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香玉被攆出門，正想灰溜溜

“初十娘，你咋被你兒媳婦趕出來了？”

“初十娘，你怎麽了？”

蘇采蓮在裏面吼雲小寶的話，周香玉聽得清清楚楚，蘇采蓮不讓雲小寶認她這個奶奶，雲初十一個屁都沒放，雲珍珠也沒開腔，這令她覺得，這一雙兒女都白生了。``

“雲小寶，我告訴你，那個老婆子被你爺爺休了，不再是你奶奶了，以後，你不準叫她奶奶，聽到沒？”

她一邊對著周香玉吼，一邊用手推著周香玉出門，將周香玉推到院子外，砰，的一聲，將院門直接關上。

蘇采蓮瞧雲小寶如此依念周香玉，對周香玉如此不舍，心裏頭的火氣更大，她沒法對自己兒子撒氣，就將所有怒火都澆在了周香玉的身上，沖周香菊怒吼，“你這老婆子，咋還杵在我家不走，告訴你，爹已經將你休了，你想再回來，沒門兒。”

雲小寶泣不成聲，“奶奶……”

“小寶，你別哭，奶奶會回來看你的。”周香玉心疼得不行。

雲小寶哇哇大哭，她也沒管，拉著他就遠離周香玉。

“小兔崽子，我才是你親娘。”蘇采蓮氣得咬牙走過去，拉了雲小寶的一條胳膊，將他從周香玉的懷裏硬拽出來。

“我不，你們要趕奶奶走。”雲小寶扭著頭，反叛的盯著蘇采蓮，“奶奶走了，就沒人疼我了。”

“小寶，你跟我回來。”蘇采蓮看見周香玉將雲小寶抱在懷裏，氣得瞪眼，雙手叉腰。

好在，這個家裏，還有一個惦記她的人，“小寶，你要乖乖的，奶奶會回來看你的。”

“小寶，乖孫子，奶奶也舍不得你。”她蹲下身去，一把將雲小寶抱進了懷裏。

周香玉停下腳步，低頭看著雲小寶，心裏稍微找到一絲溫暖。

雲小寶哭得稀裏嘩啦，揚起一張淚臉將周香玉望著。

“奶奶，你要上哪裏去，什麽時候回來？”

“奶奶，奶奶，你別走，小寶舍不得你。”只有雲小寶沖上去，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雲春生盯著她轉身離開，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二十幾年夫妻，情比紙薄，雲初十，雲珍珠雖有不舍，但是，兄妹倆終究為了利益，舍棄了她，而，周香菊，蘇采蓮根本就恨不得她趕緊滾。

“既然你們都嫌棄我。”她一邊說話，一邊將那休書收進懷裏，“我走就是。”

她的身子在雪地裏晃了晃，一陣陣刺骨的寒風從褲腿裏灌進，凍得她打了好幾個哆嗦，不過一夜功夫，面容卻似蒼老了幾歲。

面對一家子冷漠的人，周香玉一顆心猶如腳下的凍雪，透骨涼，原本，她還想求雲春生收回休書，可是，現在覺得，沒這個必要了。

雲初十，雲珍珠心裏愧疚，被周香玉罵得低下頭，但是，為了哪點好處，兄妹倆硬是咬牙忍著，將對周香玉的生育之恩，養育之恩踩在腳底下。

“初十，珍珠，就為了這些，你們連親娘都不顧了。”她捂住胸口，對雲初十，雲珍珠失望至極，“我辛辛苦苦把你們生下來，一把屎一把尿將你們拉扯大，你們就這樣對我，可真行，真孝順。”

聽完周香菊的話，周香玉覺得腳下虛浮，天旋地轉，又哇的一下，吐了一口血。

周香菊雙臂環於胸前，笑臉盈盈，“姐姐，告訴你也無妨，我答應初十，我嫁過來之後，老馬家的房子，一半歸他繼承，至於珍珠，我許諾她，等她出嫁的時候，替她置辦十套衣裳，五套首飾。”

這就是她信任了多年的親妹妹。

周香玉知道周香菊會往下說，捂著悶痛的胸口等著，眼神含恨，定死在她的臉上。

“嘖嘖嘖，姐姐，你現在知道，你做人有多失敗了嗎？”周香菊離開雲春生的懷抱，以一副勝利者的姿勢走到周香玉的面前，她嫌周香玉還不夠慘，繼續往周香玉傷口上撒鹽，“你知道，初十跟珍珠為什麽不幫你嗎？”

雲初十，雲珍珠眼陣陣看她氣吐血，兄妹二人除了皺了皺眉，沒任何表示。

雲初十剛才的話，令周香玉傷上加傷，她一口氣喘急了，噗，吐了一口血在雪地上，那紅白相交的顏色，尤為紮眼。

蘇采蓮靠在雲初十的懷裏，在雲初十視線不及的角度，向周香玉挑了挑眼角，一臉挑釁。

雲初十跟雲春生一個德性，蘇采蓮嬌軟無力的靠在他懷裏，他立馬就心猿意馬了，哪裏還記得什麽老娘，“娘，采蓮說的是事實。”

蘇采蓮學周香菊那招，被周香玉罵，趕緊裝柔弱，往雲初十懷裏靠了靠，“初十，你看看嘛，我就隨便說娘兩句，娘就……”

“你給我閉嘴。”周香玉本來就已經痛不欲生，蘇采蓮再往她心上捅刀子，她自然沒什麽好臉色，“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娘，你咋能怪初十。”蘇采蓮站在一旁看好戲，眼裏半分不同情周香玉，“是你沒本事，才抓不住爹的心。”

她沈默了好久，才顫顫收回指向雲初十，雲珍珠的那只手，捂著胸口道：“初十，珍珠，你們兄妹倆真好，娘白疼你們這些年了。”

周香玉氣得頭腦發懵，一天之間，被丈夫背叛，被兒女拋棄，這種感覺，就像有一萬把刀，一下一下的剮在她的心上，極致的痛苦，極度的不甘。

兄妹倆又是一陣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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