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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雲沫易容成老太婆,龍禦,天音,玄律也喬裝了一番,然後,三人才趕著馬車,往城門而去。

此時,出城的人已經排成隊,龍禦坐在車頭上趕車,只好將馬車停到隊伍的後面,等著例行檢查。

車廂裏,天音,玄律一左一右挾持著雲沫。

雲沫被龍禦封了啞穴,不能說話,瞪著一雙眼睛,恨不得將眼前的車簾給射出幾個洞。

“姑娘,勸你還是配合我們。”天音見雲沫瞪著車簾,在她耳邊輕輕道。

雲沫扭頭,對著天音不滿的轉了轉眼珠子。

配合,配合個屁,她現在想念燕璃,想念小豆丁,滿肚子都是火,恨不得將外面的男人大卸八塊出氣。

玄律覺察到雲沫的怒氣,也道:“姑娘,你只要配合,我家主子是不會傷害你的。”

雲沫眼睛也瞪酸了,眨了眨眼,幹脆將眼睛閉上。

算了,先跟著他們出城,出了城,再想辦法逃走吧。

雖然解了禁令,但是,城門的守衛依舊盤查得很嚴,等了約一刻鐘時間,馬車才到守衛的面前。

其中一名守衛往馬車上瞄了一眼,大聲問:“馬車上坐的什麽人?”

“咳咳……”龍禦以袖捂嘴,咳嗽了幾聲,用沙啞的嗓音回答:“車上坐的是我家老夫人。”

他將聲音放得很低,又帶著沙啞,幾乎聽不出是哪裏的口音。

“你嗓子怎麽了?”那守衛用懷疑的眼神瞟了龍禦一眼。

龍禦眉頭半揚,露出一張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面孔,再次用沙啞的嗓音回答:“前幾日不慎,感染了風寒,嗓子咳腫了,咳咳……”

那守衛看見他捂著嘴巴咳,皺了皺眉頭,往後退了幾步,生怕將自己給傳染了,“趕緊將車簾打開。”

“是。”龍禦點頭,側身,伸手一拉,露出雲沫那張皺紋遍布的臉,及作丫鬟打扮的天音,玄律二人。

雲沫感到眼前一亮,猛地睜開雙眼。

“唔唔唔……”她往城門口掃了幾眼,沒找到熟悉的身影,然後將視線收了回來,盯著查車的守衛,嘴裏一個勁兒發出唔唔聲,想引起那守衛的註意。

那守衛果真也註意到她了,往她身上瞟了一眼,問道:“這老太太怎麽了?”

“守衛大哥,我家老夫人不能說話,她的意思是,麻煩您趕緊檢查完放行,我們還要趕路呢。”天音打斷雲沫與那守衛的交流。

雲沫氣得磨了磨牙。

那守衛聽了天音的解釋,將視線從雲沫身上挪開,“原來這老太婆是個啞巴。”

“唔唔唔……”雲沫不死心,緊盯著那守衛,拼命發出點聲音,右手在自己的小腹上摸了摸,想讓那守衛看到自己的動作。

那守衛瞟了她一眼,問玄律,“這老太婆一直摸著肚子做什麽?”

“人老了,毛病多,我家老夫人昨兒個吃錯東西了,肚子疼,守衛大哥,您趕緊檢查吧,我們還急著趕路呢。”玄律解釋。

“怎麽遇上一窩子病號。”那守衛皺了皺眉,覺得晦氣,往車廂裏仔細掃了幾眼,確定不能藏人後,又將車廂底檢查了一遍,不耐煩地對著龍禦揮手,“趕緊走,下一個。”

守衛吩咐放行,龍禦拉了拉韁繩,駕著馬車快速出城。

出了汴都,天音,玄律二人同時松了一口氣,天音伸手解了雲沫的啞穴。

大燕攝政王的實力,不輸於主子,這次,能夠順利出城,全然是因為主子抓了大燕攝政王心尖兒上的女人,攪亂了大燕攝政王的思維,這才僥幸這麽順利。

雲沫的心情與天音,玄律截然相反,她心裏那個郁悶啊,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出城了。

馬車在城外五裏的一家客棧停下。

天音牽了一匹馬到雲沫面前,將韁繩對著雲沫遞出去,“姑娘,咱們改騎馬。”

雲沫往韁繩上瞥了一眼,沒打算伸手去接,一則,她懷著孩子,不適合騎馬,二則,騎馬比馬車跑得快,燕璃更難追上來。

“坐馬車,我不能騎馬。”她不看天音,直接轉身對著龍禦的方向說話。

龍禦看了她一眼,道:“給個,你為什麽不能騎馬的理由。”

這個時代的衣服比較寬松大套,懷孕不到六七個月,不太看得出肚子,尤其,雲沫生得纖細,在衣服的遮擋下,更是看不出。

“我懷孕了,騎馬太顛簸。”

龍禦往她肚子上掃了一眼,細看之下,確實發現她小腹處有些微微隆起。

“主子,怎麽辦?”天音凝眉問。

若是坐馬車,很可能被大燕攝政王追上。

龍禦藏在面具下的眉頭皺了皺,最終作出決定,吩咐天音,玄律,“你們兩個陪這個女人坐馬車,我騎馬。”

“是。”天音,玄律齊齊點頭。

雲沫松了口氣,她相信,只要她盡量拖延時間,燕璃就很可能追得上。

這邊,燕璃帶著無邪等人一口氣追到城門口。

城門口的守衛看見一身喜袍的燕璃齊聲跪了一地,“參加攝政王千歲。”

燕璃哪有心思理會這些守衛,掃了一眼,只問道:“是否看見有可疑之人出城?”

“可疑之人,好像,好像沒有。”這隊守衛的頭領稍稍擡起頭,敬畏的看了燕璃一眼。

無邪擰動了一下劍眉,對守衛頭領的回答,很是不滿,“什麽叫,好像沒有,到底有沒有,相好了,再回答。”

“……是。”守衛頭領應了一聲,在燕璃強大的威壓下,額頭滑下一滴冷汗,啪,掉在了地上,“半個時辰前,有一輛出城的馬車有些,有些不太正常。”

那輛馬車出城,跑遠後,他才發現不對勁兒,馬車上的老太太看上去七八十歲,滿臉皺紋,可是雙手卻光滑得很,根本不像老人的手。

“如何不正常?”燕璃心一緊,沈眉問。

那守衛頭領不敢撒謊,將自己心裏的疑慮說了一遍,“回稟千歲,那老太太還一直用手撫摸著小腹。”

“雲兒,一定是雲兒。”從守衛頭領的描述,燕璃可以肯定,那老太太一定是雲沫易容而成的。

“駕。”他拍了拍追風的屁股,風一般卷出城去,沒功夫治那些守衛的罪,沿著官道追趕。

無邪等人緊隨其後。

那些守衛松了口氣,尤其是守衛頭領,等馬蹄聲遠去後,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一行人馬不停蹄的追了五裏,到達龍禦跟雲沫停留過的客棧。

燕璃一個眼神,無邪馬上去打聽,他急風一般走進客棧,抓了一個夥計就問:“剛才,有沒有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經過?”

夥計嚇得發抖,哆嗦回答:“每……每天都有幾……幾個老太太路過,我不……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就一個小時前,沒有沒一個老太太經過?”無邪瞧那夥計緊張得厲害,便松了手問他。

那夥計喘了一口氣,想了想,搖頭回答:“沒有。”

“怎麽會沒有?”

無邪凝眉,將打聽到的情況稟報燕璃。

聽了無邪的話,燕璃並不感到意外,憑他對龍禦的了解,出城後,必然不會讓雲兒繼續扮老太婆。

“繼續追。”現在除了往大楚的方向追趕,沒其他辦法。

“是。”

燕璃一聲吩咐,一行人繼續往前追了兩裏路,在一處三岔路口,隊伍才停了下來。

“王,咱們該往那一條路追?”無邪看了一眼,眼前的兩條路,一條是平坦的官道,另一條是捷徑,兩條道都通向大楚的方向。

燕璃琢磨了半分鐘不到,將視線移到平坦的官道上面,“咱們往這條路追。”

按常理,一般人為了趕時間,應該會走捷徑,但是,龍禦不是一般人,此人思維縝密,從不按常理出牌,走官道更說得過去,加之,雲兒有身孕,走捷徑只能騎馬,所以,綜合考慮之下,龍禦的人必會選擇走官道。

“駕。”猜不到龍禦抓走雲沫的目的,燕璃心急如焚,夾了一下馬腹,飛奔向前,追風是寶馬中的寶馬,跑起來,頓時撅起一陣塵土,將無邪等人遠遠甩在身後。

無邪等人看見燕璃跑遠,趕緊追上去。

“主人,大燕攝政王追上來了。”天音駕著馬車,對前面騎馬的龍禦稟報了一聲。

雖然大燕攝政王還沒出現在眼前,但是,憑身後傳來的馬蹄聲判斷,追上來的,一定是大燕的攝政王,因為,那馬蹄聲很急切。

雲沫心裏一喜,雖然,她已經被龍禦封了全身真氣,但是,五感還是很靈敏的,天音,玄律聽到了身後的馬蹄聲,她也聽到了。

燕璃,你終於追上來了。

雲沫正高興時,一個玄色身影鉆進了馬車,雲沫揚眉一看,鉆進馬車的人不是龍禦,又是誰。

“救我的人已經追上來了,若不想大動幹戈,就趕緊放了我。”

“大燕攝政王,追來正好,我正好會一會他。”龍禦伸手一點,點了雲沫的穴道,雲沫想躲避,只是,他的速度太快,馬車又太狹窄,根本來不及。

雲沫瞪眼將他看著,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

“你們兩個,趕著馬車,繼續沿著官道走。”龍禦攬了雲沫從馬車裏出來,淡淡的吩咐了天音,玄律一句。

“是。”兩人齊齊答應。

官道的一邊是河,一邊是高山,龍禦吩咐了天音,玄律兩人,便攬著雲沫,禦風而起,雄鷹展翅般飛向旁邊的山上,這樣做,可以分散後面的追兵,因為,以燕璃對他懷中女人的重視程度,不可能放棄任何一方不追,只要分散了燕璃的人,他就有可能將人順利帶回大楚。

雲沫看出他的意圖,唇角勾動了一下,諷刺道:“就算燕璃分出部分人手去追那輛馬車,你也無法順利帶著我離開。”

她的男人有幾分實力,她比誰都清楚。

“是嗎,那,咱們就走著看。”龍禦對雲沫的諷刺,渾然不在意。

龍禦的輕功不差,兩人很快到了山頂上,因為海拔較高,山頂上還有未融化的積雪,雲沫咬牙,打了個寒顫。

另一邊,燕璃聽到馬車行駛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趕緊夾緊馬腹,加速追趕,駕……

他一加速,後面的人跟著加速,一行人騎馬跑在官道上,像風過一般。

“王,前面有輛馬車。”無忌一邊騎馬,一邊與燕璃道。

籲,燕璃勒住韁繩,追風停了下來,後面的人也趕緊一個急剎。

燕璃盯著前方飛速奔跑的馬車,寒眸瞇了瞇,沈聲吩咐:“你們去追前面的馬車,本王去山上看。”

以龍禦的個性,知道後面有追兵,不可能繼續待在馬車上。

“是。”無邪等人齊齊應聲,駕,一行人揚鞭,刮起一陣塵土。

燕璃往山上看了一眼,一個縱躍,腳在追風身上一點,整個人騰空飛向山高處,以最快的速度,往山頂上去。

龍禦與燕璃的實力旗鼓相當,他攜著雲沫,自然沒有燕璃的速度快。

燕璃飛到山頂上,禦風前行了一刻鐘時間,終於在一處懸崖上,看見了雲沫與龍禦的身影。

“雲兒……”看到雲沫的那一瞬間,他激動得心跳快了一拍。

確定雲沫與她腹中的孩子沒有問題,他轉了轉眸子,寒光利芒掃向龍禦,“龍禦,放了本王的王妃,否則,我誓不罷休。”

“燕璃,你小心。”雲沫眼神擔憂的看了燕璃一眼。

接下來,必然有一場惡戰,雖然,她相信燕璃的能力,但是,龍禦的實力,確實也不容小覷。

“嗯。”燕璃微微點頭,遞了一個眼神過去,示意她不必擔心,然後,眼神瞬間一沈,再次與龍禦對視。

龍禦面對燕璃,無半分緊張,反而伸手將臉上的面具給拿掉了。

他拿掉面具,雲沫看清楚了他的臉,大海般深邃的眸子,潑墨斜飛的濃眉,鼻若懸膽,唇角上揚,帶著一抹剛硬的笑,這是一張被上天眷顧的臉,面部每一處輪廓,都如是鬼斧雕琢,俊美到沒有一點瑕疵,比之燕璃不差。

龍禦狂妄的笑聲在懸崖上響起,“果然是大燕攝政王,眼神犀利,一眼就認出了本王。”

本王?這人是什麽王?

雲沫眸子轉了轉,狐疑的看了龍禦一眼,她一直很好奇,龍禦的身份。

燕璃冷道:“這些年,大燕與大楚,井水不犯河水,龍禦,你若是不想本王對大楚動武,就趕緊放了本王的王妃,雖然,這幾年,大楚的局勢稍微穩定些了,但是,內亂未平,北有戎狄,還有大楚邊上的幾個小國家,也對大楚虎視眈眈,你確定,本王發兵,戎狄與那幾個小國家不會乘虛而入。”

龍禦聽得臉色一變,因為,燕璃剛才說的,全都是實情。

北邊的戎狄,每年到了冬天最缺乏糧食的時候,都會在大楚邊境作亂,他每年都會派出大量兵力駐守邊防,加之大楚內亂未平,臨近的幾個小國家一直虎視眈眈,想合縱進攻,只因忌憚他戰神的威名,一直沒敢采取行動,若再與大燕開戰,恐怕會腹背受敵,不過,就這樣放了懷中女人,不是他的作風。

“想要回你的女人,贏了本王再說。”

“找死。”燕璃急著救雲沫,聽到龍禦的話,洶湧的怒氣壓向對面,揮手一掌,霸道凜然的對著龍禦的頭打去。

龍禦輕輕一推,將雲沫推到安全的位置,玄色衣袍隨風翻舞,縱身而起,與燕璃一樣,揮出一掌。

砰砰……

兩股強大的罡力撞在一起,發出巨大的聲響,震得山上的樹枝狂擺,積雪嘩嘩的落下來,燕璃與龍禦同時被對方的掌力震到,兩人都向後退了十幾米。

雲沫離兩人五十多米遠,看見燕璃被龍禦的罡氣逼退,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但是,她又不敢做聲,怕分了燕璃的心神。

這兩個人實力相當,繼續拼下去,肯定會兩敗俱傷,燕璃身上的寒血毒未解,若受傷,肯定會像上次被火龍重創一樣,引起寒血毒發作……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該死的龍禦,封了她的真氣,現在又封了她的穴道。

萬般焦急之中,雲沫強迫自己靜下心來,閉上眼睛,默念著仙源天訣,嘗試著,強行沖破穴道。

砰砰砰……

幾十米遠處,燕璃跟龍禦打得難舍難分,兩人都想將對方打倒,罡氣相撞,爆發出一陣有一陣劇烈的響動,山頂上的積雪被掀飛,樹木殘斷了一地,但是,兩人都盡量控制著力道,沒讓罡氣傷到雲沫。

轟隆隆……突然,一陣地動山搖,雲沫腳下踩的地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斷裂。

燕璃,龍禦聽到轟隆隆的聲響,同時朝雲沫所在的方向看去,兩人這才註意到,雲沫此刻正站在懸崖邊上一點,只要她踩的地面斷開,人就會跌下懸崖。

“雲兒。”燕璃驚呼一聲,深邃的眸子裏露出驚恐。

不過眨眼的功夫,地面已經斷開了一條溝壑,地面不穩,雲沫身子跟著一歪,感覺自己快要滾下懸崖,她驚得瞪大雙眼,猛吸了一口氣,想沖破穴道,可是,憋得一臉通紅,身子還是不能動。

殺千刀的龍禦,她今日若是不死,定追殺他到天涯海角。

“雲兒……”燕璃再顧不上龍禦,收了攻擊他的罡力,禦風而起,以箭沖般的速度,對著懸崖的方向飛去。

龍禦也驚了一下,手一揮,原本用來攻擊燕璃的罡氣打歪,嘣的一聲,撞在一棵樹上,嘩啦,那棵樹被半腰截斷,倒在了雪地裏。

他只打算將雲沫擄劫到大楚,並沒想過,要傷了雲沫的性命,見雲沫有危險,他毫無猶豫,緊隨燕璃之後,朝著懸崖的方向飛了出去。

嘩啦,轟……

一聲巨響,雲沫腳下踩的地面徹底斷裂,她身子一傾,失去重心,像樹葉一樣,往懸崖底部跌落而去。

雲沫感覺自己的身子浮在半空,閉上雙眼,眼角話落兩滴清淚。

難道,這一世,就這麽玩完了,燕璃,小豆丁……

千鈞一發之際,燕璃一個飛撲,身子落在懸崖邊上,伸手一抓,堪堪抓住了雲沫的一只手,只是,他身後無任何抓扶物,雲沫身子沈沈下墜,他也跟著下墜,嘩啦……兩人都落下了懸崖,若不是燕璃一只手死死的扣住巖壁,兩人就掉下萬丈深淵了。

看著燕璃為自己毫不猶豫的掉下懸崖,雲沫眨了眨眼,感動得眼眶發紅。

“燕璃,你這樣,會隨我一起跌下去的,你這個笨男人,讓我怎麽說你。”

燕璃吃力的扣著巖壁,聽到雲沫說話,苦笑了一下,“既然不知道怎麽說,就什麽也別說,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死。”

嘩啦,一聲響,兩人的身子往懸崖下沈了沈。

巖壁上太光滑,燕璃手使不上力,根本就承受不住兩人的體重,不過,他的另一只手卻是緊緊的抓著雲沫,感覺到身子在一點一點的下墜,他側過頭,目光深情的看著雲沫,“雲兒,別怕,不管去哪裏,我都陪著你。”

兩人掛在懸崖上,搖搖欲墜,風稍微大一點,就能將兩人吹落。

就在,燕璃快支撐不住時,一條綠藤掉了下來,纏在了燕璃的腰上,綠藤的另一頭,被龍禦緊拽著。

燕璃,雲沫盯著綠藤垂下來,不約而同擡頭看向懸崖上方,當看見龍禦那張天人一般的臉時,兩人都怔了一下,兩人都沒想到,龍禦竟然會出手相救,尤其是燕璃,更是驚訝龍禦這時候出手相救。

雖然大燕與大楚井水不犯河水,但是,都有吞並對方的意向,今日,他若死了,對於大楚是極有好處的。

龍禦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出手救燕璃跟雲沫,看見雲沫掉下懸崖的瞬間,他沒來由的著急,以至於,想都沒想,就去找了綠藤。

“抓穩了,我拉你們上來。”

“多謝。”燕璃瞥了龍禦一眼,簡單道謝,一手死緊的抓著藤蔓,一手緊攬著雲沫。

龍禦將內力運轉到手臂上,使盡全身力氣,將兩人拉了起來。

燕璃與雲沫的身子不斷的往上攀升,就快爬上來的時候,突然,轟隆……一聲響,龍禦前方的地面又斷裂開了,嘩啦,頃刻斷裂成一條地縫,地面往外傾覆,綠藤一晃,他們三個人都滾下了懸崖。

春日化雪,山體本就被雪水沖刷得松動,再加上,燕離與龍禦剛才的對戰,懸崖連番斷裂,也不稀奇,幸好,龍禦警惕,救人之前,將綠藤捆在了一棵樹上,否則,他們三個現在就掉下懸崖了。

嘩啦,一堆山石泥土滾落深淵,久久沒聽到墜落的聲音傳來。

雲沫一臉驚恐,垂目盯著深不見底的懸崖,這要是掉下去,恐怕摔得連渣都不剩。

龍禦定了定神,瞟了燕璃跟雲沫一眼,淡淡道:“綠藤被我視線綁在了一棵樹上,咱們順著綠藤攀爬,應該能爬上去。”

“嗯。”燕璃,雲沫同時對著他點頭。

龍禦在最上面,他往懸崖上方看了一眼,道:“我先上去,然後再拉你們。”

“有勞。”燕璃簡單吐出兩個字。

啪,龍禦正想往上爬,綠藤突然晃動了一下,啪一聲響,好像是斷裂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燕璃,雲沫,龍禦臉色皆是大變,三人異口同聲驚呼:“不好,藤子要斷了。”

嘩啦,又是一陣斷裂聲,綠藤再次晃了晃,三人在懸崖上搖搖欲墜。

雲沫腦子裏飛速旋轉,該怎麽辦,該怎麽辦……突然,她雙眸一亮,想到了仙源福境,她怎麽早沒想起來呢,而且,燕璃也沒想起來,看來,真是焦急之中,什麽都忘了。

因為真氣被封,她嘗試著念了一遍口訣,看能不能進到仙源福境。

好在,口訣剛念完,眼前場景瞬間一變,他們人已經到了仙源福境之中。

“幸好,幸好。”雲沫吸了一口氣,驚魂未定。

燕璃,龍禦也松了一口氣。

“雲兒,你沒事吧?”燕璃一臉著急,將雲沫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確定她沒受傷,這才徹底放心。

瞧雲沫不能動,他猜到是龍禦封了她的穴道,冷瞪了龍禦一眼,這才將雲沫身上的穴道解開。

雲沫動了動酸痛的胳膊,一道殺意森森的目光掃向龍禦。

若不是這個男人,她以至於受這麽多苦嗎?

咻,兩柄幻劍對著龍禦刺去,此刻,深處仙源福境中,周身靈氣縈繞,雲沫使出的幻劍,比在外面威力更大。

龍禦還沒搞清楚狀況,感覺到霸道淩厲的劍氣,臉色巨變,趕緊飛身躲開,只是,他的速度慢了一點,雲沫的幻劍擊來,劃破了他的手臂。

雲沫看見他手臂受傷,這才停了下來,一雙眸子籠罩寒意,盯著龍禦,“這次,看在你救過我們的份上,我刺你一劍,咱們扯平了,下次見面,你若再敢傷我分毫,我必不會手軟。”

龍禦沒在意手臂上的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雲沫的臉。

燕璃見他死盯著雲沫不放,臉色頓時黑了半截,警告的將他看著,“這是本王的女人。”說話間,他長臂一伸,將雲沫攬進了懷中,宣告自己的所有權。

“誰要和你搶女人。”龍禦輕睨了他一眼,眼神不削,旋即,重新將視線移到雲沫的臉上,盯著她額頭上的鳳翎印。

在外面時,雲沫額頭上是沒有鳳翎印的,只有進了仙源福境,她額頭上的鳳翎印才會顯示出來。

“丫頭,你額頭上的鳳翎印是怎麽回事?”龍禦問。

雲沫狐疑的瞟了他一眼,這人,怎麽突然關心起她額頭上的胎記來了?

“你打聽這個做什麽?”

龍禦瞇眼將雲沫盯著,越發覺得,眼前的女人是個謎,方才,他們明明掛在懸崖上,搖搖欲墜,怎麽,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這個地方,這到底是什麽地方?還有,他們龍家的家族印記就是鳳翎印,擁有鳳翎印的人,傳承了龍家最純正的血統,就算是龍家人,也沒有幾個擁有鳳翎印,這個丫頭的身上,怎麽會出現鳳翎印?

“鳳翎印是大楚龍家的家族印記,這片大陸上,只有龍家人才會擁有鳳翎印。”龍禦淡淡解釋,說話時,撓起自己的袖子,露了一截手臂出來。

雲沫垂目,往他手臂上看去,只見他手腕上方的位置,有一個與她幾乎一模一樣的鳳翎印,怎麽會這樣?

不僅雲沫感到驚奇,燕璃也感到驚奇。

雲兒身上,怎麽會有龍家的家族印記,難道,雲兒不是雲瀚城所生?

“丫頭,你母親姓甚名誰?”龍禦凝了凝眉,琢磨了片刻,再次問道。

雲沫回憶了一下前身殘留的記憶,挑了龍禦一眼,回答:“玉卿言。”

看龍禦凝重的臉色,雲沫猜測,難道,便宜娘親與大楚龍家有什麽瓜葛。

“怎麽會姓玉?”龍禦用手托住下巴,想不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雲沫與龍家,有著必然的聯系,不然,身上不會有龍家的家族印記。

“這是哪裏?”他想不透,就轉移了話題,往四周掃了一眼,淡淡的問雲沫。

雲沫一臉防備的將他盯著,“我為什麽要告訴你,若不是看在你救了我們的份上,我才不會救你。”

不想讓龍禦察覺更多,雲沫念了一遍口訣,眨眼功夫,三人從仙源福境出來,回到了山頂上。

燕璃冷瞥了龍禦一眼,攬上雲沫,準備下山,趕回京城。

“丫頭,你有可能是大楚的人。”龍禦在後面,將雲沫叫住,“難道,你不想弄清楚你的生世嗎?”

對於生世,雲沫沒什麽興趣,不過,她對她額頭上的鳳翎印有幾分好奇,先前,被困冰洞的時候,意識中,那個自稱風族少主的男子說,擁有鳳翎印的女子,是他們風族要守護的聖女,現在,龍禦又給她說,這鳳翎印是他們龍家的家族印記,這兩人,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龍禦的話,傳進耳中,雲沫讓燕璃停下來,轉身,視線掃了過去。

“我憑什麽信你的話?”龍禦與她而言,不過就是一個陌生人。

龍禦道:“你隨我去大楚一趟,取一滴血滴在大楚神廟裏的祭壇上,若你是龍家血脈,祭壇自會認出。”

雲沫沒有立即答應,看了燕璃一眼。

雖然她很想搞清楚,她頭上鳳翎印的來歷,但是,燕璃若不放心她,她是不會隨龍禦去大楚的,哪怕,心裏永遠留著這個疑團。

“想去,我陪你去。”燕璃看出,雲沫的心思,“我也想你弄清鳳翎印的來歷。”

燕璃輕睨了龍禦一眼,他並不擔心龍禦耍詐,因為,他跟龍禦是同一類人,實力強悍到不削耍詐。

“嗯。”雲沫點頭,遞了個感激的眼神給燕璃,“謝謝。”

燕璃寵溺的盯著她,一笑:“你我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一番商量後,三人下山,山下,無邪等人正與天音,玄律打得難舍難分,三人奔下山,老遠就聽到了刀劍相擊的聲音。

天音,玄律不及無邪等人,已經負傷,看見燕璃,雲沫,龍禦平安下山,一群人才停了手。

燕璃吩咐無邪等人退下,龍禦讓天音,玄律住手。

“夫人,王,你們沒事吧?”無邪緊張的問,攝政王府所有人都緊張的將兩人盯著。

“沒事。”燕璃簡單回答,然後吩咐,“無念,無忌,你們趕回京城去,保護好童童,無邪,無恒,無情,你們三個隨我去大楚走一趟。”

聽說燕璃要去大楚,無邪等人的臉色統一一變,“王……”攝政王府所有人都戒備的將龍禦盯著。

龍禦視線掃向無邪等人,淡淡道:“你們莫不是怕本王吃了燕璃不成,放心,本王答應你們,有本王在,大楚境內,沒人敢傷得了他。”

無邪等人還想說什麽,但是,燕璃已經決定了,最後,只得依他命令行事。

無念,無忌趕回京城向雲曉童,雲逸凡,無心報平安,燕璃,雲沫等人隨龍禦往大楚的方向去。

大楚與大燕毗鄰,一行人趕了十天路,終於到達了大楚境內,入了大楚,又趕了三天的路,這才達到大楚的都城——鏡都。

龍禦擔心雲沫與燕璃的安危,直接將兩人安置在了自己的戰王府。

一路上舟車勞頓,下午到達戰王府,雲沫用了晚膳,洗漱一番後,燕璃便陪著他歇息了。

傍晚時分,站王府,龍禦的書房內。

“王爺,隨你回來的那位男子,可是大燕的攝政王?”說話的是一位道骨仙風的老者。

龍禦放下手裏正處理著的公務,擡起劍眉,視線落在老者的身上。

“玉清老道,你又想做什麽?”

老者正是煽動龍禦去大燕劫持雲沫的玉清子,這位玉清子不僅是道行高深的修道者,更是大楚的大祭司,他說的話,在大楚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玉清子斟酌了一下,回道:“王爺,天下人都知道,大燕皇帝只不過是一個十多歲的*,真正的頂梁柱是攝政王燕璃,此番,大燕攝政王這般不帶一兵一卒來我大楚,正是除去他的好機會,除掉攝政王,吞並大燕,指日可待。”

聽了玉清子的話,龍禦眸光一沈,冷聲道:“玉清子,本王的天下,是在馬背上拼殺出來的,你最好收起你的想法,除掉燕璃,哼,虧你想得出。”他對著玉清子冷哼了一下,“除掉燕璃後,等著大燕的小皇帝傾舉國兵力來攻打我大楚,我大楚再傾舉國兵力去迎接,兩國拼殺,兩敗俱傷,大楚就算險贏了,也會元氣大傷,然後,再等著戎狄,及覬覦我大楚的幾個小國聯合攻來嗎?”

玉清子聽得額頭冒出冷汗。

分析戰局,他真的不如大楚的這位戰神。

“王爺英明。”他吸了一口氣,心有餘悸,好在王爺英明,沒有聽了他的建議,否則,他就成了大楚的千古罪人。

龍禦沒怪他,繼續道:“還有,燕璃的王妃,額頭上,有我龍家的家族印,鳳翎印,我懷疑……”說到這裏,他將話停下,凝著眉頭將玉清子看著。

“王爺,你可是懷疑,大燕攝政王王妃是清公主的孩子?”龍禦的話沒說話,但是玉清子猜到了他的心思。

鳳翎印是龍家的家族印跡,這片大陸上,只有龍家的血脈,身上才會出現鳳翎印,這些年,龍家流落在外的,只有清公主一人,唯一的解釋,就是,大燕攝政王王妃是清公主的血脈。

“嗯。”龍禦淡淡點頭,“明日,本王想帶她去神壇歃血驗證一番。”

玉清子沒有反對,若,那擁有金凰命格的女子真是大楚的血脈,那,自會庇佑大楚長盛不衰,這是好事。

“好,明日老道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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