽多年沒有見到那個鄰家哥哥說不定還真不知道對方長相。

至於黃婉清的表姐為什麽騙黃婉清照片上的人叫做衛淩,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秦清曼相信全國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但照片上這人絕對不叫衛淩。

黃婉清這個表姐有問題。

“清曼,我知道哥叫什麽名字,但是多年沒見,表姐說哥改名了,現在叫衛淩。”黃婉清根本就不知道秦清曼的腦海裏已經無比翻騰,她還在回答著秦清曼的話。

“你表姐也是京城人?”秦清曼套話。

“對的,是我姨媽家的孩子。”黃婉清對秦清曼不設防。

秦清曼眉頭微微皺了皺,接著問道:“婉清,你跟我說老實話,你原本下鄉的地方是不是不是白城?”自從對黃婉清的表姐起了疑心,她心中就有了猜測。

黃婉清震驚地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秦清曼。

得嘞!

秦清曼不用黃婉清回答也知道怎麽回事了。

這傻姑娘被騙了,被自己的表姐騙了。

對方不僅騙著黃婉清調換了下鄉地點,還騙黃婉清來代替相親,黃婉清這個表姐肯定是嫌棄身處邊疆的衛淩沒本事,地方又窮,不願意來,但又不敢違背父母的意思就騙心思單純的黃婉清來了白城。

一時之間秦清曼看著黃婉清都不知道該怎麽跟這姑娘揭露真相。

這出狗血劇情比衛淩父母給衛淩塞個素不相識的相親對象還要不靠譜。

黃婉清這個表姐是心壞,壞到極致那種。

“清曼,是不是有什麽問題?”黃婉清也看出秦清曼的神色不對了。

“婉清,你是怎麽相信你哥在白城的?你表姐說什麽你就信,你就不擔心她騙你?”秦清曼有點不信黃婉清真這麽笨。

結果這話一出口,黃婉清的神色黯然下來,“哥家裏成分有點問題,據說幾年前已經下放到白城這邊,我一直托關系找他們,雖然我多年沒有見過哥,但照片上這人一定是哥,我有感覺。”

秦清曼看著黃婉清清澈的大眼忍不住潑冷水。

“婉清,你哥曾經叫什麽名?”

“齊衛英。”

秦清曼都想晃晃黃婉清腦子是怎麽想的,名字變化這麽大,就連姓都改了,怎麽就信齊衛英改名叫做衛淩。

黃婉清估計是感覺到秦清曼的無語,她的臉色頓時蒼白一片,“清曼,你什麽意思,這個衛淩不是我哥嗎?”

“嗯!”秦清曼不忍心黃婉清明天去師部丟臉。

“不可能,表姐明明說了我哥在XXX師部當兵的,還是個團長。”黃婉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親表姐會騙自己。

看著身形搖搖欲墜的黃婉清,秦清曼可算是知道黃家人為什麽放心讓這姑娘一個人往白城跑了,這哪裏是放心,分明是黃婉清先斬後奏。

嘆息一聲,秦清曼問:“婉清,你家裏人是不是不同意你跟你哥在一起?”不然她想不明白黃婉清為什麽要自己一個人往白城跑。

“嗯。”黃婉清緊緊抱住了秦清曼的胳膊。

她預感到了不詳,心慌成了一片,“清曼,衛淩真不是我哥嗎?”

“衛淩是我丈夫,你今天剛剛見過。”秦清曼揭開了謎底。

既然黃婉清不是衛淩的相親對象那就不存在什麽尷尬,這事不能滿著黃婉清,甚至不能瞞著黃家人,就連京城衛家都要通知,不然幾家人可就被黃婉清那個心眼多得像篩子的表姐騙了。

“啊!”

黃婉清驚呼起來。

她腦海裏閃過氣勢淩冽的衛淩,小心臟頓時顫抖起來,看著秦清曼的目光也帶著慌亂,“清曼,我哥真不是你的衛淩,我找的也不是你丈夫。”

“我知道。”秦清曼側身抱了抱黃婉清,然後把衛家安排相親對象來白城的事告知。

黃婉清聽秦清曼這麽一說也弄清楚了原委。

白凈的小臉氣得通紅,“表姐太壞了,難怪她跟我調換下鄉地點時叮囑我一定不要跟家裏人說,說要是家裏人知道就不會讓我來白城了。”

秦清曼為黃婉清的單純默哀。

同時也想到了原主。

原主當初也一樣的這麽單純,不然也不會把家裏的物資借給幾個叔叔家,她顧念著血脈親人,結果這些親人沒一個真心關心她們這些單純之人的死活。

“婉清,明天我們去師部。”秦清曼不會讓衛淩背鍋的。

黃婉清卻打了退堂鼓,她哥又不在師部,去師部不是會遇到真的衛淩,只要一想到衛淩,她是真害怕,於是臉上也就帶上了一絲猶豫,“清曼,事情都說清楚了,我們就沒必要去師部了吧?”

“不,要去,一定要去。”秦清曼有著自己的想法。

“為……為什麽?”黃婉清還是太單純了。

秦清曼卻非常理智,“不管是你,還是衛淩,都不能稀裏糊塗背這樣的黑鍋,這事必須讓幾家人都知道。”

黃婉清緊張了,抱著秦清曼的胳膊也開始用力,“清……清曼,能不能不鬧大?”她不想讓家裏人知道,因為家裏人知道她就會被帶回去。

回去就見不到她哥了。

“不怕。”秦清曼拍了拍黃婉清的胳膊,進一步解釋道:“婉清,你跟你表姐既然已經調換了下鄉地點,她肯定搶在你前面去了你原本要去的地方,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就算你父母能力再大也大不過整體形勢。”

她這是在暗示黃婉清。

黃婉清懂了,臉上有了血色,“你意思是我可以不用離開白城了?”

“對,你的糧食關系在你離開京城時就已經劃到了白城這邊,劃過來的關系要想再回去非常難,就連領導人的子女都沒有這個待遇。”秦清曼還是知道一些這個時期的情況。

“太好了。”

黃婉清放心地放開了秦清曼的胳膊,同時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秦清曼忍不住提醒道:“你就不怕你在這裏找不到你哥耽誤了青春?”如此存粹的感情真的只有這個時代才會有。

她更擔心黃婉清口中的哥說不定成家立業了。

黃婉清今年23歲,既然叫那個齊衛英是哥,說明對方比黃婉清大一兩歲,在普遍結婚比較早的這個時代,26歲的衛淩都會被尊為大齡,此時的齊衛英真有可能已經結婚了。

但這話秦清曼是不會跟黃婉清說的。

有些話她能提醒,有些話卻不能說。

黃婉清還沈醉在找到齊衛英的幻想中,根本就不知道秦清曼擔心著自己,滿臉羞紅地回答道:“不怕,我不怕,我哥當年可是說過要娶我的。”

秦清曼:……幾歲小屁孩的話你也當真。

事情說開,秦清曼也搞清楚了前因後果,對於黃婉清沒有了愧疚心理,察覺到時間不早,拉著人上炕休息。

衛淩可是說了,明天一早就會來接她們去師部。

這一晚秦清曼睡得挺好。

解決了黃婉清的問題,沒有後顧之憂的她一覺到天亮。

睡不著的是衛淩與黃婉清。

一個是思念媳婦睡不著,一個是想到齊衛英不在XXX師部不知道去哪找人就又難過又擔憂。

就這麽著,第二天來臨了。

這次是衛淩開車,昨天他們在縣城買的東西都被拉到了師部,今天趁能動車,要送到秦家,順便再接上秦清曼與黃婉清。

杜宏毅今天休假,他死皮賴臉地跟著上了車。

衛淩想著以後自己出任務的時候有人照看家裏,也就默許了杜宏毅的不要臉。

昨天晚上沒下雪,早上雖然沒有出太陽,但沒刮風就沒那麽冷,衛淩開了十幾分鐘就到了靠山屯。

他這輛吉普車在靠山屯的出鏡率有點高,遠遠看到車,村民就都知道是衛淩來了。

目送吉普車遠去,村民們眼裏都是羨慕。

被民兵帶著清理路面的劉三棍子與秦建銘兩兄弟更是對著車屁=股羨慕嫉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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