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轉低頭看謝西樓，“去吃東西？”

謝西樓：……“我突然覺得…”

江路轉輕嗤了一聲，不由分說地就推動了輪椅，“我可不慣著你，來都來了你讓我餓著肚子回去可不行！”

“他在又怎麽樣，張伯的手藝我也怪懷念的，雖然張伯還沒來，但是這調料的底子，肯定是張伯調制的吧，哼！”

謝西樓按住江路轉的手，“等等等等——”

“現在這麽多人，人少一點再去吧？”

謝西樓試圖拖延過去跟人碰面的時間，也不知道為什麽聶無言陰差陽錯的在張伯手下打工，貌似還成為了張伯的手藝徒弟。

有點後悔剛那會兒在屋裏的時候聽到他有個徒弟在看店沒有多問兩句。

江路轉一下子就戳穿他的心思了，“你在想屁吃，你倒是好，坐在這上面，我腿可累了，哪怕一時半會兒吃不了，我也要去坐那小桌邊！”

謝西樓擡頭看了一眼，這店面不大，裏面大概有五六張小方桌。

不過這小吃街又不是臨近什麽旅游景點，大都是選擇買了之後都拿著邊走邊吃的，所以那些桌子基本都空著。

這會兒還早，也不到夜市，所以喝夜啤酒的人也還沒出來。

謝西樓拗不過江路轉，再加上遲早總要跟聶無言撞面兒的，刷好感度這種事，受益者現在是他本人呢……總得，總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吧。

心裏建設做再多，想起原主欠的債，謝西樓還是覺得頭痛。

江路轉還是把他推過去坐下了。

兩邊的半大小孩兒一個在招呼客人，一個在幫忙打包，手腳都十分利索。

聶無言戴了一個透明的膠質口罩，垂首翻面，刷油，剪切，灑料，動作十分流暢熟稔。

半大小孩兒看到謝西樓和江路轉過來坐下，不由得提醒，“要吃什麽東西去櫥櫃裏面挑選喔，那裏有盤子。”

江路轉已經從冰箱裏取出來了一罐兒冰可樂，拉開就仰頭灌了一口。

“你們就一個人烤，我們得等多久才能吃上？”

小孩兒聽這話很不樂意，“很快的呀，聶哥哥動作很快的！等不了多久，這一批人忙過就輪到你們啦！”

炭火上燒烤有些熱，忙碌起來就更是腰酸手累。

謝西樓擡頭看過去，少年清瘦挺拔的背脊上，已經被汗水濕透，黏黏地緊貼在後背，有風吹過來，微微帶著衣襟鼓起。

謝西樓雖然坐在屋裏，但是看著聶無言的短袖，不由下意識拉了拉自己的小毛毯。

他在這邊觀察聶無言，連江路轉給他說什麽他去隨意挑了這話都沒有註意到。

江路轉不知道他在出什麽神。

直到謝西樓反應過來，看到江路轉在挑選東西了，才開口喊了他一句，“多一點。”

江路轉應了一聲。

謝西樓想，聶無言既然是在張伯這裏打工的話，那麽做得多大概工資也能多一點？

於是他頓了頓，又喊了江路轉一聲，“我想打包一點回去。”

“行了知道了閉嘴！”

謝西樓：……真兇。

果然像那小孩兒說的一樣，剛剛那一陣的人送走之後，就沒有這麽忙了。

那邊的聶無言直起了身子，接過旁邊小孩子遞過去的帕子，擦了擦汗。

小孩子在跟他說話，謝西樓瞅著猜測。

小孩子其實在跟聶無言報告說，店裏面還有客人在挑選。

聶無言應了下來，於是這個時候順勢擦拭著汗水的時候轉頭一看，一眼就看見了正在捧著牛奶喝的謝西樓。

謝西樓的目光也並沒有離開這邊，他一邊盯著聶無言看，一邊在發散思維。

他不愛喝冰的，江路轉也不讓他喝其他的飲料，然後剛剛反手給他拿了一瓶加熱之後的牛奶，倒在了玻璃杯裏。

這會兒聶無言看到的就是他坐在輪椅上，雙手捧著牛奶的場景。

兩人同時一怔，然後下一瞬聶無言臉上跟小孩子說話時候還未曾褪去的笑意，此刻立馬消失了個幹幹凈凈。

他雖然很快地冷著臉別開了頭，但是眼睛裏毫不掩飾的嫌惡情緒謝西樓還是看了個清清楚楚。

謝西樓也沒想好以什麽表情面對他來著，他們上次見面的時候是在雨天，那個劍拔弩張的場面，如果不是兩人的關系不對等還有好多保鏢，謝西樓想，自己肯定會被揍得很慘那個。

這會兒見到聶無言對他的反應，謝西樓先是覺得有一點尷尬，不過這點情緒很快，因為實在是理所應當。

他垂眸喝了一口牛奶，動作慢吞吞的，平覆心態。

他應該慶幸的是，男主不是那種暴躁型的，要不然的話可能氣氛更加窒息。

江路轉這邊選好東西，就走到燒烤架前遞給了聶無言。

他瞇著眼睛看對方，“同班同學，真巧，沒想到能在這裏看到你。”

聶無言輕笑了聲，“是挺巧的。”

江路轉跟聶無言也不熟，說這句話純粹是隨口一句搭話。

聶無言也沒有繼續跟江路轉說話的興趣。

他接過滿滿兩大盤的食物。

開口問，“全部在這兒吃？”

江路轉不確定，他挑了太多，實在是因為謝西樓在喊。

於是他轉頭就朝著那邊的謝西樓道，“寫字樓！你能吃多少？”

謝西樓一口牛奶差點沒給嗆著，能不能好好喊人，突然喊什麽外號。

他擡手比了一下，看了聶無言一眼，然後對江路轉說，“再加上一些你吃的，然後剩餘的打包吧。”

聶無言沒有往那邊看，他很難想象出這樣柔和的聲音是從謝西樓口中說出來的。

因為他記得的，只有對方歇斯裏底和惡意滿滿的刁難，那種尖銳又失控的聲音。

或許是因為面對的人不一樣。

聶無言眉心擰了擰，可這跟他有什麽關系？

再次詢問有什麽忌口的時候，江路轉隨意地說按照正常地來，然後轉頭就去謝西樓那裏坐下了。

正好這個時候遇見聶無言，江路轉心裏也有不少問題好奇。

“說起來，他為什麽住你家？”

“你針對人家得要死，你看看你這小胳膊小腿兒的，以後繞路走知道麽？”

“這人啊都是記仇的，更何況你這折磨了人家這麽久，你現在來上課，要是什麽時候被人家抓住，你可能會被打死。”

謝西樓嘴角抽了抽，他雖然知道會很慘，但是…“他在學校是什麽樣的？跟你一樣混不成？”

江路轉一聽這話差點擡手給他一個爆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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