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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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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重傷,且看禹王妃的意思,大皇子是真的要回來了。

“別怕。”見如意回家的時候耷拉著小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麽,竟然都不與自己說話了,備受冷落的廣平王世子頓時心裏就不舒坦了。這心裏想著別的男人得多叫人生氣呀,想得還是王八羔子大皇子這就更過分了!

把小妻子小小軟軟的身子拖進自己的懷裏,楚離薄涼的紅唇沿著她白嫩的耳根一點一點地舔舐,聲音有些嘶啞地說道,“看我,不許想別人。”他覺得味道不錯,伸出鮮紅的舌尖兒,輕輕一舔。

如意叫他這一口舔得渾身發麻,知道這美人兒又犯病了,急忙縮了縮頭。

“怎麽?”見她躲閃起來,楚離頓了頓,放開她些瞇起眼睛打量她。

莫非是要爬墻?

“癢癢。”世子妃縮著頭小聲兒說道。

天知道,每天晚上世子妃大人,那都很擔心自己會被吃掉。

“習慣就好。”見如意怯生生地看著自己,明媚的眼裏都是嬌氣,楚離心中一動,又將她抱回來,有些不滿足地碰了碰她的額頭低聲道。“別忘記,你如今是我的妻子。”

再是妻子那也得跑呀,如意哼哼唧唧嬌氣了一下,躲在他的懷裏拉著他的衣襟兒小聲兒說道,“七姐姐叫我送莊子上去了,借大伯父八個膽子,也不敢往咱們王府的莊子上去搶人。”

魏國公心裏打算什麽如意一點兒都管不著,只要不涉及姐妹,這大伯父把外邊的天都翻過來都沒事兒。只是如意心裏也只記掛自己的幾個家人了。如眉雖然與她沒有與如玉那般朝夕相對,姐妹情深,可是眼睜睜看著堂姐進火坑,這肯定不行。

如眉不是狂悖不知好歹的如畫,她怎能看她被魏國公往死裏坑一輩子呢?

“別提你姐姐!”想了男人又想女人,楚離覺得越發不好了,一口咬在如意的耳朵上冷哼道,“煩她!”

“那你想想辦法呀。”

“嫁出去就完了。”楚離知道得更多些,見如意撒嬌地在自己懷裏扭來扭去,這回是真的覺得要命了,狠狠把她摁在懷裏不許她動,忍了忍沒有把這小姑娘就地正法了,這才有些急促地邊呼吸邊皺眉說道,“京裏多得是人家,只是你祖母挑剔得厲害,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全當你那堂姐是個天仙!”

魏國公府老太太那真是特別地挑剔刁鉆,又家中寵妾滅妻的不要,又外頭有紅顏知己的不好,有家中兄弟姐妹不和,或是婆婆或是小姑子難纏的不要,簡直比皇帝選妃還龜毛。

楚離聽說了這麽一個差事,覺得如眉只怕是不大容易嫁出去了。

“不挑不行,這嫁人是一輩子的事兒,嫁得不好,豈不是要坑七姐姐一輩子?”

“不是說著急?”

“著急也不能跳另一個火坑呀。”魏國公是個坑,也不能為了躲開這個坑,生啦啦地跳另一個。

如意扭著楚離的衣裳,努力用自己紅顏禍水的眼神來迷住這美人兒,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飛了一個秋天的菠菜,討好地說道,“想想辦法。”

“大嫂有孕,只怕不能給七姐姐相看,我也不好意思這節骨眼兒求她。”如意想到王鸞的臉色疲憊尚有憂郁,仿佛是自己也有煩心的事兒,越發不願意去勞煩嫂子,見楚離臉色發青愈發不好看了,急忙拱著小爪子說道,“就七姐姐一個了,只要七姐姐過得好了,再不想姐姐們,心裏只有……”

她圓滾滾的大眼睛狡黠地轉了轉,拱進楚離香氣縈繞的懷裏有些不好意思地嬌聲說道,“只有阿離哥哥的。”

一個“阿離哥哥”生生叫世子妃陰陽頓挫拐出了七八個聲調與顫音,叫外人聽見非吐一吐才行。

只有楚離的心,被這一聲擊中了,心頭生出無法壓抑的戰栗,他忍不住垂頭,卻只看見了一只紅彤彤的小耳朵。

一個討厭的如眉換一個小妻子的全心全意,廣平王世子想了想也覺得蠻劃算,哼了一聲,低聲咬了咬如意滾燙的耳朵含糊地哼道,“這可是你說的。”

可惜了的,若不是河間王妃最重嫡庶,十分不喜歡庶出,廣平王世子本想把如眉塞給熊八來的,如此一來熊八如眉都有了歸宿,世子大人同時消滅兩個情敵不知多劃算。不過也就是想想。河間王妃看著病弱柔弱,實則對庶出太過嚴厲,這是斷然不會應的。

哪怕如眉是天仙下凡,河間王妃誇是誇她,卻絕不會娶回來給自己做兒媳婦兒。

若有所思地拍著如意稚嫩的肩膀,楚離瞇起眼睛,默默地想這京中還有誰家小子沒有個大毛病。

這一想就回了廣平王府。廣平王夫妻已經自去休息,楚離便帶著如意回房。

奢華綺麗的雕花大床之上依舊鋪著厚厚的還不能吃的豌豆,一只豌豆公主哭著滾進了壞世子的懷裏,抽抽搭搭地被抱著睡。

只是哪怕沒有睡在豌豆上,如意清早起來的時候也覺得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不疼的。因被自家美人啃了,如意披著一件外衫垂頭看自己雪白的小身子上有許多細密刺目的齒痕,頓時覺得刷了自己的三觀。

不過抗議是沒有效果的,說句不害臊的話,美人咬在自己皮膚上時還是很舒服的,世子妃咳了一聲,賊兮兮看了看側身撐著下顎,一雙黑沈眼睛看著自己的美人兒,就見他青絲垂在鮮紅微微敞開的裏衣之間,眉目艷質,生出無邊的魅惑。

“還滿意你看到的?”楚離隨意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口,露出大片雪白的頸子與胸膛,看得一只小姑娘眼睛直了。

“還,還好。”如意小聲兒吞著口水,努力做出正直的樣子來,卻忍不住去賊兮兮偷看這美人兒。

“喜歡就好,晚上叫你好好看?”楚離微微挑眉,傾身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

這都是跟哪個狐貍精學的呀!

再沒有見過狐貍精的世子妃急忙仰頭努力不要噴鼻血來個血盡人亡啥的,十分苦逼,恨不能跳起來叫一聲“妖孽!”,可憐最後只憋出了一句來。

“看看看,看一半兒……”只看一半兒,剩下一半兒……哎呀世子妃是個好害羞的人呢……

見如意已經捧著臉咿咿呀呀搖頭不知腦補到了什麽地方去了,楚離目中生出淡淡的笑紋,點了點她的頭方才起身,拉著她一同梳洗之後方才往前頭去了。出人意料,大清早的廣平王就不在,如意好奇地問起,廣平王妃便哼了一聲板著手指頭譏諷地說道,“進宮去了,跟陛下要賞去了。”

見如意疑惑,廣平王妃想到有好處要上,沒有好處創造好處也要上的自家王爺,摸了摸下巴。

“聽說是阿焱搶出大皇子的命,阿焱如今可是在咱們軍中。咱們軍中為陛下救下他兒子,你父親怎麽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廣平王昨天晚上聽說了這些,遺憾了一下大皇子沒有掛掉,之後就開始嘿嘿地蒙在被窩兒裏給自己盤算好處,笑了一晚上呢,廣平王妃覺得夠夠兒的了,見如意一臉覆雜地看著自己,想了想便摸著如意的小腦袋溫聲道,“今天別出去,等你父親要了賞賜好處回來,先給你挑!”

“是不是太缺德了?”如意呆呆地問道。

“你與你父親之間何必算得這樣清楚。”廣平王妃沒有覺得廣平王討來的好處先給兒媳婦兒有什麽不對。

不,世子妃說的並不是這個。

這個……自家坑了大皇子一條手臂,還舔著臉入宮管人家親爹要很多的好處,這個……人不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呀。

“聽說禦膳房的一百零八式美味極了!”世子妃笑得見牙不見眼,早忘了方才的苦逼皇帝父子兩個了。

“你父王素來貪吃,每回入宮,肯定得帶回來禦膳。”廣平王妃便笑嘻嘻地戳了戳已經興致勃勃板著手指頭巴望禦膳,堅決地不肯吃東西,就等著公公回來胡吃海塞的兒媳兒的小腦袋。

作為一個苦逼地又養了一只小飯桶與自己虎口搶食的廣平王殿下,此時打了一個巨大的噴嚏噴了一旁的河間王一臉,這才抹了一把鼻子擡手含糊地與上頭不知怎麽有些不高興的文帝說道,“陛下見諒,昨晚上見風了。”

他頓了頓,在晉王與冀王一同對自己露出的皮笑肉不笑裏仰著自己的頭十分高興地說道,“臣麾下機緣巧合救下大皇子,這是多大的功勞……就不必臣自己說了。臣也是有些功勞的不是?陛下不會忘記臣吧?”

文帝耳聾眼花,只當聽不見。

魏燕青侍立一旁,待聽說大皇子被砍了一只手臂,便溫柔一笑。

“你說什麽?!”文帝顫巍巍地大聲問道。

“臣說,陛下!”廣平王苦悶地看著又打算耍無賴的老皇帝,覺得這皇帝太無恥了,大聲努力比劃地說道,“臣是功臣吶!”

“什麽?!”文帝拿手壓著自己的耳朵,哆哆嗦嗦地問道。

“臣說,只要一……兩席禦膳,還有……”廣平王正要說一說大皇子的命可值錢了,怎麽也得十箱八箱的金銀珠寶什麽的,就見文帝呵呵一笑。

“允了,朕允了,兩席禦膳是罷?”文帝臉上皺起了老菊花兒來,在廣平王越發糾結的目光裏叫偷笑的內監去預備禦膳,這才嘆氣道,“大皇子……不提也罷。”

見幾個宗室與晉王冀王都垂頭,他昏花的老眼在晉王的身上慢慢地掠過,許久方才淡淡地說道,“大皇子沒有爵位,就沒有資格入住禹王府。唯恐他回京後鬧了禹王府的清凈,晉王與冀王,多去照看照看你們嫂子。”

這是有叫兩個兒子攔著大皇子不許折騰禹王妃了,晉王與冀王急忙垂頭應了。

“今日叫宗室過來,是為了朕前些時候要廢後之事。”文帝對張皇後這回真有一種趕盡殺絕的意思了,這冀王還沒大婚,皇帝陛下就不準備放過兒子他娘了。

此時他哆哆嗦嗦地看了看下頭,見河間王依舊大大咧咧,廣平王仿佛是記掛禦膳魂游天外,晉王垂頭,冀王斂目,便緩緩地說道,“皇後心胸狹隘,只恐朕百年之後為禍宮中,”他頓了頓,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說道,“廢了她,就叫她日後,與冀王同住就是。”

這是要從宮中攆出去的意思,冀王一雙手死死握緊,卻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氣。

“皇後並無多大過犯。”為了一句話就廢後的,也太任性了,廣平王便遲疑地說道,“恐為人詬病陛下行止。”

“不必你說。”文帝一雙老眼微微開合,裏頭卻露出了一點的寒芒,他的目光落在冀王的身上,細細地看這個曾經的愛子,見他不為張皇後求情,反而如釋重負,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滿了感激,仿佛看出了自己的心意,他顫動了一下蒼老的嘴想說些什麽,只是過後,卻只是擺了擺手含糊地說道,“這是朕的家事,不必旁人來置喙,今日,就擬旨罷。”他回頭與傾身的魏燕青嘆息說道。

文帝的目光有些傷感,可是更多的,卻是冰冷。

魏燕青自然是樂得叫張皇後從中宮滾蛋的,默默地展開了聖旨,將廢後的旨意下來,後呈給文帝看。

他雖然心中厭惡張皇後,可是旨意卻寫得並無過失,文帝看了十分滿意,在上頭蓋了大印,丟在了急忙上前的內監的懷裏,淡淡地說道,“去宣旨。”他仿佛有些累了,見下頭幾人都並不說話,心裏嘆息了一聲,擺了擺手只叫晉王留在自己的面前,叫別人出去,之後便叫人關了門不許打攪。

冀王回頭,看著關上的大門,目光平靜。

“你父皇……”河間王拍拍冀王的肩膀,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張皇後若是被廢,冀王便再也不是嫡子。

“我得感激父皇。”冀王卻只是一笑,對河間王與廣平王微微知禮,自己追上了前頭的內監,見這內監有些惶恐的模樣,不由好笑起來,與他和聲說道,“若你不好宣旨,就由本王來。”

他取過這旨意靜靜地看了,目光平靜極了,什麽都不說,大步就去了張皇後的所在。這些時候張皇後只被關在先皇後的靈前跪著,整個人已經羸弱蒼白到了極點,一陣風吹過來仿佛都會死過去一樣。

她算是知道厲害了,也心裏後悔不該這樣急迫,可是想求文帝開恩放了自己,竟然都傳不出話兒去今日她正搖搖晃晃地跪在牌位前頭,目光無神,就聽見外頭有腳步聲趕來,頓時眼睛一亮!

“是不是陛下,是不是陛下?!”她大喜,撲出門去尖叫!

冀王才走過來,就見殿中撲出一個瘦骨嶙峋的女人,形容黯淡,一雙眼睛卻亮得嚇人。他的心中酸澀,上前扶住了口中念念有詞的張皇後。

“父皇不會再見母後。”見張皇後怔怔地抓著自己要自己去求情,冀王斂目,給自己的母親整理著頭上的亂發,有些釋然,又有些酸楚地說道,“兒子無用……母親……跟兒子回王府去罷?”

“什,什麽?”張皇後全沒有明白,呆呆地看他。

“父皇已經廢後,母親……如今只是張妃,命隨兒臣同住,再不許入宮。”冀王聲音一哽,許久,迎著母親的滿滿睜大的眼睛,偏頭說道。

消瘦的女人一呆,突然雙手抓住自己的頭發,發出一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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