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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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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雪並不是所有地面都能滑, 雪太蓬松又或者是上坡路根本就滑不了,所以出了靠山屯,秦清曼與衛淩站在進山的山腳停了下來。

他們要先上山找到合適的地方才能接著滑雪。

但衛淩知道等不了。

黑狼隨時都有可能會生產, 要是沒人照看著,真有可能會出事, 畢竟那兩個幼崽個頭太大了, 大到出現難產的幾率非常高。

沈思了幾秒, 衛淩把手伸向了秦清曼。

面對衛淩伸過來的手,秦清曼內心是疑惑的, 滑雪前行靠的是個人體力與技巧,真要兩只手牽在一起, 那就別向移動半分。

想是這麽想, 但她還是把手信任地遞給了衛淩。

衛淩沒想到秦清曼這麽信任自己, 已經做好了決定的他心中一暖,拉著人說道:“我帶你滑。”這話的意思就是需要秦清曼移到他的滑雪板上。

“可是只能固定一雙腳。”秦清曼有點疑惑。

他們腳下的滑雪板不是雙人滑雪板, 要想兩個人站在一雙滑雪板上其中一人必定要緊緊抱住對方才能同行, 但這樣一來, 更影響速度。

衛淩目光深沈地看著秦清曼,眼裏有猶豫,也有忐忑, 但深思後的他最終還是問了, “清曼,你相信我嗎?”

相信衛淩嗎?

秦清曼毫不猶豫就點了頭, 憑直覺,她相信衛淩。

秦清曼一秒都沒有思考的點頭就是對衛淩絕對的肯定, 為此衛淩笑了起來, 沈默寡言的男人笑起來有種小孩的純真, 瞬間吸引了秦清曼的目光。

隨著衛淩一句抱緊我,秦清曼穿著滑雪板的腳踩在了衛淩的滑雪板上,人也從身後緊緊抱住了衛淩的腰。

剛抱好,秦清曼就感覺到了風。

很猛烈的風。

這風並不是自然界中吹拂而來,而是他們急速前進時打破空氣的寧靜而帶來的風。

面對凜冽的寒風,秦清曼本能地把臉埋在了衛淩的背部。

嬌嫩的臉龐埋在溫暖的棉大衣裏,寒風瞬間被隔離,但也能感受到衛淩的體溫順著大衣溫暖著她。

秦清曼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把臉埋在衛淩背部的她不僅能感受到衛淩的體溫,隨著呼吸,她滿鼻腔裏都是屬於衛淩的氣息,帶著強壯男人的氣息,如同世上最醇的美酒,讓她感覺到羞澀的同時也被深深吸引。

這是秦清曼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男人。

心跳在加速,臉上的燙意也在加深,身體與身體的接觸讓她呼吸急促起來……

寂靜的夜晚山林裏很安靜,只有兩人在明亮的月光下急速穿行。

擁抱在一起的兩人滑過山脊,掠過厚厚冰雪覆蓋的河谷,穿過稀疏的林區,在這片林海雪原裏如入無人之境,不管前方有什麽都阻擋不了他們前進的步伐。

抱著衛淩的秦清曼只在這樣的疾馳中短暫楞神就察覺到了異常。

正常來說,普通人做不到違反自然定律。

但衛淩做到了。

他不僅能從低處往高處滑雪,還能帶著一人毫無壓力地滑雪前進,這不是普通人做不到的。

回想起那頭被衛淩一拳就打死的野豬,秦清曼全身的血液沸=騰起來。

她想起了後世網絡上看過的小說。

難道這個世上真的有武修又或者修仙者,而衛淩就來自這樣的神秘世家嗎?

帶著猜想,秦清曼抱著衛淩的雙臂在收緊。

她激動,無比的激動。

她甚至開始幻想自己有沒有學武的天賦,又或者有沒有靈根。

對,後世小說關於修仙都會牽扯到靈根。

衛淩根本就不知道秦清曼的思路已經清奇到飛天遁地,他在對方的前面使用這樣的能力其實非常危險,因為這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能力。

但情況危急,為了小黑的老婆、孩子,他只能冒險,賭的也是秦清曼的人品,賭自己沒有看錯人。

相擁在一起的兩人一個激動得滿臉通紅,一個忐忑得內心惴惴。

但最終停了下來。

狼巢到了。

衛淩兩人的到來驚動了狼巢外的狼。

十幾匹狼此時都圍繞在狼巢的周圍註視著狼巢,因衛淩兩人的插=入,所有狼都回頭看向兩人,同時站起身警惕地註視著,喉嚨裏也發出低沈的嗚嗚聲。

月光下,這十幾雙狼眼泛著瑩瑩綠光。

這讓剛手腳綿軟放開衛淩腰肢的秦清曼驚得全身汗毛都豎立起來,神經也繃到了極致,雖然她知道此次來是為了給狼接生,但乍然被這麽多狼行註目禮,她還是有種毛骨悚然感。

“清曼,別怕,有我。”

衛淩察覺到秦清曼的緊張,趕緊攬住對方的腰肢幫其站穩。

極寒天氣,兩人都穿得厚,但衛淩還是能透過厚厚的棉衣感覺到秦清曼腰肢的大小。

衛淩來不及心旌搖曳,拉著秦清曼就往山洞裏走。

秦清曼是普通人,漆黑的山洞對於她來說除了本能的害怕,還有視覺上的不習慣,一進洞,她就失去了所有的判斷力,腳下也自然而然的猶豫起來。

哪怕有衛淩牽著走,但腳下的空茫感還是無所不在。

“狼怕火,清曼,對不起,我不能點火給你照明。”衛淩一邊解釋一邊掏出手電筒擰開開關。

隨著手電筒的光亮起,秦清曼終於看清了腳下的路。

行走也沒了飄忽感。

“嗷嗚——”

突然,洞裏傳來一道悠長的狼嚎,隨著狼嚎的還有迎面撲來的疾風。

“小黑。”衛淩的聲音及時響起。

然後風消失了,一頭高大的銀狼出現在秦清曼的眼前。

銀狼警惕又暴躁地看著秦清曼,甚至咧嘴露出鋒利的尖牙,可以看出,它不相信秦清曼,對於陌生氣息的秦清曼它是帶著敵意的。

衛淩跟這頭狼相處了一年,早就摸清楚對方的所有神態、肢體語言。

看出小黑的不信任,衛淩抱緊了秦清曼,介紹道:“這是我媳婦。”

還沒跟衛淩結婚的秦清曼:……

小黑可聽不懂衛淩的話,面對衛淩對秦清曼的親昵與維護,它幽深的大眼裏閃過一絲思索,然後走近,圍著秦清曼嗅聞起來,它是在做判斷。

判斷兩人的真實關系。

秦清曼更緊張了,這可不是後世中電視又或者動物園裏的狼,是真實生活在野外的頭狼,這種狼更恐怖,也更兇殘。

感受著頭狼呼吸出的氣息,秦清曼的手抓緊了衛淩的衣服。

“清曼,別怕,我在,小黑不會傷害你的。”衛淩很有自信地安撫著秦清曼,同時也抱緊了秦清曼,想用自己的懷抱給予對方安全感。

秦清曼被一頭狼如此近距離嗅聞,要說不緊張那絕對不可能,她之所以敢來此冒險,就是因為相信衛淩,這份信任有關對方人品,也有關對方的武力值。

面對衛淩的安撫,秦清曼把頭埋在對方的懷裏。

就在此時,狼巢深處突然傳來一道細碎的嗚嗚聲。

就算秦清曼是人類,她都能從這道細碎的嗚咽聲中察覺到對方的隱忍與痛苦。

小黑原本還想再試探試探秦清曼,結果聽到嗚咽聲,它立刻拋開矜持,直接用頭拱著衛淩趕緊進山洞,連帶著秦清曼也在被拱的範圍。

秦清曼很驚奇。

她能感覺到小黑對自己沒有了敵意,也能感覺到小黑的著急。

“小黑媳婦要生了,可能難產。”

衛淩不僅感受到了小黑的意思,也能聽出小黑媳婦叫聲裏的痛苦,趕緊提醒秦清曼,他原本還想早點來讓秦清曼看看小黑媳婦的情況,現在情況緊急,來不及多看可能就要實際操作了。

“快走。”

秦清曼也著急起來。

雖然她知道狼是兇殘且兇猛的動物,但小黑因為衛淩信任她,她就要對得起這份信任。

更何況知道跟人類求救的狼絕對沒做過惡。

衛淩在秦清曼的催促下趕緊領著人到了洞穴深處,隨著電筒光的照射,秦清曼不僅看到了大著肚子的黑狼,還看到了幹草上斑斑點點的血跡。

“阿淩,這裏光線太暗了。”

秦清曼是普通人,視線肯定受光線的影響。

“怎麽辦?”衛淩還算冷靜沈著。

“能不能把它移出去,外面有溫泉,溫度沒那麽低,對於生產應該是有利的。”秦清曼來時聽衛淩說了溫泉的事,此時想到的就是能不能利用溫泉給黑狼接生。

衛淩只沈默一秒就否決了,“小黑它們只信任自己的巢穴與族群。”

這下換作秦清曼沈默了。

“你給我打燈,順著我的手打。”秦清曼脫下手套伸出手摸向黑狼的肚子。

回答秦清曼的是衛淩跟隨而來的燈光。

秦清曼伸向黑狼的手快,但黑狼咬過來的嘴更快。

瞬間,秦清曼的手就被黑狼咬住了,不過包裹住秦清曼手的還有另外一只手,是衛淩的。

衛淩在察覺到黑狼的抗拒後用自己的手保護了她的手。

“阿淩。”秦清曼著急了。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清晰地感知到狼與狗的區別。

“我沒事,你快看看小黑媳婦的情況。”衛淩提醒秦清曼,他把手電筒放在地上然後掰黑狼咬自己的手,擔心耽擱時間會一屍三命。

秦清曼穩了穩心神,來不及看衛淩的手,而是目光堅定地看著黑狼傳遞著自己的善意。

能不能幫上忙,決定權在黑狼身上。

孕期的狼是最護崽的,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對方神經緊張。

可能是感覺到黑狼有危險,小黑也不再跟在衛淩的身邊,而是靠近媳婦一邊用頭貼貼媳婦的腦袋,一邊發出低低的安撫聲,視線還不停地看向秦清曼。

秦清曼知道這是動物之間的交流。

然後她看到黑狼看向自己的目光少了敵意,轉了個身,把肚子面向自己。

已經知道衛淩本事的秦清曼不再擔心自己被狼咬傷,於是再次把手伸了過去。

狼肚皮上的毛短小細密,帶著溫暖的體溫。

秦清曼的手剛摸上去就感覺到了狼肚皮下鮮活的生命在掙紮,兩個小崽子都想在第一時間面世。

但這樣卻造成了黑狼的痛苦。

第一次生產,產道本就狹窄,兩只幼崽還在你爭我奪出場,黑狼的肚子立刻成了戰場。

這對於母體來說,是災難。

摸著黑狼的肚子,秦清曼一邊安撫肚子裏的兩只幼崽一邊回憶人類生產時遇到難產該怎麽處理。

她當初可是看過相關視頻的。

隨著回憶,秦清曼冷靜下來,一只手順著摸一個幼崽,一只手反向摸一個幼崽,她打算先把兩個幼崽分開,分開後才能順利生產。

可能是秦清曼手上的溫度安撫了暴躁的幼崽,又或者是兩個幼崽在母體裏鬥了半天鬥累了,於是在秦清曼的安撫下各退一步妥協了。

幼崽不再在肚子裏爭鬥,黑狼的痛苦頓時減少了很多。

這也讓黑狼有了喘息的機會。

帶著感激,黑狼用頭輕輕蹭了蹭秦清曼的手臂表達感激,這時候的黑狼對秦清曼已經是全身心的信任,所有的戾氣都收斂了起來。

面對黑狼的信任,秦清曼想了想,空出手摸了摸黑狼的頭。

黑黝黝的毛發帶著順滑,手感非常好,比後世擼貓擼狗更讓人上癮。

秦清曼只享受了一秒就把所有註意力都再次集中到黑狼的肚子上。

在她的幫助下,黑狼的產道正在收縮,一個幼崽也順著產道緩緩出生。

電筒的光線其實是不夠的,只能照到一部分。

出於避嫌,衛淩在黑狼生產的時候就把頭扭了過去,同時臉還有點微紅。

幾分鐘後,隨著一道哼哼唧唧的聲音響起,一頭銀白色的幼崽被生了出來。

幼崽的順利出生極大地鼓舞了在場的人與狼。

小黑更是在第一時間就沖過去把幼崽叼到一旁不停用舌頭舔著幼崽,這是父親的光榮使命,也是幼崽來到世上接受的第一道洗禮。

秦清曼看了看忙碌的小黑,視線再次回到黑狼身上,深深呼吸一口,她的手接著給黑狼順肚子。

因為黑狼肚子裏還有一個幼崽。

但這次卻出現了問題,不管她怎麽幫忙,肚子裏的幼崽都生不出來。

“怎麽了?”衛淩沒有回頭都察覺到了異常。

秦清曼的腦海裏已經在幾分鐘內回顧完腦子裏的儲備知識,心中有了猜測,猶豫了幾秒才回答道:“可能是臍帶纏住了幼崽,才使得幼崽生不出來。”

“那怎麽辦?”衛淩並沒有著急,因為沒感覺到秦清曼著急,也就說明秦清曼有辦法處理。

秦清曼確實有辦法,雖然從來沒有實踐過,但她相信後世幾千年積累的辦法,可因為問的人是衛淩,她突然就有點說不出口。

衛淩很聰明,“是……有什麽不方便嗎?”

“我需要你幫我抓住小黑媳婦的腿。”秦清曼說這話的時候語句非常清晰,但臉卻紅透了。

衛淩只楞了一秒就反應過來。

瞬間,他的臉也爆紅起來。

但出於與對生命的尊重,哪怕衛淩心中再覺得不好意思都不會見死不救,狼崽子的命也是命,何況他跟狼崽子的父親關系還不錯。

“我來。”

衛淩理解到秦清曼的需求後,把手電筒用嘴叼住,然後伸出了手。

有了衛淩的幫忙,秦清曼的接生很順利。

幾分鐘後,一只脖頸上纏著無數圈臍帶的狼崽子被秦清曼從黑狼的肚子裏輕輕扯了出來,隨之出來的還有胞衣。

這只狼崽子的出生跟哥哥完全不一樣。

沒有哼哼唧唧,就連氣息也微弱無比,看來是在肚子裏悶久了受到一定影響。

捧著黑色的小狼崽,秦清曼覺得好神奇。

崽子們的父母發色一黑一白,生出來的小崽子也是一只銀白,一只漆黑。

這神奇的基因傳遞。

“嗷嗚嗚——”肚子裏的崽子全部生出來,黑狼終於安全了,肚子不再痛,感知到安全的黑狼艱難地把頭挨近秦清曼蹭了蹭,它這是在再次感謝秦清曼的救命之恩。

崽子要是再捂一會出不了,不僅兩個崽子會被活活悶死腹中,就連黑狼也會死。

面對黑狼的感激,秦清曼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她把手裏捧著的小崽子遞向黑狼。

黑狼猶豫了一下,還是舔起了崽子身上的胞衣,隨著胞衣被去除,之前沒什麽動靜的虛弱崽子終於發出細小的哼哼聲,聲音不大,細細的惹人憐惜。

到了這個時候,可以說秦清曼已經圓滿完成了任務。

蹲下身子,她眼饞地看了一眼黑狼嘴邊的小崽子,跟另一個健康無比的狼崽子比起來,這個讓她費了很大心神的崽子更讓她心疼與憐惜。

可能這是人類同情弱者的心理。

面對秦清曼的靠近,黑狼並沒有警惕,反而主動用鼻子把幼崽推向秦清曼。

一旁的衛淩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原本秦清曼只想近距離多看一眼小狼崽,但黑狼既然把狼崽推過來,她也沒推辭,伸出手摸了摸個頭不小的狼崽子,軟乎乎,帶著顫抖的溫度。

小心臟也怦怦的跳著。

剛出生的狼崽子還站不穩,身上的毛也皺巴巴,一點都不像它們父母那麽好看。

秦清曼非常想翻過小崽子的肚皮看一看性別,但當著對方父母的面,她最終歇了這樣的心思。

就在此時,小黑也叼著另一只狼崽子過來放在了黑狼的身邊。

兩只狼崽子估計還記得在娘肚子裏的恩怨,剛一見面就咧開嘴哼唧起來,四個爪子也不停地扒拉著彼此。

黑狼崽子最後出生,體質不如先出生的銀狼崽子。

被銀狼崽子一扒拉就摔倒在地,然後銀狼崽子邁著軟綿綿的步伐踩過黑狼崽子走到母狼肚子旁趴下喝奶。

被踩了的黑狼崽子整個身子都僵硬了。

衛淩看著眼前這熟悉的一幕眉頭跳了跳,這銀狼崽子跟小黑是一樣的德行,真是人見人討厭。

就在衛淩內心嘀咕小黑的基因時,秦清曼對被踩的黑狼崽子心疼了,要不是她幹預了黑狼生產使得銀狼崽子先出生,黑狼崽子也不至於被如此欺負。

“物競天擇。”

衛淩牽起秦清曼的手在其耳邊輕輕說了這麽一句。

懂這個道理的秦清曼嘆息一聲,沒有再打擾團聚的一家四口,而是跟衛淩出了山洞。

他們剛一出山洞,洞裏就響起了一道悠長又響亮的狼嚎聲。

是小黑。

小黑在向族群報喜。

圍在山洞外的十幾只狼頓時跟著興奮地狼嚎起來。

悠揚的狼嚎聲在空寂的山林裏傳出去很遠,也讓周邊小動物們完全斷絕了響聲。

秦清曼也在這樣的狼嚎聲中抖了抖身子。

此時她雖然知道這群狼不會傷害自己,但對狼的天生畏懼還是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要不是身邊陪伴著衛淩,她能拔腿就跑。

“前面不遠就是溫泉湖,湖旁有個窩棚,是我們昨天休息的地方。”衛淩牽著秦清曼的手舍不得放手,他想就這麽牽到天荒地老。

緊張的時候,秦清曼全身心依賴著衛淩,此時遠離狼巢,感知到安全的秦清曼掙紮了一下被衛淩緊握著的手。

之前她給黑狼接生過,手上沾了一些黏液,沒清洗,她有點不好意思讓衛淩牽著。

衛淩自從上次摸過照片都被要求多洗一次手,他就知道秦清曼介意的是什麽,於是說道:“我的手也臟,臟手不好戴手套,我給你暖暖,一會到湖邊我們再洗手。”

掙紮的秦清曼不再掙紮了。

確實,這天太冷,臟了手肯定不能戴手套,但不戴手套手又容易凍麻木,有衛淩的手護著,才有可能不被凍傷。

說起手,秦清曼想起黑狼咬下的那一口。

於是擡起跟衛淩相牽的那只手說道:“讓我看看傷沒傷。”她可記得黑狼咬下時的不留情。

衛淩還沒想好怎麽找理由,他的手就被秦清曼擡了起來。

看著衛淩那只一點傷痕都沒有的手,秦清曼松了一口氣,然後就是開心。

護著自己的衛淩沒有受傷是她最開心的事。

衛淩還在想著怎麽找借口搪塞,結果秦清曼發現他手沒受傷後不僅不問原因,還拉著人快步走了起來,看樣子,秦清曼這是想快點到溫泉湖。

“湖漂亮嗎?”

秦清曼對神奇出現的湖泊非常感興趣。

“漂亮。”

衛淩側頭看秦清曼,月光下,從他的視角看去,朦朧的月光給秦清曼的臉龐蒙上了一層輕紗,若隱若現地帶著靈動,好似月宮裏的仙子一樣讓人難以移開目光。

瞬間衛淩就想通了。

有些事秦清曼不問,他就默契的不解釋。

因為他能感覺到秦清曼是理解自己的,哪怕自己看起來與普通人有點不一樣,但對方就是能理解自己的不同,甚至還能欣賞與尊重自己。

明白這一點,衛淩全身心都洋溢著開心。

隨著對秦清曼的接觸越深,他就越能感受到秦清曼不同,也知道自己當初的求婚到底有多正確。

“好……漂亮。”

兩人在月色下走了半個小時然後停下了腳步,秦清曼更是被眼前的美景震驚。

沒穿之前她去過長白山旅游,也見過美麗的天池。

但眼前月色下的山谷更讓人迷戀。

明亮的月光帶著柔和的朦朧美,使得眼前的湖泊、花草都如同精靈一樣空靈。

“白天更美。”衛淩看著秦清曼認真回答。

白天視野開闊、清晰,周邊的景會更清晰,陽光下,雪山,綠樹,飛鳥,泛著藍的湖泊上空是飄渺的水汽,更讓人心神寧靜,也更有種遺世之美。

“阿淩,我喜歡這裏。”

秦清曼轉頭看向衛淩,眼裏都是歡喜。

“我也喜歡這裏。”看著秦清曼的眼睛,衛淩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也有血液上湧的沖動。

“阿淩,走,我們去看看湖水。”秦清曼迫不及待想去把手清洗了。

衛淩看出秦清曼的想法,予取予求地滿足道:“好。”

月光下,一對年輕的男女拋棄世俗的觀點,在融化了積雪的山谷裏奔跑起來。

他們手牽著手奔跑著。

幾分鐘後,兩人站在了清澈的湖邊。

秦清曼蹲下身子,並沒有把整雙手都伸到湖裏清洗,而是撩水洗。

水是因為地熱而變成溫泉的,水中含有淡淡的一絲硫磺氣息。

這樣的氣息如果單獨聞,肯定不好聞,但卻是清潔的好東西,隨著溫熱的水流沖刷過手掌、手指,殘留在手上的氣息也全部消失得幹幹凈凈。

洗幹凈手,秦清曼心情更好。

“清曼,窩棚在前面,我們過去看看。”洗幹凈手的衛淩牽著秦清曼的手往窩棚走。

這時候的他就像是忘了他們可以沒必要再牽手前行。

手上的異物消失,秦清曼手指間的感覺更靈敏,被衛淩溫暖幹燥的手牽著,手與手之間沒有隔閡,她的心跳更快,臉上的燙意也更濃。

衛淩是軍人,長期鍛煉,他的手並不如他的肌膚一樣細嫩,而是帶著一些粗糙。

特別是食指與虎口的位置,薄繭突出,摩擦著秦清曼的手背,給秦清曼帶去了異樣的感覺,比細膩的肌膚更能挑起她對那只手的感覺。

月光下,高大男人的身影籠罩著她的身影,她渾身開始燥熱。

踩在地上的腳步也深一腳,淺一腳。

內心帶著淡淡的甜蜜,秦清曼把自己放心地交給衛淩,衛淩牽她往哪裏走她就跟著往哪裏走,完全沒有猶豫。

秦清曼的態度也影響到了衛淩。

衛淩又緊張又激動,甚至不知道這種場合能說什麽,最終他沈默著,沈默地拉著秦清曼走向窩棚。

幾百米遠的距離硬是被他走出了兩三裏地的感覺。

步伐也越邁越小,磨磨蹭蹭間,粉紅的氛圍籠罩著彼此有著好感的兩人。

這一刻的兩人是身心愉悅的,也是開心的。

不管是衛淩,還是秦清曼,他們的嘴角都不受控制地微微翹起,身輕如燕間,大腦自然分泌著讓人開心的多巴胺,異性相吸。

手心冒汗,內心緊張,牽在一起的手糾纏得更近。

秦清曼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好似得感冒,不僅頭重腳輕,還神魂顛倒,腳下的雙腿越來越綿軟,綿軟得好似馬上就要罷工,她忽然有種錯覺,衛淩不會是給自己下了‘藥’吧,不然她為什麽全身的力氣好似都在消失。

“哎呀。”

隨著腦子裏的胡思亂想,秦清曼腳下一個趔趄。

“清曼。”所有註意力都在秦清曼身上的衛淩第一時間就攬住了秦清曼的腰。

這一次跟以往任何一次的攬腰都不同。

以往的攬腰各有原因,唯有這一次是因為兩人胡思亂想。

秦清曼被衛淩攬著腰抱在懷裏,屬於衛淩的氣息直接被她毫無保留地深吸進了胸腔,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她完全抵擋不住衛淩的男性魅力。

心跳更快,臉更紅,就連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看,被衛淩攬在懷裏的身子也微微顫抖起來。

跟秦清曼比,此時的衛淩也好不到哪去。

前世他雖然生活在妻妾成親的古代,但他打小自律,平時練武也練得勤,他房裏連個通房的丫頭都沒有,還沒成年就去了戰場,在邊關,他身邊更全都是男性,所以他這兩輩子加起來此時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面對女性。

抱著秦清曼,衛淩極力控制著自己不增加雙臂的力量。

因為控制,他體內的血液溫度比平時高了好幾度,呼吸聲也平時急促了一點。

“阿……阿淩。”

還是秦清曼最先回神,被衛淩抱在懷裏的她只能看到衛淩胸膛上的衣服。

清新的綠色,是軍大衣。

聽到秦清曼的呼喚,衛淩輕輕嗯了一聲,他知道此時自己應該放手,但他又舍不得,舍不得懷裏柔軟的身軀。

“阿淩,我餓了。”

秦清曼急速開動著腦子,她知道兩人不應該在寒冷的野外做過多的停留,這樣極寒的天氣裏,失溫是無形的,等發現失溫就晚了。

一聽秦清曼說餓了,衛淩腦海裏所有的旖旎都瞬間消失。

放開懷抱,衛淩拉著秦清曼接著往前走,前方等待他們的是一座低矮的窩棚。

窩棚雖小,但能遮風避雨。

昨天晚上衛淩他們一行人就是留宿這個窩棚,隨著一個白天過去,窩棚裏的氣味早就在寒冷的天氣裏消失殆盡。

推開門,秦清曼他們能看到燒過的漆黑木柴。

“清曼,我包裏有麥子,你生火,我去舀雪。”衛淩把身上的幹糧都交給秦清曼,自己提起鍋往窩棚外走。

“阿淩。”秦清曼抓住衛淩的胳膊有話要說。

衛淩轉身,然後兩人的身形都僵在了原地。

衛淩身材高大,一米八五左右,秦清曼身形高挑,一米七二,相差十幾厘米的兩人出於遷就對方的身高,說話時,一個會很自然地微微低頭,一個仰頭。

此時的結果就是陰差陽錯口勿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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