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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爺爺,我不餓,我是來找雲小寶的。”

雲曉童躍過門檻,徑直走向了雲小寶。

雲小寶心裏更是著急,拉聳著腦袋,睫毛搭在臉上,遮蓋了視線。

蘇采蓮也心虛著,她曾經可罵過雲曉童,打過雲曉童呢,雲曉童會不會將他們給攆出去。

“童童……”

“叫我小公子。”蘇采蓮剛開口,就被雲曉童給打斷了。

“童童”是娘親,爹爹,賀婆婆,秋月姑姑他們叫的,這個女人也配。

蘇采蓮楞了一下,趕緊改口,“小公子,以前都是我們不對,我們不該欺負你跟你娘。”

“欺負了就是欺負了,你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麽用,娘親還是被你們傷害過。”雲曉童臉上沒什麽表情,冷峻的五官,簡直與攝政王千歲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娘親收留你們,並不代表已經原諒你們了,之所以收留你們,全是看在周婆婆有功的份上,既然娘親收留了你們,你們就老老實實的,若是惹娘親生氣,別怪我將你們趕出去。”

這些話,極像是一個大人說的,字字音重,無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我說到做到,你們別以為,我是在嚇唬你們的。”

“是是是。”蘇采蓮連連點頭,“小公子,我們保證,不會惹你娘親生氣。”

“那最好。”雲曉童高冷的吐了三個字出來,黑曜石般的眼眸轉動,將視線移到了雲小寶的身上,凝眉盯了雲小寶有半分鐘。

雲小寶被他盯得頭皮發緊,咕咚,吞了一口唾沫。

“雲小寶,我來問你,我娘親是不是*蕩婦了?”雲曉童表情嚴肅,天生高貴,骨子裏透出一股威懾力,嚇得雲小寶唇舌打結。

“不…。是。”雲小寶眼眶裏包著眼淚,“哇……小公子,我錯了。”

“我是不是野種?”雲曉童再問,對雲小寶眼淚汪汪的樣子,絲毫沒有同情。

這個小胖子曾經那麽高高在上,沒想到,自己也會有今天,真如了娘親說的話:風水輪流轉,壞事做多了,終究是要翻跟鬥的。

“你不是野種,我說錯了。”雲小寶嚇得哇哇大哭,哪裏還敢罵雲曉童半個字,“你不要嚇我好不好,你的樣子好可怕。”

雲曉童將目光收了回來,看向林庚,“林爺爺,好好看著他們,若是他們惹事,不要去打攪娘親,告訴我跟爹爹就行了。”

“是,小公子。”林庚點頭,微弓著背,目送雲曉童出去。

他是被雲曉童的氣勢給折服了,情不自禁就弓了背。

小公子小小年紀,就有這等迫人臣服的氣勢,長大了,必是一方大人物。

雲初十,蘇采蓮,雲小寶一家三口見雲曉童離開後,緊繃著的神經,這才松懈下來,拿了吃食繼續往嘴裏塞。

“小寶吃吧,別哭了。”蘇采蓮幫雲小寶擦了擦眼淚,重新塞了一只饅頭到他手中。

林庚掃了一家三口一眼,看在周香玉的面子上,在一旁提醒著,“夫人,小公子都好說話,你們本本分分的,在宅子裏住一段時間,是沒有問題的。”

“林大爺,多謝提醒。”雲初十感謝林庚提醒,扭頭將他看著。

雲家那邊,雲春生的屍體沒人管,雲珍珠正求著周香菊與馬大郎,早點將雲春生的屍體入殮。

“小姨,我親姨啊,你與我爹畢竟夫妻一場,看在這份上,我求你去找人來幫忙,將他早些入殮,早些入入土為安吧。”

“著什麽急,家裏草席是現成的,想入土還不容易,待會兒,直接將你這死鬼爹用一床草席給卷了,挖個坑就埋了。”周香菊瞪著一雙三角眼,劈頭蓋臉將雲珍珠一頓吼。

雲珍珠此番一人在這院子裏,被她吼得全身打哆嗦,流著淚,楚楚可憐。

“娘,你吼表姐做什麽,咱們都是一家人。”馬大郎瞧雲珍珠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心裏一陣發熱,趕緊制止了周香菊。

他與雲珍珠是同年生的,只是比雲珍珠小點月份而已,雲珍珠模樣生得不差,他早就垂涎了,只是以前,雲家家境不錯,又與昌平侯府沾親帶故,他沒敢太大膽,如今,雲春生死了,雲家沒落了,她再沒什麽好顧及了。

“表姐,你別哭了,人都死了,節哀順變。”馬大郎勾起唇角,走到雲珍珠的身邊,眼神火熱的將雲珍珠盯著,笑得不懷好意。

他一邊說話,一邊伸了手,想觸碰雲珍珠的臉蛋兒。

雲珍珠被他盯得全身不自在,見他伸手向自己,嚇得後退了一步,一臉戒備,“大郎,你要做什麽?”

“你說我要做什麽?”當著周香菊,馬二郎的面,馬大郎一把拽住雲珍珠的手,將她向著自己的懷裏一拉,滾燙的唇貼在了她的臉頰上,一親芳澤,“表姐,我喜歡你很久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啊!”雲珍珠感覺到烙在自己臉上的唇,嚇得驚叫出生,掙紮著反抗,“馬大郎,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放開你……”馬大郎覺得雲珍珠的話可笑,她越是掙紮,他越是興奮,幹脆壯了膽子,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表姐,我喜歡你這麽久了,怎麽可能放過你,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天等好久了。”

雲珍珠被他死死的箍在懷裏,嚇得臉色煞白,嗅到他身上濃濃的男人氣息,她心慌得六神無主,“我求你了,你放過我好嗎,我求你了,表弟,你是我親表弟啊。”

饒是她未經歷男女之事,但是,也知道,馬大郎現在打的什麽歪主意。

她不喜歡馬大郎,她不能*啊……

“表姐,我求求你,你就從了我吧,我是你表弟啊,你嫁給別人,還不如嫁給表弟我。”馬大郎聞著雲珍珠身上的少女方向,忍不住,在她臉上啃了一下。

雲珍珠感覺到他的牙齒劃過自己的臉,身子哆嗦了一下,猶如被電擊。

“小姨,小姨,我求求你了,你讓大郎將我放下吧,我真的不能嫁給大郎。”她求馬大郎無庸,轉動著眸子,無助的將周香菊盯著。

周香菊冷冷的將她盯著,猶如盯一個陌生人,旋即將視線移向馬大郎,“大郎,別廢話了,要辦事,就搞快點。”

“對啊,哥,雲初十回來,你就辦不成了。”馬二郎也道,“你趕緊去,我和娘在外面給你把風。”

雲珍珠聽了周香菊與馬二郎的話,猛地瞪大了眸子,簡直不敢置信。

“小姨,小姨,你不能這麽對我,你不能這麽對我……”

馬大郎對著二人點頭,抱起雲珍珠去自己的房間,雲珍珠喊破了喉嘍,也沒人理睬。

“表姐,你別喊了,雲初十不知死哪裏去了,不可能回來救你的,你還是乖乖從了我,我保證,會讓你喜歡上我的。”

周香菊,馬二郎見馬大郎抱著雲珍珠進了屋,母子倆疾步走到院子裏,哐當一聲,將院門關了起來。

馬大郎對雲珍珠的心思,她早就看出來了,以前,她也探過周香玉的口風,可是周香玉看不上馬大郎。

哼!看不上她家大郎,等大郎汙了那丫頭的身子,看那婆娘不求著大郎娶那丫頭。

房間裏,雲珍珠被馬大郎丟在了床上。

“你走開,不要碰我,啊,不要過來。”雲珍珠仰躺在床上,對著馬大郎手舞足蹈,將床上能扔的東西都砸向了馬大郎。

“臭娘們,你還沒完沒了了。”馬大郎伸手接住飛來的枕頭,丟在一旁去,幾大步走到床邊,狠狠的將雲珍珠盯著,“我告訴你,老子今天要定你了。”

雲珍珠嚇得縮在床上,“馬大郎,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在屋子裏響起。

“敢詛咒老子不得好死,老子先讓你不好過。”馬大郎氣急敗壞,辣辣的一耳光扇在了雲珍珠的臉上,用力之大,雲珍珠半邊臉被打腫,嘴角溢出血漬。

他喜歡雲珍珠沒錯,但是,這些年,雲珍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根本對他不削於顧,也令他懷恨在心。

雲珍珠被一巴掌打懵了,瞪著眼睛抽泣,就是不敢再作聲。

馬大郎一腳踩在床上,死死拽著雲珍珠的一只手,咬牙切齒道:“老子告訴你,你以前再是雲家的珍珠,明珠,如今,也得做老子的女人。”

刺啦啦……

衣裳被撕碎的聲音響徹了屋子,馬大郎將雲珍珠控制在床上,動作粗暴,三下五下就將雲珍珠身上的衣服給撕爛了。

雲珍珠感覺身子一涼,反應過來,全身上下,已經只剩下了一件肚兜。

“啊,你要做什麽,走開。”

“娘,大哥,嫂子,你們快來救我啊……”

馬大郎聽她大吼大叫,伸手一把,粗暴地一扯,直接將她身上的肚兜給撤掉,覆身下去,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唇,令她再無法出聲。

雲珍珠被他壓在身下,豆粒般大的眼淚,順著眼尾往下掉,滴答滴答……

密密麻麻的吻,粗暴至極,令她覺得作嘔,她反抗了半天已經沒了力氣,連喊的力氣都沒了,馬大郎粗重的喘息一直在耳邊,令她心裏恨得冒泡,尤其,馬大郎的牙齒一下一下的啃在她的身上,猶如有一萬字螞蟻,在她咬身上的肉吃,令她難受至極。

完了,一切都完了……

周香菊,馬二郎母子倆貼在門口聽,大約過了三刻鐘,屋子裏再沒動靜了,馬二郎擡起頭,看著周香菊,問道:“娘,大哥辦完事了嗎?”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馬二郎不過十一歲的年紀,竟然懂這些。

周香菊拿不準,盯了馬二郎一眼,對著屋裏輕輕喊,“大郎,怎麽樣,完事兒了嗎?”

那屋裏還真就回答了一句,“辦完了,不用守門了。”

屋子裏,一地狼藉,馬大郎一邊回答周香菊,一邊扣衣服,吃飽饜足,臉色紅潤,臉上還帶著淫笑。

“放心吧,我會娶你的。”他將衣服扣好,扭頭看了雲珍珠一眼。

雲珍珠瞪著眼珠子,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像只木偶,眼神空洞,聽到馬大郎的話,沒給一點反應,甚至,連睫毛都未曾動一下。

讓她嫁給馬大郎,還不如殺了她。

馬大郎穿好衣服出門去,與周香菊,馬二郎合力,擡了雲春生到草席裏,草草入殮。

他將雲珍珠留在屋裏,很是放心,如今,他已經玷汙了雲珍珠的身子,不怕那女人不嫁給他。

雲珍珠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等馬大郎離開後,身子發顫,艱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撿起地上被撕爛的衣裳,慌慌忙忙的披在自己的身上。

她要離開這裏,她要離開這裏……。

只是,她那衣服被馬大郎撕得一條一條的,披在身上,根本就擋不住春光,她也顧不了這麽多,趁馬大郎,馬二郎,周香菊在忙,趕緊偷偷溜出了小院。

出了小院,她甚是迷茫,東看看,西看看,不知該往何處去,最後,一咬牙,加快腳步朝了雲宅方向去。

雲珍珠不笨,知道,現在能庇護她的,估計只有雲宅了,憑周香菊那彪悍的性子,誰都敢惹,唯獨不敢惹的,就是雲宅裏面的人。

“雲珍珠這是怎麽了?”

“哎呀,怎麽傷得這麽嚴重?”

“珍珠啊,到底發生啥事了,你咋走得這般急?”

雲珍珠衣不蔽體的走在村子裏,很快引了人註意,耳邊不斷有議論的聲音,她也管不了,急急走兩步,又神色慌張的往後面看一眼,生怕馬大郎追來。

“還能怎麽?瞧她這樣,多半是被人玷汙了。”

“衣不蔽體,身上,脖子上全是淤青,不是被人玷汙了,又是什麽。”

“哎,真可憐啊。”

“可憐什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

她就在村民的議論聲中,一步一步走到了雲宅的門口,“有沒有人,開開門啊,救救我,求你們救救我。”

砰砰砰……

雲宅門上的門環,被她心忙心慌的拉響,響動造得很大,傳進了宅子。

林庚去開的門,見著雲珍珠衣不蔽體的站在門外,一身狼狽不堪,嚇了一大跳,“珍珠,這是咋怎的?”

這段時間,雲珍珠時常來找周香玉,是以,他是認識她的。

雲珍珠一臉恐懼,看見林庚開門,驚恐的往身後看了一眼,聲音顫抖道:“林叔,快讓我進去,你不讓我進去,我會沒命的。”

林庚知道雲沫不喜雲珍珠,但是,聽雲珍珠說得這般嚴重,咬牙私自做主,將雲珍珠給放了進來。

“究竟發生什麽事兒了?”

雲珍珠進了宅子,只是一個勁兒的哭,不說話,她被馬大郎強暴,哪裏好意思說給林庚聽。

林庚見她哭,急得跺腳,“珍珠啊,到底發生何事了,你倒是說一句話啊。”

雲珍珠哭了片刻,才勉強收住了哭聲,淚花閃爍的將林庚盯著,“林叔,我娘呢,我要見我娘。”

“你娘,你哥,你嫂都在。”林庚回答,“我帶你去見他們。”

“多謝林叔。”

雲珍珠含著眼淚,隨林庚往後院走,後院裏,雲初十,蘇采蓮,雲小寶正在幫著周香玉收拾山雞蛋。

養的山雞多了,每天都能拾好些山雞蛋,按雲沫的吩咐,周香玉每天都要將拾的山雞蛋用竹筐,一筐一筐的裝好,包裝一番送去縣城賣。

“小寶,輕拿輕放,不然雞蛋會被摔壞。”周香玉一邊做事,一邊提醒著身旁的大孫子。

蘇采蓮,雲初十在一旁準備谷草,為了防震,放一層山雞蛋,要鋪一層谷草。

“初十,你趕緊回去瞧瞧,自從咱們出來,我這眼皮兒就一直跳著,心裏不踏實。”蘇采蓮手裏拿著一把谷草,心神不靈的看向雲初十,“我擔心小姑子會出事。”

“能出什麽事,不就是給爹守個靈嗎?”雲初十不以為然,“等爹發喪了,我就去將她接來。”

“哎呀,你怎麽就不懂呢。”蘇采蓮瞪了他一眼,“小姑子是姑娘家,那宅子裏,可是有兩個大小子。”

馬大郎對雲珍珠那點意思,雲初十沒看出來,蘇采蓮是女人,可覺察到了。

周香玉也知道,馬大郎對雲珍珠有意思,因為,周香菊曾經暗示過她,讓她將雲珍珠許配給馬大郎。

莫非……

想到可能會發生的事,她心裏得了一驚,神色緊張的看向了蘇采蓮,“采蓮啊,你是說,馬大郎會對珍珠……”

她這話還沒說話,耳邊就有了腳步聲,那腳步聲匆匆忙忙。

“娘,大哥,大嫂,哇……”雲珍珠見到三人,心裏的委屈,猶如開閘的洪水,洶湧澎湃,撲進周香玉的懷裏,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娘,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周香玉將她抱在懷裏,仔細看了她身上的淤青一塊一塊的,再看她一身衣裙毫不避體,一顆心頓時沈到了谷底去,雙腿一軟,身子搖搖晃晃,險些站不住。

“殺千刀的啊,他們怎麽可以這麽對你。”

母子倆哭成了一團,好不淒慘,雲初十,蘇采蓮臉色皆是黑得見了底,蘇采蓮同情地看了雲珍珠一眼,懊悔道:“都是我不好,提醒晚了。”

雲初十雙手握成了拳頭,那骨節哢嚓作響,眼睛裏火花閃爍,他萬萬沒想到,周香菊,馬大郎能幹出這齷齪事。

“我去找他們算賬。”尾音未落,他順手在地上抓了一條扁擔,氣勢洶洶的對著外面走。

“初十,你先冷靜一下。”林庚將他攔住,勸說了一句,“你現在找上門去,馬大郎肯定不會承認,你打了他,他反倒會告你蓄意傷人,到時候,吃虧的是你。”

雲初十聽了林庚的勸,想了想,這才停下來。

周香玉也覺得,林庚分析得有道理,她那好妹妹是什麽人,她比誰都清楚,初十這般貿然找上去,有她那好妹妹在,定是討不到好處的。

“初十,你妹妹的事,咱們還需從長計議。”

蘇采蓮皺了眉頭,一眼掃過周香玉,雲初十,道:“娘,初十,要不,我們報官吧,讓縣太爺替咱們做主。”

雲初十當即搖頭,“咱們去報官,一則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馬大郎……”強暴兩個字,他實在說不出口,頓了頓,才接著道:“二則,此事一旦暴露出去,小妹的名聲就毀了,將來還如何嫁人。”

聽雲初十一番分析,周香玉,蘇采蓮都沈默了,周香玉忍不住抹了一把老淚,幽怨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讓珍珠白遭了這罪,白受人欺負嗎?”

倒是雲珍珠一臉的鎮定,轉著眸子看向周香玉,眼神堅定道:“娘,我同意嫂子的建議,咱們報官。”

馬大郎毀了她的一生,她定要馬大郎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周香玉,雲初十見她眼神堅定,只好點頭同意,雲初十挑了挑眉,遲疑道:“可是,小妹,咱們報官,你有證據,證明馬大郎侵犯了你嗎?”

“……沒有。”雲珍珠咬唇搖頭,當時,整座院子裏,就只有她,馬大郎,馬二郎,周香菊,誰能給她作證啊。

見她搖頭,全家人臉色都凝重了,包括林庚。

林庚琢磨了一下,給周香玉出主意,“香玉,要不,你們去求求夫人,興許夫人有辦法。”

“對,夫人腦子活絡,興許能有辦法證明,是馬大郎侵犯了珍珠。”周香玉遞了個感激的眼神給林庚,拉了雲珍珠的手,準備拉她去見雲沫。

雲珍珠站著不動,將手抽了回來,“娘,我以前那麽傷害雲沫,她會幫我出主意嗎?”

周香玉沈默了,這個,她也不敢保證。

蘇采蓮道:“要不,咱們去試試吧,她能夠收留咱們,興許真能給小姑子出主意。”

“眼下,只有這樣的。”周香玉嘆了一口氣。

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他們一家就該對雲沫好點。

一家人商量妥,帶著希望,到了雲沫的住處。

此時,剛過中午不久,雲沫挺著大肚子,身體容易疲乏,正在房裏午睡,燕璃在屋裏給她看賬本,陪著她,無心,無念守在門外。

無心遠遠見雲家一家子人,朝這邊來,趕緊走了上去,伸手將他們攔住,“夫人在午睡,你們來做什麽?天大的事,都要等夫人午睡醒了,再說。”

“是。”周香玉在雲宅待久了,知道無心的脾氣,不敢反駁,“無心姑娘,我不知道夫人在午睡,這才前來,夫人睡醒了,還望通傳一聲,我找她有事。”

“嗯。”周香玉客客氣氣的,無心這才點頭。

雲沫到了孕晚期,瞌睡十分警醒,與無心說了一句,不敢再多留,趕緊輕手輕腳帶了雲初十他們離開。

他們離開半個時辰後,雲沫才睡醒。

無心送了雪耳羹進去,遞到雲沫的手中,“夫人,剛才,周香玉有來找過你。”

雲沫接過碗,舀了一勺雪耳羹放進口中,這才揚眉看了無心一眼,“她可有說什麽事嗎?”

“沒說。”無心回答,“不過,我看雲珍珠跟著的,她那一身衣服被人撕得漏不避體,身上也全是淤青斑塊,我若是猜得沒錯,應是被人給強暴了。”

雲沫聽得一楞,倒是沒想到,雲珍珠竟然被人給強暴了。

碗裏的雪耳羹見了底,她才扭頭,看了一眼正在認真翻閱賬本的攝政王千歲一眼,道:“夫君,你去幫我見見那些人吧。”

周香玉前來求見,若視而不見,有些不好,讓燕璃去見,燕璃愛幫就幫,不愛幫,那便算了。

燕璃將看了一半的賬本合上,站起神來,走到雲沫的身邊,幫她理了理睡亂的頭發,“你是想我幫他們,還是不想。”

“隨你。”雲沫道,“你想幫就幫,不想幫,也沒什麽,我就是不想見他們,你去幫我應付一下。”

“好。”燕璃溫聲點頭,吩咐無心去將周香玉等人叫到茶廳。

片刻後……

茶廳裏,攝政王千歲一襲黑袍,五官冷峻,翹著一條腿,慵懶高貴的坐在一把太師椅上。

茶廳中央,周香玉領頭站著,雲初十,雲珍珠,蘇采蓮垂著腦袋,站在她身後,只敢用餘光瞟攝政王千歲。

誰讓,攝政王千歲打那太師椅上,隨意一座,氣場就迫人窒息。

“什麽事,說吧。”茶廳裏靜謐得一根針落地,都能聽見,攝政王千歲掃了一眼雲家眾人,慵懶緩慢的開口。

周香玉,雲初十,蘇采蓮遲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緊閉著嘴巴,雲珍珠被強暴的事,他們怎好與一個男子說。

攝政王千歲的耐心,可沒這麽好,“都沒事嗎,那,我回房陪夫人了。”

雲珍珠撲通跪在地上,“有事,求您替我想想辦法。”

“何事?”攝政王千歲循聲,挑了雲珍珠一眼,見她說有事,又不細說,有些皺眉,“有事就說,有屁就放,我的時間,可沒這麽多。”

此時,雲珍珠已經換了套衣裳,拉高的領子,遮擋了身上所有的淤青,所以,燕璃看不出什麽,剛才,無心向雲沫稟報,說,雲珍珠可能被人強暴了,他也註意沒聽著,所以,這會子,才會這般問。

“娘,你幫我說吧。”雲珍珠實在不好意思開口。

周香玉這才咬牙,豁出一切道:“當家的,我家珍珠被老馬家的馬大郎給強暴了……”她將事情的經過,仔細與燕璃說了一遍,“我們想報關,將那馬大郎繩之以法,但是,苦於沒有證據,求當家的給我們指條明路。”

燕璃聽了前因後果,微微皺眉。

雲珍珠被強暴,他絲毫不予同情,甚至覺得是惡有惡報,這個女人曾經欺負了雲兒多年,算是遭了天譴,他之所以皺眉,僅是因為,周香菊,馬大郎,馬二郎竟然將大燕的律法當個屁,光天白日之下,奸淫女子,他是大燕的攝政王,自然容不下這等藐視大燕律法的事情。

“不管有沒有證據,你們先去報案。”

雲初十硬著頭皮,將腦袋揚起來,看了攝政王千歲一眼,鼓足勇氣質疑,“我們去報官,馬大郎肯定不會承認,說不定,還會反咬我們一口,說我們汙蔑他。”

這點,雲初十能想到,攝政王千歲自然是輕易能想到的,對雲初十的質疑,攝政王千歲皺了皺眉,表示很不滿意,冷道:“我已經給你們出了主意,你們若是不信,何必問我。”

周香玉聽攝政王千歲說話那口氣,嚇得打了個冷顫,趕緊替雲初十解釋,“當家的,初十沒有冒犯您的意思,他是因為太氣憤了,所以才說錯了話。”

攝政王千歲懶得再看這一家人,理了理身上的袍子,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背著說,慵懶的踱了出去。

留下周香玉,雲初十,蘇采蓮,雲珍珠幾個在茶廳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娘,咱們現在該怎麽辦?”雲初十問,被攝政王千歲挑了一眼,他現在還心有餘悸。

周香玉琢磨了半分鐘不到,回答:“初十,咱們聽當家的話,去報官,娘在這雲宅裏待久,與夫人,當家的相處久了,知道他們的為人,他們不會害咱們的。”

“嗯。”雲初十重重點頭,雲珍珠情緒低落,沒開口,默許了周香玉的決定。

當天下午,周香玉就去求了無念,求得無念安排了一輛馬車,一家人趕著馬車,往縣城去。

雲春生家那邊,周香菊,馬大郎,馬二郎將雲春生的屍體用草席卷好,草草挖了坑,下葬後,這才發現,房裏早沒了雲珍珠這個人。

馬大郎急了,摔門出去問周香菊,“娘啊,你看見雲珍珠了嗎?”

“她不是在屋裏睡覺嗎?”周香菊正端了碗冷飯在吃。

挖坑埋雲春生那死鬼,可累死她了,本來,是可以去請村裏人幫忙的,但是,她舍不得出那錢,便自己做了。

馬大郎急得跺腳,“不在房裏了。”

“啥。”周香菊趕緊將手裏的碗放下,將屁股從椅子上擡了起來,“那死丫頭竟然跑了,讓老娘找到,看老娘不打斷她的腿。”

“娘呢,你快別說了,咱們趕緊找人吧,萬一,她出去找到雲初十,將今日的事兒說了……”

“說了又怎樣,她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了,雲初十,周香玉知道了,也不能拿你怎樣,只能求你將雲珍珠那賤丫頭給娶了。”

“娘,你說得對。”聽了周香菊的話,馬大郎還真不急了,順手去端了周香菊吃剩下的飯,一邊往嘴裏扒飯,一邊道:“娘啊,咱們幹脆不找了,等那賤人回來求咱。”

“好,不找了,那賤人已經是殘花敗柳了,不嫁你,誰還肯娶她。”

娘倆做著美夢,縣衙府那邊,雲初十已經擂響了鳴冤鼓。

“大人啊,草民有冤情,你要替草民做主啊。”

鳴冤鼓被擂響,一家人很快被衙役帶到了縣衙爺王權安的面前。

威武……。

衙役高喊著,王權安坐在明鏡高懸的牌匾下,拍著驚堂木,掃了下跪著的雲家人一眼,“下跪何人,有何冤情,速速講給本官聽。”

雲珍珠咽下淚,強撐了一口氣,擡起頭來看向王權安,稟道:“稟青天大老爺,民女姓雲,閨名雲珍珠,陽雀村人氏,家父今日被後娘氣得吐血而亡……”

她一五一十將馬大郎強暴她的事情說了一遍,連帶著,還告了周香菊氣死雲春生,以及,周香菊與馬二郎縱容馬大郎強暴她之事。

王權安與一眾衙役聽得唏噓不已,王權安重重拍了一下驚堂木,怒斥了一聲:“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這等事。”

大燕這個國度,奸淫婦女乃是重罪,那淫邪之徒,是要被處以宮刑的。

雲珍珠聽到驚堂木響,紅著眼眶,往地上“嘣”叩了一下,道:“青天大老爺,民女句句屬實,絕無虛言,還請青天大老爺為民女做主。”

燕璃與雲沫的身份,王權安是知道的,攝政王與攝政王妃都住在陽雀村,陽雀村的案子,他怎敢大意,聽完雲珍珠的陳述,當即將臉拉下,吩咐身邊的衙役,道:“來人,即刻去陽雀村,將被告人帶到堂上來問話。”

“是,大人。”兩名衙役領了名,麻利的走出縣衙府,朝了陽雀村方向而去。

陽雀村這邊,周香菊,馬大郎,馬二郎還在等著雲初十押雲珍珠回來,求馬大郎娶了雲珍珠,母子仨等了許久,沒等來雲初十,雲珍珠,倒是等來了縣衙府的衙役。

兩名衙役到了雲家那小院,直接卸門進去,見院子裏有人,一人沈聲問道:“你們仨可是周香菊,馬大郎,馬二郎。”

母子仨見到帶刀衙役,嚇得臉色皆是煞白。

“是。”馬大郎點了點頭,結結巴巴問道:“官……官差大哥,你……你們找我們幹啥事?”

“幹啥事,你們不知道嗎?”那衙役橫眉怒目的瞪了馬大郎一眼,道:“有人告你,奸淫婦女,縣太爺下令,讓我們帶你們仨回去問話。”

馬大郎聽了,嚇得腿軟,臉色黑了個透。

雲珍珠那賤人,竟然趕去縣衙府告狀,看來,他真是太小看那賤人了。

周香菊臉色變了變,心裏一陣發慌,但是,想到雲珍珠空口無憑,即刻又鎮定了下來。

馬二郎年齡最小,直接給嚇哭了。

“哇……娘啊,大哥,我不要去縣衙,縣衙大牢太可怕了。”

“哭什麽哭。”周香菊將他拉到自己身邊,冷呵了一聲,“誰看見你大哥奸淫婦女了,無憑無據的,我倒是要告他誣告。”

周香菊這話落下,馬大郎眼睛一閃,瞬間明白過來。

對啊,他強暴雲珍珠的事情,只有他娘,二郎知道,雲珍珠空口無憑,他怕什麽呢。

“兩位大哥,不是要帶我們去縣衙嗎,我們去就是,我倒是要看看,是誰誣告我們。”

兩名衙役對看了一眼,沒想到馬大郎這麽配合,趕緊將三人押著,往縣城走。

威武!

公堂上,又一陣威武聲,王權安掃了一眼,下跪的周香菊母子仨,凝眉問:“你們就是周香菊,馬大郎,馬二郎?”

“回答人,正是草民。”母子三人異口同聲回答。

王權王轉了轉眸子,將視線移到馬大郎的身上,道:“你是馬大郎?”

馬大郎點頭:“回大人的話,草民是馬大郎。”

雲珍珠見到馬大郎,情緒激動,眼睛裏恨意閃爍,恨不得喝了馬大郎的血解恨,“青天大老爺,就是他,就是這個畜生,強……強暴了民女。”

她一邊說話,一邊伸手怒指向馬大郎。

馬大郎篤定了雲珍珠沒有證據,一點也不心慌,平靜的迎視著雲珍珠,“表妹,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你也不能紅口白牙的,汙蔑我啊,你說我強暴你,你可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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